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怕贫,更患丧志 话还是从皇皇大宋说起吧。大宋在陈桥黄袍加身时,那党项人、辽国人还只在毡棚里喝马奶的小部落,游牧民族而已! 可能是自己来得太易的皇权,使自己脸上发热,就来了个“杯酒释兵柄”,请老哥们都“多置田宅,广纳美眉,怡养天年。”这些奉旨还乡的将军们,当然要理直气壮地兼并农民的土地和买色买笑了!朝廷的禁军由三十五万增加到八十五万,个个高马绫纙,耀武扬威,但是日日酒肆,夜夜怡红萧缃,拥绿偎翠!久而久之,连领禄粮也搬不动,得请夫役相帮了!这样的军人又怎被虎狼般的党项兵所吞噬?除此以外还有地方的厢兵,名册上有五十多万,实际尽是临时征调的农民!平时的训练费都进了私人账户,临时拉人充数而已! 为了满足个人无底的贪欲,他们也毫不顾忌了。什么江山社稷,尽是骗钱忽弄人的说辞! 武者如此,文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宋朝特别优厚文人,恩赏特令人眼发绿!争取当大宋“公务员”的时尚是有名的。到第三位帝王真宗时天下官吏达195000人!那时全国才一个亿左右呀!仁宗开科取士,一次进士加诸科近一万人!还有皇族、达官贵胄之后、功臣外戚之后,都地享受“恩荫法”的优惠:生下来就有级别与俸禄!他们又有时、有闲、有精神,就努力生产人口!宋朝是君子朝廷,再大的罪,只要不谋逆,顶多“放南”“流岭”而已! 文人的香靡之风恐怕也是世界的金牌得主!就是名流寇准都极奢侈的夜夜“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而且庭院里务必巨烛燃通宵,明若白昼! 吕蒙正贵为宰相,不知兴亡存续之道,每饭必有鸡舌汤。动辄一饭百只鸡! 大学士宋祁天天“体验生活”,夜夜拥翠偎红!其弟宋珜劝他检点。他却说:“我们当年吃糠咽菜,不就为有今日吗?” 翰林学士蒲宗孟“性尤奢”,一饭必有十小猪或小羊之肾。曾问一老道养生之法,道人说:“戒酒、色、纵欲耳。”他埋头私语:“若此,活千岁何益?” 俗话说“坐吃山空!” 到神宗即位,要中兴大宋,就去府库一查,“哎!百年之积,早是空簿矣!”他顿时泄气了。于是才找个王安石来变法。一时间,《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税条约》和《保甲法》相继出台。可惜此时之士大夫也罢,贩夫走卒也好,都一眼看穿:朝廷弄穷啦,来向本来穷困潦倒的人民刮钱来了!反对之声不绝于耳,就是安石之胞弟安国也坚决反对!何也?民众慵懒日久,庸俗日久,已毫无家国意识和敌国外患之虑了!有的只是方腊、杨幺之念了! 恰恰在此时,又逢连年大旱,飞蝗成灾,饿殍满路,惨不忍睹!这是慧星一扫过,两位太后就怕惨了!仁宗无奈地下了《罪己诏》。安石也“出任江宁府”。 其实,那王安石虽然变法操之过急,但他日理万机,一心扑在事业上确也完全属实!他之敬业精神恐怕也是全国第一!生活也十分简朴,毫不奢侈。但是,他“以大狱而报睚眦之怨,辱老成而奖游士,喜谄谀而委心腹,置逻卒而察诽谤,毁先圣之道而崇佛老,怨及同胞,子死魄丧,才舍家为寺乞福于浮屠。”这岂不悲乎? 宋如此焉能不灭?谁之过? 非天下人不留也,非神宗无志也,非党项乘人之危也,亦非安石“变法敛财”无术也!仁宗“天下休息”太过也!天下日日欢歌,夜夜歌吹沸天;女子忙礼佛,男儿多思温柔香梦,而忘西北尚有虎狼之群也!虚假的升平景象消弥了人的忧患意识,才招致了灭国亡家之痛! 国贫穷固然不利于民生与国家安全,但是,人民丧失斗志,比它更可怕!美国是富有的,但是在朝鲜、越南、伊拉克处处难以取胜,就是它的军队士兵不愿为之而效命所致;相反,中国当年不富有,在朝鲜、越南不是把敌人打得服服帖帖吗?为啥?我们的士兵明白它的光荣,敢于牺牲而已!历史再三说:人民才是历史的主人! 肉食者慎之、思之、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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