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从第二线退到家里不久,就退到了医院,再不久就要去火葬场了。一个在场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就这么走了,没有任何理由,不得不在全市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就在各种猜疑随着波澜一荡一漾时,上面派来的调查组来了,并且到达的当天,就参加了顾老的追悼会。
“顾X同志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致悼词的也是个大把年纪的老者,他的目光从眼镜横梁上扫视了一下全场后,依旧看着他那一大叠稿纸,继续念道,“历任市经济发展委员会顾问团副秘书长、市高速公路指挥部顾问委员会副秘书长、市环保委员会研究所副所长、市规划与发展委员会街道管理办公室副主任、市城市管理委员会后勤指挥部副部长、市妇女联合委员会对外开发办公室副主任、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市书法协会副主席、市戏剧研究协会悲剧分会办公室副主任、市烹饪协会副秘书长、市抗洪抢险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市摄影协会副会长、市青少年成长指导与研究协会副主任、市医学协会副主任、市性病防预与治疗委员会副主任、市青少年性爱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市登山协会妇女登山办公室副主任、市动物保护协会副主任、市风筝协会副会长、市钓鱼协会副会长、全国模特协······市分协······咳······协······咳······”
老者艰难地念着,也艰难地咳嗽着。他慢慢咳着弯下了腰去,又慢慢咳着直起腰来,至于咳掉了多少“副主任”和“副会长”等,不晓得。待咳嗽缓和了一些,他把头一昂,终于念出了“协会的副会长顾X”,但再也没有声音,因为,他已经晕倒在顾老的旁边了。
120把老者一接走,调查组组长随即表态:“买票,打道回府。” 调查组所有组员都睁大了眼睛:“不调查了?”
“你们真不知道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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