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杯里的爱情[原创]

唯安 · 发表于 2012-2-4 16:36

   【红酒杯里的爱情】
            *杨唯安
      云和雨的相遇是在A36酒吧发生的。风飘走那天，窗外下着细雨。雨把自己锁在幽暗的卧室里，一个人哭得死去活来。女人总是在男人离开她时才去寻找离开的理由。都是雪这个看似圣母的小妖精，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把风迷得团团转。风累了，每天回到家，就像瘪在沙发上的一堆烂泥，再也糊不上雨这堵孤寂空洞的墙了。因此，雨每天沉浸在迷茫悲伤之中。家，就像海面漂浮的碎冰，不知还能浮沉多久？雨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大约6:30分，雨走进A36酒吧。她找个临窗的位子坐下，然后双眼眺望窗外美丽的夜色。这时，大厅上空响起悠扬的萨克斯名曲《回家》。家在何处？雨的心陡增伤感。她整个人趴在餐桌上。曲子反复播放，雨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窗外，夜色袭过城市，十里繁场，早已华灯初上，人海茫茫。
      “小姐，请问喝点什么？”       雨身旁走来一位年轻的服务生。喝点什么？雨真未想过。在家她滴酒不沾，她对酒完全是陌生的。但今天的雨好像对酒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她渴望麻醉。她想放纵那种喝醉飘浮的感觉。
      “小姐，来一瓶红酒吧，喝红酒的女人高贵，优雅，生活有品味。”
      雨仰头瞟了几眼服务生，服务生微微地笑。服务生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偏瘦，但很精神，五官也标致，属那年特干净的男孩。也是那种很会说话，讨女人喜欢的那种男孩。
      雨心里荡起丝丝暖意，心一下舒服好多。
      “来瓶‘XO‘吧”。雨说。
      “好的，稍等，小姐，你有吩咐尽管说，我们都会做到令客人满意。”
      雨礼貌地点点头，揶了揶身。大厅的灯光有点昏黄，幽沉，富有层次感，照在每个人身上都显得朦胧，勾起某种蠕动的欲念。
      服务生在雨身边来回走动，他摆杯，开瓶，倒酒，整个过程动作娴熟，恣势优雅，令雨刮目相看。
      服务生自我介绍说他叫云，云对雨说喝红酒是有讲究的。倒酒只能倒郁金香形杯子的三分之一。如果斟满，这不叫品酒，应叫“牛饮”了。剩下的三分之二用来干什么？那是用来盛红酒的香气的。在喝之前，左手握杯，首先将杯子轻轻摇晃几下，让酒气味弥满整个杯子。通过肉眼观察酒的色泽是否浑浊，来判定酒的质量。然后，将杯子移至唇边，深深吸一口气，让酒香味漫过鼻腔，直捣心灵深处…
      雨被云专业而富磁性的语言深深打动，她按云教她的方法喝红酒，整个人的气质，仿佛一下攀升许多。
   那晚云就坐在雨旁边，陪她聊天，他俩无所不谈。雨觉得红酒有股涩涩的苦味，像她苦涩的人生，她的家庭带给她揪心的痛。尤其是风，该死的男人！竞跟雪私奔。
      雨离开A36酒吧已是深夜十一点。城市上空真下起毛毛细雨。
      雨醉了，是云送她回家的。雨没让云飘走。那一夜，云年经体壮的身体，给雨带来在风处无法得到的快感与满足。雨每次爬上云端，整个身心就会如云朵漂浮起来…
      从那以后，雨便成为A36的常客。雨迷恋这里的气芬，红酒，还有比这两样更迷人的云。每天缺少这些东西，雨像掉魂似的，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每次云离开雨都会塞给云两三佰元钱，云也不拒绝，仿佛那是他应得的抱酬。
      三月后，雨去酒吧再也没见到云。听云的同事讲，云已回了四川老家。当时，雨一下懵了。她打云的电话已关机，雨终于控制不住自已，两行热泪从眼角哗哗滚落下来…
      雨不明白，云为何不辞而别，她清楚自已的处境，她已深深爱上这位很阳光的男孩。那几天，雨颓废不堪。四天后的下午，她终于收到云的一条短信。
   “雨，这几天你一定很痛苦，请原谅云的不辞而别。其实，我俩真不适合。我俩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正如两只红酒杯，里面盛满非常迷人的美酒，但谁碰谁结局都一样，迟早有破碎的一天。我只是一位打工人，一无技术，二无文凭，因此才选择做吧员，每天被女顾客呼之来呼之去，陪她们喝酒，聊天，出街，甚至上床…我真的很痛苦，一个男人干什么不行？偏干上这行，有时想想，自己比妓女还贱！你的出现，更坚定了我离开这个圈子的决心。雨，你是个好女人，风迟早会回头的。何况你还有可爱女儿叶子。人活不光为自巳，还得为自己的亲人朋友而活。我期待自已的重生。也希望你把我忘了。就当云从未在你天空出现过。你喜欢红酒，每天就喝一杯。喝红酒对身体有好处。学会做一个高雅，懂情趣的女人。试着改变你从前的样子，任何男人都会被你勾住心的。远去的云…”
      雨读完云的短信，泪如雨下。有时爱与不爱都是痛苦。雨还能说什么？一切尽在无言中。
   雨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摇晃，然后缓缓地送至唇边，深深吸上一口气，酒香弥漫开来。
      雨走进她的房间，尔后，“啪”的一声碎响从房间内传来。红酒杯碎了，仿佛一切都碎了。碎了的，有时再也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