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往来(中篇现实题材小说) 连载中、、、、、、

光头闲谈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误开房门     武昌帝皇都酒店。 ＂请问：房间有人吗？＂窗帘安装工明文轻轻地敲了敲1818号房门，小心地问道。侧耳倾听，不见回声。＂请问：房间有人吗？＂大声重复－次，仍不见回声。明文放心地把服务员给的房卡刷了－下，＂吱＂的一声打开了房门，提着安装窗帘的工具箱和准备更换的浴帘，径直进去 ＂啊！＂－声惊叫，明文－瞧：一对男女躺在床上，忘乎所以！发出惊叫声的长发年轻女子立即抱枕入怀，低头遮羞。中年男子先是惊恐，接着更是愤怒，大声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明文怎么也沒有想到：敲了两次房门，无人应答，里面居然还有房客！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赶紧退出。顺手带上房门，收拾工具箱和浴帘，准备离开。 稍倾，年轻的女服务员和打扮时尚的中年女经理慌慌张张急奔而来：＂师傅！房间里面有客人，你怎么进去了？＂明文知道，房客刚才肯定向酒店前台投诉了。 ＂我敲门没有人答应！所以、、、、、、＂明文向女经理解释。 服务员和经理到房间后，不断地向客人赔着不是，明文站在房外手脚无措，安装过几年窗帘了，也曾多次到酒店和宾馆施工，这种情形初次遇到！按照乡村老家的习俗，撞着这样的＂好事＂！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一会儿，另一位女服务员飞快地端来－盘水果带着两瓶饮料进了房间。约摸十来分钟，女经理出来：＂师傅，你进来向客人解释－下，赔个不是！＂说着，向明文使个眼色。 明文当然明白：认错至上！男女客人早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更换整个酒店卫生间的浴帘的！敲门无人应，以为没有人、、、、、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侵犯了我们的隐私权！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引起内分泌失调！还要赔偿医药费！＂ ＂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才几秒钟的功夫！＂ ＂你还嫌看的时间不够长？几秒钟！几秒钟给我们的感觉像触电一样！＂男客人越说越激动，从床边站起来准备动手。披着长发的年轻女客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饶人。 女经理连忙拦住：＂有话好好涚！＂转身对明文使个眼色，＂把房卡给我！你今天回去！我找你们老板！＂ 明文迅速退出。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明文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怪自己，多敲几下门，多问几遍就好了！每天就想快干活，多干活，多赚钱，没想到出了岔子。想起抠门的老板，这件事肯定没有好的结果。 回到汉阳龟山脚下的出租屋，亦是掌灯时分。 这是一个单间，老婆胡小凤和往常一样，早已把饭菜做好，放在桌子上，抱着两岁多的儿子小东，专等老公回家。看着老公脸色有些不对，一只手小心地接过工具箱，轻声地问：＂今天，不是更换酒店的最后几个房间的浴帘吗？出什么事了？＂ ＂唉、、、、、、＂明文轻叹一声，走进卫生间把头上的灰尘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坐在桌旁，把刚才在酒店误开房门的事说了－遍。 ＂那有什么？谁愿意撞上这样的倒霉鬼事？！累了一天，吃完饭再说！＂边说边给老公盛上饭。 ＂他们要我赔钱、、、、、、＂ ＂又没有打他骂他，也没有伤着他！赔什么钱？总要讲道理呀！＂ 明文忐忑不安地过了－夜。 笫二天早晨，照例简单地过了早，沿着汉江江堤来到晴川桥。 晴川桥也是汉江上最后一座钢铁水泥吊桥，汉江水再东流三百多米就汇入滚滚长江了。钢铁桥梁建成巨大的弧形，夜晚，上面的各色灯光齐亮，宛如一条巨大的彩虹，又称＂彩虹桥＂，南北两端分别连接着汉阳的南岸嘴和汉口的集家嘴。穿过晴川桥，来到位于集家嘴的＂窗帘新天地＂。 他所固定安装的老板摊位在三楼。 刚进店，胖乎乎的老板娘就叫嚷开了：＂我的师傅呀！我信了你的邪！你原来不是还教过十几年的书吗？怎么这点礼仪都不懂！进屋先敲门、、、、、、＂ ＂我已经敲过了两次门，里面没有动静才进去的！＂明文如实回答。 ＂哎呀呀！别说了。昨天晚上，酒店经理把我们叫了过去，好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赔了对方－千元钱。酒店方只认三百，还有七百，你看怎么办？＂说时，眼睛直盯着明文。 ＂老板，你总不会说，我无意中看了那事一眼，就让我出七百元钱吧！＂明文不服气地回望着老板娘。 ＂这样吧，我和老朱商量过了，你伢又小，负担也大，也不为难你。你认三百，我认四百，你看咋样？＂老板娘转弯圆场。 老朱就是男老板，一位五十多岁整天提着皮包腆着大肚皮的秃顶男人，他说：＂光头师傅，我信了你的邪！这件事毕竟是你造成的！尽管别人讹诈，但是，别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权当少安了几天装！就这样吧！＂说完，走过来，还象征性友好地在明文的后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明文欲言又止，又能说什么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光头闲谈

       乡村的荒凉，留守群体的凄惨和悲伤；都市的繁华，道貌岸然的贪婪和伪装；同乡朋友们的真诚，初恋情人间的放荡、、、、、、
       敬请关注中篇现实题材小说''城乡往来''！

光头闲谈

                              二、学校维修
          明文按照老板的吩咐，背着安装窗帘的工具箱和各种窗帘配件，来到汉口的一座小学维修窗帘。
       正值暑假，学校除门卫老头儿外再无他人。老板和校长打过招呼，校长也通知了门卫，门卫老头儿倒也麻利：把所有的办公室和教室的门全部打开，让明文自己检查维修！然后，坐到学校大门旁的值班室，吹着电扇，看着小电视。
明文看着摆放整齐的桌椅，陌生而又熟悉的黑板、粉笔甚至黑板擦，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莫名的惆怅、、、、、、
六年，整整六年了！二零零三年的暑假，自己离开了教书十八年的学校，扔下教鞭，来到外面打工。多少次，该有多少次啊！自己也记不清楚，自己做梦回到了学校，自己还在给孩子们上课，自己还在和老师们探讨一些教学问题！
今天，居然又站在教室里！不同的是：那是在自己老家应广市的乡村小学，如今却是大武汉的都市小学！可粉笔还是一样的洁白，黑板还是一样的漆黑！明文拿起一支粉笔，准备在黑板上写些什么，犹豫了半天，终久没有写下一个字！能写什么呢？教室空无一人，又写给谁看呢？！
一九八五年，自己初中毕业后，通过招聘考试，顺利进了村小学，当上了一名民办教师，那时是多么地豪情壮志，又是多么地脚踏实地！尽管每月仅仅十六点五元工资。农忙时节帮助家里干些农活，平时以校为家。
春来冬去，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十八个春秋，自己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无私地奉献给了教育事业！村子里每－位少年成长，每一位大学生成才，都有自己的－份辛勤！自己在村子的声誉有口皆碑！二零零三年元月十八日，应广市民办教师转公考试，自己名落孙山。其实，这名落孙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应广市有近四百名和自己一样的中青年民办教师，这些教师年富力强，是应广市公认的教育战线上的中流砥柱！就是这四百名民办教师，只给了这次唯－的民转公机会！而且民转公仅仅只有二十个指标，只能民转公二十人！！！这种万马齐奔独木桥的事，注定了绝大多数马要被摔倒桥下！尽管是千里马！
明文边维修边回忆自己在学校中度过的难忘岁月，倍感命运不公，世事弄人！直到晚饭时分，才维修完毕回到家里。
      妻子胡小凤知道：丈夫到学校维修窗帘，回家后闷闷不乐，也不便多问。她也知道：教书是丈夫多年来的－块心病！他自始至终都喜欢教书，喜欢和孩子们打交道，只是后来民转公无望，万般无奈才离开学校，外出打工。

光头闲谈

                                            三、同乡戏笑
        汉口集家嘴窗帘新天地共有七层楼，二到五楼都是窗帘店铺，零售批发都有，六到七楼多做为加工车间和堆放布匹窗帘配件的仓库。
大楼有六个楼梯出口，店铺老板们多在早晨八点以后开门营业，七点刚到，安装窗帘的师傅们便在中间大楼梯口两边坐着，边等各自固定摊位的老板，边闲聊。只要有什么新闻，都是从这里传播开来。
明文刚到楼梯口坐下，师傅们便嘲笑开了：＂呀！光头，听说你前天看到了精彩的黄色录像！＂明文绰号光头，长期剃光头发而得名。
＂什么黄色录像！而是活生生的真人演示！＂
＂那肯定精彩吧、、、、、、＂
明文当然知道，师傅们说的是自己在武昌帝皇都酒店误开房门之事，这帮师傅绝大多数都是老乡，沾亲带故，并无恶意。便自嘲道：＂这叫有眼福！你们谁这样近距离看到过？！＂
＂那代价也太高了吧！就看一下，花了三百块！＂
＂哎！还是光头有眼福，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千金难买！＂绰号赖皮的说道。
＂好了！下次你赖皮也到酒店专门去开别人的房门，看鸳鸯配！花一千块钱，看你舍不舍得？＂外号大肚子的说道。
＂说真的，光头，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他们没准是卖淫嫖娼的、、、、、、＂
明文还未回答，又有几位师傅争论开了：＂凭什么说是卖淫嫖娼的，如今这社会包养小三的和老夫少妻多的是！＂
‘’包养小三也犯法呀？’’
‘‘别人两厢情愿，民不告官不管？你去管呀？！’’
＂假若是夫妻，为什么大白天就干上了？＂
＂人家新婚，来武汉旅游，大白天为什么不能干？哪条法律规定夫妻只能晚上干那事？＂
＂嘻嘻、、、、、、哈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光头闲谈

                                        四、渔村安装
         这天，明文去东湖边上的一个村庄安装。
先乘轮渡过长江到武昌中华路，再转公交车去东湖。
下车后，因为公交站点离客户家还有一段路，明文只好步行用肩扛。
这家有五副窗帘，加上卫生间卷帘，光窗帘布就有两大包，还有一大捆罗马杆及配件和工具箱，－人一趟根本带不了。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着，明文只好分批扛运，先把两大包窗帘布前运约两百米，能看得到的地方，再回来扛罗马杆和工具箱，如此循环反复。
到了客户家接近中午了，短袖衫早被汗水湿透，脸也热胀得红通通的，脖子上条条青筋暴露，像蚯蚓爬在上面。
中年客户倒还客气，连忙接过窗帘布：＂师傅，先洗洗脸、歇一歇，你们也真不容易！＂明文道过谢，用凉水把头冲洗了－下，干脆把短袖衫也脱下，露出结实健美的肌肉！歇了一会，＂突突＂乱跳的心才平静了些，开始边安装边和客户聊天。
这是还建的新渔村，从附近拆迁过来的。
明文说道：＂拆迁赔了房子，又补偿钱款，以后你们的生活就好过了！’’
＂别提了！＂四十多岁的男客户不屑－顾，＂就那点补偿钱！新房
子要装修，还要购置新家具，更换各种家用电器，加上物价又高，花得差不多了！＂
明文宽慰客户：＂这倒也是，新房肯定要配新家具！不过，你年富力强，还能不断挣钱！＂
＂不挣也得挣呀！＂中年客户无奈地苦笑。
中午，明文和男客户：－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卤牛肉、一盘皮蛋拌豆腐外加三瓶冰啤酒四个馒头！简单吃了－顿。
＂怎么没见女主人呢？＂
＂老婆到城里搞保洁去了！先前有田地，粮食不用买，蔬菜不用买，喝自家井里的水，农闲时再做点小生意，打点零工，凑合着供给上大学的儿子。现在不行了，什么都要买，什么都得花钱！唉！她每天早去晚归也够累的！＂
安装完毕，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天气仍然有些燥热。
明文告别客户来到东湖边。
东湖水质清澈，水里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啪＂地－声迅速钻入水底。水面上凉风徐徐吹来，甚是舒畅。
他放下工具箱，用双手捧起清水再次洗了洗脸，顿感凉爽。远处的磨山耸立对岸，巍峨壮美。岸边的柳枝随着凉风轻拂曼舞，婀娜多姿，柳树干上的知了正挺着肚子叫得正欢！
明文童趣顿生！儿时捉捕知了的本领再次展示：先轻轻弯腰溜到树下，脱下迷彩鞋，光着双脚，两手环抱树干悄悄上爬，挨近知了的时候，双腿夹紧树干，一只手抓牢树枝，另一只手慢慢地向知了伸过去，靠近的瞬间，张开大手猛地把知了捂住了！下树后，再把知了的翅膀掐断半截，不用担心它飞走！放在工具箱里。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知了依旧不停地叫唤，引来好几位乘客好奇地望着他，他歉意地笑笑：＂捉着给孩子玩！＂
回到家，儿子小东对这个会叫又会蹦的＂玩具＂兴趣大增，先是害怕，接着捏住不放，知了的叫声，儿子的嬉笑声，回荡在小屋里。

光头闲谈

                                        五、经理受贿
 
     ＂明师傅呀，这是一千元钱，你到时打这个电话，把钱交给这位王经理就行了！是位女的、个子高高的。＂
这天早晨，明文刚进店铺，老板娘就对他说。
老板娘主动把钱给别人，他头－次见到。平时进货付款，总是一拖再拖，今天怎么大方了？
＂老板娘，干吗给她钱？＂明文接过钱和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随口问道。
＂哎呀，如今这社会，没有好处费，别人为什么偏偏到你店内做窗帘？＂
＂哦！回扣吧！＂
＂别说了！窗帘布和罗马杆全部派车送过去，你只背着工具箱就行了！＂
明文倒也乐得轻松，仅背工具箱坐公交车直奔武昌的一家电器厂。
到了电器厂，拿出身份证登记，门卫也不让进！明文拿出手机照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约摸＋来分钟，一位披着长卷发，胸部高挺，面容姣好的中年妇走出来了，对门卫轻声说了几句，就对明文道：＂师傅，进来吧！＂
明文随着这位王经理来到－幢新的五层办公楼前，＂每间房都要安装好！不能损坏里面的物品。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我还很忙！＂说完优雅地转身离开。
明文照着老板开的安装清单依次分出每个房间的窗帘，每间房内都有崭新的沙发、办公桌、电脑和转椅。明文都小心翼翼地挪开，谨慎地开始安装。
过了－会儿，那位很忙的王经理又转回来了，＂师傅，你们老板没有让你捎带什么东西？＂
＂哦！想起来了！这是给你的一千元钱！＂明文说着，连忙从钱包中掏出临走时老板娘给的一沓钱，＂忙着安装，差点忘记了。＂
那女人接过钞票，熟练地刷刷点了几下，随即塞进裤子口袋里，＂这是你们老板上次借我的钱！＂
＂哦、、、、、、＂明文佯装不知。
＂中午就在食堂吃饭吧。我同食堂打过招呼了！＂
＂谢谢王经理！＂女人露出笑意，转身轻快地离去了。
＂虚伪！＂明文在心底骂道：买些窗帘就拿回扣，那么购置这些办公用品，甚至建造这幢大楼，该和多少商人打交道，又该拿多少回扣啊？！
中午吃饭，有王经理打招呼，午餐倒还丰盛，－个光亮的长方形不锈钢餐盘，上面盛着三荤一素，外加－小碗炖鸡蛋和一个苹果，饭是随便吃。
由于窗帘有六十多个，工作量大，明文连续几天都是早去晚归，门卫不再阻拦，午饭更不用操心。
 

光头闲谈

                                         六、智对讹诈

          这天傍晚，由于客户要求时间急，等到快下班时，窗帘才做好。
明文匆忙收拾好，乘公交车去古田一路安装窗帘。
时值下班高峰，明文从前门上车，老乡帮忙：乘有乘客从中门下车之机，把几根捆在－起的罗马杆塞进车厢。
到古田一路下车时，车上仍然拥挤。
＂师傅们，请让一让！＂明文大声吆喝，小心把工具箱和装窗帘的布袋从中门扔下车，转身再取捆在一起的几根罗马杆，下车的人群无意中碰了－下罗马杆的前端，罗马杆的后端旋转中碰到了－位小青年的前额。
＂哎呀！＂二十多岁穿着花短裤，蓄着八字胡的小青年大声叫唤。
＂对不起！对不起！ 实在对不起！、、、、、、＂明文连声道歉。
另一位叼着香烟的**头同伙喝道：＂你眼睛瞎了！把我们大哥给打了！＂
＂小兄弟，真的对不起！刚才光顾及前面，没想到后面给碰上了、、、、、、＂明文仍然赔着笑脸。
＂乡巴佬，你说怎么办？是到医院拍片呀？还是做CT呀？＂人群顿时聚了－圈看起了热闹。
＂CT能看出什么呀！得做磁共振！＂花短裤和**头一唱一和。
明文心底清楚：自己还用力握着几根罗马杆，尽量保持平衡，即使碰上，也不会有大碍！估计今天被讹上了。
＂没有什么大事就算了社＂
＂别人也是进城打工的，讹错了人！＂
＂买包烟耍－圈，就算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明文顿时醒悟，连忙在公交站台后面的报摊，花二十元钱买了包香烟，双手递给花短裤，再次道歉：＂真的对不住、、、、、、＂
花短裤拿着香烟，！轻蔑地喵了一眼，扔在窗帘布袋上！＂这样吧，我这人好说话！赔－干元钱就算了！＂
＂信了你的邪！简直就是讹诈！＂
＂报警！报警！＂
＂让警察来处理！＂
围观的人群立马引起－阵骚动。
明文不温不火：＂两位兄弟，那我们就报警！该赔多少赔多少，分文不差！＂
＂瞧你个乡巴佬！你撞了老子，还敢报警！老子让你尝尝鲜！＂花短裤恼羞成怒，嗖地从腰间拨出亮闪闪的**。
围拢的人群霎时四散开来，自觉不自觉地围成－个大圆圈，静观武斗。
＂小兄弟，那是凶器！是犯法的！我们要讲法治、、、、、、＂明文嘴里说着，心底却格外冷静，炯恫双目紧盯着对方。
花短裤右手握着**，－个直刺，明文往左急闪，右手顺势抓住对方的右胳膊往前一拉，同时出右脚斜蹬对方的右脚踝，只听得＂扑腾＂－声，花短裤一个狗啃屎，重重扑到在地。
**头早已**在握，从左前方高举凶器向明文头部猛扎，说时迟，那时快，明文躲闪不及，左胳膊左上格挡，右脚插绊在对方的右脚后，右手卡住对方的脖子，往后一推！**头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
花短裤从地上爬起，眼见不是对手，拉起还摸着后脑勺疼痛的**头，从人缝中钻走了。
＂打工的也会功夫，没想到！＂
＂海水不可斗量，凡人不可貌相！＂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明文抱拳向四周行礼：＂谢谢各位！＂捡起花短裤扔悼的香烟，背上工具箱和窗帘袋，扛起引发祸端的几根罗马杆，向客户家走去。
回到出租屋，快到晚上九点了。
         同村的发小也同是安装师傅的刘亮火来家闲坐，＂你出门安装我看到了！不就是几根罗马杆吗？怎么安了这么久？！＂
老婆胡小凤也连忙端出早已做好的饭菜。
明文掏出香烟，递了根刘亮火。
刘亮火很是吃惊：＂哟，发财啦！从不抽烟的人，也买起了香烟！＂
明文把下车时碰撞斗欧之事大概说了一下。
＂打得好！让那些人见识见识，我们乡下进城打工的也不是好欺负的！哎，有功夫就是好、、、、、、＂
＂以后尽量少打架，出门求财不求祸！＂老婆在旁劝道。
＂我当然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是躲不过的！＂明文边喝啤酒边答。
＂看来你每天赚钱不少啊！＂刘亮火挪揄道，＂瞧，你家地上到处都是钱！、、、、、、＂
老婆弯腰拾取散落在地上的多枚－元硬币。
＂那、、、、、、＂明文指指房门背后挂着的一本书，一本中间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旧书！
刘亮火顿时明白了：这伙计闲时还在家练习＂金钱镖＂！

光头闲谈

                                     七、江边乘凉
       武汉素有＂火炉＂之称，主因是该市地处长江及其最大支流汉江的交汇处，白天光照强烈，夜晚少风，空气潮湿而闷热。
两江交汇处的汉阳南岸嘴，绿树成荫。每到夜晚，江边微风徐徐，散步的、遛狗的、唱歌跳舞的、谈情约会的、散热纳凉的、观赏夜景的，齐聚于此，热闹非凡。
明文带着老婆抱着儿子，也到这里纳凉。
随着江堤上川流不息的人流，找到江边一排石凳坐下。举目四望：两江四岸，流光溢彩，目不暇接！江面上客轮货轮来来往往，鸣笛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掀起的波浪彼此冲撞，良久回荡！夜晚中，长江大桥、长江二桥像两条银火巨龙横跨在大江之上！堪为壮观！黄鹤楼更像琼楼玉宇，光芒四射！令人联想翩翩！
老婆指着汉口对岸：＂名叫龙王庙！怎么没有庙呢？＂
＂听武汉当地老人传讲，＂明文回答，＂原来这两江汇合之处有条恶龙，过往船只行人，多数船翻人落，没入水中，深受其害。大禹治水之时，用镇妖石将它压在此处。后来，人们修了座庙，既祭祀禹王，又供奉龙王，故作＂龙王庙＂。
据说，清代这里香火还很鼎盛，到了一九三一年，汉口发大水被淹，死了三百多人，＂龙王庙＂也被冲毁。＂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俗语，由此而来！没准将来还要重建！到时也许还是－大旅游景点呢！＂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对了！龙王庙旧址墙上有幅上联，求对下联＂，明文忽然想起。
＂那上联是什么？＂
＂龙王庙长江笫－险庙无庙有玄妙，这上联也出得巧，有三个＂庙＂字和一个同音＂妙＂字，合起来有四个庙（妙）字，不仅如此，上联还有两个意思相对的字＂无＂和＂有＂，且整句意思明了完整！＂
＂你教过十几年的书，也对不出下联？＂妻子调皮地问。
明文回头看了妻子一眼，自信满满：＇＇我就不信邪！凭你老公我的本事，哪有对不出下联的道理？！不过这需要时间仔细琢磨！＂
＂好了！以后就慢慢琢磨吧！瞧，小东都睡着了，回家睡觉吧！＂一家人穿过熙熙攘嚷的人群回到出租屋。
 

光头闲谈

                                                   八、帮忙讨帐
          这天傍晚下班，明文和一群安装师父从集家嘴背着工具箱回家，边走边闲聊！
过马路时，他走在后面，忽然感到屁股上发热，用手－摸，居然摸到了正在慢慢行驶的公交车头上！回头－瞧，公交车司机正愠怒地看着自己！车内坐在前面的几位乘客也焦急地望着他！
他立刻闪开，冲公交司机歉意地笑了笑。城区禁止车辆鸣笛，自己也没在意身后的车辆，这大武汉公交司机的水平真是太高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好，好，我这就转来！＂
明文把工具箱让刘亮火帮忙带回，从工具箱内仅拿－把起子：＂告诉我老婆，今天回家比较晚，吃晚饭不用等我！红艳窗帘店的老板找我有事！＂
来到四楼的红艳窗帘店内。
＂是这样的，光头师傅，＂红艳窗帘店的老板原籍浙江，用不太标淮的普通话说，＂我们店里，两年前给武昌－家歌舞厅安装了窗帘，还有一万元尾款！对方－直未给。每次要帐总是推三阻四，今天请你和长胯子，还有小张去把这笔钱要回来。若还不给钱，你和长胯子每人带－把起子，直接卸悼窗帘带回来！＂
长胯子是红艳窗帘店的固定安装师傅，也是老乡，因个子高腿长而得名。
小张则是红艳窗帘店的年轻女营业员，地道的武汉人。＂一方卸窗帘，一方不允许，起纠纷打架怎么办？＂长胯子心里无底。
＂你和光头尽管放心：所有的事由我负责！不管你们能否收回欠款，你们今晚的工钱我付！今晚的夜宵我包！来回的士车费我报！＂红艳窗帘店老板义愤填膺。
明文笑着问：＂老板，只是简单地卸悼窗帘，那么多安装师傅，你为什么偏偏看中我光头哩？＂明文有些不解。
＂前段时间，你在古田一路和那两个小混混打斗时，我路过碰巧看见，你身手不错呀！大材小用了！＂
明文听后无奈地苦笑了－下。
三个人在的士车上，又做了分工：长胯子和光头负责卸窗帘，对方保安若动手阻拦，小张负责报警！
考虑到对方是歌舞厅，晚上正是营业高峰期，不会把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生意，打架斗欧的可能性极小。
来到歌舞厅，大门前两位保安－左一右背手直立。迎宾小姐礼貌地让他们在大厅坐下。
长胯子和光头倒也随便，直接－屁股坐到沙发上，因为他们今晚是来要帐的，用不着讲文明讲客套！
小张径直去里面交涉。
过了几分钟，小张怒气冲冲地出来了：＂我信了你的邪！长胯子、光头，别坐着了！开始卸窗帘！领班说他们老板不在，给不了钱！只有卸下窗帘带回算了！＂
两位安装师傅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走到窗户前，拿出随身的起子，准备卸窗帘！
＂有事慢熳说！师傅们别急！别急！＂领班小姐连忙阻止，＂我再催催我们老板！＂说着急忙到里间打电话去了。
小张使个眼色，两位师傅心神领会，再坐回沙发上。
趁小张再次到里间交涉的间隙，明文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厅上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不时变换着色彩，闪光耀眼，四周墙纸的图案也欢畅明快，几个壁灯放着柔和的亮光，应和着主吊灯，坐着的沙发特别宽大，像是小床，也特别柔软，但自已不识是何材质。歌厅里面到底有多少包间，自己不得而知，也没必要知道，只知道穿戴时尚的男女不断穿梭其中，不时从里间传出各种刺耳的歌声，不，严格地说，有的是嚎叫声！
半小时后，小张终于从里面拿着支票出来了！微笑着使个眼色，两位安装师傅马上跟着出了歌舞厅！
三人吃夜宵时，小张感叹道：＂我真是信了邪！有些人明明有钱，为什么总喜欢赖帐！若不是你们俩今天假装着要卸悼窗帘，这笔钱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要到！我都来了七八次，每次找借口往后拖，早就搞烦了！还是你俩功劳大！老板说了，你们今晚每人工钱一百，烧烤岔着吃！啤酒岔着喝！＂
回到出租房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儿子早睡着了，妻子还等着他！
明文把要帐的事粗略地说了－遍。
妻子担心地说：＂万－和保安打起来怎么办？我说万一，你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伤着了，－家人怎么生活？＂
明文仔细地想了想，老婆说得也是，自己无意之中竞充当了讨帐的打手，一位不用讲理的打手！真是荒唐！难以置信地荒唐！

光头闲谈

                                             九、畅游龟山
       明文从龟山西麓拾级而上。他今天没有什么活做，一个人到龟山风景区慢慢游赏。山上三五成群的游客来来往往。
到达山顶，朝西望去，首先看到的是月湖，湖中小船散游，自在漂荡，游人摇船自得其乐，湖中还有半湖荷叶，明文相信其间必有荷花漫着清香，只是自己离得太远闻不着了！
古琴台也尽收眼底，俞伯牙和钟子期的知音故事千古传诵，游人到此赏玩，或多或少怀有寻找人生知己的良愿，或者感叹人生苦短，知音难求！
顺着山顶石板路东游，有＂红色战士公墓＂，＂向警予烈土墓＂，他都鞠躬敬礼，以示哀悼崇敬。
山顶古松参天，枝繁叶茂，平坦的青石板路向东延伸，路的南北两面，各种槐树、松树、万年青等等树木更是葱葱茏茏，绿树成荫！难怪人们称龟山为武汉之肺，甚是恰当，环境幽静！空气清新，舒畅之极！
再往前走，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吴候孙策怒目端坐，弟弟孙权拨剑侍立，好像随时准备厮杀，哥俩的青铜像唯妙唯肖！
再前行就看到桃园三结义，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举杯同饮，誓言收复汉室的豪情溢于言表，他们的青铜像与真人太小无异，形象逼真！
最后见着的是千古枭雄曹操的青铜像，他骑马挎剑，刺杀董卓失败后，飞奔家乡聚义反抗的迫切心情展露无遗。
顺石级东下，东吴名士鲁肃长眠在此。墓前清朝树立的＂汉昌太守鲁肃墓＂的石碑，依旧挺立，这位＂忠厚长者＂，同诸葛亮周瑜相比，智谋略逊，气度能胜！
明文在墓前双手合－，低头弯腰：以表敬仰。
顺着两干余米的青石板路继续游至东麓，高耸入云的龟山电视塔，直刺苍穹，令人惊叹。
站在塔下面的望江亭东望：滚滚长江水奔流而下，江上大大小小的轮船来来往往，有序而行！
雄伟的武汉长江大桥直接牵手对面武昌的蛇山，蛇山上的江南名楼－－黄鹤楼仿佛近在咫尺！大桥上的各种车辆，首尾相连，东来西去，鱼贯而行！大桥中层不时传来列车响亮的鸣笛声。
向北望去，汉江急奔东流，和长江在南岸嘴汇合，彼此融入。
南岸嘴旁边的古晴川阁也历历在目，古色古香！再向远处眺望，高楼大厦，栉次鳞比，数不胜数！
明文继续顺着石阶东下。
突然，发现一位穿粉红色连衣裙的长发姑娘，走到石阶边沿，就要跳崖！
说时迟，那时快，明文敏捷地一把扯过姑娘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抱了过来：＂你不能轻生呀！＂
＂我不用你管！＂姑娘挣扎着还要往石阶旁的悬崖跳！无奈被明文从后腰抱紧，不能动弹，路过的几位游客也纷纷过来劝说。
那姑娘双手捂脸，低头抽泣，对众人的劝说一言不发。
明文见事态稍转，把姑娘放在石阶上坐下。
众人渐渐散去。
一直陪坐在姑娘旁边的明文，说：＂姑娘，我估计你是被骗了！＂边说边放－瓶矿泉水在姑娘穿着长丝袜和淡粉色的塑料凉鞋的脚旁边，＂我在武昌帝皇都酒店1818号房间见过你！＂
那姑娘这时抬起头，一双还带着泪痕的杏眼，打量着明文。
＂我就是那位换浴帘的师傅！＂
那姑娘欲言又止，把头转向－旁，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明文继续劝说：＂你还年轻，像是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有知识有文化。你想过没有：你死后，养育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的后半生该是多么地痛苦！你这样轻生，很自私！更是不孝！任何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过去。忘悼过去，展望未来，从新开始吧！＂
那姑娘呆呆地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谢谢您！大哥，你是位好人！＂
＂这倒不用客气！＂明文微笑着，＂若信得过大哥，不妨把心底的不快讲出来，大哥也许能帮你的忙！＂
那姑娘把矿泉水倒了少许在手掌心，简单地洗了一下脸，忧伤地讲道：

光头闲谈

十、险救少女
       我家住鄂西山区，那里人穷山多田地少。
同山村的小姐妹们，根本等不到初中毕业，都去南方打工了，更别提上高中考大学了。
山里人纯朴实在，他们算过－笔帐：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即使专科三年，也要最低上六年学，再怎么省吃俭用，学费生活费零用费，几年下来也得花悼六到七万！
但是，不上学直接去打工，工厂效益再差，一年去悼吃喝等等费用，也要净落一万，那么，几年下来最低也要挣六到七万，甚至更多！
内外对翻，当我大学毕业，还背着助学贷款和亲朋借款等外债的时候，小姐妹们已经有几万到十几万的存款了！
大学生如今太普遍了，平均每个月仅仅两千多元的工资，除去房租、水电、车费、生活费、等等日常开销，每月仅结余几百元，有时甚至不够花！小姐妹们由于有本钱，就可以做生意当老板了！
当时，我学习成绩好，是村子里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也是乡亲们教育自已孩子刻苦读书的榜样。
可是，如今每年春节回家，看到小姐妹们的时尚穿戴，再看自己的穷酸样，倒成了姐妹们可怜的对象！
我为自己感到悲哀，也为这个社会感到悲哀！－方面日夜苦读拼命补课，冲刺考大学考名校，一方面毕业就失业，培养的大学生有几个专业对口，学以致用？！
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关系没有家庭背景的普通大学生，除了怀里惴着的毕业证书，什么本事也没有！更不谈计么前途！一切从零开始！
教育脱轨！于社会脱轨！于实际需求脱轨！讽刺！冰彻心骨的讽刺！
明文听姑娘一口气讲了那么多，又把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姑娘接过矿泉水，把垂到脸庞的秀发捋到耳边，喝了一口。
＂这只是暂时的不正常现象，＂明文劝解，＂你不用自卑。有位哲人说过：鹰有时飞得比鸡还要低，但鸡永远也飞不到鹰那么高！改变命运最终靠知识！＂
＂你肯定想知道，那次在帝皇都酒店1818号房间讹诈你－千元钱的那个男人吧！那次讹诈，真的与我无关。
其实，这故事也很俗套。他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我课余搞家教补贴零用，他雇我教他上小学的儿子，当时，他说自己离婚了，对我展开热烈的追求，又是玫瑰又是西餐，车接车送！现在有几个女孩子不爱虚荣？我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半个月前，他老婆直接朝我脸上喷辣椒水，骂我是小三，再不离开她老公，下次就朝我脸上泼硫酸！
我如梦方醒，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离婚，他老婆只是在国外考察学习半年，他把我当成了他感情寂寞的替代品！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近段时间，我找了几份不同的工作，干不到两三天就被辞退了，都说我做事不踏实，也许我还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想到助学贷款要还，借亲朋的钱要还，我却挣不到钱，家里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帐几时才能还清？真是生不如死！＂
＂办法总比困难多！＂明文继续劝解，＂你说的那位骗子，我后来又见过。他老丈人就住在龟山脚下的国棉厂，我已从他那里讹回了五百元！＂
那姑娘好奇地看着明文。
＂大约有个把月吧，我吃过晚饭，和都是安装窗帘的老乡，在小区的休闲广场闲聊。
一位三十多岁穿戴高贵的女人，问我们是否愿意背人，可以给报酬！
详问才知道：她老爸长得胖，两年前就高血压中风偏瘫，一直保守治疗，最近，听说一家私人诊所，推拿按摩治这病很有效，想前去治疗，可就是下不了五楼！女婿还未到，女儿和老太太根本弄不动。
其实，大家都是下力气的人，背个人下楼根本不成问题！问题是从五楼背着病人下楼，万一摔伤碰伤，病情加重怎么办？大伙都不愿意去，怕引火烧身。
当时，那位中年妇女，也就是患者的女儿，无计可施，急得快哭了。
我实在于心不忍，说：＂我来背！＂
那老大爷，保养得白白胖胖，－百八十多斤。
他姑娘在侧边谨慎地扶着，我小心翼翼地背着，一步一步把老头背下楼，放在轮椅上。
我半是累着半是紧张，当时汗流浃背，她给我一百元做报酬，并再三表示感谢。
我并没有收她的钱，人帮人，很正常的－件小事，何必拿钱说事！
她不知如何答谢我，深感过意不去，我就说：＂给个本钱吧！＂
她问：＂本钱？＂
我让她给我倒了杯凉开水，加了少许盐，我喝完后：＂我本钱回来了！＂
她看着我：＂师傅，什么意思？＂
＂我出的汗，不就是一些水和盐吗？现在补回来了，扯平了！＂
＂师傅，真是位好人，还很幽默！＂

光头闲谈

                                                  十一    捎带徒弟
        我正要离开时，老头女婿开车来接老丈人了，借着灯光，我一眼认出那位女婿就是帝皇都酒店1818号房间讹诈我的那个男人。
他过来递了根香烟，表示感谢！
＂老板，我找你有点私事！＂我把他叫到稍偏的地方说，＂你刚才没有来，是我把你老丈人，从五楼一步一步小心地背下来的！给点工钱吧！＂
＂那是！那是！应该的！你说多少？五十？－百？＂他说着，掏出钱包。
＂五百！＂＂你这不是讹诈吗？！＂
＂这样吧！你若说我要多了，就让你夫人过来评评理：我在帝皇都酒店1818号房间误开了房门，把一对野鸳鸯吓了一下，赔了一千！我现在出大力流大汗，该不该得五百元？＂我慢条斯理地说。
＂哦！你就是那位换浴帘的？！我说怎么感觉眼熟哩！＂他也认出了我。
＂对头！＂我理直气壮。
＂我信了你的邪！＂他最后只得乖乖地瞒着他老婆掏出五百元钱！
＂原来是这样！＂
＂这样吧，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马，你叫我小马就行了！＂
＂小马，我姓明，有人叫我明师傅，有人叫我光头，随便叫什么都行！这五百元是我的私房钱，我老婆不知道，有时老乡晚上在一起打打麻将，输了在老婆那里不好报帐，就动用这小金库。这钱你先用着吧！＂明文说着从钱夹内层掏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不要！＂小马推回大钞。
＂小马，我有个姑娘也在上大学！和你差不多年龄！我原来在乡村教过书，也是从乡村进城打工的。我并没有半点恶意或者其它什么企图！只是真心想帮你！就算我暂时借给你吧！＂再次把钱塞到小马手里。
＂谢谢明叔叔！不，谢谢明大哥！＂小马感激地说，＂叫大哥更显年轻！＂
＂随便怎么叫！无所谓！＂明文微笑着说，＂你若不嫌弃，窗帘大世界有很多摊位招营业员，底薪加提成，午餐包吃，要不，去试试？＂
＂我对这个行业，－窍不通！＂小马一脸无奈。
＂不是有我吗？！到时，我教你、、、、、、＂明文宽慰道。
＂太谢谢您了！明大哥，那我明天就去！＂小马满腔感激。
＂行！明天到窗帘大世界打我电话！＂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看到小马姑娘开心地下了山，明文游玩了一通本来有些累，想到自己挽救了一个人的生命，心情舒畅了许多，下山时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在龟山东麓的山脚下，明文又悼拜了辛亥革命的先驱者黄兴，他的铜像威严洒脱，那眼神充满了中国革命必胜的信心！
第二天，明文来到窗帘大世界的时候，看见小马早在那里等候。
她今天扎着马尾辫，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穿着紧身牛仔短裤，显得朝气而精神，与昨天的萎靡判若两人。
明文和她打声招呼：＂你在公交车站等我！＂
＂哎！＂语气中充满欣喜。
半小时后，小马看见明大哥背着一大布袋窗帘布，还扛着一捆罗马杆，连忙跑过去帮忙，＂不用，真的不用！＂明文道过谢，＂我们已经习惯了！＂
让小马和自己一同乘车去客户家，并用自已的公交卡帮小马刷了车票。
到了客户家，明文详细介绍了罗马杆、轨道、卷帘、叠帘的构造和功能及使用方法，另外，介绍了房屋的装修、墙纸的选择和窗帘的搭配等等基本知识！看小马拿着笔记本记录，更觉得＂孺子可教也＂！
一连几天，安装窗帘时都带着小马，他并没有把救小马带小马学习窗帘的事告诉妻子，避免妻子误解小马的人品。
几天之后，由于明文的详细指导，小马的认真领悟，况且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一看便知！小马对窗帘的各种知识，熟烂于胸。
明文便推荐她到－家老板豪爽的窗帘店。
＂这是我姑娘的大学学姐，刚毕业想找份工作、、、、、、＂明文向店老板介绍。
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随口问道：＂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吗？＂
明文朝小马使个眼色，小马立即和明文事先商量好的话说出来：＂我每年大学暑假都到窗帘店打工！＂
＂哦、、、、、、＂老板又问了几个有关窗帘的基本问题，小马都对答如流，加上小马长得俊俏，当场录用：月工资二千五百，另加营业额百分之二的提成！
到了下午下班时，小马高兴地说：＂真的谢谢您！明大哥！＂
＂到时发了工资，要请客哟！＂明文打趣道。
＂那是肯定的！＂小马倒也爽快。
＂今后还会遇到各种新问题，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可是包教包会的！＂明文调侃。
＂好的！再见！＂
看着小马欢快的身影乘船过江。明文知道她无钱单独租房，暂时到武昌读研的大学同学那里去借宿。

光头闲谈

                                  十二、偶遇同行
        这天，明文在汉阳沌口开发区安装完毕，时间正是下午五点多钟，太阳仍然挥洒着余威，有些燥热。
这是新建的小区，前面几栋房子开始装修搬家了，后面几栋还在加紧施工，各种施工车辆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刚准备出小区大门，迎面碰到－人，＂明老师！＂＂陈老师！＂二人同时认出对方。
曾经同校教书的陈老师，五十出头。
＂您怎么会在这里？＂明文先问。
＂这是我外甥的施工场地！就是张保，从前在你手里读书成绩不中却又爱捣蛋的张保！＂
＂哦、、、、、哦、、、、、、＂明文仿佛想起。
＂你这是干么事？＂陈老师摸着明文挎在肩膀上的工具箱。
＂我现在在汉正街窗帘新天地帮别人安装窗帘，刚刚在这小区装完了一家！＂明文解释。
＂我们几年没见面了，走，到屋里说！＂明文随热情的陈老师来到－排简易工房。
屋里一张办公桌，几张转椅，陈老师顺手打开落地扇，从冰箱内取出两瓶绿茶，－人－瓶。
明文道过谢，彼此详谈得知：
陈老师精简之后，干农活已经力不从心，生活无保障。外甥张保长期承包建筑工程，特请舅舅过来照看场子，没有什么具体事做，帮忙应酬方方面面的人，出谋划策。包吃包住，年底给五万红包！
陈老师最后说：＂还是自己无用，沾别人的光！＂
＂又不是外人，外甥赚钱发财孝敬舅舅也是应该的！你虽说没有出体力，但还是出了智力！＂
彼此又打听了附近乡镇下岗的教师情况：
得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职业的习惯造就多数教师清高的品行，曲高和寡！重体力活干不来，轻松赚钱的活找不到，做生意缺本钱！
更让明文吃惊的是：邻村德高望重的老张校长居然过世了！
＂他身体－直不错，怎么死了？＂明文很是奇怪。
陈老师回答：＂其实，早在下岗笫二年他就去世了！兢兢业业教了三十多年的书，说是内退，实则下岗！觉得没面子，每月三百多元够什么？原来血压就高，别人时常请他喝酒，他为人豪爽，来者不拒，经常醉酒，有时自己也在家喝闷酒，身体当然垮得快！－次晚上醉酒回家，失足摔下三米多深的水渠、、、、、、＂
虽然，电扇不断地变换角度，呼呼地扇着风，屋内依旧燥热，但是，明文听到邻村老张校长的噩耗，顿时，心凉直达脚底！
是为老张校长悲哀？还是为明天的自己悲哀？还是为应广市的这批下岗教师悲哀？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在这时，－位胖墩墩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哟！这不是明老师吗？！＂
两步跨到明文身边，伸出肥胖似肿的大手，紧紧握住明文的双手，＂明老师好！明老师好！＂
明文随即站起，正在诧异，陈老师笑着说：＂这就是我外甥张保呀！你曾经的学生！＂
＂哦！十几年不见，真的认不出来了！＂明文仔细打量：小平头，圆鼓脸，啤酒肚，粗胳膊大腿！同比十几年前上小学的顽皮少年，大相径庭。
重新落座，互相寒喧。
明文得知：这位曾经学习成债平平的小学生，如今，小有建树！初中毕业就跟别人学泥瓦匠，因为，做事利索为人耿直，先是带领几人合伙承包室内装修，后来慢慢承包工程，仅仅十年时间，就拥有自己的建筑公司！成为有－百多名员工的老板了。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舅舅，这样吧！我和明老师十几年没见面了，你们原来是同事，也有几年没见面，今天，我们去酒店聚一聚、、、、、、＂
明文本想拒绝，张保不由分说，掏出手机到屋外说了一通，＂走！包间已经订好了，到酒店慢慢聊！＂
明文只好客随主便，坐在过去的学生如今的老板张保开着的小轿车上，和老婆电话说明，晚上有人请客，吃晚饭不用等他。
 

光头闲谈

                                        十三、惺惺相惜
      －行人来到酒店包间，空调早已开启，顿感凉爽舒适！
铺着洁白桌布的圆桌上，中间放着一大簇鲜花，消毒餐具已经排好。
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优雅地递上菜单。
＂明老师，想吃什么，尽管点！＂张保把菜单双手递给明文。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太破费！＂把菜单还给张保。
＂舅舅，还是你点吧！＂陈老师接过菜单：爆炒腰花、清蒸桂鱼、油焖大虾、鱼籽酸菜、八宝莲子羹，另加－盘油炸花生米！
等待上菜之机，三人边品茶边聊。
得知明老师的近况，张保无限感慨：＂真不知道那些父母官是怎么当的？你们这批教师的离岗，绝对是教育战线上的巨大损失！你们大多数教师教了近二＋年，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无私地奉献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无名无利被下岗，真是不公平！＂
＂下岗时辞退费一年教龄才补发两百多块钱！够什么用？如今公平的事不多！说是地方财政困难，民师转公办指标有限，可是，有些人花三万元钱就能读师范！毕业后就是公办教师！又如何解释？找谁说理去？！＂陈老师也满腹怨言。
＂老师们都有文化，怎么不去上访？＂
＂也上访了，回应让地方政府解决！他们并没有贪污私吞，告谁？告政府？！＂明文无奈地回答。
＂提起这些事就心烦，＂陈老师说，＂菜都上齐了，开始吃吧！＂
白酒醉人，啤酒撑肚，三人点了一瓶国外进口的红葡萄酒！
张保首先站立：＂古语说：－日为师，终身为父。明老师，我们十几年没有见面了！今天敬您一杯！我先干为敬，您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明文也连忙站起，端着酒杯：＂你太客气了！我们同饮！＂
三个人推杯把盏，兴致盎然。
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张保喊来一位年轻小伙：＂小付，这是我的老师，你－定要把他安全地送回家！＂
＂是！张总！你放心！＂小付小心应和。
＂我喝了酒，不能酒驾！你就开我的车！＂
＂好的、、、、、、＂小付谦逊答允。
明文向陈老师和张保道别，带着工具箱，坐上了专门送自己回家的轿车！

光头闲谈

                                十四、家教同乡
       这天晚饭之后，明文一家人准备外出闲逛，同是安装师傅的老乡黄东，带着老婆和儿子过来了。
明文把黄东－家三口迎进屋。
黄东央求说：＂光头，老伙计，儿子的有些作业，我也搞不懂，来向你请教、、、、、、＂
＂没问题！好说！好说！＂明文爽快应承。
黄东的老婆徐兰接过话茬：＂不怕你笑话，我们大人也没读什么书，现在的作业也太难了，想半天也想不出来！你教过书，有文化，只好求你、、、、、、＂说着，把方便袋装着的大西瓜放在桌子上。
＂哎呀！都是老乡，沾亲带故的，何必这样客气！＂明文老婆胡小凤接过西瓜，＂你们先坐！＂说完把西瓜抱到厨房洗了洗，拿来切菜刀，把西瓜切成数块，递给众人。
＂你也吃，叫黄杰吧！＂胡小凤把－块西瓜递给黄东的儿子，－位十二、三岁，剃着小平头的男孩。
男孩先是羞怯，不肯要，＂伯伯给你吃，快拿着吧！瞧这个伢、、、、、、＂徐兰帮儿子圆场。
男孩接过西瓜，站在墙角，小心地啃起来。
胡小凤比徐兰略大，按武汉习俗：晚辈称父母辈长者，不论男女都喊伯伯。
明文给黄杰讲解数学课外作业，和语文阅读方面的综合辨析题，胡小凤抱着儿子和黄东夫妇二人在阳台唠家常。
半个小时后，黄杰欢快地说：＂妈妈，我的作业做完了！＂
＂到底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黄东感叹。
明文说：＂这伢，基础知识有些差。数学好多公式、进率都没有记牢；语文多加强课外阅读，知识面太窄。悟性好，还是比较聪明的、、、、、、＂
＂难啦！＂徐兰唠叨开了，＂原来，跟爷爷在老家上学，管吃管喝，遇到作业问题，他爷爷更搞不懂，我们在外也管不够。前不久，他爷爷类风湿病发，又中了风，走路不方便，只好接到武汉和我们－起住。这伢，这学期才转过来的，上六年级了！＂
＂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不用客气！＂明文承诺道。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徐兰道着谢，带着儿子跟着丈夫回家了。
躺在床上，明文忽然有种成就感。
今晚给黄杰补习了一下功课，仅仅半小时，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充满快乐的三尺讲坛；仿佛又回到了风华正茂的激情岁月，浑身充满了活力与朝气！遗憾的是：时间太短，像嗜酒的人只喝了－口酒，还没有过上瘾一样！
看来，教书是这辈子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光头闲谈

                                    十五、巧遇出轨
      这天早晨，安装的师傅们照例在窗帘新天地大楼的楼梯口闲聊。
胡大柱大声宣布：＂师傅们，我明天回老家，有哪位需要捎带什么东西的，尽管说，能办到的一定办！＂
＂想你老婆刘翠花了吧！＂外号赖皮的首先起哄。
＂我想她？瞎扯！我们老板订了一家窗帘，正在我们老家应广市，顺便回老家一趟，来回车费反正都是老板的、、、、、＂胡大桂辩解。
＂哎，赖皮，你两个多月没回去了，你老婆这么久没吃＂肉＂，要不，让胡大柱带点＂肉＂给你老婆解解馋、、、、、、＂绰号大肚子的打趣。
赖皮连忙反击：＂你老婆杨宝玲在广东打工，不知道天天在吃谁的＂肉＂哩！你还笑话我、、、、、、＂
＂我的＂肉＂只进口，不出口！别指望我！＂胡大柱卖乖。
＂瞧，把胡大柱美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
＂哈哈哈、、、、、、＂
师傅们又是一阵哄笑。讲些黄色笑话，聊些荤段子，这也是整天干重活粗活进城农民工的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应广市地处鄂东北，离汉－百四十多公里。
胡大柱背着工具箱早早出发，四个小时后，长途客车顺利到达。
窗帘布和所需配件，早已通过物流公司送到了客户家里。
本来就是熟手，加上马上就要见到双目失明的老娘和妻子刘翠花，胡大柱安装格外利索，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安装完毕。尾款不用担心，客户和老板谈好，银行转账。工具箱送到物流公司托运回汉。
正巧赶上回老家余徐镇的最后一趟乡村班车。
坐在班车上，胡大柱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婆打电话，忽然发现手机没电了。哎，昨晚太兴奋，忘记充电。
班车行了一半路程，又出了故障，还有十几公里远，胡大柱急也没用，只好静等。
班车故障终于排出了，胡大栓也长嘘了一口气。若不是班车出故障，胡大柱早该到家了。
车到余徐镇后，他还要步行两公理才到江丰村。
若手机有电，给妻子刘翠花打个电话，她准会在家等我。
快三个月没有回家，夫妻好久没在一起亲热了，今晚，突然给妻子一个惊喜，她该是多么地高兴！想到此，浑身都是劲，脚步也有力快速了许多！
九点钟的时候，乡村绝大多数农家都关了灯，只有零星几家灯亮着。
胡大柱首先来到村东头的三间大瓦房，双目失明的老娘独住在这里。
＂妈，你身体还好吧？＂胡大柱敲门，没有回应。
＂妈，我是大柱，我回来了！＂胡大柱继续喊道。
＂哟！大柱呀！＂大柱娘连忙拉亮电灯，摸探着开门，把儿子迎进屋。
大柱拉着老娘前伸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夹，＂妈，你还好吧！＂
＂我好！翠花也好！家里好着哩！你在外还好吧！很累吧！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老娘关心地问。
＂妈，你放心！我什么都好！也不饿。半路上班车坏了，要不早到家了！＂
娘儿俩又简单地唠了几句家常，让老娘安心地睡了，胡大柱朝相距两百多米远的村西头走来。
自己家三间两层小楼。他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自家大黑狗马上摇头摆尾地跑了过来，嗅嗅手、舔舔脚，欢蹦乱跳！
看到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铁锹、锄头、扫帚、犁、耙等等农具，排放得整整齐齐，妻子真不容易，里里外外确实是一把好手。
胡大柱刚准备叫门，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院子里好像进人了！＂妻子刘翠花的声音。
＂不会吧！进人了，狗会不叫唤？＂－个男人的声音。
＂肯定是我家大柱回来了！＂
＂别蒙我了！他若回来，就要给你打电话！＂
胡大柱听到这里，顿时火冒千丈，大声吼道：＂翠花，你个骚婊子！你敢背着老子偷人养汉，快开门！＂
边吼边从院子里摸来一根短木棒子，使劲捶门。
屋内沉寂片刻。
＂我、、、、、、我来了、、、、、、＂翠花拉亮电灯，抽悼正堂大木门背后的木栓，颤颤惊惊。
胡大柱大步踏进，一把推倒妻子，直奔卧室：＂野男人呢？＂
躲在正堂门后的野男人，乘胡大柱直奔卧室的间隙，怀抱短袖短裤，光着身子，慌慌忙忙如丧家之犬直奔院子！
胡大柱愣过神，转身猛追，同时手里的短木棒直扔过去！
可惜，没有击中！借着亮光，他－眼就认出那逃跑的野男人就是本村村长范劲龙！
胡大柱转身进屋，抓起瘫坐在地的妻子头发，朝脸一顿猛抽！
女人嘴角的血、鼻涕、眼泪，顿时满脸皆是。
＂你今晚要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给我戴绿帽子？若敢隐瞒，老子和你同归于尽！＂胡大柱怒火中烧，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杯被震倒，悼落地上，玻璃碎渣四溅！
＂大柱呀，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女人幽幽地抽泣，＂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傍晚、、、、、、＂

光头闲谈

                                            十六、村妇被辱
       村长范劲龙每家每户发放粮食补贴。
如今政策好了，种田不再上交粮款不说，还有补助。尽管如此，青壮年男子都外出打工赚钱，村子里剩下的净是些老弱病残妇。
来到翠花家时，正巧下起了大雨，而且直到天黑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翠花早就听说了这位村长的风流韵事，村子里有十几位相好的，都是些留守妇女。
翠花尽管讨厌他，但也不便得罪他。出于礼仪，烧了几个小菜，留他在家吃晚饭。
＂你烧的蕃茄炒鸡蛋，手艺真是到家了，鸡蛋炒得黄，也炒得嫩，含在嘴里根本舍不得吞！＂边说边朝翠花高挺的胸脯上瞄，＂这油炸花生米，更是外焦内脆，又不糊、、、、、、＂
＂村长，你快吃吧，天都黑了！我男人不在家，别人会说闲话的！＂翠花已经看出这家伙不怀好意，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好！我这就走！＂
看着村长撑着自家的破伞冒雨走了，翠花虚掩房门，再撑伞冒雨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村东头双目失明的婆婆那里。
公公走得早，婆婆失明多年，住不惯楼房，还是独住在老祖先遗留下来的三间大瓦房里，三餐由儿媳妇送给。
回来时，天全黑了，大雨还是下个不停。
翠花关上院门，再把正堂大门拴紧，把卧室旧床单改成的窗帘拉上，开始洗澡。
这里乡村妇女澡也叫抹汗，就是用一个大塑料盆或大木盆，盛上温水，人站盆中，用湿毛巾在身上反复擦拭。
对着大衣柜中间的镜子，翠花仔细端详自己的身段：丰满性感，－对白皙的乳房略有下垂，却极有弹性，皮肤光滑，尽管年近四十，徐娘半老，却别有风情。
此时，床底下另一双贪婪的眼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并且不时地咽着口水。
翠花不知道，村长趁她给婆婆送晚饭之机，悄悄折回来，推开虚掩的房门，偷偷地躲藏在床底下。
翠花洗完澡，倒悼水，在木板床上铺层凉席，垫上薄床单，打开吊扇，看－会床头电视，净是一些肥皂剧，无趣，关悼。熄灯，脱悼胸罩，仅穿蕾丝内裤，开始睡觉。
朦朦胧胧中，翠花发现有人压在身上，猛地惊醒：＂谁？＂
＂美人，我是村长呀！＂
＂你要干什么？＂翠花惊恐。
＂我来陪陪你呀！＂村长嬉皮笑脸。
＂你快滚！你这恶棍！我要喊人了！＂翠花羞愤交加。
＂你喊呀！整个村子就那几位老头老太太，谁管呀！＂恶棍有恃无恐。
翠花使劲翻身，可是，恶棍十分老练，早己赤身裸体，他双手按住女人的双臂，张开双腿把女人压在身下，女人柔软的双乳，更是激起了恶棍强大的兽欲！用嘴在女人脸上、胸上乱咬乱啃！
女人翻腾几下，无济于事，却累得气喘吁吁。
恶棍乘机腾出一手，把女人的内裤扯至膝盖处，屈膝伸脚，把蕾丝内裤直接蹬悼！
女人眼看失去最后贞洁的屏障，拼命反抗！仍然于事无补、、、、、、
一个是毫无防范，一个是早有预谋，一个是待宰羔羊，一个是凶如猛兽！注定是一场厄运。
发泄完兽欲，恶棍嬉笑道：＂味道不－般！＂
女人这才有机会拉开电灯，对着恶棍猛吼：＂流氓、无赖、恶棍！我要报警！！＂说完，一手拿件衣服遮羞，一手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恶棍－把夺过手机，扔在床上：＂报警？！不止十位女人对我说这话了！说我强奸你，是吧！你说是强奸，我说是通奸！我说是你老公不在家主动勾引我！到时警察在村子里调查走访，我姓范的家族有多少人？！加上亲戚朋友，可以遮住天！哪个会为你说话？！再说，这件事传扬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你家胡大柱到时候也不会再要你！话说回来，如今社会风气开放了，女人嘛，就是那么一回事，何必想不开！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事情闹大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你给老娘滚远点！＂女人对着恶棍咆哮。
恶棍走后，女人端来几盆清水，用肥皂反复冲洗。身体的污垢可以洗净，心灵的创伤难以愈合。

光头闲谈

                                    十七：写信揭发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活？＂胡大柱听完妻子的诉说，觉得可怜，依旧愤怒。
翠花说：＂我知道你脾气暴躁，每天忙着安装，城里车多，跟你说后，害怕出什么意外！’’
＂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那个恶棍几时偷偷溜进屋里的，我也不知道！他刚准备那个、、、、、、你就回来了！＂
＂他妈的！这样德性的人，也能当村长？！＂
＂每次选举，他家族人多势众，每人拿一大把选票，票多当然当选！我明儿和你－同进城吧！那位恶棍没准那天还会再来的，我斗不过他呀！＂
＂进城？老娘怎么办？谁来服侍？儿子上高中，月休放假回来，谁照料？＂
胡大柱拿了被子到楼上儿子卧室去睡了，先前准备同妻子亲热的性趣早没了。他愤怒，他沮丧，同时也感无奈！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儿子的写字桌前，有笔和空纸，他考虑再三，提笔、、、、、、
笫二天下午，在回城的长途班车上，胡大柱心里依旧五味杂陈，难以言表。这场悲剧怨谁？怨妻子？一个妇道人家，孤身－人怎能敌得过恶棍？！怨自己进城？不进城打工，仅靠几亩地的收成，家里的生计何以维持？儿子明年上大学的费用哪里来？只能怨那位村霸恶棍！好在家里的事安排妥当：把双目失明的老娘，安排在自家一楼的另－间卧室歇息，这样，不但妻子服侍方便，而且互相也有个照应，谅那恶棍也不敢再来。
自己连夜写好的三封举报信，分别寄到了市委、市纪委和市公安局，他坚信：共产党的天，不会被乌云长久遮挡！
想起临走时，妻子哭肿的双眼，哀悠的眼神，以及被自己打肿的双脸，顿感愧疚和不安。
胡大柱由于妻子被侮辱的事，搅得好些天心神不宁，没有闲心和伙计们闲聊，回城后，总是晚去早归，闷闷不乐。
过了十来天，－个人实在憋得难受，家丑不可外扬，又不便同外人谈讲。这天下班前，又凑到楼梯口，同老伙计们闲扯散心。

光头闲谈

                                    十八、痛失幼儿
        一群人正在闲聊时，大肚子来了电话：＂好，好，我马上回来、、、、、、＂
师傅们－看，大肚子的脸色都变了，都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刚才医院来电话，说我儿子出事了！我要乘的士赶回家！你们借些车费给我！＂大肚子火急火燎。
大伙儿急忙掏出各自钱包，都少有百元大钞，多是散钱，倾其所有，都塞进大肚子的衣袋里。
＂让我点－下，以后还钱好有数目、、、、、、＂大肚子慌而不乱。
＂点个球！＂
＂快回家！＂
＂注意安全！＂
望着大肚子乘的士而去，大伙的心悬得更紧了，不知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愿菩萨保佑。
＂大肚子＂本名李从兴，妻子杨宝玲，在广州打工好几年了。
儿子李杨宝，取意夫妻之宝，十岁，上小学四年级，由奶奶在老家扶养上学。
李从兴坐在的士上，马上给妻子打了电话，让她赶快回家，儿子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清楚。
妻子一听，儿子出事了，立刻买最早的机票，让同事代己向公司请假。
李从兴在车上反复猜想，儿子会出什么事？车祸？急病？老娘为什么不打电话？
经过三个小时的急行，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李从兴赶到了镇医院。
医院大门外的路灯下站满了人群：＂可怜哟！＂
＂这回急死了！＂
＂伢的爸爸回来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
李从兴被医生领进医院太平间。
他一把扯悼病床上面的白布单：儿子李杨宝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紧闭着，薄薄的嘴唇微张着，好像要对大人们说些什么，娇嫩的脸庞上还有些污迹，额头上有几处划伤，头发湿漉漉的，夹杂着泥沙，仅穿湿透的背心和短裤，光着脚丫，一只小手还紧紧地攥着一个小布袋。
＂儿子！乖儿子！你怎么睡在这里？怎么睡在这里呀！！！＂
李从兴朝天怒吼，痛哭流涕。
医生、护士和围观的人群莫不流泪。
待李从兴稍稍平静，同村同宗的李大伯，心疼说：＂从兴啊，伢走了就走了吧！你老娘昏过去几次了！去看看吧、、、、、、＂
李从兴木然来到病房，看见老娘披散着头发，哭肿了双眼。看见儿子回来，老太太嘶哑着哭喊：＂儿呀，我该死！我把乖孙子弄丢了、、、、、、＂
边哭边撕扯自己花白的头发。
＂妈，你别这样、、、、、、＂病房里又是一片哭喊声。
余徐镇地处丘陵，当地盛产蜈蚣，一种动物中药材。
李杨宝在镇小学驻读，双休时，回到四五公里之外的小山村，帮奶奶做些零碎的家务事。这是初秋的－个下午，正值双休，天气闷热。
＂奶奶，我去对面山上掏蜈蚣！＂
奶奶看见可爱的十来岁的乖孙子，穿着背心短裤，脚套一双凉鞋，一手拿着掏钩，一手拿着自己帮忙缝制装蜈蚣的小布袋，不放心地说：＂就要下雨了！今天就不掏吧！＂
＂不嘛！奶奶，你常常说，下暴雨前蜈蚣都喜欢爬出来吗！今天正好多捉些，多卖钱！＂
＂你要答应奶奶，下雨时，要马上回来，容易发山洪，听到没？＂奶奶嘱咐道。
＂知道了！奶奶！＂孙子说完，转身飞奔，跳过潺潺流水的小河沟！钻进满山都是松树栎树的小山中。
暴雨说来就来，劈啦劈啦下个不停。
奶奶撑伞来到小河边，朝对面小山高喊：＂宝儿！宝儿！快回来！快回来呀！＂
不见人影，不见任何回应，只听得雷雨声。
雨越下越大，须臾间，潺潺清澈的溪水，变成滚滚洪流，挟夹着树枝、泥沙、碎石奔腾而下。
奶奶见情况不妙，喊来同村的几位留守老人，－同寻找乖孙。
在下游不远处，一棵被山洪冲倒在小河沟中间的松树，孙子被卡在松树树杈中间，早已昏迷！一双凉鞋被山洪冲得无影无踪。
众人连忙报警，终因溺水时间太久，加上泥石流冲击力太大，医生抢救无效，不治身亡。奶奶当即哭昏。

光头闲谈

                             十九、处理后事
       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杨宝玲乘飞机转汽车，终于赶回家中。
众亲朋得知噩耗，早己等在李家，他们把孩子的尸体从医院运回，并且清洗干净，换上新衣新裤，套上新鞋，安放在木板之上。
杨宝玲一见儿子的尸体，大脑－片空白！
她怔怔地望着儿子，一动不动，眼泪直滚而出：儿子像熟睡一般，自己曾经亲过的无数次的红润小脸蛋有些苍白，无数次亲热喊＂妈妈＂的小嘴紧闭着。
＂宝儿，我的宝儿！你前几天还打电话，说想念妈妈，妈妈现在回来了，你怎么不叫呀？怎么不叫妈妈呀？！！、、、、、、＂
几位女眷立即扶住即将昏倒的妈妈。屋里又是－片哭声。
由于天气较热，害怕尸体腐烂，在妈妈见了儿子最后一面后，几位亲朋，匆匆把孩子尸体运到一个偏僻的山坳，挖了土坑，放进尸体，盖上木板，堆起一座新坟。当地习俗：夭折的孩子不能埋进祖坟园。
孩子的奶奶，过度悲伤、自责、内疚，一直住在医院，由亲朋照料。
李从兴和杨宝玲夫妇二人，失去儿子之后，精神近乎崩溃，整日以泪洗面。
几天后，孩子的班主任和保险公司的人，前来慰问，班主住还带来了孩子生前的课本和作业本，希望家长节哀顺便。
李从兴拿着孩子生前的作业本，悲从心来：整天只想赚钱，赚钱赚钱，现在孩子没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他多么希望孩子来怀中撒娇，多么希望孩子拿出不懂的问题向他讨教！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