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启中的话，小金花想也只能如此。她经过怀胎十月，生下一胖小子，取名高全民。满月后，小金花找人给全民算命，拜寄了张启中，改名“张长生”，取长生不老之意。从此，“长生”就成了张启中的干儿子。不管赛武大是否在场，张启中经常抱起长生“幺儿、幺儿”的叫得开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长生”真是他的亲儿子呢。
启中从纸坊的来往账目中挖些钱，悄悄送给小金花供养长生。
人们看到“长生”长得与张启中一模一样，便七嘴八舌地在纸坊私下议论。
一个小伙子扛了一捆竹蔴到纸坊，边喘气边说：“喂，你们晓得不？小金花还真有本事，敢给他的男人赛武大戴‘绿帽子’。你看‘长生娃儿’长得好像张师爷啊！”
“张启中仗势自己是师爷，每天到处去勾引人家的婆娘，我看他早就该挨打了”！有人接着说。
“喂，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张师爷啊，只有那根树子才遭那根老木虫。老兄，你说这母狗不翘尾，那犽狗（公狗）咋敢往上爬呢？我看要怪只能怪她小金花”！一个砍竹蔴的人说：“你看蔡东家死了那么久，人家王丽琼在地方上咋没得风言风语呢？她小金花好歹还有块男人抱起睡都不能守身，这当然要怪她啊！”
“我想她肯定是看上师爷的钱才翘尾的。唉，这也难怪她，你说哪个女人不爱钱啊”！有人跟着附和。
“我说的话不同，这不能单说哪个女人爱钱”！一个老者捶完一根竹蔴：“老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你看那张师爷就像条寻屎吃的狗一样，天天吃得酒足饭饱的养起了膘水，就到处去找漂亮女人睡，只要被他看上眼的哪块又躲得脱呢？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多管人家的闲事好！”
“喂，就算是张启中去勾引你小金花，可你一个女人家也该守住妇道，从一而终嘛，不该随便就答应他！要晓得这种事只要答应了他一次，以后他缠住你就抖都抖不脱啊。除非他另外找到女人把你当破鞋甩了还差不多”！这个中年人把竹蔴丢在窖水里，接着刚才的话说。
另一个中年人问道：“你们说这赛武大是真不晓得自己戴了‘绿帽子’呢，还是假装不晓得？这事想起来就恶心！要是我的话，”
“要是你又咋呢”？人们齐声问。
“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就非把这对奸夫淫妇捶死不可！不管这块婆娘长得有好漂亮，我都不会容忍他们！”
“哎呀，那都是周瑜打黄盖的事，人家一个愿打，一块愿挨，两块心甘情愿的！又关你们啥事呢”？一个捶竹蔴的人这样问道。
“大家都说男女交谈是非多，我说漂亮的女人才是非多。不过这些是非也不是她们惹的，人家长得漂亮本来没得错”。一个年纪大的人衔着烟杆说：“问题是你结了一块漂亮的女人，就好比你栽了一盆好看的花在屋头，哪个晓得了又不想来多看两眼？看见你有漂亮的女人，哪块男人又不想跟她睡一盘呢？这就必然要逗毛儿搭痴的勾人家。如果这女子不遂他的心，他就四处捣乱人家，说人家的怪话；如果人家遂了他的心呢，别的男人没有吃到又要找话说。总之，这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就要说葡萄是酸的，不管这女子是不是正经，都要背上一身黑锅。当然这还是轻的啊，如果遇上争风吃醋而动刀动棍的事，就必然要闹出人命来”。这上了年纪的人取下口中的烟杆，那缺了门牙的嘴倒有点不关风：“自古来就有‘茅草房要盖得陡，婆娘一定要结得丑’的说法。所以我奉劝你们这些年轻人，结婆娘的时候不要尽去找漂亮的，最好去找那些只要看得顺眼，能跟你过一辈子的就行了，免得别人来找你的麻烦！”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天底下的漂亮女人都没得人要毬！”
“嗨，我说幺爸儿，你结幺婶婶的时候咋不找块丑八怪，而要结一块书书气气的呢”？小伙子们纷纷反驳道。
“你们这些小伙子上街去难道没有看过戏吗”？另一个砍竹蔴的老头接过去说：“无论是潘金莲还是貂婵，古戏中那么多漂亮女人的结局又如何呢？每块到后来还不是红颜薄命！俗话说这‘戏上有就世上有’，唱戏只不过是把世间上的事情编演出来教化人。”
看着小伙子们一个个不吱声了，坐在竹捆上抽烟的中年人说：“管得你们说啥子啊，反正我又不结婆娘了”。他在石头上敲出烟斗中的烟锅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还是上山去扛竹蔴挣我的工钱啊！”
一个捶竹蔴的中年人接着刚才的话说：“喂，你们天天都要摆师爷到处去偷人家的婆娘，我说他就是偷吗也不关你们的事嘛。人家又没有偷过你们的婆娘，给你们戴过‘绿帽子’嘛，再说人家赛武大都不怕戴‘绿帽子’当乌龟，我看你们就不要吃饱了没事干，嘴痒了乱说人家还谨防砸了你们的锅才笑人喽！”
不过议论归议论，究竟这赛武大心头是咋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人们只能悄悄议论，哪个又敢公开说人家呢？时间长了，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绿帽子”的说法也就过去了。
李家办完了文祥那热闹的婚礼，不知晓姝和文林的婚事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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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7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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