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哥”
“抄手哥”的离去,让大家都有些闷闷的。到了晚上,这沉寂被打破了。进来了一个“新贼。”
这是一个身量很高约三十左右岁的小伙子。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跟他身高相呼应——细长且瘦削。他彷徨地立在那儿,腊黄的脸跟身上的皮衣一样肮脏。
看着鹤立鸡群的他,大家兴趣陡起。问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新贼,你有好高?”
“一米八三。”对自己的身高,他很羞愧。
“好重?”
“可能一百二十几嘛,好久没称了。”
大家不相信他只有一米八三,看他这样儿不止。就把身高一米八的龚元叫过来跟他比量。结果发现他没有撒谎,只高了三指不到。
道长上前仰脸问:“为啥进来的?”
“破坏通信线路。”
道长接过他的拘留通知书看。
他轻松了下来,一边遵从“K粉哥”的指示宽衣解带,一边给我们介绍案情。
“我运气好,刚铰断了电缆的一端,就被发现了。”
“电筒一照过来,我车转身就跑。人家几个人,站到那儿照,再跑都跑不赢。”
“我跑了一截,一下就扑到一个坑头了,这下就被逮到起了。”他一边脱鞋,抽出鞋垫示众,一边说。
“人家来逮我前,就已经报了警,等把我整到路边,110已经守起在。”
“110逮我的的时候,有个人,拿了这么粗根木头,”他脚挤进旅游鞋,双手比划出茶杯大小的规模。
“朝我脚底下使劲一扫,我看不对头,跳了一下,把110的车都整了那么大个坑。”
他穿上鞋,又脱下外裤,并在道长的指示下,脱下了内裤。
“幸好莫时间把另一头铰断,那就成了盗窃通讯线路了。要遭劳教。”他提起裤子,解释道。
“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他又补充说。
“判你多少天?”
“十五天。”
对这饶舌的新人,大家接下来多少保侍了一些矜持。用共同故意的长久空白,让他发窘。
他在那儿左右不是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对道长说:“我能不能睡觉?快有两天我都没睡过了。”
道长吩咐他把身上洗一洗再睡。我看他袜子脏得起壳,把保留的最后一双绵袜丢给他,他找了双凉拖,在外间洗了,挨到通铺的最后面,捡了床脏被子,五分钟后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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