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行

        凤凰古城历经300多年的风雨，如今古貌犹存。古城依山势而建，被紫红沙石砌成的城墙所包围，铁门已锈迹斑斑，流露出一种沧桑。蜿蜒的沱江把凤凰一分为二，两岸，木结构的吊脚楼鳞次栉比，一去数里。城内，石板路两边建筑飞檐斗拱，整齐的雕梁画栋的木房，还有小孩相互追逐嬉戏，不经意间透出一种宁静、古朴与闲适。城外，清澈的江水缓缓东去，江中浆声舟影，一派静谧安祥的苗乡风情。
　　凤凰水是轻柔的。沱江河显示着一种单纯的、天然的美，恰如山区那些不事装饰的女子。远方，蒙蒙的烟雾，荡漾着一抹幽蓝，召唤着你，引诱着你。河水清得出奇，树影映在水面上，天地之间似乎没有了界限，飞鸟在水底滑翔，鱼儿游上山岗。河水很浅，可以看到柔长的水草在轻波里招摇，于是，人们坐上小舟顺江漫溯，肆意地脱去鞋袜，伸出双脚到水中。苗族艄公极喜唱着山歌撑篙，虽然听不懂唱词，但可以沉浸在优美的旋律里，一路在忽闪的水影中穿过虹桥，一路品味那渐行渐远的百年吊脚楼，好象行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江南水乡画廊里。
　　凤凰水也是沈从文作品中最柔情的部分。水带给沈从文无限的灵感和智慧。水手、靠水手谋生的妓女、漂泊天涯的行脚人……沈从文看似轻淡的笔墨，却专注于那些历尽艰辛而又倔强生存下去的底层人的命运。
　　凤凰的夜是美丽的。坐在江边的石凳上，柳树下，可以倾听流水淙淙，感受凉风习习。点点星光下，放眼望去，月与灯如昼。不远处，巨大的水车固执地旋转着，发出咿呀的歌唱，仿佛在述说一个美丽的传说。江边照例有许多酒吧，余晖脉脉，水波潋潋，可以进去小坐一番，或唱着熟悉的老歌，或品味珍贵的米酒，或凭窗看那柔和的月色，那一刻，淡淡的音乐，淡淡的花香，淡淡的一切，宁静才是主题，喧腾只是背景。
　　凤凰的山歌既美且甜。“唱得好，唱得乖，唱得桃花朵朵开，桃花十朵开九朵，还有一朵等我来，哟——喂……”去山江苗寨的路上，小龙阿哥教会了我们这首甜蜜的情歌。按照苗族的习俗，外人进寨前须得唱一首山歌，否则，要被罚三大碗米酒。我们进寨时，恰逢苗寨赶大集，周围的苗户都来了，带着山货，带着期盼，把巴掌大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场镇外一隅便是山江著名的“边边场”，是苗族男女表达情意的地方。小龙阿哥说，苗族男青年相中意中人后，便上前拉一下对方的衣摆，若对方有意，散场后故意和姐妹们掉队，其实是等待意中人去对山歌。不过，此番去苗寨，一直没有听到充满情意的山歌——或许，在某一位男青年的心里，空留着“月与灯依旧”的景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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