扭曲的灵魂 文/易安 那是一种遮掩最剧烈痛苦的干笑,他用温和而伤感的醉酒人的目光看着我,突然扑到我面前跪倒沙哑的声音喊着，他的手攥着我的前襟，仰着头，眼睛狠狠地射向我两道历光,象是要把我整个身躯摧毁似的,气若游丝地说:“是你要了我的命!”他说着就向柜角撞去.我下意识地扯住他,这是一具我曾经爱过的人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了,是失去了天性的一只囚笼中的病兽,-一只肮脏不堪的无用皮囊。
我一下子将抓他的手掷开,他颓然地歪倒在地,头碰在了水泥地上,他骤然惊醒,一跃而起,披垂的乱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增添了鬼的恐怖,那瘦而弱的身躯压迫光线地逼近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去想,哪怕他拿出刀来杀我,我也不会躲开,因为我的爱人已经不在了,我支撑生命意义的爱也随之不在了,我感觉我和他在那一瞬间都变成了不生不死的人影子,对血肉之躯毫不关心,由人宰割。
夜已经很深了,从此时侯,我想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时而自言自语,听在我耳里,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他已被陌生的魔力掏掉残留的自己了.
半夜两点了,他躺在隔壁的床上,嘴里胡言乱语地喊叫着,一会儿悄无声息,一会低低饮泣.....
此时我身体的痛己蔓延到心,为这外表美丽的家,我不知吃了多少苦,不知受了多少难以想象的委屈和压抑.我伏在枕上暗自抽泣痛苦起来,眼泪悄然而至,如果把我所受的那些苦难,还到他身上,即使枯萎颓废我也心甘,只是不要把我的爱人带走.
突然,他发出一种怪导的呐喊,破门而入,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入隔壁房里,他的动作吓坏了和我一起睡的大姐,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条件反射地护住了熟睡中的女儿(刚两岁).
我用轻视的目光看着他,等待他即将上演的鬼戏,我像个木头人,僵直地站着任由他的摆布,在他的面前我早已没有泪了,即使我的眼泪也唤不回他的理智和人性,我发现自己已不在再怕他了,竟然可以傲视他所做的一切,我怕什么心中的爱死了,包括对自已的爱都死得干干净净了,只是将心中所有的丝丝柔情转化给我的女儿,升华成无尽的爱,没有力量可以阻挡我对女儿的爱；因此，我恨他,虽然早就对自已无所谓了.
我的目光飘向了窗外,感受到的轰轰中岸然而至的咆啸声,呐喊声,那声音在我的脑海和每个细胞里痛苦挣扎，声声不息------我热爱,我杀害.
当我的魂灵从自已的身体里游弋出来的时侯,当我与身体的自由跳出三界的时候,我回首,当我从窗外看到自已的,他的尸骸时,我感到一种冥冥中神的存在......意识到神所制定的一切,在某种意义上,是防止爱情的,因为爱与恨,情与伤,就像这房子里的窗口两面,既是一种悖离,更是一种依存.
美丽的女人是玻璃做的,只有自己知道:是亮的,还是擦亮的.那窗玻璃窗可以一生只被一人走过,也可以一生被无数人走过.
玻璃窗,人在窗内,主客自知.
我受的伤害一直是没有结痂的伤口,他的咆啸就是盐,渍在我永不愈合的伤处,为什么我要还债似的过日子?我只想证明,他是我的这个家是我的,我有责任承担一切,用这来告诉人们.但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
笑自己在黑暗里也能想象得到那躯壳似的嘴脸,只有塑胶的质感,而无人的神经的鬼笑.自杀的办法有的是,像我现在就是自杀,只不过比他们所有的更痛苦!也洗刷得最清.我的隐痛内心那份执著,没有人能读明了......
当我用祈盼的目光搜寻那相约的人影时,我知道我的爱占满玻璃窗外.此时,当我向窗内看那两具尸躯时,我知道我的恨,占满玻璃窗里面.
那夜后，我静静地开始思考我和他的关系，我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并不爱我，他爱的是自己包括对前妻的那种愧歉，他被前妻留下的责任所纠缠，他把负疚转移到他们的女儿身上，我只不过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更是他下岗的理由，通过这些，他可以向他心中的那份罪过忏悔，而我竟成了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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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3: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