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面好乘凉,这既是对自然现象的表述,又是对人生和社会的总结。西充人丰富的想象力和思辨性不只停留在人这个层面,对物也寄托了美好的祝愿:他们在黄葛树下立了一个石碑,碑的名字叫“汉将军纪信故里”,俗称“将军碑”。据《西充县志》记载:将军碑高九尺多、宽三尺有余、厚一尺许,碑座四尺见方。石碑正面上书“汉将军纪信故里”,上款为“明万历四年岁在丙子仲秋月谷旦立”,下款为“西充县知县马腾云敬书”。
不知是先有树,还是先有碑,总之现在树和碑已经融为一体了。如果说西充的先民们为了睹物思人,让见义勇为、诳楚成汉的老乡纪信的英灵不受日光的暴晒,而乘凉于大树下的话,那么,应该是先有树了。
将军碑的命运如同纪信。纪信虽“功盖三杰”(张良、萧何、韩信),成为“开汉第一人”,但死后并未得到封赏。为什么会这样,史书上没有记载,恐怕除了刘邦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历史之谜。
1966年“破四旧”中,将军碑被推倒,摔成两截,当地群众将较长的一截残碑作桥板置于水沟上。1982年,西充县文化馆为抢救这一珍贵历史文物,将残碑抬上王爷垭,在原地重新竖起。其碑身较前约减两尺,背面字样因风化而模糊不清,文化馆重新书写镌刻。1983年3月13日,西充县人民政府将将军碑列入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20世纪90年代以前,国道212线还是从西充县城中心穿城而过、未修环城公路时,县城经将军碑至木角乡、占山乡的公路繁忙得很,公路边的将军碑任人凭吊,香火不断。记者在西充中学读初中时,也曾来此春游。
20多年过去,再过将军碑,已然物是人非。过去与公路基本齐平的将军碑,现在公路下低了2米左右,将军碑和黄葛树犹如悬在半空中一样,将军碑距悬崖边只有1米左右,碑的四周荆棘密布、杂草丛生,碑身风化,“汉将军纪信故里”字迹脱落,“信”字缺“人”,“故里”难寻,一派荒凉。
(二)
纪信(?—前204年),史载为巴郡阆中县扶龙村瓜子沟(今西充县紫岩乡纪公庙村瓜子沟)人。
为纪念《三国志》作者陈寿而修建的万卷楼,耸立在南充西山风景区的半山腰。万卷楼里,对南充的历史名人依时间排了座次,汉将军纪信成为座次表上南充2200多年历史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为纪念纪信,本世纪初,又在西山风景区修建了开汉楼。纪信“功盖三杰”,成为“开汉第一人”,从史料来看,功劳最大的就是诳楚成汉而被项羽烧杀。
5月30日,记者途经西充县城南台山,看见南台山的县委大楼上悬挂一条非常醒目的横标:“建设中国西部有机食品基地县,打造南充城市后花园”。
随着南充川东北区域中心城市的建立,城市扩张至潆溪,西充至南充城区不足20公里,已俨然成为南充的郊区县了,郊区游成为西充的天然地理优势。所以,“打造南充城市后花园”这一目标的提出和定位是准确和现实的。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定位,关键就是要抓落实。这就是如何打造后花园?后花园用什么内容来填充?
西充历史悠久,素有文化县的美称,一般说来,“文化”与“历史”是相辅相成的,有了人的活动,就有了历史,也就有了文化。西充因有了纪信的记载,其人文历史就从纪信开始了。那么,我们在后花园人文景观的打造上,就应从纪信入手。其实,西充的先民们在这点上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西充八景”为首的就是为纪念纪信而修建的将军神宇。
将军神宇位于县城化凤山下,始建于西汉,宋、元、明、清皆修葺。明景泰二年(公元1451年),朝廷设员守护将军神宇,同时规定每年农历十月十五为纪信将军纪念日。从此一年一度的盛会,将军神宇人山人海,以此纪念出生故里的这位英雄豪杰。20世纪70年代,因修建自来水厂,将军神宇被拆除,纪信将军纪念日也随之消亡。
纪信作为“国家级”的名人,西充建设南充城市后花园就应打好这张“名人牌”。现有的紫岩乡纪公庙村破烂的纪公庙、王爷垭“丑陋”的将军碑和县城单调的纪信广场,是远不足以弘扬纪信的忠勇义信精神的。纪信死亡地的河南省郑州市邙山区古荥镇(荥阳之战遗址),建立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纪公庙、汉将军纪信陵、纪公碑林,邙山区政府已经开发利用这些珍贵的历史文物资源发展旅游业。作为纪信将军故乡人,不应该看着纪信这般“生”不如“死”。
这些年来,西充从政府到民间都做了些纪念纪信的事情,如2002年修建纪信广场、2003年县政协出版内部资料《纪信》、2008年出版陈泽继黄丽撰写的长篇历史小说《汉将军纪信传奇》等,但,这些还与纪信作为“国家级”名人不相匹配,还与通过纪信吸引海内外游人不相匹配。
今年春节,记者在纪信广场看到,成千上万的游人到“纪信诳楚”雕塑前拍照留念,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对我说,到西充必拜谒“纪信”,他是安汉故土的骄傲。这种“纪信情结”说明我们在纪念纪信的方式上大有文章可做。
善待纪信,是继承和弘扬西充文化的需要,更是打造南充城市后花园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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