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这样。
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情绪会出现一些难控的缺口。站在太阳下,晒到眼睛睁不开;包包里放着伞却淋雨飞快地往住的地方跑;夜里,躺在床上失眠到漫无边际,于是大半夜跑去超市买一瓶廉价的酒回来一口气喝完蒙头大睡;眼泪莫名地流下来却不知道悲伤从何而来;看一部悲情至惨绝人寰的电影笑到嘴巴抽筋。 也似乎是这样。某一刻发现生活中存在着太多的随意。
似乎这也可以,那也可以,那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又或者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那么有什么是可以的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内心业已寂灭的钟情。不是很快乐,也并非不快乐。生活被简化,单纯地只剩下日历上不断推后的日期时间。今天是昨天的样子,明天又会和今天一样。
一些散乱的影像出没在脑海里,没有悲喜,只有不同的声音在空气里不停地碰撞,然后再分开。生命里失却了必要的希冀,这个浩大的星球变得空乏而渺小。 有一些虚幻在扩张,就像——长长的空格键,不断地敲击;全角空格,不停地输入。其结果,都是空白。 迷恋一双天空般的眼眸,未必一定要是蔚蓝色的,却一定要有天空的模样。
表面温和,内心倔强。病来如山倒的时候,开始安分地准时吃饭定时吃药。内心的倔强被温和一点点地击破。时间怎样一寸寸划开皮肤的触觉,只有自己最清楚。体质大不如从前,再也不敢在别人不断生病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我一年难得感冒一次,哪像你,啧啧啧”。现在若逞能硬要说,前面也只能加上“想当年”这样的修饰状语。
Q上朋友说也病了正在挂盐水,一个人在医院的输液室,着实是可怜。客居他城,一样的形单影只。人始终是偏爱被关怀的。冷暖自知之类的话,都是故作坚强。你不是一个人在内向,你状似自闭的样子不过是害怕告诉他(她)你很不好时他(她)却无动于衷的假象。 情绪里的糟粕因子,身体里的躁动病灶。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
她好忙,客户不满意,公司不给力,这边答应给客户,那边公司又变卦,她说她就像块三明治被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闹心;她也好忙,迫在眉睫的考试,这个没看完,那个没背出来,担心这个会不会考,忧心那个还要不要再深入,恨不能一个脑袋拆成几个分门别类地使用!我也忙,天天像个高速旋转的螺坨,小店里面的生意又因为戒严糟糕的让人抓狂!烦心。 被琐事左右,被情绪为难的,何止你一个。
有时候梦想太大,别人说你不切实际;有时候没有理想,他们说你胸无大志;有时你与人交换意见,对方却对你的想法不屑一顾;有时你认真地陈述你的观点,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仔细在听。你趣意盎然,对方趣味阑珊。也许你并不求能够得到一句鼓励一句安慰一句赞同的话,你只是想要找人说说话,最后却发现仅仅是这样也如此的难。于是,你慢慢地变得不再喜欢倾诉,同样也不再愿意聆听。你觉得倾诉和聆听一样令人疲惫。 世界这么大却也这么挤,想要说话的,何止你一个。
1994年的老电影,《重庆森林》。林青霞一身永远不变的行头,夸张的假发、雨衣、太阳眼镜。足够应付白天、黑夜、雨天、晴天。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一个很小心的人。每次我穿雨衣的时候,我都会戴太阳眼镜,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出太阳。 那么,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置办一身行头,小心地应对所有的事。只求面面俱到,唯恐不能巨细无遗。
然而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生病的时候,那个心里想着的人突然就会从千里之外出现在眼前;爱或不爱的人都各就各位,相濡以沫执手携老;客户不再刁难公司不再不靠谱了;管理考核考试自动过了。显然不能。 所以,只能自己宽慰自己,说一些励志激扬的话让自己去信仰。
明天不管是不是仍然跟今天一样索味,它始终是自己的。
世界上没有不带伤便能在世间行走的人,能治愈自己的,最后只能是自己。
坐在黑暗里等待日出复活的,又何止你一个。
人,那么脆弱,却又这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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