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芳在田野里干活,她一边劳动一边与几个社员拉着家常,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提到她的儿子:“根明这孩子真懂事,他前天来信对我说,妈妈,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要多注意休息,切不可太劳累。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钱是身外之物,挣那么多工分干什么?只要不补钱够分基本口粮就行了。”
“谁不知道你是老太娘呢?难怪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米素云插嘴说道。
“是啊,老太娘真是好福气。”大家异口同声地赞叹着。
刘文光知道嫂嫂不喜欢他,虽然是一家人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眼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刘文光却不言语,只在一旁默默地劳动着。
“我家闺女虽然读书不行劳动却是一把好手,喂猪做饭洗衣服带弟弟样样能行,我收工回家她已经把午饭煮好了。因此,我在田里劳动,家里的事根本不用我操心。”王大嫂见大家非常羡慕任大芳,心里有些不服气,便夸奖了女儿几句。
“是啊,王大嫂的福气也不错!养了这么个能干女儿。俗话说得好,不善劳心就会劳力,你女儿国珍虽然不是吃笔墨饭的料,但身体好人又勤快,是一个合格的农民,今后也不愁吃穿。”刘友乾合情合理地评论着,他知道国珍根本就没有上过学,因为她不愿意读书,从小就在家里帮助母亲做家务劳动。因此,说她不是吃笔墨饭的料,王大嫂决不会生气。
“照这么说,任大芳家里没有人为她打理,她这个老太娘还不如王大嫂舒坦啊!”叶继康感叹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各有各的好处。国珍虽然能干,但王大嫂的子女多,她收工回家虽然不做饭,鸡毛蒜皮的事也不少,正所谓浮生难得一日闲;可是人家老太娘就不同了,她一个人在家事情也就不多,农闲时侯饭菜可以做得复杂点,农忙季节简简单单就吃一顿饭了,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比我们单纯多了。”米正青插话说道。
“噢,老太娘就是老太娘,还是任大芳的福气最好。”
听了大家的议论,原本觉得自己有些孤单的任大芳感到十分欣慰,脸上又流露出高兴的表情,心想:哼,再过两年我就要当老太娘了,根明每月给我点儿零花钱,无论怎么说都比你王大嫂幸福。
大家默默地干着农活,只听到一遍锄头敲击泥土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一辆解放牌汽车从西向东在川藏路上缓缓开过,在这辆汽车的车厢上还搭着另一辆已经坏了的解放牌汽车,那辆坏汽车并没有完全放在下面那辆好车上(因为根本放不下),而是把汽车前面的两个滚子搭在好车的车厢内,后面两个滚子放在地上被那辆好车拖着走。可能是有关单位要把这辆坏了的汽车拖到大城市去修理。远远望去,后面那辆车把车头搭在前面那辆车的车背上,恰似两头大水牛在交配。见此光景,米正青有感而发,开了一个玩笑,他大声叫道:“你们快看啊,看汽车交配,看汽车交配。”
有人向公路上瞟了一眼,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头脑间单的王大嫂想也不想便说道:“那么多时间了,上面那辆车怎么还不下来呢?”
王大嫂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见此光景,王厨子真是哭笑不得,气得他骂了一声:“真是憨婆娘!把人家开玩笑的话也当成真话。”
经丈夫这么一提醒,王大嫂方才明白过来,于是便不说话了。
刘广陵也笑着说道:“米正青,你的想向力真丰富,把假的说得比真的还真。”
过了一会儿,爱开玩笑的王大嫂并不气馁,她看了任大芳一眼便开了腔:“哎,我说老太娘。”
“噢,你叫我有什么事哟?”任大芳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不停地挥舞着锄头。
“我说句老实话你想听吗?”
“什么话啊?有屁你就尽管放吧。”
“我与我家老王平时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虽然忙得卵子不粘大腿,生活却过得有滋有味,苦中有乐。他偶尔外出几天我就感到很不习惯,白天出工干农活忙碌着还好点,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便感到寂寞难耐,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感觉痒痒的,仿佛被猫爪抓挠似的,那个滋味哟真是没法说;如果老王在家里可就不同了,他真会做事,经过几分钟的折腾我那颗心哟,就酥了就醉了,不多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一觉就睡到大天亮;到了冬天更是舒服,两个人谁在一起多暖和哟!”王大嫂津津有味地讲着,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
“谁不知道你是个骚鸡婆,像老母猪似的,孩子生了一大堆。”广陵嫂笑着说道。
“哈哈哈!王大嫂真逗。”大家都笑起来。
任大芳低着头并不言语,只不停地挥舞着锄头。
“老太娘,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这叫话丑理端。”说到这里,王大嫂又压低了声音对任大芳说道:“你难道不感到寂寞吗?”
“球才寂寞,我说你真是老不化气,说些话来怪头怪脑的。”任大芳红着脸顶了王大嫂一句。
“哎,你就别装假正经了,依我看如果有合适的单身汉,你就不妨找一个嘛!何必一个人冷冷清清呢?”王大嫂不识进退地继续说着。
“去去去!球大爷找一个,要找你去找,我不需要。”任大芳的脸更红了。
“哎,我说王大嫂你就别多事了,人家任大芳不愿意也就罢了。她一个人还要轻松些,何况她真要去找一个,她的儿子可能也不支持。”广陵嫂在一旁说道。
这时侯王冬梅的大嫂张秀英也开了腔:“大嫂你也太风趣,你和我开玩笑随便点不要紧,和任大芳开玩笑就不同了。”
“大妹,你说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之处是要有分寸,不能张开嘴巴乱讲话。”张秀英对王大嫂附耳说道:“你不是不知道,任大芳可是个寡妇啊!找不找一个这是她的事,我们最好别和她谈这些。你以为你是在关心她,弄得不好人家还认为你是在取笑她呢!”
“哦,我明白了,大妹说得对,和老太娘开玩笑不能乱说。我这个人真是哈撮撮的,怎么能信口开河呢?”王大嫂认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欠考虑。原本爱说爱笑的她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了,只顾抡起锄头不停地敲打着泥土。
收工以后,任大芳便急急忙忙往家里走。她今天的心情很好,虽然王大嫂的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但任大芳并不生气,她心里明白,王大嫂虽然爱开玩笑,但她的心肠并不坏,何况她说的话也很在理啊!其实,任大芳也曾经想找一个男人再婚,重新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一是因为传统的道德观念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丈夫去世后妻子就应该为他守节,否则就是对忘夫不忠。单就这个理由就袢住了任大芳那颗蠢蠢欲动的芳心;她转念一想,丈夫死得早说明我的命苦,命中注定我应该当寡妇,又何必再婚呢?免得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为亡夫守节,百年之后还会留下一个好名声。广陵婶的话说得不错,如果我真要再婚,根明这孩子肯定不会同意。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的后半生就全靠他供养了,因此,我决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哼!至于刘文光,你算个球!我到不怕你说长道短哟!当初成立互助组的时侯,你不愿同我合伙唯恐自己吃亏。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亲情可谈呢?我不想再婚决不是为了取悦你而是为了根明。
有段时间,刘文光总耽心嫂嫂可能会再婚,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嫂嫂住的房子是我刘家的祖业,要是再招一个外人来住是不行的。再婚可以,但必须是你到男家去住,把房子给我留下。由于这个缘故他反对嫂嫂再婚,当着任大芳的面不好说,但在与邻居闲谈时便放出一些言语来。任大芳知道后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心想:你刘文光就别瞎操心了吧!我再婚不再婚干你屁事。真是杞人忧天啊!人家说心操多了会得神经病,会短寿。正所谓闲事少管走路伸展,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不要过问,我任大芳知道该怎么做。
在回家的路上,任大芳心里喜滋滋的。她今天不仅出工参加中队的劳动挣到了工分,回到家里还可以捡到一个鸡蛋呢!那只黄母鸡真好,不仅长得膘肥肉满还很会下蛋,如果一个月下10至20个蛋,一年大概也要捡到100多个蛋吧?把这些鸡蛋提到街上去卖,换回的钱就可以买很多日常用品了,买的盐巴一年都吃不完;不仅可以买一些磁盆毛巾之类,还可以去缝纫社找裁缝做两件衣服呢!根明放假回家也有鸡蛋吃,多好哟!她越想越开心,走起路来也特别有精神。任大芳精神抖擞地走着,路上遇到几个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孩子。
“任大嫂,你收工啦?”刘文俊首先和她打招呼。
“哦,收工了,小弟弟,你们放学啦?”
“是啊,我们放学了。”
“老太娘,我的肚子早就饿瘪了,你兜里有能吃的东西吗?”永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现在没有哟!如果有吃的东西,一定少不了你。”任大芳笑盈盈地回答。
“是啊,老太娘真好!前天我还吃过你的生胡豆呢。”王冬梅感激地说。
“对,老太娘是个大善人,我们都希望你健康长寿,洪福齐天!”
“谢谢,你们真会说话,有空到我家里玩,我一定招待你们。”听了孩子们的祝福,任大芳真是心花怒放,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任大嫂,你请我们到你家里来玩,你有什么好吃的吗?”火莲不慌不忙地问,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对这句话并不抱多大希望。
“好东西虽然没有,但我种的黄瓜已经结了不少,到时侯我请你们吃黄瓜。”
“好啊!我们到你家来吃黄瓜,你舍得吗?”
“当然舍得,欢迎你们来玩。”
“那么你说,我们哪天来合适呢?”
“你们随便哪天来都可以,但必须是收工以后。”
“谢谢你了,我们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好意思常常吃你的东西呢?”大家非常客气地说。
“这没什么,只要你们愿意来玩,我就很高兴。”
任大芳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她刚一踏上屋檐下的红沙石板就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只见那只黄母鸡的头从门缝内伸出,一动不动地搭拉在门槛上,嘴里还流出一丝殷红的血液。任大芳急忙扔下锄头,伸出右手去摸了摸黄母鸡那个低垂着的头,发现它已经死去多时,她从口袋内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再用双手一推,两扇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只死鸡也随着门板骨碌碌滚到屋内去了。
任大芳迈步跨进堂屋,只见地上一遍狼迹,米糠撒了一地;地上和饭桌上还有许多鸡屎。她低头看了看墙角落里的鸡窝,看到一个鸡蛋静静地躺在那里。
多么好的黄母鸡哟!下的蛋又大又多十分可爱,可是,它再也不会下蛋了,真可惜!这只黄母鸡不仅会下蛋,还给任大芳增添了无穷的乐趣,每当任大芳吃饭的时候,这只母鸡总会跑到她的面前偏着脑袋盯着她,嘴里咯咯咯地鸣叫着,那模样真是乖巧可爱。赶它它也不走,仿佛在说:“主人哟,看到你吃我就嘴馋,你也给我点儿吧!我不吃饱怎么下蛋呢?”任大芳伸手一摸,黄母鸡竟然蹲在地上不动了。看到黄母鸡那副温顺可爱的样子,任大芳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她嘴里喃喃说道:“黄母鸡哟,你不仅会下蛋还是我的好伙伴呢!有了你我就不感到寂寞,你不仅时时陪伴在我身边,还常常咯咯咯地唱歌给我听呢!你唱的歌儿真好听,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你越唱我越开心,一点都不厌烦;如果你不唱,我反而觉得没有乐趣。”任大芳继续嘀咕着:“谁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呢?还有黄母鸡陪伴着我呢!”
现在,黄母鸡已经不在了。想起黄母鸡的许多好处,任大芳不竟悲从中来,仿佛她死去的不是一只鸡,而是家庭中的一个重要成员。想到这里,任大芳忍不住眼圈一红,两颗豆大的类珠便掉了下来。
任大芳将堂屋内打扫干净以后,便去厨房烧了两瓢热水,将死鸡盛入木盆内用热水烫着拔毛。
清明看见任大芳在烫鸡,便从对面跑过来喊道:“大伯娘,你想打牙祭啦,怎么把鸡杀了?”
“我哪里舍得杀它哟?是它自己死了。”
“就是嘛,这只黄母鸡真好,杀了多可惜啊!我还以为你想吃肉呢?”
“我宁愿一辈子不吃肉也不会杀它。”
清明也蹲下来帮助任大芳拔鸡毛,嘴里继续说道:“这只鸡真肥,它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病死了呗。”任大芳敷衍侄儿一句,她不想说鸡是被门板挤死的。
“这么健壮的鸡怎么会患病呢?”清明觉得不可思议。
“谁知道呢?说不定它是患肥胖病病死的。”
“奇怪,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鸡也会得肥胖病哟?”
“娃娃家懂得什么?你就知道用手指抹鼻子,饿了要吃,痛了要哭。”
“嘿嘿,大伯娘说得有理,但我就是不明白,这只鸡昨天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今天突然就病死了呢?”清明对任大芳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便总想问出个子丑寅卯。
“人要患病,鸡也要患病,有什么好奇怪呢?你没听说过的事还多得很呢!我问你,你见过三只脚的鸡吗?”为了能难倒清明,任大芳出了一个难题。
“没有见过啊!这就更稀奇了。”清明好奇地问道:“大伯娘,你见过三只脚的鸡吗?”
“老子当然见过啊!你娃娃还嫩得很,伯娘活了大半辈子,我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任大芳不屑挂齿地说。
“大伯娘,你还见过什么稀奇事吗?有就讲给我听听。”
“其他的事嘛?有啊,你看见过蛇脱皮吗?”
“我没见过,你肯定见过。”
“这件事情嘛,不瞒你说,我也没见过,但我们村里有人见过。”
“我们村谁见过呢?”
“广陵幺老爷就见过,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我听他讲,他亲眼看到蛇脱皮的全过程,好看得很!”
“好啊,过几天我去找广陵幺老爷,听他讲蛇脱皮的故事。”
俩人继续拔鸡毛。
正在这时,米正兴来找清明玩,他和清明是去年秋季入学的新生。开学前,米正兴带着清明去陈水碾玩耍,差一点就把他弄丢了,幸亏后来把清明找了回来,否则,今天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当下米正兴一踏进院坝便大声呼唤着:“清明,清明,你在家吗?”
“我在这儿呢,在大伯娘家里。”
米正兴只顾往清明家张望,不见清明的踪影却听到清明的声音从任大芳屋里传来,于是便转过身来向任大芳的住宅走去。走不几步便看到清明正蹲在任大芳家的屋檐下拔鸡毛。
“陈狗仔,你到这儿来玩吧!”清明抬起头来招呼米正兴。
“噢,清明,你原来在这里。”陈狗仔答应着走了过去。
“陈狗仔,你是来找清明玩吗?”任大芳瞟了他一眼问道。
“是啊!”陈狗仔答道,“老太娘,你吃得好啊!杀了这么大的一只肥母鸡。”
“好什么哟?这是不得已的事。陈狗仔你就在我家多玩一会儿吧!待会儿我招待你吃夜饭。”陈狗仔哪里知道鸡是被挤死的呢?任大芳也不想说得太仔细,只客气地留他吃晚饭。
“多谢老太娘的好意,我来找清明说几句话就得回去了,否则妈妈会到处找我的。”
“陈狗仔,你和清明可要互相帮助哟!”
“老太娘说得对,我们俩一定互相帮助。”
“你比清明大,你可要多多帮助他啊!”
“那里那里,我是懒长啊!并不比他强。”
陈狗仔和清明谈了一会儿学习上的事,时间不长就传来米陈氏呼唤他的声音:“狗仔,狗仔,你跑到哪儿去了?”
原来,米正兴的家与清明家隔得并不远,一喊就能听到。因此米陈氏刚喊两声,陈狗仔就听到了。
“我在这儿呢,在清明家里。”陈狗仔大声答应着。
“快回来吃夜饭啰!”
“我马上就回来!”陈狗仔答应一声又对清明说道:“清明,我们明天再谈吧!”
“好的,我们明天再谈。”
“老太娘,再见啦!”陈狗仔向任大芳告别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去了。
“慢走啊!”
说到学习,任大芳忍不住问了清明几句:“清明,陈狗仔的学习成绩好吗?”
“他嘛,瘟瘟瘟,是一个瘟猪子。”清明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么,你与他相比又如何呢?”
“我比他还瘟。”清明不好意思地回答。
“知道自己瘟说明你有自知之明,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你可要努力学习啊!”
“大伯娘,我听你的话,一定努力学习。”
“好!清明不错,是个好孩子。”任大芳称赞说。
任大芳留清明吃晚饭,清明并不推辞。刘文光叫他两声,他回答说要在大伯娘家吃夜饭,刘文光便不再喊他了,心想:嫂嫂你那么大的一只肥母鸡,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呢?要是变馊了多么可惜哟!侄儿子帮你吃一点不是很好吗?
清明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地踱了回去,临走时还不忘拿起一只鸡爪爪,一边啃一边向自家屋子走去。
黄母鸡死了之后,任大芳忧郁了几天,情绪便渐渐稳定下来。她想,黄母鸡不死也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没有关系,我还有一只母鸡呢!过不了多久,这只母鸡也该下蛋了。这次,我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能损失鸡,也不能丢失蛋。我要实现我的计划,有了鸡蛋,我就拿一部分到集市上去卖,留一部分在家里。根明放假回家也有鸡蛋吃。但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任大芳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