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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木秋

老板,我动了你的老婆!!(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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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中午,我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窗帘晚上没有拉,屋里的家具在午间炫目的亮光中看起来很假。我挣扎着坐起来,脑袋像裂开一样的疼,竟然有一种宿醉后的感觉。
  难道真是我喝醉了?
  这一切都是梦?
  我踉跄着起身走到隔壁,地上仍然胡乱摆着那四个小凳子、毛巾、滑板,都是空中加油的重要设备。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一只淡黄色的套套软趴趴地窝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我突然很想呕吐。
  在厕所吐完,我又回到儿子房间躺下。
  看着天花板,就那么看着。
  过了一会儿,眼睛有点酸,我就把眼皮合上。合了一会,我又把眼睛睁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作些什么,或者想要作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洪歌回来了。
  现在她平静多了。
  我在床上躺着,盯着天花板。她站在床边看着我。但是,每当我把视线移向她的时候,她却又总是把眼光避开。
  沉默了好久,她满怀歉意地开口了,“老胡——”
  我截住她的话头,“等等,我问你件事儿!”
  “你问吧。”
  “你,你和他,你和他不是第一次,对吧?”
  洪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呼——,是这样啊!”我长出了一口气,也可能是叹气,但发出来的声音又不太像。
  “老胡——”
  “别慌,我还有话。”
  我又吸了口气,“唏——,我还有话,嗯——,哦——。”不知怎么了,我的呼吸有点不太通畅,眼睛觉得很辣,鼻子很疼。好像猛然间跑到了零下三十五度的雪野,骤然遭遇了过度新鲜的空气。
  谁说的来着,新鲜空气也可以致命。
  “老胡,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是我对不起你,你就打我一顿吧!”
  哈哈哈哈,谁想哭了,我根本就不想哭。打人,我是文化人,我不打人,不打!
  我喘了几口气,冲洪歌摆摆手。
  “老胡!”洪歌放声大哭,扑通跪在床前。
  我想被火烧了似的跳起来,“快起来,你又不欠我啥!”我拼命把她拉起来,“我得给你跪下才对!那个豆腐干怎么样了?”
  她先一愣,接着就明白我说的是谁,“他,他没大事儿。医生说休息两星期就好了。”
  “两星期?哦,两星期,又耽误了两星期。”
  洪歌满面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我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亲切地搂住她的肩膀,“小伙子人不错,挺聪明。他家住那里啊?有几个兄弟姐妹?他有痔疮吗?前列腺可不能有毛病!”
  洪歌惊恐地看着我,不敢坐得太近。
  我揉揉嘴巴,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说话。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我突然声音低沉地问道。
  她迟疑了许久,仔细地审视我的眼神,“是的!”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可是,我听见了。
  “那他有老婆吗?”
  “去年离了。”
  “呣——,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已经成为别人的累赘了,但是,这种情况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喔——,这样啊。那咱们也离了吧!”我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好像周文王当年吐出自己的儿子。
  “离婚的条件你放心,房子、家具我都不要,存款也都留给你!他的条件很好,不愁钱的问题。你要需要赔偿金什么的,尽管说!”洪歌如释重负,语言顿时流利起来。
  我本想怒骂她一顿,可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没底气。只好无力地挥挥手,“我睡了,你走吧!赔偿金我不要,其他的随你怎么弄吧。我肯定签字就是。”
  洪歌站了一会儿,想走,又不太放心。
  “呵呵,我没那么脆弱——”
  她走过来,突然伏下身用力地吻我,糊了我满脸的泪水,“谢谢,对不起,对不起!老胡,其实我是真的爱过你的,真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给我争气呢?老胡,我真的很爱你!可是——”
  我很遥远地看着她,带着没有香味的微笑,真诚地说,“别说了,我相信你。”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交谈了。
  “走吧,忙去吧!我要睡了!”
  “也好,孩子就不再回来住了,以后先到他姥姥家。我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
  “别,我明天就上班去了。等我不在的时候再收拾吧!”
  我听不得翻箱倒柜收拾行装的声音,尤其是现在。
  她很知趣地带上房门走了。
  “哐啷”然后是客厅的大门。
  关门的回声很响,衬得客厅很空,这个家也很空。
  
  星期一晚上,我下班回到家。所有她和孩子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房间还被重新打扫整理了一遍,很整洁。
  整洁的让人想哭。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的两个星期,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所有的手续也都在这两个星期内完结了。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家里总会少点东西,少点我曾经有一个妻子和儿子的证据。
  他们两个的零零碎碎以及我和洪歌的婚姻,在这两个星期内彻底走了。
  走的一干二净。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有时候我会觉得不太真实。
  听说,失去肢体的残疾人在做梦的时候会梦见自己仍然拥有失去的臂膀或者腿脚。梦见自己可以用它们拥抱,可以用它们奔跑。甚至,那些已经遗失的肢体在梦里会痛、会痒、会因疲劳而酸涨。可是,梦醒了,只留下那个表面已经愈合的触目惊心的疤痕。
  也只有在质问自己的时候,我才能够确定,我,现在已经离婚了。
  两个星期过去了,东西不再减少。
  所有她们已经习惯的家庭用品、衣物杂碎等等全都被带走了,除了我。
  对了,我忘了,洪歌早就不习惯我了。
  可能儿子也是。
  
  他们的离去已经定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悲哀反而越来越明显。好像刚刚受伤的麻木已经过去,锥心的疼痛开始从神经末梢毫不留情地传来。
  夜里,有时候我会醒来。
  张开双臂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一瞬间变得无比清醒,好像根本就没有睡着过。扭头看看,枕头还是两个。我偶尔会突然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发出类似野兽号叫的哭声;偶尔,我会就那么扭头看着,一直到天明。
  我知道,自己可能早就和洪歌没有爱情了,可我就是难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日子,单勃也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也一直没有特别想她。
  有时候想,难过什么啊?现在不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单勃谈恋爱了吗?
  走啊,去泡她!
  但我就是提不起兴趣,她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懒得给她打。
  现在找到她怎么样,伏在她的大咪咪上大哭一场?她又不是我的奶妈。以前受伤后我总是太急于寻求安慰了,现在,我要自己抗一抗。
  男人,总要从女人的RT上直起腰来,从精神的慰藉品上挺起身子来。坚强,是一种骨子里的东西。(本文作者为:“每天都要快乐”。天涯社区首发。)
  星期三晚上,我妈从几千里外的老家打来电话,“来娃儿,你五•一放假能不能回来啊?我和你爹都想跳跳了。”
  来娃儿是我的小名。在我妈的眼里,就算我头发都白了,也还是她心肝宝贝儿似的“来娃儿”。
  我握着话筒,泪水无声地往下流淌。换了换手,我用左手把话筒麦克风的部位堵住,右手腾出来使劲儿给自己了两拳,这下好多了。疼痛不仅可以压制笑意,有时候也能暂时遏制哭泣。
  “我的老妈呀,儿子马上就要升官儿了撒!将来给你封个诰命夫人当起!不要老是拖我的后腿吗?我的亲娘哦,那么远,单位里头还有活动,那有时间吗?”我带着夸张的搞笑语气说道。老爹的心脏不太结实,不能让他受这个刺激。
  我妈果然在电话那头笑了。其实我一般情况几年才回老家一次。可妈妈总要在每个大节日快到来时这么给我打这么一通电话。我以往也都是这么哄她的,她也每次都被我哄得很开心。
  “呵呵,你这个娃子就会逗你老妈开心。老妈不拖你后腿!你放心吧!小洪还好吧,跳跳又长高了吧……”
  通完电话,我把整个电话机抱在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喊,“妈,妈,妈,儿子太笨了妈!妈,儿子太窝囊了妈!儿子好气呦!儿子好难受呦!……”
  我抱着电话机痛哭,抱着电话机入眠,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看见妈妈给我做了双新布鞋……。在梦里,我觉得无比温暖。
  第二天起来,我觉得好多了。
  窗外,太阳照常升起,每天也都是新的!
  妈,儿子一定不会认输的!
  
  痛苦渐渐没有那么严重了,我的恨意却逐渐滋长。
  每一件倒霉的事情都要有个罪魁祸首。这个人肯定不应该是自己,虽然有时候这个罪魁祸首深究起来可能恰恰就是自己。但是,很少有人去那么深究,通常都要另外找个人去愤恨。这也很有用,最起码给人一个奋斗的目标,给人一个努力向上的动力。
  我找到的罪魁祸首就是庄主任,我的奋斗目标就是“干倒死肥庄!”
  不是他那么混蛋、那么好色,我就不会下岗,后面的一切事情也都不会发生。我下定决心,要让他也下岗,要让他也带上绿帽子。
  老庄,老子跟你没完!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皱着眉头仔细地上下打量这个女人。
  她一见我在看她,立刻把两只胳膊伸直且用力地往肋骨上紧贴,拼死靠大臂把两个“叉袋型”咪咪往中间挤了又挤,总算挤出一条略具规模的乳沟来,“喏,再让你多看点吧!你们这些blue collar真会搞价钱!”
  我突然哈哈大笑,“骂死他爷!原来是你呀!我是太哥啊!”
  那个女人先被我吓了一跳,然后掩着领口又把眼镜儿带上仔细瞧了瞧我,“aho my Godness! Tiger! It’s really you?”
  “牙,牙,是我,是太哥我啊!骂死他爷,你怎么在这儿住啊?”
  那个女人也很高兴,但还是忍不住纠正我,“什么‘骂死他爷’,是Master 叶!tiger,要我纠正你多少遍才好呢?至于这儿吗,是托一个朋友帮我买的。”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自称精通三国英语的那个特立独行的硕士鸡——叶小姐。
  闹了半天,她的胸部都是靠咪咪罩勒成那么大的。别说,效果还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尺寸大多了。可她去掉咪咪罩的样子我以前还真是没见过。今儿估计她休息,‘工作服’没有穿,再加上那副大眼镜儿,刚开始还真是没认出她来。
  叶小姐总喜欢别人叫她Master 叶。
  我连中国英语都说不利落,就只好喊她“骂死他爷”了。
  “太哥”是她给我起的英文名字,估计和伟哥有点亲戚。以前老庄搞她的时候,我去帮老庄结过几次帐。偶尔还跑腿儿替老庄买点礼物送给她。所以,她和我挺熟,也很聊的来。我觉得她书读的多,总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她,和她交往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她当“鸡”看。只是当成一个思想比较前卫的朋友而已。正因为这点,她对我的印象也不错,总说她和我是忘年交。
  呵呵,当然,她自认为她比我小的多。
  “tiger,你现在黑多了!不过更健康,更性感了!”
  我苦笑一下,“天天在大街上跑,能不黑吗?你现在怎么也穷的连水票都买不起啊?”
  “刚刚用完,我忘买了。本来想,我这倾城一出,你们还不都得傻呵呵的收了空桶回去呀?谁知道碰上个你,不拿水票不死心。快坐下,咱们慢慢聊聊。”
  
  听完我的经历,“骂死他爷”半晌没有吱声,也没在往外冒洋词儿。
  又停了一会儿,“老虎,苦了你了!”她使劲儿握了握我的手。
  很奇怪,我觉得她的手掌也同样温暖有力而且稍微有点粗糙。细看她的眼角也有不少细密的鱼尾纹。
  一个女人的手往往能暴露一个女人的年龄,看来真是这样。
  “谢谢!”我非常感动。
  这是离婚后来自他人的第一次安慰,虽然是来自一只“鸡”,可那也是让人温暖的安慰。
  “老虎,你是个老实人。现在当老实人难免要吃亏的。可我了解你,你要是硬要去做坏人,不等你害到别人,自己心里就先难受死了。嗨~,这都是命!没法子啊!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干‘妓女’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吗?啥都别说了,一言难尽!都是苦命人啊。你要是需要,我免费陪你。”
  说着,她把我拉到她身边,让我斜躺在她的怀里,轻轻地环抱着我的头。
  我闭着眼镜,闻着她身上暖暖的香水味儿,听着她胸膛里心脏安详的跳动声,觉得很放松。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我挣扎着起身,“谢谢你了!”
  “谁让我们是忘年交呢?”她看着我,满怀同情和伤感。
  我受不了这种氛围,故意呵呵笑着说,“‘忘年交’可不是忘掉年龄随便性交啊?谢谢你的拥抱!谢谢!我走了!”
  我得走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
  她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也故作愉快地笑了,“呵呵,好吧,回头再跟你探讨一下姿势创新的问题。”
  说着,她郑重地走到我面前,“老虎,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不嫌我是个——”
  不等她说出妓女那两个字,我猛然抱住她,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她猛然一惊,随即放松了,也用双臂慢慢搂住我的腰。
  “好朋友!”一个长吻过后,我放开了她,“我现在真的很好了!”
  “你真不需要什么帮助吗?”她真诚地看着我。
  以前和她交朋友,纯粹是戏谈,也是为了好玩儿。当然,对她的尊重倒是发自内心的。我尤其欣赏她的个性。
  可没想到,现在,她倒是个真正的朋友!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想了想,“要说帮忙吗?还真有一个忙,兴许你能帮得上。”
  
  我想让她帮的忙其实很简单。
  就是:如果老庄再去找她的时候,偷偷拍个录像。只要把她自己的脸遮住就行了。录像一到手,老庄肯定完蛋!
  听完我的计划,小叶用力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嗨,老虎,这个我不能帮你。我有我的原则。绝对不能损害顾客利益!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职业操守!”
  我知道,知识分子都爱认死理儿!可没想到就算当了小姐也这么喜欢认死理儿!
  我也只好笑笑,“那就算了!我走了!”(原创:每天都要快乐;首发天涯社区)
  “老虎,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帮你,我——”
  我拦住她的话头,“呵呵,我真的不生气,我理解你。人都是要有自己的原则的!这样的人才值得尊重!这次的水票,我请!”
  把她要往外掏钱的手按了回去,我提着空桶走了。
  扭回头看看,她已经跟到了楼下。站在楼洞口儿,她的脸上既有释然的微笑,又有关怀的忧虑。
  我挥挥手,蹬上车子走了。
  
  看来她也有她的痛苦经历,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有些痛苦,还是让它永远冰封起来比较好。
  虽然她没有帮我,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姐。可是,我现在更加认为她是我的朋友,并且是个非常值得尊重的朋友!
  在某些人的渎职已经成为习惯的时代,在很多原则和操守已经成为一个空虚名词的时代,这个“妓女”却仍然坚持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骂死他爷”,这个特立独行的鸡,不仅让顾客的身子趴在自己的身体上面,而且把顾客的利益也放在了自己的原则上面。哪怕这个顾客是个坏人,她也不破坏自己的原则去坑害他。
  我很自豪我有她这样的朋友。
  我,很尊敬她!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期六晚上,单勃发来一条短信,“晚上到我家来吧。”
  要是早些日子我可能会很激动,可现在我却平静的让自己都感到惊奇。
  怔了一会儿,我回了一条短信给她,“还是你到我家吧。”
  有些事情需要和单勃谈清楚了。
  我不想单勃仅仅为了对我的负疚或是感激而和我纠缠在一起。
  要不然,等到她觉的已经对我报答的足够多了,也渐渐不能忍受我的缺点的时候,而我却肯定已经更加喜欢她了。到那个时候,她也要像洪歌一样和我分手,我就会再次面临被人抛弃的命运。
  不该我拥有的,就根本不要给我!
  省得白白增加我的痛苦。
  我准备放弃一切幻想,开始奋斗!
  这条短信发出去以后,单勃很快回了电话,“到你家?你媳妇出差了!”她的声音惊奇中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是啊,她出长差了,出到别人床上去了。我们,离婚了。”
  “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单勃的声音里没有惊喜,只有关心。
  我听的心里一暖。
  
  半个小时后,单勃到了。
  她一进屋,我发现她憔悴了许多,一付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指指沙发请她坐下。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老虎,怎么,咪咪找上门来,你倒变成老鼠了?”
  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可我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糖衣再厚,也总有舔到苦药的时候。
  还是趁早说清楚吧,不要让短暂的安慰再演变成长久的痛苦了。
  “单勃,有个事情我要问清楚。”我冲她淡淡地笑笑,没有去抱她也没有去“抓”她。
  她看出来我问的很认真,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和我好,算是报答还是补偿?我现在已经差不多一无所有了,我不需要可怜,只需要一句真话!”
  她停了一会儿,凝视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道,“从你第一次帮我开电脑起,我就对你有点好感了。你没有嘲笑一个新人的手足无措,也从没有在我面前摆老资格。你看起来很色,实际上却很正统;那些人看起来比谁都正统,但实际上却色的要命。在那一年里头,你把自己十几年的机关经验毫不保留地都说给我听,我能感受到你发自内心的关怀。知道吗,那时候,整个单位里我就觉得和你最亲。
  你这种人就像白开水,喝起来好像一点味道都没有,可不管喝多长时间都喝不烦,喝的越久,越有感情。我以前的男友很帅,但是, 帅的好像节日的烟花,也就在狂欢的时候闪一下就散了。他没有任何担当,更谈不上坚韧。我外婆的一个心脏病就把他吓退了。可你,为了我竟然能奋起反抗庄主任。我知道在机关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人政治前途的全部终结!你当时的举动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只兔子为了伴侣去和恶狼搏斗。当时我就彻彻底底的爱上你了。真的!你这个别人眼里的窝囊废才是我心里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英雄!
  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勇敢绝不是没有怯懦的时候,只是永不被它淹没罢了!’你拥有的就是这样的勇敢啊。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我外婆的病,我肯定和你一起辞职。
  还有,我事后没有出来帮你,可你最后却仍然选择相信我。你的这份包容真的就像是水,不,就像是海!
  你就是我最爱的一个勇敢、宽广的窝囊废!
  我对你的感情可能也参杂有报答和补偿的成分,但是,那绝对不是根本。老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相信我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心里热的不得了,阳光好像又重新照在了我的身上,“我相信你!”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靠过来,轻轻依偎在我怀里,“老虎,我喜欢你!那次我在卫生间里就已经对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我怎么能忘呢?
  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罢了。(作者:每天都要快乐;天涯社区首发)
  “我没忘!我一直都记着,可就是不相信窝囊废也会有春天。”
  “你在别人眼里是窝囊废,在我眼里可是大宝贝。”说着,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面颊,“看你的皱纹,哎呀,你都有白头发了?你现在看着老多了?”
  她看着我沧桑的外表,心疼的又想流泪。
  我不想她再哭了,故意逗她说,“咱们抓紧时间“工作”吧?不然,你小姨待会儿提着刀就撵过来了!”
  说着,我低下头,轻轻地去解她的衣扣。
  她丝毫没有反抗,顺从地任我摆布。
  在给她脱去衬衣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我大吃一惊。
  “我没事儿!”
  “你小姨出事儿了?”
  “没事儿!”
  我再三追问。
  她终于肯说了,“是外婆!外婆这次复查的结果是手术失败,已经开始心衰了。外婆她坚决不作二次手术,说啥都不行。现在小姨把她带回县医院的心内病房继续保守治疗,实际上就是在那儿等死啊。呜呜呜……。前些日子我请假回去伺候了她一段时间,昨天刚回来。现在小姨还在医院盯着呢。你一提小姨,我就想起外婆了,你说,外婆她不会死吧?”
  她伏在我怀里失声痛哭。
  我痛惜地擦去她的眼泪,可新的眼泪又不断地涌出来,“傻姑娘,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需要钱,我帮你想办法。”
  “外婆连我的钱都不要,怎么会花你的钱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还需要钱呢。外婆说了,再作手术是浪费!她自己非要回县里去治。说,死也要死在家里!外婆一辈子都太替别人着想了,她不想晚辈们为她背上一身的债啊!”
  我咬了咬牙,“明天你回去,把咱外婆接来,继续在这儿治!北京咱去不起,省城还花不起这个钱了?我手里还有四千多块钱,先用着。回头我再把房子抵出去!呵呵,我要作一只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肉老虎!”
  单勃带着泪花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就剩下这么点东西了。不不,我外婆的病是个无底洞,就算把房子填进去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好啊?你别发疯了!我坚决不同意!”
  我呲牙一笑,“疯就疯这一回吧,待会儿我会让你更疯狂!”
  是啊,疯就疯这么一回吧!
  我只知道:要爱就爱她个天翻地覆;要搞就搞她个高潮迭起;要做就做她个花样百出。
  我就是这么个人。
  我只会用一种方式爱人,用几百种方式搞人,用全部的心思去关心人。
  我不会只爱一点点,或者只爱百分之八十。
  我从来就瞧不上那种观点。
  操,做爱的时候,你小子怎么不说只“插”一点点呀?
  往里送宝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只“进”百分之八十呢?是不是做活塞运动的时候还要带上个游标卡尺才行啊?精确控制冲程吗!
  呵呵,到底是谁傻?我也不知道,不是他们,就是我。
  我反正是个窝囊废,再多一个傻子的名号也无所谓。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期六晚上,单勃发来一条短信,“晚上到我家来吧。”
  要是早些日子我可能会很激动,可现在我却平静的让自己都感到惊奇。
  怔了一会儿,我回了一条短信给她,“还是你到我家吧。”
  有些事情需要和单勃谈清楚了。
  我不想单勃仅仅为了对我的负疚或是感激而和我纠缠在一起。
  要不然,等到她觉的已经对我报答的足够多了,也渐渐不能忍受我的缺点的时候,而我却肯定已经更加喜欢她了。到那个时候,她也要像洪歌一样和我分手,我就会再次面临被人抛弃的命运。
  不该我拥有的,就根本不要给我!
  省得白白增加我的痛苦。
  我准备放弃一切幻想,开始奋斗!
  这条短信发出去以后,单勃很快回了电话,“到你家?你媳妇出差了!”她的声音惊奇中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是啊,她出长差了,出到别人床上去了。我们,离婚了。”
  “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单勃的声音里没有惊喜,只有关心。
  我听的心里一暖。
  
  半个小时后,单勃到了。
  她一进屋,我发现她憔悴了许多,一付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指指沙发请她坐下。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老虎,怎么,咪咪找上门来,你倒变成老鼠了?”
  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可我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糖衣再厚,也总有舔到苦药的时候。
  还是趁早说清楚吧,不要让短暂的安慰再演变成长久的痛苦了。
  “单勃,有个事情我要问清楚。”我冲她淡淡地笑笑,没有去抱她也没有去“抓”她。
  她看出来我问的很认真,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和我好,算是报答还是补偿?我现在已经差不多一无所有了,我不需要可怜,只需要一句真话!”
  她停了一会儿,凝视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道,“从你第一次帮我开电脑起,我就对你有点好感了。你没有嘲笑一个新人的手足无措,也从没有在我面前摆老资格。你看起来很色,实际上却很正统;那些人看起来比谁都正统,但实际上却色的要命。在那一年里头,你把自己十几年的机关经验毫不保留地都说给我听,我能感受到你发自内心的关怀。知道吗,那时候,整个单位里我就觉得和你最亲。
  你这种人就像白开水,喝起来好像一点味道都没有,可不管喝多长时间都喝不烦,喝的越久,越有感情。我以前的男友很帅,但是, 帅的好像节日的烟花,也就在狂欢的时候闪一下就散了。他没有任何担当,更谈不上坚韧。我外婆的一个心脏病就把他吓退了。可你,为了我竟然能奋起反抗庄主任。我知道在机关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人政治前途的全部终结!你当时的举动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只兔子为了伴侣去和恶狼搏斗。当时我就彻彻底底的爱上你了。真的!你这个别人眼里的窝囊废才是我心里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英雄!
  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勇敢绝不是没有怯懦的时候,只是永不被它淹没罢了!’你拥有的就是这样的勇敢啊。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我外婆的病,我肯定和你一起辞职。
  还有,我事后没有出来帮你,可你最后却仍然选择相信我。你的这份包容真的就像是水,不,就像是海!
  你就是我最爱的一个勇敢、宽广的窝囊废!
  我对你的感情可能也参杂有报答和补偿的成分,但是,那绝对不是根本。老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相信我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心里热的不得了,阳光好像又重新照在了我的身上,“我相信你!”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靠过来,轻轻依偎在我怀里,“老虎,我喜欢你!那次我在卫生间里就已经对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我怎么能忘呢?
  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罢了。(作者:每天都要快乐;天涯社区首发)
  “我没忘!我一直都记着,可就是不相信窝囊废也会有春天。”
  “你在别人眼里是窝囊废,在我眼里可是大宝贝。”说着,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面颊,“看你的皱纹,哎呀,你都有白头发了?你现在看着老多了?”
  她看着我沧桑的外表,心疼的又想流泪。
  我不想她再哭了,故意逗她说,“咱们抓紧时间“工作”吧?不然,你小姨待会儿提着刀就撵过来了!”
  说着,我低下头,轻轻地去解她的衣扣。
  她丝毫没有反抗,顺从地任我摆布。
  在给她脱去衬衣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我大吃一惊。
  “我没事儿!”
  “你小姨出事儿了?”
  “没事儿!”
  我再三追问。
  她终于肯说了,“是外婆!外婆这次复查的结果是手术失败,已经开始心衰了。外婆她坚决不作二次手术,说啥都不行。现在小姨把她带回县医院的心内病房继续保守治疗,实际上就是在那儿等死啊。呜呜呜……。前些日子我请假回去伺候了她一段时间,昨天刚回来。现在小姨还在医院盯着呢。你一提小姨,我就想起外婆了,你说,外婆她不会死吧?”
  她伏在我怀里失声痛哭。
  我痛惜地擦去她的眼泪,可新的眼泪又不断地涌出来,“傻姑娘,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需要钱,我帮你想办法。”
  “外婆连我的钱都不要,怎么会花你的钱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还需要钱呢。外婆说了,再作手术是浪费!她自己非要回县里去治。说,死也要死在家里!外婆一辈子都太替别人着想了,她不想晚辈们为她背上一身的债啊!”
  我咬了咬牙,“明天你回去,把咱外婆接来,继续在这儿治!北京咱去不起,省城还花不起这个钱了?我手里还有四千多块钱,先用着。回头我再把房子抵出去!呵呵,我要作一只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肉老虎!”
  单勃带着泪花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就剩下这么点东西了。不不,我外婆的病是个无底洞,就算把房子填进去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好啊?你别发疯了!我坚决不同意!”
  我呲牙一笑,“疯就疯这一回吧,待会儿我会让你更疯狂!”
  是啊,疯就疯这么一回吧!
  我只知道:要爱就爱她个天翻地覆;要搞就搞她个高潮迭起;要做就做她个花样百出。
  我就是这么个人。
  我只会用一种方式爱人,用几百种方式搞人,用全部的心思去关心人。
  我不会只爱一点点,或者只爱百分之八十。
  我从来就瞧不上那种观点。
  操,做爱的时候,你小子怎么不说只“插”一点点呀?
  往里送宝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只“进”百分之八十呢?是不是做活塞运动的时候还要带上个游标卡尺才行啊?精确控制冲程吗!
  呵呵,到底是谁傻?我也不知道,不是他们,就是我。
  我反正是个窝囊废,再多一个傻子的名号也无所谓。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一早,我先醒了。
  扭头看看,单勃还睡的很沉。
  轻轻地侧身下了床,我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这一晚我睡的很差。
  刷着牙,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更担心的不是单勃要骗走我的房子,而是她其实并不喜欢我。说真的,我全心全意盼望单勃没有骗我,我心甘情愿把房子卖了给她外婆治病。我宁愿失去房子,但我不愿失去单勃。
  
  原来我竟然这么喜欢单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又喜欢她什么呢?她的青春活力,她的责任感和孝心,她的完美身材?还是她的大咪咪!
  我说不上来。
  可我知道,我现在非常爱她。尤其在感到她很有可能根本不属于我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仔细想想也很奇怪。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和李寻欢决斗。
  你永远不知道李探花那把天下无双的飞刀会从那儿发出来,可等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在你的咽喉。
  同样,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个人的,等你发现的时候,你就已经爱的无法自拔。
  刷完牙,我下定了决心。
  赌一把!
  我决定不去用那句话试探单勃了!
  我宁愿拥有眼前这肥皂泡似的的爱情,也不愿平平淡淡活到老,变成个老的没牙的孤零零变态死房东,没有人来探视我,关注我的只有悔恨和即将来临的死亡。
  我可以接受各种活法,就是不想再要平淡!
  Nnd,什么tmd平平淡淡才是真!
  骗鬼去吧,我平淡了,你们好去爽?
  想的美!
  我看平平淡淡才是“鸟”还差不多,老子已经平淡够了!
  老子前半生处处小心、步步留意、天天平淡,可也没有落下什么好来。出了一回漏子就挂了。操他姥姥的,好人当一辈子好人,犯一次事儿就成了坏人,就倒大霉。坏人干一辈子坏事儿,爽了一辈子,最后干了一件好事儿,嘿,他小子成好人了?怎么好事儿都得让混蛋占全喽啊!
  老子就算不去当坏人,至少老子不想再平淡了总不犯法吧?
  靠,就这么着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不定负负得正,还能搞出点好运气来!
  
  
  看来,我真是彻底疯了,在我这个年纪还奢谈什么爱情。
  恐怕现在年轻人都嫌这个词儿酸了。
  不过,陈醋都是老的酸吗!
  决定了!
  
  想清楚之后,我反而轻松多了。
  我准备只要信任,不要疑问。
  出了卫生间,我心情轻松地吹着口哨。顺便做做我的独门“金枪操”。做了一会,哎~(声音惊喜!)我又回来了!“终结者四号”又回来了!
  我好像又能行了!
  哈哈,趁单勃还睡着,我去给她来个“梦中开花”!
  
  我轻手轻脚地扭开卧室门进去,本以为会看到玉体横称的美态,谁知却发现她正在用手机接一个电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颊也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挂了电话,她有点痴呆地看着我,“小姨来电话,外婆她刚刚过去了。你陪我回去看看她吧!”
  接下来,我们两个胡乱收拾下行装,匆匆打车到了高速路口。去单勃外婆家那个县城的客运车很多,在高速路进口拦车是最方便的。走高速,到那儿去也就两个多小时。
  路上单勃一直没有哭,偶尔还向我介绍介绍路边的河叫什么名字,远处的土山有什么传说等等。剩下的时间就直愣愣地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路面。
  我拉拉她的袖子,她回头朝我笑笑,笑容僵硬而神经质。
  “没事儿的,我在这儿呢!”我揽住她的肩膀,心疼地安慰她。
  “没事儿,呵,我知道,没事儿。有时候,外婆想我了,就叫打电话说她有病了。然后,我跑回去,你猜,你猜怎么着,你猜,你猜吗!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她就是想我了。啊呵,呵,呵,咳,咳,咳,咳……”
  她最后的干笑声变成剧烈的咳嗽,咳得眼泪横流。我赶忙给她拍后背,“……这回她可太过分了,玩笑不是这样开的!我回去非和她算帐不可。”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也许,只有时间才能冲淡最深的伤痛吧。
  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给她提供一个可依靠的肩膀了。
  
  赶到医院门口,单勃一路小跑着往住院部三楼的心内病房跑。我紧紧在后边跟着,既很担心她,又暗地很惭愧。(作者:每天都要快乐;天涯社区首发)
  唉,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我竟然在心里怀疑了她!
  我偷偷地擂了自己几拳。
  我真混蛋!
  还好,我没有去真的试探单勃。
  那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到了七病室门口,单勃反而不敢进去了。我懂那种感觉:好像不进去,那个亲人就没有死,如果进去了,那个事实就真的来了。
  站了一会儿,单勃非常小心地开门进去了。
  我跟着她走在后面。
  然后,我们两个傻眼了。
  没有看到什么肃穆、哀伤的场面,却看到两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儿正在靠窗的一张空床上打着玩儿。
  这个病房总共有三张床、三个小斗桌、三把油漆磨光的木头靠背椅、两个锈迹斑斑的将近两米长的大号氧气钢瓶。病房里的地面比大厅干净,墙壁比厕所干净,只有少许的斑点血迹、痰块儿和苍蝇屎,不过好像都是陈年的,沾的很结实的样子,比墙上起皮的白涂料绝对贴的牢靠。
  另外两张床上各躺了一个老人。一个是位胖大老太太,有四层下巴,几乎要把床压垮;一个是位瘦小干枯的小老太太,半躺在床上,好像是装在礼品盒里的一截老山参。这两个病人有气无力的躺着。给他们陪床的妇女彼此倒聊得热闹三光。
  两个小孩儿也不知道是她们谁的,这会儿又开始玩儿摔跤了,“我当爹,你当妈!开始!”大点儿的男孩儿骑在小丫头身上,上下甩着自己的屁股。
  “你给我死下来!”胖老太的陪床大婶儿起身过去,揪住男孩儿的耳朵把他拽下来。
  看单勃的表情,好像是自己到了火星。
  找错门了?没错,这是七病房啊,那张空床就是14床呀!
  我上前一步,“大姐,14床的病人呢?”
  这个穿着黑布棉坎肩儿的大婶儿扭头看看我,“拉家去了!”
  哈哈,难道真是好了,真是和单勃开玩笑!
  我惊喜地问,“她出院了?”
  大婶儿恼怒地瞪我一眼,“拉到太平家(间)去了!”
  一回头,发现单勃已经摊在地上,哭的没了形。
  
  十分钟后,我扶着单勃找到了那个缩在医院角落的太平间。
  所谓的太平间,实际上就是靠近医院后门的一个独立小院子。破烂的砖墙,里面一大间水泥顶的平房,门尚好,窗户很小,玻璃全用三合板代替。那个小院里已经黑压压蹲了一地人。看穿戴都像是农村的,单勃的小姨站在院门口,身后站着一个头发粗硬的中年人,神态腼腆、谦卑,估计是单勃的姨夫。
  小姨一看见单勃,马上哭着过来,两个人哭成一团,“今天早上走的,你婆没受罪!……”她姨夫带我走到一边儿,示意我和他一块儿蹲下,然后又递了根纸烟给我,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点感慨,“老婆儿可争气!”
  我有点不太理解“争气”这个词用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她姨夫狠狠地吸了口烟,“老婆儿争气啊,走得及时!再拖两天就得卖房子了。只要一进去——”他指指那座病房大楼,“不脱层皮出不来。”然后,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可别跟姣姣说,老婆儿原来还自己藏过二十多片安眠药。她有点失眠,大夫给她开的有安眠药。谁知道老婆儿自己又偷偷藏了不少。幸亏被她姨发现了。这都没敢跟姣姣说。唉,这老婆儿,好人啊!其实平常已经够争气了,啥贵药都不让用,啥便宜挑啥,……”
    那一天,蹲在那一小片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我了解到了另一种方式的“争气”!
    虽然,这种方式的“争气”让我觉得有点憋气。
    可是,那个头发硬、乱、牙齿黄、长的汉子说起这个词的时候,却带出了些许悲壮。只是,他自己丝毫没有觉察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见她?
  不见!
  我摇摇头,冲儿子挥挥手,骑上带着六个空水桶的自行车,穿着连身工作服,沿着不太平整的水泥路,“空咙哐啷”地匆匆远去了。
  有点像是逃跑。
  回到摩的那儿交了班儿,正要回家,摩的开口了。
  “老胡,我现在有点满足不了那口子了,你说咋办?吃点啥药?”
  摩的和我无话不谈,他也知道我在那方面有点小研究。
  “呵呵,吃药?那不是根本,我给你说个法子,保你管用!”
  他一听就兴奋了,“靠,还是哥们儿好!走吃烧烤去!”
  他非要请我去吃烧烤。
  当然了,绝对不是什么匈牙利式烧烤,而是路边小摊儿,一人四十支烤羊肉串儿,几扎啤酒,围着小矮桌子一坐,正适合兄弟们聊天儿。
  我们边吃边聊,“老弟,这个事情不能着急,有时候你越急,它越不‘出汗’!”
  摩的一拍大腿,“哥哥,我可不光是急,我还怕——”
  “怕不够坚强是吧?嘿嘿,你怕啥还就来啥,对吧!”
  “没错儿,你咋知道呢!”
  我微微一笑,“首先,你要让大脑袋认识到,小脑袋偶尔一次不听话,是很正常的。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吗!不要过分担心,也不要过度自责!”
  “可我已经这样了。现在我就怕到晚上,怕我关键时候又不行了。要不这一段我咋老晚上出去喝酒呢,喝到半夜我才回去,回去就睡觉。省得麻烦。
  你说,那次护士那一刀把,是不是真把我敲出毛病了?”
  “狗屁,要真有毛病,你还能有孩子?那孩子一看就是你的种,你该不会连这都怀疑吧。”
  “嘿嘿,那倒没有。那你说我该咋弄?”
  “咋弄,挺起大枪往里弄!”
  他哭丧着脸,“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要能挺起来我就不找你了?”
  我不再逗他,“跟你说吧。我教你这招就叫做‘致之死地而后生’!保你管用!”
  他一听,激动地要给我作揖,“我的好哥哥,你就快说吧!”
  我拍拍他肩膀,“我可声明了,不许打岔,只许照办!没效果你来找我!”
  他伸手在自己的嘴上来了个拉拉链状,然后抿着嘴呜哩呜啦地说,“不说了!”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开始“指点”他,“你第一怕自己萎了;第二怕弟妹知道了看不起你,对不!”
  他使劲儿点点头。
  “听哥哥跟你说,萎也是一种病,和感冒、发烧一样。就算真萎了,治不就完了。不用怕!弟妹连孩子都跟你生了,还怕你得病?如果她真的嫌你了,那说明这种人也要不得。你给我听好。从今以后,第一,不要怕自己萎。你干脆就当自己已经萎了。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你还怕什么?
  第二,回去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弟妹,取得她的理解和支持。待会儿我再教你点基本动作,有好处的。
  第三, 赶紧和你那个小情人断了吧?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
  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你,你咋鸡巴知道我在外边有了,我,我没跟你说过呀?”
  “你看你这球脑袋瓜子,一个月换了俩发型,骚的赶上小公鸡了,不是发春是啥?外边搞多了,回家体力不够,心里头再有点愧,能搞得成才算你神仙哩!
  兄弟,听我说,你有愧,就说明你和弟妹感情还不错。孩子都那么大了,别太花心了。好好过日子吧……”
  最后我又给他说了几式“金枪功”的基本桩法,“练个几天就有效果!要是还没效果,回头我给你找个高人,亲自上床指导。”
  这个高人我指的是“骂死他爷”。她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上,应该都比我强。有一段没和她联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摩的很高兴,“高人?我看老哥你就是个高人!连那事儿都给我猜出来了!”
  吃饱喝足,我们俩各骑了一辆自行车慢慢往回溜达,出了前面的胡同口就该分道扬镳了。
  摩的突然呵呵笑起来,“你瞧那老太太,乐死人了!”
  我往远处一瞅,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香蕉皮前边破口大骂。
  骑到那个老太太跟前,我下了车,赶紧先去扶那个老太太。
  “能站起来吗?不然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嘭”,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一把将我死死拽住,“好小子,撞死我了你,你不能走!”
  我慌了,赶快回头看摩的,“他可以作证,不是我撞的,是你自己摔的!”
  “你们俩是一伙儿的,我要报警!给我儿子打电话!”
  胡同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完蛋了,被讹上了。
  我急的浑身冒汗。
  摩的呵呵一笑,“nnd,讹到老子头上了。”说着,走过来一脚把那个老太太踹翻,然后,蹬上自行车就跑,“愣什么,快走!”
  我也跟着他一溜烟儿窜了。
  一起回到送水点上,他笑得不行,“你这小子,只有那方面聪明。其他方面可就太菜了。再多耗一会儿,被人一围上,想走都走不了,要再往医院一送,没有五千块脱不了身。”
  操,以后要想做点好事儿,还非得带上四个以上目击证人不可!
  现在这个社会不能光呼唤雷锋,还得多请请雷公,劈死那帮昧良心的王八蛋!
  回到家,我还有点惊魂未定。
  平静了一会儿,我给“骂死他爷”打了个电话。先预约一下,万一摩的还搞不定,就真得让她指导一下了。今天,可多亏摩的了。
  电话通了,“骂死他爷”一听是我,不等我说明来意,先兴奋地喊了起来,“老虎,你知道吗?老庄被踢出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外表毫不起眼的朴实男子在我面前表露出含着悲伤的庆幸:人虽然 “亡”了一个,还好,家没有“破”。这都要归功于那个“及时”死去的“老婆儿”的“争气”。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这种庆幸。
  也许,这庆幸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难题。
  
  我没有准备在那个小县城长待,第二天还要上班,并且,这后续的事情也太庞杂了。
  单勃姨夫说,“现在实行火葬,但老家里的人要求土葬。”相对那些农村来的亲戚,单勃的姨夫就是城里人,“老家的亲戚好攀比,你伺候的再好,治病的时候花钱再多,他们都不管!可要你没把老婆儿埋好,那你就不孝顺了!那些远房亲戚,老婆儿有病的时候基本不露脸儿,人一死,好,全冒出来了。净都是挂着老婆儿在村里的老房子……”
  她姨夫不知为什么把我当成近人,可能我们两个都是“女婿”的缘故吧。单勃老家的人很有意思,把我称作为“姣姣家的”,把单勃姨夫称为“春兰家的”。
  这种七姑八大姨的事情我最头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姨夫,只好无比认同地盯住她姨夫鼻尖与两个内眼角所构成的三角区,频频恰当地发出疑问、赞叹、愤慨、鄙夷的“嗯?”“呦!”“嘿!”“啧!”等语气助词。让她姨夫把多日积存的苦水畅快地朝我倒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他拍着我的肩膀,“兄弟,你真有水平,到底是大城市人,见识就是不一样!”
  呵呵,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不过,我也知道,她姨夫实际上是个大好人。听单勃说,他伺候“老婆儿”的时候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尽心。嘴是稍微有点碎,这不算毛病。
  
  把老太太的尸体送进火葬场的冷库排上队,我们这些人都回到她小姨那儿。火化也是有顺序的,有权有势的人才能随到随烧。
  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城市里规定火葬,在乡里得土葬。那怎么办?只有先把人火葬,然后再把骨灰盒放进棺材里土葬。
  他们那儿就是这么“丧事新办”的。灵棚、戏班、响器,等等,啥也不能少。
  下午走的时候,我先和单勃告别,让她自己多多保重。单勃红着眼点点头,已经哭得没有多少泪水。
  然后,我把“春兰家的”拉到一边,“这是四千三百块钱,别嫌少。把咱姥的事儿办好!你们自己也吃好,把身体弄好。姣姣也交给你跟小姨了。我得先回去上班。”
  她姨夫没有推辞,伸出两只大巴掌把钱和我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兄弟!哎呀,哎呀,兄弟!你真是我的好侄儿啊!”
  他力道惊人,几乎把我的手骨捏碎,也使那叠崭新的人民币在我的掌心勒出两条非常明显的红印子,两天后才彻底消退。
  这握手,是温暖的。
  
  回到家,越发觉得自己不知道要比他们幸福多少倍。
  
  星期一下午,我收工的时候从儿子学校旁边经过。
  心一动,我就在学校门口等他,基本就是放学的时间了。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儿子。
  我的儿子最帅吗!
  “跳跳!”我向他挥手。
  儿子歪着头走过来,“有事儿吗?”
  我心里一凉,强笑笑,“没事儿!就想看看你,那我走了!”
  唉,什么也不用说了。
  “唔,拜拜老爸!”儿子随意地冲我摆了摆手。
  我惊喜地转回身来,“跳跳,你喊我什么?”
  儿子莫名其妙,“老爸呀,那你想我喊你什么?大哥?”
  我激动地搂住他亲了一口,“叫老爸好!”
  他红着脸使劲儿擦擦我亲的地方,“老爸,羞死人了。我可不是同性恋!”
  操,这个混蛋小子,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吗!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欣喜,放开胳膊,我摸摸他的脑袋,“你不是有新爸爸了吗,怎么还认我这个笨爸爸!”(作者:每天都要快乐;天涯社区-首发)
  儿子撇了我一眼,“我又不是他的蝌蚪变的,为什么要喊他爸爸。”
  再晕一次!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当然喜欢!老爸,他可比你有意思多了!球打的可棒了,人又黑,我叫他乔丹!”
  操,那小子给乔丹提鞋都不配!
  我又无话可说了。
  “老爸?”
  “嗯?”
  “别没精打采的,离婚吗?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还是我爸!我不还是你儿子?赶快再找一个不就得了。不过,我们秦老师那样的老处女可不能找,你顶不住!你要是再找个后妈我就爽了。嘿嘿,过年能弄四个大红包!
  其实你和我妈也不合适,要早知道,你们结婚我头一个不同意!”
  我的头又开始大了。
  “跳跳!”
  那边又有个人在喊我儿子了。
  扭头一看,是个瘦高个子的黑脸老青年,刚从一辆黑色别克里出来。
  “yes,乔丹!”跳跳从我身边跳开,晃着背后的大书包朝别克跑去,边跑回头朝我喊,“老爸,回头你有空来看看奔奔,它好像有点想你!”
  奔奔就是早先家里的那条腊肠犬,平常我喂的次数稍微多点。出事儿那天晚上它被儿子带到他姥姥家去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到过它。
  奔奔是条狗,它想我了。
  洪歌呢?
  
  那个黑脸老青年看来就是豆腐干了,这小子穿上衣服还不太好认,已经恢复了?
  我看看他。
  他红着脸,尴尬地冲我笑笑。
  儿子扒着车门扭头朝我大喊,“爸,我妈在车里,你要不要见她?”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天又过去了。
  还不等我想出个头绪,单勃发来一条短信,“今晚七点到,我去你那儿!老虎,我爱你!”
  唉,生活就是这样,它永远不会等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开始出牌!
  它总习惯于打你个措手不及。
  操,事儿大事儿小,过了就了!
  闯吧!
  有对儿不嫌小,说不定还能把大王给它捅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
  我有对儿吗?
  Nnd,不还有一对儿12吗?
  
  我是实在想不出今后到底该怎样和单勃想处才好了,更不敢想我们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吃完午饭,我边为这事儿烦心边回到“水点儿”还桶、取水。
  摩的见了我就笑,这一段他见了我总是乐,跟以前没经过夫妻生活的傻小子似的。
  “兄弟,咋了,昨晚又搞到二半夜?”
  “不是,有人电话点你出台!”摩的笑嘻嘻地说。
  嘿嘿,我又不坐台,我哪有那身段儿啊?
  靠,不是“骂死他爷”跟我开玩笑吧?
  估计是她!
  索性也搞笑一把。
  我眯起一只眼睛,故作性感地舔了下自己的上嘴唇,“哦噎,哥哥我宝刀不老吧?上回才亲她一次就离不开我了!兄弟,要不要我教教你‘口技’?哥哥嘴上的功夫也很惊人哪!”
  摩的惊恐万状地瞪着我,看样子似乎想吐,“不不不不,我不学?”
  我呸,不学就不学,也不用那么夸张吗?
  “喂,到底是谁打电话,是个叫‘骂死他爷’的女人吗?”
  摩的有点反应过来了,“那儿啊?是XXX大的夏教授,他点名要小胡给他送水。这儿可就你一个姓胡的。”(天涯社区首发,“每天都要快乐”原创)
  我激灵打个冷战,难怪摩的那幅表情,难道他以为我和夏教授——?
  哦~~~~~汗!
  “呵呵,哥,你的口技很厉害吗?”摩的嬉皮笑脸地拿我开涮。
  “去去,我干活儿了!”
  我赶快带上水“开拔”,摩的还不肯放过我,追到门口拿腔捏调地喊,“哥,早点回来教人家口教吗?”
  此言一出,半天街的人都掉头看他。
  这小子吱溜就缩回去了。
  嘿,嘴巴不利落就别学人说绕口令,这回傻眼了吧?
  快骑到学校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单勃提前到了?
  我马上兴奋起来,掏出来一看,摩的的号,幸亏我先看了一眼,不然待会儿我对着电话“啵”地一口,这小子又要抓狂了。
  “啥事儿?”
  “哥,你走那么急,有个事儿都忘记告诉你了。华新大厦七楼的活儿以后你送吧?别人搞不定,前天送水的兄弟又被骂回来了。那帮孙子,忒难伺候!你手脚轻,辛苦你了!拜托拜托!”
  “没问题!怎么样?刚才被人当变态了吧?傻了吧你?……”
  
  又来到19号楼三单元10号的门前,我轻轻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只能按一下,尤其在知识分子家门前。他们的外国规矩多,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底生活在那儿。
  出乎我的意料,这回门铃响的清澈悦耳,全无上次半死不活的拖拉状,看来电池是新换过的。
  门开了,夏教授容光焕发,盛装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雪白的硬领衬衣,戴黑色领结,深蓝色的西服整洁挺刮,下巴剃的干干静静,头发像是新理过的,雪白的短发齐唰唰一丝不乱,皮鞋也亮的能照出人影儿来。
  呵呵,这老头儿是不是遇到第二春了?
  准备让夕阳再红一把?
  好,应该这样!
  “哎呦,夏教授,您出去啊?”
  “呵呵,不出去!”
  我有点儿奇怪,但没再吱声,知识分子道道儿多,不能多问,那不礼貌。
  换完了水,夏教授把水票给我,然后自己进了里屋。
  四下打量,这家里好像也收拾过了,显得很素净。
  我没有着急走,他好不容易见着个活人,多陪他聊一回儿吧。
  但我也没有立刻坐下,人家不说请坐,贸然坐下了也不妥当。
  哦,我想明白了,向我请教泡妞秘诀来了!
  不像!
  他又不是摩的。
  “坐,坐!”他从里屋出来,看我仍然站着,连忙让座,“到我这儿你还客气啥!”
  “呵呵,您可是大知识分子,我一个送水的——”
  “打住,我可是拿你当朋友!废话都收起来。从我退休以后,就你跟我正经坐在一起好好地说了一个小时的话!就冲这一点儿,你这个小朋友,可交!”
  我不再客气,一屁股做到沙发上,逗笑地喊道,“好,我这个小朋友就不客气了!老夏!有什么好茶,快泡它两大碗来!”
  夏教授果然乐了,“这就对啦!你要茶还真要对了,那儿有我上周新买回来的碧萝春,等水开了咱们尝尝。呶,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茶具,今儿喝茶就用它了!咱们不用一次性的杯子!
  现在这个社会,最泛滥的就是一次性用品!闹得连感情、诚信、甚至人性都成了一次性的消费品了!
  唉,这个一次性啊!
  今儿,我是招待朋友,用的茶具是我珍藏三十九年的墨竹淡青花,君子之交淡如水,也只有淡如水的东西才能历久弥新,过多久都不会变味儿啊!”
  夏教授说到最后,感慨万千。
  我也使劲儿点点头,心里由衷赞叹。
  真佩服他,总是能说出我最想说而又说不出来的话。
  “夏老师,您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啊!跟我说说!”我真心希望他能遇到一些值得他高兴的好事儿。
  夏教授没有阻止我喊他老师,好像还很喜欢这个称呼,“这个吗,待会儿再跟你说!”
  “那,我不会耽误您的事儿吧?”
  “不~会!”他使劲儿一摆手。
  说话间,他过去把饮水机的电源开关打开,让水烧上,“说吧,你现在有什么烦心事儿!我看你的脸色可不对!跟老哥哥说说,别光听我发牢骚了,也让我这老废物帮你出点儿主意吧?”
  嘿嘿,真是想瞌睡就送来个枕头!
  我现在正为和单勃的事儿焦心呢?
  对,问问他,教授的脑子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说不定还真能想出点儿好主意呢?再说,我和单勃的事情也的确该告一段落了。但是,到底以那种方式结束这个段落比较好?我得好好请教一下夏老师了才行。
  也许,单勃和我从此就有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也许吧。
  但愿如此!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真是老天有眼?
  “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要说吧,老庄这人作为领导是有点混蛋!不过,作为一个顾客,他还是不错的,基本不赖帐,还喜欢搞个小情调。逢年过节还送个小present。他也算是我一个稳定收入来源。你知道的,我是按钟点收费,他为了在别人面前显得很威猛,明明十分钟就结束战斗了,可他非要在我床上耗两个半小时才行!真是珍惜名誉如黄金一般的男人啊!”
  是啊,老庄的确称得上:“视下属如贱人,视上级如恩人,全心全意地把自己扑在小姐的身体上。”
  反正什么东西最后都得公家买单,弄个发票就能报销,何乐而不为?
  名誉多重要啊?
  老庄这人我了解,一向“假”、“大”、“空”惯了,什么工作都要吹出去好几倍才往上报。他怎么可以不威猛呢?他怎么能不持久呢?
  一定得在里面多耗几个钟点,非要让别人佩服死我老庄才行!
  有时候我就琢磨,要是我过去悄悄对老庄说,“老庄,听说你老婆很不性感,搞起来肯定一点都不爽!”他会不会马上把老婆叫过来,“你搞搞试试吗?绝对爽!要多紧有多紧,要多弹有多弹!”事后,以防万一,防止我不小心泄漏出他老婆不够刺激的言论,说不定他还会偷偷塞给我几万块钱的封口费。
  “小胡,记住,我老庄的老婆,爽!哦噎!”
  我正在胡思乱想,“骂死他爷”急了,“哎,你怎么不说话了!乐傻了?”
  “呵呵,是挺高兴。不过,你怎么听起来不是很爽啊?咋啦,你还那么留恋老庄?”
  “鸟走洞凉,我留恋个屁!虽然他有时候喜欢用他的“黑毛”牙刷帮我刷牙,但我觉得老庄还是有点优点的,惋惜一下罢了。”
  “那我们科现在谁当头儿!”
  “老郑呗,你们的郑副主任终于被扶正了。现在他笑的都快得脑溢血了。这小子把老庄拱下去,可他还不如老庄。老郑估计是吃回扣吃惯了,到我这儿也非要扣回去两百才甘心。其实吧,他实际给的钱要算下来不比老庄少,可就是让人觉得窝心。不爽的很!老庄和我搞是只顾自己爽没错;可他也不像老郑,非逼着我也喊爽才行。就你们老郑那个小棒棒,跟纸牙签儿似的,一头扎下去都探不到边儿,好像是在大海里面学游泳,我爽个屁爽!但每次我还得装着到了高潮才行。Pathetic!你说,我该怎么办?”
  “下回,你让他戴上只半寸厚的套套再做,估计粗度就差不多够了。硬度吗?实在不行,先让他戴上套套过过油,油炸一下,也能变硬的!口感大概也不赖!”
  “骂死他爷”笑得喘不过来气,“哈哈哈哈哈,还是和你说话最有意思,very funny!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那老郑是怎么把老庄给拱下去的。老庄搞关系的本事可牛的很啊?”
  “本事牛也顶不住运气差!”
  “怎么讲?”
  “今年你们单位新换了个大头头。可大头头刚一上来紧接着就出了两件大事儿:先是特大事故,被全国通报批评;后来假帐又被审计局给盯上了。大头头气懵了,天天开会找原因、查漏洞。最后,老郑耍了个阴招儿,悄悄告诉大头头,是老庄把他给冲了,说老庄命硬,克上级。还说,有些事儿就是老庄露出去的。”
  操,我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克”法。
  “大头头也信?”
  “why not!为什么不信?”
  “那你怎么知道的?”
  “老郑自己说得呗。人家现在可得意了。”
  “老庄呢?”
  “听说被踢到到你们单位下面的一个什么XXXX公司当老总!”
  呵呵,那个公司我知道,是个效益比较差的部门。
  可部门效益再差,头儿们的效益永远也差不了。
  要不谁还当头儿。
  老庄从主任位置上下去了,可那小子现在当上老总,是大老板了!
  看来人家的后台也不软哪。
  听了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奶奶的,管他咋的,你小子也从那个大楼里出来了不是,那就得笑!
  以后我每天都要往老庄原来的办公室打二十个电话,不为别的。就为多听听这小子已经不在那儿上班了!
  
  电话我当然没有打。
  浪费的还是我的电话费,对老庄也没有什么影响,管他个球。
  
  第二天一上班,摩的见了我就眉开眼笑。
  “哥哥,你说的办法还真灵!我昨晚回去就向老婆交代了。当然,那个小妖精的事儿可没说。我就说现在不知咋的有点不行了。老婆一点儿都不怪我,还说是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做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没啥兴致。这老婆,多好!多体贴人儿啊!
  你说怪不怪,我把那事儿一说出口,就觉得好像脱了几层皮袍子,立刻轻松多了。后来老婆又穿着睡衣给我按摩,我眼瞅着,不知咋搞的就行了,一直干到二半夜!”
  聊了一会儿,活儿来了,我得走了。
  胡哥叫住我,很认真地说,“谢谢你兄弟,我也替弟妹,替孩子,谢谢你!”
  我点头笑笑,什么也没有说。(作者“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以后的几天比较平淡,可我的焦虑却逐渐开始增长。
  老庄下来了,可人家成老板了,好像比原来更牛!
  单勃没有骗我,是个好姑娘。
  洪歌原来也没有骗我,也是个好姑娘,可洪歌最后不还是离开我了?
  单勃呢?
  她将来会怎么样呢?
  我要一直这样子下去,单勃能跟我长远吗?
  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就像插在空气里的鲜花,很快就要凋谢的。
  “鲜花插在牛粪上!”虽然不好听,可是对鲜花却最实惠,牛粪多有营养啊,要是充满了铜臭气的牛粪就更有营养了!
  但我现在就像是一坨塑料牛粪,有牛粪的恶心样子,却没有人家的营养价值。
  天哪,我该怎么办?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您的夫人不错!

    我简要地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夏老师讲了一遍,又把我对单勃的焦虑也说了出来。
  夏老师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但一直没有打断过我。
  等我说完了,他把一杯泡好的碧螺春送到我的手里,“先喝口茶,然后我们再聊。”
  一口气把自己郁积已久的东西都倾吐出来,我觉得畅快多了。
  接过茶杯之后,我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我捧着暖暖的茶,信赖地看着他,等他给我答案。
  夏教授笑了,“先喝着,水温现在正好。”
  我低头看看,原先一小团儿一小团儿的茶叶现在已经舒展开来,洒脱地卧在杯底。轻呷了一口,有种说不出的清新和温暖涌上来,搞不清楚是因为这茶还是因为夏老师。
  
  “你很想让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告诉你怎样脱离困境,是吧?”
  我使劲儿点点头。
  夏老师意味深远地看着我,“很可惜,我没这个本事!”
  极度的失望像饥饿一样抓住了我。
  “哈哈哈哈!”他看到我的反应,竟然大笑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事儿谁帮的了你啊!”
  万万想不到夏教授竟会说出这种话。
  我已经不仅是愤怒,而且还感到后悔和伤心。
  我后悔把自己的灵魂揪出来凉在太阳底下供人赏玩,伤心自己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人,又少了一个!
  但是,我没有发作,只轻轻地把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站起来冲他微微欠身,“XX纯水,服务完毕,再见!”
  “哈哈哈哈哈,坐下坐下!快坐下!骨勇之人快请坐!”夏教授笑的更开心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对不起!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脸白的,别生气啦,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夏老师亲自过来把我按在沙发上,“你看,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作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他故作嗔怪地问我。
  我更糊涂了。
  “你觉得自己一个送水工却要和白领美女好,在外人眼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
  “是。”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啊!”
  “不对,你知道!你要是真不知道,我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为什么还生气?你要是同意那种看法,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英雄所见略同吗。放弃单勃,当个英雄!多简单啊!
  可你却很生气,说明你心里根本不同意那种观点,你根本不想放弃单勃!
  你都有主意了,怎么还来问我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你要的不是我的看法!你要的只是我的鼓励!你要从我嘴里听到鼓励你去和单勃好的话!光你自己那样想,还不足以让你那么作!就算你也觉得自己是只癞蛤蟆,可你心里还是想吃天鹅肉,对不?”(“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我骤然一惊,有些惊恐地看着夏教授。
  他,他,他这个人怎么能钻进人家的心里去呢!
  他说的太对了。
  要是我真想和单勃分手,直接分就好了。
  我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我不想失去单勃。而从外界条件上看,我又很难保的住单勃。我真正需要夏教授给我指出的,不是我要怎么选择,而是怎样作才能保的住单勃!
  夏教授抬抬下巴,示意我继续喝茶,“大家都认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异想天开。可癞蛤蟆为什么就不能吃天鹅肉?谁规定的?癞蛤蟆就只准吃癞蛤蟆肉?那才叫变态呢!
  如果天鹅肉能吃,就算是只癞蛤蟆也有吃它的权利!
  但是,那只癞蛤蟆也要自己觉得有这个权利才行。”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眼含喜色地看着他。
  夏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不过,光觉得自己有权利还不行!还得有吃得到的本事!你现在的根本问题就在于,你想吃,可你担心自己没那个本事。你是不光想曾经拥有,还想天长地久!因为你是真正地爱那个姑娘。你的焦虑,从根儿上讲,是对自身生存能力怀疑!”
  我服了!
  “表面上看,你的怀疑有点像是对单勃的怀疑,怀疑她不能和你同甘共苦。但这不是根本!单勃还是单勃,如果你突然变得有钱,你还会不会这样想?不对,这个假设不恰当。或者,你没有钱,但你有挣钱的能力,你还会不会这样想呢?你现在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挣钱的能力,不一定是挣大钱的能力,但至少挣的钱要够你支撑一个家庭,至少要配得上单勃的生活水平。只靠送水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你们两个的差距就太大了……”
  听着听着,我越来越专注,我觉得他真的说到了我的病根子上去了。
  “哪,您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夏老师看着我,说得无比真诚,不带一丝玩笑的味道。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呲着“瓜子牙”愣住了。
  他肯定没想到我还敢回骂他,有点懵了,“你,你敢——”
  “敢你妈个头啊!先把你牙缝里的韭菜叶掏出来再张嘴吧!老子都替你丢人!”
  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偷笑的。
  他自己也满脸通红,不敢把嘴张那么大了,半抿着嘴用手点指着我,“你,你这个人——”
  “咋的?捏着半拉就想装紧货?死去吧你!我这个人咋啦,我这个人用痔疮想出的点子都比你的狗鸡巴创意强!还鸡巴“金屋别院”哩?还鸡巴让老爷们冲过来?让老爷们吐出来还差不多!”
  这小子看我怒发冲冠、气势逼人,也不敢动手,只站在那儿嚷嚷,“叫保安,打110!”他身后有个长得挺像粱朝伟的男子示意周围人先别动,“让这位先生接着说!”
  操,老子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小子看他们自己人也不搭理他,只好亲自来吓唬我,“你等着啊,我——”
  “少他娘的唬人,老子强奸你奶奶的时候,你还不会自摸哩!老子蹲九处的时候,你小子还不敢旷课哩!”
  呵呵,这些增强气势的语句都是摩的传授给我的。
  我并不想动手,只想骂他一顿撒撒肚子里那股子闷气。
  那么好的一个教授,却要一个人带着爱妻的骨灰,在如画的桂林山水之间,黯然走向死亡。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鸟人却能在着儿牛X哄哄地吵吵什么创意!
  笑话!
  这叫什么世道?
  那小子被我喝的气势一顿,眼神都有点散了。
  我把左嘴角朝左耳朵方向挑出去一点五公分,然后用右眼的眼白从那小子的裤裆往他的左额头方向扫描了一遍。
  摩的管这叫“牛X二号”眼神儿,吓唬没见过世面的兔崽子足够了。
  那小子果然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逼上去一步,“老子教你个乖!搞创意不懂心理学,那他妈还不如去撞墙!要让老爷们掏钱,不摸透他们的想法中个鸟用。老子今天把话放到这儿,你这个创意要是能成功,老子以后爬着来给你们送水。
  Nnd,那帮老爷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当着婊子还要比赛谁的牌坊上档次的“典型性”王八蛋!
  操,金屋别院!你个蠢猪干脆起名叫“二奶山庄”算了,要么叫他妈的“受贿别墅”!那他nnd还直接点儿。
  还典故,典你妈个头啊!你这狗创意,狗屎都不如!说狗创意都是侮辱狗!”
  我痛骂这小子一顿,扎着膀子,拎着空桶大步流星的走了。
  剩下那小子自己傻在那儿了。
  其他人竟有点面露喜色。
  尤其那个高个版粱朝伟,还边听边点头。
  出了华新大厦,我觉得出气稍微通畅了些。
  好像我不但替自己出了口恶气,也替夏教授出了口气。
  但我还有点愤懑难消。
  站在大街上,我昂头冲着这个城市灰蒙蒙的天空竖起中指,“我操!我操!我操操操!”
  
  收工的时候,我到了摩的那儿。
  投诉的电话也该过来了,摩的会不会把我开了呢?
  应该不会吧,那小子一向挺仗义的。
  
  没想到,摩的一见我先把大拇指伸出来,“哥哥,你真牛!真替兄弟长面子!”
  我有点不懂。
  “咋了?”
  “华新大厦那边儿打电话道过谦了。还是老总亲自打的,说那个撞人的是他小舅子,刚刚什么‘爱摸B哎’毕业,牛X的不得了。仗着他当董事长的老姐,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看他不顺,又不好训他。说你今天骂的很好!让你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
  我有点奇怪,靠,骂他一顿倒没事了!
  看来,有时候太软了是不行!
  那个粱朝伟估计就是老总,看来也是怕老婆的主儿,董事长都让媳妇儿当了吗!还用说?
  也算小爽一把。
  呵呵,晚上还有大爽呢!
  
  回到家,刚六点五十。
  先洗澡再说,单勃快要来了。
  洗到一半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围上浴巾迫不及待地光着脚冲出浴室去开门。
  天气已经比较暖和了,但湿脚丫踩在地板上却很凉很滑,几乎把我摔成大劈叉,多亏我拼死拽住门把手才避免机头再次血肿。
  
  门,我已经打开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她,真的是她!
  单勃头发湿漉漉地站在我面前,没有化妆,面颊却红润的像暖雾浸润了的桃子。原来,她不化妆的脸更清纯、更秀丽。她穿的是黑色西服套裙,大开领上装里面是一件月白的小翻领衬衣。
  她的性感被笼罩在端庄之下,显得有了一层障碍,但却更加诱人。
  不过,我凝视的是她的眼睛。
  她也眼神同样炙热地看着我。
  一瞬间。
  我竟然不能自由呼吸,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招呼她,“外面没打伞吧?你下雨了!”
  她看着我无声的笑了,轻轻地说,“今天车特别顺,我先回家洗了澡。不请我进去吗?”
  “好好好!”我慌忙请她进来。
  她没来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想象着:她来了之后我会怎样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客厅的地板上,然后大战三百回合,运动六百余次,这算是热身。接下来,在全家各个地方开辟战场:厨房、卫生间、壁橱、衣柜、阳台、吊柜、洗衣机、健身器、沙发、电脑桌、人字梯、床头柜、电视机、摇椅等等,所有这些地方经历过一遍之后,才是最后目的地,床!
  可真正见到了她,我竟然心跳的有些羞涩。
  在她身后关上了门,我有意识地把屁股稍微往后撅着,主要是不想让她看到我新支起的“帐篷”。
  “嘭”
  门关住了,但声音有点怪,没心思管那些了。我一定得找点儿话题过度一下才行,总不能直接大喊一声,“安红,我想和你睡觉”!
  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刚开始谈恋爱的小男生,竟然有些局促起来。
  按说那次已经和单勃近乎成功地“亲密接触”过了,不应该这么紧张。
  可此时和那次的心情却不一样。那次是一种卖油郎无意中独占花魁的狂喜;而这次,狂喜已经淡了不少,却多了许多爱怜和思念。
  有时候,在送水的途中我会想起她:单勃现在怎么样了?她娇弱的肩头该扛着怎样的悲哀啊?每想到这个,我都恨不得立刻停下来打个电话给她,让她不要哭,不,或者让她哭出来,不要憋坏了。
  可是,我又怕这样反而勾起她的悲伤。
  于是,我只有熬到晚上给她发几条轻松的短信。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她离开我还不到两周,我却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
  爱上一个人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
  那好像是让自己的心脏脱离身体漫游,你无法继续给它提供保护,却能想象到它所遇到的种种危险。你虽然忧心忡忡,却又无能为力。
  但是,这是一种幸福的痛苦。
  
  她向前走了几步。
  我没有跟上,趁机悄悄欣赏她的完美的背线。
  刚开始我认识她的时候,我觉得她充满了性感。
  现在,我觉得她还洋溢着美,一种难以言说的、动人心魄的美。这种美就在她的举手投足间很随意的留露出来,促不及防地就能让人心跳加速、如遭电击。
  她在木地板上款款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口上,让我忘了走路,忘了说话。
  
  她发现我没有跟上,回头一笑,“你怎么不来啊,老虎!”
  我的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爱你!”然后,我的脸一下热的烫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崩出来这句话。
  靠,还真成纯情小男生了?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爱你!”她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对我说道。
  我幸福得像要飘上云端,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我的全部灵魂都相信,她说得肯定是真的!
  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
  她面向我站着,慢慢仰起下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迈开大步向她走去。
  只听,一串“呲啦”、“吱溜”、“咕咚”、“哎呀”之后,我仰面朝天“真诚无比”地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单勃睁开眼睛,先是吃惊,接着噗哧笑出声来。
  我的浴巾一角还夹在门缝里,并且它脱离我的身体展开了,一头在门上,一头在地上。地板上有一个长长的变形湿脚印。我说刚才关门的声音咋那么奇怪,原来浴巾被夹住了一点儿。我向单勃走过去的时候就被这夹住的浴巾一扯,失去了平衡,脚下再一滑,就连翻带滚地躺在了单勃的脚下。
  我整个人摔得像张滑出影集的照片,只有小兄弟昂首抬头、得意洋洋。
  还好还好,我现在比原来更结实。不然别说做爱,明天连做工都做不成了。
  
  单勃把我扶起来,拿手指头刮我的脸,“羞不羞,都这么急?看你还做不做啊?”
  “当然做!轻伤不下火线!”
  我扶着她进了里屋,共同倒在那张大床上。
  很快,单勃变得和我一样“真诚”。
  
  原先幻想的千百种姿势和花样,我全都来不及发挥了。
  我只知道:
  现在,我爱上了她。
  我抱住了她。
  我进入了她。
  ……
  那种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那么温暖,那么放松,同时却又那么紧张和欢愉。
  我想,这才叫真正的 “做爱”。
  我想的是她,吻的是她,身体和心灵拥抱的都是她。我们的灵魂和肉体一起接触、交融。好像某个词人写的,两个泥人儿打破,一起融过,再做一个她,重塑一个我。
  根本无需什么提高兴奋的花样了,轻触一下她的纤腰我都觉得有种幸福的颤抖。同样,在吻她嘴唇的时候,也能感到她陶醉的战栗。
  “爱”的最高境界,原来不需要任何技巧。
  爱情,就是最好的春药。
  恋人指尖的一丝触摸真的能让人心醉,让人三月不知肉味。
  我拥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紧张,回应着她的热情和欢畅。偶尔,我会睁开眼睛,看着她,同时抚摸着她,但还是觉得这不够真实。
  这不会是梦吧?
  我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于是,我引着她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与她相爱。
  她红了脸,娇喘着阻挡我,“这,太,羞人了。”
  我骤然更加勇猛。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单勃,看着“我”的的确确和单勃“爱”的没有距离,“爱”的无以复加。
  看着单勃娇羞无比又饱含欢欣与信赖的神态,我沉醉了。
  “太美好了,请时间停住吧!”
  就让它停留在这一刻!
  这有可能吗?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
  还可以闻得到她的发香,枕边却没有了人,只留下昨夜的压痕和几茎幽柔的乌丝。
  我慌忙起身,内心狂乱无比,好像猛然间发现自己被抛弃在荒野。T
  光着脚,保持着昨夜的真诚,我跳下床,咕咕咚咚地往客厅里跑,边跑边叫,“单勃,单勃,单勃!”
  我叫的急切而绝望。
  难道,太美好的时光真的就不能长久?
  
  “老虎,怎么了?”
  天籁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单勃挽着头发、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吃惊地看着我。
  我几步走过去,紧紧地抱着她,久久不愿松开,真想把自己溶进她的身体里,再也不用分开。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亲爱的,怎么了,作恶梦了?”
  “不是,我,我以为你走了。以为你和我那个以后就还了我的情,就走了,就——”我忍不住喜极而泣,没出息极了。
  唉,真是越来越丢脸了。
  “傻瓜,我不光是为还你的情才来的。我来,是因为我爱你!记住了吗?只要你不放我走,我是不会走的。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我安心了。
  “好了,早餐好了。去穿衣服吧。你的样子羞死人了。”
  我使劲儿亲她了一下,这才飞快地回去穿衣,洗漱。
  
  今天是周六,我头一次无比厌恶自己的送水工作。周六对我而言还不算是周末。周日才是我的休息日。
  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好多了。
  “电视上都是女孩在床上躺着,男的起来做饭。你咋不一样?”
  “呵呵,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我妈那时候身体不好。我做了饭,她有力气吃,就够让我高兴了,从来没有过奢望别的。”
  我怕她伤心,“我一吃饭就有力气了,咱们再来?”
  “去你的!”她果然笑了。
  
  到了摩的那儿,一时没活儿。我随便拉个破凳子坐下,一会儿不停地晃自己的左腿,一会儿不停地晃自己的右腿。
  摩的从桌子后边走过来,吸着鼻子绕着我走了一圈,“嘿,昨晚大干了吧?快,说说比分!”他兴奋的不得了。
  我给他了屁股一巴掌,“敢拿你未来嫂子开玩笑?”
  “我说你今儿看着咋不一样,满脸冒红光啊!”
  我笑笑,没搭理他。
  “哥,我咋还觉得你有点掉魂儿啊?”摩的不逗了,问的很认真。
  我想了想,“兄弟,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你突然有了个好东西,就生怕它丢了,摔了,弄得提心吊胆的——”
  摩的乐了,“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们这些知识人吧,总是想的太多。想恁多干啥?命里该你有一天,你就享受一天!命里该你有两天,你就爽两天。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想死了也白搭。
  你们还爱搞个前景规划啥的,有球用!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啥也不搞,不也挺爽?你计划的再好,一个车祸,一场大病,就能把啥都毁了,不是白费劲儿吗?
  哥,听我的。
  那个女的估计是很不赖,要不你也不会这么操心!
  但是,多操心可不如多操X!
  趁着现在她还是你的,可着劲儿让她爽,也让你自己爽。这不就完了?你还想个球毛啊!就算你们俩将来结婚了能咋样,时间长了也得变成‘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趁着现在的热乎劲儿,好好过日子吧。想那么多干吗?
  少想,多干!
  记住兄弟的名言:‘少操闲心,多操X,烦了你就深呼吸!’”
  “说得好!”
  我使劲儿擂了摩的一拳。
  摩的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倒在桌子上,“哥,你咋恁狠哩!奶都被你捶出来了!”
  
  操,这小子的“操X说”还真绝了!
  我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得不到的时候忧愁,得到了还忧愁?
  真是犯贱!
  tmd,这不成了:操也忧,不操也忧,然则何时而乐也?
  摩的说得对。
  今朝有X今朝操!
  少想,多干!
  我只要好好享受现在的每一天,再努力把自己弄得好一点,单勃还有什么理由离开我啊?呵呵,想我这么好的老虎,这么高的技术,那儿找去啊?
  在摩的的教导下,在无耻的“自我吹嘘”中,我揭开了漫长工作的序幕。
  感觉还可以,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停止了无谓的担心,我开始在送水的途中考虑我的将来。
  先列出我的缺点:
  有很多。
  胆小;缺乏魄力;缺乏领导才能;缺乏统筹能力;不善于和生人沟通;不够狠;不够果断;有时候喜欢拖拉;有点不敢面对现实;骨子里自尊心过强;太敏感;除非发怒,在谈话中一般不敢坚持自己的观点,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是对的,生怕与别人争执。
  实际上,我和别人谈话的时候更关注我能否讨好人家,而不是说话的内容。当然,和好朋友除外。
  有时候,我会习惯性地对一切有权势的人采取奉承的态度,对一切穿制服的人员饱含敬意,包括十字路口挥小红旗的交通协管员。而那些牛X人也好像一眼就能把我这种“面蛋”从人堆儿里挑出来,总是对我格外生硬。
  唉,我真是一个失败的马屁精。
  靠,太伤自尊了!
  还是想想优点吧。
  优点:
  不多。
  在XJ上有非同一般的创造性;有同情心;善良;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谦虚;踏实;可靠;谨慎。
  嗯?好像没有了。
  唉~,怎么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
  虽说有些优点不错吧?可你又搞不到证明材料。
  到那儿报名去参加一个全国统考的“忠诚可靠”水平测试呢?然后捞个六级证书,这也算个硬件儿吧?
  我现在缺的就是硬件儿。
  总不能办个性生活咨询热线?
  专门指导人们操X?
  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再说吧。
  别让人当“黄”给扫了!
  
  就这样,史上最长的一个周六工作日,终于让我熬过去了。
  哦噎,老虎要归山喽!
  
  回到家门口,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大门。
  但是,却迟迟不敢往里迈步。
  站在原地,我有点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啥事?”我有点紧张。
  “哥,你,你以后不用来这儿上班了!”
  我一愣,“为啥?”
  昨天才领过工资,今天就又失业了?
  “因为,因为——”摩的吭吭哧哧地越说声音越小,我不由得凑近了点。
  “因为你有好活儿了!”他突然大声欢呼起来,蹦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小子喝多了?
  “哥,你还记的不,华新七楼的那个公司!”
  “嗯,咋了?”
  “你那会儿骂了那小子一顿。现在,那个小子的项目果真没通过,原因跟你说的差不离。他们张总今天打电话过来,还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说你以前是老机关的铁笔杆儿。那个老总都快乐死了。他们最需要你这样的人当什么文案策划!他要你下午就去见他!”
  我兴奋的想抱住摩的亲两口。
  正要转身往外跑,摩的死死把我拽住,“等等,凉半个小时再走!我就是怕你太激动,所以你在外面的时候都不敢打电话告诉你,万一路上出点啥事不就傻眼了?乐极生悲可太搞笑了,咱可不是拍电视剧!”
  呵呵,摩的说的对。
  老培根不也说过吗:在痛苦的时候要坚忍,在幸福的时候要节制!
  我要节制,我要冷静!
  咕咚咕咚灌下了一缸子矿泉水,又弯腰用一缸子水把兴奋得发胀的脑袋冲了冲,我平静多了。
  哈哈,给单勃打个电话!
  不不不,晚上再告诉她。
  给她个惊喜!
  对,等下午去了华新大厦,彻底把事情说死了,然后再告诉她。
  
  干坐了二十多分钟,也不知道和摩的都聊了些什么。
  总之,既高兴,又有点遗憾。摩的这人是真哥们儿,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哥,你别难受!你就当了微软老总,不还是我哥吗?”
  “是,是!”
  摩的反过来劝我。
  “那个活儿更适合你,不屈你的才!”
  
  等我再次起身的时候,摩的又把我叫住了,“哥,你就准备这样去了?”
  “啊!”
  “呵呵,我说人一激动就发昏吧!好歹,你也换个衣裳,收拾收拾再去啊!你弄身好行头过去,至少多给你开几百块钱工资。”
  有道理!
  穿鞋子的刀客,不是一向比光着脚的身价高吗?
  
  我回过身,使劲儿拥抱了摩的一下,过去把自行车后座上的铁架子小心地取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蹬上车子,我慢慢远去了。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因为,在朋友的目光里,感觉总是很暖。
  我不想弄得太伤感,好像我要与他永别了似的。
  可现在回头,我有点绷不住。
  再见,摩的,我的好朋友!
  一定会经常再见面的!
  谢谢你。
  我的兄弟!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刮刮胡子,从里到外都换上干净衣服。那件送水的工作服我没扔,回头洗干净了,我得好好收着它。
  重新穿上了我的杉杉西服。照照镜子,我是比以前黑了些,粗糙了些,但腰杆比以前直了许多。
  出了家门,我伸手拦了辆出租。
  下岗半年了,这是我头一次打车,手都伸的有点不太自然了。
  
  这回再上华新大厦,我有点紧张。
  万一他们看不上我呢?
  操,看不上老子,就再去送水!
   Tnnd,那是他们的损失!
   又到了714门口,我使劲深呼吸几次,推门进去了。
   总经理室就在走道左边的大隔间儿里。
   我走过去,好像是踩着棉花,有点使不上劲儿。
   靠,以前那桶水我是怎么弄上来的。
  敲了敲门。
  “进来!”
  我进去了。
  粱朝伟坐在沙发上,见了我慌忙起身,“您好您好,想做什么项目啊?”
  我一愣,“张总,我,我是XX纯水的胡铼。不是您——?”
  “哈哈哈哈!”他笑起来,“你这么一打扮,我还以为来了个客户!”
  我也赶紧笑了。
  “老胡,那次真让你说着了。项目最后没通过。我小舅子气得说咱们这儿没前途,又跑到沿海去了。我这儿呢,还真需要一个老笔杆子,就缺一个有社会经验,有阅历,懂心理学,还得有创造性的资深文案。”
  呵呵,我在机关天天琢磨的就是心理学。经验、阅历,我也够了。写稿子?呵呵,要是我写的东西都摞在一起,肯定也是等身。笔头子上应该没有问题。
  创造性吗?
  那可是我的长项啊!
  嘿嘿,怎么早没想到这种工作啊?在以前那个单位,我的创造性只能用到性生活和拍马屁中去。
  呵呵,原来我的创造性也的确还有其他的用途!
  我的第三条道路难道在这儿?
  以前我自己为什么没看到?
  看来:保障,有时候也是一种障碍,阻挡你的视野,妨害你的发展。
  我看着“粱朝伟”,自信地点点头。
  “不过,我可先说明了。咱这儿是个小公司,待遇可不太高。现在每月只能给你开1500,三个月试用期满,先定到2100,当然了,以后有业绩了,还有机会再涨。你看能不能接受?”
  我高兴得想蹦!
  太能接受了!
  但我还是尽力沉住气,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张总,我能接受!”
  “太好了!真是痛快人。”粱朝伟很高兴,“走吧,去见见我们林董事长。”
  我正要起身。
  他把我按住了,表情有点尴尬,“林董事长脾气有点大!你可得多担待啊!”
  呵呵,这事儿摩的以前跟我说过。张总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
  他们这个小广告公司是个标准的夫妻店,只有一二十个人,但公司效益好像还不错。
  张总的老婆,也就是林霞林董事长,和张总是大学同学。
  林霞娘家是弄饲料的,有点钱。他们这个公司就是靠林霞娘家的钱开起来的。林霞当然是董事长了。
  不过,久闻大名,还没见过庐山真面目。
  “我知道,没问题。”
  张总放心了,又有点不好意思,“走吧。”
  他起身领着我出了隔间,往走道尽头的另一个独立套间走过去。
  他直接推门进屋,我也跟进去了。
  “老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人才!”
  我陪着小心跟她打了个招呼,“林董事长好!”
  可一看她的模样,我大吃一惊!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深褐色的硬木地板闪着亮光,好像刚刚打过蜡;酒柜的隔架上多了些史奴比之类的小玩意儿;一个大红色的长穗儿中国结挂在正对着大门的墙上;酱色的牛皮沙发上添了几个方形绒毛座垫;……
  这所房子,在和我分别一天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温暖起来。
  现在看着,更像是一个家!
  看着这个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单勃,我的单勃!
  我正在犹豫是就这样踩进去呢,还是脱了鞋子再进去。
  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洪歌从里屋转了出来。
  “哎,怎么?看到田螺姑娘啦!呵呵,自己的家都不敢进了!”
  我一阵反胃。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接她的话。
  只是惊恐地想,她怎么在这儿?
  我的单勃呢?
  洪歌伸手把我拽进来,“哎呦,几天不见你就害羞了?”
  我别别扭扭地进了自己的家。
  还是不知道怎么搭话,只是拼命寻找单勃的踪影。
  “勃勃,快出来吧!你的老虎见不着你快急死了!”洪歌扭头打趣地朝里屋喊道。
  单勃捧着深苹果绿色的一大叠布料走出来,“你回来了,瞧,这是洪姐陪我去买的新窗帘儿,怎么样?”
  “好,好,很好!”
  我简直像是刚喝过一大碗儿糊涂面条儿,根本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靠,是这些个女人疯了,还是我在做梦!
  “嘿,老胡!我可是陪你们家小单逛了一个下午啊,你一个很好就打发了?你那些花花词儿也舍不得多用几个!”
  洪歌像个老熟人儿似的和我打哈哈,根本不像是前妻见到了前老公。
  “好极了,牛X极了!这花色才叫小公牛阳痿——牛X极(急)了!”
  我胡乱说了一个应付着。
  洪歌哈哈大笑起来,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单勃看着我,眉梢里都是暖暖的笑,眼里都是关切和温馨。
  我心里一热。
  
  “老胡,你放心,我不会多待,吃完饭就走!你儿子让我来找他的《灌篮高手》,他要和乔丹一起看。勃勃上午就帮我从吊柜里翻出来了。我本来还挺担心你的。呵呵!”
  说着,她故意瞟瞟我,又瞟瞟单勃,“谁知你过得很爽啊!那我就放心了。怪不得你那么痛快就把字签了,原来第二梯队早就预备上了。小伙子,狡猾狡猾的!”
  她竟然倒打一钯?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只好白着脸干笑两声。
  靠,怎么弄得好像我是陈世美?
  看看单勃,她的神色如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
  嘿,这是个“神勇”美少女!
  洪歌越发挥洒自如,“快去洗手,饭我俩都做好了。晚上乔丹带着跳跳去吃匹萨,我也没事儿,咱仨就在家吃吧!”
  我征询地看看单勃。
  她微微点了点头,走过来拉着我进了里屋换衣服。
  “你们慢慢换,我去端菜!”洪歌格格笑着往厨房走去,好像是在和她妹夫逗乐儿。
  关上门,“她怎么来了?”
  单勃苦笑一声,“你走以后,我回我那儿搬了些东西过来。我准备把这儿好好打扫整理一下,让它像个家的样子,也让你回来高兴高兴。可我还没整理完,她开门就进来了。还要把我当小偷儿呢!”
  “那你?”
  “我只有别住她手腕跟她解释了。嗯,她还有把子力气!”
  我的头有点大,中国功夫VS瑜迦;大波妹VS花拖把!
  想不出来那会是个什么场面。
  “后来呢?”
  “好来就说清楚了呗!”
  我很有点佩服单勃了,表达能力够强!
  
  吃饭的时候,洪歌夸张地张罗着布菜,“吃吃,小单,别客气,这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家了!老胡,你怎么突然秀气了,吃饭都不吧嗒嘴了!”
  我讪讪地笑笑。
  单勃淡然处之,吃得很安心。
  洪歌自己热乎了一会儿,看没人搭理她,那股子劲头儿也下去了。
  干吃了几口白饭,她又把什么我“很狡猾”,我“有后备军”之类的话题翻出来。
  我恨不得把饭碗儿扣到她嘴上。
  她看我不舒服的样子,越发得了意,正要发性胡扯下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单勃把自己的饭碗轻轻一顿,稳稳地放在了钢化玻璃桌面的餐桌上。
  洪歌一愣,“咋了?不合口味?”
  操,这娘们儿真会装傻!
  单勃淡淡一笑,“洪女士,我很早就喜欢老虎。但是,在你抛弃他之前,我一直没想动手。因为,老虎骨子里还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我喜欢和他开玩笑,但是我也很尊重他。
  谢谢你把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留给我。老虎在你眼里可能很窝囊,可能不如什么叫“翘蛋”的。sorry,my pronouciation is not so well!不好意思,我的英语发音不太好。我对那种破坏别人婚姻的浑蛋都看不顺溜儿。
  但是,老虎在我眼里是一个善良,有责任感,真心真意的男子汉!现在,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你也不用为了找平衡,为了消除自己的负罪感去胡乱幻想什么‘后备军’之类的梦话。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老虎,他比你、我都善良。
  我绝不允许他再受到伤害!
  他可以舍弃一切来帮助我,我也会不惜一切来保护他。
  今天比较晚了,我也不虚留你。
  回头,欢迎你带着跳跳常来玩儿。”
  没想到单勃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谈笑间,把洪歌说得面如土色、满脸无光。
  但洪歌还有点不甘心,冷笑两声,“哼哼,一个农村女孩儿,能在城市里找到工作,还不费力就蹭上了一套房子,你还真不简单哩!不过,要是老胡没这套房子,你会跟着他吗?”
  单勃很怜悯地看了洪歌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看重钱,你以为人人都不在乎感情?
  你知道男朋友为什么和我分手吗?
  在我姥姥最需要钱治病的时候,他有钱办出国,却不肯帮我,反而和我分手!
  而老虎肯为了我姥姥卖掉房子!
  姥姥现在去世了,如果不是因为老虎,我也许会在一两年内出国。我GRE成绩2246分;大学成绩基本都是全优;我参加过多项社会实践活动,都得到好评;国外知名刊物上我还发过一篇小文章;以这样的背景在美国随便找个学校申请个全奖的奖学金是很轻松的。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姥姥,我根本不会放弃出国,根本不会着急去找工作,也根本不会跟那个什么庄主任签约。
  哼哼,一套房子?
  这房子在这个地方值多少钱?
  我的全奖奖学金至少每年两万,是美金。这还是上学时候,毕了业,保守点说,找个年薪四到五万美元的职位还是很容易的。你自己可以换算那是多少钱。更不用说我将来回国自己开公司能赚多少钱。
  现在,我姥姥已经去世了。
  我之所以没有继续联系出国,就是因为我舍不得老虎,这个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我不知道,错过他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至于老虎,你也不用担心,三、四年之内,我们就会创办自己的公司。他不但不会失去这所房子,还会有更好的房子……”
  我不知道洪歌对单勃的话能听懂多少。
  反正,我没有全懂。
  但是我明白了一点,单勃很有抱负,很有头脑,绝对不仅是一只善良、单纯的花瓶,而是苦水里泡大的金蔷薇。
  她未来的规划在脑子清清楚楚。
  因为,从来没有人为她安排一切、预备一切。一切都是靠她自己拼出来的。甚至,她还要过早负担起养家的责任。
  所以,在艰苦环境下长大的她,反而特别坚韧,格外干练,有着非同一般的生存竞争能力。
  此外,我发现,她是真的很爱我。
  她甚至把我的未来都想过了。
  
  不管洪歌有没有完全听懂,可她肯定是完全服气了。
  也再不诈唬,乖乖地吃完了饭,她老老实实地提着那兜子动画光碟要走。
  单勃把她打叫住了,“洪姐,这个家的钥匙你还是留下吧!我想,你应该不再需要了。”
  洪歌犹豫了一下,把钥匙取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轻轻带上门,她灰灰地走了。
  
  “你先看电视吧,我去洗碗!”单勃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自自然然地收拾起餐具来。我跟着她到厨房,好像看着一个全新的人。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
  “怎么?又想了?”
  我摇摇头,有点敬畏,“你太牛了,我,我都有点儿配不上你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过来,扎着手,用手腕交叠着揽住我的腰,“你能爱我是我的幸运!知道吗,一个女人,无论事业上多么成功,只要没有幸福的爱情,她都是不幸的!
  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我。
  让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爱情,让我还对人保有信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有使劲儿的拥抱她。
  可我总觉的自己是在拥抱一只为爱停留的侯鸟。
  为了能真正留住她。
  我也得奋进才行啊!
  至少我得能和她比翼齐飞,至少不能成为她的累赘。
  青蛙和仙鹤的爱情,无论它们多么相爱,无论他们多么努力,他们注定是要分离的。
  因为,它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就算变不成另一只仙鹤,最起码我也得变成只斑鸠,再不济也得变成只飞蛙吧。两人只有在差不多的高度,才有保持恋情的可能啊。
  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如此。
  我能吗?
  呵呵,我当然能了!
  我不是一向很“能”吗?
  
  以后的两个星期,我和单勃既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又像一对知心的好友。我们一起酣畅淋漓地做爱,一起仔仔细细地分析我将来可能的出路。
  我觉得自己的奋斗目标渐渐明晰起来。
  自信也充足了许多。
  一个真正成熟的爱人,绝对不会是浪费你时间、阻挡你进步的烂泥塘,反而会是你自信的源泉,前进的动力。
  由于那个爱你的人,你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与芸芸终生区别开来,一下子优秀起来。因为,你无比确信的知道,这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总会站在你这一边,总会认为你是最独特的那个人的。
  因为她,你本来平凡黯淡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变得独特起来。
  是的,恋爱中的男女都是最骄傲的!
  
  生活好像越来越美好,报复老庄的念头被我抛到了一边,我希望就这样过下去,直到永远。
  
  但是,变化还是发生了。
  
  星期三的中午,我哼着小调回到摩的那儿取水。
  摩的面色沉重地看着我,“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什么事儿啊!”
  我拿话筒的手有点发软。
  “哦,没大事儿,她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嘴唇也磕肿了,说话不方便,这才让我给你打的电话,现在我们在XX医院的急诊大厅……”
  我稍微放了点儿心。
  带上门,我火急火撩地打车往她们那儿赶过去。
  一进急诊中心的大厅,我抬眼看见单勃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紧靠着白墙的天蓝色长连椅上。
  单勃的嘴唇周围乌紫乌紫的,还肿的老高,像两条大肥肠。
  难道是我骂林霞的报应?
  也太快了吧!
  为什么老实人干点坏事儿总有报应,王八蛋们恶贯满盈却毫发无伤!
  操,老天爷是不是收了红包啊?
  要是没有?
  你就让那些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们在本贴发布的同时,立刻死光,那就算你清白!
  “鲁虎,呜呜呜!”单勃一看见我,硬着下巴委屈的哭了起来。
  “别动!”我赶快过去握住她的手,蹲下来,心疼地说,“别说话,别动。没事儿了,我来了!”
  那个女歉意地说,“你就是老胡吧,我是孙丽晴,小单的同事。不好意思啊,没把她照顾好。大夫刚刚处理过她的伤,没大问题,这是开的药。我还有点事儿。小单,你不用急着来上班,这也算工伤,在家休息一个星期再来,按全勤算。”
  说完,她赶紧走了,显的有点慌张。
  “鲁虎,吾破相了!你不嫌吾吧?”她呜哩呜露地说道。
  我赶快示意她别说了,“傻丫头,破什么相,消肿就好了。来,把胳膊放我肩膀上,咱们回家。”
  往外走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个民工模样的黑瘦中年男人畅着怀躺在一张光板儿平车上,极微弱地呻吟着,看不出来是伤在那儿了。
  他只左脚上有只解放鞋,但两只脚上都没有袜子。
  也没有血迹,可身上有土。
  他旁边有一个半大小子,卷着裤管穿一双沾了不少白灰的皱巴巴黑色老板鞋,哭得手足无措。
  他的哭声不是很大,但好像很有穿透力。
  我本想就那么咬咬牙扶着单勃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是啊,他们已经找到了急诊室,剩下的就是他们和医院的事情了。
  我也没什么能做了。
  我不欠他们什么!
  不欠!
  不欠吗?
  我犹犹豫豫地走着,不那么理直气壮。
  “鲁虎,问问土们咋会事儿?”
  单勃停下了,她也看到了。
  我回过身,“活计,咋会事儿,赶紧喊大夫去啊,在这儿瞎耽误功夫干吗?”
  那个半大小子抬起泪眼,“咱爹不美了,回去拿钱儿的人还莫来哩!老叔,你跟大夫说说情吧?咱是莫有‘一包卡’,咱有钱儿啊!他们一会儿都来了!先叫他们给咱爹看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咱爹”,可我不能就这么无所作为地让“咱爹”再死一回啊!
  唉,钱包里还有八十多块钱,给他们七十吧!
  我要去摸钱包,单勃把我拉住了,凑在我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
  我笑了。
  让单勃扶着门框站好,我大步走回到护士站。
  “大夫呢?”我喊的中气十足。
  身后的外科值班室里出来一个白大褂,踢啦着黑布鞋走过来,上下打量打量我,“同志,什么事儿?”
  我穿的是那身不错的西装。
  盯着她的头皮,我微皱着眉头,“门口怎么有个人在哪儿乱吵吵啊,赶快处理一下!我是XX频道的记者XX,我们正准备找个典型说说医患纠纷的事儿呢!……”
  ……
  
  回到家门口,我小心地把单勃背进去,“你说,这招管用吗?”
  “嘟然了,治病是要花钱,就算病人给不了,损失是国家的。上电视丢人,可丢的是土们自己的。再说,真闹大了,土们领导也饶不了土们。嘶~!”
  “好了,好了,啥也别说了,又动着伤口了不是!还是你厉害,你真是我的聪明宝贝儿,真是我的小骗子精香饽饽!”
  
  第二天早上,她的嘴唇消了点儿,虽然还很壮观,但基本上能说话了。脚踝上贴了膏药,也勉强能自己上厕所啥的。
  “你昨晚是怎么摔的,没觉的你有多大酒气啊?”
  单勃没有接我的话,只拿一面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嘴唇,“不会留疤吧?”
  她急的又想哭。
  呵呵,再坚强的姑娘也喜欢臭美啊!
  “不~会,绝对不会,放心吧。就是肿了吗,那点儿小擦伤好了以后就啥也没了。你又没缝针!没事儿的。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摔的呀?”
  单勃依然看着镜子,也不抬头,“这个,你晚上回来再跟你说吧。”
  终于,她把镜子放下了,“老虎,我要是变老了,变丑了,你还要我吗?”
  “呵呵,当然不要了!我只搞你,不要你!”
  她笑了,“你赶快吃点东西上班吧!”
  “中午你自己在家打电话叫外卖!”
  
  到了公司,心里很激动,这回我可是正式上班了。
  粱朝伟又把我叫道董事长办公室讨论那个项目的事儿,“老胡,说说你的意见吧!”
  我稍微谦虚了几句,“我以前也没做过广告,只能提个思路,不对的地方林董和张总多指导!”
  “指导个屁啊,我们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招。我们最多替你擦擦屁股,干一段儿你自己也就会擦了!”
  靠,林霞是痛快,可也太直露了点,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首先,那个楼盘的名字要‘时尚的’普通。
  从名字上绝对不能让人想歪了。比如什么XX国际,XX都会,XX会所,之类的,都行。反正就是让无心买房的人听了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炫耀才华,而是卖房,并且是不能引起无关人员注意的,悄悄地卖房。
  第二,宣传媒体绝对不要选择涵盖范围太广的媒体,这样反而对销售不利。比如说吧,这个店里有超级舒适仿真乳胶女优,真人大小,物美价廉,质量可靠。可是,如果你在门口贴个大广告,肯定让本来想买的人都不好意思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邮售,还要在广告上注明,该产品外包装是四大名著一套,绝对不会有任何迹象表明你邮购的是乳胶娃娃。
  懂我的意思吧。
  这个楼盘就得走这个路线。
  偷来的锣敲不得吗?
  至于宣传受众,首选不是老爷们,而是那些二奶们,以及潜在的二奶们!打动了她们,她们自然会让老爷们掏钱的。
  所以,再回到那个小区的名字和文案上来。
  它们一定做到‘信,达,雅’。
  ‘信’,就是不能有难认的字,要保证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都认得,不能让人家看了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低级,觉得自己不上档次。
  记住,咱们要时时刻刻让顾客,让受众觉得他们比咱们高级。尤其要让二奶和老爷们这么想。
  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都是傻X!
  如果我们什么时候不认为自己是傻X,那说明我们成了更大的傻X!
  傻X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如果我们能真正认清我们的傻X身份,并且能让其他和我们一样可怜的傻X人们暂时忘了自己的傻X处境,能给他们带来片刻的欢娱和放松,那我们就成功了!
  我们就傻X得重于泰山,不白傻X一回!
  我们辛苦的劳动,就肯定能得到回报!
  
  ‘达’,就是意思要明确,不要用典太多,不要太绕弯儿。要牛X的比较明显一点,稍微直接一点。
  ‘雅’,就是要装X,要能让二奶们觉得自己比大奶还大,比正房还正!这一点上,老爷们和二奶们的爱好是一致的。
  选定了受众,接下来就要考虑铺展宣传的渠道了,……”
  林霞和粱朝伟最后都鼓掌叫好!
  “老张,这个人你推荐的好!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粱朝伟又是尴尬的笑。
  接下来就和他们讨论策划的一些细节问题,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我先往家打了个电话,然后拐到“新新川菜馆”点了三个菜带回家。呵呵,当头炮打的还行,回去庆祝一下。
  到家以后,单勃极有兴致地听我怎么把林董他们两个‘白话’的五体投地,眼神里满是喜悦和赞赏。
  这一顿饭,我们聊的多,吃的少。
  我尤其感到兴奋,我终于能有点作为了!
  我终于不那么废物了!
  呵呵,我能养的起单勃了!
  “勃勃,我能养你了!”
  “我有手有脚,谁让你养!”
  “好好,不养,不养,那我就干的让你发痒!”
  “去!”她娇嗔地一笑,牵动了伤口,疼的一咧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伤到底是咋搞的啊?”
  单勃摆摆手,“算了,过几天就好了!”
  我越发起疑,“不行,你非告诉我不可!”
  单勃沉默了一会儿,“还不是因为老庄那个混蛋!”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老板桌后面,赫然坐着一个大嘴女人,脑袋烫成爆炸式,耳朵上各扎着三个耳钉,双目放光,炯炯有神。
  靠,这不是那天和单勃一起遇到的“狮子头”吗?就是那个号称自己的咪咪原先比单勃大三倍的火爆妈妈。
  没想到,那个诬赖我藏他“球球”的小男孩,竟然会是张总的儿子!
  操,这个世界真小!
  最好她别认出我来。
  我正心里暗自祈祷。
  狮子头林霞发话了,“请坐!”
  声音比较平淡,还好!
  “哎~,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
  我一听这话,赶紧坐下了,假装没听见。
  “嘿,你不是那个色鬼小公鸡吗?呵呵,那个女便衣没把你抓起来?”
  md,这个女人记性咋这么好呢?
  我干笑两声,“那是我女朋友,那天跟您开玩笑呢!瞧,这不是她的照片吗?”
  我把钱包打开,过去让她看了看单勃的照片。
  “哈哈,你女朋友可够会唬人的了,‘蒙人大学’毕业的吧?”
  我只好继续干笑。
  我可不能造次,万一把她得罪了,说不定一生气就把我开了。
  “你傻笑个啥啊?我的笑话你都听不出来?一点幽默感没有,还搞创意!”
  靠,这傻婆娘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你老公真把你惯成了!
  这种女人,以为自己很张狂就很有面子。
  实际上不仅丢了自己的人,也让她老公跟着丢人。
  女人的面子不在于她很强,很牛;反而在于她很“弱”,很“水”。
  这种“弱”,是指能让别人“弱”下来的温柔与聪颖;这种“水”,是指能包容一切的宽容与善良。
  真正的男女平等绝对不是指让所有的女人都像男人一样强悍;而是指让女人更加女人,让男人更加男人。保持各自性别的特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抛弃自己的优点,非要在男性擅长的特点上挣个高下,非要在那些特点上也证明自己很强。
  说到底,那是自卑的表现,说明她根本瞧不起自己性别的固有特征。这种层面上的男女平等,才恰恰是对女性的漠视。
  
  我沉着脸,没吭声,心里很不高兴。
  “我说吗,你女朋友长得那么像鸡,也不会是个警察!可还真把我给蒙住了,呵呵呵呵!”
  我的脸色骤然煞白,张总轻轻地拽拽我的袖子,祈求地看着我,生怕我跟她翻脸。操,看你个窝囊样?怎么跟我以前似的!
  Md.就是这份工作不要,也不能让你侮辱我的爱人!
  你们这姐弟俩,一对儿混蛋!
  你弟弟骂我朋友,你这婆娘又侮辱我爱人,还真他妈的是一个爹操出来的!
  “林霞,闭嘴吧你!没看到你老公在这儿?也不怕给他丢人?哦,长得漂亮就是鸡?那王昭君也是鸡?你丑是自己的事儿,跑出来吓人就够对不起群众了,还敢胡乱诽谤,太过分了吧!
  还问我笑啥,老胡我笑你的狮子头、香肠嘴!”
  nnd,幸亏还没签约,不然还不被这婆娘气死!
  张总惊恐万状地瞅着我。
  林霞瞪着两眼看着我,我怒不可遏地盯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狮子毛乱舞。
  张总也慌忙不知所以地跟着讪笑两声。
  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倒要瞧瞧,这娘们儿到底能翻出什么大浪。了不起就是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咱俩还真个对脾气!整个公司还没得一个人敢跟我这样的!我说吗?我弟弟那天咋就快气疯掉了!今天见识了,老胡是不得了!老张,赶快给胡人才倒杯水!”
  嘿,这些人咋都是这样呢!
  越骂她吧,她还越尊重你!
  
  人家一对我好,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胡啊,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要不怎么让他当总经理呢。你有啥子就直说,自己生闷气那可该你小子倒霉。”
  说完,她豪爽地大笑起来。
  呵呵,这样的人也好交往。
  跟她直来直去就行了。
  
  “老胡啊,那个项目还真和你说的一样,被毙掉了。人家要求重做!你看怎么着手呢?”林霞开始问我正事儿了。
  我有点奇怪,“林董,一般毙了就毙了,人家怎么还会把项目给咱们做呀?按说,这种大项目应该不会交给像咱们这种规模的公司啊?”
  狮子头瞟了粱朝伟一眼,“那得问你们张总喽!”
  粱朝伟骤然满面通红,“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今天先到这儿吧。待会儿你跟我去签个合同,到财务那儿报个道,明天你再开始正式上班吧。”
  靠,这里头还有什么古怪?
  
  回到家,单勃还没回来。
  我实在按捺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一听这个好消息,也非常高兴。
  我拿着话筒,“呵呵,现在我终于离你近点儿了,和你的差距也不那么悬殊了。”
  单勃一顿,“老虎,你怎么还这么说啊?”
  “你看,你那么优秀!大学里成绩那么好,连什么‘鸡阿姨’都考了好几千分,你还能写外国文章!神仙啊!唉,你为了我,还放弃了好几万美元的奖学金。我要是不多挣点钱,不太亏待你了?”
  “哈哈哈哈,老虎,你心思怎么这么重啊!那天我也就是看洪歌的样子太嚣张,故意这么说说唬她的,反正她对这些情况也不熟悉。要让高人们听见还不笑死我了!”
   “什么?”
  “老实告诉你吧,我大学成绩是不赖,课余也做过点推销之类的社会实践活动,这些的确是真的。GRE我可没考过,哪有时间啊?除了上正课、挣钱,还得照顾我妈,那还有准备它的功夫啊?呵呵,你也真信!文章就更是没影儿的事儿了!反正洪歌也不知道到那儿查我去。”
   嘿,这个丫头还真是蒙人大学毕业的!
   “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今天晚上公司有个活动,大概九点钟左右回去吧!”
  
   我自己胡乱吃完了晚饭饭,开始看着电视等单勃。
   我等的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她没回来。
  又看着表针撑到九点半,还不见她回来。我有点急了。
   正想再给单勃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女人,“你是胡先生吧,我是单勃的同事。单勃,她,出了点事儿!”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完单勃的陈述,我已经不能用愤怒两个字来形容了。
  但是,我仍然坐着没动。
  “亲爱的,你生气了?可别作傻事儿!再说了,他也没占到便宜啊,我也就摔了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呵呵,我不生气。跟他一般见识有啥意思,呵呵!”我裂开了嘴,应该是在笑。
  “老虎,看你脸白的。听我说,你可千万别去报复他。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到了一起,为这点儿小事儿你再进去了,不值啊!”
  “唉~”
  我长叹了一口气,想一头撞死。
  单勃把我拉到身边,“别想这破事儿了,晚上咱们也研究研究新技术。你得专门为我发明一个动作!不然我不答应。”
  她故意娇滴滴的跟我说话。
  说完,她轻轻地冲我的耳朵眼儿吹了一口气,“快去洗碗吧,我在里面等你!”
  
  晚上,我真的想出了一个新动作。
  唉,小人物的耻辱,也只能用自己制造的性高潮来暂时洗刷了。
  单勃伤的是右踝,这只脚不能使劲儿。
  我就让她弯下腰,两只手扶住电脑椅的扶手,左脚着地,右脚虚点地面。此时,她的臀部翘起,腰微下弯,从后面可以更好地欣赏她完美的臀线和修长的玉腿。
  我用右臂揽起她的右腿,从后面接近她。告诉她,这个动作是以她名字命名的,称为,“SB二号偏三轮”
  单勃很投入,着意让我快乐。
  我好像也很快乐。
  
  结束之后,单勃沉沉睡去。
  我披衣走到阳台上。
  仰面看着满天的星斗,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夏教授。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望着那些冷冷的星星,两行眼泪突然顺着我的面颊流下来。搞不清楚是因为夏教授,还是因为我自己。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卑微的无法呼吸。
  
  第二天,大伙分了工,开始重做样板,准备一个星期后交过去让客户看看。要是能通过,就正式开始执行,这个项目就基本上算是搞定了。
  粱朝伟不让我做具体的工作,给我封了个头衔,总监助理,让我各个方面都跟着看看,主要负责策划、创意方面的内容。
  总监是他自己。
  
  下了班儿,我不想回家。
  心里面闷的很。
  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单勃自己叫点儿吃的,我骑车到了摩的那儿。
  摩的一见我很高兴,“哥,这么快就来看我!呵,瞧这打扮的,跟高级嫖客似的!”
  我笑笑,“一起去吃饭吧?我请!”
  摩的乐了,“好啊!今儿正好是星期五,我丫头大前天开始就吵吵着周末要去吃饭店,我把她们都叫来!”
  “行,咱们就到你们家附近找个饭馆吃,省得她们跑路。”
  摩的从来不跟我假客气,我也特别喜欢他这点。
  一起骑车到了XX街,摩的领着我进了街北边的“有间菜馆”。然后,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们喝着茶等她们收拾停当过来。
  
  这个饭馆虽然不大,倒还挺干净的。茶杯上豁口也不多,小心点不会把嘴巴割破。
  “哥,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咋了,那帮兔崽子们欺负人?”
  “唉~”
  我长叹了一口气,“没啥,我就是觉得窝囊!”
  “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啊!”
  我就把单勃和老庄的恩怨简要跟摩的转述了一下。
  
  老庄当初到XX大学的毕业生招聘交流会把单勃要回来,看中的不是单勃的专业和成绩,而是单勃的咪咪。
  单勃也隐约感觉到老庄的目的,可为了尽快找到工作,为了那一份不错的薪水,为了身体日渐衰弱的外婆,为了积攒手术费,还是签约到了我们单位。
  进单位以后,老庄屡次骚扰,亏得单勃够机灵,都没让他得手。不过,因为他是上级,也不敢和他撕破脸。
  老庄自己呢,一直信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骚包原理!
  所以,他不但不气馁,反而觉得兴致百倍!
  顶峰时期,就是那次在卫生间发生的那一幕。
  我虽然因此被开了,可老庄的鸟毛被烧光,雪茄也差点被烤成粉肠。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对单勃很老实。
  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单勃外婆的手术做完了,单勃自己也干脆辞职换了个工作。这可把他气毁了,他觉得是到嘴的“咪咪”飞了。
  但是,他自己后来被老郑阴搞了一把,也被踢到大楼外边去了。
  本以为再不会和这个混蛋有什么纠缠了。
  谁知道,就在前天,老庄的公司刚好和单勃的单位谈一笔业务。按说单勃是设计部的,根本不用她去陪着吃饭。可那个混蛋从公司的网页上竟然看到了单勃的名字。所以,他点名要单勃也参加晚宴。
  吃饭的时候他就黄段子不停,还要不时亲热地拉着手问寒问暖。
  单勃躲的很巧妙,现在又不是他的属下,怕个屁。
  可是,下楼的时候这混蛋还不甘心,偷偷去抓单勃的屁股,又被躲开了。最后,这家伙色急攻心,干脆借酒发飙,趁单勃不注意,一下子把她从楼梯拐弯的地方推下去了。幸亏有地毯,楼梯也不高,单勃反应又快,只扭了一下脚,但嘴唇却在楼梯扶手上磕了一下。
  当时就出血了。
  老庄赶快装醉走了。
  那个攻关部的经理生怕闹大把生意搞砸了,上面怪罪自己,拼命做单勃的工作,求她不要追究。
  单勃也只好答应了。
  
  听完这一切,摩的气的耳朵冒火,“操,搞死那个姓庄的去!”
  “算了,你也是有家有口的,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时候了!”
  摩的也不吭声了,只闷头一杯杯的喝茶。
  过了一会儿,他凑在我耳朵边,“哥,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你想不想见见,他是做这个的。”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并拢了,在自己脖子的左侧,轻轻一划。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XX茶吧,摩的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哥,钱拿了吧?”
  “拿了。”
  说着,我掏出卡通口罩戴上。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省得以后麻烦。”摩的悄悄冲我竖竖拇指。
  用力推开厚达两寸的黑色硬木弹簧门,摩的让我先进去了。
  进去后,迎面先看见武圣人立在影壁的佛龛里,手握那把青龙堰月刀,护着三盘子苹果、香蕉。
  那是最亮的地方了。
  两只玻璃蜡烛灯放着红光,把关云长的红脸照的更红了。
  我正要往影壁后走,摩的拽住我,“等等!”
  我立住脚步。
  他在关圣人面前站定,先伸出右手摸摸左肘,然后右手的拇指、尾指相扣,其余三指并拢在左胸上一触,这才转身拉着我离开。
  “这是啥意思!”我奇怪之极。
  “别问,你知道了没好处!”摩的很严肃,跟平常大不一样。
  绕过影壁,是左、右两条狭窄、低矮的走廊。
  走廊里米黄色的灯光很暗,勉强让人不致摔跤而已。走廊的一侧是一扇一扇的红门,另一侧是没有窗户的粉色墙壁。
  地面上好像铺的是暗红色的长条绒毡,潮乎乎、皱巴巴地展在下面,一付委委屈屈的样子。近处的毡子上还能看出有不少大小不等的黒色圆形斑块,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摩的领着我进了左边的走廊。
  顺着走廊磕磕绊绊地走到尽头,是个半圆形的服务台,一个穿砖红色制服的小伙子无精打采地坐在后面,见了我们也不吭声。
  摩的也没搭理他,领着我往右一拐,来到一扇红门前边,门上贴的数字已经掉了,但能从胶水的残迹上看出来,这是174号房间。
  进门的时候,摩的使劲做了个深呼吸,扭头交代我,“别说自己叫啥,除了那家伙的名字,其他的尽量都别提!”
  我紧张的“三十六只牙齿捉对儿撕杀”,已经说不了囫囵话了,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声。
  摩的使劲儿敲了一下门,停了少倾,又连敲了七下。
  然后,一推门,他领着我进去了。进去后,随即又把门关紧。
  屋内的光线也很暗,粉红色的灯光把一切东西都照的很怪异。
  一个戴大墨镜的男子缩在大沙发的一角,见我们进来,动也没动,依旧戴着一双黑皮手套低头抽烟。
  那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好像是一个黑洞,光线到了他那儿如同遇到陷阱,被骤然吸了进去。
  黑的人坐在那儿,虽然一动不动,可浑身上下却丝丝地往外冒着冷气。
  我的天,这绝对是个杀手!
  摩的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十三哥,就是他。”
  那个人这才把脸朝我扬了扬,开口了。
  他的声音缓慢沉重,好像是段延庆的腹语,“蹦三下,再转两个圈儿!”
  我一愣,这是啥意思。
  摩的赶快推推我,“快照做!”
  我赶快卖力原地往上蹦了三下,又滴溜溜转了两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对我的姿势满意不。
  那个黒的人点点头,“干净的。”
  然后,用右手的烟一指茶几对面的沙发。
  摩的拉着我赶快坐下。
  茶几上有一个玻璃壶,茶水满满的,还有三只空杯子,一个烟灰缸,一碟油腻腻的黑西瓜子,两付崭新的扑克牌。
  那个人弹了下烟灰,开口了,“说吧。”
  我咽了口吐沫,“XXXX实业公司的老总,庄彬。那个公司在——”
  黑的人一摆手,“行了,这就够了。三个星期内结帐。先付一半酬金,看三皮的面子,你给两千吧。”
  操,专业就是专业,这简直是“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吗!
  我慌忙去摸钱。
  他又开口了,“你想让他怎么死?放心,决不加收‘处死方式选择费’。”
  我吓了一跳,“死?不死,不死!摩的没跟您说清楚?我只想揍他一顿!”
  “开什么玩笑?”那人声音骤然一提,吓得我猛一哆嗦。
  摩的慌忙打圆场,“十三哥,怨我怨我,我忘说了。”
  那人隔着墨镜看看我,又看看摩的,叹了口气,“我再不济,也不能沦落到这地步吧?”
  我和摩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
  “哎,老子已经两年没开张了。你就让我把那小子杀了吧!我只收打人的钱!”
  我赶忙说,“十三哥,不是钱的问题,是他罪不致死。”
  他头猛一抬,“兄弟,有原则!”
  说着,他越过茶几伸过一只黒手来。
  我全身僵硬,好像见到了眼睛蛇,一动也不敢动。
  他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把手又缩回去了,“兄弟啊,你不知道。这年头什么都流行DIY。大家杀人都喜欢自己动手了,越杀花样越多,越杀胆子越大。
  下级动手杀上级,副职找人杀正头儿,二奶下药杀大奶,老公咬牙杀元配。
  这帮家伙全都不找我们专业人员,自己随便凑几个人就敢胡来。
  你以为那是搞豆腐渣工程,随便贿赂贿赂监理就过去了。这更不是迎接行业评估,只要买通几个头头、专家、评委,不管造假水平多差都能让你优秀!
  杀人,那可是一门多专业综合的交叉型边缘学科!
  融合解剖、追踪、生理、毒理、反侦察于一炉;贯通搏击、射击、刀术、兵法为一气。
  艺无止境啊!
  像他们那样,一点都不专业,更谈不上敬业,能不被抓吗?
  更可气的,还有些人本来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也竟敢不顾江湖道义,公然‘盗版’杀人。把我们正版的生意都抢光了。根本没有一点尊重知识产权的意识吗?
  就这个样子,怎么与世界接轨?
  简直要被国际上的同行们笑死!
  人家还以为我们国内的杀手界就这个水平呢!
  闹得我都不好意思出席国际杀手交流大会了。
  Tnnd,一向是虐币驱逐良币,假货干过真货,丧良心的总能欺负老实蛋子!
  现在,这种恶潮已经冲击到我们杀手界了。
  任意降低接单门槛,根本不考虑行规;既不考虑尸体对环境的污染、也不考虑乱杀好人造成的投资环境恶化,更别说考虑什么社会效益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要注意一下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吗?
  能杀的人那么快就被干光了,以后大家谁都没的杀!一块饿死?
  我都失业好几年了,这两年只好杀狗。”
  “十三哥——”我正想插一句。
  他一挥手,接着发牢骚,“兄弟,我可真不容易啊!
  你要不想杀他也行。
  可揍人这种活儿我实在不能接,传出去我不丢死人了。
  这样,我把他两个眼珠子扣出来给你算了。要不,挑断他两根脚筋儿?再不行,强奸、轮奸、鸡奸的活儿,我捏着鼻子,也接了!
  但是,吓唬人的活儿,我实在没法儿干!”
  “十三哥,这个,这个——”
  我吞吞吐吐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以为我嫌钱多,“别光觉得价钱高啊,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保证那个叫什么庄逼的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受到不可磨灭的创伤!
  另外,我们还实行满二十返‘三点儿’的存积分优惠大酬宾活动。只要你订满二十桩生意,我就免费为你干掉三个人,或者强、轮奸六人次。
  要是还嫌贵,你就再等等,每到五一、元旦、国庆、春节、我们还有假日八折大酬宾活动。要是参加抽奖的话,还有中一台XX笔记本电脑的机会。”
  我看看摩的,有点傻眼,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人是不是失业之后气糊涂了。
  我想了想,艰难地往外挤着,“十三哥,他,他没那么大罪,我觉得强奸他还是有点儿过!”
  “行了兄弟,我就欣赏你这样有原则的!
  别说了,这一单我半价帮你做了。以后兄弟帮我多作作广告,多拉几个回头客就行了。下星期我就把他鼻子割下来给你。不能再减刑了,再减我实在没法儿出去混了。”
  我鼓足了勇气,“十三哥,鼻子也太吓人。我,我不作了,我撤单。”
  
  话一出口,气氛大变。
  摩的惊恐地看着我,十三哥也突然不吭声了。
  屋里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被闷死了。
  十三哥慢慢开口了,“按规矩,我得剁掉你的食指。
  下空钓可是大忌。
  幸亏你人不错,再看着三皮的面子,想撤钓也可以,出一千块钱,我当今晚没来过。或者,你出五百,我帮你弄死他。
  生意虽然不景气,但规矩可不能坏!”
  我壮着胆子,“我还是出一千吧!”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爷们儿!”黑的人仰天长笑,喉结上一颗老鼠屎大小的黑痣上下抖动,让人印象深刻。
  
  回家的路上,我的钱包瘪了许多。
  自己不住地苦笑。
  我这种倒霉蛋儿,连杀手都只能找到下岗的。
  并且,神经还有点不正常。
  哎,和老庄的恩怨只能另找机会了。
  不过,我在心理上好像已经优越了许多。
  好像我真的饶了他一条狗命。
  
  一个月后,那个楼盘的项目终于顺利搞定了。
  下午,我们三个正在林霞办公室说事儿,对方的头儿电话过来要单独宴请我们张总。
  这可有点怪,哪有只请老总一个人的。
  张总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接着手机,表情很是奇特。
  接完电话,他先试探性地看看林霞。
  林霞虽然气得眼睛冒绿光,可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张总慌忙侧身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飞快地挤了出去。留下林霞自己枝杈着手指头,在皮椅子上练鹰爪功。
  我看的有点发毛,“林董,要不我也回去了。”
  “不行!”
  正苦练鹰爪功的金毛狮王恶狠狠地盯着我。
  盯着盯着,她“哇”的一声,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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