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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野草一样的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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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8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嘻嘻哈哈地一路狂跑,一片片田地飞快地抛在我的脑后,一直跑到一处小丘上,回头瞅见确定无人跟上后,气喘难停地倒在小丘坡上的老核桃树下歇息。
一小会,陈头兵气稍平了些,从我手里提过鸡看了看说:“我的妈呀!好肥的鸡!”这时天都快黑了,有村民家里的电视机播放着《渔舟晚唱》的曲子。
“把我手收都给拎酸了!”我心脏还在小跳。
“哎!我说,你爸妈管你严不严?”
“不怎么严,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其实我父母管我管得老严,只要我稍稍回家晚点点,他们就会着急,晚多了就会沿路找我,终夜不归怕是会把我的脑壳给砍掉。
“今晚上我家炖鸡吃!打牙祭!”他很直爽地邀请我。
  我有点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地说:“太...太晚了吧?不回去我妈肯定急!”
“怎么了?胆小鬼?说到底还是怕老爸老妈?”
“谁怕啊!只是不想他们着急!不回去,我妈还以为我在那个堰塘(微型水库)去洗澡,淹死掉了!我是不想他们担心啊!”
“瞧你这熊样!就这么一个来小时,不至于吧?吃了你就回家啊!我给你说,我用我爸教我炖鸡的方法,炖芋儿鸡,包好吃!”
我看看鸡,心底里有点动摇了:“你妈在家,我怎么好意思去?”
“今天是八月初七,我嘎公(外公)今天起七十一,她带着我弟弟回娘家去了!不会回来,走的时候都招呼我把鸡鸭管好,猪喂饱!”
“那你,哦.....!你公公还在家呀?”本想问他爸在家的,反应过来他爸还在坐牢,急忙换成问他公公,她婆婆去年死了。
“我公今年归我大伯养。”
我勉强答应道:“那好吧!吃完就走!回去大不了被臭骂一顿。”
随后我们朝他家走去,我能去他家,看样子他很高兴,上下几座小丘,绕过几条乡间弯路,跨过一条小溪,不一会儿就到他家了,他家是土墙房子。不久前,我听见有村民家在播放《渔舟晚唱》这首曲子,估计现在怕是有八点多了,天色暗了下来,他家究竟怎么个什么样子也看不清楚了。
“走,你上灶屋去烧水烫鸡,我去地里头刨几个芋儿回来!”
说着他去打开白炽灯的开关,灯泡瓦数很小,可能是十五瓦,所以不是很明亮,陈头兵在水缸里打来水倒在大铁锅里面道:
“你就在这里把水烧开,等会烫鸡用,我去刨芋头。”说完寻了锄头和筲箕就出去了。
我点着柴火烧水,都是些玉米杆什么的,燃烧起来火力还算旺盛,但是熬火不好,烧一会儿就得往灶孔里放柴,草本植物不及木本植物熬火好,还没等我水烧开,陈头兵就用筲箕端着芋头回来了,又熟练地刮起皮来。
“好久才吃得成啰?”
“你快烧水啊!水开了鸡烫了就炖,专心烧火嘛!”
我看看放在灶屋门前的鸡,还在垂死挣扎,我说道:“陈头兵,你那枪火力也真够猛地呀!你看,鸡都快死了!”
“我今天的火药才装一半,钢珠子也不多了,不然这鸡当场毙命!”
“水开了!”我说道。
陈头兵寻来菜刀,给鸡放了血,鸡血流得没剩多少滴了,找来铁盆,把鸡扔在里面,倒上开水烫着,回身又去刮芋头。小会儿芋头刮好了,他开始清理鸡毛,三五几下就把大红鸡公的毛拔光了,成了干干净净的白条,看得公鸡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折了,翅膀下边的胸骨部位,钢珠子伤眼最多,有几粒射入相当深。陈头兵用稻谷草火烤了烤鸡,拿着菜刀,把鸡胸破开,内脏清洗干净,然后把鸡宰成好些块,又寻来花椒干海椒姜蒜盐巴等,除了盐巴和姜,其它都是产至自家地头。
锅烧干后,他往里面倒上自家产的菜油,这时他挖来一大碗花生粒,倒在油里面炸到酥脆后,再把花生米弄出来,倒入花椒干辣子姜蒜片在油锅里炒了炒,香辣味已经够劲了!又放了些他家腌制的豆瓣,顿时香气四溢扑鼻,引得我直吞口水,催促道:
  “快点!快点!我饿得都等不及了!”然后见他倒下鸡块爆炒,接着掺了水,倒下芋儿。
  “你急啥子嘛!炒好再炖一会儿就好了!你看你,烧点火都不旺!”
  “这灶我不熟。”
  “起来让我烧,这样快点。”
   只见陈头兵来烧后,火力果然旺盛多了,莫约炖了是三十分钟的样子,香气已经香到让我饥饿的肚子难以忍受了!
这时有邻居寻香而来,他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他趁着白炽灯微弱的灯光,看着地上的鸡毛,疑问道:
  “兵娃,我记得你家好像没得红鸡公呀!狗日的,在哪里搞的红鸡公炖得这么香?”
  “我们同学家的!”它是指我家的。
  他嘿嘿笑道:“你们同学真够奢华的哟!到你家来耍,还提只鸡来嗦!”看样子他是信不过,想弄清楚这鸡来路如何,我有些紧张起来。
“是他家的,今早上瘟死了,上午他说他妈叫他拿出去甩掉,我觉得甩掉怪可惜的,就叫他下午提到我家来,炖着吃了!”
“啊!是瘟鸡哟!”说着用手扇了扇鼻子,好像空气中有鸡瘟病毒一样,看样子是信了陈头兵的话了!
“三哥等会吃鸡喝酒!”陈头兵邀请道。
“我才没有你们这么好的胃口,瘟鸡都要弄来吃了,小心得鸡瘟啰!等会把这鸡毛挖个坑坑埋掉,埋深点,免得把我家的鸡惹瘟了!”说着说着,像逃避瘟疫一样闪开了。
“这家伙真信了?”我无不担心地问道。
“不信他还能咋样的?”
“他不会坏我们的事情吧?搞得学校知道了,脱不了手哦!”
  陈头兵想了想道:“你来烧火,我马上把鸡毛捡来烧掉!”
“这主意不错,毁毛灭鸡!”说完我呵呵笑着!不一会儿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刺鼻而来,烧完后鸡肉也快炖好了!
陈头兵去厢房抱出来一大酒罐道:“我老汉的酒,放了三两年多了!好东西,纯高粱白酒,自家酿的,绝对不是酒精勾兑的。”
“你公公怎么不喝?”
“他有胃病,不敢喝,不然早就没有了!”
这时,炖了大略四十来分钟了,陈头兵在院坝里摆了张小桌子,寻来两根小木凳子放在桌子边。
回来灶屋道:“可以起锅了!”他拿了一大个本地产土陶瓷大碗,四川话管他叫雷钵,把鸡肉盛在里面,双手端上桌子。
“喔!好烫!好烫!张长弓,快来吃了。”
由于没有手表,他家也没有电视机,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时候了,说道:“吃完回去,怕就已经是半夜了!”
  “管他的,只要吃得舒服就行!”
   随后他又回灶屋端来花生米,还打开阶檐上的灯泡,照明了地坝院子。然后倒了一大碗白酒,这酒真的很香,我们大快朵颐地吃着鸡肉,又就着花生米下酒,如此畅快,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所以想到那天,时至今日还记忆犹新。话说的都是些那个女生漂亮乖巧,那个女生喜欢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那个女生,新来的数学老师兰思业如何如何等等,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直到酒过三巡后,陈头兵道:“有女孩子喜欢过你吗?”
“没有,到现在还没听过,谁说喜欢我之类的话。”我口咬着鸡肉,咧着牙回道。
“不过,也许你还小吧!”
“我不像有些男生,爱去摸女生的脸蛋,我一直没有敢摸过任何女生。”
“那是你还小,不懂得内中妙处的原因!”
“你大不了我多少呀,你懂了?”
“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动过女孩子!”他面部醉红,显然有些醉意。
“摸女生脸蛋?在学校里,也没见你爱此调调呀?”
“夏语冰在我们班上,在她面前我不好意思胡搞,我干的事,比这更厉害!”
“怎么厉害法?”
“这个.....呃!怎么好说呢!我答应过人家,不得告诉任何人的!”
“你就告诉我吧!我发誓为你保守秘密!”他吊着我的胃口了。
“真的?”
“真的!”
“我脱过女孩子的裤子,而且还把那话儿放在她那上面过!”
  “那话儿放在她那上面?脱女孩子裤子?”这话对我来说刺激不小,我一时有种莫名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心律颤抖,像是千辛万苦地跋山涉水,快要看见一处神秘景点那样的感觉。
“你胆子真够大的!脱女孩子的裤子,你就不怕她骂你流氓?”
“这个,怎么说呢!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想男孩子对她这么做,女人就像春季开放的花儿,到了春天,她必定绽放,自己忍也忍不住。”
“不是吧?”
“你还小!”
“比你小不了多少啊!”
他犹豫了片刻道:“最开始是一个女孩子,主动脱我的裤子。”
“不是吧?会有这么骚的女生?她是谁?”我嚼着鸡肉惊讶地问道。
“是这个院子后面的一个姑娘,现在嫁人了!六年前春天里的一天,那个时候我才九岁多,那年她好像是十六岁,那天中午放学,她站在她家大门边,向我招手到她家去。这天我在村口听人说我嘎婆来我家了,我本来不想去,因为我嘎婆每次来我家,都会带来许多好吃的,我贪念着吃的东西。”他停了停,在不怎么亮的白炽灯灯光里,他用眼睛斜了我一眼。
“继续说呀!”我很想知道下文。
“我抵制住食品的诱惑,把脚步转向了她家!”他喝口酒后,继续往下说。
“到了她家,她牵住我的手,从堂屋把我拉进她的厢房,屋外阳光明媚,但这厢房里光线比较暗淡,两束阳光透过两张玻璃瓦从屋顶直直的照在地面,这房间里面有一股迷人的味道。然后她问我:‘昨天洗澡没有?身上有没有圿圿(污垢)?’我说:‘洗过的,没得!’她转身把厢房的门关上,门闩插上,回过身来说道:‘脱了裤子给我瞧瞧。’我就把裤子脱下一点给她看,她嫌脱得太少,所以就叫我坐在她的床上,她把我的裤子全部都脱掉了。”
   “然后呢?”我急切地追问道。
  陈头兵端起酒碗,呷口酒后,又寻了块鸡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继续说道:
“然后她说:‘我们俩来玩个游戏,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她自己也把裤子脱了,躺在床上,叫我趴在她身上蠕动,教我做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啊!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有滋有味的,那洁白的蚊帐里藏着我美好的回忆,绣有鸳鸯的枕头和她睡在上面的样子让我永生难忘,浅堇色棉被至今还温暖着我的心,纯棉粉色床单令人抓狂地思念着,她身体上有股淡香的体味,这体味让我思念到如今。”陈头兵说罢,发现酒碗里没多少酒了,提起酒罐又往酒碗往里面倒满了一碗酒。
“这真荒谬,乱人心窍,荒诞至极!”我嚷道,竟莫名地吞津起来。
“哦!我可不这样认为,那是我今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之一呢!”他肯定地说。
  我还想了解点什么,情不自禁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她又邀来临队的一个姑娘,年龄与她相仿,三人如此玩了几次,最后好像被人察觉了,她们把我藏在她的床底下几小时,后来我从后门悄悄地溜走,从此就再也没有和她俩玩过了!”
“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哎!”他惋惜道:“要是现在来找我,就有意思了!现在我也和村子里面的几个女孩玩过此类游戏,但是都是体外行事,不敢越雷池半步。”
“什么叫体外行事?”
“哦!这怎么说呢?这词对你来说,还过于深奥,不过等两年后,你就会无师自通的!”
“什么又叫不敢越雷池半步?”
“因为我懂事了啊,知道自己有能力让她们怀孕了!”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到过镇子东边,放录像的地方看过录像的吗?”
  “我只是在外面这家看过几次,里面那家,听说是黄的,不好意思进。”
  “那家是镇派出所所长的小舅子开的,里面才有看头呢!”
  “我不好意思往里走,怕被熟人瞧见,干这事被撞见了挺丢脸的,真的!这跟让女人怀孕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不敢去,很羞人!”
  “所以说嘛,你知道的比我少。我的家伙和你们的比较,有本质上的区别了。”
  “下河洗澡的时候都见过,你那个确实是与众不同。”我说道。
“你们还没开始发育,叫有枪无弹,我的可是荷枪实弹上了膛的!”
“是吗?”
“真的!”
  “我连女孩子的手都从未碰过呢!很好笑吧?不像班上有些男生,经常去摸女生的脸蛋。”
“老实说,你想摸吗?”
“想,就是没这胆量!”
“对你来说,这天迟早会来的!”
“像你那样?”
“比我做的还要多。”
“我才没那胆量!”
“走着瞧就知道了!”
  夜已深,时不时有狗叫声划破夜空的沉静,这狗吠声像是来至于另一个世界。
     陈头兵喝了口酒,用丧气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吗?我爸是个劳改犯呢!”
“这我知道!”
“因此我时常招人讥讽,在学校里,除我表妹和你,所有人都怕我,离我远远的,有些人骂我是小劳改犯!”
“这些人脑子有病,该砍脑壳!”
“唯有你爱和我说话。”
“这是当然的啦,我很佩服你呀!”
“佩服我什么?”
  他有点吃惊,几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有什么值得别人佩服的地方。
“数学成绩好,火药枪做得好!”
我看看桌上的芋儿炖鸡道:“还有,这炖鸡手艺更是了得,这炖鸡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鸡了!花生米酥得也恰当好处,脆香又无糊味,我妈都没这水平。”
“也只有你这么认为!你知道我为什么爱耍刀弄枪的吗?”
“你的理想是成为枪械专家,不是吗?”
“我为了保护我妈,不让别的男人欺负!”
“有人欺负你妈?谁?”
“有些家伙见我爹不在家,就想趁虚而入。”
“所以你需要枪?”
“是,所以我需要枪!”
“有的人还骂我妈偷人呢!”
“这些人都是无聊的人!”
“下次让我听见了,我一定会当头给他一枪!要是你爸在坐牢,你就知道有些人的眼光和语言,是多么的伤人!”他神情有所悲观,想必平时总想得到他人的好评和称赞,但是由于他父亲犯人的身份,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去做,也怕是难以获得肯定的目光。
“管他那么多,用你的话说劝我,只要吃得舒畅就行,用我的话来劝你,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这是农历八月初七,因为陈头兵说他嘎公,生日就是八月初七,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四周夜空一片漆黑,唯有昆虫的吟叫声刺破这黑暗传入耳中,而这声音仿佛来至于另一颗星球一样。
“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结拜吧!”
“这样最好,也是我想说的!”
清秋气爽,陈头兵找来两个小碗,倒上满满的两碗白酒,我们在白炽灯灯光和银白的月光下,学着电影里面里的情节,咬破各自的手指,往两个碗里滴下血滴。我和他来到地坝中间,对着上弦弯月和星光点点的苍穹,双双跪下,陈头兵道:
“我陈头兵在此血誓,我和张长弓结为生死兄弟,今生有难共担当,有福同享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死不辞。”
听着他如此义气之言,看着他这样的豪迈之举,我也热血膨胀信誓旦旦道:
“上有苍天为鉴,下请黄土作凭,我张长弓,在此与陈头兵结拜为生死之交,共进共退共患难,齐忧齐乐齐享福,今生不离不弃。”
话说完后,我俩干掉了碗里的白酒,把碗摔了个粉碎。你不要神奇这些过场我们怎么会,镇子边上外面那家录像厅里,整天放的就是些香港武打片、古装戏、古惑仔等等。特别是那些义薄云天的黑社会录像,那些为兄弟义气唱赞歌之类的电影,为共和国的监狱里培养了不少杰出的犯人。镇上录像厅里面看录像,成人五角小学生三角一场。电视把遥远丰富的物质文明,从几千里外传递到了这个物质条件极度简陋的偏僻小镇上来,刺激着年轻人的视觉和思维!还有出租武侠小说的门店,有好几家呢!什么金庸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古龙的《萧十一郎》,还有不少的黄色小说等等。感谢这些文学巨著和优秀电影,在那个时代充实了无数青年空虚的脑壳。
我喝了不少了,我的步子都有点趔趄不稳。陈头兵扶住我来到小桌子边坐下招呼道:“来!来!来!兄弟,来喝!”
“喝!大哥,喝!”我醉醺醺说着,我端过酒碗大口喝着,又夹一粒花生米甩入口中。
吃一块鸡肉时,我牙齿咬着一硬物,十分硬,把我牙齿都伤着了,吐出来拿到灯光底下一看,竟是一粒钢珠子!我笑着说道:“你的枪火力真猛,看这是什么?”说着陈头兵伸头过来看了看。
   “这算什么,我连野兔都干死掉好多只了!今年春天在华蓥山上,还打伤一头半大的野猪,追了几山才擒住,累死我了!我还经常拿别人家的狗开枪,只是弹珠子难寻,不然猎获的更多......。”
那年我十三岁多,陈头兵快十六岁了,我们大略喝了一公斤多白酒。我俩都大醉得不省人事,躺在院坝的水泥地上踹粗气,我用手敲着自己的头颅,感觉像是在敲木头一样。白天的太阳光把地上晒得热乎乎的,这会儿躺上去还烫着呢!余热还未消散。我们就这样躺在地上,呼噜呼噜地睡着了。大半夜我口渴难耐,四处找水喝,找到灶屋里的大水缸边,迷迷糊糊地趴在缸沿伸头用嘴去吸水喝,水太少了,头重脚轻根底浅,我栽在水缸里面,幸好水少,没淹死我。我盘腿背靠缸壁坐在水缸里面,蜷缩着身子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陈头兵的哈哈大笑声吵醒:“你怎么在缸里睡着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跑这里面来了!”
残酒伤人,我还是头重脚轻,浑身酸痛,这是今生第一次喝醉,就是这样的酩酊大醉。陈头兵给我拿来他的干净衣服,我换上后明显大了,他说道:
  “先凑合着穿,你的衣服我洗了晒干后给你带学校去。”
“我拿回家去洗吧!怎么好意思让大哥给我洗?”
“这话见外,我不爱听,衣服水淋淋的,怎么拿走?”
“也是,那就只有麻烦大哥了!”
“再这样我就......”他开玩笑似地亮了亮拳头道:“以后叫我兵哥就行,我管你叫兄弟,大哥听来很别扭,我不喜欢。”
“是的,大哥!”我行了个军礼。
“你看你?”
“哦!是的,兵哥!”我回道。
     七点钟的时候,广播里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就是那首:“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颂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响彻乡间。过后是整点报时,嘟嘟哒之后,男播音说道: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女播音重复道:“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男播音又道:“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接下来就是播放国内外新闻。这广播还会通知开会,通知谁谁谁家有电报电话等等,有时这个广播还兼任播放哀乐的任务,头次镇长大人的老母去世了,就连续日夜不停的放了十几天的哀乐!当然,一般百姓的老娘死了,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川东这个地方的哭死人(哀唱),那可不一般啰,一个中年妇女的悲号声,拖声呀气地从广播里传出来,在村子上空回荡:
      “我......的......娘啊........,我......的.......娘喽.....,你.....一生.....辛劳啊......。”
      听了以后,包你鸡皮疙瘩掉满地,貌似唱给在阴间的死人听的,而这声音却搅得在人间的活人日夜难安。
     陈头兵忙着收拾昨晚残留下的鸡骨头和碎碗片,那么大只鸡和那么多芋头,还有一大碗花生米,竟然被我们吃的一点不剩,事后觉得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我们的胃怎么会有这么大?”。这时我看了看他家,他家在这片区民房的最北边,真够简陋的,简陋到可以很直观地拿来诠释简陋二字的含义。长三间的土墙房子,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电器,猪圈里面猪儿饿得直叫唤,鸡鸭满院子乱窜,鸡屎鸭粪到处都是。我们用鸡汤下了两碗挂面吃了,他喂完猪和鸡鸭,就上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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