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猫子和铁脑壳（1） 在老街。
几乎没有人会不认识进伢子和一个流鼻涕的小光头!那个小光头就是后来的铁脑壳汪志勇!
话又说回来,在老街,谁又没有吃过汪妈妈炸的面窝窝和大油条呢?
老街,老街,老街!
老街上回荡着我和柳叶,还有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一帮半大小子姑娘的笑声!
那一届运动会就快要开始的时候，猫子和铁脑壳却双双退学了。
我记得那时候卢进有几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说过不想再读书之类的话，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开玩笑而已。在高一那年我和卢进还有汪志勇、陈述（也就是后来的弯刀）他们熟悉后我就经常去他们几个家里玩。卢进的父亲是一个开三轮车的下岗工人，其实在八十年代末还没有下岗工人这个说法。卢进的父亲卢大牙是本土的老街人，原先在街道办的工具厂上班，后来工具厂发不出工资就自然的散了。卢进的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在卢进的妹妹卢春华二岁的时候得病死了。铁脑壳汪志勇的家庭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汪志勇的父亲是一个小小的油漆工，有活儿干的时候就忙上几天几夜的不休息，没有接到活儿的时候就每天起早摸黑的和汪志勇的妈妈一起在老街的街头摆一个炉儿支一个锅儿炸面窝油条买。那时候老街的管理没有现在的严格和规范，县（也就是现在的区里）里的管理人员一般也只是走走过场，不过每月的百八十元的管理费是一定要按时上缴的，有时候检查的来了来不及走，买上一两盒香烟也就算了。因此铁脑壳汪志勇就经常的从他妈妈的小篮子里偷它个三块五块十块八块的是常有的事情。只有陈述的家境要略为得好一点，但听说他的父母关系一直也不好，他们从来都不过问陈述的学习情况，一般都是用钱来打发他学习或者是干点别的事情。我们去过陈述家看过几次录像，好像一次都没有看到他父母一起在家吃过饭。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发现（猫子）卢进和铁脑壳似乎一下子有钱了起来。我那时候和妈妈一起住在学校里，小尾巴柳叶一般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虽然说我那时其实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但家里的事情几乎从来都没有让我操过半点心，每天回家都有热乎乎的饭菜，衣服裤子脏了剥下来往凳子上一丢，我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和玩，除了偶尔帮妈妈抬一下煤气之类的事儿百事不管。至于钱方面的我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妈妈一般都在她的写字台中间的屉子里放着几十块钱和一些一块二块几角的零钞，她说蛋蛋你要买什么东西你就自己拿吧。我记得有一次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老让陈述铁脑壳他们请客了，就在妈妈的抽屉里拿了十几块钱和他们一起去吃地摊，后来也一直没有看到妈妈说起过什么。
那个时候猫子和铁脑壳他们几个都抽烟。我一般是不抽烟的，除非在学校外面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勉强的抽上一支两支。而猫子和铁脑壳还有陈述他们几个就不是这样，有时候他们下课的时候也偷偷的抽烟。
那时候我们学校正在搞基建，我们教室旁边有一个黄土坡，下课或者是晚自习的时候，猫子他们就经常躲在这里吹牛抽烟。
有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我正偷偷的看《今古传奇》，这本书是陈述拿来的，班里很多人都看过了，经常一下课大家就讨论那个玉娇龙到底会不会嫁给罗小虎还有玉娇龙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那天晚上我正看得起劲，陈述在后面用手拨我一下吓了我一跳，他说阿浪走出去玩一会儿，说着还噜了噜嘴巴。
我一看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攘攘报纸裹着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就起身揉了揉眼睛，和他一起来到黄土坡后面。
黄土坡后面是一个小树林，从教室里过来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走近黄土坡的时候我就听见卢进和铁脑壳在那里唧唧呱呱的说着话儿。我过去一看，好家伙！这两个东西竟然在这里摆开摊儿喝酒了。一张黑呼呼的报纸铺在地上，上面放着花生桔子还有麻花之类的东西，陈述从塑料袋里拿出几个炸鸡腿，递一个给我说来来来今天老子们几个加餐！
卢进扔给我一瓶啤酒说阿浪你敢不敢喝呀？你要是怕莫老师知道了你就不喝吧!反正我和铁脑壳两个人也喝得完的。
说实话我在十六、七岁之前是几乎没有喝过酒的。我妈妈和我爸爸离婚后更是没有这样的尝试机会了，以前我很小的时候有时看见我老爸喝得有滋有味还免不了偷偷的尝上一口，但我总是觉得那东西很苦很辣的不好喝，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和小尾巴柳叶一起喝的红酒倒是甜甜的还不错。
卢进的话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我说喝就喝，有什么敢不敢的。但我一时间找不到开瓶的东西，铁脑壳说浪哥、浪哥用这个，然后接过去用牙齿一咬就开了啤酒。
我看见他们三个拿着瓶子大口地喝酒，旁边还放着两三瓶，估计这酒也不会有多厉害，就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扑哧！
我一下被呛着了，哗地一声吐了出来。
哈哈哈他们几个都大声地笑了起来。铁脑壳说浪哥要慢慢喝或者慢喝快进，然后边给我示范边又拿烟出来抽，却不是平时抽的三、四块钱一包的石林或是三塔、红梅之类，而是十多块钱一包的三五牌外国香烟。我说我不抽，那烟劲儿太大了，其实我是怕妈妈闻到了烟味儿就麻烦了。（至于这一点酒味，我想到时候多刷几次牙，晚一点溜回自己的房间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再说韩音她们说不定什么时候找我谈出黑板报的事情，要是给她们闻到了烟味可就大事不好了。）
我们喝着酒，就听卢进和汪志勇夹七夹八地说起老街的一些事情。看样子他们对老街的变化都了如指掌。
那时侯老街有一个老大叫高博。我重新回到老街开音像店的时候高博已经在牢里坐了两年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侯卢进和铁脑壳就经常地和高博他们混在一起了。
那时侯的老街，除了正在新建的百货大楼和新一中之外，最热闹的地方恐怕就是老街车站和菜市场了。
车站自不必说，向来都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而菜市场，也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高博和他那一帮小兄弟们，就生活在这两个地方。
我想当时最流行的两种骗术大约是玩花牌和转铅笔！我重回老街开音像店的时候就有幸被高博的得意弟子陈述言传身教过。以至于后来在宝岛上表演这两项小玩意的时候深得tinayou和其他美女的赞赏和青眼有加，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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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柳浪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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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5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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