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法入眠
----遂州城南丧葬风俗侧记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 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多瞌睡 多怀念呀 脑袋挨着枕头就能入睡的时光 昨夜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工地在市郊 我们住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区里面 原本以为远离城市的喧嚣 能享受一个人静谧 像年轻时候那样 思维天马行空 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事与愿违 小区成员多是拆迁而来的农民朋友 我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我也是农民的孩子 只是生活习惯与他们不通罢了 在城市只有过年才能听到的鞭炮声 像是全部被赶到这儿似的 红白喜事 生日宴会 反正小区的鞭炮声成天响个不停 还有多年不见的坝坝筵席 在这儿屡见不鲜 不多的停车场被摆上一二十张简易的桌子 再架上两三口简易的燃煤或柴火灶 请上几个亲戚朋友帮忙 坝坝筵就开始了 昨天中午就看见楼下一家人在停车场搭设灵棚 估计是老人去世了吧 下午听到音响里面放着哀乐 心想这家格调高呢 没有像前几天那家 锣鼓响个不停 炒得心烦 又不能提意见 毕竟 因为对死亡的敬畏和膜拜 活着的人对逝者的哀悼许是世间最真挚的情感之一吧
晚饭后去外面散了一会儿步 回来看了会图纸 便早早洗漱了 在床上躺着 翻开一本书(个人习惯,大概从三十岁起就这样 坐床上看书 不出五分钟 保证周公来访,我自己纳闷儿一级建造师是怎么考过的)眼睛看着书页 思绪却又开始海阔天空 从目前的生活、工作状态到南海纠纷 从薄熙退出来到或许即将开始的中东战争 感慨中微子被发现却又遗憾不知道宇宙的具体大小 到底是无垠的呢还是有边际?可是如果有边际 那么外面又是什么呢?纠结 唉。。。不知道 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句唐诗“当年走马越国西 曾为百合醉似泥 ”正琢磨后面的句子: 三千里路香不断 。。那个。。好像是落花山到綄纱溪?楼下丧事的锣鼓已经敲了起来 先是一阵子紧锣密鼓 最后变成单调旋律和节奏的无休止重复 叹着气又給后背加了一个垫枕:这家还是没有摆脱风俗的框子 抑或说是保持了原生态的传统?无耐 又打开手机 翻开小说继续 希望能将锣声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开始看没有营养的网络小说 我都不知道是看小说呢 还是看时间。。。记得在西安的时候参加过一位朋友母亲的逝世三周年祭典 很浓重 很喜庆 礼花都花去五千多 还请了草台班子助兴 在那边 老年人去世三周年都要大肆操办 比喜事都热闹 问了朋友是什么原因 朋友也语焉不详 只说风俗就是这样 我想是不是后人为了让老人走得放心 故意把自己的幸福与荣光展现给老人看?
外面的锣声突然停了 听得一人在麦克风里清了清嗓子 开始说着晦涩难懂的祭文 大意是对逝者一生的回顾总结,夸赞后人多么能干孝顺之类 在我们老家 如果是女性老人去世 娘家的人要在丧事前一天的中午前 赶在所有亲戚朋友前面到达 吃过中饭就会开始独有的客祭 同样是一片带文言文的祭文过后 专门有一个程序 “客祭茶话会”,就是娘家人向逝者后人询问老人生前情况 细到是否摔伤 是否落水 后人服侍的怎么样都一一问来 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然后逝者后人派一个能干点的直系亲属代表来回答质询 回答的过程往往是声泪俱下的 要感动外婆家来的舅舅、姑姑、表亲们,让他们相信老人是寿终正寝的驾鹤西归 客祭的最后才真正由娘家人到逝者棺前拜祭 出来后由娘家代表说了一通祝福逝者后人的话 楼下今晚的议程应该是“家祭”,司仪的祭文过后 就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 估计是女儿吧 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老人的慈祥 勤劳 等种种好处。。。絮絮叨叨却又情真意切 老人的逝去或许是一种催化剂 一种粘合剂 天各一方的后人们从各自的地方或岗位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 就不知道他们是回来悼念老人还是忏悔自己 ?子欲孝而亲不在 也许是大多失去慈亲的人心里永远的痛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上醒来 已经七点半了 头疼得厉害 手机就丢在枕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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