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成长,好似磐石下的豆牙
我出生在全国解放后的五十年代初,排行老大,本来兄妹六人,一个弟弟一岁夭折。那个弟弟是因为出麻疹发高烧,没钱和药物治疗,当时就请本村的盲人算命先生给弄神驱鬼,在火坑边用没有消过毒的银针活活把我这个弟弟给扎死了。
一个妹妹六岁夭折,那个妹妹是在我大概十二岁时夭折的,记不清是什么病,她是在我背上断气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感冒,发高烧变成肺炎,没有钱和药物及时治疗,导致死亡。因这个妹妹前边还有一个妹妹,所以她和我的年龄相差较大,她特别的依赖我,人长的漂亮、聪明,嘴也很会说,我也非常痛爱她,我记得很清楚,她患病时应该是刚过完春节的正月,我和我妈妈翻山越岭去给四十里外山里的外公家拜年,我们也准备第二天回家的,这天一大早就有同村的一个邻居,稍话说,谁、谁、谁,赶快回家去,你那三女子病的不轻。我和我妈接到这个口信后,我们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我们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就一路往家里跑,我妈一路边走边哭,我当时也顾不了我妈妈,我一路小跑,先回到了家里,当时我婆婆和我爸爸还有我大妹子她、他们围在床上哭成一团,病危的这个妹妹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我清楚的看见从她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两串泪水,她用微弱而断续的声音哭着对我说,大哥你背我出去玩吧,你乍现在才回来呀,你和妈到那里去了,是不是不要我了,这时明显感到她是在说胡话,
我背着她从屋里走到屋外,屋外走到屋里,来回不停的走动,她就是不肯在屋里,她说屋里害怕,她说大哥你背我一起走吧。我当时背着她又不敢出声的哭,眼泪模湖了我的视线,眼泪好像是失去了控制,因为我是背着她,两只手都占着,空不出手来擦我的眼泪,任凭泪水顺着脸上往下淌,当时我从心里想,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的死去,我真想陪着她一起上路。正月的天气外面还是很冷的,我记的院子里的猪圈和厕所旁边还堆了很多厚厚的积雪,加上她还在发高烧。这时我妈妈就回来了,她看见我背着小妹在屋里屋外的转圈,当时己经天快黑了,外面的天气也确实很冷。这时我妈妈就强行叫我回到屋里,不许我再背她出去,我妈就把她抱在怀里,坐在火坑边让她取暖,可她嘴里还是不断的说要大哥背她走,我妈不想让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也不想让她说这些话,可她就是要说,当时我妈就把火坑边用于钳火的铁钳子烧红往她嘴边放,说:“你再说,我就烫你的嘴”,吓呼她,她不敢说了,但她只是流泪,从她的眼神里看的出她还是想让我背她走,她那种可怜、无奈、无助、绝望和万般眷恋亲人的眼神在我的心中一直持续了大约有十年,下午天刚麻麻黑,我最后一次背她出去,从院子往回走时,她在我背上断了气。死后的第二天中午,外面下着很大的雪,我父亲用一床被子和一床草席包着她的遗体,我跟在后边,抱到一个山跟下,挖了一个坑,就这样埋了。当时我爬在小坟堆上哭了很久不肯走,心中老是想她没有死,为什么昨天她还叫我哥哥,今天就一个人孤独的呆在这冰冷的地底下,平时在家她都害怕,今晚上她就要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地底下,我对我父亲说,我今晚就在这陪她过一夜,我爸爸含着眼泪叫着我的小名;谁谁,不要说俊话了,她己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回家吧,还是我爸爸强行把我拉回了家。(我是用泪水写完这一节的)六十年代,不知为什么,当地有那么多的狼,过了十多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些被子和衣服被狼撕烂拉了出来,土堆旁边还留下了一个洞,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我就回家取来铁铲从新把坑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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