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行十六】麦积山石窟：历史的记载、信仰的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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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粗拉拉的网眼向黑暗里看去，一股岩石特有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嗅着从岩洞里涌来的湿漉漉的空气，耳边的嘈杂渐渐远了，幽暗的石洞也渐渐亮了，透过这些网眼，可以去北魏，去隋唐，看时空转换，看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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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积山石窟是一座雕塑的时空记忆体，记录了佛像进入中国后被时代赋予的美感，有西秦的强悍勇猛和北魏的骨感清秀，也有北周的丰腴圆润和隋唐的丰盈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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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岁月的长河里，他们牢记工匠的一笑一颦，和那些留存于他们身上的点点睿智和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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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大部分佛像在千年的风霜雪雨和历史发展的进程中，不同程度的都经过了损坏，自然侵蚀也有很大一部分变得残缺，看上去十分心痛，看见石窟中的维护和修缮工作也在不断的延续着，这或许就是最令人感觉到欣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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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一个面庞看起来还怯生生的讲解员听她娓娓讲解，特别是对一些细节上、传说上的介绍让人豁然开朗，脑洞大开，我问讲解员为什么不进行重绘或修补，她说虽然这些都是遗留千年的古迹，但是古迹不是现代的艺术，我们能做的只是减缓它们的消逝，而不是让它们恢复光鲜亮丽。想想也是，这些古老的遗迹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以自己原来的方式存在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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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浮雕并排有无数尊佛像，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甚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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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枝叶，射在麦积山的石壁上。一种庄重感，一种神圣感，一种祥和感悠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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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龛深窟开凿于峭壁，其建筑高超雄伟，其工程奇险浩大，令人赞绝，令人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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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尊佛像是一段段精湛的历史，一个个神奇的传说，一篇篇动人的故事。远离尘世，幽居一隅的佛像，虽然他们难以保持原有的风姿，但他们是历史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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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悲悯众生的眼光，从南北朝到隋唐，千载的凝望，肃穆温和慈祥永久的注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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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庄严但可亲，华美而不俗，充满着人间善良、慈祥和世俗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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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着千年如一的慈悲，虽不能解救生命中的所有苦难的佛，却能引人洞见真实的自己、显露智慧的灵光。俯视着芸芸众生而不语，却有一种安定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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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观天下，
佛眼观众生。
芸芸世间客，
只度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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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楼龛外每两龛之间塑一护法像,共计八身,称为“天龙八部”,是佛的八部护法,即天众、龙众、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候罗迦,其职责是护卫佛法。目前存世七部，一部毁坏了，实在可惜。金庸小说《天龙八部》中，借用天龙八部这个佛经名词，描绘了现世众生的悲喜和有情皆孽，无人不冤。小说中的三位男主角皆有佛缘，作者更以书中主角释八部众生。但究竟段誉、乔峰、虚竹等对应的是八部众中哪一部，作者没有明示，读者只能自行参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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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把菩萨雕塑得这么帅气？又是谁把手指塑造得如此修长？我想知道那是出于什么样的人的手，心中该有多少爱与慈悲才能打造出这样美的佛像，应该有多高的审美观多愉悦的心境才能塑造出如此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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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呆呆地伫立在石窟前，隔着千年的时光，耳畔好像想起了叮叮当当凿石的声音，遥想当年一般百姓是怎样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么一片山崖作为供奉信仰的地方，那些心灵手巧的工匠又是怎样把帝王、高僧、宫女变成栩栩如生的塑像的？心中没有爱，没有信仰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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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些栩栩如生的塑像前，我不止一遍的询问自己，那些伟大的能工巧匠是怀着怎样的心去塑造的这些塑像的呢？是想起了最爱的人，便斧凿出了想要亲近的人的脸庞？是年少时念念不忘初恋那飘逸的衣衫，则变成了佛身上的绫罗绸缎？是最受爱戴的父亲，才凿做菩萨的睿智、慈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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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艺术家、工匠、信徒们秉承着虔诚的信仰，将永恒的美与佛性融注在这座石窟的每一尊佛像，每一副壁画，每一个角落中，历经千年的风雨沧桑，至今仍能触动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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