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没穿过

智赢

我的母亲

谨“母亲节”之际，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

一曲《有你的地方是天堂》勾引起我对我母亲的回忆。

“爸爸，你别哭，我们都不哭，我们长大了，我和弟弟妹妹都听你的话。我上学了……”1992年2月25日，时直母亲病故4天的早上，我拄稳胸前的拐杖，抱着父亲说的话。

我的母亲名叫杨贵芳，去世时32岁。从小就患有哮喘病，19岁到我家和我爸爸结婚。当时是集体靠挣公分生活，那年月才叫个苦，每顿吃的是地里烂苕根，还得收工没人时候去地里偷，很少见到碗里有米粒。母亲先后生下我们三姊妹，我是家里老大，不幸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与拐杖伴行。下有一个弟弟妹妹，他们现在都成家，生活很好。据说我先前还有个姐姐，在那艰苦条件下不幸夭折，我知道我有个小妹妹叫王三百，在没有一岁时去世了。为此，母亲白天伤心，晚上流泪……

1987年冬天的一天，那是个当场天。母亲一大早兴奋的来街上赶场，我知道不是来赶场分明是来接我，因为我住院出院了，这已是我做第三次的矫治手术了，平时的大小医治不知有多少次，父亲背着我跑这去那，还为我迷信医治了很多次，这时的母亲带病在家既要忙做五六人的庄稼又要含泪为我治病借钱。中午吃饭了，在街上馆子里母亲特地点上我最爱吃的羊肉笼，只见她没有夹上一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吃，还不停的问我打上石膏的脚疼不？并说我回到家里天天为我炖鸡肉吃。下午还硬着身子背着我。母亲本就矮小，病又折磨得她像40来岁的人，其实她才30多岁。我知道她背着我很吃力，但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1990年3月，母亲的病实在是难熬了，她已经在患了肝炎，肝大，肺气肿现又转为了肺结核了。一次周末的赶场天下午，我上学往街上走，半路上遇见妈妈在街上弄药回家。当我走到妈妈身边时，看见她浮肿的脸庞、佝偻的身影，我的心碎了，这时她用微弱的声音给我说：“遭了，我的病已转为心脏病（肺心病）了，这下你几姊妹咋办？”我听见这话心里－惊，本就带病的双脚顿时软极了。我强挺着身子，拄稳胸前拐杖，看都没看我妈妈一眼，径直向前走了。眼角的泪水挂满了双脸。好久我再回头，看见我妈妈还在山粱上望着我……在学校，我担心我害怕，担心害怕母亲的离开，一位耗尽最后一滴血的母亲静静地躺着，双眼紧紧地闭上，但嘴角还有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消退的痛苦状的表情。每每这时，“不，绝对不可能！”是我最强劲的安慰。母亲在患病期间还拖着带病的身子为我们全家洗衣服，干地里农活。每天天没亮就起床为我煮早饭以便我吃了早点上学，星期六我从街上中心校回到家，立即给我烧火烤，问我冷不，学校吃得饱不？等问寒问暖。记得我刚上街上中心校的一次周末，晚上，我妹妹悄悄给我说：“你上周进学后，妈妈哭了。”我知道母亲是对我不放心，深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总希望我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另是希望我在家给弟弟妹妹安排活干，喂牛水，煮猪食等活。

1992年2月21日是我永远难忘的日子，又逢周末，我回到家里，见晒坝里母亲带病为我洗的衣服已经晾干，晚上特为我煮了我最爱吃的瘦腊肉。半夜时分我被“呜呜”哭声惊醒，我知道我担心害怕的那“一幕”出现了，我从楼梯上三步当两步的滚下爬到妈妈的床前，抱着妈妈哭啊喊啊撞啊……第二天，妈妈尸体停在屋里的门板上，脸上用纸盖上。屋外木匠师傅正忙着为我妈妈赶制棺材。我每隔几分钟都去揭开妈妈脸上盖着的纸，看看她。伤心的哭着：“妈妈，你走了，我们兄妹咋活？你经常给我说，你还没有穿过毛衣……”

“母亲呦，你的手掌拍拍着我们背上，为我们轻轻的唱，让我们幸福成长。你的爱，像月光，那么温柔又慈祥，在你的，怀抱中，是最幸福的时光。你的爱，像月光，给我温暖和希望……”耳边又响起了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