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丝绸.女神”的记忆,要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那时还是小屁孩,整天缠着表哥坐他的28自行车,由于表哥在一丝绸单位上班,时不时跟他上班到厂里玩,那时人们都将丝绸单位女工亲切叫着“丝妹”,看着表哥跟丝妹们打情骂俏,除了傻乎乎跟着笑外并无异样感觉。由于年纪慢慢长大,身体荷尔蒙不断增多,总觉得“丝妹”们越来越好看,每次看到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丝妹”在我心中开始了角色转换,她们不再是我当年的笑料,成了我心中的“女神”。
参加工作后,表哥的“28圈”对我没多大吸引力了,但对“女神”的向往有增无减。由于经济独立,有了属于自己的凤凰26刹毂,下班后约上几个朋友,三厂绸厂门口成了我们梦想寻求美丽邂逅之地,在“女神”背后“凤凰26”急刹发出刺耳的咕叫声,绝对比当今开着三二十万车追女孩拉风和更具自信。那时的我是一个想爱而又不敢爱的人,带着没有一场真正恋爱的遗憾走进军营,一次从父亲的通信中得知,南充举办了第一届丝绸节,场面之隆重,气氛之热烈前所未有。不久,父亲又寄来一组丝绸节为题材的明信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丝绸节那种热闹场面,将我们家乡的“丝绸”家乡的“女神”绘声绘色地讲给我的战友们。远在他乡游子的我爱家乡之心,爱南充之情油然而生。那时我的感受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同时更坚定我把“女神”角色转换成未来老婆的决心。
昔日的表哥从一名生产工人到销售副厂长,凭借自身“资源”优势,给我介绍几个“女神” ,不知是因为母亲曾经的一句:“耍女朋友不要和丝绸单位的耍。”(大家不妨猜猜母亲这句话的原因)。还是源于缘分,终究没能完成“女神”到老婆的角色转换,在同单位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时过境迁,当年的表哥还能拿着两三千的退休金安享晚年,可“女神”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人老珠黄,举步维艰。远离城市的都京坝、绢纺厂那破旧不堪的宿舍,或许成为他们今生的栖生之地,就算奢望当房奴或许还不够资格。一旦有个生疮害病,那百分之二三十的自付费,对她们也是致命打击。开学了、月底了,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在哪里?就算从牙齿缝缝挤也要挤出又该交的养老金,熬吧!再过几年十年每月就会拿到千多元的养老金,然而,人保部的“延退”之说,无疑是一把盐炒辣椒面洒向她们满身的伤痕,将她们愿望和梦想击得粉碎。
“丝绸女神”雕塑准确源于何时还真没注意,老实说,我最初是带着男人猥琐的眼光直溜溜盯着她们高耸的乳峰。如果我曾经还用过崇敬的眼光仰慕她们的话,现在我剩下的唯有悲戚和愤慨。“丝绸.女神“走了,她不再有迷人的笑容、婀娜的身姿、丰腴的胴体,她将一段历史尘封,将许多罪恶掩埋。借用当年丝二厂老太将XX厂长押在老大桥上的一句话:“ 10000多人的厂,当年国民党没把它搞垮,你狗日的些把它搞垮了。”
“源远流长嘉陵江,千年绸都南充城。”果城无果,绸都无绸,真J8天大的讽刺。一座城市,一座丰碑,一个城市一种精神。让我们记住我们的“丝绸”——丝二厂、丝三厂、绸厂、绢纺厂、棉纺厂、纺织印染厂……让我们记住我们数以万计的“女神”——纺织女工们,她们曾经创造出……她们现在正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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