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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玉宇清澄

[原创]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推荐至川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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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小铸的考研成绩出来了,顺利上线,已经拖了他两次后腿的英语分数也刚好够。这小子走的是狗屎运,本来英语如果按国家线的话,他差得远,可这次是他所报的那所大学自己划的,他好像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段时间他天天往学校跑,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还有,要准备复试,留在学校自习的时候比较多,早的话就回来,晚了就不回来了。
哈奔也比以前更忙了,经同学介绍认识了一个做生意的女孩子,跟文芳一种类型,高大威猛。他第一次去见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我在家里打他电话。
“哈奔啊,感觉怎么样。”
女孩子就在他身边,他怎么有胆说得太直露,于是在那边打着哈哈应付我。我理解他的苦衷,于是顿生一计说。
“这样吧,如果好看,你就说二,如果难看,你就说一。”
他这次倒答得挺快,说:“二!”
我说:“哈奔你艳福不浅啊,有美女,同学自己不用还介绍给你?!”
当然晚上哈奔没回来睡,去见了那个女孩子的父母,然后是留宿。半夜无眠,我又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他说女孩子的父母对他很满意,大鱼大肉地招待他。
我调侃着问道:“那你现在是一个人睡啊?”
“屁话,难道在别人家里也敢乱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里鸟味都没有。”
“明天就回来,带回去给你看看。”
敢带给我看,看来这次哈奔是蛮有底气了,就算他审美观再差劲,也不至于把恐龙说成美女的。我想。
第二天是星期一,哈奔先带着那个女孩子到单位,下午才回来的。我回到住所,进去之后,看见我隔壁也就是哈奔和周小铸睡的房间门虚掩着。我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冲就进去了,还好,他们只是在亲密接触没有剧烈运动。
哈奔大概也习惯我这副德性了,没表现出很多的尴尬,站起来说:“就回来了!”
我说:“是的,就回来了,没提前通知你们,不好意思啊。还有,我已经警告过你好多次了,非正常时候注意把门反锁。”
“好好好,下次一定注意!”
哈奔随我出了客厅,那女孩也站了起来。我回头看了一下,感觉怪怪的,不是对那女孩子感觉怪怪的,而是突然觉得房间很堵,天黑黑。那女孩子也未免太威猛了点,跟文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把哈奔拉进厨房里做饭,小声对他说:“你他奶奶的,连老哥也敢骗啊,我说好看就报二,不好看就报一,你报个一点五也就够了,竟然对我说二?”
哈奔很难为情地看着我说:“我自己感觉还好啦,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那你带到单位去了,你那些同事怎么说?”
“他们都说丑得死!”
可怜的哈奔啊,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啊,难怪早早就下了班。
后来的故事很简单,哈奔在我和周小铸以及他那帮同事的打击之下,不堪重负,进而情人眼里的西施也变成了东施。只是有时他偶尔还会提起那个女孩子,说他其实对那个女孩开始感觉还不错,是被我们一说一说就真觉得不好了。看得出哈奔还有些难过,我就觉得我和攻击哈奔的人都比较残忍,似乎闲事管过了头。
周小铸从学校回来,问哈奔是不是心里还有点痛,哈奔说是的啊。周小铸马上发挥:“还好,还会痛,离禽兽还有点距离,不错,不错,继续保持、发扬!”周小铸说这些话,从来都是不笑的,像国家领导人做报告。

发表于 2005-7-8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烦,不那么郁闷,我呆在单位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准时放包,准时提包,不再有事没事跑回家里,很多时候连午饭都干脆在单位里打电话叫外卖。大家都挺正常,我给大家的感觉也挺正常。不过我注意到里琪妹坨在大家都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些的时候,她却有些不正常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喜欢独来独往,以前的可爱少了许多。听得最多的,就是她一次次说要跟男朋友分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都分了无数次了也没看她分成功。我都替她急。
里琪的男朋友毕业了,要去广州,分手这自然是个很好的机会。一说到广州就觉得这个世界的事情真是无聊,怎么人都往广州跑呢。李芹芹在广州把我丢掉,哈奔把不想要的女朋友游说去了广州。
在小办公室跟同事狂聊的时候,里琪进来了。
我说:“妹坨,分了没?”
她紧着眉头,走到我面前,把包放在桌子上,不说话。在场的同事也劝她快分,她装出很轻松的样子跟大家聊开了。
我趁着热性说:“妹坨,说吧,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包在我身上。”
“个子一米七几的,说话幽默一点的,有事业心,有责任感……”
里琪妹坨叽里呱啦一大堆,这些要求好像就是拿我做参照提出来的一样。
“妹坨,你不会对我有所想法吧?”
“你少自多(自作多情的简称)!”
里琪妹坨不屑地看我一眼,弄得我心里虚虚的。知道大家都是玩笑,可还是感觉有点点别扭。
就在开过玩笑的第二天,晚上9点多钟,里琪妹坨打电话给我说:“朝哥哥你请我喝酒吧,我分手了!”其实我当时肚子里还饱饱的,但还是满口答应了她。
我和里琪妹坨坐在燕山大排档,靠门口的那张小桌子,随便点了几个菜。我觉得,不管是谁主动提出,分手终究不是件愉快的事,更何况里琪妹坨分得并不那么情愿,虽然累,但终究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埋在心里的。
“妹坨不要太难过了,笑一下。要不我们来两瓶酒?”
里琪妹坨的脸红红的,眼里噙着泪,很艰难地强忍着。我跟她面对面坐着,烟都不敢直接吐,害怕熏出她含在眼里的泪来。我又小心地问了她一句要不要酒。
她说:“要吧,喝点酒庆祝一下!”
两瓶青岛啤酒,说要把人弄醉怕是差了个天远地远,里琪妹坨酒量不错,喝个十瓶八瓶怕是没问题。我跟里琪妹坨做做样子,碰了一下杯。
“妹坨,爱得累了就放手,没什么谁负谁的,开始新生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够贱,自己失恋的时候要死要活,开导起别人来眼都不眨一下。妹坨一直不肯说话,喝完酒就把头埋得很低,害怕让我看见她的眼睛,知道她忍着泪水。
“那个什么雄来着,走了吗?”
“还没有,过几天就走。”
“哦,这样子啊。”
其实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这次分手可能又只是说说而已了。里琪妹坨我对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削尖脑袋爱到底那种,刀子嘴柿子心!
在里琪妹坨眼里,我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哥哥,会说笑,也会体贴和照顾人,可是转身,在她看不见我的时候,我放纵着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然后又在放纵后的忏悔里自我折腾,再然后是身不由己地继续陷入泥潭。别人都说,清醒的时候不犯错,而我大概只能说,清醒的时候争取不犯错。我开始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别人的痛苦已经不太能让我感觉到爱情的不容伤害。

周丹第二次来长沙,事先没有通知我。在我单位楼下才打电话给我说她到了。我窗户探出头,就看见她背着个小包,手里拿着把雨伞,正不安地踱着小步。我挂了电话就奔跑着下了楼,差点摔死,见美女的心就是这么急切。
“怎么来也不先通知我一声”
“刚才单位领导来长沙办事,有车,我临时决定的。”
当时是下午5点多钟,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但我懒得去了,带着她回了住所。她坐在我上网时坐的那张椅子上,我帮她倒了杯茶,背靠书桌站着,望着她,她也望着我,突然好像找不到话题一样,相对无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在这个时候心怀鬼胎。不过我猜,我们一定在想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她问过我的:如果下一次我来见你了,你敢不敢抱我?她站起来喝茶,我就抱住了她。她的腰很细,抱上去很舒服,软软的。
我迈出了第一步,开了个头,她的矜持就见马克思去了,把我反抱得更紧,紧接着把头也埋了过来,然后是用唇找我的唇,很急切的那种找,像一个人在沙漠里呆久了找水喝。我很快就后悔,后悔没让她喝了水再抱她,因为她的唇实在是太干燥了,吻起来让我很难受。本来就不太喜欢接吻的我,只要应会地对了两下子就回避过去了,把头越过她的肩膀,心想这次可真碰上厉害角色了。
说实在的,我还没碰到过这么急躁这么主动的,所以有点慌手慌脚。我本来想说她的头发很香,以此来缓和一下紧张气氛,突然又觉得说这个比较矫情,于是改了一下,说:“先喝点水好吗?”我都这么提要求了,她还怎么好不放手?她停下来,我就把茶递给她,然后把门关了起来。我做事比哈奔讲道德多了,在预感会所生什么的时候,一定会先把门关起来。我的观点就是,不堪场景让人看见就是不道德的表现。
那真是很恐怖的一晚,我们像发了疯似的,连晚饭都忘了去吃了。从她嘴巴里,我听到了“失乐园”这三个字。可是她突然哭了起来。
我有些莫明其妙,很心虚地问:“怎么啦?”
她不说话,哭得更凶了,很委屈似的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婚外恋的,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了对不对?”
唉,真服了她,看她有备而来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有心理准备的,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好在我跟她高谈阔论一番之后,她终于止住了哭声。大概是10点多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累了,她缠着要我叫我以前的爱情故事给她听。我也没多想,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讲着讲着自己就像回到了过去,心里酸酸的,像掉进了酸菜坛里。更要命的是,我似乎在一瞬间醒过来,觉得自己忘不了李芹芹,就算对身边的周丹不泛好感,还是做不到全心去爱。另外,周丹的过于主动让我吃惊不小,我有点害怕了,具体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把周丹抱在怀里,把电话机放在被子上面,竟然鬼使神差地拨了李芹芹的电话。具体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讲电话的时候周丹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连呼吸都很小声。她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周丹问我:“你根本就忘不了广州那个女朋友对不对?”
我不说话,只是叹气,装出一种默认的假象。然后我又趁热打铁地说了自己好多的缺点,什么脾气丑啊,动不动就骂人打人啊,等等。反正是说得周丹一愣一愣的,心里慌张。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但我想说,我当时的确感觉她不是我要找的人。她的内衣,她的眉毛,她的嘴唇,让我生出了反感,更重要的是,她的主动让我害怕。所以我想用一种残酷的方式让她远离我。
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是一个对感情过分理智的人,会像一个外科医生一样,拿着手术刀,把感情一层层解剖开来分析。就像跟周丹的这段事儿,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而她对我却是那种如潮的狂热,这种不对称让我开始怀疑,怀疑她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在迷糊的时候的一种非正常付出。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没有完全做她爱她的准备,她却整个儿砸了下来,我不晕才怪。如今想来,或许我对她的好感也是很脆弱的那种,要么怎么她两行刺人的眉都会让我那么的反感?跟她一样,我也投入得太急了。她回去之后就不太跟我联系了,不久后就打电话告诉我,她离婚了。我知道她不会找我,我已经让自己的形象在她眼里变得不堪而恶心。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10)

青春血痕

单位跟房产公司合作搞开发,员工可以优惠购房,大部分同事都要了。首付几万块钱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老一点的同事手里有积蓄,跟我差不多年纪的,我数了数,自己没钱家里又拿不出几个子儿的,就我和欠子了。我其实很想买一套的,好娶老婆嘛,现在的女人现实着呢,车就不说了,没房没个窝,谁敢跟你?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一直没敢把单位可以优惠购房这事告诉妈妈,连姐姐都没敢告诉。
负责的同事在办公室来发图纸的时候,我乐呵呵地问:“那个什么首付可不可以也实行分期啊?”表面上笑,其实内心蛮无奈的。
文芳在旁边用笔敲我脑袋,说:“朝弟弟这个想法非常好!”
我狠狠地看她一眼,恨不得咬她两口,反正她肉多。不过文芳够义气,答应借钱给我。可就算有得借,我也怕怕啊,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到时又要月供又要还债,怕是一年四季短裤都难得卖一条新的,像哈奔刚毕业到湘潭混的那段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欠子的想法更绝,他说:“你现在爱都没谈,千万不要买,买了再去找女朋友就不纯粹了,你连别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都会辨不出,说不定别人就冲你那套房来呢!”
在决定放弃买报社建的房子那天晚上,我和同我一样不能买的欠子在五一大道上坐了整整一晚,我们突然觉得,在繁华的都市里头,我们是孤独的,虽然彼此相伴,虽然跟我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我们的孤独,源于无助,源于对生活追逐却又无能为力的困惑。也许很多人都会说作为男人,到30岁结婚并不晚,甚至还会强调不会难。在这个年龄的婚姻难与不难应该是因人而异的吧,30岁的成功男人会是抢手货,可是就像股市一样,我们都无法给自己的明天定位,明天会不会只跟今天一样,谁也不知道。要是到了30岁,一样地买不起房,除了脑子有问题的姑娘,大概没人会嫁。这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人生的变数太多,像爱情,总不是可以由自己把握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芹芹的妈知道了我们单位可以优惠购房的事,很久没联系的她给我打来了电话。那天是一天晚上,我心里烦得很,7点多钟就在床上躺着了,抽着烟,随意地翻看堆满床头的书报。李芹芹的妈妈是打我住所的电话的
“是小朝吗?”她的声音我都烂熟于心了,一听就能听出来。
“妈,是我啊!你们还好吗?爸爸身体还好吗?”
“跟李芹芹还联系吗?”
“有时候通通电话。” 这个问题很棘手,我犹豫了一会才说。
“小朝,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是买一套吧,如果缺钱,跟妈说一声,妈一定全力帮助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动得眼睛发酸。我说:“妈,不用了,我不想要,反正那房子位置也不太好,你还是多支持李芹芹吧,她在那边挺不容易的!”
可是李芹芹的妈支持我买房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我要,而且缺钱一定要我告诉她。真是位很伟大的妈妈,也许这也是至今我仍然心痛,仍然觉得错过李芹芹,错过李芹芹和爸妈是我这辈子的遗憾。我把这事说给同事听,他们也很感动,但也有人说,李芹芹的妈妈可能还想我跟李芹芹在一起。大概也有这种可能吧,也许李芹芹的妈妈跟我一样,太难走出我和李芹芹分手这个现实。
第二天李芹芹又给我打电话,也是说买房子这个事。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啊?”
她说:“我妈跟我说的,她要我劝劝你,如果真需要他们帮忙,一定要说!”
“你也跟你妈说说吧,不要对我太好了,我会崩溃的!”
李芹芹不知道怎么把我的话接下去,沉默了一会说:“就这样吧,你好好保重,我开会去了!”
其实我能感觉得出,李芹芹的心里也挺矛盾的,自从跟我分手后,她说她都害怕打电话回去,因为每次打电话回去,她妈就会训她,说她跟我分手是蠢的表现。后来虽然不怎么说的,但两位老人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以开心。我和李芹芹都觉得心有不安,可是对于这个现实,我们好像都无能为力了。
我跟哈奔和周小铸说起了买房子的事情,大家一起感叹了一下现实的残酷,就没法聊下去了。哈奔更是心事重重,那脸皱得都可以炒好几盘苦瓜了。
我说:“哈奔,我们以后干脆一起买个大房子算了,不过不能随便换老婆玩!”
周小铸笑不露齿,说:“有创意,不过老婆可以换,但不能随便玩!”
哈哈,处男想问题就是有高度啊,纯洁第一,换了不玩,那换着干什么?哈奔表现异常,今天不太喜欢参与我们的流氓对话,一个人抽着烟。
我进到自己房间上网的时候,哈奔倒跑进来了,神秘兮兮地说要跟我商量个事。
我说:“有东西就快放,别搞得像汇报情敌一样。”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老朝啊,麻烦事来了,今天陈妍打电话给我,说在广州找不到工作,明天就回长沙了。”
“我靠,我以为是什么死人的事呢,就这屁事,她回来了你去火车站接不就得了,有什么慌张的?”
“那我不是又要跟她好?”
“好就好,怕什么?回来就对她冷漠些,要不了多久她受不了自己就跑了!”我说这眼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像一个黑社会老大对手下说:“去,干掉他!”
什么时候我已经变得这么残酷?好像是从跟李芹芹分手后就慢慢体现了吧。像2002年回去过年的时候,在汽车南站,把牛游亮甩掉的那个女朋友慧子推下车,像自己一次次地伤害着不同的人,还有口头上的女朋友李小静。残酷有时候就是一口气吧,好比一个人发脾气的时候会丧失一些理智,我知道自己丧失的是一些爱和做人的原则,是一些良心和道德!而哈奔终究还是比我好,因为他还会慌乱,而我在残酷的时候镇定多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奔是早上把陈妍接回来的,然后自己又去上班了。家里只有陈妍和周小铸。中午跟里琪妹坨、文芳还有欠子到我那里做饭吃。文芳就像每个月总有那么心烦的几天一样,隔段时间又要我做豆角炒肉泥给她吃。
我说:“文姐啊,干脆离了婚嫁给我算了,我天天做豆角炒肉泥给你吃!”
文芳很细心地挑着豆角,说:“好啊,没问题,我离了婚你可别跑掉了哦。”
里琪妹坨在旁边愣着,然后开始催我:“快点啦,都快一点了,买好菜赶紧回去做。”里琪反正也看惯了我跟文芳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见怪不怪了。
我掏出一把零票付了菜钱,小声地对里琪妹坨说:“你可以考虑给我做小……”
小什么还没说完,里琪妹坨的“粉拳”就雨点般地砸在了我腰间。自从她跟男朋友闹别扭以来,已经很长时间没给我这种“赏赐”了。看来她现在又恢复了状态。
回到家里,陈妍和周小铸都在。周小铸刁着根烟在看电视,见我们回来,叫了声“文姐”,然后接过我手里的菜进了厨房。
我问他:“哈奔那妞不是回来了呢!”
听我提起陈妍,周小铸一肚子的火,说:“他妈的可能是碰鬼了,跟她在家里呆了一上午,竟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我想怎么会呢,陈妍虽然不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但也不至于这么沉默是金吧,莫非是在广州被非典吓破了胆。我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见陈妍一个人坐在床上,不看书不做事,只发呆。我叫了声“陈妍”,她也只是很吝啬地笑了笑,鼻音都没回我一个,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没面子。她走到客厅,里琪妹坨他们都坐在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她竟然谁都没打招呼。
里琪妹坨走到我身边偷偷问我:“朝哥哥,你找的新女朋友啊?”
我居高临下地拍拍她的脑袋说:“别乱讲,你以为我真天天换女朋友啊!”
“像你啊,天天换才正常,我都习惯你这里不同时期出现不现的陌生女性了!”
我对她翻了翻白眼说:“有些是同学和朋友啦!”
但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心虚。我不停地跟女孩子交往,一个接一个地换,里琪妹坨大都知道,甚至还在我这里跟陆走走和江西的安筠一起吃过饭。所以说,像看惯了我和文芳的口无遮拦一样,她对我的“不停风流”也习以为常了。
厨房里只我和周小铸忙乎,里琪他们只管吃,偶尔进来看看进展。
我对周小铸说:“这陈妍怕是出毛病了,大概是在火车上绊了脑壳!”
周小铸可能也是在家里憋了一上午的缘故,心里的火气还旺得很,说:“要不就是洗头的时候脑壳子进了水!”
“不会是你在家里欺负别人了吧?”我跟周小铸开玩笑。
谁知周小铸一下急了,放下手里的菜对我表清白:“打她的主意?我跳楼算了,也不看看铸哥现在还是什么身价。”
“我靠,你处男很牛啊?!不过,虽然现在哈奔对她没什么感觉了,但也还是朋友妻嘛!”
吃完中饭去单位的路上,我跟里琪妹坨他们说:“现在哈奔惨了,被妹子缠上,会死得难看的。”
文芳说:“那就是哈奔的女朋友啊,好内向的哦,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说一句话。”
我说:“是啊是啊,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里琪妹坨凑过来打抱不平:“什么死不不死人啊,你们男的就这副德性,不喜欢了就说别人是死人!”
我说:“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妹子现在本来就跟一个死人一样啊!”
还是文芳理解我们,她说:“我朝弟弟很聪明的,不喜欢了他就赶紧甩掉,这叫不拖累别人!”烦躁啊,原来还是暗枪伤人,
因为不是星期三,在单位也没什么事做,要不是那个死人一样的陈妍在家里让我看不惯,我都不想去上班的了。给李小静打电话,我都习惯去上楼靠左手边的那间小办公室,因为里面常常没人,说得再肉麻也不会出现有人呕吐。本想是打着玩的,没料到李小静这家伙又逃课在寝室睡懒觉,电话一通就是她接的。
“喂你好,帮我找一下我女朋友好吗?”
“你女朋友在睡觉呢,吵什么吵?”
我得承认,我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很想念她,而这种想念在平常不知为什么就被掩得很深。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到长沙来玩啊,哥哥想你了。”
“真想还是假想啊?”
“当然是真的,我中午的时候还给猪肚子吃硬币了呢。”
“那好吧,等我考完试我就去啊,到时我做饭给你吃,我学了几招呢。”
“你还会做菜了?”
“刚学的,在家里我妈不让我试,我到你那里试试手艺,争取做个合格的女朋友。”
我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她在努力,而我却在放弃!整整一下午我都很迷惑,想把自己的内心想个明白,可事实上却是越想越糊涂。我也对自己说,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认认真真跟她谈恋爱吧,坚持到她毕业,也许一切都好了。
我刚放下电话,里琪妹坨也拿着电话卡进来了,我问她:“妹坨,我女朋友李小静,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可爱的小妹子,你觉得怎么样?”
里琪妹坨没好气地对我说:“什么怎么样啊,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真受打击啊,竟然这么说我。不过仔细想想,像李小静这样的女孩子,性格上跟我应该是合得来的,她的可爱,她的宽容,都让我着迷。而且,配我也的确绰绰有余。虽然我从小就张狂,但并不太自信,或许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张狂,正是为了掩饰一些不自信吧!
下午下班后,在单位赖了一段时间才下楼的。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些孤单,还有深深的迷茫,甚至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些什么。并不太长的一段路,想了很多,从开始于初中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到李芹芹,再到李小静和那些匆匆路过我生命里的女人。初恋已经太远,似乎没了太多的内心挣扎,而对于李芹芹,我总不会不自觉地把她和李小静放在一块来比较,我知道自己的心思,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会选择李芹芹。路上的车开得很快,这在狭窄的八一路是很少见的。过马路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有一天,我会被所有的人抛弃,连对我的担心都不再有,就算我消失在车流中,也不会再有人为我哭泣。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在迷离的都市里,突然预感将来的流离失所,身体的,心灵的!
走到家门口,掏钥匙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真没了力气,而是感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灵魂丢在了路上。
我大声地敲门,同时又大声地说:“开门,我回来了!!”
跑来开门的竟然是陈妍,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她没跟我说话,我当然也懒得跟她说话。以前我本来觉得她还不错的,可现在我老看她不顺眼。我这人就这样,对人的好感会被一些细小的事情彻底击碎。哈奔和周小铸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见我回来了,哈奔放下手里的活计,把手擦干净,拖着我进了我的房间,把门都关上了,搞得神秘兮兮的。
我心情不好,有些烦躁,说:“你他奶奶的到底什么事啊,我烦着呢!”
他嘿嘿地笑着,掏出烟来分我一支,说:“老哥,不好了,出事了,陈妍她说她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月月来的那个啊!” 哈奔一急就结巴。
“你做爹了?!” 我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问。
关于哈奔要当爹了这个突出其来的现实,很让我们心焦。首先,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有就是,当哈奔告诉我时,我的心里就在犯嘀咕:“这孩子会不会真是哈奔的。”而且周小铸也说这个值得怀疑。三个人,我和周小铸都怀疑,二比一胜了,哈奔自然也要跟着我们一起怀疑。
吃饭的时候,我逗哈奔说:“哈奔啊,大喜的日子,多吃点多吃点。”
这种话我可以大声讲,因为只有哈奔和周小铸能够明白我指什么,陈妍是不知所以的。哈奔快把头埋进饭碗里了,然后把眼睛斜上了瞪了我一下。我更乐了,看了看周小铸说:“小周啊,哈奔就是事事敢为人先啊,你看现在又走到我们前面去了。”
可怜的哈奔又不敢直言反击,只要忍气吞声,吃口饭又做贼似的看陈妍一眼,生怕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不过玩笑归玩笑,出了这种事,作为兄弟我们是绝对不会幸灾乐祸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晚上我上网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大声叫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周小铸:“铸别,看看哈奔是不是又在房间里忙着亲热,叫他过来一起开个紧急家庭会议。”
周小铸没我那个胆,不敢妄自去推呆着一男一女呆着的房间的门,只在外面叫了声:“奔哥,朝哥说开会,快过来。”
哈奔和周小铸马上就进来了,我叫他们把门关上,然后每人递一支烟,说:“我们首先应该恭喜哈奔终于当爹了,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人生的第一次嘛,得庆祝!”
哈奔见我还开玩笑,快急死了,说:“老哥,玩笑放一边,先正经地聊聊这个问题。”
我说:“你现在就知道急了啊,当初问你要不要那东西,我床头多的是,尽管拿就是的,你又害羞。”
为了多给我们提供一些判断的依据,哈奔十分老实地把事情地经历说了一遍。他说其实上次跟陈妍睡的时候的确没到我床头拿那东西,因为陈妍说是安全期。
我马上骂他说:“你他奶奶的这么傻啊,安全期又不是绝对的,再说用那东西又不麻烦,防病也好啊!”
周小铸在一旁笑,点头说:“那是的,那是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我们把时间一算,好像怎么算都不对。最后哈奔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说陈妍之所以在广州呆不下去了要回来,是因为老总老想占她的便宜。
“什么想占,说不定都已经占了。”周小铸一语惊醒梦中人。
“哈奔,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里。再说了,我想你那家伙没那么厉害,一次就中啊。” 我把手一拍说。
“奔哥弹无虚发啊!”周小铸晃着脑袋,想笑又憋住不笑,调侃哈奔。
这天晚上哈奔都没过去睡,把陈妍一个人丢在隔壁房间。我们三个人睡一个铺,继续讨论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够无聊的。
哈奔说:“要是替别人的仔当一次爹,那真不爽,还要出钱打胎。”其实说是这么说,哈奔终究还是个善良的人,不会真怀疑孩子不是自己制造的就撒手不管。准备熄灯睡觉了,哈奔还皱着眉头在嘀嘀咕咕说:“陈妍这妹子也真他奶奶的傻,都两个月没来了也不知道说。”
我随口问了句:“那你后来怎么知道的?”
“早上我接她回来,我问她是不是安全期,她才说两个多来了!”
我开玩笑说:“哈奔啊,好在你急不可耐,好在你久旱渴雨,要不可能要等有一天陈妍牵个孩子敲门来了你才知道自己做了爹!”
周小铸已经躺下,但没睡,说:“那老朝你可要小心以后门被敲破哦,成群结队地有人来认亲爹!”
我说:“我靠,你咒老子!”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哈奔带陈妍去医院检查。上午哈奔打电话给我,说还不能做手术,检查了一下,医生学要先把陈妍下半身的一些病治好,可能一起需要两千来块钱。
我在办公室骂骂咧咧:“我靠,当几天爹的费用这么高啊。”
里琪妹坨刚好从我座位边路过,凑过来问我:“朝哥哥一个人在念什么经啊!”
“这经难念啊,哈奔当爹了,我得帮他筹钱。”
“你幸福啊!”
“没搞错吧,这也叫幸福啊,哈奔犯错误,我花钱消灾。”
我去问在电脑房上网的文芳借钱。“文姐,搞1000块给我,急用急用!”
跟文芳在一起,好就好在我需要钱随时找她拿就是的,连借条都不用打。她拿出钱包来,正要数张数,突然想又问我:“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把头一扭,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烦啊,打胎啊!”
文芳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说:“不会吧,你个鬼又做坏事了啊?”
“哪里,是我同学哈奔做坏事了。”
“别人的女朋友有喜了你急什么?不会是你的吧?”
我一把把钱抢过来,转身要走,文芳又拖着我说起了单位买房子的事,说要是买的话就住她楼上。我说:“住你楼上啊,危险啊,是不是想趁你老公不在的时候从卧室打个洞爬上来跟我搞婚外恋啊。”同事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文芳站起来要揍我,我赶紧跑了出去。
像往常一样,11点半左右,无所事事的我就开始四处找人一起吃饭。我很不习惯一个人吃饭的,我觉得一个人坐在店子里,比一个人躺在冷冷的床上更孤独。文芳跟别人有约,我于是又跑去问里琪妹坨要不要共进午餐,她说她不饿,叫我和欠去。
我说:“两个大男人吃饭也没劲,有美女一起胃口会好些!”
里琪妹坨偷偷指了指安静地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实习生说:“叫那实习生妹妹一起去啊,反正别人也要吃饭的。”
我看了看欠子,说:“你去叫,你比我魅力大。”
欠子说:“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有魅力也没用了,还是你去叫他。”
我去就我去,我脸皮厚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还好,碰一鼻子灰。那个叫刘晨晨的实习生竟然答应了,一起出门的时候还有点害羞地问我:“你就是朝老师吧?”
我说:“叫什么老师,他们都叫我老朝。”
刘晨晨怯怯地一笑,跟着我和欠子下楼。刘晨晨在是长沙一所大学的学生,大四了,来我们单位实习还不到一个星期。她也不是长相很出众的那种,而且不太爱说话,每天只是安静地坐在办公室,而且又是一个到处逛的人,所以一直都没跟她说过话。对她的注意,是因为有几次她都比我来得早,等我会门打开后,就抢在我前面去洗手间拿扫帚扫地。
当我用不易察觉的目光打量刘晨晨的时候,我知道我多情的毛病又开始犯了,因为看见她的微笑,我心里有种小小的愉悦悄悄漫开。也许说“多情”都有点自我辨白吧,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太容易爱,而这种爱推敲之后太容易消散,似乎可以说与爱无关,只内心的随意渴求,随意在不同的人身上去求证——自己是不是在爱!
不过跟刘晨晨的故事,不像常人所想象的那么快,也不像常人所想象的那么慢。不过我不能用水到渠成来概括一切,毕竟一场感情在矜持过后的发展,似乎都有我的刻意追求在里面。可以这么说,从我注意刘晨晨那天起,我就对她有了些许好感,但没有把好感变成一段感情的想法。是的,没有,最开始没有!
我回家对哈奔和周小铸说,单位来了个女实习生,不是一眼看去上就觉得漂亮那种,但那种内在的气质和单纯的天真让人想起来很舒服。他们叫我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看看,我说这怕难。我的确是没什么底,现实生活中,我好像从来没循规蹈矩地去追过女孩子,不熟悉套路。
剖开心来讲,我并不爱刘晨晨,但我在想到她或者看到她的时候,心思有些雀跃。现在想来,大概是我太想找个人让自己的心靠下来吧。有一天晚上,我跟两个主任到外面喝酒,七分醉,我送刘主任回家,在门口打转身。回去的路上,孤孤单单一个人走夜路,思绪里满是凄凉。我常常感觉孤单,就像一个人走夜路时的这种孤单。在这种感觉侵袭而来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孩子,可以在街上随意一个角落放声大哭,然后,被一只温暖的手领回家。当时已过零点,我掏出手机,来想找人说话,然而几个最好的朋友都关机了,于是就胡乱发了条短信给刘晨晨,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这个时候,突然有些想你。
第二天,刘晨晨回信息过来,问:你是谁?她并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的手机号码我是从带她的同事那里问到的。我拿着手机,看着她回过来的那一目了然的三个字,看了很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就是刘晨晨,她并不知道我是在看她发过来的信息,她并不知道她问是谁的那个人她转头就能看见。最终我没再给她回,自然也没让她弄清楚那个深夜说突然有点想她的人是谁。我在心时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半年多来的放纵和随意,已太累太累,再不能轻易开始然后又匆匆结束,伤害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身上再多一个负罪的包袱!什么都不再说,如果感觉好,就跟她做朋友。
因为我请吃了一碗杨裕兴的面,刘晨晨说一定要回请我,跟我说起过好多次。我都觉得难为情,一碗面才几块钱,这也要还的吗?那段时间的确挺空虚的,除了三下两下把工作做完,其余时间似乎都无所事事。双手的无所事事,有时候闲着也没什么,再说可以点上一支烟,可当一颗心变得无所事事,问题就严重了,整个人会变得失魂落魄。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喝酒,可又是个菜鸟,喝不了多少,磨不了几下就醉。
县里几个领导到长沙,跟我一块吃饭,我又喝得半醉,但还是很逞能地找车把他们送回了省委党校。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从省委党校打车出来,路过通程商业广场的时候,我就司机停了下来,说不过河了,我就在这下车。刘晨晨的学校离商业广场不算太远,我打电话给她,她很快就过来了。
“朝老师你喝酒了?”
“没有没有,只喝了一点点,你请我吃肯德基吧。”
我喝过酒,就算没醉,也是没办法装出没喝酒的样子来的,因为我的脸会通红,这很要命。我们去了通程商业广场的肯德基,对坐着,旁边全是从学校跑出来浪漫的恋人。
后来跟刘晨晨就慢慢熟络了起来,晚上没事做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约她出来,压马路或者逛商场。过了一段时间,好说南门口有家粥店的粥很好喝,带我去过一次,还真是不错,不过我只喜欢喝其中的皮蛋瘦肉粥。于是往后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肯定会去那家粥点,然后我再把她送回学校。她还一如既往地叫我朝老师,我说难听,她就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要么我跟里琪老师一样,叫你朝哥哥!”我说随便吧,不叫朝老师就够了。就这样,她开始改叫我“朝哥哥”,应该说是多了份亲近吧。
在跟刘晨晨一起玩之前,我晚上几乎不出门,除非是星期一或者星期三加晚班的同事在完工之后叫我出去吃夜宵。所以一段时间来的神出鬼没,引起了哈奔和周小铸的高度注意。
哈奔问我:“老朝最近晚上都到哪混去了,好像对上网都没什么兴趣了!”
我说:“跟我们单位那个实生生出去玩了啊,就是上次跟你们说过的那个。”
哈奔自己的事还烦在心头,没心思多问,倒是周小铸兴奋起来,说:“真的发展起来了啊?都到什么地步了?”
我说:“什么跟什么啊,又不是谈恋爱,只是在一起玩。”
周小铸咧着嘴笑得难看,说:“玩得火花出来也好,不过不要像奔哥一样玩出火来!”
这话可把哈奔惹出了火,哈奔大声嚷嚷:“铸哥你说清楚啦,虽然现在出问题了,起火了,但我绝不是玩出来了,我是那种玩的人吗?”
没法子,我和周小铸只好赶忙浇水:“对,哈奔绝对不是玩出来的火!”
那几天陈妍就天天呆在家里,虽然跟我们没话说,但躲在屋子里跟哈奔还是有得聊的。哈奔忙得晕头转向,还特意请了假,陪着陈妍。陈妍因为没出过社会,什么都不懂,连吃的药的说明都要哈奔看,然后告诉她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几粒。
周小铸取笑哈奔说:“奔哥,这才像个男人!”
哈奔对这话不满意,反问道:“我什么时候不像个男人了!”
我坐在房间里上网,听见他们的精彩对白,兴风作浪地跑到客厅说:“像像像,哈奔什么时候都像个男人,制造问题的时候像,现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也像!”
哈奔斗嘴一般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再加上周小铸这个帮凶,就更加所向披靡了。哈奔见形势不对,这才知趣地进自己房间陪陈妍去了。
周小铸端个茶杯,老夫子似的点着头说:“做男人累啊!”
晚上给李小静打电话,李小静问最近在忙什么,我说:“我忙着跟女孩子玩,你哈奔哥忙着当爹!”其实跟刘晨晨在一起玩的时候,我给李小静打电话比前一段时间还频繁一些了,因为抛开曾经的那些是是非非,我喜欢的依然是李小静,就算可以重新去选择,我也还是不会找刘晨晨做女朋友。而我跟刘晨晨除了在一起喝喝粥,并没有什么,所以我敢很直接地告诉李小静,我忙着跟女孩子玩。不过李小静好像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倒是对哈奔忙着当爹满是好奇。
“是真的呢,一不小心就当了爹!”
“不错不错,奔哥这么厉害啊,你不要向他学习哦!”李小静用了训导的语气跟我开着玩笑。
“当爹我也会,不用向他学的!”

单位购房的事,每天都还在闹得热气腾腾,像是有免费馍馍吃似的。开过好多次会,户口型设计也是一次次地征求大家的意见,改了又改。连不太爱凑热闹的刘晨晨都忍不住问我:“你们单位还有房分啊!”我说:“谁说有房分啊,要是改成国务院也许有可能!”里琪妹坨反正是早早就决定不要了,男朋友以后会留在哪个城市还不知道,所以没必要现在就买房。而我终究是想要的,毕竟在城市里能有个自己的窝,心里会踏些。
文芳天天在我耳边聒噪,她已经决定买了,非要我也买,住她楼上,并答应借钱给我。我说:“文姐啊,到时我还不上怎么办啊,你每个月定时抽我血啊?”不过看见大家都要了,文芳也挺诚心的,我最后还是决定也买一套算了。打电话详细给二姐姐说了情况,并要二姐姐不要告诉妈妈,怕妈妈以为我真被别人抽走了血。
接下来的几天,二姐姐天天打电话给我,问我到底要给我送多少过来,我说不用,我先借同事的,以后慢慢还。
因为要跟着文芳走,我也选了160多平米的,五室两厅,首付7万多块。我的想法是,先把放二姐姐那里的钱拿出来,自己以后再努力补上就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虽然文芳可以借给我,但背着债还是难受。我跟哈奔他们说起买房的事,哈奔问我为什么买那么大的,以后都难搞卫生。
我说:“这你就错了,我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要是以后中国改‘一屋一妻制’了,那些住小房子的男人准后悔死!”
周小铸在一边狂笑,说:“五室两厅,可以娶七个老婆,跟韦小宝打成平手!”
恰巧就是二姐夫帮我把钱送过来那天,李芹芹的妈晚上又打电话给我。其实最初那段时间,我有时候还会主动打电话过去向两位老人问候一声,但后来不了,因为李芹芹不想我这么做。李芹芹的妈开口还是问的房子的事。
我说:“妈你不用担心,我买了,钱也凑齐了!”
听我这么说,李芹芹的妈似乎很高兴,但转瞬语气又有些不对劲了。她叹了口气说:“小朝,我前几天去了广州,见了李芹芹那丫头在那边找的男朋友,那能跟你比啊,爸爸妈妈都还是喜欢你!”
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些,我有些语无伦次:“妈你快别这么说,李芹芹有她的选择,她找的男朋友以后也会对你们好的,你放心!”
下午下班后,心里还烦着,不想回家,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了会呆,抬头刘晨晨已经走了。我发短信息给她,问她在哪里。她回过来,说刚下楼,问我有什么事。
我提着包飞跑下楼,追上刘晨晨说:“今天有没有事,我们一起去喝粥。”
她那时候正在准备考研,每天都很发狠地看书,约别人我当然要先问问有没有空。
她说:“那好吧,我今天也看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不过今天要我请!”
唉,不管谁请,喝粥还是没什么创意,只是挺生活。或许有人还可以在喝粥的时候找到浪漫感觉,不过我和刘晨晨很难,因为我们都是那种害怕被抢所以吃得飞快的人。
然后两个人去逛了会沃尔马超市,也不买什么,只是看看,也很有意思。以前我常常一个人去超市,大概一个月去一次,发工资的第二天,大袋大袋地提,把能想到要用的东西统统买齐。那时候,每每看别人成双成对,心里就挺羡慕的,觉得那真是很爽的一件事。虽然偶尔文芳会陪我去,但那终究是两种心境,跟文芳在一起,无非就是疯疯癫癫的,更像跟着自己的亲姐姐。而跟刘晨晨走在一起,我可以很耐心地陪她看这看那,不觉得厌烦。
天气好,我会跟刘晨晨走上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走到他们学校附近。她因为考研,跟另外一位女生在外面租了房子。我们肩并肩地走,保持男女正常距离,不会被人指责授受不亲的距离。过湘江大桥的时候,因为人行道很窄,我们常常会为谁走前谁走后闹个没完。站在桥中央,她跟我讲了她跟一个中学同学6年的“偷恋”故事,虽然现在没在一起了,但她还念念不忘。并解释说偷恋就是偷偷爱着的状态。公平起见,我也跟她说了我跟李芹芹的故事,也告诉她,我也走不出对李芹芹的爱。我们好像在刻意对对方设置障碍,也许我们都害怕接下来的故事。
回到家里,周小铸孤零零一个人在看电视,我说:“小周,寂寞吧。”
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说:“寂寞啊,哪有你老朝过得充实,跟那个刘晨晨在一起有种初恋般的感觉吧!”
“你初恋呢,我都初恋过无数回了。对了,哈奔呢?”我倒了杯茶给自己解渴,边敲哈奔的房门边说。
周小铸朝房间里指了指,然后哈奔马上就出来了。陈妍今天去做手术,我得向哈奔了解一下情况的。
哈奔说:“当爹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我问:“不用住院?”
“医生说没必要,在家里休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要不要买几只老母鸡回来给陈妍炖着吃?”
哈奔嘿嘿笑着说:“不用了吧,我都帮她买了蛮多营养品回来了!”
睡觉之前三个人在我房间里聊了会天,不自觉又扯到了刘晨晨。哈奔又是那句老话:“你不会真准备追刘晨晨吧?那李小静怎么办?”
天杀的,怎么我每跟一个女孩子玩,他们就要问起这个问题?
我说:“你们省省心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找刘晨晨做女朋友了?”
我想有时候寂寞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想找一些替代。如果李小静在身边,也许我根本不会注意刘晨晨,也不会认为跟她在一起吃粥逛商场都是种很大的幸福。是不是没有彻底去爱一个人,心才会因为爱的人不在身边就会寂寞呢?我不知道,不过回过头去想,似乎跟李芹芹分手之后,我就没对哪个人爱得彻底过!
哈奔对我进行分析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说我的感情在分出一部分用来对李芹芹怀旧后,本来剩下就不多了,再这么天女散花地分散到很多人身上,能爱得彻底才怪。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吧。我也问了哈奔以后怎么办,关于和陈妍之间的事。
哈奔说:“要是她不是变成现在这样子,整天不说话,要是她能像以前那样,我其实舍不得她。”
我说:“你教训起我来头头是道,自己也想明白了,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要想三相四,也许她现在跟木头人一样是因为怀孩子受了刺激呢。”结果哈奔也说我给别人上课就强,轮到自己头上却做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11)

干旱日子

陈妍回老家去之后,我们的生活又平静了一下。
李小静放暑假了,原来都已经说好,考完试她就到长沙来,至少住两星期。可终于到了放假,好却又说天气太热,我这里没空调,她得先回去避避暑,不然痘痘会长得满脸飞。
我说:“不要紧的啦,真长很多痘痘我也不会嫌弃,要不我就买把锋利点的刀帮你刮掉!”
“哥哥,你想谋杀我啊!”李小静嘴里嚼着水果跟我说话,“等天气一转凉我就过去,我说话算数的。”
我只好等天气转凉,可大热天的,要凉下来谈何容易。结果过了没几天,李小静又打电话给我,说可能要等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再来长沙了,她在市里找了份文字活干,锻炼一下自己。一次有可能在一起相处久些的机会,就这样没了。前前后后这么久,她做我女朋友这么久,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加起来大概没超10天。
对于李小静,刘晨晨是一无所知的,当然也包括所有跟我有过纠缠的别的女孩子。她们更多的只是知道我对李芹芹有份刻骨的爱,却不知道我现在其实也有女朋友,只是不在身边。周末,刘晨晨开始喜欢往我这边跑,过来看书或者要我陪她出去闲逛。她在我房子里看书,我上网,互不干涉。虽然连话都不会多讲,但有个人在身边,我感觉不是那么孤独。那段时间周小铸回家去了,陈妍也在休息一阵之后回了老家,而哈奔没了个伴儿不在规定上班的时候了往单位跑,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和刘晨晨在,也像是一场“偷恋”!
“好日子”过了没几天,麻烦就来了。我住的是芙蓉宾馆的家属楼。由于芙蓉宾馆经营不善,转让给了华天,然后动大手术进行改造,首先就是重装水管。周小铸从家里过来的那天开始停的水。天气那么热,没水怎么受得了。周小铸跟哈奔去了哈奔单位,我约刘晨晨在外面玩了一圈。刘晨晨住的地方离哈奔他们单位不远,在送刘晨晨回去之后,我顺路去了哈奔单位。
哈奔和周小铸躺在哈奔的办公室上网,我进去的时候,两个家伙聊兴正浓,一听就知道是刚看过色情网站后的话题。
我说:“有种的站起来,检查一下撑帐篷没有!”
周小铸红着脸憨笑,不肯起立。
哈奔比较好欺负,我一把拉起他,然后指着他下半身说:“你看你看,怎么得了,好像没反应,得去医院看是不是出毛病了!”
哈奔转身去给我倒水,周小铸给他辨白:“怎么可能有毛病,简直是神射手,不然陈妍又不会有喜了!”
我说:“看来陈妍‘床上功夫’还不错,做一晚上思想工作就让你回心转意了。”
哈奔还是嘿嘿地笑,不说话,他很多时候喜欢装憨。
闲聊了一会,哈奔在电脑里给我看他一个美女网友的照片,三个人一致评价:不错,看了就有冲动那种。
哈奔突地站起来,分别推我和周小铸一把说:“找死啊,看我的女人你们冲动什么?”
“你不是说准备重新跟陈妍在一起了吗?怎么又有别的女人了?”我用力把桌子一拍。
已经很晚了,在哈奔单位门口拦了的士,往家里赶。
刚过了湘江大桥,周小铸说:“还是别回去吧,没洗澡回去也睡不着。”
这个提议正好对哈奔的胃口,他朝我看了看说:“老朝,我们干脆到宾馆去开间房算了。”
我说:“开房?想找小姐?还是免了,太破费,想近女色我请你们去按摩。”
想想,说过不再去按摩之后,我们还真很久没去过那种地方了。按摩其实真的没意思,要不是到了无聊透顶的时候,完全没必要往那种地方挤。花几十块钱,让别人按不了几下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出钱的人在给那些按摩女按。而像周小铸这种纯情分子,不是说不能“反按摩”,可是可以,只是身体憋得慌又舍不得轻举妄动,简直是出钱买罪受啊。
不过在每个人分别大叹一声“无聊啊无聊”之后,我们还是让的士司机改变方向,去了候家塘那边一个按摩店很集中的地方,具体叫什么,给忘了。小包房里面还放着音乐,很搞笑的那种音乐,好像是什么天仙配吧,我想大概是借此掩盖住一些“风声浪声”。给我按的那个女人自称温州人,可我一听说话的口音就知道是常德人。那女人没几斤几两,差不多是一马平川的那种,我也没兴趣,让她按着,自个拿出手机准备发短信玩。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刘晨晨的,问我到家没有。另一条是个陌生的号码,很撩人的一句话:想我了没有啊?烦,怎么时不时就有陌生人问我想她没有呢?
我照着手机号码打过去,竟然是李小静,心里不由地有点紧张。李小静告诉我,因为在湘潭做事,不方便联系,所以爸爸给她买了手机。恰在这时,那个做按摩的女人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问:“翻过来,让我做你做做背吧!”我靠,声音又比较大,李小静肯定能听见的。
“哥哥你在外面玩啊?”
“是啊,太累了,跟奔哥和铸哥一起来舒舒筋骨!”
“哥哥那你注意个人卫生哦!”
“小家伙你想哪去了?只是按摩,没别的,知道吗?”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我不跟你说了,你放松啊,我说过我不会管你这些事的!”
李小静挂了电话,我烦啊,找了个破绽给那个按摩的女人大发了一通脾气,紧接着又给李小静发了条短信。只是不知道在她看来,我这些解释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我终究对李小静还有在乎!
回去的路上,我强装欢颜地跟他们开玩笑,问周小铸感觉怎么样。
他说:“我靠,给我做的那妹子不错,诱人哪!”
我说:“那是不是快走火了?像你这种人,以后来这种地方记得带尿不湿!”
哈奔自己交待说这次最老实,躺着一动都没动,因为那女人实在太老了点。“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地方了!”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往猪肚子里投硬币,因为我脑子里好像满是李小静,但不是想念,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与她有关的思考。家里还是没来水,我们一起骂娘,然后轮流上了厕所,没水冲,只要随便在“副总经理室”喷了点空气清新洁,再把门带上。洗澡是没办法了,更可怜的是,我是穿的拖鞋出去的,两脚脏兮兮的,怎么往床上躺?本来想给里琪妹坨打个电话,过她那边去洗洗,可看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只好作罢。最后又只好玩了回大学里玩过的高难度动作,在床上脚放的地方铺上一层厚厚的报纸,就这样睡了。
一晚上没睡好,因为没睡着之前就一直在心里嘀咕,要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动,手动可以,脚不能动。
早上迷迷糊糊醒过来,眼睛都睁不开。给里琪妹坨打电话。
“妹坨,你先不要去上班哦,等会我跟主任说一声,一起帮你请个假,我马上过你那边去洗个澡,我这边没水!”
“那你快过来啊,要不再晚一点,太阳出来了,我这边的水就跟热水一样,洗得你冒汗。”
她住的是顶楼,夏天是“天然热水”,都对我抱怨过好多次了!我匆忙找了衣服,再带上毛巾和那种小瓶的沐浴露,统统装在一个桶里,往里琪妹坨那边赶。她在家里等我,给我开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很美,是我从未发现过的美。我突然想起晚睡时,看到已经睡得很香了的李芹芹的那张脸,很恬静,像晨光中的露珠,似乎积存了整整一夜的月色,很美很让人心动。平时都跟里琪妹坨打打闹闹的,所以看到异乎静的她会有种别样的感觉。大概女孩子都一样,熟睡着和刚醒过来不久后,是一天中最美的时段。
“妹坨,你今天特别漂亮哦!”
“不会吧,你眼睛干什么去了?今天才发现我这个美女啊!”
“没有,没有,早就发现了,不只过今天看起来比平常还漂亮些而已。”
“好了啦,别美不美的,快去洗澡,等会还要去上班。”
“急什么呢,你给主任发个短信请假,就说朝哥哥在你这里洗澡,一会再过办公室去!”
“不会吧,你又想闹绯闻,是不是嫌跟文芳的绯闻还不过瘾!”
我进到洗手间,才发现门关不上,不能反锁也就够了,关起来还会自动弹开一条一指多宽的缝,我于是又跑了出来。
“妹坨,你这门是怎么搞的,怎么都不能关的!”
“本来就不能关啊,没关系的啦,我又不会跑进去偷看!”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看啊!”
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要我在门都关不合的地方洗澡,有点难为情。所以那个澡,我洗得提心吊胆,不是说真害怕里琪妹坨跑进来看,只是一种心虚,莫明其妙的,也可以说是杞人忧天吧。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家里大概停了10来天水吧,那真的是一段痛苦不堪的日子。中间有两天来过一会水,我们就去新买了四五个桶,再加上以前的有七八个桶,统统装满水,摆在客厅里很壮观。周小铸觉得还不过瘾,把家里什么盆之类的反正是能装水的,全部给装上了,连最大的那只汤碗也没闲着。他妈的后来又停了几天电,哈奔实在受不了了,他这小子怕热就像怕鬼一样,于是又到周小铸家里去了。哈奔他们不必每天上班,一走可以是四五天,我说他这种工作简直就是爽到了根部。我虽然工作也不是很忙,有时候也可以不去单位,但不能出远门,只好留下来受苦受难。
哈奔和周小铸走后的第三天的傍晚,刘晨晨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我这边来看书,她那里也停电了。我说:“我这里也停电了啊,而且没水,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算了。”等刘晨晨答应后,我就打车过去的,在车流如织、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等她。她这天穿了件可以装下两个她的大T恤,看上去怪怪的。我们坐车过了湘江大桥就下来了,压五一路。她不是一个太喜欢闹的女孩子,酒吧之类的地方都不喜欢上,又不能老是逛商场,所以只能压压马路。可以说,我对她的好感一天天加强,是压马路压出来的。
从五一路这边,通过地下通道穿过马路的时候,我突然很想牵住她的手,也把这种试图化作了行动,但她躲开了。通道中间有那个很傻B的大学生在弹着吉他唱歌,刘晨晨一下就跑过去了,把我落在了后面。当时我真想冲过去给那个唱歌的傻B暴打一顿。不清楚是刘晨晨的矜持让我有了征服欲,还是自己的确有些喜欢她了,快要到地下通道出口了,我加快脚步挡在了她前面,望着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不是色迷迷也不是很深情的一种眼神望着她。
“给我做女朋友好吗?”
“朝哥哥你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想谈恋爱的啊!”
长这么大我好像没有这样子追过女孩子,结果出师不利啊!送刘晨晨回去,在路边下车后,还要走上一段不太“光明正大”的小路才能到她租住的地方。转弯的时候,我顺后揽了揽她的肩,说:“小心点,走这边。”其实她的视力比我还好,我这样做实在有点使坏的心理,想跟她亲密接触一下。不过也只揽了一会,很短暂的一小会,然后手又自觉地拿开了。要是再不拿开,她就会扭过来朝自己肩膀处看看,意思很明显,告诉我这样很不妥。我有时候胆比较大,有时候胆比较小,我说的是色胆。脸皮也差不多,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厚度。
去上班,一进办公室文芳就问我:“朝弟弟,听说你最近又有新目标了?”
刘晨晨正坐在座位上低头看书,我赶紧走到文芳边上,压低了声音说:“不会吧文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啊!”文芳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刘晨晨说,“就是那个小妹妹吧。”
真是要命啊,我自认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了,结果还是被单位同事知道了。这下可惨了,背上勾引实习生的罪名不算什么,到时追不到非被同事笑死不可。
在单位跟刘晨晨对视或者擦身而过,彼此好像都有了几许尴尬。虽然我还一如既往地喜欢笑,不自觉地笑,也就差不多是傻笑吧。在刘晨晨不参与的情况下,我也还跟其他的同事说笑,油腔滑调地给他们制造笑料,但只要刘晨晨一出现,我的表情就会突然变得有些不正常。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影响。我当然不甘就此罢休,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刘晨晨发手机短信,要她到我那里去玩。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终于捱到5点半,我倚在她位置前,说:“走吧?”
她收拾东西,背着那个很漂亮的休闲包,走在了我前面。我们刚走到八一路,准备穿过去,文芳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文姐明天我请你啊,今天有约会。”
“不会又是跟刘晨晨吧。”
“聪明,知我者,文姐也。”
刘晨晨怯怯地看着我,等我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待问道:“谁啊?文老师知道我们在一起啊?”
我很得意地看着她笑,说:“知道就知道,怕什么啊?”
在被别人说三道三这一点上,我脸皮是够厚,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并不介意什么绯闻之类的东西,心理素质好,绯闻其实可以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些。
进院子的时候,因为大门有道坎,我从后面稍稍扶了一下刘晨晨,算是一种于细微处的关心吧,很矫情、很假心假意的那种。平常我很少看那位守门的大伯,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自然地看了大伯一眼。真是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啊,那目光简直另类极了,直勾勾地看着我,搞得我心里慌慌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我在这里住了才半年多时间,时不时就单独带着女孩子进来,而且是不同的女孩子,别人不感到奇怪才不正常。我当时就在想,这老家伙该不会认为我住个房子在这里面搞色情服务业吧。
进到房子里,我很急地把刘晨晨推到我房间里,自己再出来,把门关上。因为没水,“副总经理室”好几天没彻底冲洗过了,只能强力依靠空气清新剂来削弱一下异味。我可不想让刘晨晨因为这种香臭综合出来的怪味坏了心情。我毫不心痛地在“副总经理室”和客厅里猛喷空气清新剂之后,开门进自己房间,再把门带上。刘晨晨很热似的,拿块手巾往脸上扇风。
孤男寡女的,没事做,除了闷,还会彼此尴尬。我装模作样地整理东西,她则站在吊扇正下方,光吹风。
过了一会,我站在她面前,问道:“还热吗?”
她说:“不太热了,再吹吹风就好了。”
我挺有心计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还是很烫啊。”
她微微扬起头,看着我,我心一横就把她给抱住了。为了避免她有可能的怒目而视,我把头埋过她的肩膀。不管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当时是深情的,可以说像一个入戏的演员吧。在使劲地想把我的手掰开,可那斗得过我。
我喃喃地说:“我喜欢你!”
她还是想挣脱我的拥抱,我只好用重复来强调:“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句话好像还挺有杀伤力的,她的反抗马上就弱了许多。这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心,也给我壮了胆。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再试图把嘴往下移,她又不肯了,躲来躲去,好烦躁的。我心想,我又没口臭,你躲什么躲啊,再说我又不是很喜欢接吻。努力了两分钟也没见成效,我也就懒得吻了,放开手,很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脸不开心地看着我。
我说:“对不起,我这人比较冲动,别介意!”
她还是不说话,而且心情好像从不开心转成生气了,嘟着嘴看着我,使着副小性子。奶奶的,我最看不惯女孩子使小性子了,不过对于这样的小妹子,我还是不能把话说破的,于是也假心假意地哄了她半天。
晚上从五一路走路送刘晨晨回去,我问她:“你真的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我不想失去这种快乐,我从小就很少开心的。”
她这才告诉我,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然后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男孩子离她而去。我沉默不语,不过好像也没有思考。当然,我多少知道了,她还是喜欢我的,只是害怕失去!
晚上一个人在家里,无聊至极,怎么睡都睡不着,于是常常在深更半夜打电话找人说话。李小静、刘晨晨之类,都是不可以在凌晨之后打扰的,所以我还有一帮在凌晨之后的朋友。凌晨之后聊的话题,都是超级无聊那种,很奇怪很多女人跟我聊起性这东西,竟然很坦然,毫无顾忌,这让我不得不感叹这个社会真的进步了,不再谈性色变了。性嘛,也就那么一回事,跟请客吃饭差不多。
深圳的一位跟我同行而且同岁的女性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我,她现在不想恋爱了,可身体又不能老闲着,所以想找个情人,还把准备找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发给我看了,问我怎么样。我说:“不错,去找吧,我支持!”北京的一个朋友,也是女的,我们也经常在半夜通电话。她尽跟我说她跟她的男朋友性生活不谐调,甚至还挺好奇地问我怎么样。我开玩笑跟她说:“了解那么清楚干什么啊?反正你没机会尝试。”她于是骂我流氓。人面兽心这话大概也就是这么出来的,白天有时候还可以装得很纯情,深夜里却是另一张面孔。
我都已经睡下一会了,正在数着绵羊想尽快进入梦乡,电话铃又想了。我不奇怪我的电话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想起,就像一个朋友所说的,就算全世界都睡着了,我也有可能还醒着。电话是一个在离长沙不远的一座城市的同行朋友打过来的。我们在一个论坛里认识的,也没怎么聊过,只是疯狂灌水的时候配合得相当默契。其实在那个论坛里,不能说是个虚拟的世界吧,很多人都相互认识甚至是熟识。我从来没问过她的真名。我叫她蓝洛。
“我去长沙看你怎么样?”
“我有什么好看的,长着一副猪样!”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猪样了!”
“你最好还是别来,小心我把你吃掉。”
她却不依不饶,说到时还不知道谁吃谁。我们就这样漫不无边地开着玩笑,说着一些无聊的话。最后我说:“那你等段时间再来吧,我最近忙着呢?”我说忙,肯定不是忙别的。我的工作属于比较闲的那种,没太多好忙的,我忙的话,肯定是在忙着跟女孩子玩,或者在跟一个女孩子玩过之后处理“后事”。我的人生够悲哀!
其实蓝洛说来长沙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也是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那种。不过那时候我正跟刘晨晨玩,她若跑来插上一腿,会很难收场的。虽然刘晨晨并不是我女朋友,可我毕竟说过喜欢她,要是蓝洛跑来又让她撞上了,那我就非得背上欺骗感情这个罪名了。
不让蓝洛来长沙,也有点自私的表现。有太多的人扯来扯去,我实在应付不过来。我对自己的付应周旋能力还比较自信,但也累啊。
蓝洛问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啊?”
我告诉她:“等我有空了,我就通知你啊!”
她“呸”了一声,说:“等你有空啊,那可能到那时候我早就不想见你了。”
不想见就不想见,多一个不如少一个。我在心里这么嘀咕。那个时候,我从来不担心自己身边会没有女孩子,是挺张狂的!我跟以前招惹过的女孩子或者女人都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当然,不再跟她们干坏事,只是联系!

哈奔打电话回来,问我家里来水没有。我告诉他来了,马上回来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搞一下。他和周小铸一起过来的,我请了假在家里等他们。上午10点钟,我们开始搞卫生,大搞特搞的那种,已经臭到楼道里去了的“副总经理室”当然是重点要搞的地方,哈奔和周小铸都不愿意去,他奶奶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我对哈奔说:“我今天搞干净,以后你们上厕所一次交一块钱到我这里来。”
他说:“我靠,不会吧?一次一块,那我还不如跑到楼上随便解决算了。”
周小铸说:“支持!”
我狠狠地把一桶水冲下去,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家伙,说:“哈奔啊,你到楼下解决也行,不过尿尿的时候一定要找上好一点的角落,把一只腿搭到墙壁上!”
哈奔开始还有点莫明其妙,看周小铸和我都哈哈大笑了才如梦初醒。
洗衣服的时候,周小铸问我:“老朝啊,这几天我们不在,你跟你们单位那个实习生没有精彩故事发生吧?”
我说:“什么鸟精彩故事啊,还不就那样!”
哈奔把洗好的衣服清出来,转身看着我说:“铸哥说的是有没有上演床上戏!”
我把扫帚朝点动了几下,说:“你奶奶的,不要把我当A片男主角好不好,动不动就床上戏的。再说别人还是学生,我也没那份心。”
“那老朝最近发展了新目标没有?”
哈奔像是在转移话题,因为他问了我之后,马上就说到了自己。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感觉很好,就这个算了。我感觉挺意外的,因为上次他还说过跟陈妍重归于好,现在怎么又移情别恋了。他苦着一张脸,说是陈妍不要他了。我靠,怎么会有这么一回事。他说陈妍回了老家后,就没再理过他,也不给他打电话,他打电话过去也不接。
我说:“她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在悔过中跟你一刀两断吧。”
哈奔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事实,她不再理我了,那我就人能另外找罗!”
他妈的这小子命就是好,老撞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大学时跟一个女孩子“午夜场”后无缘无故被人“抛弃”,这次连爹都做了,又落了个身心清静。
下午去单位,刘晨晨不在,跟带他的老师出去采访去了。我给李小静打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遭到了李小静的质问:“哥哥你怎么回事啊,连女朋友的短信息都敢不回?”一句话把我噎得哑口无言。也的确,自从把心思放在跟刘晨晨玩之后,我常常对李小静发过来的手机短信视而不见,不是不想理,而是内心越来越矛盾,不知道说什么好。偶尔我会给她简单写几个字,大意就是:哥哥最近很烦很烦,让我静一静好吗?我其实是应该好好地静一静了,所以我告诉李小静我要静一静不要撒谎,只不过我并没有真的去静一静。
李小静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女孩,甚至她从来都不生气,也不使小性子,这点是我最最喜欢的。只是我忘了,女孩子总是渴望能在男人面前撒撒娇的,那会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对不起,小家伙,等哥哥把心态调整好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好个屁,等你调整好我大概都成黄脸婆了!”
来势汹汹,挺吓人了,我解释了半天才平息她的不满。我告诉她我买房子了,等她毕业就娶她做老婆,她却开着玩笑。
“我才不做你老婆呢,变成黄脸婆了多不好,再说以后你把我抛弃了,我又老了,怎么办哦!”
这个谈不拢来,只好又转方向,我说:“我买的是五室两厅的房子。”
“你买那么大的用来养猪啊?”
“是啊是啊,我只住一间,别的喂几栏猪用来搞月供!”
最后我们好像都笑了,只是我也很清楚,我一段时间来对她的冷淡,大概她也能感觉出什么来了。我不敢问,她也没提起。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有些事提不如不提,或者说提或不提都没两样。我觉得如果我还不悬崖勒马,很快就会去李小静。我懂,这个道理我懂。有好多次我都在想,李小静之所以还这么跟我僵着,是不是在等我提分手的事。她以前说过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跟我分手,她说她既然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就会很认真地对待和坚持!以前也跟小孩子似的说过,谁先提分手谁就付对方10万美金的赔偿费,她不提,不是因为她害怕我真找她要这笔钱。这只是一个玩笑,一种天真!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12)

流年之过

很少或者说几乎不找我的老板,让我他到办公室一趟。也就是我们老总,叫老板估计可以让他爽一点,所以大家都叫他老板。我来这里工作快两年了,这好像是老板第二次单独找我谈话。第一次是我刚来不久的时候,因为一个事情没做好,把我弄到办公室狠狠地训,这我无所谓的,我还是那句话:水平有限,向全体同志学习!不过这次不是训话,而是叫我跟我们主任去出差,天远地远的地方,长春!好像是开个什么鸟与非典有关的会吧,对,是什么公共危机之类的,就是讨论中国人为什么会在非典来的时候人心惶惶,而媒体又做了哪些努力。这种会肯定无聊,而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出远门的地方,但听说可以去十来天,正好我让调整一下心态,于是有这个机会也蛮高兴的。
10天其实足够一个人把一些复杂的问题想明白,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放下所有的心事,好好地轻松一下。出发的前几天,因为要把出差期间的工作提前做完,我忙得焦头烂额,什么都没时间去想,于是有了几天这么久以前少有的充实,是那种真正的充实。我找刘晨晨借了她那个漂亮的休闲包,不大不小,男人出差用正好。正当我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票也定好了,主办方却又来电说会议因为种种原因推迟举行。我忍不住骂娘,看来想解脱一下还真不容易!
这个时候,刘晨晨实习结束了,她说她要专心看一段时间书,让我不要随意去找她,她要休息的时候就找我完。我很不习惯这种方式,好像一直以来,跟女孩子交往我都是能掌握主动权的,但这次反过来。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算是她的什么啊,休息的时候找我玩,叫“陪玩”不好听,我更不想扮演这么个角色。不过摸着良心想想,心理又平衡了,她也不算了什么人啊 ,我又把她当什么了?哈哈,很公平,我们都不是彼此的什么!要不是我冲动着说过我喜欢她,我们之间其实可以随时结束,玩累了就结束。这很正常,因为只是朋友,累了厌了拍拍屁股走人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哈奔要去株洲见网友,就是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新目标”。他给我看过照片,我说丑得死,他却说不丑,而且两个人很聊得来,任我怎么劝都没用,不到黄河不死心。他虽然比我好点,但也是生活中少不了爱的人。他比我还是好多了,只是从这只船跳到另一只船,而我呢,经常玩些脚踏几只船的游戏。
我说:“小心真成了丑女杀手。不过看你一副痴情样,不去见是不行了,只是记得见了之后要带回来给我看看!”
他说:“没问题,要不要得老朝定夺!”
找女朋友都要我来定夺,看来他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底气。
周小铸到学校去了,说是晚上不回来。烦,我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于是打电话给单位一个经常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的女同事张敬,是李芹芹的老乡,她们相互也认识。李小静第一次到单位见我跟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张敬。
我说:“你不是说给我介绍女朋友吗?我今天晚上很有空,你看你和你要帮我介绍的人有没有空!”
张敬答应了下来,说她有空,马上打电话问问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女孩子是否另外有约。结果是大家都有空,一场相亲就这么快搞定了。我们约在烈士公园门口见面。
我从来没在别人的穿针引线下相过亲的,不知道好不好玩,所以也想尝试一下。而且听同事张敬说那个女孩子挺不错的,身高差不多符合我的要求了,长得也还可以。从我住的地方到烈士公园不太远,走路都花不了很多时间,但我还是打了的,想想相亲还是不能让女孩子等的。我先到,还好她们也没让我等多久,大概就五六分钟吧。她们还在离我100米左右,我就看见她们了,我同事身边那女孩子看上去还可以,不是很让人失望的那种吧。可近点再近点,我就跌眼镜了,一点也不对我胃口!但我还是得硬着头皮迎上去,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笑眯眯的!
请她们到顺风楼吃饭,没话找话地聊得欢。我这个本事还是有的,别人看不出我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也不知道我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反正我不会让人难堪,也这叫照顾别人的情绪吧。张敬在桌子底下踢我,对我使眼神,大概是想知道我的想法,我给她做了个“0”的手势,表示一点想法都没有,不知道她看明白没。我对那个女孩子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就算光溜溜地躲我眼下,我都不会有任何生理反应。我边吃边想,其实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啊,要是大家看了都有反应的妹子,还用得着跑来相亲吗?奶奶的,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有所怀疑。
吃了饭,总不好意思抹了嘴就走人吧,那样也未免太明显了点,我做不到。于是我们又一起去烈士公园里面散了一下步,看里面的一大群老婆子跳那种扭来扭去不知道能扭出个什么名堂来的舞。然后,又挺无聊地看别人放风筝。我真的很难受啊,恨不得突然人间蒸发,并发誓再也不玩相亲这种无聊的游戏了。还好,就在我有些支持不住的时候,变天了,起了风,老天爷也来帮我了,只要不是**都能感觉出,马上会有一场大雨下来!
我说:“我们回去吧,要下大雨了呢?”
本来都一起走到马路边准备各自坐车走人了,雨就下来了,大得吓人的那种。真是命苦啊,又走不了了,我们只好跑到对面去躲雨。结果躲雨又没选中好地方,正好站在一家还不错的咖啡厅门口。
张敬提议:“要不我们到里面坐坐,喝杯咖啡,等雨停了再回去。”
我难道说不好啊,只好再硬一次头皮。不过这回我表现得比较冷淡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们两个女的在说话,我坐在对面看杂志,只等着埋单走人。可怜的是,杂志也没意思,那么就发短信息吧,给李小静发,给李芹芹发,给刘晨晨也发,还有别的一些女孩子,发个不停,倒也不觉得很闷!
雨停了,时间也比较晚了,终于可以走人了,我在心里高呼万岁。下了楼,拦了部的士,让那女孩子先上车。我突然发现,就这样让别人走还是不够完美,还是会让别人说我嫌话,会说我相亲不满意连朋友都不想跟别人做。
于是我上前一步说:“哦哦哦,对了,你还没给我你的电话呢!”
那女孩子说:“那你记一下。”
我说:“好好好,你说吧,我记性很好的。”
她报了一串数字,然后我就说好记住了,我的机号码我回去发短信给你,你快早点回去吧。实际上她的手机号码我除了记得是139的之外,其他的一个数字也没记住。我知道就算记住了我也不会跟她联系,发短信当然也是说说而已。
同事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把关能力这么差,你基本可以去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心里骂人,花个好大几百见了个身体都不会起反应的女人,真是不值!喝咖啡的时候给李芹芹发过短信息,告诉她在在相亲。回到家不久,李芹芹的电话就过来了,问我相亲相中没有。
“什么中不中的,那样的女人,我见了都恨不得死了算了!”
“那你继续努力啊,我给你加油!”
有什么油好加的,我都这样了,加柴油汽油都是烂人一个了。其实我每次跟李芹芹通电话心里都很难受的,放下电话后就会没完没了地想到过去。可我拒绝不了她的电话,想跟她重新在一起的想法时不时就会从脑子里冒出来,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我对李芹芹说:“你不用关心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好人了!”
她问:“你怎么不是好人了呢,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好人!”
我突然情绪变得很激动,放大声音说:“你知道,我现在根本就爱不起来,我只是不断地,不断地……”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奔把湘潭那个女孩子带回来了,我和周小铸无话可说,不过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好得无可挑剔。我刚回去,周小铸就把我拉到一边。
“老朝,哈奔这次找的这个绝对让你有意外的惊喜!”
“不会吧,丑女杀手终于逮住美女了?”
我把包扔到自己床上,搬了张凳子坐在哈奔和那个女孩子旁边,看着那个女孩子,再微微抬了抬头,意示我是在跟她说话。
“介绍一下自己嘛,哈奔可是我们好兄弟!”
那女孩子还有点害羞似的,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哈奔,大概是想从哈奔那里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是一种求助。哈奔心领神会,给我说了女孩子的名字。其实说了也白说,我又没打算记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跟我昨天相亲时问别人要电话号码一样,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聊了一会,那个女孩子起身上厕所去了,哈奔两只手同时拍了一下我的左肩右肩。
“老朝,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 我故意装宝。
“这个妹子怎么样啊?” 哈奔朝洗手间的方向指了指说。
“我都懒得评价了,你叫周小铸说几句吧。”
一直只是暗自发笑的周小铸,把头一甩说:“老朝还是你说吧,你评价会到位一些!”
我站起来,用手抓着哈奔的脑袋绕两个圈说:“哈奔,你真喜欢这妹子啊?”
哈奔带点害怕地笑着,说:“喜欢,感觉最好的一个!”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打击你的积极性了!”
我把手从他头上拿开,进房间里玩电脑去了。这几天在网上跟蓝洛聊得特别多。蓝洛就是我在一个论坛里认识那个,在离长沙不远的一个城市工作。她住的地方没有电脑,所以常常赖在办公室,迟迟不下班,然后跟我聊天。除了很八卦地聊一些极其无聊的东西之外,我们还围着“她什么时候可以来长沙看我”这个问题绕来绕去。最后我答应了她,说那好吧,你过来玩玩也行,周末我比较有时间。看得出,蓝洛挺高兴的,像见到我就见到了上帝一样,可以满足她的任何心愿。在我的感觉里,她很小,至少是思想不太成熟的那类。
周小铸跑进来,说他去买菜。我想了想,觉得这么晚了难动手,就说:“算了算了,等会到外面吃,哈奔有了新女朋友,请个客没问题!”
我在QQ上告诉蓝洛我吃饭去了,改天聊。蓝聊回话过来:亲爱的,我晚上给你电话!蓝洛这小鬼老喜欢叫我亲爱的,不过听说她对男男女女的喜欢叫亲爱的。我也有跟她差不多的嗜好,那就是见人都叫猪,猪来猪去的,到头来是叫我猪的人成堆。我一直都在想,这种言语上的嗜好不知道跟我对猪肉情有猪钟是否有关?!
我电脑关掉,我对周小铸说:“小周啊,怎么得了,又有妹子要跑过来看我了!”
周小铸唉声叹气道:“你跟奔哥四处开花,以后等我找了,都怕你被你们用过的!”
出去吃饭,哈奔和那女孩子走前面,我和周小铸走后面,像看动物表演似的看那个女孩子走路的姿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奔和那女孩子同时回头。
哈奔问:“笑什么?”
我说:“没笑你们啦,随便笑笑都不可以?还有没有人权!”
那女孩子走路实在是绝,本来就瘦瘦小小的,偏偏双腿之间的空隙还特别大。
周小铸说:“这两条腿跟奔哥的就有得一拼了!”
哈奔从中学开始就喜欢踢足球,踢得多了,两腿之间的空隙就变得很明显了,我们常常笑他双腿之间夹个篮球绝对没问题。而这个女孩子,不说夹篮球,至少夹个比篮球小点的排球是不成问题的。对于这一点,我和周小铸坚定不移地相信!
晚上哈奔把那女孩子安排到隔壁房间,自己就过我这边来了。
“老哥,这妹子长得是不怎么样,但很可爱的啦!”
“不会吧,这也叫可爱?有李小静一半可爱不?我看是个狐狸精。”
周小铸附和着:“那是没李小静可爱,而且这妹子实在只是在装可爱!”
我们出口就是打击的话,哈奔自己不高兴,满脸愁苦地说:“老朝你还要不要我娶老婆啊,陈妍你说太呆了,像死人,上次找一个你又说太高大了,像门板,这次我找来个小巧可爱的,你又说十有八九是狐狸精!”
我说:“我只是提点建议,又没叫你不要,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我只是担心你过几天就不喜欢了!”
兄弟仨话不投机半句多,哈奔也不跟我们理论了,过去睡觉。
周小铸把门关上,马上惊呼:“天诛地灭啊,又是第一次见面就上!”
我把枕头竖起来,斜靠着躺下说:“小周,别见了骆驼马胖背了,男人女人都需要,不做那个做什么?”
话刚落音,电话就响了,我猜到是蓝洛的。
“亲爱的,真的说好了哦,我这个礼拜来长沙!”蓝洛先声夺人,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我。
我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吧,没问题,你提前去订票,来那天快到长沙的时候发短信给我,我去火车站接你!”
因为第二天是星期三,不能聊得太晚,把一些事情讲清之后,我就挂了电话。
周小铸爬起来找了支烟,说:“老朝,真的又有妹子来送稿啊?”
我回他一句:“都是研究生了,说话高雅一点,别张口闭口就是送稿!我连别人的照片都没看过,谁知道见面会不会吓得胃出血!”
“那你要安排好啦,不要撞车了。”
“撞什么车?”
“小心李小静和刘晨晨神不知鬼不觉就跑了过来,那你就完蛋了!”
周小铸的话真是来得及时,很好地提醒了我。不过李小静不用担心,她这几天是肯定脱不开身来长沙的。刘晨晨倒是个大问题,她就在长沙,坐趟车就过来了。我可不想再有以前跟李小静躲在房子里、陆走走在外面猛敲门的那种事情,虽然有惊无险,但也惊心动魄得叫人憋闷!
刘晨晨跟我说过,她一般都要12点才睡,所以在周小铸提醒我之后,马上就给她拨了个电话。
我没有急着切入话题,而是假惺惺地问了句:“刘晨晨,这几天都在看书啊?”
“是啊,我星期六可以休息一下,过你那边去玩吧,你做饭给我吃!”
狂晕,她真的有星期六到我这边来的计划,要不打这个电话就死定了,我不禁有些感谢周小铸这个处级干部来。
“星期六啊,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要不到时我打电话给你,如果有空我们就一起去喝粥!” 我脑子一转,说。
“那好吧,我到时等你电话!”其实这种事情我是可以轻易摆平的,今天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然没能把事情做得绝对。
因为一直在想明天应该找个什么借口,保证刘晨晨周六周日不会跑我这边来,所以又是一个无眠夜。周小铸在旁边睡得差不多要梦游了,我还在一只两只三只地数绵羊。在数到1001只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翻身点了支烟。这已经是多年来的习惯了,在睡不着的时候起来抽烟,希望抽过烟后在脑袋晕晕的状态下顺利入眠,但实事证明,这种方法比数绵羊更弱智。原因很简单,我都是老烟枪了,就算连着抽10支,头也不会发晕。

接下来的两天,是空泛的两天。那时候,所谓的空泛并不是没有事情做,而是没围着女孩子转。没跟李小静联系,没跟刘晨晨联系,她像也没刻意地准备心情去等蓝洛的到来。哈奔和那个女孩子躲在房间里度了两天“蜜月”。那个女孩回湘潭去了,哈奔却是憔悴了好几圈。回家我就故意去摇晃他,然后问他是不是还站得稳。
第一天晚上,哈奔问我要放床头的那东西,我问他要几个,他说一个就可以了,我多给了他两个,结果第二天他就没来再要了。周小铸跟我算算术题,说两天三个,那一晚上就是一次半,怎么做啊?高难度!一次并不难,难的是那半次怎么做。周小铸在这方面是**,不过提的问题倒有趣,毕竟是研究生了嘛,想问题角度特别!
星期五下班,里琪妹坨一起走路回来的。很久没跟身边的美女这么散着步回家了,感觉很爽,可惜我们只是成双不成对儿的两个人。她专心致志跟那个什么雄来着搞异地苦恋,我饶有兴致地背着一个口头上的异地恋继续寻寻觅觅,虽然回家可以同不短的一段路,但在感情上是各走各的路。大热天的,一男一女在一起总得说得昏话。
“妹坨啊,两地分居的爱情可比较危险啦,你看我和我广州那个女朋友就是悲剧收场!”
里琪妹坨不相信我这套通过自身经历得来的理论,说他家里那个什么雄对她爱得不得了,是断断不会另觅新欢的。我突然就想来,这又能怎么样呢?当然李芹芹在广州,我不也那么“守身如玉”吗?那时候我真的连网恋都不搞的,也不仅仅因为当时还是拨号上网,速度超慢。
回家哈奔和周小铸把晚饭都准备好了,难得哈奔心情这么好,又烧了自己最拿手的红烧鲫鱼,而且都摆上桌了,说明洗的时候鱼没再像上次那样让都已经开膛剖肚的死鱼往厕所的下水道里钻。把包放下,想起老妈和李小静都教导过的,饭前什么后要洗手,我乖乖地洗了手,坐下正准备尝尝哈奔的手艺,蓝洛的短信息就来了。一看,觉得这家伙真是神的,短信竟然是叫我不要吃晚饭,等着她再吃。我回过去说我饿死了,先吃点。
趁她的短信还没到,我争分夺秒地大吃几点,以让大唱空城计的胃不那么痛,然后对哈奔他们说:“你们吃啊,我不吃了,等会有个妹子过来,得留点肚子!”
哈奔问我:“晚上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说:“回避什么,大家在一起才好玩嘛。”
“大家一起玩??”周小铸睁大眼睛,嘴里几根鱼刺,装出来的惊讶表情堪比恐怖片。
“吃饭吃饭,大家一起玩也没你的份!” 哈奔用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
躺在床上陪蓝洛发短信息玩。她说她一个人坐火车,无聊得想自杀,还饿,所以要我也陪着饿。从6点多到8点多,我手指都麻了。这方面哈奔比我厉害,他有一个月的短信息费是245块钱,一毛钱一条,也就是就一个月发了2450条,按30天计算,一天是80多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的,手指都快变形了。我把他骂得要死,说这么发比打电话还贵,省下来都可以买几十条鲫鱼往厕所的下水道里放了。
提前15分钟去的火车站,刚到不久蓝洛就打电话说她下车了。虽然连照片都没见过,但我还是轻易就在人群里认出了她。在看到彼此的那一刻,我们就很滑稽地用手指着对方,然后哈哈大笑,像两个发了神经的神经。
我走过去,拍她一下肩膀,说:“猪样的,很可爱!”
她也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猪样的,你也很可爱!”
见面的第一瞬间,我们就好像完全没有陌生感,像两个在街头偶遇然后就在一起玩耍的孩子。往回走,我们还不停地朝对方做做鬼脸,或者吐吐舌头,骂猪样的!
哈奔和周小铸都还没睡,在客厅里看电视。蓝洛说要拍些照玩玩,刚好哈奔把他们杂志社的数码相机带回来了,于是蓝洛拉在我在房子里的各个角落狂拍,基本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合影,各种造型都有,装酷或者是扮亲密。
好像疯玩到凌晨3点多才睡的吧。我们站到床上打闹,无拘无束,像两个不谙世事的疯孩子,推推搡搡,拥抱然后又分开。我们没刻意去想发生什么,也没刻意去阻止发生什么,以至于我到后来怎么也想不起太多的细节。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虽然我曾经很努力地想去记起。可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那成了我跟蓝洛见面的一个空白点,没在我记忆里留下那个行进的过程。
但是对于其他的一切,我记得无比清楚。第二天晚上我们去逛了长沙的步行街,我们都穿着T恤、七分裤和男式夹板拖鞋。我牵着蓝洛的一根小辫子,说第一次尝试都市放牛的感觉好极了,她就很夸张地朝我“呸”一声,骂我猪样的。走了一半,她又说这样走来走去没意思,停下来要跟我换一只拖鞋,是一只而不是一双。所以后面那一半路,我们是穿着一双一公一婆的组合拖鞋走完的。我觉得生命是兴奋的,跟她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总有太多好玩的事太多好玩的感觉……
那时候,她以为我不在乎感情,我以为她不在乎身体。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固守伤害

去长春出差的事终于定了下来,票都已经拿到手了,第二天早上7点多钟的车。我有种很急切的想逃的念头,虽然出差也不过10来天,再想逃再想躲也蹲不了大牢。我终究还得回来,面对一切的纷纷扰扰。但哪怕只是暂时的清静,也是我所渴望的。
由于蓝洛在长沙的两天,我没跟刘晨晨联系,她打电话过来,问我这两天做什么了,我当然不能说我做爱了,只能说忙着做一些事情,然后告诉她我明天就去长春。
“那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朝哥哥罗。”刘晨晨笑着说,“明天晚上要我去送你吗?”
我说:“我跟刘主任一块去,你敢不敢送啊?”
刘晨晨最怕单位同事知道我跟她在一起玩了,所以我想她都不敢当着刘主任的面送我。我其实也不想她去送,我希望自己走得干脆利落一点。
办公室的几个同事都说我和我们主任有福,大热天的往东北跑,避暑啊。我说:“那是的,大家在火炉里慢慢熬吧,我明天就凉快去了,等天气不热了就回来。”
出差期间,我那份工作得让文芳操着心,所以我得说点好听的话给她。
“文姐,我不在家里,就传出什么绯闻,你的日子也清静些,为了感谢我,所以你得帮我把我的事做好。”
“跟你一块去长春还清静些,又凉快!”
“跟我出去10天啊,那会乱套的,回来非被你家里那位往死里砍不可!”
“你这鬼啊,注意点,别到处去招惹别人了,说不定哪天真横尸街头就有你好看了。”
里琪妹坨却还要拿我开玩笑,说:“朝哥哥,长春那边有网友吧,过去又可以约会几个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懂地问了句:“见网友干什么啊?”
她朝我诡笑,说:“你不要天天嚷着要找个女朋友带回去过年吗?东北那边身高达到你一米六八的要求的女孩子多啊,你可以带一个回来嘛。”
我朝她挥了挥拳头,说:“你干脆说我四处风流好了,我不介意的。”
虽然我知道我不能为自己辨白,不能为身边的纷纷扰扰找借口,虽然我知道犯错的是我,但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容易犯错。
这天在单位整体来说还是很兴奋的,因为终于有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理顺跟李芹芹分手之后的繁杂心绪。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再不理顺,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心里面压着太多的东西,爱恨和内疚,就那么真刀真枪地在我脑子里干架,很难受,就差没脑溢血。
初秋的长沙是很不适合思考和冷静的,那种干燥而闷热的空气让人失去了一些本能。而长春这人时候应该凉爽,听说还有干净的天空和爽到根部的风,是动脑子沉心情的好地方。用脚趾头想想我都很期待快点过去,找一张大床躺下,洗脑!
因为又要重新收拾行李,下午提早半个小时下班。和平常一样,去四楼的收发室拿信件和报纸。这次收到的一封信,注定让我即将到来的长春之行无法平静。信是李芹芹的妈妈写过来的,我开始是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看,最后站在了马路边,直到看完,直到看得满脑子的幻觉。信很长,分两次写的,满满的写了8页纸——
小朝,你好,首先感谢你还记挂着我们。相信你现在已经走出了感情的漩涡。男孩子,一定要放得下,看得开,这是妈妈我所真心希望的。
妈妈真的很信得过你。李芹芹是个倔强、娇气的孩子,从小就是,我和她爸爸经常都想骂她、打她,想教育她,可她从来都是服软不服硬的,固执得很。你们的一些不愉快,估计是她的娇气造成的,她也曾跟我说过,说如果她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那么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因为你会为她安排一切,可惜她不是。你也可能因为她的一些无理取闹,表现得有些不耐烦。她跟我讲,她真的希望你不生气,能轻言细语地为她讲一些道理;她还说你对她是很好,但好像是一种报答。
我不知道这些是否真实,我从旁观者角度看,觉得搞写作,灵感一来肯定是不想别人干扰的,真的是很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妻子才行。李芹芹的看法也许是对的,她有细心有的时候,为别人考虑的时候却很有限。其实以前我们还真的担心你会瞧不起她。她提出分手后,她真的希望价钱能马上去找她,能耐心地给她做工作,在你面前耍耍娇气。可惜你也硬气。现在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妈妈真的无能为力。
你们也经历过一些事情,也比较成熟,你看得起妈妈,妈妈很欣慰。你和李芹芹的感情如不能挽回,一定要看得开,妈妈真的希望你能找一个贤妻朗母型的女孩。看到好的女孩,一定要动作放快些,嘴巴放甜些!
你和李芹芹分手,我是从头到尾的知情者。你们的波折影响我很深,总想起你们而难过很久,可能会影响我的整个晚年。我后悔那时候没有了解你们的思想动态,没有给你们提供帮助而导致不可弥补的遗憾。
李芹芹提出分手时,我打电话问她原因,她说:“朝南太优秀,自己有娇气,配不上他,他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妻子,可我又做不到。她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妈你不是说不愿看到他因为我不好而甩了我吗?我看出他的不满时,我自己提出分手,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但是我害怕被他甩了的结局!”她真的是这样对妈说的。
后来我知道你们仍有联系,我就对她说:“既然你知道他优秀,而且对家庭又负责,心里仍然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要用跟别的男孩子约会来伤他,你不知道这是男人最憎恨的吗?”而她却说不这么讲,你不会死心的,会伤她更厉害。同时还警告我们,不能对任何人说一点你的不是,否则绝不原谅我。
妈妈后悔没教好她做人的准则、道理!我也后悔当初不该让她一个人去广州。我以为你们反正都是找工作,不会有太多阻力。结果是她一个人在广州,感到孤独无援,成为你们分手的又一个间接原因。
春节回到家里面,她禁止我在她面前提到你。我清楚她深爱你而担心你不会再原谅她的那种矛盾心理。害怕伤了她,她毕竟是我女儿,我已知道你不愿意原谅她。此时节,我只觉得做妈妈的两边都难做人。初三她突然哭着对我说,妈,我心里真的只有朝南,可我伤害了他,我怎么办?我说:“你当初不体谅小朝的工作、经济、家庭压力,伤他太深,现在既然醒悟了,你不妨和他见上一面,或许能和好呢?如果他不原谅你就死心。他不爱你总有道理的,你说你曾与朋友约会,确是伤他不浅,你应该向他作一些解释,那样做只是为了让他死心。”
她要我给你打电话,我也毫无思想准备,确实也担心你们见面后会血气方刚会争会吵。所以我当时希望你能在电话里对她表明态度,可我没接到你的电话,不知道你们最后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还是决定从长沙回广州,打电话要表哥退了火车票。可初五外公病危,我们上午一同回了家。她再问我,妈,我到底去不去长沙。我心里是想她去的,去了你们可能会有转机,这是我和她爸爸所希望的。她表哥问我:“舅妈,李芹芹讲要到长沙下车,让不让她下去。我说你不要拦她,随便她自己决定。”
谁知第二天李芹芹来电话说:“妈妈,火车在长沙没进站。”这也许是天意吧。李芹芹的外公从你们闹分手时起就经常意识突然丧失,影响了我那些时去广州的决心,以为你们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初一她外公外婆同时倒床,外公初五去世,外婆倒床后未曾再下地,38天后也去世。我那段时间因为女儿的心绪不安以致外公外婆病重期间没有尽力救治两位老人而深深自责,为那段时间没有帮自己的女儿出主意而深深自责。每当想起这些,泪湿衣襟。我没有尽到做女儿与母亲的双重责任,罪过啊!
直到五月一日前,李芹芹每每给我电话,就像当初你和我通话一样,那样伤感。我谈到你,她倒烦我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其实我何不想你们和好呢?在这以前,我禁止她谈朋友,就是想你们有一天会明智过来,会重新和好。
7月上旬,她告诉我她的确是处了一个朋友,工作两年多,26岁,在什么公司工作。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喜欢比较,而且我们心中一直有你,这哪能跟你比呢。这丫头思维不太清晰,要是我,既然朝南不能接受我,我一定打一个比他优秀的。我当时真是从头凉到了脚。丫头独立性太强,总会给我一些突然的袭击。
我来不及细想,于10号在未告知她的情况下,赶往广州,想阻止他们来往,同时也和她谈到了你。她哭了,说朝南不愿意接受我了,我对不起他,还叫我不要担心。可她还是怪我,说我春节的时候没有明确支持她去长沙,她说妈妈你好糊涂。
我知道李芹芹的承受能力较强,将痛苦向来都是埋在心底,否则我会再给你们做一点工作的。这样大家都不会后悔、难过。也怪李芹芹这丫头命苦,要不是外色外婆那时病,要不是非典,去不得,回不得,也不至于没有转机的可能。老天真的不公啊!
小朝,从我知道整个过程看你们,李芹芹脾气倔,丫头我没教好,粗心,有时不能善解人意,社会经验缺乏,不会做人。她提分手的原因我跟你说过的,可能她认为你瞧不起她,你身边优秀的女孩子太多,以为你不喜欢她,所以先提分手,也先负了你。这不怪你,可你也固执,你做一点解释,不就得了。
你们两个同学,相处了两三年,也应该相互理解,也都爱着对方,为什么不能包容对方的缺点,不能相互爱护,相互帮助,相互尊重呢?我曾严肃批评了李芹芹太不善解人意。从你们两人相恋到分手,到现在仍爱着对方的情况看,如我会写作,我一定写一个剧本,告诉别人谈恋爱千万不要犯糊涂。
今天我写信只想说说我的感受,你喊过我妈妈,我很知足,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儿子。你有才气,又有责任感,有骨气,有同情心,我真羡慕你妈妈有你这样一个知痛知暖的好儿子。我难过你和李芹芹有缘无分,也请你理解李芹芹对你的一片深情,原谅她用一生幸福为代价的幼稚举动。
你曾讲春节照一张我们的全家福给你,一来我心情不佳,二来也怕对你今后的幸福造成影响,使你未来的女朋友产生误会,请原谅,我就不寄了。你才25岁,找朋友不急,看到优秀的也不要被动,妈妈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妈妈是有话无处说,也想告诉你,其实经历过婚姻的人才知道,相识相知的两个人,大都不能由着性子来,很多时候需要彼此退一步。就像你和李芹芹,她少一点娇气,少一点冲动,多一点理解,你呢也少点倔强,是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的。这也是我写这封信的主要原因。你们能否将现状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呢?妈妈我将始终站在你这边,但无论结局怎样,请相信妈妈每时每刻都会像对李芹芹一样待你。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好儿子!
在一张信纸的背面,还有这么一句话:小朝,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信寄给你,怕给你造成新的伤害。但又不死心,希望你能理解妈妈的苦心、无奈和失落!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把这两封信看完之后,我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八一路旁边,迟迟不敢迈开步子走过去。我害怕自己走到马路中间,会突然眼睛一黑。车流时快时慢,从我眼前通过,我不知道哪条路哪趟车能带我走出这场黑暗的痛苦。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场夺命车祸的主场,在车轮底下苦苦挣扎,以为自己还活着,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的希望,其实那只是死亡前的回光。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死亡,我觉得我这辈子太难走出这场宿命的悲剧。
我不再为自己找借口,我知道自己还渴望爱,可是无法再全心去爱,彻底去爱。这样的一种矛盾,让我的一颗寻爱的心变得无比急切,像是在在最短的时间内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让我走出来,让我不再活在李芹芹和她家人的那份真情里面。结果是我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于是就变成了放纵。放纵让我渐渐变得麻木,变得残酷,变得面目全非,然后我才能在这种自我毁灭中找到一点虚假的轻松。
李芹芹妈妈的信我拿在手里,手是颤抖的。一幕幕场景从脑子里面走过,爱的,恨的,痛的。我想起了与李芹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为什么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全是她的背影。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稍稍动心最后又被我深深伤害的那些女孩,我终于清楚,我原来是不该对爱她们抱有任何希望的,我的那颗真正能爱的心还留在过去,留在李芹芹身上,只是我在放纵中慢慢地忽略了这一点,也慢慢地变得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毕竟我也想要一个新的开始。
“你们的波折影响我很深,总想起你们而难过很久,可能会影响我的整个晚年。”李芹芹妈妈在信里写下的这句话,一次次地响过耳畔。最终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用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我觉得头很沉,沉得像要去磕地板。是的,只要彼此都退一步,只要我们再努力一把,只要上天当初不是那么戏弄人,我和李芹芹给出的,应该是个皆大欢喜欢的结局。我们的生活将会是被微笑装点的,还有她父母的生活,我父母的生活,而且还可以避免那么多的伤害。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我的心被一根牢固的绳子栓着,往后拉,而我现实中我却是昏了头似的拼命地往前走,心和行动不是一个方向,那么伸向前方的注定只是魔爪。魔爪不是用来轻抚女孩子的脸庞说爱的,而是用来伤人的。懂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还要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我必须不顾一切地回去李芹芹身边,回到真正能让我心住下来的爱情里。必须回去,别无选择,否则我就不得不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作赌注,同时也别的不知道情就跟我坐在同一张赌桌上的女孩子输得体无完肤!
晚上,我绕了个大圈,从五一路走回去的。一个人低着头走在路边,每迈动一步都显得艰难。我从来没这么慢地走过路,从小我就走得很快的,记得以前李芹芹跟我逛街,她总是喊累,总用手拽住我的胳膊说:“宝宝,慢点,走得太快了!”印象中李芹芹逛街很少为自己买东西,她似乎心里时刻想的都是我。
回到家里,哈奔和周小铸还在等我吃饭,饭菜都凉得差不多了。两个最好的兄弟,知道我心情糟糕的时候,不会轻易把我抛下,就连吃饭这种小事也一样,更何况他们算不准我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在门口。很感激他们!周小铸拖了把椅子让我坐下,哈奔给我盛了饭,他们不问我为什么,也没有太我的劝慰,他们知道这些其实很多余。我傻子一样地坐着,吃一口又停下来,发呆,使劲地发呆,却又突然发现脑子原来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惟一清醒的一根神经,我用来强忍住眼泪。
吃过饭我给哈奔他们看李芹芹妈妈给我写的信。我从来没见过他们那么认真地看东西,而且没有再嬉笑再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哈奔说:“老哥,去广州吧,你再也找不到这么爱你的女孩子了,李芹芹其实一直都爱你,不是吗?”
我叹气,一声接一声,然后是耷拉着脸半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我想我的脸色肯定恐怖极了,肯定像腊过的猪肝,是死亡之后的索然与沉寂。哈奔照我的吩咐把我收拾行李,然后又到下面超市帮我买了好几包烟。他知道我抽不惯外地烟,知道我已经习惯用烟来减轻痛苦!
其实整整一晚都没睡。睁着眼睛躺一会,又伸手把床头的台灯开起,拿起李芹芹妈妈写给我的信,看着看着就泪眼模糊。虽然李芹芹早就告诉我她不住单位以前的宿舍了,但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拨了那个怎么忘都忘不了的电话号码,自欺欺人地想象没人接电话是因为她睡熟了,是因为她睡觉之前把电话线拔了。没完没了地幻想,幻想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而我总在第一时间内听出那是自己深爱的女孩。

天亮了,所有的幻想渐渐散场,像曾经看过的一部黑白电影最后的结局,连一声再见都是隐隐约约,而每个人背景都模糊不清。我爬起来,把头凑到水龙头下面,狠狠地冲,试图让自己清醒。眼睛睁开都很吃力,布满血丝,我点了眼药水,是一种我不认识的牌子,刘晨晨介绍的,并给我买了第一瓶。提着行李出门的时候,我看看了表,还不到6点。我想早点去,一个人在火车站呆着。火车站总是让我有种特别的感情,似乎所有爱情的聚会都可以从这里出发,然后抵达,当然所有的离别也可以从这里起启,然后分散。
我们主任比我晚到了半小时,她老公开车送的。
主任问我:“是不是没睡好?”
我说:“也没什么的,你知道我这一年都感情混乱。”
“你呢,整天喊烦又整天看你笑眯眯的,还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这次出差好好静一静吧。”
主任递给我一瓶酸奶,跟我坐在候车室里等。我给李芹芹发短信息,告诉她我去长春出差,10天,我想出差回来就去广州,但没告诉她我昨天收到了她妈妈给我写的信,没告诉她我看过那封信之后回家差点没被车撞死。
李芹芹一直没给我回,直到我上了火车,直到火车几下几下就到了武汉。心里清楚她是在回避,不想两个人再藕断丝连下去,在此之前我也有给她发过短信,她也不理。这次我不甘心,我拨了一下她的手机,知道是开的,接着又马上挂掉。她终于给我发过来一句很冷淡的话:真好啊,去长春出差,你玩得开心点哦!我站在过道上,看车窗外很好的阳光,心却是冷的。其实在出发之前,我已经决定用这10天时间来让我们的爱情复活,可才开始努力我就觉得自己在演独角戏,简直就是自编自导自演的全能型人才。
不过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会轻易就放弃。到达长春,在火车上度过了漫长的20多个小时,感觉跟蹲了18年大牢似的。我没再敢给李芹芹发短信息,手机一直拿在手里,连睡觉的时候都握着。我把我跟李芹芹的事情跟刘主任说了,她也很支持我重新跟李芹芹在一起,至少给彼此一次机会,不然后悔可是一辈子。我点头,然后一觉睡到长春。很少做梦的我,竟然随着火车的节奏不停地做梦,似乎都是李芹芹。但这个梦的故事性很弱,没多少情节,更没有主题,很混乱的一个梦。
到长春后组委会有专人专车接,住的地方是很郊区的国际会展中心,看上去挺牛B的宾馆,据说是四五星级的,不过里面也就那样,好像跟湖南一些地级市里的没星级的差不多。跟我住一个房间的,是安徽一家报纸的老总,很好的一个人,也喜欢抽烟,但烟量跟我有太大距离。从第一天晚上起,他就跟我讲他的女儿,说她女儿怎么怎么的好,读的是人大,进的是大企业。一说就是个没完没了,一搭接一搭,要不是我意志比较坚定,都以为他要把她女儿介绍给我呢。不过我想,相亲都没好货,要靠父母推销的大概就是超级恐龙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答得很快,说:“有啊,在广州,我们是大学同学。”这话也不算欺骗吧,在他问起我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我的女朋友在广州,叫李芹芹,是我有大学同学。
晚上刘晨晨和蓝洛都给我发短信息,我烦,就跟她们聊,并不说什么,都是些无聊的话,浪费手机费的那种。蓝洛说等我回去又到长沙看我,我说不要了,为什么还要见呢?同屋的那们报社老总笑嘻嘻地问我:“小朝啊,在给女朋友发短消息啊?”我抬头望望他,不说话,只是笑笑。我的笑都很肤浅,没什么内含,就算对女孩子笑也这样,我想应该是天生的。以前李芹芹就经常说我笑起来很假,我很冤,真的很冤。就像在我放纵自己之前,好多人就说我看上去就没安全感,同样很冤,我只不过嬉皮笑脸多点。
与长沙相比,长春真是座极干净的城市,干净的街道,干净的空气,还有干净得令人情不自禁的天空。那个什么鸟会是没啥开的,我们主任一个人去,我跑到大街上去玩,漫无目的,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找一份新奇和轻松,也奢望心情能利落明静起来。会议在长春开了4天,我只在领纪念品那天去了,其余时间都在街上瞎逛,买各种各样没见过的香烟和当地出版的报纸,满满提着一袋子。我从没试过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很彻底地想一个自己爱的人,感觉真的很特别,很好。我都能感觉到牵着李芹芹的手,从大街走进小巷的那种家常的快乐、平民的幸福。
会开完了安排了旅游,去中朝边境和长白山。从长春出发的那天晚上,因为是11点多钟的火车,吃过晚饭我一个人站在国际会展中心前面那个很气派的广场上。秋天的北方,到了晚上风竟然很冷。我紧着衣服,围着广场不停地绕圈,直到很晚,直到看见月亮爬得老高。他妈的真是气愤啊,北方的月亮都比长沙的大个一些。我们主任发短消息给我,问我在哪里,那么晚了,她大概也是担心的,更何况还知道我出差前心情就不好。
我问她:我要不要跟我以前的女朋友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要跟她在一起。
主任说:打吧,就现在,别再犹豫了,趁现在别人还没睡!
我于是很坚决地拨了李芹芹的手机,第一次无法接通,第二次竟然变成了关机,第二次又说是忙,都是狗日的中国移动在瞎搞。第四次,通了,可响到我拿手机的手被风吹得麻木也没人接听。才8点多钟,李芹芹不可能就睡了,也许是那个他在身边不方便接吧。不过我也很无聊的,继续拨,一次一次,李芹芹终于接了。李芹芹喘着粗气说她跑下楼接的。我想了一会,总算开口:“我必须跟你在一起,你回来,或者我去广州。”李芹芹不说话,我就再重复了一遍,她还是不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之所以挂了电话,是因为李芹芹的犹豫让我知道,她已经很为难,已经过了为了我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时间。而且我还担心自己再哀求下去,会情难自禁地哭出声来,我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但我不想让她更为难。她很快给我发来了短信,告诉我她和他已经在广州买了房子,叫我不要再犯傻了。有了他,有了房子,或许也有了很深的新的感情,就算还爱我又能如何?在去往延吉的火车上,我发短信问她是不是还爱我,爱或不爱还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她说得很对,觉得自己很傻,干吗还要去弄清楚呢?
第二天我给李芹芹的妈妈打电话,还是很习惯地叫妈妈。我想这也许我和李芹芹攻彼此都还没坦然之前,我给她妈妈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
我说:“妈,我收到你的信了,我也终于很明白地知道,我是可以原谅李芹芹的。但是妈妈,请你原谅我和李芹芹,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李芹芹的妈妈很急很激动,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亲口对她说我可以原谅李芹芹。她说:“小朝怎么啦?是不是那丫头又犟了?你放心,只要你点了头,李芹芹的工作我来做!”我说妈不要了,不要再让她为难了,她其实也过得很辛苦。
手机漫游很贵的,我和李芹芹的妈妈你一句我一句地讲了很长时间,结果手机很快就停机了。李芹芹的妈妈最后说让我给她时间,让我等,她说她一定可以做通李芹芹的思想工作。她说她会打电话给我了。我们主任到房间来叫我下楼吃饭,问我跟广州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我装强欢颜说:“差不多了!”
我们主任很高兴说:“那好啦,以后你就别天天把烦字挂在嘴边了。”
我苦笑,说:“争取不烦了吧。我跟她,差不多,算是玩完了!”
刘主任呆看了我一会,惊讶中带着尴尬。
站在电梯里面,我很不心甘地想一个问题。我说李芹芹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点,春节之后还拼命地想我跟我在一起,现在才过了半年多点时间,两个人就买房怎么结婚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真他妈的自私,我没给她承诺也没跟过去争取,难道要别人傻等不成?而且李芹芹跟一个人谈,七八个月就谈婚论嫁,速度也不算快嘛,想想自己,也是这么长时间,身边的女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怎么还可以怨别人?真他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打电话回去叫哈奔给我交手机费。
哈奔说:“老哥啊,正找你呢,急事急事!”
我没好气地说:“除了放屁让人急不可忍之外,好像别什么事会很急很急!”
他嘿嘿地笑两声,说:“老哥别开玩笑了,是正经事,广州一家杂志社招你,叫我过去面试,你说说我要注意些什么?”
哈夺在长沙工作的那家杂志在这次报刊整顿中被划入停办刊物之列,所以他早几个星期就在找新的出路了。这次叫他去面试的,是广州一家比较牛B的杂志,财经类的,他说他没什么底气。
我还是用以前经常对他说的那两句话给他提醒:“首先你要牛,至少要自己觉得自己行,才能不让觉得你不行;还有就是要谦虚。谦虚和张狂是不矛盾的。”
想着哈奔也许马上就可以过广州那边去了,心里涩涩的,那是个让我不爱却又总恨不起来的城市。若不是两年前,刚毕业那会在广州找不到中意的工作,要不是为了生存不得不与李芹芹分开,我想我的25岁至少会简单些,至少会在简单中寻到小小的快乐和幸福。
最后我对哈奔说:“哈奔,记住我的一句话,不要去找李芹芹,不要打电话给她,我们再不能踏入她的生活。”
在吉林的几天,我好像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玩。本想趁出差把心情好好整理,没料到却变得更糟。因为都在想与李芹芹的事,悲悲痛痛,所以根本就抽不出闲心来思考别的,包括与李小静的关系,包括与刘晨晨的关系,包括与蓝洛的关系,抱括自己那种惯性似的放纵生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任何人,放纵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同时跟几个女孩子交往,就像同时兼了几份工作一样,常常会焦头烂额。而兼职还可以让你的收入变得不菲,可爱情上的兼职又让我们得到了什么?总之想了很多,总之脑袋快想破,总之这次旅行没能让我度过感情的低潮。去了长白山没看到天池,下山就拿到了往北京的回程机票。
下午5点多钟到的北京,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站在首都的大地上。以为会感觉到一种神圣,真正到了才发现也就那样,脚下的地板跟长沙的没什么两样。住进宾馆才记起到了北京肯定应该见见两个人,一个是牛游亮,当然见他自然就会要他把那个离婚女人带给我过过目。还有一个是大学同学,我们叫他死鬼,毕业后就一直没见过了。他长得挺瘦,大学时我们在澡堂里给他拍过裸照的。那张裸照洗出来后大家一抢一抢,早就掉了,但死鬼一直以为在我这里。我们主任有她的事,所以停到北京的一天时间,我们是分头行动的。
死鬼赶在吃晚饭之前到宾馆找到了我。他一进门,我就捏了捏他的肩膀说:“我靠,又瘦了,是不是那种生活过多?”
他说:“多个鸟,跟又女朋友都没住在一起,工作又忙,一个星期最多抽空一次。”
看来北京这种城市也太残忍了,一个星期一次都得抽空。然后他就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问他跟谁婚。
“李芹芹啊,你们谈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可以结了。”
真他妈的烦躁,怎么碰人就会说到李芹芹啊?
我说:“你奶奶的,老子早就被她甩了,你还不知情啊?现在爱也懒得谈了,玩玩算了,玩一个是一个!”
出来混了两年,这家伙了变得跟我一样痞了,说:“你身体好,多玩玩也行!”
牛游亮是第二天去见我的,跟那个离婚女人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什么区什么位置。他们从早上7点多出发,直到快12点才到宾馆见到我,据说是倒了三四趟车。看来首都比任何城市都会折腾人。终于一睹当初让牛游亮欲死欲仙的离婚女人的真面目,我除了傻眼还是傻眼。
背着那个离婚女人,我跟牛游亮说了会悄悄话。我说:“赶快甩掉,我知道你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想吐了,别等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你就麻烦了。”
他抽着烟皱着眉头苦笑,说:“我也矛盾啊,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一起这么久了,好像也有点感情了。”
我说:“我靠我还不知道啊,我以前还不是经常对人有点感情,过段时间就不见了。”
牛游亮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我,说:“真的也难找,不像你,换了一个又一个。其实我妈比你妈还急的!”
“那你准备跟这人结婚了?“
他妈的他又是摇头,搞得我好烦躁的。
我说:“兄弟啊,你敢带回去真是你的本事。到时怕你妈见了恨不得叫她一声妈!”
我损人常常都是这么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不知道伤了牛游亮的自尊没有。但是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很多人都背负着感情的十字架,或者将来会背上感情的十字架。他奶奶的我命最苦,一下背了这么多十字架,像卖十字架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14)

散场提示

回到长沙已是阴雨天气。吉林之行,躲过了长沙很热很热的10天,这算是惟一正面的收获。本来是想去挑西瓜的,结果只捡了粒芝麻,大概就这感觉。周小铸回家了,哈奔到广州还没回,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把所有的门窗打开,通风换气。闷啊,好像整间屋子都发霉了。然后是开电脑,隔了10天没上网,我的手早就痒得不行了。我把所有的QQ都登上去了,留言多得数不行,不过我只记得蓝洛的,她在QQ上一个劲地问我什么时候回长沙,什么时候回长沙,她说她要来看我。其实说实话,自从跟她见过面之后,我还是会常常想起她的可爱和耍酷的,只是我明白这不能算是爱。
刘晨晨好像把我回来时间算得很准,我回来上网聊了会天,然后洗了个澡,她就打电话过来了,打的是家里的电话。
“朝哥哥你回来没有啊?”
我有些意外,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跟算命先生一样,不过她的弱智让我抓住了回击的把柄。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有创意,就像你看着你妈问妈你在哪一样**。”
她被我的话逗乐了,呵呵笑着说:“那我过来,你在家里等我哦!”
我没有拒绝,不是来不及,也不是不忍,好像是不舍得拒绝吧。我还是习惯身边有女孩子,虽然我很多时候都想改掉这个习惯。包括这个习惯在内,一切都没有改变。是不是10天用来改变一些东西,时间实在太短?
又像出差之前一样,跟刘晨晨一起逛马路,然后去南门口吃粥。除了那次在房子里强行抱了她一下,我们还是没有牵手,也再没有过深情的拥抱。但是跟她在一起我也能感觉到快乐,所以说我这个人并不是非要下流才快乐。有时候我还是会开玩笑似的说:“刘晨晨啊,真的不要做我女朋友啊。”她开始还是敷衍,可终于有一次,她说:“我还没想好,你给我时间好吗?”我当时就愣着,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慌张。

正好是哈奔和周小铸回来的那天,李小静就打电话给我了,告诉我她马上就可以来长沙看我了。
“哥哥,你静了这么久了,应该把问题都想清楚了吧。”
李小静还真守信,自从我说要她先不吵我,给我一段时间让我一个人静静之后,她还真的没怎么跟我联系。
“恩,想好了,哥哥挺想你的,小家伙!”
这话有点违心,但我知道,在那些与我纠纠缠缠的女人当中,除了基本上已经失去的李芹芹,我最爱的是李小静,她也是最适合我的,只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做到不再背地里伤害她。我对自己没信心!
哈奔在广州那边的工作基本敲定,等着把这边的交接工作做好就可以过去上班了。
我说:“哈奔啊,过去好好干啊。是叫你好好干工作,不是干别的!”
他如愿以偿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据说待遇也很牛,所以心情不错,说:“工作也要干,女人也要干,不过我希望以后干一行爱一行,包括找女人。”
周小铸为防丑牙外露,用手捂着嘴巴狂笑,说:“找女人也可以说干一行爱一行,那我已经失业24年了!”
然后哈奔又问我明年准不准备也过广州去,我说:“也许去吧,我这人就这德性,要么往最幸福的地方去,要么往最痛苦的地方去,而广州好像总给符合其中的一个条件!”
请原谅我这个时候对李芹芹还抱有一丝幻想,因为她妈妈说过要我等电话的。
一起出去吃饭,我打电话叫了里琪妹坨。里琪妹坨一见面就向我发难,说:“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才想起请我吃饭啊,是不是一回来就忙着到处约会了?”
“你是美女嘛,约到最后,压轴戏,份量最重哦!” 我说。
“少来这套,你那嘴巴哄小妹子可能还行,对我没用!”她把菜单在我面前舞了舞,很霸道地说。
有我和里琪在,哈奔和周小铸往往就成了看客,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们就挤成堆说悄悄话,应该是带颜色的那种。周小铸下半身守身如玉,上半身过过嘴瘾还是情有可原的。
刚好吃得差不多了,刘晨晨给我发短信息,说她那边停电了,想过我这边来看书,要不出去玩玩也可以。
我看过短信息就对他们嚷嚷道:“快吃啦,我赶着埋了单去约会!”
里琪妹坨很凶地瞪了一眼,说:“把钱留下,人可以先走!”
“你知不知道我跟谁约会啊?”
“我懒得去知道。“
“你认识的,不过既然你不知道,我就懒得告诉你了,免得你吃醋!”
“呸,谁吃谁的醋啊!”她老是喜欢呸我,自从不太往我腰间塞暗拳之后,好像就改成“呸”我了。
买了单我就打车走了,去接刘晨晨。每次跟刘晨晨玩好像也就那么点花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还是会很兴奋!这次跟她见面我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让她在李小静来长沙的那几天不找我。
“我们还是等你考完研之后再联系吧,我怕我常常忍不住找你玩会耽误你的学习!”
我这话本来是没什么破绽的,可女孩子的第六感真他妈的强,刘晨晨竟然很敏感地问我:“朝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女孩子真是厉害啊,这让我有点心虚,虽然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可以在与很多女孩子周旋时做到游刃有余,现在看来也不是很保险。玩火嘛,总有一天会自焚。虽然我不练那个什么功。不过都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也不是一个能被女孩子的第六感吓倒的人。那天晚上我用适可而止的方法惹得刘晨晨生气,然后第二天又不理她。女孩子都比较倔,就算可以原谅了,你不理她,她是不会主动找你的。这一点我比较放心。当然也有特例,李芹芹便是其中之一。以前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李芹芹每每在我们寝室玩,发脾气走了,过不了多久她会主动跑回来找我。连我那些同学都说,李芹芹太爱我了,爱得有时候都顾不得自己的脸面。这话不假,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让她知道我其实也很爱很爱她!

星期五中午,刘晨晨熬不住了,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我这边来,不过还好,她说她是要回老家去,3点多钟的火车,想在我这里休息一会。
我说:“那你快过来啊,我在家里等你!”
过了没几分钟,她就在外面敲门了。她到了燕山等再打电话给我了,她这种举动让我害怕,觉得有些来势汹汹。我心里在暗自庆幸,庆幸李小静没有来,不然又会撞车了。可是我这种庆幸维持了半个多小时,就变成了恐惧。李小静发短信来了,问我在哪里,问我下午要不要去上班,然后说她已经在来长沙的路上了。我是蹲“副总经理室”的时候看到李小静的短信息的,我想要是当着刘晨晨的面看,我的这种恐惧心理一定能被刘晨晨一眼看穿。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完事之后还在里面多蹲了好几分钟,真正做了回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主角。我算了算时间,李小静的短信是1点40发的,就算她是刚上车就给我发了短信,从湘潭到长沙也就个多小时,到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把刘晨晨支走。他妈的怎么李小静来长沙总让我碰这种难题呢。陆走走在外面敲门那次装装傻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李小静跑来看见一个女孩子呆在我房间那装傻就没用了。再说刘晨晨问我来者是谁,我总不会说是我同学、表妹或者别的什么吧?我真恨不得冲到刘晨晨面前发一通火,把她气跑!当然,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显得我这个人很不人道似的。
跟蒋先生战前犯愁会来回踱步一样,我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就差点没学多蒋先生摆出那个经典动作来——双手拢在后腰,身体向前倾斜大约15度角!硬着头皮进到房间。
“没有早一点的车吗?”
“有啊,一点多有一趟,已经赶不上了。”
“那两点多有没有车?”
“怎么啦,想赶我走啊?”
刘晨晨又敏感起来。我只好把问题打住,改了改语气说:“我是怕你回到家里已经天黑了,不安全嘛!”可她说没事,她哥哥会到车站去接她!我哭,我怎么就是这副贱命,等死吧,尝尝被两个女孩同时鄙视同时扇耳光也好,毕竟还没试过这种味道!
可不管怎么样,我首先得让刘晨晨不呆在我房间里,于是还只两点半,我就催她出了门。她说太早了点,我说:“我们走路去啊,可以先在阿波罗商场广场逛逛,反正坐在家里也闷!”
刘晨晨是逛商场有瘾的那种女孩子,听我这么一说,很快就同意了。我心里暗喜,帮她提着包,出了门。阿波罗商场广场这种鬼地方其实是没什么好逛的,我假装很耐心地陪刘晨晨看这看那,事实上全无心思,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盘算着李小静什么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到了。
在商场里面游魂似地窜来窜去,终于等到刘晨晨自己说该去火车站了。过地下通道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把手不松不紧地贴着刘晨晨的背,尽量不让她猜出我几乎是在赶她走的心思。可刚走到进站口,李小静的电话就来了,我没像以前一样开口就叫“小家伙”,而是直接问:“你到了吗?到门口了吗?”说话的同时我还用偷看着身边的刘晨晨。
李小静说:“是啊是啊,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我朝刘晨晨看了看,比较大声地说:“你等一下我,很快,我很快就回去,我在火车站送个人!”
我还是比较精明的,没说送朋友也没说送别的什么,而是说送人。还有,我之所以后面那句话说得比较大声,是因为想让刘晨晨听见,让她知道我不能送她进站了,我有朋友过来。
刘晨晨很主动地说:“朝哥哥你有事,那你先回去啊!”
我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不快,于是说:“好吧,我得赶紧赶回去,你自己上车,路上小心点!”然后我转身就跑,是的,几乎是跑,虽然我走路的速度超一流,但我还是选择了跑步。开始是小跑,估计刘晨晨看不到的时候就变成了快跑。
跑到家门口,真的没用很多时间,应该比打的还快,因为打的还要绕着走五一路,还有个付费找零的过程。李小静背着个包,正站在里面看墙壁上的什么东西,津津有味的样子,因为是背对着大门口,她不知道我赶过来了。我觉得我这个真是怪,平时好像也可以做到不很想她,但一看到她就很兴奋很激动。我刚站在她身后,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小家伙”,她就转身看着我笑了。我其实很想抱抱她,但考虑到守门那位老伯对我已经很有看法了,所以最终还是没付诸行动。
李小静还像以前一样的可爱,挽住我的手,紧紧的。她没问我去送谁,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她好像从来都不过问我的事情。见到李小静,我就很清楚地知道了,我对刘晨晨的好感充实量是种无聊时的假象,请原谅我这么实话实说。我对刘晨晨不可能有爱,但对李小静有。跟李小静上楼,才三楼,可就是在这很短的时间风,我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大堆东西来,都是刘晨晨有关,而这些东西是我所讨厌的。该怎么来表达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周小铸回老家去了,说是马上要开学了,回去跟父母住几天。这天正好哈奔也走了,因为就要离长沙去广州,以后跟株洲的女朋友见个面都难,所以也跑到株洲看那个被我和周小铸臭得一无是处的妹子去了。
进到房子里,李小静例行检查,每个房间都看了看,说:“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女朋友放在眼里了哦,到处乱七八糟的,女朋友来了也不好好整理一下,你看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准备得多好!”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哪有啊?现在不为了迎接女朋友而刻意去整理房间,是觉得跟女朋友是一样人啦,我知道女朋友不会见怪的嘛!”
李小静说我强词夺理,我无心争辩!
星期五下午一般都没什么鸟事,但同事说有个什么东西不见了,要我过去找找。给李小静交待了几句,我又赶去了单位。
“小家伙你在家里呆着哦,我去一趟单位有点事,很快回来,然后一起吃晚饭!”
“哥哥你有事就去啊,我一个人玩就是的。”
李小静在我面前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乖乖的叫人忍不住要爱。我抱了抱她,隔着衣服,可她还是怕痒,一抱就发笑那种。
“那让哥哥亲一下,你看是亲左脸还是右脸!”
“亲什么亲,别亲了,快去上班啦,别搞得我脾气来了!”
她假装生气的样子也中极可爱的,以至于总是装不像,总是轻易就能让给知道她的生气不是真的!她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言语上不会,身体上也不会!
我到单位把清样找到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呆在那个小办公室找了很多个电话,跟所有可能这几天跟我联系的女孩子都通了话,告诉她们我出差去了,过几天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刘晨晨我比较放心,她在家里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她说过她家里不让她在大学里谈恋爱,发短信也不会,因为她那手机是校园卡,出了长沙市就没用了。虽然我背着李小静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但我不希望我们有个一拍两散的结局。从内心来讲,我希望在彻底失去李芹芹之后,跟她在一起,觉得跟她在一起会是幸福的。丧尽天良了还有这种想法,该会有很多人说我喜欢奢望喜欢做白日梦吧?如果真有缘,有些爱情是不是可以涉险而过。就像我跟李小静谈恋爱,已经遇到两次险情了!
在平常,星期五我本是不给妈妈打电话的,但这天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回去。我问了家里的一些情况,又问弟弟是不是打电话回去了,反正是乱七八糟问了一大堆,我主要是不想让妈妈对我发问,因为一发问肯定就是问我找女朋友没有,过年是不是可以带回去。但这个问题好像每次通话都是免不了的。
虽然我很努力地去回避,最后妈妈还是说了:“有合适的就赶快找一个啊,你也不小了!”
我说:“妈妈,你不是说你不急的吗?”
妈妈曾经口是心非地跟我说过她不急,我以为这句话可以用来反驳她。
“我是不急哦,只是你爷爷整天在问,问你找女朋友没有,过年会不会带回来!”
“妈,今年就算了吧,也没几个月了,估计找不到女朋友带回去了。”
“几个月也还长啊,说不定可以找到的呢?”
妈妈的这句话终于让我哑口无言。在乡下,亲朋好友和邻居,给了妈妈很大的压力,而妈妈自己心里其实也挺急,然后她再把这些压力统统转移到了我身上。做孝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如果允许我对自己的放纵找个借口的话,我跟每个女孩子见面、交往,都带着妈妈给的任务!是不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要一份纯真的爱情就很难了呢?社会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还有性的参入,好像真的让爱情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回到住所,李小静一个人在厨房里忙。
“哥哥我今天晚上炖汤给你吃好不好啊?”
我有些意外,有些感动,有些惊喜。其实以前我很担心她什么都不会做,带回去我妈妈不会喜欢。她力气很小的,切胡萝卜都很吃力的样子,而且动作笨笨的,让人看了心里害怕,好像刀每动一下都可能把手指划出血来。
我说:“小家伙,走开,看你哥哥来!”
刚把一个胡萝卜切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因为李小静根本就没我房子的钥匙,她怎么出去买的菜啊?我问她,她把洗净的手擦干说:“我在家里没意思啦,就出去逛超市了,随便买了这些菜。”
“那你出去门就一直没锁?”
“没锁啊,反正你这里又没什么好偷的!”她看着我笑,满不在乎。
我说:“我的姑奶奶啊,你别跟我玩这种刺激游戏好不好?”
不过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单纯得叫人担惊受怕。即使我想责怪她,也是无从发火的,她买一大堆东西回来给我炖汤喝,足以让我用感动覆盖一切。
她歪着头看着我切菜,说:“哥哥,我很努力地哦,要做个称职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把刀子刺在了我胸口。她在努力做到称职,而我却好像在身不由己地变成不称职!
李小静炖的汤的确很好喝,有排骨、胡萝卜、白萝卜、花生米,还有别的什么我就记不过来了,但那味道让我至今留念。晚上跟李小静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好,说些淡淡素素的闲话。
想起白天跟妈妈通的那个电话,我对李小静说:“小家伙,跟我回去过年好不好?”
其实我只是情不自禁地问着玩玩罢了,李小静不可能跟我回去,她家里也就她个宝贝女儿,更何况她还在上学,怎么可能就去见未来的公婆?
“哥哥,要么明年到你家里去玩啊,要么你快点找个老婆给你妈带回去!”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接一口地叹气,心情很突然地就烦到了极点。我爬起来,开灯,点了支烟。眼睛盯着灯光下的一个个烟圈,我想我跟李小静是不是相遇太早,让她不得不背负起我的放纵,让她不得不面临我随时可能另外她人的处境,像站在悬崖边,而我站在她身后!我笑自己,还没做夫妻,就同床异梦。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15)

独自精彩

在办公室给宣布了我已经过上独居生活的消息。主任的意见比较正统,说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浪费,应该换个地方。
欠子跑过来,做了个很暧昧的动作说:“这下可好了,以后就可以更放肆了,叫得再大声都没关系。”
我对准他新买的皮鞋狠狠地就是一脚,说:“胡言乱语,一边跳楼去!”
文芳刚好从我位置边路过,见我们在讨论房子的事,也凑起热闹来,说:“朝弟弟啊,要不你把隔壁房间给我留着,我加班晚了不方便回家的时候就住过去。”
中午跟文芳、欠子到里琪家里去做饭吃。席间大家有一茬没一茬地开玩笑,说得最多的就是我如何解决目前的独居状态。找个女朋友来同居,那是长远计划,冰冻七八尺,非两三日之寒了。
我对里琪妹坨说:“妹坨啊,你把你那边的房子退掉算了,住我那边去,免收房租!”
里琪妹坨笑着说:“这种好事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我跟她急:“什么见不得了啊?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
其实我是说正经的,她跟她一个同学一起住,搬过去也是可以的,只是怕她远在广州的男朋友不放心,会整天疑神疑鬼。我的确担心自己一个人住不习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怕家里的电话费涨得上天。
哈奔到广州后给我打电话回来。
我说:“兄弟们一下都走了,连家都不想回了,回来没鸟味!”
他又嘿嘿地傻笑,说:“去网上发贴啊,异性合租,搞个女孩子过来住!”
我拍手叫好,说:“主意不错,主意不错,我晚上回去就发,看看效果,说不定还能征出段佳话来呢。”
以前也经常在网上看到征异性合租的,现在自己也玩一下过过瘾,不管成不成,算找点事做免得太无聊。我问哈奔现在过去了,株洲那个女朋友怎么办,他也学着我叹起气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想分手又舍不得,不分手这样吊着也没什么结果。”
我说:“你总算开窍了,别相信什么鬼两地分居的爱情,迟早要出轨的!你看李芹芹那么好一个人,最后还不是把我抛下了!”
哈奔有些答非所问,说:“我知道,我没给李芹芹打电话!”
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网发帖子,征异性合租,还简单地提了些要求,比如说年纪不能太多,最好在28岁以下,还有就是普通话要说得好,因为我的普通话实在太对不起听众,我还是想在生活中好好学学的。我选的是湖南信息港的BBS,这里长沙人出没得比较寻常,应该会有些反应。我在上面留了QQ号码,结果到了11点多钟,还真有10多个人加我,当然无一例外都是女的。她们一一问我房子的情况,我简单地介绍,但被问要多少钱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打止了,都是这么回答的:价格好商量,再说没看到房子你也不知道值多少。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虽然我并没有征女友的初衷,但住进来的人至少不能是恐龙,所以我要有意租的来看房子,见面之后若民恐龙,我就报高价。这招够狠吧。
有3个人约了第二天看房,我合理地安排了一下,上午一个,中午一个,下午再一个。我也没想瞎折腾太久,我说就赌3个吧,谈得成就租出去,谈不成就一个人住着,就是无聊点,又没听说有多少人无聊死掉。结果是一个了没谈成,我只好作好无聊度日的打算。
晚上里琪妹坨打电话过来,问我异性合租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说:“甭提了,气得都要吐血!”
她在那边诡笑,说:“是不是出看房子的人都不漂亮啊,或者没达到你168年要求?”
“你真当我是借找人合租找女朋友啊?你朝哥哥没这么无聊吧?”
“你什么无聊事没做过,这算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再见了!”
里琪妹坨有些莫名其妙,问:“怎么啦,是不是心虚了不敢说了,还是有事?”
我气愤地说:“不心虚,也没事,我去跳楼!”
她倒得寸进尺地气我说:“好啦好啦,你去跳,跳下去了我搬过去住。”
“你就不怕我半夜三更变成鬼爬你床上去?!”
她说不过了,又是叫我去死。我说你怎么跟文芳一副道性啊,动不动就叫我去死,其实要是里琪肯住过过,我会是一万个同意和欢迎的。一是有个伴儿,她同学也住过来就更热闹了,二来她们弄饭吃水平也不次,我们可以分工合作。后来我想了想,她不肯住过来,也不是说真害怕我变成鬼往她床上爬,主要还是怕她家里那个什么雄来着七想八想吧!女人嘛,小肚鸡肠一点情有可原,更何况是要跟我这种有前科的人住。

异性合租没玩起来,日子还得照样过。其实以前我并不害怕孤独的。有种很矫情的说法就是,一个人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可以前我也是想李芹芹的,但不寂寞,大概是感觉心有归宿吧。而我的看法是,真正想一个人是不是寂寞的,但同时想很多个人,那倒准会空虚,会有种想来想去不知道在想个啥的感觉,就是越想越糊涂那种。还有,放纵的人在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也会寂寞,这也许不假,却断断不是心的寂寞,充其量是一种不习惯而已,好比一个人从花丛中掉进茅厕里。我不知道我所担心和害怕的寂寞属于哪一种。
在家里把所有的房间都整理了一遍,把所有该洗的被单和衣服都洗了一遍,觉得不管是好是坏,不管是不是真的情愿,格局改变了,总是有点过新生活的意思的。晾起的衣服把整个阳台遮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暗了下来,我打开所有的灯,再把地板一拖,干净到可以照出自己的鬼样子来,干净到连自己都不舍得踩上一脚。爱卫生是好习惯,可有时候好习惯带来的可能就是拘谨的生活,就像把地板拖得太干净,可能在自己家里都有点不自在。
刘晨晨从家里返回长沙,并没有通知我,而是直接到了我住所。打开门看见是她,我给了她一张冷漠的脸。很奇怪,我看她第一眼时,连笑都不会了,而且绝对不是有意控制,是大脑的正常指挥。其实就是在上次她回去那天,我跟李小静见面后,我就认为我跟她应该速战速决地结束一切了。不是我真的完全清醒了过来,是在我的感觉里面,李小静把她打败了。
我不带笑容地对刘晨晨说:“你来了,吃晚饭没?”
她说她在火车上吃了东西,正好我自己也吃了,用不着陪她去吃。如果她没吃,我可能也还是会陪,但绝对不会像以前那么心甘情愿了。我说过,我对一个人的好感的散失,好像总有点突然而然。
女孩子心思细密,不可能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所以进屋后刘晨晨也不多说话,她问我怎么啦,我说没怎么啦,只是好像心情有点不好!你知道我这个比较莫名其妙的。我最后补充的那句,是不想让她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那样我会很烦她的。我把她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自己进到房间编稿子、聊天。她在外面看电视,一会又跑进来看看,我并不理她,她也不说话,把气氛搞得很僵的样子。
直到坚持到晚上10点多钟,我出到客厅对她说:“刘晨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会,说:“我发短消息给一起住那同学了,她还在家里没来,我上次忘带钥匙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含蓄点把话给说了。我给杯子里加了点开水,走到她面前说:“刘晨晨,我们还是先别交往了吧,你好好学习,元月份就要考试了吧。我不想耽误你!”
她足足看了我有两分钟,一句话也不说,我想她肯定已经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了。我正准备离开,她却说话了:“朝哥哥,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不会吵你的,我不会吵你的!”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我跑进去接,很凑巧是蓝洛的。我毫无顾忌地跟蓝洛在电话里调笑,声音很大,想你,喜欢你之类的字眼被我有意无意地重复着。想必刘晨晨是能听见的,之前她为了不打扰我工作,把电视的声音打开得很小。蓝洛由于在外面做得不是很开心,已经回老家了,天天在家里闲着,她还像以前一样说要过来看我,一如既往地问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而我对她说的,也好像从来都是那样:“蓝洛,我喜欢你,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了也许就可以理解我了。”
在电脑前面毫无心思地坐了会,绝对还应该绝情点儿,于是我又起身把房门给关了起来。这一关,大概能让独自坐在客厅里的刘晨晨凉到心里了吧。可是我又错了,刘晨晨一定以为我关门只是不想让外面电视的声音吵着做事,所以过了一会又跑进来了,说:“朝哥哥,你不要太累了!”
我头也不回,说:“我知道,你去睡吧,睡隔壁,免得我打字吵着你睡觉!”
她还在我身后站了比较长的时间,我保持不说话,她就知趣地过去睡觉了。其实她这么一走,我心里倒乱起来,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实际上,我的做法的确很残忍,当我太多的时候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快刀去斩乱麻。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第二天是很晚才醒过来的,9点多钟吧。本来我这个睡起觉来打雷都吵不醒,睡得晚的话要自己醒过来可能要到12点多。这天之所以这么早就醒过来了,是被吵的,但不是被嘈杂声吵醒的。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刘晨晨。我是在她亲吻我的额头的时候猛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怎么啦?从矜持到主动,她像也没很长时间啊。
我用手擦了擦留在额头上的唾沫,懒洋洋地说:“不要吵,我还想睡!”
她很轻地说:“我以后不叫你朝哥哥了好吗?”
她以前跟我说过,她叫我朝哥哥就是不会跟我做男女朋友,也就是谈恋爱吧。
我说:“叫吧,叫朝哥哥挺好的!”
她不再说话,用手握住我的手,通过掌心我能感觉出她的心跳有点快。我想握着就握着吧,我睡我的觉。闭上眼睛,一副酣睡的样子,其实我根本就睡不着了。我想我一下从热情变成冷漠,一定让她感觉从天堂下到了地狱,而且是一下就下到了十八层。
后来她就出客厅里去了。我是出去上厕所才发现她走了的。空空的屋子,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却沉沉的。觉得这么做真是像拿刀子在杀人啊,而且不是一刀剁下,是慢慢地一点点地割,更不可理喻的是,没给她一个杀的理由。我给刘晨晨发了条短信息,说: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会害了你的。后来刘晨晨上了几次网,找了我好几次,惟一的目的就是要我告诉她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把跟李芹芹的事全对她说了。我和李芹芹之间的事情可能还真有点感人,刘晨晨竟然说她理解我,不会恨我。我在这边笑,大笑,笑得很难受,然后大骂自己穷极无聊。从此,刘晨晨淡出我的25岁,我们谁也不再主动跟谁联系。
跟刘晨晨断了交往,我的生活一片表情的平静。可是我仍做不到一心一意地生活,终于也明白,生活的很多痛苦,源于内心的复杂。心里头千缠百绕的人能快乐吗?不能,或者很难,简单就是快乐。所以快乐对我而言,遥远得似乎只能想望一下。本以为应该可以好好地去爱李小静了,而现实却让我死守着一种虚无的希望在等一个电话,李芹芹的妈妈的电话。只是一天天在等,就一天天绝望更多。有时候躺在床上,太想主动给李芹芹的妈妈打个电话,却一次次让自己忍着,这种忍很难受,像感冒咳嗽了要忍住不出声。有句话是这样的,爱和咳嗽不能忍受!
等一个电话,等绝望到底,然后就再也不想其他,好好珍惜李小静。那时候我这么想,常常要失眠的夜里这么想。不过依然给李小静打电话不过,不是因为不想打,不想听她的声音,而是有些担心,担心她已经知道太多,对我的爱会变成一种应付。没人知道我这种担心,没人知道向往张狂的人会变得这么谨小慎微。
在办公室,文芳问我:“朝弟弟现在有女朋友不!”
我说:“靠,你奶奶的,我有没有女朋友你都不知道啊,对我也太不关心了吧。”
她却说:“你那么多女朋友,我知道现在是哪个啊!”
我气急败坏,说:“我有很多女朋友吗?我承认过除李小静之外的任何女孩子是我女朋友吗?”
原本也就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我只承认过李小静是我的女朋友,第三个女朋友,只不过我好像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没为她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譬如说爱情里头最应该有的忠诚,也没做到。但有她这样的女朋友,我有种不为人知的骄傲,这不是假话。不相干的人问我女朋友的事的时候,我总能很骄傲地说我女朋友是李小静,很可爱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在哪里哪里上学,明年毕业!如果没有我的过去,如果没有我背地里的放纵,如果没有家庭的压力,我们会有一场也许不轰轰烈烈但绝对甜甜蜜蜜的爱情!
我还同以前一样,每每跟妈妈通过电话,第二天就会缠着要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缠同事或者缠朋友。想得太多,心情因此变得更糟糕,经常一个人下班回来后就在电脑前呆到半夜,晚饭也不吃,饿了就喝白开水、抽烟。饿得两眼昏花了,就在家里到处找东西吃,可找来找去,最后发现除了剩下的几斤米,什么都没有,但就是米我都狠不是抓几把吃掉。我过的就是这样一种生活。
偶尔,里琪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吃饭没有,要多自己照顾好自己;偶尔会外地的朋友问我过得怎么样,我总是说:“还好,活着!”

太想有个人在身边,就算是陪着说说话也好。湘潭的一个叫郑珂的女孩子,是我们报纸的读者,据说老爸身家千万,因为失恋心情坏透而跟我联系上的。我在网上给了她太多的安慰,她很感激,叫我老哥,并很热情地要帮我介绍女朋友。那天晚上已经9点多钟了,她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看我。我说:“太晚了,明天再过来吧,老哥请你吃饭。”可她坚持要过来,说自己心情也不好,想过来跟我说说话。结果她是打的过来的,要一两百块钱吧。我在公安厅门口接到的她。精致小巧的一个女孩子,留着披肩长发,在夜色下显得妩媚。以前我看到漂亮女孩子都会有坏心思,但这次没有,因为她叫我老哥我叫她老妹!
晚上和老妹坐在一起聊了会天。我记得最深的就是,老妹听我说过跟李芹芹的事之后,一直都在骂李芹芹,骂李芹芹瞎了眼,当然还有更狠毒的,然后又骂我,说我这样的女孩子还这么留恋,比她更没出息。她骂我可以,但我不允许她骂李芹芹,就像李芹芹不允许她妈妈在任何人面前说我任何不是一样。
我说:“老妹,你自己也刚失恋,应该明白骂得再多心里面其实还是恨不起来的,只要是无比真心地去爱过!”
她就不再说话,她其实也还痛苦。这个世界上像我们一样为逝去的感情而痛苦的人,泛滥成灾!
到睡觉的时间了,郑珂睡我的大床,隔壁以前哈奔他们住的那床没铺好,我就一个人在客厅的上下铺将就了一晚。刚躺下的时候,我还给李小静拨了个电话。
李小静问:“哥哥你在做什么啊?怎么有空想我了?”
我说:“哥哥都躺在床上了呢,在客厅,有个老妹过来了,睡哥哥的大床!”
李小静很夸张地“哦”了一声,没再细问。她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似乎对所有事情的细节内幕都不感兴趣。
我怕她不相信,于是又解释说:“小家伙,是老妹,知道吗?哥哥想你的!”
也许我的解释是多余,因为要是她相信我,我不用解释她也相信,若不相信,再多的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心里想:哼,老妹又怎么样,还老哥老妹天生的一对呢!
可能是认为自己跟一个女孩子孤男寡女相处一晚都可以相安无事很不错、很高尚,至少是跟以前不同了,我有点傻地觉得很兴奋。去上班的时候,我对里琪妹坨、欠子和文芳都说了,说昨天晚上有个女孩住在我那里,我什么也没做!
里琪妹坨说:“你到大街上去啊。”
我莫明其妙,问:“去大街上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妹坨笑不止,说:“到大街上去找个傻子啊,只有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这话让我感觉从良很难,群众基础太难重新建立起来了。最不相信我的是欠子,他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妹子丑得看不得!”
我吐血,恨不得再次跳黄河。看来我的生活真的乱套了,连自己都理不清,别人怎么可能摸得着头脑。把郑珂来我这里的事跟同事说,好像是想为自己证明点什么,想得到别人的某种认可,现在想来,其实多余,其实只是徒劳。影子斜惯了,身子正起来了别人看到了或许还是影子。郑珂在我那里玩了一天就走了,我送她到路口,没送她去车站,她说不要我送的,她说她想一个人走走。或许吧,失恋的人,都喜欢独自想想的那种感觉。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16)

郁闷长假

为了不让家里整天都死气沉沉的,下午下班后,我力热情邀请了几个同事到家里做饭吃。文芳有事先走了,我约了里琪妹坨和欠子,跟里琪妹坨一起住的她那同学也在。刚好这天周小铸从家里来学校,到火车站下车后就过我这边来了。自从哈奔他们走了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家里弄过饭吃了,锅子竟然都长锈了。
看见周小铸在洗锅子,我说:“小周啊,还没找女朋友吧。千万别让下半身跟这锅子一样哦!”
他笑道:“锅子还可以炒菜满足大家的食欲,但我那东西目前只上厕所的时候利用一下……”
狂晕,见里琪妹坨跑进来,我赶紧推了把周小铸,示意他把下面可能更露骨的话打住。
我拍小妹妹似的拍了拍里琪妹坨的肩膀说:“妹坨,朝哥哥今天炒菜争取少放点盐哦!”
里琪妹坨说:“不要紧的,多放点也无所谓,吃过饭每人发点水钱就可以了!”
对我炒菜放盐这个问题,里琪和她那同学对我意见都挺大的。以前每次在我这里吃饭,总是边吃边抱怨。里琪那同学说得比较委婉,只是说朝××炒的菜真是怪了,吃了老想喝水。里琪妹坨的抗义倒是很富有人情味,她会说:“朝哥哥家里厨房的灯太暗了,放盐的时候看不清啦!”被她们这一臭,本来炒菜很自信的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特别是放盐的时候!
上帝保佑,这天晚上我炒的菜都不咸,这是里琪妹坨和她同学的一致评价。可等吃过了,她们又开始发牢骚。
里琪妹坨笑嘻嘻地对我说:“朝哥哥,你家里是不是盐不够了啊,怎么每个菜都像没放盐一样?”
我说不会吧,我每个菜都有放的啊,只是按照你们的意思放得比以前少了而已。总之就是这天晚上我盐又放少了吧,不咸不淡,还真他妈的难做到。不过淡总比咸了好,至少不用吃了我做的饭,我还要每个掏给他们水钱。
吃过饭刚坐了一会,另一个同事就给里琪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出去唱歌。那段时间我不太喜欢到外面去玩,甚至一年来都差不多,交往比较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因为上网多,因为沉浸在自设的感情泥潭里,跟人群越来越远。里琪妹坨接电话的时候,停了一下,问我要不要去。
我说:“要去你去好了,我可是不会去的!”
于是里琪妹坨就对电话那边的同事说:“朝哥哥不过去了,那我也不去了,想早点休息。”
结果每过几分钟,同事又打电话到我手机上,游说我出去玩玩。我想都这样了,那就去吧,算是陪里琪妹坨过去。周小铸正在看电话,我问他:“小周,走,出去唱歌去!”他不去,唱歌这种事他不喜欢也不擅长。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次去唱歌是个致命的错误。我和里琪妹坨打车过去的。进了包厢,里面4个人全是同事,三男一女,再加上我和里琪就变成四男两女。中途的时候,我们体重达两百多斤的美编有事先行离开,刚好剩下三男两女。他们唱得很开心,我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抽烟。里琪妹坨跟另外一位男同事搞对唱,听得我心里烦躁得很,心想他奶奶的你跑来约会也不要拉上我吧?
里琪妹坨换个位置坐到我旁边来,说:“朝哥哥,你唱什么歌啊,我帮你点!”
我冷冷道:“不会唱,不想唱,你去唱好了!”
他妈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吃醋的意思,不过仔细想了想应该不是吃醋,我天生不吃醋的,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对于里琪,没有很特殊的感觉,跟以前一样!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很合得来,很开心,会身不由己地对她好!
像是忍耐了半个世纪,我毫无心思地坐在包厢里面,难受得要命,但还是坚持等到散场,12点钟的样子。出到马路边,一个男同事自己回家,另一个男同事送另一个女同事回家。里琪妹坨跟我住同一条街,我们自然是一起回去。那天晚上的月亮好得很,亮亮地挂在天顶。
“妹坨啊,这么好的月亮,有点浪漫哦,要不我们走路回去啊。”
“好啊好啊,我也很久没晚上出来走过路了,跟朝哥哥浪漫一下!”
其实浪漫个屁,我们又不是恋人,一起走在大街上肯定是浪费了这大好的恋爱天气!从唱歌的地方走到燕山街,大概也就20分钟吧。过八一桥的时候,我拖住里琪妹坨站了一会。
“妹坨,在这里谈恋爱,再看看下面的车流,一定幸福死了!”
“是的呢,很久没有过谈恋爱的感觉了,这么走走路像回到了学校那会。”
一路走,我们很开心地说了很多话。以前大多的人说过我们很般配,这天晚上则是我们自己都感觉我们挺般配似的。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开心的话,这对于恋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过马路,我小心地护着里琪妹坨,她却笑我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
我说:“我怕死吗?我是怕你死了我就不好玩了!”
说起以后的打算,说起将来自己可能拥有的幸福生活,我的心竟然一点点地变得柔软。这是一个让我有些惊喜的夜晚,虽然在包厢里唱歌的时候闷闷不乐,但跟里琪妹坨走路回来家,让我觉得这个晚上似乎也不算浪费。我常常被自己感动。这是后来一位朋友对我说的,也算是很有道理吧。像跟里琪走在夜色下,我就被自己感动了。我竟然很想去抓住她的小手,或者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再用适当的力量抱抱她。跟她同事这么久,动心好像就是在这么一瞬间。我刻意地说玩笑来掩饰我的这种心动,我清楚我们之间不管有彼此有什么样的感觉,都必须掩饰,如果掩饰不过,那也不能说破!说破了,也许就变成了一团糟。
到了燕山街之后,我们在那个菜市场门口说再见,我想想不对,又送她送过那条很容易被人劫财劫色的小巷,把她送到楼下,再说一次再见。第一次,对几乎每天都见面的里琪有点依依不舍。转身回自己的家,就有了种凄凉的感觉,把心抓得很紧。我低着头走路,不去看擦身而过的情侣。他们往往都是挽着手,甚至相拥着前行,我不敢去看别人的幸福。走到半路我拿出手机来给里琪妹坨发了条短,好玩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个鬼,烦躁哦,把我拉过去当电灯泡啊?!她回短信过来解释了一大堆,两个人都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回到家后,又收到她的一条短信,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不会是你喜欢我吗?我当时刚进门,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拿着手机傻子一样地站在客厅里,黑暗的客厅里。这样一个问题让我感觉到一种天崩下来的憋闷。是的,这么久以来,我原本就是喜欢她的,至少是一种很强烈的好感吧,但我控制得很好,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我不想两个同事之间再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一直藏着忍着,并且总是骗自己说这种喜欢不是爱,是兄妹情谊。我这么劝自己,这么欺骗自己,跟她在一起好像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是欺骗她还是欺骗自己?也许我欺骗她,告诉她我根本就没这种感觉,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再说她也只是开玩笑地问问。可是我没这么做,我也很含蓄也带点开玩笑地给她回短信说,你怎么知道啊?她说:哼,我这么聪明还不知道吗?从那个鸡蛋我就看出来了!哪个鸡蛋?我费了好大一番劲终究还是想起来了,就是有次在我这里吃饭,我单独为她煎了个不放辣椒的鸡蛋,结果又被我一个不知内情的朋友吃掉了。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要说,一只鸡蛋能说明什么啊,哥哥对妹妹好有什么不对的。但我同样没这么说,而是一番豁出去的心态,说,我喜欢你又怎么样啊?你吃了我啊?并且还情不自禁地问了句“那你喜不喜欢我呢”。
一切都很突然,我们都毫无心理准备。那天晚上我们发短信到很晚,她也说她喜欢我,但又解释说这种喜欢是跟爱不同的。我相信她的话,毕竟不是每个从都跟我一样,不去区别喜欢和爱!可是好像该说破的都说破了,我一年来的自控和矜持毁于一旦。第二天上班,我们都没有以前坦然了。我和里琪妹坨撞车了,一起交通事故,本可以避免,可我非但没刹车,还踩了油门。我后悔这个开始。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和伤害,但跟里琪妹坨的事还是让我焦头烂额,感觉自己的25岁里好像涌出了最大的一个难题。每天晚上我都会很认真地失眠,没错,是失眠,而且是很认真地失眠,我在想跟里琪自认识以来的所有点点滴滴,只要我能记住的统统回忆了一遍。这与我以往的失眠有所不同,以前是因为无心睡眠或者胡思乱想,而现在我是在认真地思考问题,所以我说是在很认真地失眠。如果抛开所有其他因素——比如说里琪有男朋友,并且还爱得很深,里琪应该说是最接近我的要求的。同事这么长时间,感情自然是有;年龄也合适,谈恋爱的话可以很快跟我住在一起;带来去我妈妈也保证喜欢,更重要的是跟李小静相比,里琪可以让我妈妈这种欣喜来得更早些……
其实很久以前,对里琪的好感就在那种日常的交往和接触中超了跟我有过暧昧的那些女人,但我很理智地克制着,甚至在最好的兄弟哈奔问我是不是喜欢里琪时,我都笑而不答,甚至在很多很多人说我喜欢她或者她喜欢我或者我们很般配时,我能轻松地做到一笑而过,必要的时候还会极力否定。现在既然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猜测被掀开了,我不得不为我们的事情作此思考,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出现伤害和被伤害。
里琪妹坨再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不再否定,只是这种喜欢需要我用心去揣摸它的真实度和纯粹性,还有,这种喜欢有多少成分与爱有关。因为我认为有些喜欢是不属于爱情范畴的,比如说作为同事或朋友间的那种因处久了产生的默契与和谐,这些默契和和谐一旦被放在爱情的标准里测试,也许就没了!但有个问题我可以比较肯定地回答自己,不过这里我不想说,也许永远都不想说。还有另一个问题我也可以肯定,那就是对里琪的好感、喜欢和爱,依然不能强有力地把我从对李芹芹的想念里头一把拉出来,干净利落地拉出来。更何况,我还在期待一个电话,李芹芹的妈妈的电话,虽然我每一天我就告诉自己,这个电话越往后走可能性就越小了!
在同一个单位同一个办公室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里琪彼此都有些尴尬,虽然还像以前一样微笑或者大笑,但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没有我会掩饰,所以她呆在办公室会比我更难受。我能做到若无其事,当然也仅仅是表面上的。
我有意识地走到她的桌前,说:“妹坨怎么啦,现在看见我笑都不笑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显得难堪,说:“没有啦,是你没理我啦!”
这样一个很八卦而且毫无意义的问题,我们都在互推责任,气氛自然是真的有些紧张。而且发过短信后的第三天,我们还有过一次谈话的,大概就是说把那天晚上的那些事忘掉,当作两个人什么都没说,还像以前一样做兄妹,开开心心地做兄弟,谁都不许感到尴尬。可事实上,我们都在自欺欺人。怎么可以做到?
我给身在广州的哈奔打电话,说:“哈奔,要出大事了!”
哈奔莫名其妙,很担心地问:“老哥,怎么啦,出什么大事了,是不是有被你招惹过的妹子找上门来了?”
我大骂:“你奶奶的乌鸦嘴,你是恨不得我若干年后被到处涌过来的已长大成人的后代打吧?”
哈奔继续追根究底地问我到底怎么啦,但我最后还是没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在他看来,这样的事对于我不算什么大事,他总是无比地相信我在女人的事上能游刃有余。
“老哥,不过我跟你说吧,也快玩了一年了,想你也累了,好好跟李小静谈恋爱算了,等到她明年毕业,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她是我最看好的一个,适合你!”
哈奔对我太了解,他的话我往往也相信,除了对他的审美观至今很怀疑之外,我相信他在我的一些事情上的看法。正所谓旁观者清嘛,何况他是一个对我知根知底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的好兄弟!
那几天我烦闷到了至点,每天都觉得很无助。吃过晚饭,很少出门的我开始变得神经质,会绕着燕山街和五一路走一个圈。然后再在五一路上的某个公共汽车站牌下,挨着那些等着的人坐下,看别人从上上下下,对长相奇特和相貌不错的女孩子,我会投入比较多的关注。我真的很无聊吧,坐到这种地方,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没有守候艳遇的想法,也不奢望捡个钱包回去,只是坐在这里来让我感觉不那么孤单。有时候我会数数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数,可数到最后却往往是自己也忘了。对,就是做些这么无聊的事情。想想别人过得很忙碌或者很充实,还有一些人脸上明显写着幸福,我就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的一个反动分子,不值得怜悯不值得同情。
里琪好像比以前更关心我了,我不知道这种关心是出于爱护还是爱。因为我对她说我我喜欢她,而她又不能跟男朋友分手成全我这种喜欢,所以她认为我的心情会很坏,而我这种坏心情与她有关,她会内疚。当然,实际上,我的心情也确实因她变得很坏,但觉得她没责任,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没管好自己嘴巴的结果。
她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五一路,她再问我在五一路干什么。
我说:“没干什么啊,无聊,在数车!”
她笑了,但只一瞬,又说:“朝哥哥,你要心情好一点知道吗?不要让我担心。”
我赌气似的对她说:“你没必要为我担心的啊,我闷了一年,现在不是也还活着吗?我不会死,所以你不用担心!”
可能在她听来,我的话有些挖苦有些气势汹汹,也就没多劝了,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很少听见她叹气的!
挺奇怪的是,我心情不好,好像所有人一下就都知道了。搬走之后就很少跟我联系的何梦如也给我打电话了,说:“朝哥你过得怎么样啊,听说哈奔哥他们都搬走了,你一个人住我很担心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说:“朝哥很好的呢,你看我吃了饭就出来了,坐在五一路,数车!”
“你一个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不一个人还有谁呢?”
这么一说,何梦如也就知道我肯定又是心情不好了,东拉西扯地问了一大堆,非要我说个原因,语气中满是关切和焦急。越说越烦,越问越烦,我强调了一下我没事后,就跟她说了再见。人脆弱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别人关心,容易感动,感动就跟醉酒一样,容易使人犯错。
过了一会何梦如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朝哥,想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了。你看中国那么多慰安妇不是也好好地活下来了吗?所以朝哥你要坚强!我看了就差点没把鼻涕笑出来。我在心里说,找什么比喻不好,怎么非要找个慰安妇来跟我比啊?
想着何梦如的短信,想着跟里琪妹坨面临的尴尬局面,我从站牌下站起来,走路回家。何梦如的短信我都能背了,一路上脑子里全是这个短信,一个人发笑,虽然是因为短信本来就好笑,但因为心情糟糕,所以笑出来还是苦笑。我发现有人在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偷偷地多看了我几眼,大概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一个人傻笑吧,大概是以为我是一个衣着整洁的神经病吧。他妈的我真恨不得回过头冲过去给那个多看了我几眼的人猛踩几脚,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的确笑得有些过分有些不可以思议,别人不解多看几眼也是情理中事情,再说也没侵犯到人权。
回到家想起里琪可能会担心,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我说:“妹坨,我数车回来了,不要担心,我没有喝酒,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小时抽了一整包烟。”她沉默,我再说:“以前跟我住的小如给我发短信了,她说要我坚强,她说中国那些慰安妇都坚强地活下来了,所以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也没什么,我会活着!”
里琪妹坨就着我的话说:“朝哥哥,其实小如喜欢你的,你们以前怎么不发展一下呢?”这下轮到我嘴边没话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熬到了国庆,有一个足以让很多人爽到根部的长假,可是我哪里都不爽。同事问我去不去广州,我其实很想去,可是没一个由头动不了身。其实我一直有国庆去广州的计划,也跟哈奔说好的,不过后来哈奔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工资还没发,过去可能要喝点西北风。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跟哈奔联系的同时,我还跟李芹芹联系了几次。李芹芹还有很多衣物放在我这里,以前她叫我帮她寄过去,我不肯,希望她有一天会回来。
国庆前夕,我也没把衣服给李芹芹寄的打算,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跟她见一面。在电话里,我说:“李芹芹,你那些衣服我帮你送过去好吗?送了衣服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而她却说:“不用了那,你把那些衣服扔掉吧,送人也可以!”
我觉得胸很堵,堵到似乎快要爆炸。那些衣服我一直很小心地帮她收着,在这快一年的时间里,我还在有很好太阳的天气里,拿出来洗过两次。我没告诉她,她像也不用告诉她了。每次把那那些衣服洗干净挂在阳台上,我总有种错觉,似乎她就在我身边,站在阳光下。
李小静也早早通知了我,说国庆回老家有事,不会过长沙来了。我想她过来,又害怕面对,所以也没强求。而里琪是提前一天出发的,请了一天假,大老远地坐火车去看男朋友,就是看那个什么雄来着。现在的女孩子都比较类似,我想起以前李芹芹从广州跑回来看我,好像男的在爱情里面变得越来越不主动了。也许有人说的是对的,女人比男人把爱情看得重些。里琪早早收拾好行李放在办公室,一个红色的箱子,很喜庆的颜色,喜庆得叫人眼红。
我是在她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我在她后面,说:“妹坨,我帮你提下去吧。”
她回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在我接过她手里的箱子的时候,她说:“其实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我怕你又难过。”
我装出很轻松的样子,说:“我不难过的,你过去好好玩。”
里琪叫的另外一位同事用摩托车送她去火车站,我下楼是去母校,就是到那所狗日的大学去理发,也路过火车站。到了学校我就直接去了理发店,第一次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理头发,以前总是有人陪的。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是该剪成以前那样子还是剪发明志地来个光头。最后决定还是不理光头了,说起我的头发我就想发一通脾气。现在我的头发两边是有点微卷的,好多人问我是不是天生的,我说不是,他奶奶的竟然没一个人相信。我的头发的确不是天生卷,是后天的,是17岁以后才卷的,因为从17岁开始,我几乎每两个月就要去剃一次光头,剃多了竟然就卷了。很奇怪,我一直想把这个问题研究清楚,无奈才疏学浅,至今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很多东西原本就是弄不明白的,譬如说感情。
爱情是只什么鸟?我想了这么久,还是知道个鸟?失恋后我经常对自己对别人这么说。
刚从理发店出来,在学校操场边上转了一下,里琪就给我发来了短信,叫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喝酒,出去玩玩,让心情好起来。我很冷淡地给她回了几个字,意思就是说去看男朋友了,不要对我这么关心。这个时候来关心我,怎么想都不合时宜啊,我不会被感动,倒像是被人泼了一盆热开水,外表滚烫,内心冰凉。可是在晚上,我突然很想她,拨她的手机却已经关了,她大概睡了,或者不想我再去打扰她。她好像在出发前就跟我交待过,要我在她在看男朋友这几天不要跟她联系,许是怕那个什么雄来着误会吧。不过在这里再说误会似乎已经不够准确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假的第二天,我湘潭那个老妹郑珂说过来,还给我带了个女孩子来,让我看看行不行。想着国庆长假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不答应了。虽然我以前发过誓此生不再相亲,但这好像不太像相亲,我也不抱什么希望的,就当多两个人一起过国庆。在汽车站接到她们,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于是就先没回房子,而是找个店子先吃饭。那个女孩子是东北那边的人,长得还可以,就是皮肤黑了点,我没来电。郑珂却死缠乱打地偷偷问了我好几次:“老哥感觉怎么样啊,还可以吧?”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一个劲地装笑,笑傻,不表态。
吃到一半的时候,跟里琪妹坨一起住的她那个同学又打电话给我,说里琪要她把房门钥匙放我这,明天里琪的一个表弟要过长沙来,住她那。我叫里琪那同学也一起下来吃饭。如此一来,我国庆躲在家里相亲,里琪大概也就知道了。我心理有点点变态,觉得让她知道也好,找了点平衡。遗憾的是老妹郑珂带过来的不是一个大美女,要不我就更加虚荣了。
回到房子后,我把郑珂拉到厨房,说:“老妹啊,这几天在长沙玩就玩,不要提相亲的事啊,我明告诉你,我对那女孩子不来电的,不来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产生不了火花!”
郑珂笑得合不拢嘴,说:“老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吗?”
我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也说是说不出来了,要看了人才知道!”
要命的是在来长沙之前,郑珂就跟那个女孩说了是来相亲的,所以那女孩子在我冷落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弄得我左右不是人。可还是不敢太热情,太热情了,郑珂会以为我很满意。弄得我都不想跟她们一起玩了。好在她们到来的第二天,我那在乡下教书跟我同年的表哥也来长沙了,打了电话给我。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那女孩子说要去世界之窗,我就对郑珂说:“你们先去,我等到我表哥了再跟你们联系。”
一起吃过早饭,她们先走了,我回家上网,随便等表哥。在网上刚好就碰到了在网吧的里琪。
里琪妹坨在QQ上对我说:朝哥哥,怎么办,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梦见你了!
我说:好事,梦见我是好事啊。不过我是肯定不会梦见你的,因为我做一次梦好难!
她不说话了。
我又给她回话:你这次跟那个什么雄来着分手算了。
她还是不说话。我觉得自己自讨没趣了,就下线,大睡一觉。结果一睡就到了下午5点多钟,我很能睡,最后是被手机的警报声吵醒的。一接通电话就被我那表哥骂得狗血淋头,说打了我一天手机才接通。我也吐血啊,我的房子里那段时间是大部分时间接不通,因为后面大搞基建,干扰很大。我说了一大堆好话,然后跑步去阿波罗商业广场那边接表哥和他的一位同事。
刚接到表哥他们,郑珂就打电话给我了,说我怎么还不过去,还威胁说我不过去就跟我绝交。没办法,而正好表哥和他同事也想去世界之窗看看,我就打个车赶了过去。在世界之窗,我跟郑珂打得火热,把那个西安的女孩晾起来了。
表哥小声地问我:“你女朋友啊!”
我马上说:“不要乱讲啊,你不要回去就告诉我家里人我有女朋友啊,到时过年又没有你负责啊!”
表哥也还是个单身汉,他的爸妈跟我的爸妈一样急,真是天下父母一颗心啊。
我说:“不要紧的,我们组成统一战线,我今年是没办法带女朋友回去过年了,你也不许带,不然到时大家都把矛盾对准我!”
他奶奶的在世界之窗玩到很晚,很得很凄凉。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过年要带女朋友回去这个事情了,现在表哥一掺和,心又烦了起来。我不停地叹气,想这个西安的女孩让我来电就好了,不然强行发展一下,加快一下速度,说不定过年还可以带回去的。可现在没想头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有史以来过得最郁闷的一个国庆长假。花了一批钱,没买到开心,然后是分别送人。郑珂和那个东弱女孩先走,我先送她们,第二年送表哥和他的同事。我把到吉林出差时买的一些补口,托表哥带回去给爷爷,另外还把身上仅剩的几百块钱,叫表哥带回去给爷爷置双鞋添点衣物。爷爷80多岁了,最关心的人是我,最关心的事是我的婚事。
最后还向表哥交待:“要记住啊,如果回去爷爷问你我找女朋友没有,你不要说找了也不要说没找,找了过年看不到他会伤心,说没找他会觉得我很没出息,连个媳妇都找不着。要是爷爷问起了,你就打哈哈好了!”
表哥陪我一起苦笑。
送表哥回去那天,天气突然转凉了,刮着很要命的风。我们从长岛路转上五一路,路过我前段时间经常晚上跑出来坐坐的那处站牌,李小静给我打电话,说她快到长沙了,跟爸爸一起过来看望一位生病的亲戚。
我说:“小家伙,那你过我这里来吗?”
她说:“如果晚上有时间我就过去,要是太忙了我就不过去了!”
我什么也没说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她过来还是不想她过来。心情突然变得很坏,表哥也看出来了,叫我不用送了。我说那好吧,路上小心,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转头,往住所走。
晚上饭都没吃,也没上网,什么都没做,就只躺在床上发呆,发了整整一夜的呆。把最后一支烟抽完是5点半了,天都快亮了,我熄了灯,钻进被窝里,数绵羊。或许是太累了,数着数着还真睡着了。没有梦,自然也感觉不到是不是睡得香。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我的眼睛痛得发涩,用手指使劲地掰开才找到电话机的。一听是李小静的,在电话里大声地叫我开门,说她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发应,就知道我在里面猪睡。我衣服都没穿,跑下床跑出去开了门,然后又迅速钻到被子里面去。
“小家伙,你坐一会啊,我再睡一下下!”
于是李小静就乖乖地坐在我上网时坐的那把椅子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
“小家伙,坐到床边来,让哥哥抓着你的手睡。”
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朝李小静扬了扬,她不过来,我就再扬。我有种感觉,那就是我们也许快结束了,我想抓住她的手,她的小手。但我没告诉她这种感觉,因为无从说起。她坐过来了,我抓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
我说:“哥哥的手热和吗?”
她笑了笑,不说话,一只手翻她的杂志。其实我心里很酸的,想哭的感觉。但可能实在是太累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李小静已经不见了,好像多么熟悉的一个人,多么熟悉一份爱,突然人间蒸发。我只记得,我隔着被子抱了抱李小静,只记得我是抓着她的手入睡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手是什么时候松开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轻轻地打开门,出去,再轻轻地把门关上。手机上有她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她说,哥哥我走了,本来想告诉你,但看你睡得那么香,想了想还是没吵你了!我把脸压在枕头上面,尽量压制住一切情绪。虽然也知道这不是永别,也不代表李小静跟我分手,但是我还是难过,忍不住地难过。我恨自己那么沉地睡过去,恨自己睡过去的时候连一只手都抓不住!
我没有给李小静回短信,也没给她打电话,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她去宁乡实习了,要一个新的环境里,也许能把我的一切想得明明白。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聪明到不需要去逼问和调查就能感知一切。可是她却说过,她只有在被我抱着的时候能感觉到我的爱。我想信这句话是真的,也是对的。包括我的初恋,包括李芹芹好像都说过类似的话,在我身上感觉不到爱。只是李芹芹和我的初恋说这话的时候,属于一种感觉,或者是我不会表现不会去爱。而李小静的话,却有了双层意思,还包括我背着她放纵和继续寻觅。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17)

致命突破

里琪回长沙的时间我是知道的,早上到,我没去接她。她在火车上那个晚上,我很晚还没睡,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接,去接也许会让她有份意外的惊喜,可转瞬又想就算有意外有惊喜又能怎样呢?我怕没这个必要。很矛盾,睡之前我还想不清楚,好像左脑和右脑的意见无法统一。我劝自己先睡,等明天晚上再决定。于是我把闹钟闹在了起来后有足够时间赶去火车站接里琪的6点多点。第二天我的确也在这个时间爬了起来,但没下床,斜躲着抽烟,才发现睡了一觉,还是决定不了,矛盾依然。最终我没去接她,只是想着她提个大箱子从火车站走回来会很辛苦很吃力,心是微微痛着的。
中午给里琪妹坨发短信息说:妹坨,早上很想去接你,但最终没去。就这么句话,她却说她知道,她能理解!
已经说破了,像是一种开始吧,于是我们需要阻止继续。在单位里,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和里琪妹坨之间的尴尬,我掩藏得完美,里琪妹坨稍稍逊色些,做不到我这么来去自如。好在去湘西出差的计划定了下来,是个大动作,分三组,也是出长差,估计会用10来天时间。按原来的安排,我是跟里琪一组。文芳因为上次去了,这次不准备再去。
那几天里琪妹坨跟我讨论了很多关于这次出差的事,她甚至还说:“朝哥哥,我们就趁这出差的10天,谈10天恋爱吧,去凤凰,在沱江边上发会呆。”
我哑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10天算是一种回报吗?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爱到要被人怜悯的地步,要别人抽出生命里的10天来给予来安慰。
里琪妹坨万万没有想到,那几天我却一直背着她在做小人。
我先是找到文芳,说:“文姐,这次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吧!”
文芳有些不解,问:“不是都已经安排好让你跟里琪一组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说:“这个你放心,我来搞定,只要你愿意去!”
文芳一直都是去不去都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她这关没问题。然后我又偷偷找了两个主任,成主任是这次出差的带队人,他的意见是我跟谁去由我自己决定。而在刘主任面前,我却不得不把自己跟里琪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告诉她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出什么大乱子,不想彼此有什么伤害,所以最好避开。刘主任向来善解人意而且顶尖聪明的人,答应了我,并许诺里琪那里她可以把工作做到天衣无缝。
结果当然是里琪妹坨错过了这次出差机会。她不会想到我会在背后使花招,可我还是心虚得厉害,出差前一两天,总在有意避免跟她正面接触。
她以为我还不知道不能跟她一块去了,吃饭的时候还对我说:“朝哥哥,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去了,刘主任要我留在家里,不然工作完不成。”
我说:“那你就在家里好了,帮我和文姐的事情处理好,回来请你吃饭啊!”
晚上,她再发短信给我,说:朝哥哥,或许是天意吧,其实一直都很想趁这次出差,跟你一起去凤凰,在沱江边是发发呆!
里琪不知道内幕,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在她看来的天意其实是人为。只是我也迷惑,搞不清自己这么做算不算用心良苦。我只是认为,我和里琪妹坨的关系破了个洞,就算这个洞无法弥补,但至少我不能让这个洞越磨越大,大到不可收拾的一天。虽然我说过喜欢她,说过想跟她在一起,可这一年来的放纵和说“喜欢”像演脱口秀,已经让我对自己失去了了审视、自信和把握。在没有完全确定这种感情之前,我希望我们像以前一样,做同事,做朋友,开开心心。再说别人还有男朋友,即使我能确定,也得不到什么,确定大概就只能让自己陷入另一种痛苦。想起这些我还在暗自发笑,笑自己,笑一个魔鬼什么时候也可以这般理性了!

去湘西出差,是坐下午的火车出发。上午还有工作要做,在单位里琪妹坨找到呆在小办公室的我。
“朝哥哥,我爸妈和伯伯明天过长沙来玩,可能要住几天,你把你的房子借给我啊!”
“好的,没问题,我加紧把事情做完,然后中午回去好好拾一下!”
“你把钥匙给我就行了,我自己过去收拾。”
“这怎么行,不知道我很会收拾房间啊?!”
为了中午早点回去收拾房间,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事情做完,然后跟里琪到了我的房子。房间的确有些乱了,一个人生活,常常又是闭门谢客,所以也懒得去整理,但被子我还是叠,因为我妈妈在电话里会经常叮嘱,早上起来之后要叠被子,不然更加娶不上老婆。里琪妹坨扫地,我把我住的那间房间彻底地整理了一下,很快变焕然一新。然后我又把所有的被子、被单拆下来一一洗掉,忙了有两个多钟头。洗衣机放在阳台上,这天有不错的阳光在阳台和阳台上的衣架上逗留,感觉暖暖的。
我做事的时候,并不要里琪帮忙,只要她安静地看着我。
我说:“这么好的天气,我把被子全洗了,等明天你爸妈他们过来,就应该全干了。”
里琪妹坨点了点头,还微微咬着嘴唇,不知是不是有点感动。为了节余时间,洗被子的时候,我就边拖地板,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里琪妹坨说:“不要拖那么干净啦,随便拖一下就行了,又不是迎接什么贵宾。”
我开玩笑说:“怎么可以随便啊,说不定以后你爸妈就是我的那个了,第一次得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她笑了笑,却难掩尴尬神色。
把该忙的都忙完之后,我又告诉里琪妹坨,电脑有哪些毛病,应该注意些什么,还有,媒气开关坏了,小心点使。等等,连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八婆了,好在里琪妹坨很耐心地听着,很耐心地在我每交待完一件事之后朝我点头。她因为有采访任务,先我离开房间。我一个人再把房子检查一下,拆了些报纸发的纸巾,放在合适的位置,也准备出门,就收到了里琪妹坨的短信。她说:朝哥哥,看你在忙的时候,我其实很想从后面抱抱你,可是我没有勇气,我不敢!我拿手机,一个人显得手足无措。我把额头贴在墙壁上,贴了好几分钟,凉凉的感觉,这样似乎可以让我平静一些。
我背着行李去了单位,用了还是上次去吉林出差时刘晨晨送给我的包,不大不小,款式和颜色都是我所喜欢的。我穿着很夸张的桔红色外套,把领子竖起来,走在阳光下,迎着秋日的风,像穿行在一个忽冷忽热的空间里。中午的燕山街总是有种小市民的热闹,很多人坐在路旁,打麻将或者享受阳光。我觉得自己离这种最琐碎最平凡的幸福都很远,远到不敢去想。里琪妹坨让我明白,我选择不和她一起去出差是对的,我不是担心她怎么样,我是担心我自己。我太会让别人感动,然后自己又在别人的感动里感动。这样引导的结果,也许就会是一场滴酒不久的宿醉。
在湘西的那几天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我每天晚上都会给里琪打个电话,问她家里还好不好。她却说:“朝哥哥,这几天好多女孩子打电话找你,找不到别人会急事的。”
也的确,在湘西的大山里,手机经常性地没信号,可我不知道谁会打电话到家里去找我。我一般都很少接电话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不好控制,所以我一般只要别人打我手机,想接或不想接,掌控自如。在电话里,里琪妹坨还喜欢嬉笑着问我想她没有。
我说:“忙啊,累啊,一想就头痛啊,偏头痛!”
我也喜欢问她一些很傻的问题,比如我不止一次地她说:“妹坨,你快去问问你妈,看她愿不愿意把你嫁给我!”而妹坨的回答却像是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去死。不问!
到湘西的第4天,天气突然转凉,感觉是提前进入了冬天。里琪已经在电话里嘱咐过我了,要我多加衣。早上出发前,还收到了李小静的短信,大意也就是要我多加衣,不要着凉感冒了。我感觉自己都快把李小静忘了,她却还这么记得,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么讲,她也还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是有意不去记起她,而是我的脑子里实在挤着太多的东西。
文芳对我说:“朝弟弟这么多人关心你,幸福啊,死了做鬼也风流!”我拍着文芳的肩说:“文姐的魅力也不错啊!”她笑,说彼此彼此!其实按照哈奔的说法,男人是做不成风流鬼的,如果这辈子风流成性,做了鬼肯定会患上性功能障碍。
总体来说,跟文芳一起出差是很开心的,她很照顾我,我是一个常常需要人照顾的人,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自理能力比较差吧。可在最后一天,我却跟文芳吵了一架,我在气急败坏之时还打了她一拳。文芳本是很大度的一个人,也不跟我计较这些,但这次多的确做得有点过分,所以她忍住不理我。我们返回吉首那天,另外两个组的同事工作都还没做完,原本是计划文芳陪我去凤凰玩一趟,然后等着另外的同事一起回长沙。但我心里气鼓鼓的,就一个人跑去买了火车票。其实就算不生气,我也很想早点回长沙去了,出了的一个多星期,我发觉自己有些想里琪。
买了火车票我就给里琪发短信,说:妹坨,我明天早上到长沙,你在家里等我,我要抱抱你。
她爸爸他们已经回老家了,她一个人帮我守房子!
买好票后我没回宾馆,找了这网吧上了七八个小时的网。等到了傍晚,文芳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知道我晚上回长沙后,也订了跟我一趟车的票。我们一起上车,但在不同的车厢。
候车的时候,文芳对我说:“其实你跟里琪在一起还可以的。”
我说:“没戏,除了她有男朋友,我觉得我们的性格也不太合适!”
我的事情文芳大部分都知道,我什么都会对她说的。但我没告诉她,我急于回去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抱抱里琪。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火车上我怎么也睡不着,在卧铺上躺一小会,又爬下来,到洗手间边上的吸烟处吸烟。偶尔会有乘客起来上厕所,有男的也有女的,有恐龙也有美女。我打量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睡意,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他们一定跟哈奔一样,很恨这种半夜被尿憋醒的情况。我听见洗手间的门开开关关,关了门他们都在里面做些不干不净的事,因为出来时我看见他们都要洗手,只是不知道他们跟我一样有便后洗水的习惯,是不是也是被老妈天天叮嘱养成的。这些问题够无聊吧,不是像我这么无聊的人,是断断不会去观察和思考这些的。而我的无聊源于我的心乱。火车离长沙越来越近,我感觉像去赴一场生死之约,却少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终于到了长沙,下了火车,我打的回住所,在门外大声地叫“妹坨”。还只7点多一点,里琪妹坨大概还没起床,过了老半天才跑出来给我开门。一切都不像我酝酿和设想的那样——进门的瞬门就把她抱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就边笑边喊累,然后从她身边直接走进了以前哈奔他们住的房间,把行李放下。我没有拥抱她,也没有特别的尴尬和遗憾,似乎我从来没这么计划过。在出差之前,她说过她很想抱抱我,而在回来的前一天,我也说过我回来抱抱她,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不知道里琪是不是抱着等待和幻想帮我开门的,不知她在我若无其事地走进来之后,会不会若有所失!
我催里换妹坨赶快去上班,说再不走就会迟到了。这么看来,我自己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我担心要是她再在房子里逗留,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把她抱住。我把电脑开起来,心不在焉地盯着屏幕,里琪开始洗脸刷牙,然后换鞋准备去上班。
出门时,她说:“朝哥哥我上班去了,你在家里休息一会,我中午过来拿东西,你记得要去吃饭!”
我转头看了看她,说:“好的,我知道了!”
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我马上就站起来,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感觉终于处在了安全的位置。之所以这么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说过我是一个容易冲动容易动情容易做错事的人,所以我必须想尽办法处在安全的位置才不致于犯错。我变得管理不好自己,管理不好自己的言行!
睡了一小会,再上了一会网,就到了中午。我到楼下的米粉店,吃了一碗三块钱的肉丝米粉,打算继续睡,里琪妹坨却过来了,过来拿她放在我这边的一些东西。我们都比较沉默,话不多。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她到厨房我也到厨房,她在我书桌上找她的化妆口和其他的一些小东西,我也站在她旁边,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把该收的东西都装在一个袋子里了,她对我说:“朝哥哥,地板我帮你拖了一遍,可能没你走的时候拖得干净,不过也很费劲了哦!”
我说:“拖什么拖,不是跟你说了我回来自己搞卫生就行了吗?女孩子没力气不能干这么重活的!”
里琪妹坨提着袋子从我房间走到客厅,我也跟了出去,像被一根绳子牵着。然后在房间门两步远的地方,我抢在她前面,抱住了她,我不能说这一抱没有预谋,但我实际上还是没有心理准备,甚至在抱着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惟一能想起的就是这一抱到底应不应该。可是都已抱住了再来想应不应该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找借口或者自欺欺人,不过当时的心态的确就是这样子的。好比一个人从悬崖纵身一跃,都掉到半空中了还在想到底是跳好还是不跳好,还有用吗?反正不想跳也快要着地了,就算粉身碎骨。
我们就那么抱着,没有亲吻也没有别的什么。里换妹坨把头埋在我胸前,也很紧地抱着我。她的手很有力量,女孩子可能的手部力量就是在拥抱的时候有完全释放出来吧,平时提半桶水可能都不太想,但依拥抱里的力量怕是提两桶水上个五六楼都没问题。她的手的力量传递到我背上,让我心里很难受,好像在被一个人施魔法一样。
“妹坨,你爱我吗?”
“恩!”
“妹坨,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害怕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头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缠着你的!”
“不,妹坨,不是这样的,我是害怕我们不能在一起,害怕即使在一起了却不能好好爱你,给你幸福!”
“朝哥哥,不要想那么远好吗?”
我能不想吗?我必须要想的,我忍不住不去想。里琪大概也在想,只是为了不让我太矛盾才这么说的。
接下来我跟里琪很认真地说了让我们不能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也很难幸福的原因。并没有别的企图和用意,我只是想让自己理智,让给她理智。
她说:“你不用说那么清楚,我知道的,我也不是傻子!”
她或许以为我说这些,是想让她对我绝望,是想让她在这之后不来缠我。
见我沉默,她又说:“没事的,笨,别想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是哥哥,我是妹妹,这样就够了!”
我无语,连看她都不敢。我觉得自己错得很离谱,不该抱她!我知道现实不会像她所说的那么轻巧。我是一个容易绝望的人,然后绝望中变得无比悲情,应该说是一种悲剧情结吧。
里琪走后,我给她发短说:妹坨,也许我们都会死得难看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7-18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躲着所有的人,包括朋友和同学,甚至为了见到里琪会尴尬,我经常请假不去上班,呆在家里。我甚至打电话告诉国庆节给我介绍女朋友的老妹郑珂,说我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情,要她不要再跟我联系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对任何人都要做得绝情,参与到我生活中来的人越多,所有的一切就会变得越乱。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间歇性神经病,必须在尚且清醒的时候让所有的人避开我,不然后果谁也想不到。湘潭那个老妹郑珂每天都会发好多短信给我,问我到底怎么啦,我不理,她打电话过来我也不接。谁知过了没几天她就跑过来了,一见面就很生气似的。
“老哥,你到底怎么啦?”
我说:“你走吧,不要留在我的房间里!”
她气得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了。事后她给我发来短信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老妹永远不会忘记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哥对我的好,永远会担心和牵挂着老哥。
几天不太见我人影的里琪妹坨,在我上班的时候把我逮住。
“我们不要这么躲来躲去的好吗?”
我尴尬一笑,马上恢复状态,说:“没躲的啦,是我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要不晚上你跟你同学过我那边去,我做饭给你们吃!”
“好吧,带我同学去还可以,叫我一个人去我就不去!”
“只是叫你过去一起吃饭,又没说吃了你!”
她走开,不再理我,剩下我在后面叫:“喂,妹坨,晚上到底去不去吃饭的啊!”
“到时再说。”她头也没回,冷冷地扔了这么句话给我。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还是可以的,至少是装得还可以。下午我下班下得比较早,去菜市场买好了菜,然后打电话给里琪,叫她和同学一起过来,她答应了。我在厨房里忙乎,让房门一直打着,免得她们来的时候还让我跑出去开门。
里琪妹坨来了之后,进厨房给我帮忙,她同学在外面看电话,只是一会又进来看看,开玩笑似的说你看你们配合得多好,干脆结婚算了。
我回答:“那是的,不在一起实在可惜了哦!”
里琪妹坨就用湿湿的手打我,说:“你想得美,谁要跟你在一起了!”
我说:“不会吧,难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啊,你看我又会做菜又会洗碗,绝对的模范丈夫!”
她于是又用手往我腰间塞暗拳。我们这样说话,这样无所顾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以前我们的快乐真的就是这么无拘无束的,可现在要回去太难了!
里琪那同学在一所学校教书,吃过晚饭后说要回去备课,就先走了。跟里琪妹坨坐着看了会电视,我说:“妹坨,家里闷,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我们于是去了五一路,先是在我坐在我以前经常出去发呆的站牌下,看别人上车下车,里琪妹坨嫌灰尘多,只好另换地方。向袁家岭立交桥那边走,在那个大商场旁边,我问里琪:“你跟你家里那个什么雄来着还好吧?也许我们一年前在一起,也许会很幸福的。”
里琪妹坨拿出纸来,擦了擦栏杆上的灰尘,说:“那一年前你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那时候还在为李芹芹独守空房啊,谁知等我跟她分手了,你一下就被那个什么雄来着追跑了!”
我们相视而笑,她苦笑,我傻笑,两个人都笑得莫明其妙!
在马路边上走走停停,也没做什么,只是说说话,转眼竟也到了晚上12点多。送里琪妹坨回去的时候,她所住的那栋楼的大门已经上锁了,她自己又没带铁门的钥匙。靠燕山街这边是没人守的,守门的人住靠五一路那边那条门。我只好要陪里琪妹坨绕到五一路那边去。其实若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过我那边去睡就是了,反正也有空床,可现在不能了,她不会去,我也不能请。
我说:“妹坨,要是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也免得这么送来送去的麻烦。”
她反驳我:“你不是说过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说我们不适合的吗?”
她这一反问,就像往我嘴里塞了两个米玉棒子,想说什么却支吾无词。
那时候里琪妹坨的感情基本上还是偏向于那个什么雄的男朋友的,再说我给他灌输了那么多我们不合适在一起的“大道理”,她的顾虑当然会有很多。也或许,她当时的爱更多的是让我强加给她的一种感动。她跟我说过,她为跟什么雄来着的这分感情付出了太多,那个什么雄来着很爱很爱她,还有,就算她能抛开感情不讲,要这么说断就断了,也是不甘心的。能爱或者不能有,有时候就是一种不甘心。当感情还在又不甘心,那事情就麻烦了。我无比深刻地理解这一点,好比我跟李芹芹,我爱她,失去她又带来了太多的不甘心,所以我一个大男人,在25岁里活得他妈的跟一个怨妇似的。我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世界再发生这么多生离却胜过死别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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