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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gqshgqty

[原创]东 津 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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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从与知县交接有关县务之事后,李珍便返回冕山县丞衙门,一去就是一月有余。因家族之事,那日他从冕山回城,合府相聚,在李玉“迎宾楼”饮酒议事。

  期间议及李时运调任之事,众人都觉得蹊跷:哪里是看重他李时运升迁,分明的是知县心怀叵测,有明升实贬之嫌;再不明白的是,他王大河咋就当了外委?

  县丞李珍亦觉得其中定有文章,背后必有故事,但又不明就里,便说:“还是静观为宜。再说,李时运调任北山关把总,离了东津渡风险浪激之地,塞翁失马,又安之非福?”

  可李时运却不这样想,他认为是陈知县根本没有把作县丞的父亲放在眼里,明是寒碜他李时运,暗是小视家父县丞,敲山震虎。如不与他讨个说法,将就了下去,失了财路不说,接下来岂不得寸进尺,爬在脑壳上屙屎还嫌不平么!这我李家还有何脸面在长河混下去?这火,他早想对知县发地,只因碍了长辈们苦苦相劝,说是待家父回来再说,才强压下心中愤懑憋到今日——找他知县的麻烦只是早晚的事!

  就此一事你言我语,多有不平愤愤,把个怨恨之火越扇越高;再加上酒酣耳热,心血上涌,李时运便再也坐不住了。其他几个弟兄也吆喝起哄,说跟他一起去找知县算账……

  县丞和会长极力劝说阻止,终将几个族侄强压下来,可是却走了李时运,直奔县署而去……

  这还了得!县丞虽也对知县此举甚感不快,但他也是朝廷命官,深知大清法理:冲撞县衙、咆哮公堂、哄打命官,轻者坐牢,重者死罪,哪里容得分辩!

  县丞和会长连忙跟脚追了过去,赶到县署,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但总算将李时运狠了下来,遏制了事态继续发展……

  ——那一颊脖子打得值价,当然还有他县丞和会长的面子和权势,换作他人,岂能一个颊脖子了事,是说回就回得了的?对他县丞李珍一家来说,不仅是挽回了面子,而且还化险为夷,是不幸中之万幸。但对他知县陈宇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真要把他县丞之子李时运押进了大牢,那可是捉虎容易放虎难啊!不过,毕竟还是给县丞一家带下了几多的无奈;同时也给陈知县留下了挥之不去又捉之不住的一片梦魇般的阴影。县丞与知县真地就能把一切都忘了么?——把玩权力的魔杖,有时也会伤到自己。

发表于 2008-11-20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不是么?陈知县做好事也难,特别是为那捉过的手手以一针只报,做的巧妙更难啊,毕竞是知县,做好事做得巧妙,信好姓李的不知那一捉哟,他王大河咋就当了外委?就是这一捉捉出来的……王大河毕竟还是幸运的,那周莲没给他来一顶绿帽儿戴戴!美文耐读!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1 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天空一片迷茫,远山在混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世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晚饭时分,天空便飘起了雪花儿。雪花儿旋着舞着,欢快而轻盈地悄然落下,然后相拥在一起,静静地躺着,在大地的暖怀里等待消融时刻的到来;天地间一片寂静,似乎能听见雪花儿的述说与落地的声音;空气也如雪般洁白,清新极致……

  陈知县躺在床上,一时气抑难消,自问自叹,这是何苦何为?——不觉地又想起江南来,那父母、妻儿的音容笑貌,及天伦之乐的往事便浮现于温馨的记忆里——

  江南的冬季,虽不似北方冰天雪地,亦然寒冷多雪。一场大雪过后,地上白茫茫一片。此间正是少年们堆雪人打雪仗的时候。陈知县记得有一次大雪过后,他和邻里几个小伙伴便在雪地里打开了雪仗。打着打着,他的一个雪团就打在了那个比他年长的伙伴的脸上,也许是被打痛了,那个小伙伴便跳过来将他摔在雪地里踢了几脚。但他没有哭,爬起来只是说,“你打人,赖皮,以后不跟你耍了!”就在这时,母亲看见了跑过来,他却扑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不停,抽抽噎噎好不伤心。他就觉得有个母亲最好不过,能申冤能诉苦。长大后,有了妻室,他又觉得夫人就是靠山,知寒知暖,体贴入微,胜似慈母;有苦有累,更是疼爱有加。还有,是高兴时要她,不高兴时也要她,仿佛一切的冤屈、愤懑都泄了似的……可是,如今对谁去说哟,他想……

  ……恍惚中听有敲门之声,他高声喝问:“谁?”

  “我……”

  知县听出是周莲的声音,没好气地直说:“你走你走!我这儿没事你做……”

  “老爷,你要的酒菜,我给你送来了,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好一会儿未见回音,她便说,“老爷——如果没事,那我就走了,酒菜就放在门边……”

  周莲放下槟盘,正待转身要走,又听得里边一阵拉拴之声,随即“吱嘎”一声门开了。

  “老爷,——你?”周莲叫了一声随即又弯腰端起槟盘。

  “进来吧……”知县看她一脸的红晕,无奈地说。

  周莲进屋,把酒菜放在桌子上,又将碗筷杯盏悉数摆好。说:“老爷,你请慢用。”

  “吃过了么?——你们……”知县问。

  “回老爷,——我等回去就吃。”

  知县坐下,长嘘一声,随后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就将一杯温酒吞了下去。

  周莲见知县这般神情,知道烦闷由来,不禁心里也有些酸涩,安慰说:“老爷可要把心往宽里放,可别气坏了身子,犯不着……”

  “怎么,你等也知道了?”

  “我听人说起——您道别人还怎么说?说那李时运不省人事,武夫,狗豹子一个。为那种人生气,不值……”

  周莲一边说,一边又用火钳将火盆瓮灰扒开,见种火将烬,便从炭房用提篮取些炭来,往火盆里加了几块,又端在门口,用扇扇燃,再把剩余的木炭放在门后,对知县说:“老爷,若是盆里的火小了,可随时添加木炭。——我先去吃了饭,再过来收拾。”

  陈知县心绪难宁,无神吃饭,目光游离,看她把一切事情做完,听她说要出去吃饭,方才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随口说道:“你且过来,就在这里一起吃就是——怕是他们已经吃过的了……”

  “不了,这哪行的——老爷,您且慢用。”说完出门去了。

  雪,还是那般飘着,地上留下她浅浅的脚印。

发表于 2008-11-21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em02]温情慢慢产生;慢慢地就好了!这周莲浅浅的脚印在白雪里显得好清晰!

发表于 2008-11-21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知县心绪难宁,无神吃饭,目光游离,看她把一切事情做完,听她说要出去吃饭,方才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随口说道:“你且过来,就在这里一起吃就是——怕是他们已经吃过的了……”我说嘛;这陈知县也不是素老爷呢!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1 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老兄多次援手,未一一回复,抱歉,什么时候,请您喝酒。

周莲说:“谢过哥哥关照,小妇人这厢有礼了呵……如有不是,全凭哥哥为奴家做主就是!”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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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2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em02]怎么样?那雪,那话,那女人特有的多愁善感、悲天怜人的情愫便悄然而生,于是含着些酸楚,缓声细说……那特殊环境,造就了周莲同知县的情……原来,可怜与被可怜之间就仅隔一步之遥,无论知县大人也好,她也好,只是代价的不同而已——有的东西还真不能用于可怜和被可怜……

[em02][em02][em02][em02]期待下文……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2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周莲在大灶里和役工们一起把饭吃了,又一手提了一桶冷水,一手拎了一把铜壶,再次送入知县房中。

  她将装了水的铜壶往火盆里边放边说:“老爷,您可将壶放在炭火边上,待水开后,一则水气弥漫,烤火就更加不觉干燥了,二则热水可用来洗漱,开水还可饮用。冷水在桶里,随时加注,可别烧坏了壶。还有,虽是下雪天,外面寒冷一些,但不可把窗子关得太死,屋里有火,小心闭了气……”

  知县却如在五里雾中,一言不发,神情木然,眼光恍惚,不知所云。

  待一切安顿妥当又叮嘱一番后,周莲走到桌边,欲将桌上盘盏收拾拿回厨房涮洗。却见盘中菜肴少有动过,更不说饭了,只有壶中酒已空空。她心下暗叹一声,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您还没吃饭?——我再给您热热去。”她说。

  “不必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的是。”

  “还早。——那就留在这里,老爷您若晚上觉得饿了,在炭火上热了即可吃的。明儿个,我再过来收拾——那,我就回了……”

  “别……你且没忙走,多陪陪我好么?”知县却又不知怎的,竟摊开双手,一幅乞求的眼光。

  “这……”

  此时的知县大人,在周莲看来犹如一只流浪的弃锚,又如一个城门洞里无家可归的乞丐,完全没有了堂堂一县之长的派头与风光,实是地可悲可怨。

  但又转念一想,想他只身一人,背井离乡,舍了温馨家园,千里迢迢来这偏僻之地,形单影只,无事也罢,有些是非,又对谁说,也是可怜之人。……再说,就今日之事,也不是他的全错,好歹有些大河的原由,不管怎样,他也是一片好意,不可拂了人情……想着想着,那女人特有的多愁善感、悲天怜人的情愫便悄然而生,于是含着些酸楚,缓声细说:“老爷哦,您可千万要把心放开些;再说,那县丞大人不是也将他打来给您赔了不是么?大人您是什么人?一县之长,学问之人,来这一月多,做了多少事?上上下下,谁不说您的好处?老爷您是好心之人,别人不知,我周莲还不知?——不过啊,老爷您还真不该那样做,我家王大河当什么外委不外委的,一个粗人,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当个什么头儿不头儿的,也是老爷您多心。这不,惹出祸来了不是?连累老爷您让我们怎得心安啊……”说着说着,周莲眼里竟有了些泪花,莹莹地滚了下来。

  周莲不说还好,这一番劝说,听得知县内里发热,血往上涌,两眼含泪,竟失声哭了起来,而且,竟一抱将周莲抱在了怀里。

  周莲一时六神无主,心就跳地慌,脸上一阵烧灼,说:“老爷,您可不能这样哟……”她试图推开知县的手。

  “什么老爷,狗屁——老爷我今天就要这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知道么,想死我唷……”知县不仅不松手,而且将她抱起往床上一放,死死地压住,气喘如牛;同时就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上下乱摸。

  周莲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竟觉得知县可怜到如此地步,便有一丝恻隐从心里瞬间掠过。然而,同时有一种女人的求生的本能让她产生出呼救的念头,但尚未呼叫出口她便又迅速地改变了主意,因为她倏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和将要发生的一切,她知道呼叫的后果,到时可怜可悲的就不可能仅仅是他知县一个人了;想到这些,她感到浑身无力,颤抖不止,只有急切地说:“老爷,你快去把门关上……只求你快些哦……让人知道,还叫我怎么做人啊……”

  ……

  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地面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街面上行人稀少,几个不怕冷的小孩儿就在飞雪中玩起了雪仗。周莲踏着软软的积雪往家里走,雪花儿飞舞着扑在她滚烫的脸上,感觉特别地冰凉。她加快了脚步,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窥视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生地可怜。

  原来,可怜与被可怜之间就仅隔一步之遥,无论知县大人也好,她也好,只是代价的不同而已——有的东西还真不能用于可怜和被可怜……

发表于 2008-11-25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围绕冬至“打水围”的庆典又展开了;那银两还从支府弄来,本身就是要王大河来陈揽这一摊子事务挣些银两的;谁知王大河不敢哩;好一个“不敢”,才有下文,因为那县府里上上下下都对“东津渡”的事儿没闲着,特别是周莲他能不管么?一句话伏下了好文,看来知县大人做好事也难得很,因为他是知县,还有那贵若千金的脸面呐,那时可能还没发明“理解万岁”这词儿,不然知县大人不知对属下和上司说多少次啊!因为在上司哪儿要钱来做好事想象有多难?期待中……祝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4 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696967911在2008-11-22 22:23:00的发言:
[em02][em02][em02][em02]怎么样?那雪,那话,那女人特有的多愁善感、悲天怜人的情愫便悄然而生,于是含着些酸楚,缓声细说……那特殊环境,造就了周莲同知县的情……原来,可怜与被可怜之间就仅隔一步之遥,无论知县大人也好,她也好,只是代价的不同而已——有的东西还真不能用于可怜和被可怜……

[em02][em02][em02][em02]期待下文……

再谢老兄关注!万安!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4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大雪”一过,“冬至”将近,东津渡修浚及“打水围”庆典在即,准备事宜也在紧锣密鼓之中。

  百般准备,筹措银钱才是总抓手。说到银子陈知县就头痛。那宁远府今年也不打算再给银两了,说是县府实行“无支付承揽法”,哪还需州府列支银两?但后来,经知县再三向知府大人禀告由来,又据实诉说了县府困难,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知府大人才又动了善心,而且,不仅按例拨付了三百两专银,还追加了一百两,作为试行新法的奖励。

  所有准备工作,除银钱筹措困难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陈知县头痛不已,感到万般无奈——那便是“无支付承揽法”至今尚未落实,尽管县府多次四乡张贴招揽布告,又反复地动员鼓励,却无人上盘承揽。说是,无本生意谁做?再说,即使能赚钱,谁又有那许多银钱去贴垫?还有,这东津渡本是县府防务之事,怎能脱了干系,由私人来承揽收钱?标新立异,就他陈知县想出名,等等……

  一番舆论,即已压得陈知县喘不过气来;再找府衙官员商议吧,都说全由知县大人定夺就是,似乎无话的全在看他陈宇云的好戏,有话的又吞吞吐吐,不敢直说,真能把人憋疯。舆论也就舆论吧,真要命的是,按例在“冬至”之前那临时便桥即要架好,庆典之后即便通行使用,然后停了渡船,以便维修船只和浚河固堤工作的开展;并且,就在“冬至”庆典上,还要由知府大人为桥剪彩的……

  陈知县没想到,一个东津渡的事就有这般难,心急如焚。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该从哪里入手去解决。是否是他的帐算错了,或者是根本就不应该那般算?但有一点,他至今认为那“无支付承揽法”还是对的:谁收钱谁得利,谁得利谁出钱修桥,天经地义;反过来,你收过桥费,虽给县府上交一些,却全由县府出钱修桥,此理不通啊……那么,这问题究竟又出在哪里呢?他真有些不明白;不明白也罢,可这桥咋办?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嘴皮都起了燎浆大泡。咋办哟……真是!

  别人不承揽也罢,可他新任东津渡外委王大河和周莲也不承揽,知县实是地想不通。按他原先的想象,擢拔你王大河任东津渡的外委,还不就是为了你便于承揽东津渡的修浚工程和经营渡船过桥打下基础么?要赚钱,那是明摆着的事。他对王大河说:

  “大河,你就承揽了吧!不是往年都由东津渡外委承揽的么?——你知道,这可是我好心才照顾你啊!”

  大人,你的情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承揽之事,小人不敢,实属无能。再说,那李把总不是承揽得好好的么?”王大河说。

  他王大河不敢,那谁还敢呢!——再去找他李时运来承揽?岂不笑话,也不可能……陈知县真有些左右为难,一筹莫展了。要不,还得真要去求他县丞大人呢——逼急了,脸面还能值几个钱?他想。

  陈知县决定再找周莲问问,把意思说明,看她还有何话说,也是仁至义尽,以后好说话的。其实,她就是不找周莲,周莲也会来找他的。对东津渡之事县府里的上上下下谁也没闲着,特别是周莲,她能不管么?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5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日“可怜”了知县之后,第二天早上周莲就病了,感到头晕晕的,眼皮儿也惺忪红肿,直到中午过后头才恢复得清醒,眼皮儿又如带露花瓣。她说是昨日冒雪回家着了寒气,公婆亦以为然。其实,她是想好想歹,苦思了半夜,寻到伤心处,还不禁泪湿枕褥。好在,这一夜王大河在渡口值日,对这些他毫不知道。一番调理之后,周莲拿定了主意。下午,她便去了县衙上班。然而,尽管她再自信,但舍了女人的珍物之后,周莲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兮兮的,一连几日都觉得象有无数双鄙夷的眼光在盯视着她,内心难免惶惶地不安宁。好在她能沉得住气,装作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般。几天过去,确实也象未曾发生过什么一般,她的心才放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平静。稍有不同的是,她和知县大人的关系有了一些他人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变化,就连她周莲也感到奇怪。在他们双方都确定非常安全的时候,他们说话便随意得多了。

  知县说:“那一日,我真不该那样,我不是人,很对不起你的。惭愧……惭愧!”

  她说:“不就是一个畜牲吗。知道惭愧就好!下辈子会叫你还债的!”

  “还望夫人见谅。这辈子便可做牛做马哦……”

  “谁是你夫人了?”

  “下回,本官再也不敢了……”

  “啥子?——还有下回——下回你再要,我就把你领起去交给万花楼的女人,她们可由得了你……”

  “看你说的,你把本官看成什么人了——本官我可是眼光高着呢……”

  你道那陈知县是好色无耻的下贱坯子吗?不是!你道那周莲是轻佻随意的下作女人吗?也不是!陈知县也是被憋的无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人之常情。再说周莲,女人生性的怜人悯天的脆弱情怀,何况在那种情况之下,你叫她咋办?

  不过,现在的周莲不再那样想了。她想,你陈宇云图的舒服,我周莲图的什么?

  周莲正好要往知县那里送水,途中遇到了正要去找周莲的知县。

  “我正要来找你的,你却来了,再好不过。”知县说。

  “知县大人你找我周莲,未必还有啥好事不成!”周莲故做生气地回说。

  “还有啥好事,都快急死我了……”

  “什么什么?——亏你知县大人还有那份闲情逸致,不见你嘴上都长泡了么?——到时,看知府大人怎么收拾你……”

  “看你说哪儿去罗——今儿个,你就是请我上我怕都上不起啊——我正是为‘泡’的事来找你呢……”

  “找我一个打杂服侍人的下人有何用?我可帮不了你县大老爷的忙哟。”

  “你能,你就再可怜我一次吧——你让王大河把那东津渡承揽了,我可亏待不了你们……”

  “你个傻冒,你以为你让谁不包谁就不包?你又以为你让谁包谁就包了?——银子!没有银子,谁干?”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5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696967911在2008-11-25 9:42:00的发言:
[em02][em02][em02]围绕冬至“打水围”的庆典又展开了;那银两还从支府弄来,本身就是要王大河来陈揽这一摊子事务挣些银两的;谁知王大河不敢哩;好一个“不敢”,才有下文,因为那县府里上上下下都对“东津渡”的事儿没闲着,特别是周莲他能不管么?一句话伏下了好文,看来知县大人做好事也难得很,因为他是知县,还有那贵若千金的脸面呐,那时可能还没发明“理解万岁”这词儿,不然知县大人不知对属下和上司说多少次啊!因为在上司哪儿要钱来做好事想象有多难?期待中……祝好!

谢老兄解读,正合我意。问好!

发表于 2008-11-25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日“可怜”了知县之后,第二天早上周莲就病了……这病得合情合理……

但舍了女人的珍物之后,周莲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兮兮的,一连几日都觉得象有无数双鄙夷的眼光在盯视着她,内心难免惶惶地不安宁……心里描写符合周莲的身份……给知县的对话更有种心计无限的味道,因为那“珍”已给了,那“贞”已失了,都是你陈知县得了嘛,几句话把知县和周连衬托的跃然纸上,活范极了……期盼中——祝好!

发表于 2008-11-26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围绕银子的事来了一节,烘托出周连的精明能干;陈知县的哈耶;语言的使用活泛绚丽;老爷,依我看来,这事没有人愿承揽也没有人敢承揽……看看这矛盾是怎么解决啊?期待下文……晚安!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那天陈知县决计再找周莲说说,出门便遇到前来送水的周莲。

  “我正要去找你的,你却来了,再好不过。”知县说。

  “知县大人你找我周莲,未必还有啥好事不成!”周莲故做生气地回说。

  “还有啥好事,都快急死我了……”

  “什么什么——不见你嘴上都长泡了么?还敢乱说!——亏你知县大人还有那份闲情逸致——到时,看知府大人怎么收拾你……”

  “看你说哪儿去罗——今儿个,你就是请我上我怕都上不起啊——我正是为‘泡’的事来找你呢……”

  二人边说边来到知县屋里。周莲把水放下,又给知县冲了一壶茶,然后问道:

  “找我一个打杂服侍人的有何用?我可帮不了你县大老爷的忙哟。”

  “你能。你就再可怜我一次吧……”

  “去你的……”

  “——你让王大河把那东津渡承揽了,我可亏待不了你们……”

  “你个傻冒——你以为你让谁不包,谁就不包?你又以为你让谁包,谁就包了?”

  “那……你这话是啥意思?本官我不懂。”

  “不懂?亏你还是一县知事。——银子,这你懂么?”

  “啥银子?”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夫人还是把话说明的好。”

  “好,那你就听着——”周莲不明白陈知县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的,这就是,她要的目标已经出现了,并且只要按照标有箭头的方向追下去,便就唾手可得。她接着说:

  “你想,他李时运为何冲你发火要动粗?难道他真不知从一个外委到把总是升迁么?不是,他是看好的东津渡,看好的是银子。我是不懂,但听师爷他们说,他李时运承揽一年便可赚取银子不下两千的……”

  “真有那么多?”知县有些吃惊。

  “你还不信?——你算,去年官府给他的银子是多少:开工典礼费三百两,浚河清塘费三百两,便桥架设费一百两,渡船修造费一百两。”

  “不是全用在项目上了么?”

  “全用在项目上了?能有一半就算是好的了。比如说吧,那一百两的渡船修造费,一百两可新造五只大船,可船在哪儿?不就是修修补补的么。浚河清塘,更是有名无实,清不清谁知道?还有,一年的过桥费、渡船费收取不下一千两银子,他也就上交县府所谓的承揽费二百两。当然,这点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可你想,你个知县一年有多少收入,明打满算,不就俸银四十五两,养廉银六百两么?要说我等役工,那就更惨,一年到头吃苦受累,挣银六两。——你想,他能不冲你使气么!”

  “既有如此收益好处,那你们却为何不承揽呢?”

  “我们承揽?——你这不明明在坑我们么?”

  “咋就坑了你们,我可是一片好心呢,让王大河做外委,不就是为了叫他承揽东津渡么!”

  “得了吧,一个不拿俸禄的差事,谁求你了?早知道,我们还不答应呢——这东津渡啊,你还是让那李时运承揽去好了;他肯定会承揽的,你就等着吧……”

  周莲说着就往外走。知县赶忙叫住:

  “你且没忙走,话还没说完的呢……”

  “还有啥话哦,你且快说,我可还有事要做,哪象你知县老爷,只会的是骡子抠背——使嘴。”

  “你说,让你家王大河承揽东津渡是要坑了你们,此话怎讲!能说来让我见识见识么?——我是死也瞑目!”

  “还说不坑?老爷你想,你不明明有心要叫我家大河承揽的么,老爷你的好心好意我们也是知道的。我家大河还说,定要好好感谢大人才是……可是,你却来个什么‘无什么支付承揽法’,不给银子,你想谁干得了?到时候,活做不下来,知府大人一追究,我家大河不成了替罪羊?这还不算坑,啥才算坑——老爷,你说。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爷,依我看来,这事没有人愿承揽也没有人敢承揽,老爷你信不?——老爷你就等着知府大人来剪彩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上各位的光临!

谢谢老兄再次评说指点。老实说,真要感谢先生的一路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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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

  陈知县仍然不知他的“无支付承揽法”有何不妥,究竟错在哪里,但一时间又口吶词穷,争辩不得。他心里也明白,周莲的话也说得不无道理,可现实的问题是,不可置辩,自己已经把话说了出去,要来个“无支付承揽”的新法子,就连知府大人也知道的,而且还奖励了白银一百两。就算要改由往年的承揽办法,有道是覆水难收,这话咋说,况且银子又从何而来?不便吧,后果又可想而知……真的难死罗——什么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狗屁,他想。

  “老爷,今儿个晚上吃烤鱼,要酒么?”周莲在一旁问。

  “烤鱼!烤个屁——你不是说要走么?咋还不走!”

  “老爷,你不是说还有话要说么!——看你那德行,拿我们下人好发气是啵?”

  “急死了!——你叫我咋办?”

  “咋办?——好办!”

  “咋个好办?——你说来我听听看,岂必……”

  “岂必怎样——岂必你还比我老爷聪明?是吧。”

  “有话,你就快说!”

  “我且问你,县丞大人他们对你的‘无支付承揽法’是啥态度?”

  “啥态度?——好看呗!”

  “哪他们又是咋说的?”

  “咋说的?——说我异想天开,说我标新立异,说我脱离现实,说我捞取资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就对了……”

  “啥就对了?”

  “亏你还读了那许多书,看来就会哼几句诗呀辞呀的。——你就给他们说,我陈宇云错了——我不想异想天开了,我不想标新立异了,我不想脱离现实了,我不想捞取资本了。这不就对了?”

  “天呐!——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银子呢?”

  “照往年的办法啥。好办歹办还不就是老爷你一句话,其他的人吵也好闹也好,不也就落个说说罢了,谁又敢把你知县大人怎样?你可是朝廷命官。况且,那些老爷们还不是见风使舵,谁又愿为了自己巴不着的事跟知县大人你校劲……”

  陈知县也非那等顽劣不化之人,只不过是多了些读书人的幻想,欠了处世的老辣练达罢了。听了周莲一席话,还真的就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全明了应该怎么做。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又一把抓住了周莲的手,说:“此夫人有半仙之佛也……”

  “呃呃呃……干什么?”周莲嗔骂道:“看你做大人的也就这点出息,是得意时溅,无赖时也溅,全没了老爷的面子。”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7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696967911在2008-11-26 23:15:00的发言:
[em02][em02][em02]围绕银子的事来了一节,烘托出周连的精明能干;陈知县的哈耶;语言的使用活泛绚丽;老爷,依我看来,这事没有人愿承揽也没有人敢承揽……看看这矛盾是怎么解决啊?期待下文……晚安!

老兄啊,你还别说,这矛盾还真有些不好解决地。想了想,矛盾是因了银子引起的,那还是只有由银子来解决好,因此,又编了一点。还望老兄多多指点啊……

还要谢谢临帖诸君!

发表于 2008-11-27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em02][em02][em02]不是么,自己的尿盆自己端——顺水推舟好简单呐。这周莲的点拨真是四两播千斤呐!几句话把陈知县从死胡同扯到大道上来了。期待下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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