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家
父母上了年纪,我们把他们从乡下接到城里,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住下。一开始,母亲有些不习惯,总惦记乡下老家。其实,老家除了几间房子,什么也没有了。 我老家在西充县罐垭乡,是西充、南部、盐亭三县交界之地,解放前隶属南部县,上个世纪50年代划归西充,位于西充西北部,是离县城最远的一个乡,号称“召国”的“西藏”。 我们家老屋坐落在一个绿树掩映的小山湾里。说是老屋,其实房子都是上世纪80年代后所建,加上幺爸家的房子,共有9间正房,三间小房。但是,现在已是空巢,孤独而固执地坚守在曾经热闹非常的小山湾里。 今年清明,我陪父母回老家给爷爷奶奶扫墓,回到久别的老家,一种亲切而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还是承载着我童年的饥饿、梦想、和欢乐的老家吗?这是我每到节日就牵着我的梦魂,呼唤着我回去的地方吗? 小时候,我依恋着家;长大后,我盼望远离家;当自己成家后,人们说,家是父母所在的地方,所以,春节时,朋友总会问:“你要回家过年吗?” 家,老家,那是在的时候想离开,离开后又想回去的地方,那是灵魂的归依之乡啊! 其实,要说老家,我的老家应该是射洪县东升乡(现已更名,不知叫什么乡)李家坪。我曾祖父是清末秀才,满腹诗书,终因科举已废,功名无望而远离老家到南部一带教私塾。其后,我祖父也随他到西充、南部、盐亭一带行医。父子辗转各地,最后才在我们现在的老家落脚。本来射洪老家家产丰厚,但解放后,老家的亲人大多被划为地主,家产也分给了穷人。这时,我曾祖父已经去世,祖父也不敢再回老家,只得在现在的地方安居下来。其间,他老人家很少回射洪老家。1976年,我祖父去世,就安葬在现在老屋旁的山坡上,默默地守望着自己一生经营的不是老屋的老屋。 我弟兄姐妹七人,只有我一人到过射洪老家。一次是两岁左右由父母带到老家,去给曾祖父扫墓,我当然毫无印象;一次是五岁时,随奶奶回去的,但只在奶奶的娘家,望了望不远处的老屋,留下了一点高房大院的影子。 父亲说,他很想回射洪老家再看看,不知老家还有哪些认识的亲人,但我工作很忙,一直没有时间了他老人家这一心愿。 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因为那里毕竟是我先辈生活过的地方,那里应该是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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