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都来了不想走－德国老太安居成都

无饿不坐

　英格·达姆是个年届六十、又不懂中文的德国老太太，退休后的她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到成都。她被这美丽的城市所深深吸引，从此安居于此。

　　德国老太太英格·达姆是个普通的教师，她在德国从事高中教育四十年，来中国之前刚退休，享受公务员退休金待遇，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两年前，英格通过因特网，看到中国人民对外友协征集国际志愿者到中国西部参与教育和扶贫工作，她欣然报名。通过全国友协的苗在芳老师和笔者联系，英格来到了陌生的成都。

　　宾馆里的常客

　　英格到成都后，在都江堰的一所学校教授法语和德语课程。英格的法语讲得和德语一样好，因为她的家乡位于德法两国交界处，从小就受到双语熏陶。她的英语讲得也不错，还会一点西班牙语。可以说，她是一位颇有语言天赋的人。在学校里，她的学生主要是一个公司里的法国专家的孩子们，由于英格讲课认真，又具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孩子们都很喜欢听她的课，家长对此十分满意。这个学校的校长曾自豪地评价英格，说她是历年来该校聘请的外教中资历最老、水平最高的教师。

　　英格所在的这所学校环境不错，设施齐全，有花园、球场、游泳池，还有专门的教师食堂提供三餐美食，英格在这里过得很是惬意。可是这里地处乡下，离成都有些远。英格是个喜欢都市生活的时尚老太太，每逢周末，她都要来成都小住，逛街、购物、喝咖啡、听音乐，感受一下成都的文化氛围。英格在成都没有住所，通过笔者推荐，她下榻到新南门汽车站附近的一所宾馆。久而久之，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也许很多成都人不知道，这所宾馆在外国人里很有些名气，许多来四川旅游的外国散客和背包旅行者想法设法要住这里，在世界著名的旅游指南书《孤独星球》里，这家宾馆是多年来唯一或者被重点推荐的住地。虽然其住房较陈旧，可是各种服务设施包括餐饮很适合老外需要，服务人员的外语也较好，令老外感到方便。它的房价比较适中，使用公共卫生间的客房才几十元一天，对于囊中羞涩的学生旅游者来说，这个价格求之不得。

　　或许对此时的英格来说，成都只是她生活中的一个小站，但是后来，她却深深地爱上了这里，也有了在成都安居的念头。

　　爱上成都的老街巷

　　英格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是一个对老成都很有感情的人。初到成都，她对这里的老街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曾写了一篇文章，呼吁成都人要珍惜成都的老街道和老房子，因为这是老成都的一个缩影。她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人做了一件傻事，就是拆了很多外观破旧的老房子，修建公寓楼，如今却很后悔，因为老房子可以用现代技术加以修复，保留其外立面，里面改造为现代住宅。英格认为，老房子是历史的见证，具有文化价值，没有老房子，子孙后代会失去与前辈的感情联系与沟通，这是其它东西替代不了的。

　　英格关注的另一个焦点，是环境与生态保护。她参观了都江堰龙池国家森林公园之后，感到惊喜和欣慰，他认为中国人在生态保护方面，做了非常出色的工作。但令人遗憾的是，许多外国人对中国的进步和取得的成就一无所知。她写了一篇文章，赞扬都江堰的绿色环保行动，这篇文章在当地报纸得以刊登。为了宣传环保意识，有一段时间她定期去威远县中学举办英语讲座，在她的影响下，学生们行动起来植树种草，美化校园。

　　有一次，我们介绍英格参观成华区文化馆，了解该区青少年校外教育工作情况。看到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在家长陪同下，周末来到文化馆学习舞蹈、声乐、书法、绘画、英语、数学，她非常高兴。她认为，中国的校外教育内容丰富，行之有效，值得德国人学习。在欧洲，不少家长和教师对孩子疏于管教，过于放任，所以出现了少年早孕、吸毒等社会问题，欧洲教育应该汲取中国的经验。为此，她又撰写了一篇文章，抒发自己的感受。

　　惬意地安居蓉城

　　英格在成都经受的最严峻的考验，要数非典时期。当时法国驻华使馆打来电话，通知该校法国教师立即撤退回国，来自其他国家的外教也害怕了，纷纷离校。只有英格没有走，她打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我说成都情况还好，都江堰情况更好，只要暂时不要出门到人多的地方闲逛购物就可以了。听了我的话，英格放心了，她坚持留在学校教学，法国专家们也因此没有撤退，照样把孩子送来上学。此事过后，英格更定下了要在成都居住的决心。

　　在笔者所认识的外国朋友中，英格·达姆这个德国老太太，是第一位在成都买房安居的。新居在一环路南段附近一条小街上，一座没什么名气的物业楼里，附近最显眼的单位，竟然是戒毒所。我们开玩笑说，只要看到戒毒所，离英格的家就不远了。虽然周边环境很一般，院子里也没有绿化带，但是进了英格的房间，感觉就不一样了。这是一套跃层式的住房，有屋顶花园，由于周围没有高层建筑包围，视觉很空透，无论从客厅、卧室、书房往外看，风景都很美。到了楼顶花园，感觉更舒畅，敞开胸怀呼吸自然风，仿佛可以触摸到蓝天白云。

　　记得英格多次对我说，她想买一套带屋顶花园的房子，看来她的选择有道理。闹市之中求得一片静土，非此房莫属。但英格买房的根本原因，并不是这房子是多么多么的好，而是因为她深爱着成都这座城市。

　　从英格布置的新居来看，她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她爱花，尤其喜欢白色和紫色的花，她在屋顶花园种植了各种花草，最令她愉快的是，从德国带来的花种，已经在花园里生根发芽，长出新叶。她很喜欢中国的字画和工艺品，在新居墙上，挂着好几幅花鸟画，书架上则有一些仿古的花瓶和雕塑品。她还喜欢烹饪，小小的厨房打理得特别干净和适用，樟茶鸭是她喜欢的一道菜，钟水饺是她喜欢的小吃，还有那些叫不出名的蔬菜，是她来中国后的一大发现。她说，以前在德国，从来不知道蔬菜有这么多种类，味道如此不同。而那些成都的小食品，如瓜子、花生米、果脯、豆腐干之类的东西，更是她钟爱的小零食。每次去她家，英格总会端出来几盘请我品尝。

　　尽管英格的退休工资很高，但她并不是一个讲排场、出手阔绰的人，到家具城去选家私时，也会有礼貌地砍价，以优惠的价格，买来称心如意的物品。她很得意地告诉我，客厅里造型别致、非常耐看的玻璃桌，就是花了原价一半的钱买来的。

　　广交成都朋友

　　外国人在成都，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据知情人讲，装修房子时，英格曾多次上当受骗，付费超出通常价格的一倍多。过去英格是个很爽直的人，现在不得不多个心眼，生怕又落入“陷阱”。记得五一节长假期间，英格忽然来电话，说她和工人发生争执，找不到人帮助翻译。我通过她的手机问工人怎么回事，对方说，她的下水道堵了，是前一批装修工人搞得不象话，现在要疏通，要收300元，她嫌收费高。我问，疏通下水道怎么要收几百元，对方说，要加交通费，还要收节日加班费。我劝对方少收点，说人家是国际志愿者，在成都单身一人，不要“烧”人家。好说歹说，对方才松口，减了一点钱。英格是个坚强的女子，不轻易流露感情。可是那一天，她在电话里差点哭起来，因为当时她患了重感冒，彻夜未眠，想要洗个热水澡，却遇到下水道被堵和维修工敲竹杠这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尽管遇到了很多问题，但英格对当初的购房决定，并不感到后悔。她说，成都还是好心人多，不好的人毕竟是少数，在德国也一样。只要自己小心一点，麻烦就会少一些。她一如既往地爱护着她的成都朋友们。新房入住前夕，英格数次打来电话，请我出席她乔迁新居的聚会。那一天来了不少中外朋友，看来英格在成都很有人缘。一次偶然的机会，英格在街上认识了四川音乐学院声乐系的一位年轻女教师，两人成了好友。通过英格帮助联系，这位教师获得德国一所音乐学院的奖学金到德国进修。英格乔迁新居时，这位教师带了几位学生来祝贺，现场演唱了几首欧洲歌剧选曲，博得掌声阵阵，英格非常高兴。这或许就是她友谊的收获。

　　英格喜欢成都这个城市，她说成都和北京、上海不一样，那些城市太大了，大得令人生畏。成都不大也不小，这样的城市最适合工作和居住。她还认为，成都人不排外，对外国人很友好，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素不相识的人面带微笑，甚至打招呼，让外国人有亲切感。而在德国，人与人之间沟通和结交并不容易。作为外国人，她感到住在成都有一种安全感，哪怕是晚上上街，也不用担心受到伤害。她说，成都还有一个优点，生活指数不高。在享受生活方面，可以有多种选择。

　　得知德国将在成都设立总领事馆，英格分外高兴，她专程前往德国外交部和德国驻华使馆毛遂自荐，申请到总领事馆当义工。可惜由于她不懂中文，未能如愿。2004年冬天，英格回国休假前告诉我，她已在四川大学出国人员培训部找到教德语的工作，酬金也谈好了，还不错，有了这份固定工作，她就不再为办理长期居住签证发愁了。

　　人们常说要换位思考，我看英格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如果换成一位年届六十、不懂外语、又没有海外关系的中国女教师，有胆量独身一人去外国开创新的生活吗？从另一个角度看，成都充满活力的经济，适宜居住的自然条件和生活水准，确实为外国人提供了一个安居乐业的空间。成都，适合人居住的城市，不用自我标榜，英格就是一张名片。

半沟湾

充分说明成都有吸引力，不错啊！这就是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