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贪天功一误再误
群雄逐鹿,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一代枭雄朱元璋,南征北战基本消灭了逐鹿对手。至正二十八(公元1368年)正月,他为自己四十岁生日献上了一个天大的“生日蛋糕”——告祀天地于应天南郊,登基建国号称“明”,改元洪武,变应天为南京。明王朝的诞生,同时宣告元帝国大厦在经过了九十九年之后终于土崩瓦解。
但话又说回来,在“明”开国初期,朝廷对西南陲疆政权是鞭长莫及,直至洪武十三年(1381年),朱元璋方令傅友德、沐英、蓝玉等率兵进攻云南,至次年攻破大理才算得是基本上完成了对南方的统一。十五年在川西南境内设建昌、德昌、会川、柏兴四府,并兼置卫。建昌府辖建安、永宁、里州、阔州、泸州、隆州、苏州、礼州、邛部州九州;并设建昌土卫。
说到元朝末期,建昌路一度为云南辖制。在云南被攻占之前,四川虽然已为明朝领属,但建昌路尚未归附,仍为蒙元势力所控制。当此之时,正值改朝换代革故鼎新,新来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去的是念念不忘再捞一把,致使人事更替平繁。如此一来就有利有弊,对求取功名追逐升迁者便是难得的机遇,使些银两,若再有些武功蛮力,一路飚升青云直上就是常事。月鲁帖木儿就非常幸运,不前不后又赶上了那样的一个时代。因而,他不仅在“至正”年间便恢复了族人的荣耀,重新坐上了祖人曾经一度失落的宝座,又夺回了苏州府的御授封印外,没过几年又做了建昌路平章。不过,他并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忘记那祖人的荣幸与耻辱,忘记那梦中的金銮宝殿,忘记那西山降瑞之光,忘记那二位得道仙翁的隐语箴言……
再说朝廷攻占云南之后,锋芒直逼建昌。月鲁帖木儿见元帝国大势已去,百般无奈,是战不能战降不愿降,正处于两难之间。
一日,月鲁帖木儿正在平章府与几个属下议事。衙役来报,说有一道人打扮老翁已候在门外多时……月鲁帖木儿此时一听就很不耐烦,喝道:“去去去!这等事也来通报?一群不中用的东西……”待衙役转身要走,他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说的是道人打扮的老者,于是又说,“多给他一些银两好好打发就是。”仆人出去后回来说那人好歹要见老爷,银子多少都不要的。月鲁帖木儿觉得有些稀奇,便撂下公事不议了,随即走出平章府衙门要看个明白。
月鲁帖木儿见那道人打扮老翁两眼发直,仿佛旁若无人。开始觉得此人好生无礼,后来一看倒觉得有些面熟,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正在踟蹰不决之时又听他口中念叨:
“万般富贵人间事,一朝念动起风雷;西峰紫气真龙地,神刀宝马帝王家……”
月鲁帖木儿听他言语,觉得话中有话;再仔细一看,顿时醍醐灌顶,立即便想起来了,不禁惊呼道:
“啊哟!这不是那位仙翁么?是哪路仙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有请!”这月鲁帖木儿也是知恩图报之人,一方面知道道明乃是有些来历的得道高人,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家今日的荣华富贵有他二人恩义,哪能就忘记得的,更何况将来要起大事,他可是用得着的人,于是俯身相扶,连忙说“仙翁快快有请——都是奴才们不知,失礼了!”又对衙役喝令,“还不快快扶仙翁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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