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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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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母亲有时下乡巡诊,便常带着我。那时松潘乡下寺庙很多。到了寺庙里,阴森森的经堂内,烟雾辽绕。蟒号阵阵,铜锣声声,依依呀呀的念经声不绝于耳,往往使人不寒而慄。庙里供奉的各种菩萨千奇百怪,不少塑像狰狞恐怖。可我每次走进庙内,却不免好奇,总要走近观察。有一次在松潘的城隍庙内,我从一破旧的菩萨处,发现菩萨的内部惧然全是木棍和草,只是在外面抹了泥并塑成各种造型、涂上油彩……。故这菩萨的秘密,从小便被我揭开。此后,我便不再对这些泥塑之物顶礼膜拜。在我的心里,这些东西不过草包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从小的教导、培育与养成。我一生没有睡懒觉的习性。从知事起,便随父母早早起床,该做的事,早起便安排落实好。到后来,又有了早起散步做操的习惯。加之成人后数年军队生活的养成,这一习惯使我受用终生。 (父亲任劳改股长时留影) (父亲任区长时留影)童年是快乐的。这种快乐就在于无忧与天真,或许,还有对世事的无知与幼稚。大概三、四岁时,记的我第一次做饭。一天,父母都不在家。当时屋里火盆内烧着炭火。也许是肚子饿了,我便用一个搪瓷茶杯装上水,放于炭火盆内,看着杯内水开了,便将家里的挂面放了一些进去煮。后来见家里还有鸡蛋,便又拿了两个,可怎么煮蛋就成了难题。第一个鸡蛋摆弄了好一阵无从下手。后来在搪瓷杯边使劲磕破,蛋却掉进火盆里。当时是又惊又怕。于是第二个鸡蛋干脆丢进茶杯内,谁知丢进一会就爆开了,面汤与蛋沫一起漫出,溅在火上的水使火盆里雾气弥漫,我赶紧将茶杯端出,滚烫的茶杯把手烫痛也不敢丢。 7好在面己煮熟,鸡蛋也基本熟了,于是,撇去面上的泡沫和火灰,捞掉杯中的蛋壳,我一口气还是将面吃完了。这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做饭……。以至这事,便成了我一生中一件难己忘怀的回忆。父亲的敬职与廉洁,使我从小便敬畏三分。有两件事,始终在我印象中记忆深刻。父亲在公安局任劳改股长时,我们住的家与外公的家相距不远。可我当时总也闹不明白,父母很少带我去外公家。有一次外公把我领回他家,并做了好吃的给我。可一会父亲却急匆匆过来把我叫走。很多年后我才弄清。外公家当时被划成“小土地出租”的成份。在大搞“阶级斗争”的年代,这无疑是一道政治、精神与心理的“三重围栏”。父亲由于当时的工作性质及环境,才不得不“划清界线”。现在看来,当时确实是“左”的不尽情理。再一件事是在镇江关。父亲当时任区长。一天我在街上耍时,一个开小饭舘的老板给我煮了一碗汤元吃而没有收钱。父亲后来知道后,用穿着马靴的脚踹了我一顿。还令我去交足了这碗汤元的钱。听母亲讲,父亲有一年带了一帮犯人到松潘的牟尼沟砍伐木材,用以修建看守所。当时砍下的树木是通过河道漂送。一次在赶漂时,一名犯人落入水中,父亲毫不犹豫跳入河中解救。当时河中漂浮着大量原木,当父亲将这名犯人救上来时,父亲的数颗牙齿却被漂木撞掉,从此落下牙病。父亲一生行武,对枪爱不释手。战争年代就一直是特等射手与机枪手。从我知事时,就常见父亲总是佩带着一支小手枪。可父亲从来不会把枪拿给我玩,更不允许我们去摸。他每次回到家,都要把枪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红绸包着锁进箱子。这支枪后来又被父亲带到壤塘。到我懂事时,才知道这是一支美国造的“勃朗宁”手枪。可多少年我却一次也没碰过。直到大概是一九六三年,上边要求收回这支枪。当时我们己在壤塘的上寨。记得一天下午,父亲把我带到山边,教我用这支枪向山上打了两发子弹。而他则用枪向山上和天上连续打了好几十枪,一直把所带的子弹打完。从此以后,父亲就将此枪上交。 8也许,正是这种环境的熏陶,在我内心产生着潜移默化的作用。父亲的影子与性格,不时左右并影响着我的一生。(父亲在松潘任民警队长时所摄) 2. 读书: 我的人生启蒙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攒下万贯家财,甚至可以挣下一座金山。但物质的拥有,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富有。唯有精神与物质的同时拥有,才是人生奋斗与价值的真正体现。这,就是我最终确立的价值观。而通过学习和读书去获取知识、积累创造财富的智力资本,则是我人生始终的目标。当然,就我一生中的若干阶段而言。学习,有时是一种职业驱使和工作要求。有时,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或虚荣所至。自妹妹弟弟相继出生后,家中添丁加口,日子逐步开始变的艰难。作为长子,不再是养尊处优的老大,而需要承担照看弟妹的任务。也许就从这时,我开始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周围的人、周边的事,开始审视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在弟弟出生后不久,我奶奶高明亮万里迢迢从河南老家来到松潘。我还幌惚记的,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我和爸爸在镇江关通往茂县的路上。早早就等在路边。 9直到太阳偏西,在一片晚霞衬映下,才见一匹大白马被人牵着,慢慢从远处走来。我和爸爸疾步迎去,只见己经白发苍苍的奶奶骑在马上。与奶奶一同来的还有舅爷。专程到成都去接回我奶奶并牵马的,是当时镇江关区上的郭大爷。见奶奶到来,父亲远远便叫了一声“娘”,随即泪水夺哐而出。当时的我目睹了这一切,内心却一片茫然。此情此景,在我记忆深处刻骨铭心。而此情景的再次出现,则是十余年后,奶奶逝世之际。后来听父亲讲,他一九四二年离家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整日穿行于枪林弹雨中。与家中的联系一度中断。直到解放前昔,才与家里有了书信往来。而此时才知我的爷爷张孝思早在一九四六年就因贫病交加离开了人世。南征北战、奔波数载,如今有了自已的家。爸爸将饱受一生苦难的老母接来,算是了却他一桩长久的宿愿。 奶奶从河南老家来到高原,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上不太适应。而奶奶当时己近七十高龄,身体也不太好。父母便想方设法买来好的让奶奶吃。据奶奶讲,她在来松潘之前甚至从未吃过猪肉。故开初一吃肉就拉肚子。奶奶习惯吃面食,饮食口味也是北方的。尽管当时物资匮乏,许多东西难以买到,但父母总是尽量为老人着想并为小孩们考虑。在那个年代里,正是由于父母及家人的精心呵护,使我们兄弟姊妹们一直在一种衣食无忧的环境中快乐的生活。高原气候干噪寒冷,父亲专门进山去打了一只狼,并用狼皮做了一床褥子让奶奶铺在床上。这条狼皮褥子,在我们家里一直用了数十年。多少年来,正是从父母对奶奶以及对子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中,使我看到亲情的温馨、家庭的和睦。懂得了什么是仁义孝道。知道了什么是人间的真爱……。弟弟的降生,奶奶的到来,妹妹也渐渐长大。我们的家开始人气兴旺。时值五十年代中后期。当时社会的认知水平和物质生活的匮乏,是当今年轻一代所无法想象的。一家人,往往就挤在一个屋子的大通铺上。一个木箱就能装完全部家当。要做的事必须白天做完。晚上,一般就靠一盏煤油灯照明。尽管这样,祥和温馨的家庭,就是我们这些在原生态土地上出生并成长的一代人最好的依托。 10回思当时在镇江关儿时的情景:兰天白云、青山绿草、茂密的树林。一湾河水蜿蜒流淌,穿过树林、流过草地,清澈见底的水中,不时有鱼儿游过。宁静的高原小镇,春天百花争艳;夏日万木葱茏;秋季五彩滨纷;冬天白雪皑皑。在这种自然天成的环境中,呼吸着高原最纯净的空气。一群无忧无虑、无知无畏的孩童,在旷野、在林间、在草地、在房屋内外,整日里嘻戏玩耍、打闹斗趣……。玩够了、耍累了,待吃完晚饭,洗漱完毕,便上床呼呼睡去。油灯下,往往是父亲在看书或写点什么。母亲则在一旁缝缝补补,直到深夜。这种童年无忌、无忧无虑的日子,算来不长,也许就这几年。但正是这种滋润心灵的精神甘露,便在我幼小的心底浸润着大自然的给予,和回馈自然的原始萌动。从三岁开始,父母便教我认字。父亲从未上过学校,仅有的初级文化知识,还是当兵后在部队所学。母亲则读完高小。而在当时当地,这种情况并不多。母亲参加工作之初,也正是得益于有这样的文化底蕴。我初学识字时,父母自制了不少卡片。上面将一些诸如“1、2、3、4、….”,“上、下、左、右……”等字写在上面,有空便教我学习并练习。不久我便认得了不少字。加之后来我大舅孙泽厚在松中校读书时,利用学校放假来我家,又给我制作书写了许多识字卡,并教我拼音、算术。还给我讲了许多的故事并教我唱歌。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跑到一处做砖瓦的地方耍,无意间走到一取土的陡坡下。突然间上面泥土滚滚而下,我正不知所措站立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大舅从那里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将我拖离此地,故当天这惊魂一刻,便成挥之不去的记忆。或许是一种天份与天赋。不久我便成了同龄孩子中的骄骄者。大舅给我讲的北京天安门的故事,我也不厌其烦给别人讲。甚至杜撰出我到过北京天安门的善意谎言来取悦同龄……。不过,从小对北京、对天安门的神往,却是我长久的梦求。而这一愿望的最终实现,却是数十年后的二000年五月。这是后话。冲动,是人体内部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暴发。当人一旦产生某种冲动,一种强烈的内驱力便会油然而生。我的童年时代,感到读书是一件快乐惬意的事情。从开始认字,逐步体味到学习的乐趣。看到大一些的孩子们,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听到从学校课堂内传出的朗朗读书声。我的内心就有一种渴望,一种冲动。 11在我的一再恳求下,四岁多时,母亲便给我做了一个小书包,订了个小本子。于是我便背着去了学校。镇江关当时唯一的一所小学设在一座庙内,佛堂及以前和尚居住的厢房便是教室。里面残破的菩萨仍端坐在过道边上,不少塑像峥狞恐怖,时常让人不寒而傈。开始,我总是陌生而胆怯地站在教室外,后来干脆大胆走进教室,站在后面听。几次被老师和学生赶了出来。一问才知,读书还需报名。于是拉着父母去给我报名。可因为年纪太小,学校不收。在父母和我的一再要求下,最终学校同意我可以去听课。就这样,在镇江关的后期,我一直是在学校听课,直到离开。可以说,镇江关的短暂岁月,就是我人生与认知的“学前班”。正是此间,我认识了当时即在这里教书的杨端容老师。她后来亦随我父母一道调至壤塘。说来也巧,杨老师到壤塘后,又同我母亲一起在上寨区工作。当我真正走进学校,杨老师便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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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母亲有时下乡巡诊,便常带着我。那时松潘乡下寺庙很多。到了寺庙里,阴森森的经堂内,烟雾辽绕。蟒号阵阵,铜锣声声,依依呀呀的念经声不绝于耳,往往使人不寒而慄。庙里供奉的各种菩萨千奇百怪,不少塑像狰狞恐怖。可我每次走进庙内,却不免好奇,总要走近观察。有一次在松潘的城隍庙内,我从一破旧的菩萨处,发现菩萨的内部惧然全是木棍和草,只是在外面抹了泥并塑成各种造型、涂上油彩……。故这菩萨的秘密,从小便被我揭开。此后,我便不再对这些泥塑之物顶礼膜拜。在我的心里,这些东西不过草包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从小的教导、培育与养成。我一生没有睡懒觉的习性。从知事起,便随父母早早起床,该做的事,早起便安排落实好。到后来,又有了早起散步做操的习惯。加之成人后数年军队生活的养成,这一习惯使我受用终生。 (父亲任劳改股长时留影) (父亲任区长时留影)童年是快乐的。这种快乐就在于无忧与天真,或许,还有对世事的无知与幼稚。大概三、四岁时,记的我第一次做饭。一天,父母都不在家。当时屋里火盆内烧着炭火。也许是肚子饿了,我便用一个搪瓷茶杯装上水,放于炭火盆内,看着杯内水开了,便将家里的挂面放了一些进去煮。后来见家里还有鸡蛋,便又拿了两个,可怎么煮蛋就成了难题。第一个鸡蛋摆弄了好一阵无从下手。后来在搪瓷杯边使劲磕破,蛋却掉进火盆里。当时是又惊又怕。于是第二个鸡蛋干脆丢进茶杯内,谁知丢进一会就爆开了,面汤与蛋沫一起漫出,溅在火上的水使火盆里雾气弥漫,我赶紧将茶杯端出,滚烫的茶杯把手烫痛也不敢丢。 7好在面己煮熟,鸡蛋也基本熟了,于是,撇去面上的泡沫和火灰,捞掉杯中的蛋壳,我一口气还是将面吃完了。这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做饭……。以至这事,便成了我一生中一件难己忘怀的回忆。父亲的敬职与廉洁,使我从小便敬畏三分。有两件事,始终在我印象中记忆深刻。父亲在公安局任劳改股长时,我们住的家与外公的家相距不远。可我当时总也闹不明白,父母很少带我去外公家。有一次外公把我领回他家,并做了好吃的给我。可一会父亲却急匆匆过来把我叫走。很多年后我才弄清。外公家当时被划成“小土地出租”的成份。在大搞“阶级斗争”的年代,这无疑是一道政治、精神与心理的“三重围栏”。父亲由于当时的工作性质及环境,才不得不“划清界线”。现在看来,当时确实是“左”的不尽情理。再一件事是在镇江关。父亲当时任区长。一天我在街上耍时,一个开小饭舘的老板给我煮了一碗汤元吃而没有收钱。父亲后来知道后,用穿着马靴的脚踹了我一顿。还令我去交足了这碗汤元的钱。听母亲讲,父亲有一年带了一帮犯人到松潘的牟尼沟砍伐木材,用以修建看守所。当时砍下的树木是通过河道漂送。一次在赶漂时,一名犯人落入水中,父亲毫不犹豫跳入河中解救。当时河中漂浮着大量原木,当父亲将这名犯人救上来时,父亲的数颗牙齿却被漂木撞掉,从此落下牙病。父亲一生行武,对枪爱不释手。战争年代就一直是特等射手与机枪手。从我知事时,就常见父亲总是佩带着一支小手枪。可父亲从来不会把枪拿给我玩,更不允许我们去摸。他每次回到家,都要把枪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红绸包着锁进箱子。这支枪后来又被父亲带到壤塘。到我懂事时,才知道这是一支美国造的“勃朗宁”手枪。可多少年我却一次也没碰过。直到大概是一九六三年,上边要求收回这支枪。当时我们己在壤塘的上寨。记得一天下午,父亲把我带到山边,教我用这支枪向山上打了两发子弹。而他则用枪向山上和天上连续打了好几十枪,一直把所带的子弹打完。从此以后,父亲就将此枪上交。 8也许,正是这种环境的熏陶,在我内心产生着潜移默化的作用。父亲的影子与性格,不时左右并影响着我的一生。(父亲在松潘任民警队长时所摄) 2. 读书: 我的人生启蒙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攒下万贯家财,甚至可以挣下一座金山。但物质的拥有,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富有。唯有精神与物质的同时拥有,才是人生奋斗与价值的真正体现。这,就是我最终确立的价值观。而通过学习和读书去获取知识、积累创造财富的智力资本,则是我人生始终的目标。当然,就我一生中的若干阶段而言。学习,有时是一种职业驱使和工作要求。有时,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或虚荣所至。自妹妹弟弟相继出生后,家中添丁加口,日子逐步开始变的艰难。作为长子,不再是养尊处优的老大,而需要承担照看弟妹的任务。也许就从这时,我开始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周围的人、周边的事,开始审视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在弟弟出生后不久,我奶奶高明亮万里迢迢从河南老家来到松潘。我还幌惚记的,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我和爸爸在镇江关通往茂县的路上。早早就等在路边。 9直到太阳偏西,在一片晚霞衬映下,才见一匹大白马被人牵着,慢慢从远处走来。我和爸爸疾步迎去,只见己经白发苍苍的奶奶骑在马上。与奶奶一同来的还有舅爷。专程到成都去接回我奶奶并牵马的,是当时镇江关区上的郭大爷。见奶奶到来,父亲远远便叫了一声“娘”,随即泪水夺哐而出。当时的我目睹了这一切,内心却一片茫然。此情此景,在我记忆深处刻骨铭心。而此情景的再次出现,则是十余年后,奶奶逝世之际。后来听父亲讲,他一九四二年离家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整日穿行于枪林弹雨中。与家中的联系一度中断。直到解放前昔,才与家里有了书信往来。而此时才知我的爷爷张孝思早在一九四六年就因贫病交加离开了人世。南征北战、奔波数载,如今有了自已的家。爸爸将饱受一生苦难的老母接来,算是了却他一桩长久的宿愿。 奶奶从河南老家来到高原,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上不太适应。而奶奶当时己近七十高龄,身体也不太好。父母便想方设法买来好的让奶奶吃。据奶奶讲,她在来松潘之前甚至从未吃过猪肉。故开初一吃肉就拉肚子。奶奶习惯吃面食,饮食口味也是北方的。尽管当时物资匮乏,许多东西难以买到,但父母总是尽量为老人着想并为小孩们考虑。在那个年代里,正是由于父母及家人的精心呵护,使我们兄弟姊妹们一直在一种衣食无忧的环境中快乐的生活。高原气候干噪寒冷,父亲专门进山去打了一只狼,并用狼皮做了一床褥子让奶奶铺在床上。这条狼皮褥子,在我们家里一直用了数十年。多少年来,正是从父母对奶奶以及对子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中,使我看到亲情的温馨、家庭的和睦。懂得了什么是仁义孝道。知道了什么是人间的真爱……。弟弟的降生,奶奶的到来,妹妹也渐渐长大。我们的家开始人气兴旺。时值五十年代中后期。当时社会的认知水平和物质生活的匮乏,是当今年轻一代所无法想象的。一家人,往往就挤在一个屋子的大通铺上。一个木箱就能装完全部家当。要做的事必须白天做完。晚上,一般就靠一盏煤油灯照明。尽管这样,祥和温馨的家庭,就是我们这些在原生态土地上出生并成长的一代人最好的依托。 10回思当时在镇江关儿时的情景:兰天白云、青山绿草、茂密的树林。一湾河水蜿蜒流淌,穿过树林、流过草地,清澈见底的水中,不时有鱼儿游过。宁静的高原小镇,春天百花争艳;夏日万木葱茏;秋季五彩滨纷;冬天白雪皑皑。在这种自然天成的环境中,呼吸着高原最纯净的空气。一群无忧无虑、无知无畏的孩童,在旷野、在林间、在草地、在房屋内外,整日里嘻戏玩耍、打闹斗趣……。玩够了、耍累了,待吃完晚饭,洗漱完毕,便上床呼呼睡去。油灯下,往往是父亲在看书或写点什么。母亲则在一旁缝缝补补,直到深夜。这种童年无忌、无忧无虑的日子,算来不长,也许就这几年。但正是这种滋润心灵的精神甘露,便在我幼小的心底浸润着大自然的给予,和回馈自然的原始萌动。从三岁开始,父母便教我认字。父亲从未上过学校,仅有的初级文化知识,还是当兵后在部队所学。母亲则读完高小。而在当时当地,这种情况并不多。母亲参加工作之初,也正是得益于有这样的文化底蕴。我初学识字时,父母自制了不少卡片。上面将一些诸如“1、2、3、4、….”,“上、下、左、右……”等字写在上面,有空便教我学习并练习。不久我便认得了不少字。加之后来我大舅孙泽厚在松中校读书时,利用学校放假来我家,又给我制作书写了许多识字卡,并教我拼音、算术。还给我讲了许多的故事并教我唱歌。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跑到一处做砖瓦的地方耍,无意间走到一取土的陡坡下。突然间上面泥土滚滚而下,我正不知所措站立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大舅从那里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将我拖离此地,故当天这惊魂一刻,便成挥之不去的记忆。或许是一种天份与天赋。不久我便成了同龄孩子中的骄骄者。大舅给我讲的北京天安门的故事,我也不厌其烦给别人讲。甚至杜撰出我到过北京天安门的善意谎言来取悦同龄……。不过,从小对北京、对天安门的神往,却是我长久的梦求。而这一愿望的最终实现,却是数十年后的二000年五月。这是后话。冲动,是人体内部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暴发。当人一旦产生某种冲动,一种强烈的内驱力便会油然而生。我的童年时代,感到读书是一件快乐惬意的事情。从开始认字,逐步体味到学习的乐趣。看到大一些的孩子们,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听到从学校课堂内传出的朗朗读书声。我的内心就有一种渴望,一种冲动。 11在我的一再恳求下,四岁多时,母亲便给我做了一个小书包,订了个小本子。于是我便背着去了学校。镇江关当时唯一的一所小学设在一座庙内,佛堂及以前和尚居住的厢房便是教室。里面残破的菩萨仍端坐在过道边上,不少塑像峥狞恐怖,时常让人不寒而傈。开始,我总是陌生而胆怯地站在教室外,后来干脆大胆走进教室,站在后面听。几次被老师和学生赶了出来。一问才知,读书还需报名。于是拉着父母去给我报名。可因为年纪太小,学校不收。在父母和我的一再要求下,最终学校同意我可以去听课。就这样,在镇江关的后期,我一直是在学校听课,直到离开。可以说,镇江关的短暂岁月,就是我人生与认知的“学前班”。正是此间,我认识了当时即在这里教书的杨端容老师。她后来亦随我父母一道调至壤塘。说来也巧,杨老师到壤塘后,又同我母亲一起在上寨区工作。当我真正走进学校,杨老师便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老师。

发表于 2015-4-8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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