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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17岁的帅小伙姚寿昌，去福建厦门当兵。
姚寿昌是浙江省衢县人，1965年的时候，考上了衢县最好的中学---第二中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来年，文革开始，不会读书的同学咸鱼翻身，会读书的姚寿昌反而成为落后。三年以后拿毕业证，因为已经不学数理化那一套封资修的功课了，代之以实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民主制度---全体同学无记名投票认定该同学合格不合格。姚寿昌被评为不合格。幸亏班主任还爱惜读书人，力排众议，给姚寿昌发了毕业证。所以啊，在中国，民主一张开腿，就扭到了蛋，是真实的。
不过到了部队，姚寿昌的读书好，还是起到了作用。分配在警卫连，抄抄写写的事情，都是他干的。许许多多的兵，信都不会写，姚寿昌一炮打响，上上下下都喜欢他，加上年轻帅气，连大他二岁当地女青年，也经常来门口候他，桃花运来，蛋就不痛了。
桃花很美，猪粪则更靠近姚寿昌的现实。那些年政治挂帅，考察一个兵入党与否，提干与否，是要把你送入农场干活，美之名‘考察’，并且事先并不会告知你这是先苦后甜的把戏。
有一次清理猪圈，心高气傲的姚寿昌，拿着一把铁锹撬粪，其他战士，却一个个地用手捧猪粪，一把把抓入运粪车。那个时候，提倡‘泰山压顶不弯腰’，如果要对一副对联，此时此刻应该是‘猪粪在手不皱眉’。政治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你在猪粪面前的态度，总有人可以升华到你对劳动人民的感情层面去。
果不其然，晚上开会，班长说话了；个别战士，怕脏怕臭，小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班长其实也是例行公事，没问题也要找出一点小事情来说说。以彰显自己的恪尽职守。姚寿昌一听，你不是指桑骂槐说我吗？立即当面反驳；班长啊，革命就是解放生产力，我一锹猪粪，抵得上其他人多少手捧？你要求我手捧猪粪，这不是开历史倒车吗？班长是个小学生，一听此言，竟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战士们哄堂大笑。
师政治部林副主任很欣赏姚寿昌的文字，就让姚寿昌每天去师部做材料抄写。因为连队距离师部2公里，每天的用餐，因为师部是开小灶中灶的，只能让姚寿昌回连队吃大灶。这样一来，路上时间不少，于是，林副主任就主动把自己的自行车借姚寿昌用。每天摇摇晃晃的骑来骑去，甚是亮眼。那个年代，自行车是奢侈品。
副排长也是诲人不倦的政治挂帅，敏感地发现了问题。有一天，喝住了骑在自行车上的姚寿昌；姚寿昌---按照军务条例，战士不能骑自行车，你违反了军务条例，自由散漫，在战士中间造成不良影响。
姚寿昌哈哈一笑；是师部林副主任说工作需要，让我骑的，你不服气，你直接找林副主任去提意见去。副排长的政治，再一次在姚寿昌这里吃了瘪。
出黑板报，也是别人无法替代姚寿昌的独门活。偏偏来了个指导员，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姚寿昌出黑板报的时候，指指点点，---指导员应该认为很正常，中国的领导，一般当了县长，就什么行业都懂，什么工农商城建土地环境保护吃喝拉撒睡。姚寿昌偏偏不服气，当场给指导员来了个难堪；你会出黑板报，你来写好了。搞得指导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懂政治和人情世故的姚寿昌，终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四年以后，党也入不了，干也提不上，灰溜溜的，退伍了。
那些捧猪粪的战士，反而提拔了。虽然他们当初不会写信。有的还当了地区的建委主任。
不过姚寿昌后来进了供电局铺设电路，后来还去粮食局下面企业当厂长，过过日子还是安稳。
我说；也许你现在当了团长师长，一反腐，进去了，就来不及了。
祸兮福所倚也。
刘斌2019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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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9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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