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春色似江南

刘斌夫

锦江春色似江南

 

罗江李调元的研究者痴迷执著，不计功利，感人肺腑。恢复县制，扩修“李调元故里”，李调元研究方兴未艾，更上层楼，我曾言及“重修万卷楼”的奢想数年之后可能会将成为现实。今重返四川，在成都府河畔碧草如茵的开放式带状公园，见一块青石上勒有当代书家行草的李调元诗作：

 

妙文读来意犹酣，借问谁家酒满罈？

青石桥边浣花水，锦江春色似江南。

令人耳目皆新！

这首诗在其它典籍中未见评述，同李调元诸多诗作风格不同——李调元多如诗圣杜甫的“沉郁”，而此诗却如诗仙太白的豪放俊逸。诗如其人，诗风与诗人的际遇密切相关。

李调元五岁启蒙，七岁吟诗属队，少年早慧。十九岁参加罗江县邑“童子试”，获第一名，童生金榜而成秀才。二十岁即赴其父、浙江余姚县令李化楠任所游学，行路万里，读书千卷，寻师访友，舞文弄墨，名声大噪，才压江南，正是春风得意少年时。二十六岁即返川在省会成都参加“乡试”获第五名而中举人。尔后不久即赴京参加“会试”中进士，“殿试”入一等，授翰林院庶吉士，走上仕途。

这首诗大约是诗人由少年时游学江浙返川在成都“乡试”中举时兴之所致一挥而就的得意之作。李调元在浙江22岁时就自己刊刻印刷《李太白集》，可见受李白诗风影响很深。故这首诗颇有“正想其人白如玉，高吟大作似黄钟”（其好友性灵派大才子袁枚赞李调元诗）的盛唐太白遗风！诗句字面浅显明快，又蕴含深意，读别人的大作击节赞叹，酒兴大发，心中快意如浣花溪水，眼前景色似江南之美，与所诵读的妙文大作相得益彰，互为映衬。诗人见贤思齐，肝胆相照，春风得意，激情如涌，下笔如神，酣畅淋漓。妙赏大作，书已读醉，醉而欲饮，酒要满坛！诗人才子的海量并不亚于梁山好汉鲁智深。李调元当时是翩翩才子，白面书生，与以后仕途维艰、运命多舛、刚正不阿而屡遭挫折的凄然人生和青灯黄卷潜心著述之余的苦吟诗风迥异，形成鲜明对比。李调元自仕途始后之诗风深受杜甫影响，关心民间疾苦，情绪抑郁，即使最后告老还乡，卸官身轻，“习气未改身尚健，自敲檀板课歌童”（李调元《梨园遗兴》之二），晚年授教家乡少年川剧表演，也难以找回当年的潇洒，而只剩“归来只在梨园坐，看破繁华总是空”（李调元《梨园遗兴》之一），对盛世之末、人生之暮的怅然和虚无！岁月蹉跎，往事岂堪回首，倘若李调元生逢其时，那将有多少如这首《锦江春色似江南》的清新俊逸之作！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人世沧桑，人生如梦，空留下无尽感慨。

 

                                             2001年

我的梦幻

看完楼主的帖子，我的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复，我告诉自己这个帖子是一定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