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才女鱼玄机悲苦悲惨的一生

不随俗 · 发表于 2011-11-21 14:38

晚于才女薛涛的鱼玄机、她俩和李冶三人是唐代著名女诗人，大美女，其次才是刘采真。其中薛涛、鱼玄机是破落官宦家的女子，李冶是被征召入宫的女子，刘采真地位更加卑微，本来夫妻双双是唱戏的，就因为才貌双全被刺史元稹看上，而被元稹强逼霸占，最终被抛弃。这四位中薛涛与刘采真都与元稹有瓜葛，都是被始乱终弃而结束，可见陈寅恪先生在《元白诗签证稿》中评价元稹“在仕宦和感情上，都没有节操可言。在政治上见风使舵，在感情上，见异思迁。”在专制社会，步入仕途的人政治嗅觉不灵敏，是难以生存的，他不惜巴结宦官，也可以理解；他在感情上见名花必采摘，而且可以与家花并行不悖，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而且都从一而终了。
   今天，不侧重说元稹与薛涛、韦皋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说说鱼玄机和温庭筠吧。世人说，温庭筠之所以没有与鱼玄机有男女欢娱，是温庭筠自惭形秽，说温庭筠本来其貌不扬，而且年纪太大的缘故。笔者不以为然。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韦皋与薛涛始终把情愫压抑在心底，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状态，最终以兄妹八拜之交结为异性兄妹了。值得注意的是，韦皋是朝廷在安史之乱以后，派往西南边陲的节度使，他本来是江左名流，来坐镇成都，掌管一方军政的封疆大吏，要化育边陲民风，唯有靠中土文化来浸润滋养，于是利用薛涛女诗人的显赫名气，以招徕四方文人雅士荟萃于蓉城，当时形成白居易、元稹等名流都以与薛涛诗词唱和为荣，除长安外，成都就是中国第二文化都市了。鉴于薛涛的业绩突出，韦皋还向朝廷推荐破格评职称为“校书郎”，意在褫夺其乐籍后，再纳入小妾类，也未可料也。不料被奉命来成都公干的元稹捷足先登，在三台就一见钟情，再见入房了。元稹这场姐弟恋险些儿丢掉仕途，幸好他投靠宦官，被朝廷捉回后发往他出为官，又有新宠了。晚年的元稹，仿佛有所觉悟，在遭贬为通州通判时，还颇有为民的建树，所以在他离开通州时，全城人登上凤凰山目送他的背影。这就是今天达州正月初九登高节的由来。他抛弃薛涛后，薛涛就改行办民营企业，制作薛涛松花红笺了。
   薛涛被始乱终弃，还有自己的实业，而鱼玄机就惨多了。
鱼玄机本是长安女子，是晚唐才华横溢，美貌多情的女诗人。她父亲自幼饱读诗书，可是终生进不得考场，屡不中举，难得功名。鱼玄机的父亲就精心培养自己的女儿，聪慧好学的鱼玄机，七岁习作诗歌，十一、二岁就以诗歌闻名长安了，被称为“诗童”。这时有太原大诗人温庭筠到长安，他是一个仕途不得意的落魄诗人，正谋了个国子助教的职位，恐怕就等于大学讲师吧？一天慕名造访诗童鱼玄机，以“江边柳”为题，让她作诗，她一手托腮，略作沉思，就在花笺上写道：
翠色连荒岸，燕子入远楼，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温庭筠拿着诗笺，反复吟唱后，感觉语言清丽，意境清秀，平仄音韵考究，实属难得的上乘之作。可是眼前这小姑娘家境贫寒，这天生才女与家庭环境实在不相配称，何以继续造就？于是温庭筠就因爱怜才女，而时常出入鱼玄机寒舍了。悉心教授她诗词歌赋，也就成了鱼玄机的老师和朋友。
不久，江陵名门之后，李亿来到京华受祖上荫蔽而得官做，算是照顾性指标吧？荣获左补阕职务，闲来无事，也就出门去晃，忽然记起名噪一时的鱼玄机来，听说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待字闺中哩。尽管他家里有老婆，岳父家也权势显赫，可是他心里痒痒的，犹如猫儿抓心窝呀。他们不知是命运故意捉弄，还是月老老糊涂了。居然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就引入洞房了！俩人柔情似水如蜜，过了一段，不意遭人泄密与妻子裴氏，裴家高官林立朝堂，胁迫李亿一纸休书，抛与鱼玄机把她扫地出门了。
   李亿何处去？唯独去道观。看客须知：唐代的道观，实际是风流雅诗出入，吟诗唱和的去处，女道士肩负公关任务，所以不时也有显贵进出道观的。武媚娘不是就在道观里与父王丈夫幽会吗？鱼玄机本来是勉从虎穴暂栖身，等候李亿召回来佳音的。可是，不幸传来五雷轰顶的消息：他带着新人娇妻去扬州赴任了！
有情总被无情弃！鱼玄机开始独对青灯古佛，默默吞咽相思苦了。玄机苦苦熬了三年，1000多个难免的相思夜，她终于看穿了男人中的薄幸儿，看穿了红尘世俗中的卿卿我我，多么不堪一击！她选择了消极的“及时行乐”来惩罚自己的曾经痴迷！
   前面说了，既然道观是唱和的场所，鱼玄机当然是人们的首选对象。她的放荡不羁，标明她不再幻想真正的爱情了。用笑颜和欢愉掩盖内心的愤怒与悲凉了。道观时有“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大红广告，就惹得长安蝶乱蜂狂。表面的优哉游哉，实际上是变态的婚姻反抗！她的心灵被无情的人生扭曲了，一天有事外出，侍女绿翘在道观，接待了一位来访者，玄机顿生嫉妒之无名火，鞭笞绿翘，不幸失手毙命绿翘，被京兆衙门判处死刑，年仅26岁，就结束凄惨的一生。
   后来有人同情鱼玄机，英年早逝，就指责温庭筠没有勇敢地冲破世俗，接纳鱼玄机，甚至攻击温庭筠是其貌不扬和年迈腐朽之躯。笔者遍寻史籍，只见温庭筠年纪大于鱼玄机不少的记载，却没找到他相貌丑陋的说辞。相反，却发现另一个秘密：温庭筠办事极不老练，所以总是坎坎坷坷。
   他曾经替替令狐陶代填《菩萨蛮》一首，进奉给皇帝，别人千叮呤万嘱咐“别说出去”，可是温庭筠却将此事张扬出去，让令狐绹极为不满了。宣宗读《菩萨蛮》见有“金步摇”，让未第进士对下句，温庭筠以“玉条脱”相对，宣宗大喜，给予赏赐了。令狐绹不知“玉条脱”出自何典籍，问他一句，他就说：“南华经，相国公务之暇，也应看点书……”能够如此三番两次得罪宰相的吗？不是自己讨小鞋儿穿不是？后来，令狐绹奏他：“有才无行，不宜与第。”落下坏名声，分数再高，也难考进北大清华不是？据说，他因为不认识宣宗，在皇帝老儿微服出巡时，还诘问过宣宗。你看看，倒霉到家了不？后来因“扰乱场屋”（考场上给人传递答案），遭贬至随州县尉，就是个武装部长吧。此时已经56岁。62岁靠朋友徐商提携，离开襄阳去江东。他虽然颇负诗名，却有行为不检的恶名在身。一夜与贵胄裴减、令狐高狎饮，喝花酒吧归来，被巡夜兵打落牙齿。此时恰恰是早先得罪了的令狐绹镇守淮南，温庭筠嫉恨他曾经压制自己，也不去套近乎。这次挨打了，人家不出分兵丁，反而尽情渲染温庭筠的丑态。名声再次遭人泼墨污染，他只好亲自回京师，给熟悉的高官写信辩诬了。他也感觉伤不起了！他已经63岁高龄。回京后，就在国子监谋职教书，混点馒头票了。他以国子监助教主持国子监考试，曾经多次遭到科场压制的他，改革起科场惯例来，前三十名发榜公开试卷！表示自己决不搞腐败，决不因人取士，一律在分数面前排队去！
   他的持才傲物，蔑视权贵而又放浪不羁，终于写就悲剧飞一生。同僚感慨送他“凤凰诏下虽沾命，鹦鹉才高却累身”概括他的一生。
   自己都如此坎坷不得志，他有资格去追求青年美貌的才女鱼玄机吗？某种角度说，鱼玄机成于温庭筠，败在轻薄公子哥李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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