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命
(散文诗)
◎ 刘十六
戈壁荒漠的清晨,从来看不见
朦朦的云雾,闻不到晨露的芳芬。
即使夏夜,月下一片荒凉,听
不到蛙鸣跟夏虫的和声与晚风柔情
的倾诉。
戈壁荒漠在燥热、寂寞中,满
怀渴求——粒粒沙砾,都是坚硬的
泪珠。
终于有一个清晨,天空摇亮一
串串清脆的哨声:
那是远方飞来的鸽子的声音。
荒漠般孤寂的游子的魂,在深渊的
悬崖的边缘彳亍着……于是,在死
亡线上,也便燃起了生的希翼!
在荒原野郊独行,忘掉脆弱的
觅诗人,是大漠顽强不死的骆驼刺,
与石头、清泉、阳光是一个整体。
但,要得不到远方那对对伸着
温软双手的眼光的抚慰,就像鲜花
没了绿叶,就像绿叶没了甘露,就
像生命失去了阳光……我的诗啊,
哪来灵感喷发的源泉?
我从一粒阳光中,找回了诗歌
的光芒;我从一滴露水中,感到了
友爱的力量。
一个生命不幸时,只需一丝光
辉和一次问候;一个生命,等于一
粒阳光加一滴鲜露。
从沙漠走到绿洲,今生有几个
名字已铭刻在我的心碑。
1996.7.于新疆吐鲁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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