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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范议司

官场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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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注意到了叶天那略带侵犯的目光,宁小小的脸蛋更加的红润了,娇艳得仿若要滴出蜜汁。
  她理了理衣襟,那片凝脂般的柔嫩慢慢地从叶天眼前消逝。

  叶天暗道了一声可惜。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对望着,如同一场角力。

  良久,叶天说了那么一句,“屋子里有暖气。”

  宁小小先是一楞,过了两三秒钟才终于回过味来。她恨恨地骂了一句:“流氓。”骂完后,还给了叶天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很快,宁小小便发现她对叶天毫无办法。叶天嬉皮笑脸地说着一个又一个笑话逗弄她。

  她有些紧绷的脸蛋再也坚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原先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坏。”

  叶天心中大定,刚刚那番死缠烂打并没有引起宁小小的厌恶。

  女人说你坏,那就说明你有机会了。久经情场的叶天自是明白这个道理,这不,他唇角勾起的弧线越发的明显。那是绝对的坏男人的笑!

  宁小小微微理了理耳鬓,那纤长柔丽的手指,那乌黑柔顺的秀发,看在叶天的眼里,是最美的风景。

  叶天凝视的目光,再一次羞红了宁小小的脸颊。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无数次地脸红,就像那初尝情果的小女生。

  情感,男女之间的情感,自己真得太久没有品尝了吗?久得让自己像一个初尝情事的小女孩?

  心弦已乱。

  叶天的目光仍然那么。。。暖和?宁小小的心底出现了那么一个词。不知什么时候起,面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暖,如午后的阳光照射着北地的自己。

  房间里的空气是暖和的,房间里的气氛是暧昧的,房间里的人儿心如鹿撞。钩织出一副粉色的情调。

  “我们出去走走吧,时间还早。”沉默了许久的叶天开了腔。

  “恩。”宁小小应了一声。应完后,她才觉得,刚刚自己的反映完全是下意识的。她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双眸淡淡地扫了叶天一眼,暗示着她挺累,并不是很想动。

  这举动。。。宁小小心中一惊。。。真得很像撒娇,情人间的撒娇,充满了亲密和无间。

  不容宁小小细想,叶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抓着了她的纤手,轻轻地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生命在于运动。”叶天对着她眨眼笑。

  “难看死了。”宁小小这样评价着叶天的媚眼。

  对于叶天牵自己的手,宁小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自己终究不是小女生了,初恋时节,那种牵手的激荡已经一去不赴返了。宁小小的心中涌动着百样情怀。

  “再加一件衣服。或者等会儿冷了,穿我的?”叶天看着略嫌单薄的宁小小说道。

  宁小小的心思又回到了那一天,不可否认,那一天,叶天的罩衫,给她的感觉真得很温暖。她内心深处,其实,真得很想再次尝试。

  她没有做声,也没有看向那挂在衣架上的风衣。

  叶天笑了,人家都表示得那么明显了,自己还有什么话手。看样子,只有到时候委屈自己了,不过,这倒心甘情愿。

  叶天牵着宁小小的手走到了门口。

  宁小小挣脱了一下。

  叶天握得很紧。

  宁小小有种被呵护的感觉。回忆从前的恋情,从没有过这般感官。

  体会着叶天掌心的温度,宁小小笑了,很灿烂。

  “会被别人看到的。”虽是不舍,宁小小还是轻轻甩了甩手。

  *************

  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指着熙熙攘攘的街市,两人说着,笑着。

  路过一个卖白肉血肠的铺子,两人各用了一大碗。老板很热情,在两人吃完后,又给他们添了一点。“小夫妻俩是外地来的吧。”

  宁小小听了,脸一红,却也没有解释。

  叶天看着宁小小娇艳的脸蛋,乐呵呵地直笑。“是啊,大叔,我们是外地来的。”

  “呵呵。我看,像是。老弟,你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俊俏的媳妇。”生意并不多,老板索性坐到了邻座,和他们拉起了家常。

  “那是,那是。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运气好。你说是不?媳妇。”叶天瞅着宁小小打趣着。他知道有外人在宁小小是不会和他翻脸的。

  宁小小白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低头吃着。

  “老弟,再这么贫嘴,小心你家媳妇今晚不让你上炕头。”老板呵呵直笑。

  叶天直勾勾地瞅着宁小小的俏脸,“不会,我媳妇最疼我了,不会不让我上炕头的。你说是不,媳妇?”叶天继续逗弄着。

  “老板。来一碗。”门口有人招呼道。

  “诶,来了。”老板连忙跑过去招呼。

  看老板走了,宁小小恶狠狠地拧了叶天一下。“让你占我便宜。”

  叶天轻声讨饶:“媳妇,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在心里想想总成吧。”叶天从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柔柔地为宁小小拭了拭嘴。

  宁小小呆住了,她痴痴地望着叶天,任他为自己擦拭着,仿若一股轻风划过唇际。如此温情,北地男儿那是绝无仅有的。

  拭完唇角,叶天牵着宁小小的手出了铺子。老板乘着闲,偷偷朝叶天竖起了大拇指。

  “小心。”叶天唤道。

  “啊!”宁小小惊呼。

  叶天一把搂住了宁小小的腰,把她抱离了地面。

  “你做什么啊?”

  叶天指了指身后,道:“碎玻璃。”

  宁小小低头一看,可不是。整整一大滩呢,这种碎玻璃一般是黑心的修车摊捣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多接一些自行车胎,助动车胎的修补生意。

  宁小小瞅了瞅自己的皮鞋,还真遭不起那些碎渣渣的糟蹋。

  “宁小小同志,现在你应该知道‘道路是曲折的’这句话的意思了吧。以后走路,得多看看自己的脚下。”叶天故做深沉地,慢悠悠地说道。

  “贫嘴。”宁小小发现,她这一日与叶天在一起,活泼了许多,已不似少妇,而如同少女一般。

  算了,不去想了,一切随缘吧。自己怎么说也都三十出头了,可比不上那些青春少女了。宁小小心中微微一叹。

  “在想什么呢?”叶天问道。

  “在想,叶天同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富有哲理了?”

  “我的心胸如同大海一般开阔,我的内涵如同天空一般无垠。”叶天自吹自擂。

  和宁小小的交往,叶天觉得非常轻松,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非常的契合。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这么一层意思。

  过了二十岁以后,男人逐渐开始比女人来得成熟。这时候,同等层次的交流,更适合在“大女小男”之间进行。

  “吹牛。那我问问你,我走路时一直正视前方,那又有什么哲理?”宁小小随口说道。

  “正视前方,不低头张望?”

  宁小小点了点头。

  叶天乐呵呵地做出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过了好半响,当宁小小按耐不住准备发飙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不就是‘前途是光明地’嘛。”

  宁小小一楞,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再想想她和叶天从哈市这一路走来。。。艰难险阻虽还没有怎么碰到,但她绝不相信前路真会毫无荆棘,顺如坦途。

  她望向叶天,默然不语。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叶天的手仍旧在宁小小纤腰上,他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愿,宁小小似乎也遗忘了这一点。

  追求宁小小这样的女子,你绝不能一步一步走正途。她这样的女子,眼界开阔地让你咋舌。寻常的富贵、权势根本攻不破她们的心防,反而会让她们对你产生不屑。她们见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你又不能没有富贵和权势,不然你与她们相处得不会太过长久,因为你内心深处会弥漫出一种深深的自卑。自卑的男人,通常亦不会被这类女子所接受。

  追求这样的女性,你得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从细小入微处着手,一步一步蚕食她们的心田。风趣、幽默、挑逗、深沉,这些需要交替着使用。

  叶天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逐渐走向了成功。

  廖英明,以及宁小小先前的男友们,却没能领会到情爱的深层境界,所以,直到现在,宁小小仍旧是小姑独处。

  天渐渐暗了,月亮慢慢升上了树梢。

  叶天搂着小小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踏着月光,似乎要到天荒地老。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6009年9月11日,华夏《经济日报》(中央党报之一)在第五、第六版上,花了整整两个版面,刊登了有关新时期国有企业改制问题的专题报告。
  其中,第五版整版节选了叶天报告的相关内容。而第六版则是以历教授为首的一批在华夏赫赫有名的权威经济学家所做的点评以及论述。最为著名的几个分别是华夏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何同先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杜秋女士,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黄凯旋先生。。。

  报纸一发行,首先在首都圈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反响非凡。叶天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了首都圈的主流媒介上,亦是第一次成为了整个华夏的焦点。

  各省各地的老百姓,他们的心思很简单,看完报道后,一般就是讨论一下,感慨几声“终于出来一位肯说真话的了。”

  而干部们的心思,那就要复杂许多了,特别是级别越高的干部,心思愈发复杂。

  党报不是人人可以上的,特别是这种整版通篇刊登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只有中央某某权威领导发布某某重要讲话时,才轮得到整版发布。

  而叶天,一个可以说是名不经传的人物,一夜间如同彗星般的崛起,不免引得很多人的好奇。

  机关中,资深一些的,通过种种渠道进行探询,资浅一些的,则在饭前饭后,三五一群,围坐在一起胡侃瞎造。

  大学校园中,起先是偷偷摸摸地讨论,在校方领导没有明确反对的情况下,这场讨论的规模越来越大。幸好,政治观念根深蒂固的校方领导始终把握着这场讨论的强度、力度与广度。

  知识分子的群落中,也开始弥漫起讨论与研究的风潮,有的,在考虑再三之后,毅然决然地提起了手中的笔。。。

  渐渐地,民间的讨论方向开始了偏转,从国有企业改革,国有资产流失等问题的讨论上,慢慢地偏移到了“关注社会公平,缩小贫富差距”,“接受贫富差距,不接受掠夺”,“均贫富”等问题的讨论上。

  中央有关部门也提出了“构建和谐社会,要促进社会公平。党和国家应高度重视我国分配不公的问题,采取有力措施提高广大中低收入者的收入,缩小贫富差距”的专项意见。

  然后,各条舆论战线都开始慢慢收线,舆论的主体脉络重新回到了正途。

  很精彩!远在哈市的叶天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和宁小小以及手下那批调研人员是在三天前回到哈市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这次他在报告中,指名道姓地点了N市以及K市。虽然这部分内容并没有在报纸上刊登出来,但也不得不妨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叶天伸了个懒腰,闻着面前的咖啡香,不由满足地笑了。过日子,最关键的,还是要舒心。前一阵,每天都处于勾心斗角之中,提防着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箭和算计,真他妈的累!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情势如自己所想一般地发展着。

  要说有什么地方出乎叶天意料,还当属最后那个关于贫富的讨论。

  贫富大讨论刚一开始的时候,叶天的心那真是捏着一把冷汗。现在想来,仍然后怕不已。他还以为自己的算计出了问题,形势开始了不好的逆转。要知道,叶天的报告如果引出什么不好的影响,非正常的影响,那个责任或多或少还是得他担的。

  幸好,一切还尽如人意。

  虽然受了一场虚惊,但话说回来,中央的某些人敢拿贫富差距做文章,最后也圆满地给出了处理意见,而不是简单的打压。就这一点,叶天不得不对这一届中央政府高看一眼。最后的结果,也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能力,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堵不如疏”这四个字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叶天端起了茶几上的咖啡杯,带着享受、回味、满足的心情,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

  “瞧你这德行,实在是太做作了。”宁小小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她的手中也端着一杯咖啡,热气氤氲,显然是刚煮好的。

  “手艺不错哦。”叶天举着杯子向宁小小示意。

  “那当然。”宁小小一脸骄傲。

  女人只会在亲近的人儿面前,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这话是一点不错。

  现在的宁小小贵气仍在,但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娇纵,令人赏心悦目的娇纵。

  缺少了娇纵的女人,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叶天心中默念着这么一句不知是哪位先哲所说的至理,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笑看佳人。

  手下的调研人员通通被他放了大假。而他则偷偷溜到了宁小小的私居。

  这是一处三室两厅的商品房。进来时,看小区的环境,应该不是所谓的干部楼。

  室内装修得很温馨,有种过日子的感觉。叶天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简单中还是发现了不少不凡之处。

  “怎么样,对我这陋居,发表一下意见吧。”宁小小坐到叶天的身边。

  “可圈可点,呵呵,就和这咖啡一样。”

  宁小小身上散发着一股似兰似麝的体香,叶天闻着,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怎么了。”宁小小眨眼笑道。

  “你身上很香。”叶天“一脸无辜”地实话实说。

  宁小小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这个叶天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不过,这似乎也是在自己的默许之下,才。。。宁小小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在叶天炙热的目光下,熊熊燃烧着。

  叶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双眸饱含深情地望着宁小小。

  宁小小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有些犹豫,又有些欣喜,良久,她如叶天一般放下了手中咖啡杯。

  “唔,哦。”宁小小娇唤了一声。她的身子被叶天整个揽在了怀里。

  叶天的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很圆润,很光滑的感觉。

  宁小小的目光有些闪躲,但很快便沉醉在了那浓烈的男人气息中。她的心,已经孤独了许久。。。

  近距离观察,叶天发现宁小小的睫毛非常的漂亮,很长、很卷、很真,那不是用睫毛膏能够用出来的效果。配合着那闪动的双眸,如同天使般的美丽和诱惑。

  “小小。”叶天轻轻唤了一声。

  宁小小清吟了一声,慢慢地闭上了美眸。

  叶天覆盖上了那片红润。

  和宁小小初次接吻的感觉,与楚玉、与叶子田,都截然不同。宁小小的嘴唇偏厚,听说那是富贵命的象征,亲上去软软的,咬上去糯糯的,很香甜。

  宁小小很会接吻,不是说她的技巧有多么出色,而是她妇人的特质所决定的。她知道怎么才能让男人快乐。那是成熟女人真正的本能。

  叶天的手有些不太安分。

  但宁小小似乎不愿太过深入的接触,在沉醉热吻之中时,脑海中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她抗拒着叶天的大手。。。

  叶天也不想逼迫得太紧,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攻势。

  许久,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了身子。

  叶天细细地观察着宁小小。成熟的妇人的确是与众不同,那双目含情,眉角处带着些许春色的诱人样,让叶天一阵心动,差点再次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嘟,嘟。”叶天的手机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音。

  叶天嘟哝了一句:“真是碍事。”

  宁小小面如桃花,笑如春风,“正好,你先打电话,我去超市买点菜。”说着她在叶天的脸颊轻轻一吻,然后拿了钱包,到玄关处换了鞋子,走出了大门。

  临出门时,她还回眸一笑,看得叶天一痴。

  成熟妇人的风姿的确无与伦比。如果是玉儿,她或许会很害羞,不经自己的提醒,绝不会那么主动地回吻自己。

  想起了玉儿,叶天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那双小宝贝。想着他们叫爸爸时的可爱神情,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父母当年看着自己,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又是一个轮回啊。

  居室中还残留着宁小小的气息。。。

  叶天斜靠在沙发上,双眼不知看向着何方。或许有些遗憾,有些愧疚,是对楚玉的,对叶子田的,对自己那两个小宝贝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08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是9月15了,自己与王毓的婚事近了。还有一个月不到。。。
  自己身边的女人会怎样想?

  “男友结了婚,新娘却不是她。”楚玉和子田或许都会愤慨、无奈吧。

  情孽、情债?谁也说不清。

  叶天很想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如果碰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他们的心会如同自己一样深深不安吗?

  或许他们很纯洁,纯洁得让自己感到脸红、可耻、唾弃!自己真是个人渣、败类!叶天自嘲地想着。

  手机还是在那不厌其烦叫唤着,叶天有些索然,翻开盖头一看,138****6666。

  哦,是W市市委书记王志勇的号码。

  终于来了。叶天的心思雪亮雪亮。不是这几日自己大出风头,弄得颇有一些“一朝成名,天下皆知”的意味,呵呵,王志勇这个电话,或许来得不会那么快!

  想好了是一回事,但要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和马博涛、刘希,甚至还有李向,正面对撼绝不是什么好玩的。

  叶天接听了电话。

  “王老板,是你啊。”王志勇用得是手机,所以叶天称呼起来也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叶少,没扫你的兴吧。”

  “有点儿,刚才正想做坏事呢,呵呵,就被你给打断了。”叶天半真半假地打着哈哈。

  “那可真是罪过。我在这里给叶少陪不是了。”

  这个王志勇,和关小山那个半老头的确是不一样,不愧是场面上的人物。“那可不敢当。”

  “叶少这几天可够红火的啊。让我们这些老朋友看得羡慕得紧。”

  “走钢丝而已。王老板是不是也想走上这么一段?”叶天开了一句玩笑。

  “吃不消了,毕竟岁数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王志勇笑道,“现在嘛,也只能做些跑龙套、捧场面的活计了。”

  叶天听了“嘿嘿”直笑。“王老板,你现在可正是当打之年啊。呵呵。我父亲,还有我舅舅对你的评价都相当的不错哦。可千万不要这么早就言老啊。”

  王志勇明显楞了一楞,应该是在琢磨叶天这话的可信度。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说实在话,这种话题,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如果你真得深究了,反而显出了你政治上不够成熟。

  上次与叶天聊好之后,王志勇选了一个吉日专程拜访了分管组织工作的省委何副书记。何副书记对于他的到访,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就像普通的上下级会面那样。他先向何副书记谈了谈W市的具体工作,然后逐渐把话题引到了U市上。对于U市,特别是对于叶天在U市取得骄人成绩,他大加赞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何副书记并没有多做评价,只是默默地听着,但还是可以看出何副书记眉宇间凝结着欣慰与喜悦。最后,他稍微提了提国资委,在说到从京城下来调研的李向李副局长时,何副书记的眉头微微一挑,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但还是被他清楚地捕捉了下来。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绝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这毕竟是官场生存的基本功。上级领导的一言一行,甚至五官上的每一丝变化,都是可以深入揣测的对象。

  他那一次的专程拜访,一是熟悉熟悉何副书记的门路,二是借机试探一下叶天在叶氏家族以及何氏家族中的地位。两个目的应该说全部都达成了。在那次拜访之后,他才真正着手对付马博涛、刘希这一路人马。

  “王老板,田立人的事情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吧?”听筒中传来了叶天的问话。

  王志勇这才回过了神,他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容易就走神了呢?是电话对头这位曾是自己下级的叶公子无形中给予的压力?还是自己内心中对于这位叶公子已产生了敬畏?

  心中虽如是想着,但声音中王志勇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呵呵”笑道:“我正想和叶少你说这事呢,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该交代的田立人都交代了。没想到田立人的案子竟然如此复杂,让我们纪委中的那些老同志皱眉不已啊。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们这群铮铮铁骨的老同志在,才能不顾压力险阻一挖再挖。”

  听了这话,叶天心中有了一些谱,刘希还有马博涛应该或多或少地被兜了进去。“那位李公子怎么样了?”虽然已经从夏商那儿得到了消息,说是李向的团有撤离的迹象,不过他还是觉得在王志勇这儿证实一下的好。不然这心总是有些不安定。

  “李公子看情形是准备回京城了。左膀右臂都遇到了麻烦,单靠他一人,在W市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整不出什么名堂。叶少你尽管放心好了。”

  “这次多亏王老板了。小弟在这儿先行谢过,有机会你来京城,小弟一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好,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到京城来麻烦麻烦叶少。”王志勇借着因头,微微试探了一下,“最近市里正在准备土特产,准备去京里公关公关,我让他们也给叶少你准备了一些。到时候,叶少可不要不收哦。”

  叶天笑道:“王老板啊王老板,呵呵。好,如果只是土特产的话,我一定收。呵呵。”

  “啊!”从窗户外传来了一声惊呼,听着似乎是宁小小的声音。

  叶天连忙跑到窗户边,只见一个女子正被两个大汉往一辆面包车里塞。女子的脸朝着车内,叶天没有看清,但还露在车外的长裙以及皮鞋,分明是宁小小刚才出门时的穿着。

  就在这时,女子已经整个人都被塞进了车厢里。叶天的心“扑咚、扑咚”地剧烈跳动着。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车牌号*****,强记于心。

  一个大汉立刻拉上了车门,就在车门要关未关之时,车子已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驶而去。

  车身为大红色,底座为白色。看车型,应该是一汽吉林出的佳宝AV6。再瞧了一眼汽车驶去的方向,叶天心急如火地撕了一页杂志,在空白的地方,把车牌号以及车型、颜色抄写在了上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老爷子给他准备的军用高压磁震器(高压防狼器械的军用版)正安稳地躺在衣兜里。他的心微微镇定了一下。

  他飞快地套上了皮鞋,看见玄关处有一皮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它拿在了手里。

  出门,下楼,飞奔到小区的门口,叶天拦了一辆出租,飞似地钻进了车子。

  的哥正准备问“先生。您到哪儿?”叶天已大手一指,“师傅,朝那个方向一直开。”

  “啊?”的哥明显一楞。

  “开啊!”叶天吼道。“快!”

  的哥一震,看着叶天金刚怒目的神情,已到嘴边的话,不由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在出门时,叶天没有和王志勇说再见,便挂了他的电话。现在是人命关天,王志勇那里只能以后再打招呼了。

  叶天目视前方,搜索着那辆佳宝AV6的踪迹。

  这是一条主干道,那伙人应该会沿着它笔直开吧。叶天的心跳仍旧很快,他吩咐司机道:“对,就这么一直开。”

  的哥心中暗暗叫苦,不会是碰到劫匪了吧。他偷偷瞅了一眼叶天,叶天还是那么“满目狰狞”的样子。

  的哥的手有些抖,他想停车却又不敢。他看见叶天的右手始终插在上衣口袋里,那里面不会是。。。

  叶天的眼睛仍旧注视着正前方。没有,还是没有。主干道上车子很多,叶天始终没能发现佳宝AV6的踪迹。叶天左手飞快地在手机上按着键,110。

  “您好,这里是哈尔滨市110指挥中心。”悦耳的女音在耳畔响起,叶天还没等她说完,便急速地叫道:“你听我说,我是发改委中小企业司副司长叶天。”

  “啊?”警务小姐明显一惊。

  “别啊不啊的,你只管听着。”叶天按耐不住,骂了一句。“现在你们黑省中小企业局副局长宁小小,很有可能已被一伙歹徒绑架了。”

  “不。确切地说,是已经被一伙歹徒绑架了。”叶天的心很急、很乱,他怕他的“很有可能”被警务小姐误解,然后遭致不必要的汇报耽搁。所以他更改了陈述,一口咬顶宁小小已经遭到了绑架。

  “歹徒开的是一辆一汽吉林出的佳宝AV6,车牌号是*****,车身是大红色,底座是白色。对。先前是在河南路上,现在已经没有了踪影。我现在坐着出租,正在河南路上。请立即派出充足警力,拦截那辆佳宝AV6。”

  “哦。好的,好的。请您的电话先不要挂。。。”警务小姐说道。

  “人命关天,你倒快一点啊。要是出了事,你们谁也负不了责!”叶天的火气很大。

  坐在他身旁的的哥又是一震。不过,的哥的心,比刚才安了许多。人家是大官,不是劫匪。的哥偷偷摸摸又瞅了叶天一眼,应该是京城来的,这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对着110报警中心都敢这么破口大骂。呵呵,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想也不要想。

  叶天对着手机说道:“我用的是手机,为了防止没电,请你在派出警力对佳宝AV6进行拦截以后,让贵局的有关领导与我通话。”叶天的口气非常强硬,他怕耽搁,所以不得不在语气上、话语上压倒对方。

  “好的,好的。”这时警务小姐的声音已变得有些唯唯诺诺。“您稍等。”

  叶天的左手一动不动地举着手机,双眼仍是一眨不眨地望向前方。“超车,一辆一辆地超。”叶天吩咐的哥道。

  “哦。好的,好的。”的哥赶忙应道。嘿嘿,中小企业局的副局长被绑架,这可不是一桩小事啊。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让我老刘亲身碰上了。呵呵,下次,和那些工友们可有的吹了。的哥在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活计更是麻利了几分。

  宁小小,应该是女人的名字吧,的哥又瞅了叶天一眼,别看身边这位“如狼似虎”的样子,但细细一看,这相貌还真没的说。一个是中小企业局的副局长,一个是什么中小企业司的副司长,瞧他这么激动,这底下该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吧。的哥乱七八糟地联想着。

  一辆、两辆。。。已经超过了很多车子了,却还是不见佳宝AV6的踪迹。汗珠从叶天的额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划落了下来。

  “喂,你好,我是哈市110报警中心值班副主任秋岚。”手机里重又响起了声音。

  “哦。我是发改委中小企业司副司长叶天。”叶天重又报了一遍身份。“我是半个月前来贵省进行调查研究的。”叶天又接了一句,其余的他并没有多说,他只是询问道:“警力是否已经派出去了,现在有没有那辆车牌为*****的佳宝AV6的下落?”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副司长是吗?警力我们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将重点在河南路周边的平房区、松北区以及香坊区设卡。”秋岚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向这位叶副司长通报了一下具体情况。
  听了这话,叶天微微松了一口气。“那辆佳宝AV6还没有下落吗?”

  “对不起,到目前为止是这样。不过叶副司长请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对于这种上官,秋岚不敢丝毫得罪,语气上必恭必敬的。先前接听叶天报警电话的警务小姐,看了这副情景,站在一边偷着乐,原来秋主任比之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短暂的沉默,叶天没有出声,秋岚也乐得不声不响。刚刚那短短几句对话,秋岚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对方职位所造就的威严。

  听筒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传递。

  稍许平静了心情的叶天,思索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究竟是什么人绑架得宁小小?为的又是什么?

  叶天的右手在上衣兜里捏得铁紧,骨头里甚至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音。

  绑架政府高级官员,惊天动地啊!一般人,只要不是脑袋被枪子打过的,就绝对不会犯这种毛病!

  那,只有最坏的一个可能。虽然不愿这样想,却不得不这样想!

  黑省的某些人,已经动起黑手来了。

  叶天的拳头是捏得更紧了。

  现在,不止是宁小小,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都处于危险之中。叶天看了一眼身旁的的哥,轻声吩咐了一句:“师傅,开得小心一点,注意一下旁边以及后面超上来的车子。”

  “诶,好的。您就放心吧。我老刘开了二十多年车,这点技术还是有的。”的哥说着,又加大了油门。

  叶天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把身子往下面压了压,稍许蜷缩了一些,副驾驶座最是危险不过。

  “喂。叶副司长,您还在吗?”

  叶天身体一颤,他觉得自己有些一惊一乍。“在,有消息了?”

  “哦。还没有。不过我们哈市公安局的卢副局长来了。他想和您通话。”

  “好的。”叶天应了一声。

  听了这话,秋岚的心整个放松了下来。肯接卢副局长的电话,说明这个叶副司长应该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刚刚他让底下出警的时候,可是捏着好一把冷汗,省中小企业局副局长被绑架,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如果调查清楚了再出警,万一耽搁了怎么办?可如果不调查清楚,万一是个恶作剧,那这玩笑可就开到天边去了,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衡量再三后,他最终还是让下边出了警,可他这心始终七上八下悬在半空。现在,这口气总算是松了。

  “喂。是卢副局长吗?”

  “对,是我。是叶副司长吧。”

  稍许转了两个圈子,叶天明白了过来,人家是专门来确定他的身份的。把身份证号码报了一遍,叶天有些没好气地问道:“卢副局长,我想问一下,你们对哈市的各出入口设置关卡了没有?要防止犯罪分子离开哈市啊。”

  “叶副司长您放心,该设置的关卡我们都已经设置好了。”

  叶天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敷衍,是官腔。他在心底咒骂了一句:“他妈的,华夏的官僚都只剩下打官腔的能耐了!”

  但在电话中,他不能这样说,还指望着人家办事呢。不过,叶天的语气也并不客气,他道:“卢副局长,我在这里不含糊地说一句,宁副局长这件事,哪个地方出了差错,都是会要人命的!我希望哈市警方能够表现出应有的水准和风范!”

  卢副局长听了直楞,这个叶副司长,说话也太冲了一些吧。不过他也没有多做表示,毕竟三十多年的警察生涯早已把他磨练的滴水不漏。

  中小企业司副司长,叶天,卢副局长的脑海中晃悠着这两个名词。

  好熟啊,似乎在哪儿见过。对了!卢副局长双目一亮,前几天女儿拿给他看的《经济日报》上,就有他的报道。那个第几版来着,一整版都署着他的大名。

  虽然没有从事经济工作,但卢副局长的政治觉悟告诉他,经济和政治是相通的。那篇报道。。。该不会是。。。

  卢副局长的脑子转着一个又一个弯。

  中央的干部,而且还整版整版上了党报。如果,只说如果,他真的在哈市遭遇到了一些什么,那么。。。卢副局长不敢再想象下去。

  而现在,在110报警中心,最大的就是自己,这个责任,不是自己付,还有谁会给自己担?想着,卢副局长的脑门上就印出了汗迹。

  他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秋岚一眼,都是这个家伙,像被火烧了一样地求自己过来。他妈的,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秋岚虽然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头,但并不擅长政治,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见卢副局长瞪了自己一眼,觉得有些委屈,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没想到卢副局长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拿起话筒,再次与那位叶副司长通了话。

  “叶副司长,是吗?”

  “有消息了?”叶天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

  “哦。还没有。”

  叶天心中一叹。他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真的,很关心很关注宁小小的安危。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用自己去替代。这不仅仅是男女之情,如果光是为了男女之情,叶天知道,他还没有这么伟大。他有种内疚,黑省的事情是自己硬把宁小小拖入局中的,现在自己好端端地呆在外面,享受着和风细雨,可宁小小却。。。

  黑省的事情,自己得到了许多,名声、声誉,甚至是威望。可宁小小得到了些什么?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还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受到黑省官员们的鄙视。

  叶天的心一阵绞痛。自己对不起她啊。宁小小的一颦一笑栩栩如生地刻画在了叶天的内心最深处,飞舞着晃动着。。。

  宁小小可能面临着。。。叶天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叶副司长,您现在还在河南路上面吗?”

  叶天强压着自己的情感,答道:“对,还在河南路上。”

  “那好,我现在就派两辆警车过来。让他们协助您一起寻找宁副局长,如果真得找到了,那也好有个照应。”

  叶天想了想,也是,可他又有些怀疑这位卢副局长的动机。不管了,为了宁小小,自己冒次险又算得了什么!

  叶天把他的方位报了报,然后告诉了卢副局长,他将一直沿着河南路往下开。

  卢副局长又要了叶天所坐出租车的车牌号。这个叶天说什么也没给,只是告诉了卢副局长,大约什么时间,他在某某路口,会等候那两辆警车。让那两辆警车千万不要晚点。卢副局长听了苦笑不已,却也只能点头应是。

  劫持着宁小小的那辆佳宝AV6,在河南路上开了一段后,按照事先预定好的路线,向右一拐,转入了一条支路。

  “呜。呜。”宁小小的嘴上被塞了毛巾,她的双手双脚拼命地挣扎着,嘴里也含含糊糊地叫嚷着。

  “这个娘们可真够烈的!”一个大汉骂骂咧咧地说道,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住了宁小小挣扎不已的双手。

  另一个则抱着宁小小的双腿。

  宁小小狠命地踢着、踹着。

  “哦!”抱着宁小小双腿的大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怎么了,老八?”驾驶座上的司机问道。

  “哦。六哥,没事儿。就是被这悍娘们给踹了一脚。”

  按着宁小小双手的大汉趁机嘲弄道:“老八,你小子是越来越没用了,抱女人的腿都抱不牢靠了。呵呵,刚才那一下,没蹬到你的卵蛋吧!哈哈,哈哈。”

  那个叫六哥的司机也跟着笑出了声,“我看老八是在娘们身上用得工夫太多,遭报应了。”

  老八明显不敢针对六哥,他只能拿另外一个大汉出气,“我说老七,你小子别唧唧崴崴的,当心一不留神被风闪了你的臭嘴!操!”

  宁小小还是使劲挣扎着。这下,老八火了,在宁小小的丰臀上狠狠地拍打了两下,“操,你个臭婊子,我让你再动,我让你再踹!呆会儿找地方好好操死你个臭婊子。”

  老七看了,两眼直冒光,他嚷道:“六哥,我抗议。”

  六哥道:“老七,你抗议个毛啊?”

  “老八这混球实在是太爽了,本来就抱着这娘们的大腿,滑溜溜的,现在还摸她的屁股,他妈的,老子要和他对调。”

  六哥淫笑道:“这娘们的确是不赖,虽然老了一点,可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呵呵,要干就要干这种娘们才够劲!不过老七,哦,还有老八,你们可也别胡来,占点手上便宜就算了。毕竟这人。。。”六哥一顿,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半响后,他做出了决定,道:“毕竟这人是豹哥要的。”

  宁小小听了,微微停止了一下挣扎。被称做六哥的男人透过反光镜看的一目了然。

  豹哥,哪个豹哥,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位豹哥,宁小小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不会是狄豹吧?宁小小一惊。如果真得犯在他手里,那自己也只能认栽了,自己的下场,宁小小不敢再想象。她非常恐惧,非常害怕。浑身上下,轻微地颤抖着,这还是她拼命忍耐着的结果。

  女人或许天生就是弱者,女人可能遭受的侵犯和凌辱,要比男人多上许多。

  不行,得反抗,得让外面得到消息。宁小小的短暂合作,让老八微微放松了警惕。她抓住机会,狠狠踹了几下面包车的拉门。“咚,咚,咚。”

  六哥即刻骂道:“老八,我操你祖宗,你个混球他妈的在做什么?想你老娘啊?!你想让我们翻船是不?操!还不看紧了!”

  老八唯唯诺诺地直点头。老七嘲弄地望着老八。

  老八见了,心头冒起一股怒火,他对着宁小小的屁股,“啪,啪”地狠揍起来。“你个烂婊子,我让你再骚,你她妈的再骚,再踹啊,老子不狠狠整治整治你,老子他妈的和你一个姓!”

  老七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说老八啊,要赚便宜、卡油就明讲。不要这么偷偷摸摸地找借口。这娘们反正在我们手上,你想怎么玩,都没人说你。”

  老八吐了一口唾沫:“你个老七,找茬是吧,老子不就是上次坏了你的好事吗?你至于吗?”

  六哥这时开了口:“你们俩都给我安静一点,别没事找事。老八,你也消停点,这娘们可千万不能打坏了,不然。。。”六哥的话似乎没有说完,或许他是在等他那两个小弟接茬。

  老七果然开口道:“六哥,你说豹哥要这娘们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这娘们了吧。”说完,老七吃吃地笑着,他的大手趁机在宁小小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六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宁小小交代:“反正冤有头,债有主。咋们只是小娄娄。”

  细细观察,这个六哥,就是狄豹与贾拓在N市“春风一度”遇到的小六。(详见179章。)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市磨盘山水库。
  水库四周青山环绕,遥遥望去,水面如镜,青山绿树全映在水中。

  大坝的嘹望平台上,并排停着一黑一白两辆轿车。车前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倚着护栏细声交谈。

  “怎么会叫我来这儿?”男子正是廖英明。

  “没什么,就是想来这儿看看。”女人拨了拨额前被清风拂乱的秀发。“这儿可是花了你和青海不少的心血。”

  “你也没少花心思,刘韵。”廖英明双手握着护栏,精亮的眸子凝视着下方的水库。“就这一处,我们三人也算是对得起哈市的父老乡亲了。”廖英明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仿佛有些颓唐。

  刘韵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望一眼身边的男人。

  “说吧,是要我主动递辞呈呢,还是。。。”廖英明发觉了刘韵眸子中的异样,不禁莞尔一笑,缓缓说道。

  “对不起。”廖英明的直接与坦然让刘韵有些尴尬,有些难受。

  廖英明笑了,笑得挺自然。“这种结局应该是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我不下,黑省仍是原样,上面肯定不依不饶;我下了,上面的火力应该可以平息一部分,赵先生讲起话来,也妥当了许多。”

  “为了青海,让你。。。”刘韵的声音很微弱,有些支支吾吾。

  “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是黑省最好的结局了。”廖英明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刘韵赶在他之前拿出了打火机。

  待刘韵为他点燃香烟以后,廖英明“呵呵”笑道:“让我们刘总帮着点烟可真得不容易啊。我们交往了有十几年了吧,算上今朝这次,也还不满一手之数。”

  “少英和少杰(廖英明的两个儿子),我打算安排他们去瑞士。”刘韵从廖英明那儿也拿了一支,为自己点上。“咳,咳,你这烟真凶。”

  看着刘韵的狼狈样,廖英明笑道:“女人家,抽抽薄荷烟算了,和我们大老爷们学什么。”

  “去你的。”

  “少英和少杰还是留在国内吧,他们要是出去了,还指不定上面怎么想呢。嚼舌根的铁定不会少。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廖英明看了看天,碧蓝碧蓝的,可这心头却像压着层层乌云。他又道了一句:“如果运气不好,我陷进去了。刘韵,就麻烦你把那两小子给我送出去,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要再回来。这国内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廖英明的神情很肃然,双眸中似乎蒙着一层悲哀。“我在这儿先谢过了。”

  “你不会有事的。”刘韵急道。“该拦下的我都已经拦下了,该处理的我也已经处理了。”

  “听天由命吧。”廖英明望着京城的方向,淡淡地说了一句:“墙倒众人推啊。不怕那些做实的证据,就怕从下面嘴里吐出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让京城那帮人大做文章。”

  刘韵的眸子中,寒芒一现。“只要青海还在,谅他们还不敢!”

  见到廖英明眼神中的不相信,刘韵附加了一句:“宁小小这丫头就是试金石。”

  “哦?”廖英明的眸子里焕发出了一种别样的神采。“小小她。。。你把小小怎么了?”廖英明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刘韵的手臂。

  “啊,你抓疼我了,放手,放手啊。”刘韵挣扎着。廖英明连忙松开了大手。

  “你呀,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刘韵似笑非笑。

  廖英明没有搭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刘韵见到廖英明这般的眼神,心中有些发毛,遂也不再拿他打趣。

  “宁小小被狄豹绑架了。”

  “什么?小小被狄豹绑架了?你让狄豹干的?”廖英明怒目圆睁。

  刘韵摇了摇头。廖英明明显不信。

  刘韵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啊,要是青海,恐怕就信了。”

  刘韵接着说道:“我回来后找狄豹谈了一次,打算给他一千万让他远走高飞。”

  廖英明点了点头:“中央要查应该也是先从N市和K市查起,狄豹的黑龙江联合工业首当其冲。不过就凭一千万想让狄豹放手恐怕有些困难。”

  “不是有些困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狄豹刚跟我的时候,身价也有六七百万了。这么些年下来,他明的暗的,累积了不知有多少,让他全部抛下,他肯才怪!”

  廖英明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许久。刘韵也默不做声。

  “你啊。”廖英明叹了口气,“恐怕就不曾想过要放狄豹过门。”

  “我前面说得真是不错,你远远比青海来得更了解我。”刘韵笑着,只是这笑带着压抑。“狄豹这人不够聪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抓紧,什么时候该放手。如果他肯拿着一千万乖乖走路,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廖英明似笑非笑地望着刘韵。

  刘韵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让狄豹离开我的掌控,这使得我非常的不安。另外狄豹的黑龙江联合工业,我们环世集团在幕后占了相当大比例的股份。狄豹可以毁,但黑龙江联合工业可不能毁,不然这个损失就是我们也承受不起。”

  “你怕以后黑龙江联合工业进行重组时,狄豹在境外给你咋咋呼呼、瞎嚷八嚷?”廖英明问道。

  宁小小点了点头。“黑龙江联合工业的资产大部分都分布在它的子公司,我们环世集团对这些子公司的控制还是比较得力的。将来若是重组起来,也必不会遇到太大的困难。可若是那时候狄豹站出来乱咬一通,那就谁也吃不消了。”

  “但这与宁小小又有什么关联?”廖英明重新把主题拉了回来。“你该不会是因为宁小小和那个叶天叶副司长去N市走了一遭,就对她大加株连吧?”

  “知道这次在我们背后大唱‘敌后武工队’的是哪一路人马吗?”刘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是说,在我们黑省有人背着我们在搞小动作?”廖英明有些不太确定。

  刘韵点了点头,道:“光凭叶家的那个小子,还翻不出那么大的浪花来。不过叶家小子也真够聪明的,竟然琢磨出了有人在拿他当枪使。呵呵,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不中招。”

  “你怀疑是宁小小?”廖英明问道,但立刻他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会的,小小的心机没有这么深沉。我在K市时找她谈过,从她话语还有神色中,我完全分辨得出来。她可能是帮着叶家小子查了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幕后黑手。”

  刘韵笑道:“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也不认为她知道其中的勾当。呵呵,你家的这位小小,我也接触了多次了。”

  “那?”廖英明有些糊涂了。

  刘韵慢悠悠地解释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对方的高明,对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瞒住,而且在这么有利的时机下还楞是不走宁小小这条线!高,实在是高啊!我们输得不冤枉,一点也不冤枉。和他们这些老家伙比起来,我们还是太嫩了!”刘韵有些哀叹。

  “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是小小的父亲?宁伯伯?”廖英明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会的,怎么会是宁伯伯?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韵轻轻回了一句:“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在我离开京城之前,赵先生又特地找我谈了一次。这个消息就是赵先生亲口告诉我的。”她瞅了一眼廖英明,“我是很不相信,也猜不出其中的原由,可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宁小小会心甘情愿地帮着叶天清查N市?他们父女。。。”

  廖英明呆呆地伫立着,望着远方。宁伯伯还有宁小小,廖英明觉得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自己从不曾认清过一样。他们为的是什么?真理?

  “据赵先生所说,你那位宁伯伯,我们的前省委副书记,与现今的总理是至交,真正的至交。呵呵,可惜知道这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

  总理,廖英明轻轻地念道。那位宁伯伯,廖英明闭上了双眼,慢慢地放松自己的心灵。他在心中探询。自己父亲曾经的战友,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宁伯伯,竟然有这么复杂的来历。这个世界的确。。。

  良久,廖英明才睁开了双眼。“你是想警告宁伯伯?”

  刘韵点了点头,“要让这位前副书记知道一下厉害,不然在随后的清算中,还不知道他会摆出什么样的局,走出什么样的招来。黑省已经不是他那个时代的黑省了!”刘韵说这句话时,双目向外射着寒光,唇齿间咬的铁紧。

  “你不怕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这步棋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不得不走啊。只要这位前副书记老实了,其他的风风雨雨就算不得什么。不然光是底下的流言蜚语就能置你于死地!狄豹那儿,我没有亲自吩咐,只是通过其他渠道,让他了解了宁小小在这个案子中所起的作用。呵呵,要不是叶天和宁小小,狄豹恐怕也不会栽得这么快!叶天不能动,那只能让他动动宁小小了。”

  “那你打算怎么收场,可别到头来,反弄一身骚!要知道宁伯伯是中年得女,宝贝得不得了。”廖英明非常不放心。

  刘韵举起右手,单闭左眼,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姿势,嘴里发出“磅、磅”的声音。

  廖英明看了心头一紧,这个女人真是。。。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呢?”叶天狠狠地捶了一下佳宝AV6的前车盖。
  110报警中心在三分钟前向他通报了佳宝AV6的下落,可没想到他赶过来时,几个匪徒以及他牵挂的人儿却早已不见。

  焦急,紧张,不安充斥着他的心灵。额头、鼻尖、两腮晶莹透亮,细细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那些地方。

  他掏出手帕微微一拭,若是细心,你可以发现,那天蓝色的手帕湿湿潮潮的,仿佛只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拧出水来。

  一位两杠一星的警官走到叶天的身旁,正声说道:“叶司长,是吗?我是。。。”

  叶天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人呢?匪徒以及宁副局长人呢?”

  警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气氛似乎有些僵持。

  叶天观察着车中的情况,久久等不来警官的答话,他觉得有些纳闷,遂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不怒自威,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警官已经凑上身子解释道:“叶司长,那些匪徒都是老手,作案时间以及作案步骤经过了非常详细地策划和拿捏。这儿离案发现场,车时大约在10分钟左右。周边三个区都是闹市区,我想来想去,大白天的也就这个地方偏僻一些。犯罪分子显然是利用了地利因素,一开始便在这里停靠了一辆。。。”

  “你是说他们在这里换了车?”一经点拨,叶天立刻明白了过来。

  警官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等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看着不远处正在调查询问的七八个民警,叶天微微叹了口气。

  “人手够吗?加上你也还不到10个。”叶天有些没话找话了。这也怪不得他,不找些话题,他这心还真平静不下来。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事一关己,那可真是揪心揪肺啊。

  “局里一共出动了60多人的警力,在各个主要道口设关设卡。只要我们这里一有确切的消息,其他警力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增援我们。”警官从兜里摸出一包三五,递了一支给叶天。“叶司长。不是什么好烟,您将就着抽抽。”

  叶天缓和了一下表情,笑了笑,接过了香烟。“这两年日子还不错吧。上面给公务员加薪加得厉害。”

  警官“嘿嘿”笑道:“比起从前来,那是要好很多了。不过钱拿得多了,这各方面的规矩也比从前来得多了。动不动就来个考核、检查什么的。一些在从前不算事儿的事,现在是动辄得咎。”警官摇了摇头,向叶天倒了一些苦水。

  “周队,有线索了。”一个干警飞速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嚷道。

  “什么线索?”周姓警官问道。叶天也紧张兮兮地张望着,一棵心提得老高。

  干警指了指身后不远处一修自行车的,“那位师傅说,那帮家伙上了一辆‘长安’。”

  “长安?”周姓警官皱了皱眉头,这长安面包,在哈市虽说不会太多,可真要找起来,也特别费事儿。他询问了一下颜色,型号以及新旧程度。然后立刻向110指挥中心发回了报告。

  现在就得等城市道路监控系统分析出来的结果了。

  叶天抿着嘴,瞧了瞧腕上的手表。照干警所说的,那帮混蛋是十五分钟前在这儿换的车。整整十五分钟过去了啊,宁小小的安危。。。

  不能这样闲等着,叶天望了周姓警官一眼。周姓警官点了点头,一挥手,四周的干警便飞快地登上了警车。

  出租车的帐已经结了,叶天便同周姓警官乘在同一辆警车里。

  警车呼啸而去。

  良久以后,修车的师傅稍稍收拾了一下摊位,偷偷摸摸地给一不知名的手机去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已重新咬上尾巴。”

  这条短信兜了好几个圈子以后,到了刘韵的手机之上。刘韵见了,微微一笑。

  “有消息了?”廖英明与叶天一样,亦十分焦急。不论怎么说,他和宁小小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原先他甚至还追求着宁小小,以期她能成为自己的第二任妻子。现在宁小小处于危急之中,说不关心、不紧张,那统统都是骗人的,真正能做到铁石心肠的人,并不多。

  刘韵笑道:“狄豹的人换了一辆车,呵呵,我安排的人手已经把确切的消息透露给了警方。”

  廖英明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嘟哝了一句:“你这可真是在玩火。”

  刘韵不置可否,半响后才说了一句:“我们还是接着看戏吧。这场戏渐渐要进入高潮了!”

  刘韵的脸蛋上萦绕着一丝异采,看在廖英明的眼里,就仿若是一层淡淡的迷雾。虽淡,却总也看不分明。

  现在的人呐,都是疯子!廖英明心中感慨。好吧,看戏,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一门心思地看戏,其他的事,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市城郊一仓库。

  终于到了,长安面包上的司机深深地呼了口气。

  后坐上传来了喳巴声“六哥,到了?”

  “到了。老八,你去敲敲门。老七,你拽紧了这娘们,可千万别手软。”

  “行。”“我知道了,六哥。”

  老八拉开了车门,然后松开了宁小小的双腿。

  老八还没走两步,宁小小便拼命地挣扎着、扭动着,她知道,现在不拼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微微抬起了脑袋,然后用后脑勺狠命地砸了一记老七的下身。

  也真是运气,老七时刻注意着她的双手以及双腿,对于她新的攻势一时之间没有做出反应。宁小小是一击即中。

  老七痛得猛吸了一口冷气,整张脸蛋扭曲得异常厉害。

  宁小小趁着老七手软腿软的时候,猛推了老七一下,挣扎着跑下了汽车。

  “他妈的,老七,你个混球,看个女人也看不好。”小六从驾驶座上跑了下来,嘴里咋呼着骂道。

  这时,仓库门口的老八也意识了过来,和他的六哥一起追赶着宁小小。而老七,脸上直冒着冷汗,肚子一抽一抽的,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击打中恢复过来。

  宁小小一边跑,一边扯下堵着自己嘴巴的毛巾,拼了命地喊道:“救命啊。”

  可惜,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喊了一句,便被小六从身后扑倒。小六重新堵上了宁小小的嘴巴,一双贼眼朝着四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那些车子似乎并没有听到宁小小刚才的呼救声。一辆一辆就这样飞快地驶了过去。

  半响。他才放下了心。他恶狠狠地踢了宁小小一脚,“臭婊子,骚娘们,老子让你再叫。他妈的,等会儿有你的好看。”

  他和老八一起把宁小小重新抱回了车里。“老八,你好好地看着,别让这骚娘们再趁机。”

  “我知道了,六哥。”老八应了一声。

  小六走到仓库门口,“咚,咚,咚。”地敲着门。

  “来了,是谁啊?”仓库中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是我,小六。”

  “恩,你先等着,马上就来。”

  仓库的卷帘门被“吱呀、吱呀”地拉了起来,从仓库中走出两个壮汗,他们不紧不慢地走到面包车跟前,“人,在里面?”

  小六谄媚地答道:“是的,人就在里面。张哥,刘哥。”

  那姓张的大汉一把拉开了车门,望了宁小小一眼,又四周瞅了瞅,点点头道:“开进去吧。”

  “好,好。”小六坐上了驾驶座,随口问了一句:“豹哥在里面吧?”

  “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

  “是,是。”

  长安面包驶了进去,仓库的卷帘门重又被拉了下来。

  不远处,一辆刚刚驶了过去的轿车,重又驶了回来。轿车中的司机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没想到,这位宁副局长这么厉害,呵呵,竟然楞是从几个大汉手里跑了出来。”

  同伴笑道:“呵呵,这么一来,咋们的活也轻松了不少。”

  “是啊,她这一声救命可真是叫的好!”司机拿出了手机,等了大约一二分钟,才慢吞吞地拨下了三个键“110”。

  “是110吗?我们这儿是市郊的南头镇啊。对,南头镇的东面,靠近市区的地方。。。那儿有个仓库,叫***来着,刚刚我们路过的时候,有一三十左右的女子在那儿呼救,相貌看不太清,她被两个大汉压倒在地上,大汉身后停了一辆面包,哦。。。对,是长安面包。。。好的,就这样。”

  司机挂了电话。

  同伴挑了挑眉:“好了?”

  司机点了点头。

  “你可足足等了两分半钟。”同伴邪邪地笑道:“说不定就是这两分半钟,让我们亲爱的宁副局长,被那帮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给作践了,糟蹋了。呵呵。”

  司机回了一句:“怎么,小弟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呵呵。你当时应该跟刘姐商量一下嘛,让她派你来干这活。呵呵。”

  “别,这可是一个死局!还是让狄豹那蠢蛋来消受吧。我们嘛,就等着看戏。呵呵。”

  刘韵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意更浓了几分。

  廖英明淡淡地说了一句:“到最后的时刻了吧。”

  刘韵点了点头。

  她从地上拣起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朝着身下的水库丢去。

  “扑通”一声,溅起点点浪花。

  廖英明望着那浪花有些出神。

  “市郊南头镇。”周姓警官接到了110报警中心最新的消息,他命令着司机。

  “知道了,周队。”

  终于有消息了,叶天微微松了口气。小小,坚持住。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周警官,警车过去的时候,请不要拉警报,悄悄地摸过去,一定要保证宁副局长的安全。”叶天思考了两三秒钟,要求道。

  周姓警官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要保证那位宁副局长的安全,人家可不比寻常老百姓,出点什么事儿,不论是谁担待,那滋味都不舒坦。

  通过对讲机,周姓警官简单明了地吩咐了一下前后两辆警车,让他们各自做好准备。而他自己,则是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微微擦拭了一下。

  叶天的脑袋缓缓靠向椅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旧是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复。

  “叶司长,您放心,没事儿的。一切有我们呢。”周姓警官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尽可能地宽着叶天的心。

  叶天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树木一片一片向身后划过,景象一幕一幕从眼前转逝。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是人生,是生命。。。

  宁小小似乎已经有些绝望了,在听到狄豹声音的时候,她的心整个沉寂了下来,一滴一滴浓浓稠稠的液体从心间划过。

  宁小小想起了《大话西游》中的紫霞仙子,以及那滴留在至尊宝心头的热泪。

  她觉得她的心头湿了,充盈着那种暖暖的,却又散发着无比冰凉寒意的东西——泪!是自己的,而不是叶天的。

  她的心思有些恍惚,在现实与虚幻中不停地轮转。叶天,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这与自己相识相知还不到一个月的名字,却似乎已经隽永地印刻在了自己的心间。

  在这迷惘的,不知所谓的时刻,仿佛生命的脚步已经慢慢离自己远去,灵魂已逐渐脱离了肉体,只有这两个字还久久萦绕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连接着肉体与灵魂最后一丁点缔结。

  “宁局长。你这是怎么了?呵呵。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巾帼英雄的形象啊。”从仓库里的小房间中,狄豹以及两个贴身保镖缓缓地走了出来。

  狄豹迈着方步走到了宁小小的身前,他用右手托起了宁小小的下巴,脸上挂着淫邪的,有些残酷的笑容。“宁局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我吧。我们真是有缘呐。”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小小没有做声,她觉得她此时此刻根本无法言语。那些红色影片中的革命英豪,以及浪漫小说中不屈不挠的主人公,都只是无知作者编造出来的谎言。
  高喊一句“小女子二十年后还是一个巾帼”?宁小小觉得她的喉咙里堵噎着什么,就如同心头沉压着的一样。

  只有面对残酷的时候才知道残酷的可怕,只有面临绝境的时候才知道绝境的狰狞。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这就是宁小小的现状。

  “豹哥,豹哥。”小六唯唯诺诺地唤了两句。

  “哦?”狄豹抬了抬眉,看了小六一眼。

  “我们现在能走了吧?豹哥。这个,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小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狄豹的神情。

  “六哥。”老七在身后不依的叫了一句。现在走,宁小小这娘们,他还没沾边呢!

  “住嘴!豹哥面前,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小六朝身后吼了一句,却又不敢吼得太响,在吼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狄豹的表情变化。说实在的,他不只想吼一下老七,更想狠狠地抽他一顿。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就想着操B,他妈的,天生一个没见过女人洞的贱骨头!没听刚刚狄豹怎么称呼那娘们的?宁局长啊!局长啊!这是他们几个混混招惹得起的吗?

  小六现在直想抽自己的耳光,怎么就会接下这一趟活呢?怪就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变着法子想投靠狄豹。他妈的,吃香的喝辣的,哪会那么容易!绑架局长,这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还好刚才在路上,没被警察拦下来,不然的话,就是有10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小六越想越害怕,他的小腿肚微微有些打颤。

  狄豹似笑非笑地瞥了小六一眼,朝着老七勾了勾手指。

  老七微微张了张嘴,不确定这个在N市属于传说中大哥级别的豹哥,叫得是不是他。

  “豹哥叫你呐,小子。”刚才给小六他们打开仓库大门的刘姓大汉,在背后推了老七一把。

  “哦,叫我。”老七走上前两步,“豹哥,您叫我。”

  小六在心底骂道:“操!捧不起的刘阿斗!这么就颠了?!”

  狄豹狠狠地抓了一把宁小小的奶子,宁小小一吓之间“啊”地惊叫出声。

  “宁局,呵呵,我还以为你傻了呐。哈哈。又傻又呆的娘们,老子可不喜欢。”狄豹左眼微微一眯,眼角深处透出点点寒光,怒气、怨恨、凶残都包含在了其中。

  狄豹好好揉搓了两下,面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和。

  宁小小美眸中含着泪,目光中满是耻辱,羞愤与无言的痛。

  “老七?”狄豹瞧了老七一眼。

  “在,豹哥。”一边回答,老七的贼眼一边在宁小小的身上瞎转悠。真是前凸后翘,魔鬼身材啊!老七的嘴角有些湿润了,若是能和这娘们睡上一觉,就是明天翘了辫子,那也值。

  “这娘们不错吧。”狄豹“嘿嘿”冷笑着。

  “极品啊。豹哥。”老七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六哥正站在狄豹身后给他使着眼色。他百分之八十的心思迷醉在了宁小小的娇躯上,剩下的,则出于对狄豹的敬畏,放在了和狄豹的交谈中。

  “想不想玩?”狄豹淫笑着,大手一轻一重地揉捏着。

  老七回想着前面在车里摸得那把脸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小小在狄豹手中变换着形状的乳房。这地方一定比脸蛋更滑更嫩,老七龌龊地想着。

  宁小小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狄豹赤裸裸的羞辱,唤醒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反抗和叛逆。她侧着身子狠狠地踹了一脚,狄豹一个惊醒,微微避让了一些。

  这次,宁小小没有命中命根,只是踢到了狄豹的大腿内侧,不过这一下,也就够狄豹受的了。宁小小穿得可是皮鞋,还是有跟的那种,不用问,狄豹的大腿上至少被踢掉了一块皮。

  宁小小挣脱了拽着她手臂的老八,还有张姓大汉。可没跑几步,她便重新被逮了回去。仓库中地方不小,可始终是密闭的空间,又能跑到哪里?

  老七看着半蹲在地上,捂着大腿的狄豹,颇有些感同身受,刚才在车里,他也挨了这娘们一下。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呢!

  过了许久,狄豹才缓过了气,他抽搐着脸颊一步步走到宁小小的跟前,“啪”地甩了一个耳光,然后又在宁小小的肚子上狠狠地捣了一拳。

  宁小小呜咽了一声,可就楞是摒着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

  狄豹拽着宁小小的秀发,把她按倒在了地上。刚才狄豹羞辱的是宁小小的灵魂,现在则是虐待着她的躯体。

  老七看着,暗叫可惜。瞧刚才的意思,那位豹哥有分他一杯羹的想法,可现在就说不定了。这臭娘们犟什么犟,都落在了人家的手里,还这么的不消停。一样要趴开双腿,就不会选择一种比较舒服的方式?那些窑子里的娘们可比她聪明多了!

  一样是为了生活嘛。老七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颇显深奥的话语。

  地面上的撕扯仍旧在继续着。大汉们围着一个大圈,谁也没有上去帮忙。笑话,现在上去,不是找抽吗?你没看到豹哥红透了的双眼?

  “臭婊子,我让你再凶!”狄豹撕开了宁小小的外衣,接着又打算撕扯她的内衫。

  宁小小双手紧紧地护住胸部,与狄豹做着殊死的对抗。

  “快些,再快些。”叶天坐在警车中,心中不停地念叨着。

  靠近南头镇的时候,周姓警官命令三辆警车统统熄了警灯。叶天略带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身边的这位叶副司长,与被劫持的那位宁副局长之间,或许有些暧昧,周姓警官暗自揣测着,但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

  在离仓库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周姓警官命令全体通通下车,快速、掩护着步行过去。

  众干警所在的位置,与仓库的正门成垂直状。当众干警悄悄摸到正门口的时候,赫然发现正门口已埋伏下了一支警力。

  周姓警官也是惊诧万分,他走到警衔最高的警官面前敬了一个礼,“潭队,是您啊。”

  “叶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哈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潭支队长。”

  “潭队,这是叶副司长。”

  叶天与所谓的潭队握了握手。

  “潭队,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周姓警官问道。

  很明显,局面的指挥权已经落到了潭队的手里。

  “直接突破。”潭队嘴里冒出了这么几个字。

  “人质的安全?”周姓警官有些犹豫,他望了叶天一眼。叶天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不进去,人质的安全更不能保证。只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潭队斩钉截铁。

  “他们手里会不会有枪支?”叶天知道他再不发声的话,一切将成定局。虽然他心中也挺赞成潭队的说法,可他却做不到无视宁小小的安危。

  要知道,营救被绑架以及被劫持的人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满足绑匪提出的所有要求,而不是直接突袭,把绑匪赶入绝地。

  周姓警官同样非常纳闷,按照惯例,这时候应该对绑匪施加适当压力。虽然绑匪到现在为止可能仍旧没有发现布置在外的警力。可冒然突击,也不符合常理,毕竟绑匪手中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位高权重的政府高官。

  现场,甚至还有一位更加权柄显赫的中央官员在督察着。潭队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周姓警官在心中打着小九九。按级别,也不应该是潭队直接赶赴现场啊。先到的,就算不是他们这一组,也应该是其他组的弟兄。蹊跷。

  潭队向各单位打着手势。

  叶天默默地看着,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毕竟不是公安系统的,也不是哈市当地的党政官员,无权去指挥具体的刑事侦破工作。

  周姓警官护卫在叶天的身边,他想起了来之前卢副局长的吩咐。第一要务是保证叶副司长的安全,第二要务才是解救宁副局长的安危。不经意间,他瞄了潭队几眼,心中似乎扬起了某些猜测,隐隐约约的,或许只能归结为一名长期奋斗在第一线的老干警的直觉。

  仓库中狄豹正匍匐在宁小小的娇躯上做着最后的努力,宁小小的内裤已经被他拉扯到了膝盖处,只差一点,就要被他完全褪了下来。

  老七,老八,以及给他们开门的张姓大汉、刘姓大汉,还有狄豹的两个贴身保镖,都瞪大眼珠欣赏着。从他们的鼻腔里不时传出粗气,太刺激了,强奸,这他奶奶的只有在A片里见过!

  小六看得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脑海中已经遗忘了躺在地上的宁姓女子是可以使他以及他的兄弟万劫不复的局长级人物。在他的眼里,地上的,就是纯粹的,一个赤裸裸的尤物,可以让男人勃起的尤物!

  伴随着“乓,乓”的声响。干警们破门而入,叶天也不顾安危第一时间里冲了进去。不能想出一个好法子来救小小,但他能够与小小一起面对危险,甚至面对死亡!

  叶天在进门的一刹那,就是抱着同生共死的信念。

  狄豹抬起了头,小六,老七、老八抬起了头。张姓大汉,刘姓大汉抬起了头。那两个贴身保镖则是飞快地寻找了掩蔽物,手也迅速地探入了怀中。

  “乓,乓。”枪响。震通耳膜的声音。

  在第一时间,匍匐在宁小小身上的狄豹被击穿了脑门。

  在生与死的刹那,他笑了,笑得很涩,很无奈,很悲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呆呆地看向远方,嘴角一阵努动,似乎想诉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鲜血就这么“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下来。

  仍旧是“乓,乓”的响声。小六、老七、老八,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而狄豹那两个贴身保镖则“不厌其烦”地与干警们对射着。

  叶天被随他一同进来的周姓警官扑倒在地,躲避着子弹的肆虐。

  叶天的双眼出神地望着前方宁小小的娇躯。在他的眸子里,没有四散的弹花,没有残酷的死亡,只有宁小小的倩影。

  震耳的枪响把宁小小整个惊呆了。

  枪响过后,匍匐在她身上的狄豹脑浆崩射,鲜血直流,她的心灵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她的双眼无助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脑浆与血液流淌到了她的身上,她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哭喊,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的心灵久经打击,似乎慢慢地麻木了。

  和平年代,又有几人经历过这样的死亡?经受过这样的刺激?直挺挺的尸体!真得是直挺挺的尸体啊!就在半分钟前,还匍匐在她的娇躯之上。

  “小小,小小。”她的心灵微微颤动,她似乎听见远方传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是那么轻,又是那么重。

  子弹还在散射着。叶天挣脱了周姓警官的保护,匍匐地爬向宁小小所处的位置,嘴里轻轻地呼唤着宁小小的名字。

  周姓警官无能为力,只能望着叶天慢慢远去。他举着手枪不停地射击,嘴里不停地命令道:“火力压制,火力压制!”

  叶天来到了宁小小的身边,他推过了狄豹肮脏的满是血污的身体,轻轻拉上宁小小的内裤,用自己的外衣紧紧包住了宁小小的娇躯。

  宁小小的睫毛动了一动,眸子似乎慢慢恢复了一些神采。

  叶天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小小,小小。。。”

  “乓,乓。”终于,狄豹的那两个贴身保镖也被击毙了。死亡,整个仓库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周姓警官对着这副惨景,沉默不语。

  而潭队,相比起来,就要释然得多。

  在周姓警官的安排下,叶天抱着宁小小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他仍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小小的名字。

  似乎是真诚感动了上天。宁小小的眸子逐渐鲜活了起来,“哇”地一声,震天的哭泣弥漫到了救护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宁小小紧紧地抓着叶天的双手,嘴里也是一遍一遍地叫唤:“叶天,叶天。”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叶天轻抚着宁小小的小手,温柔地应着她的呼唤。

  随车的医生连忙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叶天拉着她的手,轻声道:“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你要陪我。”宁小小露出了小女儿的神态。

  “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叶天安抚着她。

  仓库门口,警方仍旧封锁着现场。潭队点燃了一根“事后烟”,笃悠悠地吸着。

  周姓警官几次想开口,却又把已到了嘴边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最后他轻叹了一声,随便找了辆警车,坐了下来。

  那辆报警的轿车就停在马路对面的不远处。

  “还真是惨烈啊。”司机笑着感慨。

  “人呐,没(霉)起来,就是这么容易。乓,这么轻轻一下,生命便走到了终结。”同伴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狄豹。呵呵。”司机摇了摇头,叹息不语。

  “这出戏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精彩。”同伴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接着又道了一句:“也更加的落寞!”

  “嘟,嘟”短信声,在寂静的只有水声的大坝上回荡。

  刘韵打开了手机,她的手指似乎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而廖英明也侧着脑袋过来张望。

  这应该是最后的消息了。

  “一切顺利。”短短四个字,显示在了手机屏上。

  “狄豹死了。宁小小安然获救。”刘韵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她把手机远远地抛了出去。

  手机翻腾着,就像是人生。

  物理学中的两个轨迹,在手机身上演绎着。一个是刘韵刚才施加的外力,一个是地球施加的引力。两个力,两个速度,就这样左右着手机的轨迹。

  翻腾。

  人生的轨迹似乎亦是如此。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小小躺在双人大床上,丝质绒被盖到她的下颚,秀颜一半被黑发遮挡,一半流落在叶天的凝视之中。
  宁小小没有遵从医生让她留院观察的嘱咐。在做完全身检查之后,她便让叶天陪着离开了医院。

  至于警方的笔录,也被叶天用外交辞令一延再延。

  狄豹,以及另外七个他叫不上名字的汉子,一共八人,都在仓库之中化成了枪下幽魂。

  死得好!

  仓库中,宁小小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叶天永生难忘。黯淡的毫无光泽的眸子,憔悴的已无多少血色的面容,那是何种程度的伤害?!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叶天坐在大床前的凳子上,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宁小小,口中似有似无的念叨着。

  就这样呆呆地、痴痴地望着,时间仿佛处于静止,房间中无声无息的,只有两人不同活跃程度的思绪在游走。

  宁小小双眉微蹙,似乎是在睡梦中遇到了某些。。。她的唇中不时吐出两句含糊不清的吟语,一只小手也从被窝中伸了出来,胡乱拍打着。

  叶天微微一颤,似乎是从入定中惊醒了过来,他一个前曲,单膝跪倒在了小小的床前,轻轻握住小小的柔夷,嘴中柔声唤道:“小小,我在这里,不要怕,我在这里。”

  宁小小的眉头越锁越紧,薄薄的细汗蒙上了她的额头,鼻尖上似乎也有那么晶莹的一层。

  叶天不知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是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还是。。。

  记得,从医院出来时,主治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小小得到足够的休息,小小目前的精神状况只适合进行深度睡眠。

  可现在,现在这情形根本算不上深度睡眠啊,难道药效已经过了?叶天有些手足无措。关心则乱啊!

  “叶天。”

  什么?叶天呆了一呆,刚才,宁小小的唇里分明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是在叫我吗?她是在唤我!

  叶天把脑袋朝着宁小小的脸颊移了移。从宁小小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就像一股暖流拂在叶天的面颊上,是那么轻柔、温暖、香甜。

  “叶天。”又是一声,不过这次要比先前那次来得更为急促。

  “我在这儿。”叶天把宁小小的柔夷轻轻举起,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在这儿。我一直陪着你。”

  宁小小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挣扎着,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枷锁正束缚着她柔弱的身躯和灵魂。

  内疚、怜惜、爱恋,叶天的脸色徐徐变换着,万分的复杂。

  随着又一声嘤咛,那原先覆盖着眼帘的弯曲柔软的睫毛,缓慢地抬了起来,有些迷茫,有些无神的眸子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外界的色彩。

  秀颜还是那么的憔悴,不过比之先前已经好了几分,苍白的脸蛋上微微有了一些血色。

  “小小。”叶天唤着,温柔而又带着无比的宠爱。他用手掌轻轻地拭去秀颜上的细汗,动作是那么轻柔,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瓷。

  “叶天。”宁小小终于完全脱离了梦寐,她的身子半卧在叶天的臂弯里。“我刚才做噩梦了。梦见了狄豹,他。。。”宁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凄迷的色彩,“他拼命撕我的衣服。。。”

  叶天搂紧了小小的身子。叶天觉得自己臂弯中的娇躯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助、颤栗。

  宁小小微微揉了揉眼睛,眼帘处悬挂着的,那两粒晶莹的泪珠,慢慢凝结在了她的手指上。

  “后来,就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宁小小的面容上出现了恐惧、惊鄂的神情。

  “不要怕,已经过去了。”叶天轻拍宁小小的柔夷。宁小小此时此刻的状态虚弱得像个婴孩一样,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施加千万倍的爱怜。

  “我想睡了。”宁小小的眼帘渐渐有些垂下了,嘴里嘟哝了一句。

  “那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叶天轻轻拍打着宁小小的背脊,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重新塞进了被窝。

  “可,我害怕。”此时此刻的宁小小就如同一个小孩子,“无知”又无辜。

  她微微让出了一些空间,嘴里不知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嘟哝着:“你陪我,陪我一起睡。”

  叶天有些犹豫,他犹疑地望了宁小小一眼。

  这时宁小小的双眸已经完全紧闭,嘴里虽还若隐若现地出现嘤咛,却已很难分辨。

  隐约得,叶天分辨出了一句,“小小害怕。”刹那间,一股酸酸暖暖的液体充斥着叶天的双眸。

  只这一句,其他的都便得不再重要。

  叶天脱去了外衫外裤,然后整个身子钻进了被窝,他轻柔小心地把宁小小揽在了胸前,仍在被外的左手,仔细地替宁小小掖紧身上的被褥。

  慢慢地,宁小小发出了香甜的轻鼾。

  叶天知道,这一次,她一定睡得很好。

  软玉在怀,特别那丰润的翘臀紧贴着自己的下身,时间一长,叶天全身的血液都充斥在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越来越壮大。可他的身体却不敢稍动,惟恐再次惊醒怀中的人儿。

  他把自己的唇贴在怀中人儿裸露的削肩上,那上面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贴的时间长了,肌肤上逐渐呈现了玫瑰的红润绚丽。

  忍耐着心头的欲火,在理智与欲望的冲突中,他也渐渐睡去。

  这一日,他也累了。

  *************

  青岛金海湾别墅区。

  依着海湾而建的一栋瑞士风格的白色别墅中,一位身着黑色呢大衣,两鬓完全霜白的老人正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发着脾气,伫立在一侧的警卫秘书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这还是党领导的华夏吗?!”老人的大手不停地狠击着茶几。

  腾地,老人站起了身,在客厅中快步踱了两圈,停身吩咐道:“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哈尔滨。”

  “不,准备车,我立刻坐车回去。”老人瞬间改变了主意。

  警卫秘书还是一动不动。

  老人火了,吼道:“你听见没有?!还不快去。”不要看老人已经上了岁数,可这吼出来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警卫秘书支吾了一声:“宁老,宁老,您先消消气。”

  老人狠狠地瞪了警卫秘书一眼。警卫秘书一个寒颤。

  “宁老,谁惹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啊?”从回廊处走来了一位四十左右的徐娘,她的手上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警卫秘书迅速地把事情的大致情况给半老徐娘做了一个汇报。

  半老徐娘听后一惊,撇了警卫秘书一眼,“那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照宁老的吩咐准备车子去?”

  “是。”警卫秘书一个挺身,然后快步走出了客厅。

  “宁老,消消气,小小她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的。”半老徐娘把文件放到茶几上,就要上楼。

  “我已经通知总理了。”老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半老徐娘尴尬一笑。

  老人,正是黑龙江省前省委副书记,现国务院总理的知交好友,宁小小的父亲宁文博。

  现下他暂避青岛,是他知交好友的意思。依着总理的意思,现在的哈尔滨风起云涌,不太适合宁文博这把老骨头冲锋陷阵于第一线。

  而面前这位半老徐娘,是国务院办公厅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次黑省之变后,根据宁文博的估计,知交好友必定会向东北大“掺沙子”。而据说,这位半老徐娘的父兄就是首要人选。

  老人心中冷笑,瞧半老徐娘现下的意思,已经有些排挤限制自己了。呵呵,恐怕是她的父兄担心自己在知交好友处的影响力,以及在东北根深缔结的关系。

  真是短视!东北的问题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确定小小的安慰。自己这一辈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中年时候才得上天所赐。如果。。。宁文博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敢再想象下去,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全是爱女的身影,其他的为国为民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余光掠了半老徐娘一眼,有她们这种人在,又何谈为国为民?得向中央提议,一定要给黑省派些年富力强且没有任何私心的火种。黑省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宁文博想起了他的第三任秘书给他说的一番话。在位的,只要肯干事的,就是好官,拿点、吃点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就算真换一个,也未必会比先前那个来得更为出色。

  什么是好官,什么是庸官,什么是贪官?

  什么又是坏官?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叶老太爷拄着拐杖,在警卫员的陪同下,缓缓步进大厅。环顾四周,响起一片招呼声。
  “叶老。”大多数人都这么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句,只有两个和他同时代的老家伙向他颔首微笑。

  来到那两个老家伙的身边,和他们问了一声好,三人缓慢而富有节奏地闲聊着。

  在谈到他们三个差不多是硕果仅存的时候,三人都不禁一阵唏嘘。

  时间、岁月,永远是最公平的,也是最无情的。

  不时有一两个人,凑进身子,向叶老太爷问好,他们都是叶老太爷昔日的老部下,有的甚至只是在叶老太爷曾经率领的四纵里呆过、干过。

  这次的叫法就有些不同了,按照各自不同的关系,有的唤道“叶军长”,有的唤道“叶司令”,还有的则称呼叶老太爷为“叶政委”。

  坐在叶老太爷身旁的两个老家伙不干了,他们眼红道:“以后得离你远一些,不然看着嫉妒。”老人们有时候就像小孩一般,会为了某些小事执著不已。

  叶老太爷看着身旁这两位,有些玩味地笑了。

  这两位或许才是真豁达。他们现在是无牵无挂,膝下的儿孙们过着小富即安的日子,不像自己。。。叶老太爷微微摇了摇头。他心中的所思所想,或许人间再无人能够了然,过眼烟云,过眼烟云啊。

  一位负责此次活动的女干部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她低头向叶老太爷三人请示着什么。

  “不去。都这把年纪了,还拍什么照啊。”听了女干部的请示,叶老太爷左侧的王老,立刻一口拒绝。

  叶老太爷与他右侧的张老相视一笑。这个老迷信。

  王老还在那儿嘟哝着。

  叶老轻轻道了一句:“都这把年纪了,还怕阎王惦记啊。呵呵。我们这群老家伙聚在一起不容易,还是拍一张吧,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又有这样的机会。”

  一听叶老太爷说他“怕阎王惦记”,王老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却还不依不饶:“这可是老家的规矩,八十一过,生日不做,相不照,像也不画。。。”王老还在那儿絮絮叨叨。

  叶老太爷拍了拍王老的手背,“好了,好了,这些我们都知道。呵呵,大家在一起,高兴,不就是图个乐子?走吧,走吧。以后这样的机会真不多了。”

  大厅中的老人们徐徐走到了室外。

  蓝天白云之下,踏在柔软的绿荫之上,老人们先和照了两张,然后各自搭组,再又多照了几张。

  首先莅临这个活动的,不是主席,也不是总理,而是让叶老太爷没有想到的赵先生。

  “叶老。”赵先生面带微笑,和叶老太爷握了握手。

  不知是怎么想的,叶老太爷在握手时,手指微微发了发力。赵先生深望了叶老一眼,似乎有些感悟。

  然后,赵先生又同张老、王老一一握手。

  活动组织方,都知道王老的脾气,也没敢特意拍照留念。

  在赵先生之后,主席和总理也依次赶来。

  这次的老干部活动,分量可不轻,来得都是一些重量级人物,对目前党内党外以及全国形势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影响,弄不好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另外,对于某些事情,也需要这些老同志间接表态,他们表态了,那么剩下的工作也就好做了,有理、有利、有节嘛。

  主席就大致问题,和老干部们交换了一下看法,在座谈期间,主席还特别邀请叶老太爷发表看法。

  叶老太爷含笑随意说了几句,似平淡,又似锋芒乍现。

  党建,什么是党建,怎样搞好党建。改革,什么是改革,怎样搞好改革。大方向,什么是大方向,怎样正确把握大方向。

  叶老太爷只说了短短六句话,但这六句话却包含了华夏最根本的三个问题。

  党建、改革、大方向。总理心中默默念叨这三个词。他有些疑虑,又有些萧索,还有些振奋。

  改革到了哪一步?这一年来理论界焦点中的焦点。

  7月,顾雏军被拘,历时一年的“郎顾之争”似乎已经下了一个阶段性的结论。

  舆论方面,有的说,这是“人民群众与爱国主义学者”的胜利,是以郎咸平为代表的“非主流”东风,压倒了“主流经济学家”之西风。

  理论界的风向,可以说是在中央最高层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而理论界的探索与成果也时时刻刻影响着中央最高层。

  华夏需要更光辉的明天!

  这个时刻,叶老太爷谈了这三方面的问题,又如何不让总理联想万分呢?

  叶老太爷,叶氏家族。。。还有远在黑省的叶家第三代叶天。

  黑省是枚棋子,一枚硕大的棋子。黑省问题上的纠结,其实就是一种拔河,说得严重一些,其实就是两条道路上的拔河。

  对于赵先生的在座,总理有些惊异,不过惊异过后,剩下的就是释然。

  这次的老干部活动,真得影响重大啊!

  面前的这些老干部,牵扯着多少明明暗暗的线和网,或隐或现地纠织了整个北京城。

  对面的三位老者,硕果仅存的老者们,他们的一言一行,不单对他们这一届形成了压力,而对整个华夏的发展也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就拿王老来说,改革开放后,他搞组织工作搞了整整十三年。

  搞组织工作,搞了整整十三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这意味着,他在中央,在地方,都编织着一个极其庞大的人脉网络。按照封建时候的说法,如果搞科举,他就是主考官,考生们都要叫他一声“老师”的。

  而张老,辗转于外交部门、人事部门也有好些个年头了。

  正当中坐的叶家老太爷,更是了不得,从“第一代”起,就属于中央的核心一分子,虽没有位于前六或前八,但也权势滔天。或许也正因为没有位列前六或前八,才使得他在浩劫中得以保存。

  这位老太爷的做派,完全当得一个‘忍’字。

  总理悄悄望了主席一眼,心中做着计较。

  轮到总理讲话时,他微微牵了个头,把这一阵子东北的事情做了一个粗略的说明。

  赵先生听了,眉头有些皱起。要征求意见,也不是这么个时候啊。

  而主席则坐在一旁,颔首而笑,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叶老太爷没有发表意见,而王老和张老相视一眼后又各自望了望叶老太爷。他不动,我不动,王老和张老做了如是打算。中央的决策其实已经远离他们了。在这个时候何必再插进一脚?既然退下来了,就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吧。决策上面的事儿,该谁担的就谁担。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儿孙们考虑考虑不是,决策上面的事儿,能不管还是不管的好。现在不像从前了,何必老是挡在前面不让路。

  他们可比不上叶老太爷。叶家还是一个叶正详撑着,可他们,家族中最多也就出了几个副省级,副部级的,大多还在中央企业。

  东北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现在还在闹呢。呵呵,主角来了俩,一位是堂堂总理,另一位也是常委一员。这事儿,现在恐怕也整治不了,慢慢拖吧,这一届拖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叶家那小孙子,近来倒是忙活,指东面打东面,不知道是成熟呢,还是不成熟,但似乎已经少了这位叶老哥的遗风。有些锋芒毕露吧。

  叶老哥既然没有发话,他们又急个啥?按能力,按背景,他们可比不上第一代、第二代那些老家伙,他们也就是岁数大一些,活得长一些罢了。

  座谈会开到后来,总理见叶老太爷始终不往东北问题上绕,遂也逐渐放弃了。

  叶老太爷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的位置决定他不可能轻易表态,这不是巴结一个,得罪另一个的问题。在这种场合,表这种态绝对是一种不理智,政治上的极其不成熟。虽然总理的意思,是要让他稍微露一露风向。

  可这风向,同样是一点也不能露的。不偏不倚,只要做到不偏不倚就行了。自己今天出席这个场合,其实根本就不用讲话。自己的出席,就是一种明证,叶家还有人在,老一辈还在!

  这一点,主席明白,总理明白,那位赵先生也同样明白。

  当然。出于党性,以及对于国家前途的考虑,叶老太爷谈了党建、改革以及大方向,这三方面的问题。

  这虽然有些涵盖、粗略,但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表态了。

  主席、总理以及赵先生依次离开。在他们离开时,与三位老者又分别握手,并祝愿三位老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动吧!动起来吧!

  经华夏中央批准,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华仁挂帅,黑龙江省省委副书记、省纪检委书记张强为副手,抽调中央纪委,以及吉林省纪委,辽宁省纪委的精干力量,对于近时期黑龙江省国有企业改革中的腐败问题进行调查。

  调查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副省长廖英明。

  至于下层的小鱼小虾,也一一展开清查。

  K市和N市是最先遭殃的地方。这些,在叶天的报告中都有明证。

  在K市之后,就是黑省北线上的其他二市。

  中纪委调查组通过黑省前省委副书记宁文博同志提供的大量第一手资料,对一些重点人物进行了重点排查。

  相对于下面的惊慌失措,廖英明显得镇静的多。天天照常上下班,出席各类会议,发表各种讲话,参加各种活动。甚至他在省政府工作会议上,还大讲特讲国有企业改革中引发的问题,碰到的矛盾,遇到的困难。

  K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被双规时,廖英明谈了“腐败必被抓。”

  K市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被双规时,廖英明谈了“以思想建设,杜绝腐败根源。”

  北线三市陆陆续续十六名副处级(以上),三十九名副科、正科(局)级官员被双规或逮捕时,廖英明谈了“加大反腐力度,保证社会公平。”

  就连此次挂帅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华仁同志听后也不住感慨。

  什么是斗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争。

  一面给你制造层层麻烦,一面又高喊口号,甚至时刻准备给你倒打一耙。

  中纪委调查组某同志在出外执行任务时,遭遇不明人士的口角,然后。。。

  中纪委调查组某同志被传与某三陪女郎有。。。然后。。。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赵先生也施展着他的动作。

  赵先生对组织部门施加影响,对于发改委中小企业司副司长叶天同志的优异表现,应该给予嘉奖。

  经组织部门私下传言,叶天的副司级很有可能往上动一动。

  正司级副司长,还是其他什么,现在还不确切。

  不过叶天的归期似乎定了。叶正详对叶天发出了招回令。

  组织部的朱行(见151章),则私下发来了恭喜的短信。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小小的雅居。
  叶天与宁文博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宁小小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经过叶天几个日夜的悉心照料,宁小小的情绪、心理都逐渐恢复了平和。

  “爸啊,叶天,你们在谈什么呢?”宁小小从厨房里端出果盆。

  宁文博微微一笑,招呼叶天道:“叶副司长,请。”

  “宁伯伯,叫我叶天就行了。呵呵,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您的晚辈。”是的,无论是从岁数上,还是和宁小小的关系上,甚至是官职上,叶天都比宁文博小了一辈。

  宁小小似乎听出了叶天的言外之音,她俏脸微微一红,有些慌忙地侧开脸去。

  这几日,叶天的细心、温柔、发自内心的真诚,她都看在眼里,甜在心头。

  虽然在身理上,她和叶天并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接触,但是数夜的同床共枕,已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肉体上的深入,就某种程度而言,已非最重要的步骤了。

  “那老朽就倚老卖老了。呵呵。”对于宁小小的神态变化,宁文博这个做父亲的自是时刻关注于心。

  原以为一场磨难下来,娇柔的女儿一定苦不堪言,但方才仔细打量,容颜上虽是憔悴了几分,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透顶。

  对于这一点,宁文博稍稍安了安心。要知道他马不停蹄地从青岛往回赶,不顾同僚们的风言风语,毅然决然地站在了黑省风暴的最前沿,全得只是小小的爱女之心。

  女儿这次的遭遇,他或多或少把握到了一些。比起女儿的云里雾里,他自是看得更为分明。

  这是警告,极其严重的警告。以暴力与死亡发出的警告!

  那粒射入狄豹脑颅的子弹,至少在这场风云浩瀚的变故结束之前,将一直哽咽在宁文博的心头。

  宁文博神色迥异地望了女儿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千万无言的话语。风头浪尖啊!

  原先,自己做了种种工作,布置了层层迷雾,极尽所能地把自己隐藏在千层山中,为的只是娇女一人。

  没想到,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逃不脱被识破的结局。天意弄人!

  幸好,小小这次,还算安然,宁文博的心才总算好受了一些。

  “宁伯伯,客气了。”叶天的举止中规中矩,目光平和柔淡,不娇不纵,不卑不亢,这一点颇得宁文博的好感。

  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几代的熏陶,这气质、内涵、韵味,已衍然成型。宁文博心道。

  宁小小端坐在一旁,聆听着父亲与叶天的谈话。她的眉角含着春意,不时与叶天对望几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在传情的同时,她还惦记着父亲的反应。父亲对于爱侣的评价,或许是一个女人最为关心的一点。

  只是短短片刻,宁文博便注意到了爱女的异样,再联想自己进门时,面前这位叶家大少已安坐在爱女的私闺之中,他的心便了然了几分。

  本是天赐良缘,只是。。。可惜了。宁文博观察着叶天以及爱女的相貌格调,一阵思索之后,索然地摇了摇头。

  叶家大少,在京城中已有婚约,这事儿,宁文博自是知晓一二,不过这婚约二字,作数与否,皆看诸人自身。想当年,宁文博自己,为情与爱所做的牺牲,亦是异或常人,堪称一番传奇。

  不过,观叶家大少的面相,并非至情至性之人。可惜了。

  想到后来,宁文博莞尔一笑,如今社会与昔日又大为不同,昔日风云变化,鱼龙混杂,帝王将相,池中物否,都无定数,可如今。。。时局稳健,比之昔日,更重门第与潜势!

  宁文博国学渊源,胸襟气怀上亦是无比通达。

  女儿就算不知叶天的门第姻缘,但自小就受自己熏陶,这观人之数也算有几分火候,不说别的,就单论她的年岁比之叶天更为虚长几岁,这情路上的艰难,她必然明了。

  女儿眼界甚高,前些年感情经历始终不稳,这一拖再拖竟已跃入三十。然也,命也。可纵是这般说法,宁文博心中亦不免有几分遗憾。

  再观叶天,虽非至情至性,却还算是易与相处之人。

  一切随缘吧。儿女的感情之事,自己这做老父的还是少插些手。女儿的最终归宿,还是由她自己来决断。

  说归这样说,但在随后的交谈中,宁文博有意无意地还是把叶天的来历点出了几分,算是给爱女的一个善意的提醒。

  不过区区几句之后,宁文博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关于黑省近日的状况,宁文博并没有多谈,谈多了反而不美,面前的叶天或许觉察不出什么,但是远在京城的,叶家两代家长,皆是非常之辈,将来一经推敲,难免会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大约四十来分钟后,叶天主动提出了告辞。他看得出,宁文博有很多话要对宁小小,这时候他这外人还滞留在场,就显得稍稍有些不够自觉了。

  听闻叶天要走,宁小小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刚才她一直沉静在父亲的话语之中。

  曾经试想过叶天的家世,但并没有料想到,会如此的显赫。而叶天,这坏家伙,竟然只言片语也不曾对自己透露。

  想到这里,她心中微微有些愤恨,可她压根没有想过,对于自身的背景,她也只是简单地介绍过一次。那次还只提了父亲曾从事国有资产方面的管理监督工作。

  女人,爱恋中的女人,永远都是不可琢磨的。

  对于叶天的婚约,她的看法反而不如第一个问题那么繁复。她这个岁数的女性,对于这方面的纠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琐碎。要知道,她曾经试想过一辈子独身一人。而后,廖英明的感情攻势,或多或少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最终并没有完全击破她的心防。

  也只有面前这个孽缘,时时刻刻蚕食着自己的心灵。想着,她微微瞪了叶天一眼。只是她没有发现,这一眼中还是饱含着风情,那是一种牡丹花开的绚烂,花王的美丽与魅力,不是用语言可以简单形容的。若真是那么做了,反而成了一种亵渎。

  旁观者清,宁文博知道,女儿这次是完全陷进去了。

  女儿的面容,女儿的神采,女儿的风情,像极了当年的妻子。宁文博不禁有些缅伤。

  花开花落,已经这么些个年头过去了,往事如梦。。。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否能像自己当年疼爱爱妻那样,疼爱女儿。

  宁文博望向叶天的目光中深邃且带着一丝探询。

  敏感的叶天,觉察到了什么,老人家的眼神中浓郁着深沉的父爱。

  他不知道怎样诉说,这样的场景,他并不曾料想,就算有过一些想法,却也绝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从刚才老人的话语,他听出了一丝关怀,一丝提醒。一位父亲对于女儿的爱护,最直接、最真挚、最无私的爱与关怀。

  听后,他有些惭愧,有些尴尬。老人的意思,他明了了几分,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主动地提出了告辞。他和宁小小之间的情感,毕竟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或许,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已逐渐明了了感情的意义,责任的意义,往昔的刻意放纵,在时间的凝视之中已逐渐开始收敛。

  没有和宁小小发展到最后一步,或许是给自己,也是给宁小小,留得最后一条退路。感情的河流里,充满了荆棘与未知,或许一步之差,就陷入了沉沦。人在情感的海洋中,终究是迷茫而无助的,一切一切的探索,都有可能迈入另一个不尽人意的歧途。

  在起身离开时,叶天的心,是痛的,他甚至产生了,与宁小小就这么到此为止的想法。

  先前,他并不知道,宁小小的父亲是黑省的前省委副书记。老人的威严,他觉察得到,在任上,老人一定也不同于常人。

  看老人的精神气,没有一丝退居二线的颓丧,隐约中还能领略到一些权柄的锋芒。老人绝不像表面上想象得这么简单。

  叶天又想起了老太爷的话,华夏五千年藏龙卧虎,每一地都有虎踞龙盘之辈。或许。。。

  黑省的锋芒,他已经深深领略,那位至今还不为所知的设局人,更让叶天心中始终存留着一丝胆寒。叶天并不知道,让他胆寒的,正是伫立在他身前的这位。

  副省级的爱女,经年盘卧一方权者的爱女。这,与楚玉,与柳玫,甚至与同是副省级千金的子田,都有着显著的不同。

  至少,他在面前这位宁文博宁伯伯的身上,觉察到了一种远超越舅舅何为的气势和风骨。

  子田的父亲,马副书记,自己虽然没有怎么接触,只是远远地打过照面,但凭心而论,气势举止方面,也至多和舅舅何为打个平手罢了。

  如今正值黑省多事之秋,而黑省与京城虽说不是咫尺在望,但相互间互通有无之势已愈发的厉害,而最为关键一点,自己与王毓的婚事已不可避免地一近再近。

  这种种,形成了叶天无法言语的尴尬。

  家族、仕途、责任,如同无数密密麻麻地针和线,无尽地纠缠在一起,已很难用人力来把它清理开来。退吧,感情的道路上,有前进,不可避免就会有后退。

  楚玉的事上,自己或许是胜了,子田那里,自己也同样辉煌。可小月,柳玫。。。

  世间的事,终究不会皆尽如人意。

  在退与进中徘徊不前,迷茫如同深邃的印记印刻在叶天的灵魂之上。

  可没想到,在玄关之前,老人的态度,老人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在这关键时刻,似乎产生了某种逆转。

  那是一种希望,简单而单纯的父爱,所转变而来的希望。

  叶天一怔,然后是无尽的责任。。。

  “回去以后再看看样本,虽然是做得差不多了,但最后的修饰与润色,还是避不可少的。”虽然有些愤恨,宁小小还是尽责尽职地提醒道。

  宁小小的关心,与那凝视着他的,明珠般闪亮的眸子,让叶天做出了最坚定的决定。这份感情,就算艰辛,就算多难,他也誓将守护。

  这团密密麻麻的针和线,若真是理不清,那就让她静静地呆在那里保持原样,未必非要快刀斩乱麻!当然这之间尺寸,得用微米的精度来把握,沉沦与升华,有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

  叶天深深地望了宁文博一眼,这一眼中包涵着男人对男人做出的承诺。一个替代守护的承诺。

  宁文博笑了,往后的事情自有上天来注定,人力很难强求。今时今日,能够得到叶天的一个承诺,他便已心满意足。他本就不是一个注重形式的人,只不过为了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廖英明安坐在他的副省长办公室,处理着一件又一件公务,应对着一个又一个疑难。
  他发觉近日来他在工作上的状态出奇的好,每一种应对,每一个决断,他都处理得果决而有力。他的心似乎沉醉在其中。

  批阅完手头上的最后一份文件,廖英明抬起他那高贵而刚毅的头颅。在这间副省长办公室中,他无疑是高贵的,昂首于黑省数千万苍生之上。

  他直立起身子,走到玻璃窗前,俯视而去。午后的哈市熙熙攘攘,充满着活力与激情。无论是青年、中年还是老年,无论是轻快的脚步,略显沉重的脚步,还是蹒跚的步履,哈市的人们,迈出得总是那么坚定有力,那一步又一步,踩出了希望,踩出了热情,踩出了无与伦比的信心。

  曾几何时,他已逐渐远离了这种感悟?廖英明轻轻一叹。

  被权力包围着,保卫着的副省长办公室,就像一个偌大的牢笼,时刻迷失着众生那不够坚定的本性。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受过谄媚,受过阿谀奉承,受过种种保证,种种承诺。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思考过很多,比如权谋,比如勾心斗角,比如。。。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

  缰绳已脱,无可奈何。谁是执掌他心灵的缰绳?他的眼前浮现出两个隐约的面容。一个是八年前已经离逝的爱妻,另一个。。。却不太分辨得清,有些像宁小小,又有些像刘韵。

  妻子。。。她若是见到他现在这副情景,一定会潸然泪下吧。自从得了那个毛病以后,妻子便时常哭泣,不过总是偷偷摸摸地躲着他一个人承受。

  为了妻子,他心甘情愿地上了刘韵的贼船,不,那个时候还称不上是贼船,大家都这么干的,又怎么能说是贼船呢?只不过在妻子去后,他是愈行愈远了。

  刘韵呢,一个权势欲极强的女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为她心中的所想而开道。

  为了巩固权势,她可以丝毫不吝啬金钱,为了保住权势,她可以不惜牺牲一切。按理说,她这么一个女人,是会让明了她的男人,感到害怕和厌恶的。可自己,却相反,似乎为她所吸引。

  自己与她的深入交往,是从15年前就开始的,是从金钱领域开始的。她为自己揭示了无数金钱规则,利益规则。

  而后几年,自己一步一步踏入了她的圈子,她的王国,甚至最终,自己成为了她王国中唯一一个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人。

  生活真是一幕戏剧。呵呵。一个逐渐引领自己踏入歧途的女人,自己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怨恨。或许,是因为,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候,雪中送炭。或许是因为,她引领着自己,见识到了别样的人生。无论歧途与否,总算是见识到了。

  宁小小。。。廖英明的心处于迷惘之中。

  “廖副省长,廖副省长。”

  是秘书的声音,廖英明从恍惚中恢复了过来。他把视线投到了秘书的脸上。整个人重新散发出威严的气势。

  “廖副省长。中纪委的同志来了。”秘书简单地道了一句。

  “请他们进来吧。”廖英明吩咐道。他从窗口回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是。”

  中纪委这次来了三名同志。为首的那位,朝着廖英明颔首而笑,“廖副省长,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次来,主要是向您核实一些问题。”

  廖英明简单地与中纪委的同志握了握手,然后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那两个给访客坐的位子,道了一声“请坐”。

  秘书从办公室外又搬来了把椅子,廖英明微微一笑,心道:还真是懂事。

  廖英明没有在会客室接待中纪委的同志,也没有在办公室中的会客区接待中纪委的同志,而是如同上下级会面那样,隔着大办公桌相对而望。

  这本就是一场心理上的对决!

  至少,在气势上,中纪委的同志一上来就弱了几分。

  这到底是廖英明的地盘啊!为首的那位,心中暗道。

  “廖副省长,经我们调查,在半个月前,您曾经去过黑省的北线三市,并且为北线三市筹措了一大笔资金,以帮助解决职工下岗,转型企业职工买退等事宜。”

  为首的那位注视着廖英明的脸庞,虽然还带着笑,但那两道眼神,如枪似箭,仿佛要射到廖英明的心中。

  交锋已经开始。

  从这笔资金入手,廖英明心里一惊,眸子中射出一道寒芒。难不成,上面这次真得想一网打尽?

  说起来,狄豹的事情,北线三市其他一些出格的事情,与他都统统无关。无论怎么牵扯,都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可这笔资金,却的的确确。。。

  这笔资金的筹措,明里是他与江青海定下来的,可暗里呢,在很早以前,他与刘韵便已做好了部署。

  这笔资金,是从八位小TZ手里募集来的。那八位代表着黑省,甚至是东北的形形色色的势力。

  想到刘韵的手段,廖英明心道:那八位应该已完全落入她的蛊中了。

  从这笔资金入手,难不成真想把黑省捅破半边天?!

  虽然在明里,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暗里,这笔资金里头,究竟有着多深的黑幕,恐怕也只有他和刘韵两个人才知晓。

  廖英明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面前这位,究竟抱得是何种想法?敲山震虎?

  在气势方面,双方慢慢有了些逆转。

  廖英明思虑再三,慢慢把这个话题往省政府决议这个方向上绕,在绕的同时还尽量分散着火力,说是省委书记也曾点头同意。毕竟省政府中能一言久鼎的,只有他和江青海两人。把这个问题绕到江青海的头上,可就不好了。别的不说,刘韵就饶不过他。

  对于资金的具体筹措,廖英明说得很含糊,只道了四个字“各方筹措”。

  为了社会的稳定,向各方进行筹措。这虽是敷衍之词,可你却很难抓到把柄!

  行政中,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规范,不过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做法,各自的说法,真得要深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把水给搅浑了吧。

  这儿,毕竟还是他的办公室,在这个地方,稍许耍些花枪,面前的三位想必也是无可奈何吧!

  谈到后来,廖英明索性踢起了皮球,他是这么说的“某些工作,省政府也只是起到一个牵头的作用。具体的事情,是各级政府与相关企业之间协商进行的。怎么说呢,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呵呵。企业需要政府的支持,有时候政府也需要企业的支持嘛。各地都有这样的例子。最为关键的一点,有些包袱,其实就是企业自己的,只不过企业把包袱推给了政府,推给了社会。”

  “这个,廖副省长,是否可以谈得具体一些?”

  “企业间,有可能是垂直分布的关联企业,也有可能是平行分布的关联企业。打个比方,制造包袱的,是A企业,但B企业是A企业的关联企业,由B企业出面稍许解决一下这个包袱。我看,就很合适!”

  这个方面,中纪委的同志很难发表评论,毕竟具体的政府工作,特别是这个层次的政府工作,并不是他们的长处。

  旁边的一位中纪委的女同志问道:“B企业为什么要替A企业解决包袱呢?这个包袱不是已经转嫁给社会了吗?”

  廖英明笑而不语。

  为首的中纪委同志也笑了,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大个案子,也派个学生妹过来?要混功劳,混成绩,也不是这么个混法啊。

  “那以廖副省长的意思,这次出面解决包袱的企业,都或多或少与制造包袱的企业有关?”为首的,又展开了攻势。

  廖英明微微一笑:“刚才,我只是举个例子。政府工作,特别是地方政府的工作,很复杂也很困难,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问题很多。很多事情都要看政府与企业,政府与社会,究竟是怎么定位的。或者说要看政府的一二把手,是怎么来定位的!同样,就企业来说,它也有个定位问题,现在不是都在宣传回报社会吗?企业发展过后,应该大力来回报社会给予的支持与肯定。”

  廖英明是守得滴水不漏。

  很多事情,虽然背地里肮脏无比,但偏偏就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或许就是政治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中纪委的同志走了以后,廖英明陷入了沉思,内心深处不自觉地腾现出一种惶恐。
  真是来势汹汹啊,恐怕不太容易善了。廖英明瘪着嘴,缓缓地摇了摇头。

  望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全家福,镜框中一家四口相拥而笑,温馨之情油然而生。

  他止住了拨电话给刘韵的想法。他知道,这个电话就算拨了,同样也是与事无补。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按了按太阳穴。连日的明争暗斗让他疲惫不堪。

  中纪委的火力是越来越猛了,原先只是围绕着北线三市的地方诸侯打转,而现在呢,这把火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

  今天这一出,还只是序曲。可就这序曲,却已足够让自己胆战心惊。

  上来就直插软肋,中纪委这一手真是越快越狠。得替自己和两个儿子好好打算打算了。

  自己载进去,那是罪有应得。可两个儿子。。。廖英明又望了一眼全家福,凝视了妻子的笑颜好一会儿,他像是保证似地自言自语:“我们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廖英明半闭双目,集中着精神,在脑海中重新估算起黑省的形势来。

  江青海,刘韵,他们这对夫妻,背靠赵先生这棵大树,在短时间里,应该不太会遭受损伤。

  如果,连他们都遭受了损伤,那常委之一的赵先生,面子何存?

  再者,江青海与刘韵,本就是京城高干圈、TZ圈中的一员,与各方的关联是层层叠叠,不到最后一刻,恐怕没人能知晓,他们这对夫妻究竟有着多大的能量。

  上面真要动这对夫妻,恐怕还不得不提防,别的TZ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要知道,现在的TZD虽然没有了从前的威势,可真要抱成了团,也足够上面那几位头疼的。

  另外,黑省内部虽然存在着分歧,比如宁伯伯这一派,可终究还是江、刘夫妇的势力更胜一筹。

  明面上,江青海是黑省第二把手,与省委书记一起执掌整个黑省大局。暗地里,刘韵更是联合了黑省的八大TZ,形成了攻守同盟,共同进退。这样一个组合,上面恐怕很难攻破,除非,在极短的时间里,雷霆般地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换血。廖英明简单估算了一下,厅局级干部至少要换掉两成半。

  换掉两成半的厅局级干部,呵呵,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而且,这两成半中,廖英明可以肯定地说一句,至少有一半,是有大问题的!鱼死网破啊,就是上面,恐怕也得仔细权衡!

  黑省的问题,或者说东北的问题,必将延续很长一段时间。这些问题,只能一步一步解决,今天进一点,明天进一点。

  江、刘夫妇如果搬不倒,那么上面或者说中纪委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廖英明从没想过,如此来势汹汹的攻势,会以处理几个厅局级为最终目的。要知道,这次的行动,可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副书记,亲自挂得帅。

  这把火,终将烧到副省这个级别的头上。除自己之外,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廖英明苦笑。

  原先,他打算主动辞呈以便以退为进,可现在看来,恐怕是痴人说梦。

  中纪委如今的举措,甚至有些一网打尽的意味。就连刘韵极力隐藏的东西,都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何况自己?

  看样子上面这次是铁了心,就算弄不倒江青海和刘韵,也至少要让他俩伤筋动骨。

  这次。。。这次,就算自己能够逃过一劫,那下次呢?

  原先自己打算主动辞职,就有逃离是非圈的念头,可现在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采取最后一步了,也算是为两个儿子留一条退路,或许自己内心,也期待着这样的终结。

  廖英明笑了。只是这笑,让外人看来有些高深,有些莫名。

  “廖副省长。”秘书在送完中纪委的同志后,又来到了廖英明的办公室。

  “什么事?”廖英明抬头望了秘书一眼。秘书的脸庞,波澜不惊。算是锻炼出来了,廖英明心道。

  “江省长请您去一次,说是有一个紧急会议。”

  “好的,我知道了。”廖英明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整了整西装,理了理领带,抬步向门外走去。

  省长办公室。

  “英明,来了啊,先坐一会儿。”江青海正在打电话,见到廖英明走了进来,他捂着话筒说了一句。

  廖英明点头示意知道了。

  大约三五分钟后,江青海搁了电话。他走到廖英明身旁的沙发坐下,轻声道:“情况对我们不太有利啊。”

  廖英明一怔,望了望江青海,只见江青海的眼槽里布满了血丝。

  这还是原先那个意气奋发的江青海吗?这还是原先那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江青海吗?

  廖英明的心中只有震惊。看情形,江青海与刘韵的日子,也极其不好过啊!他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事有不逮,某些惊天隐秘真得被中纪委,或者宁伯伯他们查出来的话,上面那位赵先生,会不会丢车保帅,彻底放弃江刘二人?

  廖英明心中又是一惊!或许,江青海与刘韵,对此也有些担心吧。真若如此,那这场战役必将旷日持久,震惊天下。江刘二人,与赵先生也同样处于博弈之中,就像自己与江刘二人一样。一节接着一节。

  “又发生了什么事?”廖英明强打起几分欢笑。在外人面前,他笑得还算自然,毕竟那是场面工程,可在江青海面前,就不太需要假装了。

  “三山市出现了梅花珈状病毒疫情(此疫情为虚构),来势很凶,在三天里已经有351人感染,21人死亡。感染与死亡的人数还在持续上升。”

  廖英明听后点了点头,“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由于分管科教文卫的黄副省长到德国考察公共卫生体系去了,而其他的省委常委、副省长,要么不在省内,要么手头上的活计实在太多,抽不开身。”讲到后来,江青海瘪了瘪嘴,“所以省委常委开会决定,让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务放一放,赶赴三山市,领导具体的防疫、抗疫工作。”

  廖英明听后笑了。

  江青海也笑了,他知道他刚才那番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别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工作紧要、紧张,而分管经济、工业的廖英明,他的工作、任务就不紧张了?!经济先行啊,现如今还是经济先行的年代啊!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前面省委常委会议上,省委书记就是拿这个理由堵了他一记。江青海苦笑,省委书记也耍起滑头来了,想脱身事外。

  让廖英明领导具体的防疫、抗疫工作,等于是把他从哈市给调开,把他从分管经济、工业的位置上调开,把他局限于三山市,以利于中纪委调查某些重要问题。

  中纪委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对廖英明进行双规。。。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也真算是费尽心思了!

  廖英明离开哈市后,哈市这盘棋由谁来掌控?由廖英明在三山市遥控指挥?没那么简单!中纪委一定盯紧了方方面面,无论是谁,只要一有差错,必将遭到雷霆般的攻击。

  那么由他亲自出面,控制哈市的局面,这个念头江青海也起过,但他更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中纪委,或者说上面的又一个陷阱,把他逼到台面上的陷阱?!

  虽然,刘韵从京城带回来了赵先生要他们一切放心的信号,但江青海这心还是深深不安。政治人物,说的话,有时候就像放屁一样,一文不值!

  赵先生会保黑省,保他江青海,完全是因为这其中有着巨大的利益。但如果当中的风险超过了所能获得的收益,那。。。

  江青海的担心,比廖英明更为实际,更为具体,更为紧迫。他甚至想过,赵先生是否会和上面的某位达成妥协,以出卖他江青海和黑省,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以及利益不受侵犯。赵先生,下一届毕竟是要退了,在这种关头,能不招惹出大的矛盾的话,还是不招惹的好。

  中纪委这一手,真是够狠!

  省委书记,他妈的,也是一个老狐狸!江青海在心中咒骂道。不偏不倚,他妈的,这能算是不偏不倚吗?五天前省委书记向他做了暗示,一定会在这场黑省风波中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江青海一想起这事,就觉得一阵气闷。

  也不能这么算了,这次的常委紧急会议,自己的人马没有全部到齐,等过几天。。。一定要稍许还以颜色。

  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廖英明在三山市,是否会被中纪委的人秘密双规?这一点,不得不防啊!

  若是在哈市,自己还能采取一些举措,可如果在三山市,那真是鞭长莫及!

  江青海把自己的几层担忧,大致地和廖英明说了说。他语重心长地道:“英明啊,这么些年,我们是互相扶持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可以说,我江青海有今天的辉煌,其中少不了英明你的功劳。从很早起,我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省委这个决定,如果你要推脱,那我一定支持!我的意思,就算政治上冒点风险,强硬一下,也未尝不可。就算是留在哈市装病,也比去三山市那个鬼地方好!”

  说到后来,江青海有些激动,从他的嘴里竟然冒出了“三山市这么个鬼地方”的语句。

  廖英明听后不仅莞尔。

  暴风雨真是越来越猛烈了,自己这次或许真得躲不过去了。廖英明有些悲哀,在这种时刻,他心中的某些话,根本找不到人来诉说。江青海不行,刘韵也不行,自己和他俩终究不是一家人!

  江青海所忧虑的,廖英明已全部考虑了在内。他真得很想像江青海所说的那样,滞留在哈市,无论是装病也好,或者打点什么药真得弄场大病也罢,他真得很想留在哈市!这儿有他熟悉的一切。

  可,真要这样,自己或许会后悔吧。某一个白天,几名中纪委的同志,在出示了证件之后,对自己宣读双规决议。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啊!

  照目前的情形,这一天终将到来,凭江青海和刘韵,能保得了自己一时,却保不了自己一世!判刑,蹲监狱,然后在监狱中度过余生,运气好的话,能挨到减刑,七老八十地出来,一边被人指指点点,一边到街道和派出所填写刑满释放人员登记表。

  这就是自己的余生?!廖英明绝对不能够接受!这样一来,不仅他自己得背负骂名,他的祖孙三代也始终抬不起头来!

  还是按照自己的决定做吧,这次,中纪委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廖英明半闭双眼想到。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想办法先把少英、少杰送出国去,以免夜长生梦。既然已经决定走那一步,上面的看法,也就无关紧要了!

  廖英明叹了口气,劝慰江青海:“青海,你也不要顾虑那么许多了。既然是省委的决定,那我还是遵照的好,别让人以为,还没怎么经历风雨,我们已事先胆怯了!不论怎么说,我们还是黑省双杰,不说别的,黑省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对俄贸易量增长,我们都是功不可没的!”

  “决定了?真的要去?”

  廖英明点了点头。

  “也好。你在三山市多卖点力,尽量把舆论争取过来。舆论对你这个副省长的评价越高,那么中纪委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我知道。”廖英明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争取舆论,但不光为了你所说的这个目的!

  “我让刘韵也布置一下,尽量保证你在三山市的安全,真要到了万不得已,也可以帮你准备一条退路!”这句话,江青海说得很轻很轻,轻到像自言自语一样。

  廖英明心中苦笑:要能走,要想走,我早就走了。心田间,剩下的只是一片哀叹与无奈。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小企业司黑省调研组终于要回京城了。几多人喜,几多人忧。
  宁小小没有去机场送叶天,她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只是单独见了叶天一次。没办法,要注意影响不是。本来送送,也无伤大雅,毕竟叶天这个调研组是她前前后后一手伺候的。但前些日子,她遭遇绑架,叶天所表现出来的的紧张、关心,甚至心急如焚,实在是太醒目,太碍人眼了!哎,还是避嫌的好!

  还是在她的私居,她和叶天二人把酒欢言。

  最苦莫过离愁!但叶天从宁小小的眼神中却没有分辨出半丝忧愁,疑惑之色浮现上他的脸庞。

  宁小小的确是个聪颖的女人。她莞尔一笑,“我马上要调到天津去工作了。”这短短的一句,听得叶天欣喜若狂。

  “爸爸担心我再遭受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通过京城的关系,把我调到了天津。”

  “什么部门?”

  “市政府办公厅。”

  “那活可不少,你吃得消吗?”叶天打趣道。

  “在中小企业局,我还不是一样做牛做马,像接待、全程陪同的事儿,还不是要我这个副局长亲力亲为?”宁小小还了一句。想到全程陪同,宁小小就想到了廖英明。当初,可是在廖英明的叮嘱下,她才会以最高规格接待叶天一行的。

  听父亲说,廖英明这次名列中纪委调查名单的前三位,麻烦不小。

  这个如同大哥哥一样的男人,宁小小现在已分辨不清,对他究竟持有的是何种感情。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遇袭可能与他有关之后。

  而叶天呢,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估量起宁小小调职一事来。

  宁父这一手颇为不凡,方方面面都思虑极深。没有直接调北京,而是调了天津,高,实在是高!

  天津与北京咫尺之隔,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城市。这一丁点儿的距离,在某些时候,可以止住无尽的风言风语。

  而反过来说,这丁点儿距离,对两个情不自禁要一述衷肠的男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天津市市政府办公厅,一个绝对不简单的地方,前后接触的,都是省部级大员,甚至超省部级大员。比之哈市,更接近中央政治。依宁小小的年龄、学识、能力,以及宁父的手段来看,宁小小要在这个层次,向上几步,绝不是一桩难事!。

  其实就一个三十挂零的女子而言,宁小小如今所占据的高度,已经称得上是颇为不凡了。可照目前的情形,宁父似乎有意把她朝更高层次再推上一推,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

  或许,宁父还是不放心自己吧。叶天感慨。在他们老一辈看来,政治利益远比感情纠缠更能把握住一个人的心。宁父是在铸造,一个政治上自己离不开、放不下的宁小小啊!

  不过这样也好。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自己就可以倚宁小小为左膀右臂了。

  。。。

  没有宁小小的送别会,倒也并不冷清。有好些N市、K市的下岗、买断人员,在听到叶天他们要回京城的消息后,自发地坐着火车赶到了哈市。被叶天和宁小小所救的妇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叶司长,真是太谢谢您了。”妇人沉重地给叶天鞠了一个躬。

  叶天连忙还了一礼,开玩笑,这可是大庭广众,这一礼要是受了,不说道德上过意不去,就是舆论的压力,也足够把人给压垮了。

  只见不远处闪光灯亮起,喀嚓,喀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叶天顺着亮光与声响侧头一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她正晃着手中的相机,朝叶天做着鬼脸。看穿着打扮,以及脸蛋上的妆容,岁数应该也不小了,差不多有二十五六了吧。地域文化的差异,叶天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朝着外国妞友善一笑。

  “政府的补助都下来了吗?”“大家放心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的电话,我的办公室电话是010-********,转****分机。呵呵,可不要传给外人,不然光接电话,我就忙活死了。”

  叶天和蔼可亲地与K市、N市的乡亲们叨唠着。从对话中,大家都可以感觉到叶天的平易近人,绝不像某些官员那样,做的只是场面文章。

  “叶司,时间差不多了。”

  叶天点了点头,然后和现场的诸位一一握手。有些妇女,在握手时甚至落了泪,她们心中或许是这样想的,叶天为什么不是他们的父母官?!

  经询问知道详情的某些过路旅客,特别是老年旅客,在外围朝着叶天不住点头,他们的视线中有着尊敬,有着赞许,有着肯定。有的还轻声说上这么一句:“好些年没见到这样的官了。”

  是的,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肯不辞辛劳地赶过来送你,你身上就必然有可敬之处!其实官做到这种程度,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邵局长(黑省中小企业局局长),这些日子来麻烦您了。我代表我们调研组全体人员对您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叶司,客气了,客气了。”邵鞘一脸笑意。

  叶天与邵鞘重重地握了握手,本想说些官场上的场面话,但看了看围观着的N市、K市的乡亲们,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在老百姓中竖起一块牌子真得不易!

  “邵局长,请代我问候一声宁副局长,这次全程,真亏了有她的陪同,不然说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呵呵。”叶天提了提宁小小,不提的话,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的,好的。叶司的问候,我一定转告宁副局长。”

  。。。

  在去三山市之前,廖英明主动探望了宁小小一次,怎么说呢,除了两个儿子以外,宁小小是他在世间另一个放不下的人。

  “你的屋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素雅。”廖英明笑着说道,只是这笑有些不太自然。

  宁小小面对廖英明,神色有些别扭,不象从前那么自然。廖英明看在眼里,不禁一阵感伤。他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宁小小从廖英明的眸子中看到了浓浓的歉意,她的心坦然了一些,她转过来安慰了廖英明一句,“我爸爸说,这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我爸爸相信,廖大哥你是不会出手伤害我的。”

  “小小,请代我像宁伯伯说声抱歉。我知道,在我当上这个副省长之后,他对我很有些期许。遗憾的是,我让他失望了。”

  “廖大哥,现在回头还不迟啊。”

  廖英明长叹一声,轻语道:“总是来不及了。”随后他转移了话题,和宁小小说了一下三山市的疫情,并再三叮嘱她,在这一段时间内一定要注意公共卫生。

  宁小小听着,感怀良多。

  在廖英明起身告别的时候,宁小小叫住了他,“廖大哥,听我一句劝,有什么问题,可以向组织上反映,相信组织上。。。”

  廖英明深深地望了宁小小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许多,宁小小细细分辨,在廖英明走后,她仍然还在回味,决绝,埋藏在廖英明眼神最深处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决绝!

  三山市的疫情已经发展到了井喷的临界点上,情况十分危急。廖英明一到三山市便立刻投入到了第一线。

  三天工作下来,廖英明瘦了整整一圈。

  “廖省长,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在没人的时候,三山市分管卫生工作的齐副市长劝道。

  廖英明双眼一瞪,“休息什么?现在能休息吗?我们休息好了,下面的群众就休息不好了!”

  “廖副省长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廖副省长,我是哈市卫星电视台的记者,我想对您做一下现场采访。”

  廖英明还没有表态。三山市的齐副市长已经吼出了声:“实在太没规矩了!领导在商议工作,是谁允许你们这样闯进来的!许秘书,许秘书,你给我进来。”

  一个中年秘书快步跑了进来。“齐副市长,廖省长。你们找我?”

  “谁让你把他们放进来的?要采访,也不是现在啊,你怎么和他们一样,一点儿组织纪律都不懂?!”

  “小齐算了。呵呵,这两位小同志也不容易,疫情这么严重,还始终奋斗在第一线。在这种时刻,就不要摆无谓的领导架子,发无谓的领导火气。这种时刻,全市人民,全省人民都应该互相扶持,共度难关!”

  “是啊,廖省长说得对,我们刚从寻阳医院过来呢。”摄影师嘟哝了一句。

  齐副市长惊道:“这更不得了了!寻阳医院可是重灾区,你们去的时候,防护服穿了吗?出来时,全身消毒了吗?”说着,他又瞪了许秘书一眼,似是在说“瞧你干得好事?!”

  火红装扮的女记者,可不依了,道了一句“就领导的身体金贵?”

  “小同志,你怎么说话的呢?啊?你怎么说话的?我要向你们上级领导反映!”

  廖英明心中暗道:前阵子,几个省市一致向中央施压,反对异地舆论监督。这事儿,还真是办错了!

  想着,廖英明又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保护地方利益嘛!

  “小同志,消消气。呵呵。这位齐副市长的身子金不金贵,我不知道。我廖英明的身子,反正和你们一样,是肉做的,不是金子堆起来的。呵呵。”廖英明揶揄了一下齐副市长。

  记者与摄影师相视而笑。

  齐副市长则显得很是尴尬,诺诺道:“廖副省长,这是,这是哪儿的话。。。”

  “小同志,来吧。要采访什么,抓紧时间,等会儿我还得去下面转转。你们刚从寻阳医院回来是吧?等会儿我就去那儿转转。”

  短暂的现场采访之后,红衣记者向廖英明表示了,要跟踪采访廖英明的愿望。

  没想到廖英明一口回绝,“小同志啊。要把这露脸的事,让给那些工作在第一线的白衣天使们,我这个半糟老头,又不上镜,就不要在我这儿多费时间了。呵呵。”

  廖英明的风趣幽默,让两个小同志大开了眼界。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这得好好报道一下。。。

  寻阳医院。

  “齐副市长,人太多了,防护服不够啊。”医院的院长把齐副市长拉到一旁咬了咬耳朵。

  “怎么搞的?防护服怎么会不够?”刚刚在廖英明那儿吃了瘪的齐副市长,把气全撒在了院长的头上。“每年拨给你们这么多钱,干什么吃的?”

  “这个,这个,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情况啊。防护服我们加定了好几次,可全都在运来的路上呢。齐副市长,您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廖省长不穿防护服进去探望感染的病人吧。”

  “想什么办法?把你的脱下来,给廖省长穿。”

  “你们在说什么呢?”廖英明把视线投到了院长和齐副市长的身上。

  院长在一旁嘟哝,“我自己也没有啊。病人实在太多了,加班的医生护士,比往常至少增加了40人,能抽调出来的防护服,都已经投入使用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齐副市长搓了搓手,走到廖英明跟前向他请示:“廖省长,防护服不够,您看,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等新的防护服送来以后,我们再。。。”
  廖英明皱了皱眉头,“防护服怎么会不够?你这个主管副市长是怎么当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每说一句,廖英明的声音便提高一分。

  齐副市长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有想到这次疫情来得这么凶猛。。。”

  还没等齐副市长说完,廖英明便打断道:“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找借口。多干点事,少扯点话,我的同志!”

  廖英明最后那句话,很重,很重,听得齐副市长这心,立马咯噔了一下。

  “明确地回答我,新的防护服什么时候能到?目前工作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他们的身上是否都有防护服?”

  “大概还需要两天。”齐副市长诺诺地答道。

  “不要事事都大概啊,可能啊,要挑得起担子,负得起责任!”

  “两天。我回去后立即组织运输渠道,一定让新的防护服两天内运达三山市。”

  “一天半。一天半内,新的防护服必须送达各医院。”廖英明命令道。

  “是,是。”齐副市长像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那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瞧着齐副市长的“奴才样”,廖英明有些想发笑。

  忽然,一个身影印入了廖英明的眼帘。单薄的白大褂,白大褂外只简单地加垫了一层塑料纸。

  廖英明拉过院长,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简易防护服?真是乱弹琴!”

  “廖省长,防护服实在是不够。”院长哭丧着脸。

  廖英明很气愤,气愤得想大骂一番,可是他忍住了。院长也不容易,不论过往,他现今总是坚守在生与死的第一线。廖英明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下属不要跟随,独自向远处那位满脸倦容、一身疲惫的女医生走去。

  “小同志,要注意休息啊。”廖英明和颜悦色。

  女医生显然对廖英明的慰问准备不足,一时僵在那里。院长在走廊的另一侧见了,心道:罢了,罢了,就赌上一次吧。院长快步走到了廖英明身旁。

  “小杨啊,这位是廖省长。他是专程来慰问第一线的医护人员的。”院长为女医生介绍道。

  廖副省长,女医生自然知道,电视新闻中,他时常露面,只不过,女医生没有想到,廖副省长会亲临抗疫第一线。还正和自己交谈。女医生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简易防护服,咬了咬下唇瓣道:“廖省长,这里很不安全。”

  廖英明抬了抬眉,他没想到女医生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院长在一旁使着眼色,但女医生恍若未闻。

  “小同志,你说说这里怎么不安全了?”

  在院长把廖英明往办公室中请的时候,廖英明问了一句。

  女医生用很专业的术语解释了一下疫症,特别强调道:“在15米的范围内,此种疫症在空气中同样有很强的传染能力。”

  “另外。。。”女医生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着的简易防护服,“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中,这种简易防护服的防护能力都微弱得可怜。”

  院长听了一惊,怨愤地瞪了女医生一眼,在廖省长的面前说这话,不是把他往绝路是逼吗?

  廖英明肃然地点了点头,“小同志,你放心,新的防护服在一天半以内就会送达。大家再坚持一下,我——廖英明,就和同志们呆在一起。”

  院长惶恐道:“廖省长,这可不行。这个地方真得很危险。您如果出什么差错,我就是有10个脑袋也。。。”说到后来,院长的鼻音中都带着哭腔了。

  “医生护士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就如这位小同志所说的,他们身上的防护措施少得可怜。他们等于是浑身赤裸地与疫症做着斗争,是拿生命拼搏在抗疫第一线!难道,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上嘴唇搭下嘴唇,不咸不淡地说两句慰问的话,就可以了吗?谁的生命不是生命,谁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如果一遇到危险,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就缩在后头,那这些医生护士们的父母会怎么想?他们是不是肯继续让儿女们工作在第一线?”

  廖英明一连串的反问,问得院长是哑口无言。而女医生则感动地双眸含泪。

  “说得太好了!实在是说得太好了!”三人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是那位先前采访廖英明的女记者。

  廖英明微微一笑:“小同志,你怎么又来了?”廖英明注意到,这次摄影师没有跟来。

  女记者的眸子,闪着狡诘的光芒。

  “说实话。”廖英明作势板了板面孔。

  “廖省长,您得先答应我不生气。”女记者讨价还价。

  “行。”

  “早上来的时候,院长就以防护服不够为由,没有让我们深入采访,只简单地带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采访您时,您不是说要来这儿看看嘛。我就想,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可以深入地了解一下,廖省长您的风姿,以及工作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的真实工作情况。”

  “小同志,别尽给我灌迷魂汤。呵呵,你恐怕是想看一看,我廖英明到底是否言行一致,是不是和那些只会打嘴仗的领导一样,粗略地转一圈就回去!”

  说这番话时,廖英明的脸色带着笑意。女记者见了,稍许放了些心。“廖省长,您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嘛。您是大领导,宰相肚里能撑船。”

  “中央现在可是狠抓‘公仆’精神。”廖英明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又稍微地吓了吓女记者。

  此时此刻的廖英明,才是真性情,只有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只有真正看穿了某些本质,才会真正做到通达,真性情。

  在走廊另一侧,陪同廖英明一起来医院的,三山市的其他工作人员,看着对面那谈笑风声的四位,不由都有些焦急。

  “都这么长时间了,廖省长怎么还不过来?”三山市政府办的一位副处长说道。

  “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这里面不会有危险吧。新闻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报道。你说这疫症究竟是个什么样?”说这话的,是市公安局的保卫人员。

  “具体的材料昨天已经出来了。你们没注意?这疫症很厉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前几天,市委市政府下的感染人员一律隔离的命令很正确。”

  “不会吧?这也是重灾区啊。那我们。。。”说话的瞅了瞅还在里面的廖英明,“廖省长还在里面呢,我们要不先请他出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人搭他的话。

  有一位还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上面早几天就知道了。空气传播,这情况,你说要多危急就有多危急。廖省长为什么会下来?还不是上面已经向省里做了汇报?”

  “可这也不能瞒到现在才说啊!”

  “说,怎么说?如果拿不出确切的应对措施,这一说,还不得引起社会恐慌啊?!现在,还只是一个公共卫生事件,群众的心理一恐慌,说不定就上升到政治事件了!”还是先前那位做的答,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话的同时,这眼神还传递着这样一种信息“政治意识这么差,究竟是怎么让你混到市政府的?”

  起头的那位副处长又出了声:“别再吓叨唠这些有的没的了。大家一起做个决定,是不是现在就去把廖副省长给请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这也难怪,唯一负责的齐副市长被廖英明给撵回了市政府,筹措防护服的运输工作去了。

  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中层干部,有家有小,生活也都挺安逸。他们或多或少,都对疫情有个了解。先前没有拦住廖英明,是因为廖英明适才才骂过齐副市长,而现在呢,被大家一说,都纷纷觉得,这走廊三十多米的距离,如同生与死的交接,这边是生,那边是死。

  没有人言语,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冒险。冒这种无谓的,很不值得的风险。

  齐副市长不在,使得这里没有一个必然负责的同志。市政府的副处长,今天跟来了三位,公安局也来了两位,卫生部门因为任务繁重,只来了一位。这么多副处长,究竟谁说了算,谁负得了责?怪也怪,齐副市长是灰溜溜地被骂走的,走的时候并没有指定一位负责的同志。

  想想也是,廖英明在这儿,还有谁,能和他抢拍板负责的位置?

  没人能负责,就衍变为一干人等共同负责,而华夏的共同负责,有时候就是谁也不负责的代名词。

  一个多小时后,廖英明终于出来了。

  只穿了简易防护服的他,最终没被院长允许,进入感染患者的病房。他和院长,女记者,女医生一行四人,隔着病房的玻璃,稍稍巡视了一下。

  不过,这,或许就够了!

  生命在疾病、疫症面前,有时候薄弱得就像一张纸,用手指稍微使点力,就能轻松戳破。

  先是女医生,被确认为疫症疑似病人,然后是院长,最终,廖英明与女记者也没有逃脱。

  人人平等这个词,大概也就在这方面异常的公正。

  崭新的防护服终于送来了。可惜的是,女医生永远也看不到了。年仅26的她,在确认为疫症正式患者后,不到三天就香魂逝去。

  躺在病床上的廖英明,知道后,两行泪滑了下来。

  廖英明与院长最终都没有挺住。。。

  而女记者,却凭借年轻、生命力旺盛的身体,奇迹般地闯过了这一关。

  她随身携带着的录音笔,记录下了,廖英明最后时刻的音容笑貌。

  廖英明对于齐副市长的训斥;廖英明对于领导应该以身作则,奋斗在危险最前言的讲话;廖英明对于医护人员发自内心的关爱;甚至,通过其他医护人员口述的,廖英明在听闻女医生离开人世后,所留下的两行热泪,都被女记者一一记录在笔下。

  廖英明死了,但他却永远活在了三山市人民的心里。在疫情过后,重回工作岗位的女记者,在做节目时,是这样说的。

  廖副省长,不愧为黑省的好省长,黑省人民的好家长!

  舆论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特别黑省上层还有江青海与刘韵推波助澜的情况下。

  追认烈士!

  中纪委的同志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从京城过来的一位中纪委的副处长发着牢骚:“明显就是。。。”

  “明显就是什么啊?小马,又在嘀咕什么怪话?”他的直属领导,这次黑省行动,三个行动小组的组长之一,走了进来。

  “组长。廖英明,我们不查就算了,怎么还追认他为烈士?”

  “他在三山市的表现,的确当得起烈士这个称号。”就事论事,组长肯定了一句。

  “对了,上面发了话,廖英明这条线,我们不用跟了。凡是与廖英明有关的,都不准再查!”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U市湘妃圆,是楚玉一手策划,一手包办的别墅工程。
  在U市的两年里,她见识了很多,对于商业也领悟了许多。在征得叶天和夏商的同意后,她便兴致勃勃地搞起了这么个别墅工程。

  一期、二期皆已竣工。还别说,别墅是卖得相当不错。

  U市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得高档住宅区配套跟进的步伐被远远地拉在了后面。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少前来U市投资的厂家、商客都对U市市政府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

  湘妃圆的开盘,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这部分需求。

  湘妃圆沿着山坡而建,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非常宽阔,四周环绕的是小溪,青竹以及苍天大树,在隔离尘世喧嚣的同时又确保了业主的私秘性。如此人性化的设计,使得许多来客都为之拍案叫绝。

  湘妃圆8号,是楚玉与两个小宝宝的住处。

  在别墅前的绿草地上,一袭连衣裙的楚玉与两个粉嘟赌的小可爱逗弄嬉戏着。

  “来,小风,把球踢给妈妈。”楚玉拍着手,微笑着呼唤爱子。

  穿着咖啡色背带裤、粉色小衬衫的叶风,格外的精神可爱,粉嫩的脸蛋上满是笑容,看得出他很喜欢这种嬉戏。

  而他的姐姐叶茹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抬头望着天空,看着天空中放飞的五颜六色的风筝。

  “钱妈,给小茹戴副遮阳镜,小孩子长时间对着太阳,对眼睛不好。”楚玉吩咐道。

  “是的。夫人。”佣人钱妈固定好风筝线之后,连忙快步跑回了别墅。

  现时的楚玉,一举一动已颇具大家之气。

  望着一对儿女的时候,楚玉的心思,总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那个萦绕在她心头的男人,已经整整离去了三个月又八天。

  虽然他们时常通电话,但每到夜半,回到卧房,独自面对那冷清得只剩下冰凉家具的房间,她总会感到一种寒彻心扉的失落与寂寞。

  在叶天走后的第五个夜晚,她便让佣人把两个小宝贝的婴儿床搬进了宽敞的卧室。

  只有听闻着他们的呼吸声,她才能安然入睡。

  有时夜半醒来,她会下意识地走到婴儿床边,闻着宝宝们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心头一片安谧。那是她和他共同的味道。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绿草地。

  只见小风,轻轻地抱起小皮球,悄悄地走到姐姐身后,然后一个发力,把小皮球向姐姐叶茹的头上丢去。

  “啊。”叶茹惊叫了一声,回头无辜地望着“犯上作乱”的弟弟,小嘴一撅一撅的,仿佛随时准备哭泣。

  而小叶风,则因为发力太猛,一个没站稳便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不过,他丝毫不因屁股的疼痛而难过,只见他咧着嘴对委屈的快要流泪的姐姐放肆地“坏”笑着。

  真像天哥啊。楚玉看着小风,美眸似乎有些朦胧。

  叶茹撅着嘴,望了妈妈一眼。发现妈妈对她所遭受的委屈不理不睬,便放弃了哭诉的打算。

  这也是叶天在的时候,一再要求的。大人不应该刻意插手孩子们的世界。

  楚玉知道,天哥是要从小培养两个宝宝的自立精神。

  记得,天哥走之前的那个夜晚,云雨过后,天哥搂着自己,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细语。“玉儿。两个孩子就辛苦你了。宠归宠,疼归疼,但千万不能长了他们的脾气。我叶天的孩子,不说顶天立地、傲视一方,但也绝不能学习那种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自己的头枕在天哥赤裸滚烫的胸膛上,静静地聆听着天哥的话语、天哥的喘息。

  楚玉微笑着看着茹儿,心中默道:“茹儿乖,不要哭。妈妈答应过你爸爸。对你们一定从严要求。来,站起来。不就是被球球砸了一下吗?”

  叶茹撅着嘴,鼻子一抽一吸的,好久才恢复了平静。

  令楚玉欣慰的是,茹儿到底没让眼泪撒在眼前这片绿草地上。“天哥,茹儿不愧是你的女儿。”楚玉心中默道:“不过,风儿也实在太淘气了一点。尽欺负他姐姐。”

  想着,楚玉不禁莞尔一笑。

  叶茹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皮球朝远处狠命一扔。看得出,她是在报复弟弟。

  楚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叶风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兴致勃勃地迈开他那两条小短腿,朝着皮球追去。

  追到后,又把球朝叶茹处踢了过来。

  叶茹没有搭理弟弟,而是戴上了钱妈拿来的眼镜,再次把注意力放回了天空中飞舞的风筝上。

  这回轮到弟弟嘟起了小嘴。看得出,他很想和姐姐一起玩,只是姐姐不愿意搭理他。他再次悄悄地抱起小皮球,走到了姐姐的身后。。。

  望着这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楚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夫人,夏先生来了。”管家王伯以一贯沉稳厚重的声音说道。

  “哦。请他过来。”

  “是。”

  楚玉微微理了理衣衫,便看到夏商穿过一片竹林,从远处走来。

  “叔叔,叔叔。”叶风看见夏商便拔腿跑了过来。

  “来,小风,叔叔抱,骑大马。”夏商一把把小风抗上了肩头。“来拉着叔叔的耳朵,坐稳咯。”

  楚玉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时间像前倒退了三个月。叶天站在阳光下,嬉戏逗弄着儿女们,轮番让他们跨坐上自己的脖颈。

  “嫂子。嫂子。”夏商连着唤了两次,楚玉这才从遐想从清醒了过来。

  “想天哥了?”

  楚玉点了点头。

  夏商劝慰道:“天哥现在在黑龙江,自己也忙得脱不开身。等这段过了,他一定把你们母子三接到京城去。房子什么的,都已经打理好了。嫂子,你就放心吧,天哥心里有你。”

  “要不这样。我把你们先送到京城去?天哥那住处,我知道。等天哥从黑龙江回到北京,也好给他一个惊喜。”夏商建议道。

  楚玉摇了摇头,还是不啃声。

  夏商这就有些莫名了,心道: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楚玉轻叹一声:“还是过些日子吧。”

  夏商想想也对,听说天哥与王家小姐佳期将近,这时楚玉若是上京,又将如何自处。

  望向楚玉的目光中,遂多了一些理解和钦佩。

  ************

  从楚玉处回来,夏商算了算时间,给叶天去了一个电话。

  “天哥,您的吩咐,我已经全部办好了。田妻与田已经见过面了。”

  叶天“恩”了一声,然后和宁小小以及手下一干人等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接着说。”

  “看情形,姓田的已经入蛊了。”

  叶天微微一沉吟,便吩咐道:“从现在开始,让看守所二十四小时盯紧田立人,不能让他有那种想法。”

  “天哥,您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了,田的安全,看守所的陆所长拍了胸脯给我打了保票。”

  “姓陆的,知道是我要你干的吗?”

  “不知道,姓陆的,早就被我给拿了下来。这爷们,别的毛病没啥,就是爱赌、爱嫖。”夏商“呵呵”笑了两声。

  “你再仔细想想。”叶天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不知道您,不过对上面,应该有些猜想。毕竟,姓田的案子在市里也是排得上名的。他或许以为,是老关、康怡,或者其他什么人在摆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和自己的乌纱帽过不去。他不会主动给我们找麻烦的。”对于看守所的陆所,夏商十分有把握。

  叶天“恩”了一声。“你和叶子田联系过了吗?”

  “和叶小姐已经联系过了。和W市市区的小芬小姐也已经取得了联系。该吩咐的,叶小姐已经吩咐过小芬小姐了。”

  “你在U市现场指挥,具体的主意你自己拿,究竟什么时候该打出小芬这张牌,我就不参与意见了。但是切记,一定要做到稳妥自然,要让田立人深信不疑!争取一击即倒!”

  “我明白了,天哥。具体的行动,我已经全部规划好了。恩。。。不过,我觉得,这样一来,对小芬以及田妻有些不太公平。她们毕竟都是受害者!”夏商支吾了半天,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了出来。

  叶天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疲惫。“夏商啊,夏商。这才是真正的权力之争,没有半点儿虚假。我们在W市的敌人异常的强大,使得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天哥,对不起。”

  “没事儿。小芬的事情,叶子田会给她补偿的。至于田妻嘛,我们也管不到那么许多了。老实说,田立人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田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夏商轻声说道:“我明白。”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贾拓与狄豹所谓的老地方,指得乃是位于N市市中心的“春风一度”。
  春风一度,一度春风。

  “春风一度”的停车场里停着一溜豪华轿车,仔细留意一下牌照,都是官家的,有K市各局(委)的车,有各大金融机构的车,甚至还有几辆车挂得牌照是属于K市市政府、N市市委市政府的。

  贾拓拍了拍狄豹的肩,“你老兄现在可真是发达了。瞧瞧这些牌照,不仅是我们这疙瘩的,连市里的都过来捧你的场。”

  “哦。”贾拓惊讶地叫了一声,“那不是刘副市长的车吗?”

  狄豹撇眼望去,随意地说了一句:“K市的刘富贵?”

  贾拓直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老刘要进常委,做市委副书记了,分管的还是组织工作。这一步进得可不算小。”

  “你老弟,怎么现在的心眼越发地小了?不就一个副地级吗?”狄豹显得很不以为然。

  “就这么半级,我可是望穿秋水啊。”

  狄豹捶了贾拓一记,“行了,行了。这半级包在我身上。”

  贾拓笑道:“老兄,你可别食言。”

  “要不是我不放心N市,你那破位子早就可以动动了。一个副地级在我眼里,没什么大不了的。”狄豹的口气很牛。“我就搞不懂,你这县官当当,不是舒服得紧?要论口袋里的票子,十个刘富贵也比上一个贾拓啊。与其去上面和那帮王八羔子勾心斗角,还不如就在N市做做土皇帝呢!”

  “这差别可就大了去了。不说别的,就单提那帮王八羔子下来打秋风,你得前前后后小心招呼好了,扮孙子得扮得一丝不苟。呵呵,这罪受得。。。”贾拓摇头晃脑地啧啧着。

  “那帮孙子也不容易。”狄豹指了指车牌。“知道不,廖副省长要来了。市里发了话,要整治整治目下的不良风气。有哪个不长眼的,在廖副省长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撞上枪口,坚决一撸到底。”狄豹的嘴角挂着冷笑,“这不,一个一个都不辞辛劳地从市里跑到了这片疙瘩。”

  贾拓这才了然。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听口气,你和廖副省长很熟?怎么样,帮个忙,给兄弟引见引见?”

  狄豹望了望四周,没有丝毫人影,这才松了口气。“你这话在外面可别乱说。廖副省长可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干部。你这话被有心人听到,还不坏了廖副省长的事儿,让廖副省长知道了,他还会轻饶你?别说,你这官路到了头,嘿嘿,就是。。。”后面的话,狄豹没有明说,但贾拓自是心领神会。

  不过这更让贾拓确定了一点,狄豹的确与廖副省长有些交情。

  就凭这一点,狄豹在贾拓心中的印象又“高大”了几分。没想到,这兄弟现在是越发地了得了,记得,前些年,他还是靠自己的帮衬一步一步发达起来的,现在却已经能够通天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两人进了电梯,直达四楼。

  四楼是所谓的VIP包房区。

  一位漂亮的女性经理早早地就恭候在了电梯门口,“狄总,贾总。”她侧了侧身子,“这边请。”

  在此类风流场所,一般都不直呼官名,都唤以“老板、老总”的称喂。

  狄豹的手掌“啪”地一声打在了女经理的臀部上,“小马,你这屁股是越来越风骚了啊。”

  四周的服务小姐都拼命地忍着笑,但眼角不时地望向三人处。

  马经理娇吟道:“老板,再这么下去,人家还怎么服众啊?”话虽是这样说,但眼角处却含着一丝春意,两只媚眼不停地向狄豹放着电。

  “哈哈。今晚,我就好好骑骑你这匹小浪马。”狄豹侧头向贾拓说道:“老贾,我们先搓把澡,然后嘛,一边让小姐们伺候着,一边好好聊聊。”

  贾拓点了点头:“行。我没问题,呵呵,客随主便嘛。”

  狄豹笑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才是主嘛。我说得对不?小马?”狄豹继续揉搓着女经理的丰臀。

  这个地儿,是狄豹的重心还没放到哈市前搞得,那时候的确帮了狄豹不少忙,让他结识了不少官面上的朋友。不过现在嘛,这个地儿对于已经“抖”起来的狄豹来说,可有可无。每次回到这里,狄豹都显得肆无忌惮,一些在哈市不能发作的暴虐因子,在这儿得到了充分释放。

  如果叶天看到现在的狄豹,那他对狄豹的评价一定会有所改变。在洽谈会上的狄豹,虽称不上温文尔雅,却始终流露着现代企业家的风范。而现在的狄豹,才显现出了他真正的一面,黑白通吃。

  从VIP6号包厢里走出了六个人,为首的一个叼着雪茄,一只大手不安分地在身旁女子的胸衣中蠕动着。身后跟着的,看情形是他的马仔。

  “哦。狄哥,是狄哥啊。呵呵,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抬眼看到狄豹,为首的立刻从女人衣服里抽出大手,带着一脸殷勤的笑容,走到狄豹跟前,谄媚地打着招呼。在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大混混嘴里,出现“您”这个字,可算实为不易。

  “是小六啊。”狄豹没怎么抬眼,不过口气还行,算是给了“小六”面子。

  “哦。是贾。”小六一个刹车,场面上的规矩他懂。“贾先生,好。”

  狄豹“呵呵”笑道:“好一个贾先生。老贾,这个称呼不赖。”

  贾拓笑了笑没有搭话,他和眼前这个小六终究不是一路的。官员和混混,或者说官员和黑社会始终是黑与白两个对立面,就像猫与老鼠一样。当然猫与老鼠有可能会有交集,但贾拓与小六之间明显不是这样。

  “小六,狄总和贾总,要谈些事情。”女经理给了小六一个台阶。

  小六顺着台阶而下,“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小六躬了躬身,往一旁让去。

  狄豹与贾拓鱼贯而过,女经理走在最后,给小六留下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小六望向女经理的眼神里,带着欲火、炙念,还有一丝感谢。

  VIP8号是狄豹的专属包厢。如果他不在,也没有旁人敢用。

  进了包厢,狄豹的大手从后面插进了女经理的大腿里。“怎么,小马驹,看上那个混小子了?”说话的同时,狄豹的大手的在女经理的裆部一提一按。

  女经理心神一紧,知道自己那回眸一笑,被狄豹觉察到了。“狄哥,您说什么呢?”说着,女经理的手攀上了狄豹的胸膛,红唇非常乖巧地在狄豹的嘴角印上一吻。

  狄豹伸出舌头舔了舔女经理的唇瓣,“好了,找两个小姐进来,给我们搓澡。”说完邪邪一笑,上下打量着女经理的胸腹,“今天晚上,我可没这么容易放你过门。”

  女经理不依地摇摆了一下身子。“贾哥,您给评评理,狄哥尽欺负人家。”

  贾拓“嘿嘿”笑道:“小马,这事,我可管不了。”对于女经理的风骚劲,贾拓也是喜欢得紧,不过他知道什么该想,而什么又叫做非份之想。

  “好啊,引诱完小六那个混小子,又来引诱老贾了啊。你个小娘皮,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狄豹在女经理的大腿嫩肉处狠命一扭。

  “哦。。。”女经理一声惨叫。“狄哥,狄哥,人家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哦。。。”

  浴室中,狄豹与贾拓并排趴着,任由两个小姐妹在身后使着劲。

  “叫女人来搓澡,也真亏你想得出。”贾拓笑道。

  “当时,这玩意儿不是还不时兴嘛。呵呵。我就想啊,一开始让女人在你身上忙呼,然后嘛,你再在女人身上使劲。这味道一定不错。实践证明我这构想正确无比。嘿嘿。”

  “你老兄从小就是鬼点子多,不佩服不行啊。”贾拓撇了一眼身后。

  “你老弟放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两丫头都是小马特别调教的,我们这会儿聊的,她们没胆子泄露出去。就算她们有胆子说出去,我们不是还可以不认帐嘛。”狄豹“呵呵”笑了两声。

  两个女孩立刻屈膝跪倒在地上,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对于狄豹的手段,贾拓乍舌不已。

  狄豹摆了摆手,“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两个女孩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后搓澡搓得更加卖力了。

  “说正事吧。市政工程外包一事,你怎么看?”贾拓瞅了瞅狄豹。

  “这事你就不要多计较了。是上面的意思。”狄豹眯着双眼,享受着小姐的服务,不时还指挥道:“下面那个地方,对,就是那里,多搓搓。”

  “怎么能不计较?这是多大一块油水啊?”贾拓先是抱怨了一句,然后又试探着问道:“老兄,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内幕?”

  “你老弟是在套我话呐。”狄豹还是眯着双眼,“这事儿,你能怎么计较?就是K市的市长、市委书记也计较不了!上面这次是铁了心了。”

  “你老兄就稍稍给我透露一点不成吗?这事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来龙去脉?”没等狄豹接话,贾拓又自顾自地说道:“也让我心里有个底不是。今天我这眼皮跳得那叫厉害,就是现在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狄豹睁开双眼,朝着贾拓望去,“真想知道?”

  贾拓点了点头,“你老兄就别卖关子了。”

  “你今天不是从K市拿到了700万扶贫专款嘛,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听了这话,贾拓两个眼珠直打转。

  “这700万是上面统一划拨的,而市政工程的发包权限也是上面统一收缴的。这下,你心里有些数目了吧。”

  狄豹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贾拓嘴里直嘀咕,“700万要全部摆平了,未必够啊。”

  狄豹没有吭声。他的心思回到了下午,接到贾拓的电话以后。

  对于贾拓在电话中所说的局势,狄豹有些琢磨不定,考虑再三后,他去了一次环世集团总部,一个在外界看来,与黑龙江联合工业集团八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地方。

  哈市汇丰国际商务大厦17楼,环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占地800平,挑高5米3,给人一种空间的自由感。玻璃幕窗处的自动挂帘已经全部升起,明媚的阳光如瀑布般撒了进来。

  红木制的环型大办公桌伫立于采光最佳的一角,靠近办公桌的是一扇暗金色的木门,里面是布置奢华的私秘休息室。

  狄豹每次走进这个办公室,总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不知是敬畏这处的富丽堂皇,还是敬畏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

  “刘总。”狄豹语气恭敬地轻轻唤了一声。

  女人没有抬头,还是埋首于文书之中,只是轻轻答了一句:“来了啊,先坐会儿。”

  “是。”狄豹走到休闲区坐下。所谓的休闲区由酒柜、沙发和矮几组成。它与办公区错落分布,衔接处由两个T形台阶隔开。

  “想喝什么自己弄。”女人还是没有抬头。但狄豹没有感觉被冷落,相反挺喜欢这种感受。这是一种生活的落差,在这个办公室中,他属于被支配的角色,而在他自己的领地,他又是一个绝对的支配者。

  狄豹似乎不敢明目张胆地观察女人,只是不时侧一下脑袋偷偷瞧上一眼。

  由于低着头,女人的秀发不时从肩头滑落,开始时她还微微梳理一下,到后来也就不管不顾了。

  女人的精致五官在黑丝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就像一副典雅的现代仕女图。

  狄豹知道,这就是差距,他拥有与玩弄过的女子与眼前的女人相比,真是什么也算不上。

  许久,女人抬起了皓首,向狄豹微微一笑,然后站起了身子,向休闲区款款走来。

  “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匆匆的?”女人一步三摇,在丈夫面前,她是端庄的贵妇,在旁人面前,她时常扮演不同的角色。或许是为了体验一份异样的生活乐趣。

  狄豹并没有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他一辈子也尝不到鲜。

  女人给狄豹倒了一杯红酒,“说吧,什么事?”

  “刘总,。。。”狄豹把刚刚从贾拓那儿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女人,并且附带上了几个自己的疑问。

  坐在狄豹面前的这位刘总,正是江青海的夫人刘韵。环世集团,一个她丈夫也不怎么清楚的存在,一个在黑省名不经传的存在,一个以官倒起家的存在,一个外人望去异常神秘的存在。

  她的红唇中轻轻念道:“原来叶家的小子去了N市。”

  刘韵拨了一个电话给廖英明。“英明,叶家的小子和你的宁小小一起去了N市。”

  “N市?他们去那儿干什么?”

  “我不知道。”刘韵笑道:“或许北线上有什么味道吸引着他们。”

  廖英明在电话中的声音非常低沉,“这事儿我知道了。你那头怎么样了。”

  “一切OK。”

  刘韵挂了电话后,似笑非笑地望着狄豹。

  狄豹被她瞧得似乎有些不自在,微微换了个坐姿。

  刘韵的指甲很美,形状、色泽以及搭配的指甲油。。。她摆弄了一下手指,仿若随意地问了一句,“阿豹,你跟了我几年了?”

  “刘总,已经快7年了。”狄豹还是有些不自在,或者说,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从来就没自在过。一方面,他对这个女人有着浓厚的欲望,另一方面,他对她更有着无法形容的恐惧。

  “7年了,还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啊。阿豹,你现在应该也有上亿的身价了吧?”刘韵仍旧审视着自己的指甲,一处小小的斑点印入了她的眼帘。她不由心道:的确是有些岁数了,再也比不得20岁时的豆蔻年华了。等会儿让秘书陪着自己去做一下指甲护理。

  狄豹并不知道刘韵心中所想,他战战兢兢地汇报道:“黑龙江联合工业集团现在的净资产是18亿元,我占了15%,差不多是2亿7千万。”

  刘韵饮了口红酒,一双美眸在狄豹的身上不停地打量着,“阿豹,你比六七年前刚跟我时壮多了。呵呵。对了,听说外面的人现在都叫你豹哥?”

  刘韵的声音轻轻柔柔,音色中还夹杂着妩媚诱惑的色彩,可是听在狄豹的耳里,感受却迥然不同。他不停地琢磨刘韵这番话的意味。

  “是刘总栽培得好。”

  “叫刘姐吧。你很聪明,也很能干。”刘韵举起了酒杯,“来咋们干一杯。”

  狄豹连忙拿起了矮几上的红酒杯。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刘韵没有等狄豹回答,继续说道:“忠心。跟了我六七年的人不少,但真正做到忠心的却没有几个。”

  刘韵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旋起一阵迷离。“一些人在有了权,有了钱之后,就抖了起来。呵呵,虽然面上对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但骨子里却已忘记了。。。”刘韵望着狄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知道我刚才给谁打的电话吗?”

  狄豹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今天这事非同寻常,他的人生轨迹在面前这女人的操纵下,很有可能发生第二次偏转。第一次,是七年前,他跟了这女人之后。

  “廖英明。”刘韵说出了三个字,也就只说了这三个字。

  “廖英明,廖副省长?”片刻前,狄豹隐约有些猜到,可却又相当不能肯定。

  虽然他并没有进入环世集团的核心,但他的黑龙江联合工业集团毕竟是环世集团的核心资产之一。就他所知,廖英明虽与刘韵的丈夫江青海省长关系密切,但对于刘韵,特别是对于刘韵在商场上的作为是非常不屑的。甚至有几次,他还从中破坏了环世集团的商业计划。

  当然,那几次,环世集团的确是运用了某些卑鄙的、不属于正当竞争的手段。

  那一段时间,环世集团,包括狄豹的黑龙江联合工业集团,与廖英明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紧张。有许多高管提议,要么拉廖英明下水,要么拉廖英明的两个儿子下水。

  这都被刘韵拒绝了。

  狄豹回想着,当时刘韵是这样说的。“廖英明那个直脑筋,你们能拉得动他?你们让人打他一顿,我倒相信。至于拉他那两个儿子,呵呵,这样一来,别说我家老江面子上过不去,廖英明也必定找上门来和我拼命,他这人我最了解了!”

  到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很多人都知道了一点,廖英明这个人讲原则,并且与江青海的老婆不太对路。

  再后来,据狄豹所知,廖英明的两个儿子还是从了商,跟得公司极具实力,性质方面与环世集团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以官倒起的家。

  狄豹还是轻声念叨着。“廖英明。。。”

  刘韵笑道:“别再嘀咕了。”她拍了拍狄豹的肩,“廖英明,廖副省长是我们环世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属于真正的核心。”刘韵揭开了谜底。“环世集团可以说,是我和廖英明联手建立的。只不过我在明,他在暗罢了。”

  震惊,此刻狄豹的心情只能用狄豹两字来形容。一直针对环世集团的廖英明,竟然是环世集团的创建者之一,真正的大股东!

  刘韵晃着酒杯,满脸笑意地看着狄豹,“很震惊,是吗?呵呵。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已经正式被批准加入环世集团的核心管理层。所以,这个秘密,对你而言,再也不是秘密。”

  狄豹不愧是狄豹,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飞快地思考着刘韵所说的内容。

  他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环世集团的核心成员,而原先以为的最大对手副省长廖英明竟然是亲密战友。

  不过短短的五秒钟,狄豹再次抬起了头,说了一句与先前的事情没有多大关联的话,“刘总,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刘韵笑了,笑得非常甜,非常有女人味。“狄豹就是狄豹,我没有看错的狄豹。”

  刘韵站起了身,重新走回了办公桌。

  狄豹也同样站起了身,微微向刘韵鞠了个躬。“狄豹七年前是刘总的马仔,七年后也同样是刘总的马仔。”

  “知道吗?现在黑省正处于一种很难控制的动荡之中。”刘韵没有回头,仍旧朝着办公桌走去。“这一点,就连我的丈夫,黑省省长江青海都还没有觉察到。”刘韵微微皱了皱眉,“或许他已觉察到,但是没有认识得那么深刻!”

  狄豹静静地听着,他也根本插不了嘴。

  “有些是官面上的事,有些是生意场上的事儿。明里看着似锦似花,暗里确是波涛汹涌,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船翻人亡!”

  狄豹的眉尖抽动了一下。

  刘韵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一个话题,“你认为廖副省长对于我们环世集团的安危起着一种怎样的保障作用?”

  狄豹又是一惊,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完全在刘韵的掌握之中。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狄总,狄总。”
  狄豹的耳边传来怯诺诺的女声。

  “老兄,老兄。”贾拓伸出手来推了推狄豹的膀子。

  “哦。”狄豹这才回过神来。

  “感情你老兄是睡着了啊。呵呵。”贾拓从按摩床上爬了起来。“走,我们再去冲一把。”

  狄豹应了一声,甩了甩脑袋。

  贾拓见了笑道:“你老兄不会是睡糊涂了吧。”

  狄豹瞅了贾拓一眼,没有言语。他满脑子都是下午与刘韵见面时的情景。

  今天这一天过得还真不算安逸!虽然正式进入了环世集团的核心,却碰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碰到过的问题。

  刘韵所说的波涛汹涌,到底指得是什么?他怎么就一点味儿也没觉察出来呢?

  狄豹捏了捏鼻梁。刘韵指得究竟是什么?在黑省,还有什么是刘韵摆不平的?莫不成是中央方面。。。

  不会吧。狄豹呸了一声,心中暗道:你个狄豹,别没事自己吓唬自己。若真得有事儿,上面也还有刘韵与廖英明顶着,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办好了刘韵吩咐下来的事儿就成。

  贾拓偷偷打量着狄豹的脸色,心中直纳闷,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莫不是这次上面真的有什么动静。。。不行,还得再套套这个“老豹子”。

  两个女孩儿也脱光了衣服在一旁陪浴。不过这时的狄豹与贾拓都没有了什么兴致。

  “我说老弟,我再给你透个底,最近这段日子,你这双招子可得给我擦亮乎了,省里恐怕会有大动作。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该擦的屁股通通擦干净。若真碰到什么。。。呵呵。”狄豹摇了摇头。“那就不好说了。”

  贾拓有些焦急,“你老兄,别吞吞吐吐的啊,有什么话就直说,老弟我可就全仰仗老兄你了啊。”

  狄豹这么一呀二呀地吩咐着。

  这一晚终究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幕前幕后,各种人物纷纷登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不同的人生。有的似乎光辉,有的似乎龌龊,有的似乎正气,而有的似乎。。。

  一切一切都仿若是雾里看花,不到达最后一刻,没有人敢肯定地说他已知晓了结局。

  台前的,未必是最出色的演员,幕后的,也不尽是平庸之辈。

  有人演戏靠天分,有人演戏靠努力,有人演戏靠直觉,而有的人靠得仅仅是误打误撞的运气。

  叶天在忙碌着,宁小小在忙碌着,刘韵在忙碌着,廖英明在忙碌着,远在北京的中南海也同样在忙碌着。

  刚从接风宴上下来的廖英明,拒绝了秘书的陪同,一个人在市政宾馆前的花园假山中转悠着。

  微寒的空气,让他的大脑保持着敏捷的思维,北线三市之行,他知道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几分钟前,他收到了刘韵的短信,说是正在来K市的路上,离进K市市区大约还需半个小时的行程。

  刘韵的突然到来,使得事情变得愈加的复杂了。

  廖英明点燃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

  刘韵一行共是两辆轿车,前面开道的是一辆丰田,后面那辆林肯则是刘韵的坐车。

  “你怎么也来了?”这是廖英明看见刘韵后的第一句话。

  “不来不行啊。”刘韵对廖英明报以苦笑。“上车说话。”

  廖英明钻进了林肯。

  “开车。”刘韵命令道。

  “怎么回事儿?”

  “京里来了消息。”刘韵淡淡的一句话,让廖英明心神一紧。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问道:“怎么说?”

  “上面态度不明。”刘韵皱着眉头看了看廖英明手中的香烟。

  廖英明掐灭了烟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这六个字?”

  “对,就这六个字。”

  “青海知道了吗?”廖英明望着刘韵。

  “还没告诉他,我现在琢磨不准,这六个字究竟包含了一种怎样的意味。”刘韵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如果告诉他,那有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对他摊牌。我现在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廖英明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难道你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刘韵反问了一句。

  这回轮到廖英明苦笑了。“我们这两年走得似乎是急了一点。”

  对于这点,刘韵并不是非常认同。“急的,不只是我们,那些家伙一个个如狼似虎,比起我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英明挥了挥手,“先不说这些。我们谈关键问题,真有人在上面把我们给告了?”

  刘韵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走得哪条线告得我们?”微暗的灯光下,廖英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吃不太准。”

  廖英明一脸惊讶,“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这时候你应该去京城!”

  发作过后,廖英明才缓过了神,他满脸尴尬,“不好意思,我。。。”

  刘韵摆了摆手,“女人的承受力通常要高于男人。”说着,她自嘲式地笑了笑。

  “过来找你,主要有两件事情。一是找你合计合计,揣测一下中央下一步的动作。如果他们真得要对东北动手,那会走哪个层面,是官场商场一锅端,还是单单处理一个层面的问题。二嘛,我要亲莅发包现场。在去京城之前,有些事情我得找那帮家伙好好商量商量。这些年我们让了不少吃食给他们,现在也是到了他们出一份力的时候了。”

  *************

  中南海。

  夜半时分,主席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咳,咳。”主席放下了手中的烟头,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浓浓的参汤,顺着食道,倾直而下。

  看着保温杯上的大头贴,主席莞尔一笑。那是小孙女糊弄出来的。大头贴上,他和老伴相偎在一起,霜鬓对着银丝,岁月的痕迹见证了两人相敬如宾的一生。

  主席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仿若跨过了数十年的光阴。。。青年、中年,到现在的暮年,这一路走来着实不算容易。

  主席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案头的文件上,那一行行文字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几次要集中精神,可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看得多了,也就淡了,记得老人在临终前是这样对他说的。三十年前,他是老人的机要秘书,三十年后,他是华夏的第一人。只有在这第一的宝座上,他才真正明了了老人的一生。

  老人那一句句随口拈来的话语,都饱含着深意。在夜深人静时,在遇到繁复疑难的问题时,他都会这样问着自己,如果是老人,那他究竟会选择怎样的一种策略。

  三十年,世界格局变了,政经层面更是日新月异,但治世本就是治人,从古至尽,权谋方面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主席的心思又回到了文件上。

  这份文件的分量很重。不说别的,单说这厚厚一叠纸能够通过层层关卡,直接呈送到华夏第一人的案头,这就相当的不易了。

  主席的心态很平和,眉尖也没有丝毫的纠结,或许,他也已最终领悟了那句“看多了,也淡了。”

  案头纸和笔,就像可以要人命的刀和枪。主席几次肃然提起,却最终又缓缓放下。

  东北的事儿,究竟应该如何处理?主席的心头满是顾虑。

  主席又重新打量起文件来。这份文件是一位在东北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同志转呈的。

  这位老同志,他很了解,学识、资历、气魄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杰。当年之所以没有得到重用,全是为了成全一段风流。老同志的夫人是昔日的名门,移落的孽根,乱世之中因丈夫护佑才得幸存。也正因为此,老同志数次与高官厚爵失之交臂。

  曾有人问,是否惋惜后悔?老同志一语以道,是非祸福岂能简单臆测。也是,当年就算位于尊爵之上,能得安然的也没有几位。

  望着手中的文件,主席轻轻一叹,似乎已有不少人闻到了味儿。东北,似乎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趋势。

  主席知道,这份文件,一共递上来了两份,一份在自己手里,另外一份则是在总理手里。

  这几日,总理或明或暗地点了这桩事情,请他早下决心。呵呵,下什么决心?这大家自是心知肚明。

  东北根缠枝绕,无论打哪儿,都有可能疼了手心再疼手背,说不准,这巴掌最终还会回到自己的脸上。

  但不打似乎又不行,这份文件可谓是言之凿凿,各方利弊都有举证。

  难办啊!

  照总理的意思,那自是一查到底。可中南海这个大家,最终还得自己来当!

  要给各方面一个满意的说法。东北一定要动,但必须动得合适,动得恰如其分!

  其实真动了东北,对于他,或者说总理这一系其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总理自是看到了这一点。

  可自己呢,没办法,自己处于风头浪尖,不是说双赢,多赢嘛,不仅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还得顾虑周全。人生这场游戏,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玩转起来的。

  那些遗老遗少,呵呵,你逼得厉害点,他们可是会吃人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小小受廖英明召唤去了K市复命。
  手下一大帮子人正在忙着做调研报告。

  叶天百无聊赖,拿起一台照相机,独自一人出了宾馆。

  北国风光自有其迷人之处,叶天一路行来,不停地按着快门。

  “先生,能给我们照张相吗?”

  叶天正对着一所教堂取景,耳边传来一句夹杂着浓厚异国风味的汉语。

  回首一望,两名身着东欧服饰的异国少女俏立在他的面前。

  一位显得很文静,恬淡的笑容在唇角若隐若现,另一位则有些俏皮可爱,正挥动着手里的相机,向叶天示意,一双淡蓝色的眸子不停地闪动。

  “好的。”叶天接过了少女手中的相机。“两位要在哪里照?”

  文静的那位没有做声。而俏皮的那位指了指身后的塔楼,“那里,那里。”

  镜头里,两位少女极力张扬着她们的青春和美丽,格子花纹的围巾缠绕在她们如雪般白嫩的脖颈上,高挑修长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柳条摇曳生姿。

  叶天连按快门,捕捉这异国的风情。

  “谢谢。”俏皮的姑娘从叶天手里接过了相机。

  文静的那位点头向叶天示意。

  在一阵短暂的寒暄之后,三人分道扬镳。

  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演绎着巧合。

  在午后的阳光下,三人在市中心广场的露天咖啡吧前再一次偶遇。

  “HI,你好。”俏皮的女孩在前,文静的女孩在后。

  “哦。你们好。真得好巧。”叶天连忙站起身来,为两位小姐拉开了坐椅。“请坐。”

  “谢谢。”两位少女显得温文有礼,坐下前还给叶天施了个俄罗斯式的礼节,曼妙的长裙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叫叶天。”叶天先做了自我介绍。

  “她叫斯维特兰娜,我叫丹尼亚。”俏皮的少女先介绍了文静的同伴,然后又介绍了自己。“我们是哈尔滨商业大学的留学生。”

  说话的同时,俏皮女孩的美眸注视着叶天,漂亮的睫毛随着眸子一眨一眨的,格外妩媚。

  “商人,旅客,还是。。。”丹尼亚的语速很快,汉语讲得非常流利,为人也十分热情。

  “你猜猜看。”叶天一脸微笑。和如此可爱娇媚的少女呆在一起,叶天的心情明媚了许多,这些日子在N市所见到的、听到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我猜你是教师。你说我猜的对吗?斯维特兰娜。”丹尼亚看向同伴。

  “文质彬彬。”文静的斯维特兰娜微笑着说了这么四个字。

  “谢谢你的恭维。”叶天的神情更加的洋溢。“不过,很抱歉,你们都猜错了。”

  “那你是干什么的呢?”丹尼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天,“是画家,作家,摄影师。。。”

  叶天一直摇头。

  猜了半响,丹尼亚冒出了这么一句,“总不会是政府官员吧。”

  “这次你猜对了。”

  两位少女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哦。不可能,你的肚子不是大大的。”丹尼亚夸张地比画着。

  叶天在心中暗笑:这个异国女孩真是有趣,肚子大大的,那不是啤酒肚嘛。呵呵。

  “那你的官一定很小。”

  “丹尼亚。”文静的斯维特兰娜轻轻唤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地朝着叶天笑了笑。

  “哦,对不起。”丹尼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叶天有趣地望着面前可爱的女孩。“我的官可不算太小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叶天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要骗我们啊。我们可是见过真正的大官的。”后面一句话,丹尼亚说的有些拗口。“我们和那些大官零距离接触过。”

  “哦?”叶天不置可否。

  “你不相信?你们华夏的官员宴会很多,特别是那种私秘的宴会很多。就我所知,每当举行这类宴会,总会邀请像我们这样的异国女子作陪。”丹尼亚朝着叶天神秘地笑笑。

  叶天有些吃惊,这个丹尼亚还真是大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忌。想着,叶天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人家是异国佳丽,言语中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顾忌和牵挂。自己真是有些当官当傻了。

  “你不信吗?”丹尼亚见到叶天许久没有言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你可以问斯维特兰娜嘛。那些大官们,都以为我们不精通汉语,嘻嘻,在我们面前所谈论的话题可是放肆得很。”

  斯维特兰娜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华夏和我们俄罗斯一样,当官的都格外的黑。”丹尼亚不知想到了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来。“或者,全世界,都是这副样子!”

  叶天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还好吧。这两年,我们华夏的政治还算是清明的。”

  “清明?”丹尼亚歪着脑袋问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叶天笑道:“就是比较干净的意思。”

  “哦。不干净,很不干净。”说着,丹尼亚在小挎包里摸索着,“哦。我放点东西给你听。这是我前几次,不经意间录到的。”

  叶天有些好奇。

  斯维特兰娜则是一脸诧异地望着丹尼亚,显然她也不知道丹尼亚究竟录到了什么。

  181(下)

  丹尼亚从小挎包里摸出了一副耳机,然后轻轻摆了摆皓腕上的银色手表。

  叶天定睛一看,是一款新颖的腕存式MP3。

  “韩国ANNOY公司的ANN3型?”叶天有些不太确定。这一个系列在华夏并没有上市销售,叶天也是只闻其名而未谋其面。

  “叶,你也是发烧友?”丹尼亚兴奋地眨了眨美眸,并把身下的座位往叶天那一边移了移,献宝似地给他介绍起这款机器的特点来。

  见到女伴如此童真的一面,斯维特兰娜坐在一旁,抿着嘴直笑。

  “音质怎么样?”叶天把脑袋凑向了丹尼亚,显得兴趣十分浓厚。“来,让我听听。”

  侧对着叶天的斯维特兰娜,望着叶天专注的神情,亮眸一闪一闪的,嘴角处流露出一似神秘的笑容。

  “好。”丹尼亚把耳机递给了叶天。

  叶天道了声谢,然后把一个耳塞塞进了左耳。

  若隐若现,他的唇角也挂起了笑容。仔细分辨,你或许会发现,他此时此刻的微笑与斯维特兰娜的,非常相似。

  丹尼亚先给叶天播放了一段音乐,是俄罗斯的民族歌曲。

  叶天在聆听时,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一曲过后,叶天不住地点头称赞,“音质很不错,乐曲也非常动听。”

  “再给你听听我录的东西,音质一样非常好。”丹尼亚笑着比画着手势。

  “好。”

  MP3里播放了一的段对话,叶天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仔细分辨着其中的每一句。

  对话有些断断续续,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噪声。

  第一段录音的主人公,叶天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是哈市的某些权贵,但他一个也叫不上名字。录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大约有五六分钟光景。

  莫不成,自己的直觉出了错。叶天心中自问。他装做不经意地望了斯维特兰娜一眼。

  应该不会。听得出,这些录音都是经过了剪辑的,里面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很有些分量。

  听到后头,叶天的眉毛微微有些上翘。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桌面上的烟盒。

  斯维特兰娜的纤指滑过桌面,落在叶天的ZIPPO打火机上。“啪嗒”一声,她甩开了盖子,为叶天点燃了香烟。

  “真看不出来,你玩打火机玩得这么帅。”叶天从斯维特兰娜的手中接过打火机后,用食指和中指玩了几个复杂的花样。

  丹尼亚看着两人的技艺,似乎也来了兴致。她从叶天手中“夺下”了打火机,依葫芦画瓢,安样照搬地耍了几个花样。

  耍弄完,丹尼亚还笑嘻嘻地望着叶天,眉目中传达着这样的意思,就靠这点水平来泡妞,那还远远不够。

  这俩洋丫头,看样子时常泡夜店。叶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到目前为止,也算得上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了!

  叶天让吧台送了三瓶啤酒上来,笑道:“谁玩输了,谁喝一口。”

  斯维特兰娜摇了摇头。丹尼亚急吼吼地接过了话,“我和你来。斯维特兰娜做裁判。不然谁输谁赢说不清。”

  叶天笑着点了点头。

  先是玩打火机,接着又是划拳,叶天这个午后倒也算过得热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耳塞仍旧半悬在叶天的左耳里。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第二段,然后是第三段,录音一段一段地播放着。叶天的心却越来越平静。

  他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另一个疑问却又缠绕上了他。这两朵异国姐妹花,究竟是哪方面的,对方的确切意图又是什么?

  这个局非常的粗糙,就叶天看来,面前的这两位少女,虽算不得老成,但应付一个不大不小的“棋局”应该还是游刃有余的。他不认为是她们的棋艺不够,把这个局设得如此粗陋不堪。

  摆出如此一个棋局,究竟所为何哉?叶天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心里话,一开始他曾经大胆地进行揣测,这两朵漂亮的姐妹花会不会是黑水对岸的克格勃。

  不过随后,他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逻辑上和感觉上都不对。

  在三瓶啤酒(小瓶的)过后,叶天的左耳里终于传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就这样?”

  “行,就这样。”

  “那好,狄总,我敬你一杯。”

  “呵呵,要敬也得先敬我们的楼秘书长与贾市长。可是他们牵的线搭的桥。”

  狄总?贾市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秘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天心中暗笑,正餐总算是上来了。

  “来,协议让我再看看。”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叶天仔细分辨着。

  在面上,叶天与丹尼亚、斯维特兰娜仍旧虚与委蛇。

  “男人谈事情,婆娘家胡闹什么!”是那个楼秘书长的声音。

  “来,嫂子别生气。恩,我把这条条框框,给你逐条解释一下。”是狄豹的声音,他在打圆场。

  。。。

  典型一个分赃会嘛!

  叶天心中算计着N市那几家资产优良的“前国企”。按照狄豹所解释的,国企转制费用由他的黑龙江联合工业一力承担,股权以及收益方面他占7成,另外3成由K市和N市的头头脑脑们瓜分。

  这个楼秘书长就是K市的“接收大员”。至于原来国企的厂长、经理什么的,狄豹也预留了好果子给他们。

  听到后来,叶天也不得不称赞狄豹的高明。虽然狄豹是最大的股东,但在前面顶雷的却不是他和他的联合工业。好些厂家的法人代表压根没变。实业资产也如同宁小小当时介绍的一样,没有算在黑龙江联合工业集团名下。

  一个字,乱!真是乱得可以!错综的股权关系,错综的人事关系,错综的利益关系!

  要是有人拿那些“前国企”开刀,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狄豹的头上。

  最让叶天吃惊的是,原先他和宁小小都以为,他们对N市的中小企业差不多已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可这段录音听下来,叶天知道,大大的不然。

  K市资信最良好的十五家“前国企”,或多或少都与狄豹存在着关联。而不是他和宁小小原先所掌握的七八家。

  狄豹的实力真得不容小窥。

  与丹尼亚喝酒划拳的同时,叶天又“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那静静躺在桌面上的表式MP3。

  不说别的,就光凭其中蕴涵的内容,那也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拿着它,去讹诈那些官商,应该能弄到不小的一笔才对。

  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叶天脸上挂着笑,和丹尼亚划拳时的兴致似乎更加的浓烈了,吆喝声也越发的响亮了。惹得远处的路人,也不时把揣测的目光投到他们的桌上。

  。。。

  叶天与两位异国佳丽一直聊到下午四点,本来他打算邀请她们共进晚餐,以便再打听一些什么。

  不过让斯维特兰娜以身体疲倦婉言谢绝了。

  告别了叶天的丹尼亚与斯维特兰娜,沿着市政大道向北走去。

  大约十来分钟,丹尼亚终究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斯维特兰娜,你说那个叫叶天的华夏男人,他看出来了吗?”丹尼亚的手亲热地缠绕在斯维特兰娜的肘弯里。她的神情中没有了十几分钟前的的嬉笑,平添了几分严肃。

  “他很早就看出来了?”斯维特兰娜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真的?”丹尼亚惊叫道,“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到后来,他脸上的笑容很怪,邪邪的,有些神秘。”突然,丹尼亚闭上了双唇,紧紧盯着斯维特兰娜的脸庞。

  “怎么了?”斯维特兰娜非常诧异。

  “他脸上的笑容,和你的很像。斯维特兰娜。真的,非常的像,那是一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笑容。我在教授,以及你的脸上一直看见。”丹尼亚拍了拍她光亮的额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呕,怪不得,怪不得,我发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熟悉,原来,原来。。。”

  “那,刚才我的表演,在他的眼里,岂不是和傻瓜毫无差别?呕,天呐!”丹尼亚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真不知道,教授为什么让我们这样做?要想给他东西,直接给不就得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丹尼亚仍旧捂着额头,“华夏人,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斯维特兰娜没有言语,在接到这个任务后,她就一直揣测着教授的意图。她所想的,要远远比丹尼亚来得深。

  异国姐妹花离开了许久之后,叶天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脑袋里,可谓是千头万绪,他正在极力地理顺它。

  刀有了,枪有了,箭也有了。呵呵,只不过这些全是别人给的。

  叶天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已不是微笑,而是郁闷的苦笑。

  还好,他对目前的形式,算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方寸大乱。

  至少,他还知道他在做什么。

  浑水摸鱼,这个词,他觉得古人发明得真妙。

  他在黑省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进入了有心人的眼睛。这个有心人似乎还想借他的手,把鱼溏里的水弄得更加浑浊。

  他小心翼翼地猜测着。他知道,现在他所做的猜测,将极大地影响到他后面所做的决策。

  叶天站起身,微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眯眯地离开了露天咖啡吧,朝着宾馆的方向走去。

  刚一回宾馆,他就接到下属的报告,说是远在京城的司长大人,下午两点多来了一个电话。

  叶天走进了里间,给北京去了一个长途。

  电话中,司长唠唠叨叨的,先是表扬了他们近期的工作,然后刻意地提了提叶天所写的那几篇关于国资的论文。

  说是,叶天的论文,他呈交给了发改委的几位主要领导,并且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后面的内容就有些含糊了,叶天猜想应该是司长故意为之。

  长篇大论下来,叶天又得到了几个重要信息。一是发改委和国资委在某些问题上出现了纷争,借着一次中层交流研讨会,两个部委又好好地干了一架。当然高层领导是不会搀和到其中去的。都说文人动口、动笔,辩论、干架赢的,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业务水平的高低。

  国资委,发改委都有些超部级的性质。两个大头碰到一起,那就只有博弈了。按照世面上的说法,发改、国资两家不对路,是因为两家的主任不对路,底下咋咋呼呼地都在传着,两家的主任都有再上一步的可能,不过到底是谁,那要等下一届才会知晓。

  叶天听着电话,心思却不住地琢磨。京城就是京城,凡是京城的老百姓,就没有一个是不关心政治的,特别是那些的哥,东侃侃西吹吹,就能给你弄上两段野史秘文来。

  司长最后给叶天带来的消息,也是叶天最为看重的消息。

  “厉教授也看过你的论文了。”

  能让司长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教授的,可不算多,毕竟司长的资格够老,资历什么的都放在那儿。

  厉教授,莫不是那一位?

  叶天微微有些激动,“是那位厉教授?”

  “呵呵。有名点的厉教授,还有几位?你的论文,应该是唐主任(发改委主任)给他看的。两天前,我陪唐主任与厉教授用了一顿便餐。席间,厉教授可是对你青睐有加啊!唐主任让厉教授收你做研究生,没想到厉教授还真得答应了。呵呵,你回来后,可得好好请一次客。多少人想做厉教授的门生啊,让你小子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叶天挂了电话后,发了好一会儿呆。

  司长说得没错,若能成为厉教授的门生,那还真是天大的运气。厉教授,在华夏经济学界堪称NO。1,并且身上还挂着职务,属于国家领导人这一级别。

  这样说来,自己的论文,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引起了关注。

  叶天琢磨着。写国资方面论文的,有很多。但是以他这个级别写的,并且有详尽的第一手数据的,就整个华夏来说,应该也没有几个。

  再者,发改、国资不和,自己这篇论文之所以能送上去,在某种程度上也沾了这个光。

  就如同下棋一般,叶天的又一枚暗子,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小小来了个电话,说她得明早才能回来。
  叶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么一个电话其实说明了很多的问题,比如正坐在宁小小对座的廖英明就看出了一二。

  “小小,来,吃虾。”廖英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更是阴霾一片,但却又丝毫发作不得。

  宁小小似乎没有发现对座男人的异常,轻轻道了声谢谢。

  叶天一个人在宾馆的餐厅用了餐。用餐时,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表情有些肃穆。

  局。有局,就有设局人,和入局人。自己应该算是入局人,那设局人是谁?自己是否认识?是黑省的,还是不是黑省的?

  叶天的筷子夹起了一个虾子,膏嫩肉滑。

  宁小小与廖英明杯盏交错。

  廖英明望着宁小小如花的娇容,几欲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往事一幕幕在廖英明的眼前闪现,与妻子恋爱时的美好,新婚时的甜蜜,大儿子呱呱落地时的幸福。。。一切一切却在那十年里发生了改变。。。就是在那“万劫不复”的十年里,妻子染上了可怕的绝症。。。妻子那纤丽的面容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宁小小相比,妻子这个称呼,真得更适合那个陪伴了自己人生半途的女人。那个女人没有宁小小那么高雅,没有宁小小那么华贵,没有。。。

  可那个女人却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间,任谁也不能磨灭她在自己心中的痕迹。她是伟大的!在那妻不认夫,子不认父的十年,是她一次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为自己抵挡了多少枪林弹雨。

  绝症并没有让她立即倒下,她撑了过来,撑过了那黑暗的十年。

  自己欠她的,绝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她为自己所做的牺牲,或许已达到了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的最大程度!

  廖英明的心在流血!妻子,一个多么神圣、圣洁的名词。

  自己是妻子的第一个男人,妻子在嫁给自己的时候是圣洁的处女。

  自己却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在那十年里,妻子为了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

  那几个曾经覆盖上妻子娇躯的男人,或许永远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廖英明会手握重柄。

  那真是一个令人发狂,令人发怒,令人发笑的年代!

  妻子的病根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身体,妻子的身体原本并不差。心伤,心伤才是最致命的因素!

  妻子撑过了那十年,又摇摇晃晃地陪伴自己走过了又一个十年。。。终于。。。

  咸咸的泪水,已变得冰冷,热血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沸腾。

  妻子的病痛,就如同他心中的噩梦,一次一次,他从梦中惊醒,从妻子陪伴在身边的当初,到身旁人踪杳杳的现在。。。

  妻子在身边的日子里,他从没看见她流过一次眼泪,他知道,她的泪都在肚子里,都在心灵最深处,早已化成了一滴滴血珠。。。

  环世集团,和刘韵共同创建的环世集团,以官倒起家的环世集团,最初只是为了支付妻子那昂贵的治疗费用。

  那种病,妻子不愿用公家的钱。他知道,妻子是为了他的面子。脸面。。。打什么地方最痛,告诉你,打在脸上最痛!脸面是最脆弱的地方。

  职权,什么叫乱用?他为了惩治那几个王八犊子,让他们永远闭上那肮脏血腥的臭嘴,他一次又一次,用了那所谓的神圣的,人民赋予的权力!他错了吗?十年的经历,已经使他的人心,人性不再完整。妻子的离世,更是在这不完整上又划下了重重的一刀。

  宁小小望着神色不定的廖英明,刹那之间不知如何言语。那是怎样一种悲伤?透过廖英明的眼睛,她仿佛望到了他的心底。

  宁下小的心软了,她知道,廖英明的心中有着一段,她不知道,或许本就没有他人知晓的尘埃往事,正在撕碎着他的心灵。

  女人都是感性的,宁小小也不例外。她轻轻唤了声:“廖大哥。”

  不是廖省长,而是廖大哥。

  如果,这个时候,廖英明趁热打铁,或许,宁小小会答应他的请求。

  一个孤寂男人的悲伤眼神,几乎没有女子可以抗拒。

  但,这个时刻,廖英明的心神中,都是妻子的影象。他的心倦了,他不知道,他应该追求什么,他原先追求的,就像一颗颗莫名的累赘腾空而起,他却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心灵地狱之中。

  廖英明对着宁小小笑了笑,很苦涩,枯涩中或许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叶天自斟自饮。

  局势的发展让他有些心惊。

  他极力揣测着设局人的意图。好处,设局人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利益是永恒的话题。

  以设局人所掌握的证据和材料,完全能够在黑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却迟迟没有动作,现下更是把一顿丰盛的晚餐预留给了自己。其中的心思,不免让叶天有些费解。

  两位异国少女的表现,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叶天,这就是一个局。光这一点,就完全出乎叶天的意料。

  黑省内讧?黑省的某些正义之师最终看不过眼?。。。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这个设局人是黑省中人,那必定在黑省已运营了多年,权势方面不说一时无二,却也几近滔天。

  如果这个设局人不是黑省中人。。。那,会是哪里的?他省?中央?

  想到中央两个字,叶天的魂颤动了一下。

  中央,应该不会是中央集体,也就是说必定还没有上过政治局会议,常委碰头会也必定没有开过。中央的动作,在目前这种形式下,一定合乎程序,合乎法理。民主和法治宣传了这么些年,成效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最高层是这样。

  再者,黑省中人,和京城近在咫尺,在中央上层没有一定的支持,这说什么,叶天也不会相信。

  江青海和廖英明这两个人物的身影在叶天眼前闪烁。凭心而论,这两个人的风姿,在叶天所见过的省部级官员中算得上是非凡的了。没有那种萎靡的迟暮,在精神气方面,可以说一时无二,或许是在北地熏陶的时间长了吧。

  很怪,怎么说想到两人,就想到两人了呢?自己是在向两人看齐呢,还是在嫉妒两人?叶天又往嘴里夹了口菜。

  设局人的矛头究竟是指向黑省,还是指向的是国资流失、国企改制中的弊病这一重大问题!?叶天的脑海中又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

  如同一道分析题,问题不同以及提问的方式不同,那么解题的方法也就有多种多样。

  如果是指向国资流失、国企改制中的弊病。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是大了一点,但叶天还算比较容易理解。

  历教授要招自己做研究生,这或许就是一个明证。发现问题,看到问题,知道要解决问题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开药方,这个药方应该怎么开,许许多多的有识之知士都在群策群力。历教授是这样,远在HK,拿学界的话来说一直“调皮捣蛋”的郎教授也是这样。叶天的脑袋又微微开了个小差。

  但这个矛头,如果直接指向的是黑省,那。。。

  指得究竟是哪一个层面?不会指得就是省一级吧。叶天的眼皮有些打颤。

  腐败,问题?问题有多种多样,腐败是这个时期最多听到的。

  拿省一级开刀,从前不说是不敢想象,但频率绝对没有这个时期来得那么高,那么快。

  政治问题?叶天不愿意再往下面继续想。

  他知道一点,省部级绝不是这么好动的。没有上一级,上两级甚至是最高层的悉心运做,谁也别想妄动那些封疆大吏。

  自己怎么会想到封疆大吏上去?搞政治搞得多了,脑子也越来越复杂了。问题说不定很简单。叶天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似笑非笑,却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内心就像一面亮宸宸的镜子,折射着他的面容,尴尬,那是完完全全的尴尬。

  叶天的心思重又回到了那两个异国姐妹的身上。

  设局人借着那两朵姐妹花,究竟想表达怎么样的意思呢?

  炫耀他的实力?你叶天的来历,人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把手中的秘文,透露一些给你,让你来打这头一枪。

  。。。

  叶天的脑子很乱,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陷入这桩事情可以说是因缘际会,纯属巧合而已,并且到目前为止,他陷得还不算深。

  但,这个巧合中也存在着必然。他想当“打虎英雄”!国资流失就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老虎。向国资流失问题叫板,无疑是一场武松打虎。

  武松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没有一身好筋骨,没有一身好武艺,要当武松,那只有被老虎吃掉的份。

  武松是名副其实的英雄。不说万人朝拜吧,但景阳冈周围的十里八乡哪个不翘起大拇指,唤他一声大英雄?

  叶天的筷子在菜肴中翻腾着。

  这个英雄,他做得!他的身后是整个叶氏家族,国资流失的背后是整个遭受损失的华夏民族,以小球带动大球,以小家带动大家,至少叶天相信,只要处理稳妥,他绝对不会是老虎肚子里的武松。

  在华夏有这个冲劲,有这个实力,有这个热血来做武松的,并不多。第一岁数不能太大,岁数一大,顾忌就多了,冲劲就少了,想想当年在上海滩上演武松打虎的老蒋儿子,你就会知道一二。第二,要有坚实的实力基础,没有的话,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被波涛卷走。第三嘛,那就是心中得有些想法,或者称作野心吧。老蒋儿子当年的打虎行动虽说虎头蛇尾,但就是这么一场不算成功的作秀,为他赢得了无数的喝彩和人心。

  这或许就是必然。

  如果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另一个场景中,他碰到一模一样的事情,他还是会决定插手。因为他看见了利益,可以一搏的利益。

  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去。。。叶天有些吃惊,亦有些恐惧。

  设局人所设的这个局,不会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考虑在内了吧?!

  如果从一开始就。。。叶天不敢想象。。。那么唯一的可能是,遇见妇人的场景是一幕别人事先安排好的话剧。或许妇人并不知情,但的的确确是被别人利用了。那宁小小呢?

  叶天想得非常复杂。人性是复杂的吧,特别是玩政治的人,他们的人性要比常人来得复杂。

  叶天算是设定了一个假设,但这个假设,使他感到非常的无力,这个方程式根本就无解嘛。

  能够这样设局的人,在华夏层面上应该没有几个吧。

  这样设局为得是什么?成就他叶天,还是置他叶天于死地?

  叶天有些自嘲地想到。

  不应该是这样,再退一步进行猜测。

  他——叶天,是一个临时入局的演员,还是那种半推半就式的。设局人,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他这颗棋子,也就打算半推半就地用上一用。

  设局人完全知晓他的身份势力,以及他在黑省的所作所为、具体情况。并且,设局人对他的心理进行了非常准确的揣测和推断。甚至,设局人完全把握住了他意欲武松打虎的念头。

  那么,他——叶天,能为设局人做些什么呢?按照设局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有能力自个儿行动,而不需要借助任何的外力。

  设局人会不会是黑省中人,而且还是个老黑省?!叶天琢磨着。这样一来,就有些道理了。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如果你破坏了这个规矩,无论你拥有怎样的一种实力,你都会遭到某种意上的抵触和谴责。而,这个规矩,就叫做地方保护主义。

  就设局人所表现出的实力,以及敢于招惹自己这两点来看,他所针对的某个势力亦不容小窥,不是与他势均力敌,就是比他更高一筹。也只有这样,才讲得通这“地方保护注意”六个字。对付比自己弱的,可没有什么规矩会限制你的自由,弱肉强食,这是规矩中的规矩。

  设局人所针对的势力与他势均力敌,甚至比他更高一筹,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于对付,不是逐虎吞狼,那就是有所凭借。

  叶天可没有自大地认为自己是那个逐虎吞狼的老虎。

  有所凭借,又要不犯“地方保护注意”的忌讳,那就需要一个外力。

  而自己呢,算是猛龙过江吧。叶天苦笑。

  设局人有所凭借,凭借的是什么,中央?似乎又回到了先前他所考虑的问题。

  设局人把这个局用一种很直截了当的方法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又是意欲何为?让自己来推测,这个前因后果?

  或许,设局人是在表现他的诚意,也是在担心自己身后的势力。是进是退,完全由自己做主。

  如果进,按照设局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及隐含的从中央而来的支持,那这场战火,虽然自己还不知道最终会指向何方,但胜利却绝对不会是海市蜃楼!

  设局人以及设局人背后所隐含的势力,会得到一些什么,叶天无从所知。但他自己将得到的,那是一清二楚。

 楼主| 发表于 2007-1-30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廖英明从短暂又永恒的痛苦中恢复了过来。他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子重新满上。“小小,我们干一杯。”
  “廖大哥,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怎么陪大哥喝一杯,都不肯啊。”廖英明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红晕,他望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微微一笑,一昂首,一干而尽。

  廖英明的大手又伸向了酒瓶。

  宁小小站起了身,抢先把酒瓶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她微蹙娥眉,“廖大哥,你不能再喝了。”

  廖英明没有醉,区区几杯红酒又怎么会放在久经沙场的他的眼里。但他的心头,非常的不舒服,借酒消愁愁更愁!

  “小小,你怎么会和叶司长来了K市?”廖英明略微转移了一下话题。

  宁小小唤来侍者,让他把剩余的红酒撤了下去。

  “叶司长说,要来K市看看,那我就只好陪着他来了啊。”宁小小有些避重就轻。

  “没说老实话啊。呵呵。”廖英明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澈,刚才还靡布眼眶的狰狞血丝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廖大哥。陪同叶司长的命令可是你们省政府直接下达的啊。”宁小小毫无顾忌地瞅着廖英明笑。她对于廖英明的语气有些不满,所以顺势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廖英明沉吟了半响。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宁小小。宁小小在他的视线下略微有了一些慌张。

  廖英明试探了一句:“小小啊,你可是咋们黑省的干部。有些事情,你的心应该向着咋们黑省才对。”说着,廖英明笑了笑,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宁小小的碗里,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她的面部表情。

  宁小小怔了一怔,有些怯懦地答了一句:“廖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来吃菜。”廖英明朝着宁小小的碗里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小小啊,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对了,你廖大哥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后半场宴席,两人都各怀着心思。

  廖英明帮宁小小安排好住处以后,思虑再三,还是给刘韵去了一个电话,把他的猜测微微说了一说。

  在电话中刘韵打趣道:“英明啊,怎么舍得套你家小小的话了?”

  廖英明没好气地答道:“还不是我家的呢。”他略微有些后悔,没有把握住用餐时的那种气氛。看样子,他和小小之间的事情,只能另选他日再做计较了。“叶天那儿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你让底下好好查上一查。别到头来,我们全栽在一小辈的手里!”

  “怎么,语气不太对哦,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酸呢?”听筒中满是刘韵的娇笑声。“不会是你家小小和叶家小子有些。。。嘻嘻。”

  “说正事呢。别打岔。你这两天,也好好想一想,如果上面真得下决心的话,那。。。哪儿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我的意思是,官面上的。”廖英明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过滤起黑省林林种种的官员来。

  中央真得要查究黑省的问题,必然将是上下结合的运做。如果没有黑省本土势力的配合,廖英明并不认为中央能在黑省掀起多大的波涛。

  “这的确是个事儿。我回头好好琢磨琢磨。好了,不和你聊了,他们已经来了。呵呵,我这个做主人的也该出去招待招待了。”

  刘韵把电话搁好,从席梦思上爬了起来,从衣柜中随意地挑了一身行头,莲步姗姗地走下了楼。

  大厅中,已陆陆续续地到了七八位,中年男士偏多。

  其中的三五位显得有些不耐,眼神不时地瞄向楼梯口。另外的一些,就比较沉得住气了,不是握着酒杯浅思,就是与身旁的悄悄耳语。

  气氛似乎并不那么让人觉得轻松。

  高根鞋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大家知道,主人来了。

  刘韵千呼万唤始出来,自有她的道理。不光是为了显摆,还刻意地对楼下的几位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大厅中的众人都知道,刘韵的背后,就是江青海。不论江青海是否知晓刘韵的行止,夫妻之间的那种紧密联系,却绝不会为任何华夏人所忽视。

  没错,厅中的诸人,都是在政商两界可以呼风唤雨的高干子弟。可,人家江青海,却早已到达了高干的级别。

  再者,自家的生意,很大程度上还要依靠人家帮衬。。。因此,当刘韵走下楼梯之后,诸人都纷纷站起身来问好。

  “不好意思,麻烦各位了。让各位晚上专程过来一趟。”刘韵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婉约动人。

  “江夫人客气了。”对于刘韵的风姿,男士们都表现得温文有礼,眼神上不带着丝毫的侵犯。

  一切都在刘韵的意料之中,她的一番拿捏很是到位。

  这一次,齐招诸人,虽说不上有求于他们,但却是需要他们进行一番配合。为了避免他们过分的讨价还价,刘韵选择了策略性的强势。

  刘韵拿起茶几上的路易十三,给自己倒了一些。“来,诸位,为了我们在黑省的利益,为了我们这十多年来结下的深厚友情,我们干一杯。”

  一群饮食男女,在一片金碧辉煌中,品尝着昂贵的美酒,进行着一番番勾心斗角以及利益划分。

  “这次,招集诸位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划分一下北线三市这一块巨大的蛋糕。”刘韵从秘书手中接过一个帐本。“参照省市两级的预算报告,我们环世集团做了一个大致的评估。这块蛋糕大约可以给我们带来17个亿的净利润。”

  17个亿,平分的话,就是一人超过2个亿,再不济,1个亿还是能够到手的。虽然事先已经得到了一些讯息,但得知具体的数额后,大多数人还是掩盖不去脸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喜悦。

  当然,也有人显得比较平静。一位岁数偏大的男士缓缓开口道:“江夫人。这个计划,我们已经大致有了一些了解。具体的运做也已经陆续地实施开来了。就拿我们横隆集团来说,已经给K市财政垫付了1100万。这个自然是看在江省长以及江夫人的面子上。呵呵。”

  男人的意思并不是很难理解,他半是明确半是隐蔽地提醒着刘韵,为了这一笔利益,他们已经付出了些许代价,如果还要他们继续支付的话,那请不要太过离谱。

  刘韵腆着笑容,没有直接面对男人的攻势,而是从秘书手中又拿来了一份文件,呈在茶几上。“不可否认,我们在黑省的势力,已经无与伦比的壮大。但是在整个华夏的层面上呢?我们已经逐渐被别人拉开了距离。我们或许应该进行一番换位思考,在战略上应该进行某种调整和变革。。。”

  刘韵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她要讲述的意思,已经完全地体现在了文件的白纸黑字上。

  文件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可行性报告,而是一份类似于白皮书的存在。上面归类了很多内容。

  阅读到后面,诸人脸上的神情都比较凝重,偶尔望向刘韵的眼神,也夹杂着一些莫名的色彩。

  在政治层面,文件比较了十余年来,从东北,再具体到黑省,入选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的人数以及名单。黑省逐年对中央决策影响力的分析。在黑省工作、生活的高干圈子分布,以及所拥有的势力大小的统计。

  在经济层面上,各类经济总量,额度,预算。。。

  文件并不是特别具体,但在座的诸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这其中所花的心思,所包含的分量。

  江青海以及刘韵,他们二人在诸人眼中的价值直线上升。

  还是那位数偏大的男士。他第一个开口道:“江夫人的,呵呵,这个,算是规划吧,我比较感兴趣。可不可以详细说明一下。”

  在诸人全部审阅完毕以后,刘韵让秘书把茶几上的材料一一收好。

  她安然坐在诸人对面的沙发上,一字一句冷静地说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认为我们这个圈子需要更加紧密的联合,以面对未来更加繁复激烈的竞争。。。”

  刘韵少许透露一些计划,然后她重又恢复了沉寂。她在等待对面诸人的提问,如果没有疑问的话,那就是一个明确的表态。

  这份计划,刘韵已经着手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江青海与廖英明都被刘韵瞒在了骨里。

  细观全局,刘韵在大局,在宏观上的掌控能力,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丈夫。

  这份计划,刘韵本不想这么早就把它给显摆出来。但,事情发展的程度明显地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每时每刻与京城保持着联系。在得来的信息中,她或多或少地归纳出了一些东西。

  东北的现状,已经引起了中央的反思。在东北问题上,或许应该更加的稳妥扎实。就这一点,她不由想到了丈夫,想到了前一阵在报纸上宣扬的轰轰烈烈的N市。N市已经没有一家国有企业了,这个能算是稳妥扎实吗?

  丈夫的想法,她自是深刻地了解。可丈夫总是不经意地低估了下层的力量。一件件原本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没有持之有效的监督,那很容易被某些人找到可乘之机。。。

  丈夫要在黑省的岗位上更进一步,需要显著的政绩,东北老工业区的颓废,也的确需要大刀阔斧,但,现实总不那么近乎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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