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污先治吏

悠然南山 · 发表于 2008-3-16 20:14

我们经常说“贪官污吏”，指的是那些不仅在其位不谋其职，且还贪污受贿之徒的大小官吏，意指那些大小官僚心目中只有滥用权力，谋取私利，别无他念。而在正在召开的“两会”新闻中，我看到在一挡名为“我建议”的电视节目中，记者柴静面对昆明市党政领导提问，提出一个颇有新意的问题：面对昆明滇池的污染，是否应该“治污先治吏”？

中国的社会问题中，除了人权这样关系与世界普世价值接轨的重大问题外，环境问题一样非常不容乐观。为什么从上到下，都在呼吁治理环境，加强环保工作，却收效甚微？环保为什么只挂在口头难于落实到行动之中？

在事关国家民生的“两会”新闻中，我对记者柴静面对昆明市党政领导提问非常感兴趣。虽然被问者并没有给出一个有问必答的圆满答复，但我还是对柴静这样直面社会问题的记者提问充满敬意和钦佩。

环境污染和不作为或根本就缺乏环保意识的官员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提出治污先治吏？应该说记者柴静一语中的，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和要害之处。在柴静继续的叙述中，她讲了这样一个有趣的事例。在一次有关治理环境污染会议上，她看到各个官员说起治理环境污染，无不大义凛然，义愤填膺，都一致表态，对环境污染的治理决不手软。然而，会议结束之后的酒席间，官员们却把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他们毫不遮掩的告诉记者：把那些污染环境的企业都关掉，或重罚出场，那么当地的经济发展怎么办？当地人民群众生活还怎么提高？显然，在官员们的心目中，没有哪一样有GDP的指标重要。说来道理也非常简单，一则这是政绩，是官员们能否继续提升的一个关键性的量化指标；二则也是对所谓的人民生活提高负责。由此可以看出，官员们的意识决定一切。

环境污染从眼前看，它似乎显得遥不可及，只有那些一连串的经济发展硬指标才摸得见，看得着。因此官员们大都不以环保为重，而把权衡利弊的天平毫不犹豫的放到了发展经济一边。象厦门的XP项目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当地政府重视，只是到后来由于市民不懈的努力和理性的抗争，才迫使当地政府和市民共同演绎了一台关于环保双赢的良性互动的人间喜剧。反观成都柏条河休建电站和彭州引进有严重污染的化工项目，却一直没有市民期待的良性结果，不能不说是一个反面的事例。问题的症结无疑还是在官员那里，在官员头脑深处的意识里，完全就没有把环境看的得高于一切。至于官员们是否因此有其他行为，比如封口，利益等，我们就更不从得知了。

因此，治理环境污染，决不能就环境治理谈论治理环境，而必须从官员的意识里治理开始，否则就是缘木求鱼。环境污染的“污”字是明确的指向自然环境的破坏，本与官员自身素质无关，更与我们传统意义上的“贪官污吏”无关。但是由于官员的目光短浅，由于官员的地方保护主义和自身升迁原因，庸常愚钝成了官员真正下决心治理环境污染的拦路虎。虽然这些视力上的近视和智力上的弱智比“贪官污吏”略显轻微，但是破坏环境，把后患无穷的生态环境的毁坏的问题留给我们的后代，同样是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如果治理污染仅仅停留在单纯的环境治理之上，对官员心中的“污”，（即对地方环保的发自内心的保护，不是官样文章，不是只在喊喊口号，贴贴标语，作作报告）不下决心治理，我们的环境污染就得不到彻底的解决。

我们为柴静这样直面社会问题的记者对位居一地高官不客气的诘问而欣喜，同时也为那些本应提出更多关乎社会民生重大问题却没能提出问题的“两会”代表汗颜。“污吏”本是一个词组，但在细心的记者眼里却发现可以根据具体问题拆开来分别解决。我们期待着不仅是记者提出了问题，而且还应该看到会议结束后各地官员的实际行动，是否不再囿于狭隘的局部利益，是否不再把关系子孙后代的大问题继续当作儿戏而不闻不问。

我们有理由顺着记者柴静的思路殷切的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