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在小熙家,她的父亲无情地阻挠了我们
19.
回到商场后,丁老板正在组织那些兄弟们卸货,我们的车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那感觉挺舒服的,虚荣心在作怪。下车后,小熙走了出来。
丁老板,五十岁左右,微胖。
小熙见到丁老板一笑,丁老板立刻走了过来,望着小熙笑笑说:“是你啊,刘经理!”,小熙继续微笑,然后和丁老板小声说了几句话,丁老板说:“啊,太谢谢你了!我把他们骂过了,这帮人不识抬举!”,我后来知道,小熙果然送了丁老板一些货,丁老板把卸货的兄弟骂了顿。
接着,小熙就上车走了。
丁老板目送着她远去,见到我,拍了拍我的肩说:“钟颜,你小子不错吗?”。
我笑了笑,老板又说:“你小子和刘总是朋友啊!”。
我点了点头。
“男女朋友吧!”,老板笑着又拍了我下说:“一定是,看你那得意的样子,那以后成了驸马爷了,可要照顾下我们这个商场啊!以后我就全指望你小子了”
因为老板在南京混的比较熟,知道小熙家的背景,于是跟我讲了好多,说她家有上千万的存款,在南京呼风唤雨,她们家金碧辉煌,老板又得意地跟我说:“我和刘小熙以及他叔叔都认识,还去过呢!”,我在旁边听的出神,感觉那离我很遥远。
老板走后,那帮兄弟就围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钟颜,你可真有能耐啊,你怎么泡上她的,真是中点,你昨晚不会和她去开房了吧!”,有的又说:“胸真大,你小子便宜了!”,我只是笑,心里舒服,什么也不想说。
那些人又让我给他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我随便说了句:“她人挺好的!”
第二天,小熙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去见她的父母了。
那时,我正在指挥一帮兄弟卸货。
小熙抿着嘴嘿嘿地笑.我愣在那里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话。
还是老板聪明,赶忙对工人们说:“先别卸了,跟我回屋去!”。
“上车吧!”,她上来拉我手。
小熙那天穿的特阳光,没化妆,也没穿职业装,就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一身棉布裙子,脚上穿双白色布鞋.头发扎的很整齐,在阳光下泛着光。
“去哪?”,我皱了下眉头。
“去我家!”,小熙把我拉进了车里,我很窘迫。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不是说着玩的吧,你都不给我时间考虑!”,我抱怨道。
“不给!就不给!”,小熙把车开的飞快,我说我怕死。
她笑着说:“和你一起去死!”
我总感觉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甚至有种预感,这真的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时光在我的眼前划过,像是梦中有过一般,我爱上了一个丫头,她坐在我的旁边,因为钱的问题,我小心翼翼,我沉默不语。
小熙把我带到了宾馆,她从车后拿出衣服说:“我让他们做的,按你的身材,先洗个澡,试试看,还合适吗?”
我明白小熙的心思,她希望我穿的体面些,见我不动,皱起眉头说:“你不会想多了吧,我没别的意思的!”
“没!”,我是感动的,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说:“丫头,听我说,我现在想哭!”。
“为什么?傻哥哥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了么,对不起!”
“不是,是感动,你是第一个除了我家人之外给我买衣服的人!”
“就这啊,这值得你这样夸张吗?”,我去亲小熙,小熙脸很热,她嘟起嘴说:“那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我说。
“那你以后会不会娶我?”
“会!”
“那你---”,她想了下又说:“像爸爸一样的疼爱的!”,说着小熙脸更热了,死死抱着我。
“会!”
“我好吗?”,她问上了瘾,我说:“我爱你,小熙,你不会明白我这种感情的!”
“恩,我们都好好的,你以后多笑笑,刚我在路边看到你和你的那些兄弟有说有笑的,可一见到我,就不爱笑,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呢!”
“我以后会多笑的!”
“好的,小熙记住,傻哥哥永远要笑,即使——”
“什么?”
“我不在你身边也要啊!要给我找个嫂子哦!”
“说什么呢!”
小熙呵呵地笑了,“说玩的!赶紧换上看看吧!”
我穿上了那套西装,换上了皮鞋,转过身去,小熙捂着脸,“你怎么这么帅?”,她说:“我都怕了,会不会被别的女人抢去呢!”。
我感觉小熙很傻,她从来没在意她的优秀,她如此漂亮,家庭又如此富有,她竟然说这样的话,我这样的人,会有女人喜欢吗?那个时候,我见到的女人大多是一些喜欢钱的,没钱的男人和丑女同样的待遇。
因此小熙很特别,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我生在北方,见过一些北方女孩子对钱的渴望,来到南方随便找了有钱人就嫁.以为有了钱就会快乐,可是真正生在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并不一定都快乐,小熙就是这样。
我在一种惶恐不安而又无比激动的情况下去了小熙家。
出来后,我说:“你等下!”
她问我干嘛,我说我去买点东西,总不能这样空手去吧!
小熙说不用,什么都不要买,若买,我去买!
不可以!我没听小熙的话,在路边的取款机,我把那三千块钱都提了出来,那是我工作后拿的第一笔大钱,这钱其实也算是小熙给的,老板为了答谢我,给了我三千块钱的奖金。
在我拿出那些钱的时候,小熙趴我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宝贝,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这钱你自己花,我几次想给你钱,都怕伤你自尊!第一次我去你那,看你床下都是方便面,你——还有,那天晚上,你偷偷付了那一千多块钱,那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啊!”,小熙哭了,我也含着泪水。
不过,我还是买了东西,小熙让我买了一些水果,她没让我买贵重的东西,后来我知道,对于她爸爸来说,什么东西才能喜欢呢!可是小熙又感觉确实不能空着手吧!这也许会伤我的自尊.
我已经无所谓了,即使去了,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我也不在乎了,我不能伤害小熙,她希望我见她家人。
我有预感这是个一场祸,也许我们太急了,我们都没有准备好,小熙告诉我说:“如果爸爸问你,你就实话说!”,我点了点头。
“还有,他要是说难听的话,你就跟我说!”,小熙又说:“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可我们都要防备!”
我又是点头。
她一路叮嘱了好多,我没说什么,她看了看我,似乎很难过,“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我笑了,说:“大小姐,我会好好的,会好好表现,让咱爸咱妈喜欢我!”。
小熙也笑了,她唱起了歌,“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这歌好熟悉,多年后,当一些朋友坐我车里,听到我老在重复放这首歌的时候,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我的故事,我和小熙之间的故事。
车子离小熙家越来越近,我紧张的手里发汗,小熙看了出来,把车停下来说:“你别这样,开心点,有我在没事的!”
我笑了笑,“没事!”
小熙趴在我怀里说:“亲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不爱我!”
我点了点头.
那是一座,与我来说无比陌生的豪华别墅!
我像个小丑一样跟她到了门口,如同一个乞丐闯入一座宫殿,我真想逃开这个地方,可还是进去了.
一个大婶开门说,“小熙,你回来了!”
这种情节,我似乎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跟旧社会似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人对我也一笑,我也微微一笑,我知道这不是小熙的母亲,但对于她家的每一个人,我都要小心,必恭必敬!
这坐别墅很古老,坐落在莫愁湖那儿,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大丝毫影响不了它的高贵。
如今这座别墅里只住着小熙的母亲,今日,当我去回忆的时候,我感觉我真的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描述它,我想哭,可是既然从头叙述,我的语言又必须夹杂着不同时期的感情,这才真实。
门开了,我进了里屋。
20.
里面的装饰并没有我想像的富丽堂皇,用古色古香形容差不多,小熙的爸爸应该是个喜欢玩弄古董的人,里面摆了不少瓷器,以及名人字画。
“爸爸!妈妈!”,小熙开心地喊着,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小熙的爸爸走了出来,五十多岁,精神抖擞,手里拿着烟斗,小熙的妈妈也走了出来。
“叔叔好,阿姨好!”,我给他们鞠了躬!
他们都笑了,小熙的爸爸笑着说:“坐吧!”,我小心翼翼地没动静,但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也许小熙的爸爸真的不坏,只是他不知道李凯对小熙做过的事罢了。
小熙的妈妈说:“欢迎你来坐客!坐吧,没事的!”,小熙的妈妈看起来很慈祥,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余韵,举止投足十分的温和。看着,并不可怕,只是小熙的爸爸看起来让我有些恐惧,他虽然笑,但笑的似乎有些勉强。
小熙的爸爸先坐的,我坐到了他的对面,必恭必敬地看着他。
小熙坐到了我的旁边,小熙的母亲端了杯水放在我面前,我说了声谢谢阿姨,她便也坐下了。
“爸爸,我把钟颜给你们带来了,你们聊聊吧!”,小熙看了看她爸,又看了看我,我能感觉到她也在小心翼翼着,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小熙起身说:“妈,我和你去做饭吧,我们都没吃呢!”,小熙这话也许是个借口,她家有保姆做饭,用不着他们吧!
他们走了,剩下了我和小熙的爸爸。
他开口了,声音有力,面容冷峻,似乎刚才的笑都是装出来的,“孩子,你多大了?”
“叔叔,我25岁,比小熙大两岁!”,我算是够诚实了。
“哦!”,他抖了抖烟灰,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和你差不多!”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点头。
“当时,我好像在南京城的一个小作坊里当学徒!”
“恩!”,我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怕说错了话。
“你的情况小熙跟我说了!”
我说:“我和小熙认识很久的!”
“恩!”,小熙的爸爸一笑说:“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当时真的是想啊,见到光明了,小熙的爸爸真的不坏,挺慈祥的,也许都是误会吧!
可没想到,接下来他问了句:“年轻人,你知道爱情吗?”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说:“叔叔,你的见解呢?”。
“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就要给她安全感,就要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有能力为她做任何事情!”
听了这话,我似乎明白什么了,心有些痛,笑了笑,“叔叔,你说的对!”
“至于对不对,我不好说,可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小熙的母亲和小熙,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他似乎对我那句话有些反感了,回了这句。
我又是点头,真想马上逃离这儿,我想问问他,小熙真的幸福吗?若幸福,为什么在我面前老哭,为什么他要这么久,才得到她想要的爱情。
可这些话都不能说,我没有任何资本正眼看着小熙的爸爸和他公平对话。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看起来也有些难过,再次弄了弄烟斗说:“你不要说叔叔无情无意,我只有小熙这一个宝贝女儿,我要让她一生幸福!我想换给你们父母也会希望你幸福的!可你现在幸福吗?你感觉到和小熙在一起——”,他叹口气,直接说:“有些不自在吧,这些,叔叔都经历过!”
我的心痛到了极点,我想发疯,想站起来跑掉,想到了所有悲伤的往事,泪水似乎落了,但被咽了下去,含着眼泪笑着说了句:“叔叔,我知道怎么做的!”。
“恩,年轻人,不要哭,哭算什么,想当年,我饿的没饭吃的时候也哭过,可没人会白白给你,你要自己去创造!”
我低着头,抹了下眼泪,我真的哭了,就那一瞬。
“如果你理解叔叔,真的对小熙好,你最好不要让小熙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话,你明白吗?”
我低着头,点了点头。
“主动和她分手吧!”,他终于说了这句话,似乎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句话。
我抬起头,冷冷一笑说:“叔叔,小熙过的并不幸福,她和李凯在一起很不幸福,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
“你知道?”,他一横眉说:“我们两家的事你知道?”,他问的急切,似乎真的怕我知道什么。
我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小熙突然跑了过来,小熙的爸爸灵机一动,笑着说:“你家里父母都还好吧!”
我笑着说还好!
小熙开心地笑了,“你们两个男人在聊什么呢?”
我也笑了,“和叔叔谈聊家常!”
“哦,那你们好好聊吧,小熙不打扰你们了,爸爸,你可不要欺负他哦,他很怕你的!”
“不会的,你去忙吧,我都饿了,钟颜也饿了吧!”,他转而态度温和地说。
“恩,小熙,你快去做饭吧,叔叔都饿了”,我附和说了句,想让她尽快走开。
小熙开心地像个孩子,眼睛一亮,抱着她的爸爸说:“爸爸,你真好!”,又对我说:“你等着,马上开饭!”
小熙离开后,我又想哭,可再一次咽了下去。
“说句话吧,算叔叔求你,尽管这残忍,但我是拿小熙没有办法了,我没法说服她,只有请你帮忙了!”。
我又说了句:“叔叔,我可以离开她,只要她幸福,可她不可以和李凯在一起,不可以,李凯不是人!”,小熙的父亲听了这句,变脸说:“年轻人,我可不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你因为爱小熙,就这样说别的男人吗?这是爱吗?”
我想把李凯对小熙所做的一切,他在外面有好多女人,经常打骂小熙,这些话说出来,可我说不出来,我甚至不敢去想李凯对小熙做过的事情。
“你若要钱,你开个价!叔叔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钱没什么坏处,算叔叔借你,去做点生意,只是不希望你和小熙来往,叔叔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撕破脸面了!”。
我问了句:“那你会让小熙幸福吗?”
“当然会,我的女儿,我会让她不幸福!”,听他的口气,在联想小熙所受的委屈,我没有办法,甚至有些恨小熙为什么不把事情跟她父亲说出来。
最后,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处理好的,会跟她说的,不会让她知道你和我说的话的,我保证!”。
他叹了口气,接着就说:“年轻人,我看你不错,将来一定会好的!”,我隐隐一笑,用手捏了捏眼睛,头疼的厉害,他几乎不给我思考的余地,一定要我做出回答。
开饭了,我们都在笑,我的泪水流了一肚子,可就在那刻,我变了,真的变了,一个男人可以在一瞬改变,他真的成熟了,他笑了,笑的很洒脱。
小熙不停地给我们三个人夹菜,我也夹菜给小熙的父母,似乎所有仇恨都没了,开心点吧,我在那刻对自己说,全当这是梦,一个小丑误闯了不属于我的宫殿,我来错了,就当这是梦,命运你原谅我,我贫穷,我没地位,但我不低贱,我有尊严,我要笑。
小熙说:“爸爸,你同意我们了吗?”
“恩”,他笑了,我附和着说“谢谢叔叔!”,这四个字犹如四把刀插入我的心上。
小熙的母亲也笑了,她是真笑的,后来我知道,小熙的母亲是想我们在一起的,她不在意这个,小熙和她一样,她当年嫁给了刚出道的小熙父亲,而今日,小熙的父亲不会想到那些,他要让小熙不再受苦,要让小熙有个好人继承这个家,而不是我。
我们聊的很开心,我没喝酒,但像醉掉一样,我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爽,尽管心里疼的厉害,要死掉一般。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小熙开心地陪我下楼,我终于逃离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地狱,那次的见面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那真的让人痛苦,一刻都不想停留。
不过,我现在并不恨谁,我知道没有他的那些话,我不会有今天,我应该感谢他,是他让我成熟了,让我有出息了。
我原本应该庆幸,可还是悲伤,如果有出息后,与小熙错过了今生的机会,我不会原谅任何人。
从小熙家出来后,外面的阳光很强烈,照的我眼发疼,但我表情漠然,小熙和我聊着,开心的要疯掉了,“钟颜,你真伟大,你是怎么说服父亲的!我爱你!我也爱我爸爸,我们自由了,我们解放了,我们可以结婚了!”。
我们一路走着,小熙拦着我的胳膊,她没有开车,一直陪我走到了商场,路上,小熙沉浸在幸福中,看哪哪阳光明媚,不停地说:“我们会结婚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呢!”,她见我没反映,抬起头说:“你不开心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不停地笑,似乎麻木了,透过真实的小熙,我似乎看到了不久后要悲伤的哭成泪人的小熙,我知道我的决定很残酷,可我还是做了,小熙果真哭成了泪人!
那晚回到住处后,我没有喝酒,抽了两包烟,躺在床上眼泪时时湿润,但没落下来,这些话,我不想说,有人不喜欢流泪的男人,说那懦弱,但我最终是哭了,第二天,我起死回生,整个人都变了,看什么都是灰暗的。
因为钱,我变的些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