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点,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窗外起着薄雾玻璃上淡淡的一层,外面飘来炊烟的味道,这就是我向往的那种真正田园的生活呢。推开窗就看到抗着锄头的山里人从屋后小路走过,头上的斗笠还湿润着~~
我想,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西江的诱惑的。
当我穿云破雾一路踉跄站立山头时,阳光才将升起,沟里的雾气正浓。一些早醒的木楼从晨雾中探出头来,随手就摘下一片朝阳,胡乱地戴在头上插在腰上。雾的边缘散射的光,使雾裹上了金边,那雾就成了镶金边的棉被,西江,还在这温暖的被窝里没有醒来哩。但只是一小会儿,那些酣睡的木楼就逐渐醒来。如同一群顽皮的孩子,他们伸胳膊蹬腿,把裹在身上的金丝被掀跌地絮花飞扬,而他们,则挺拔着腰身,把一张张红扑扑笑嘻嘻的脸对着我。
醒来的西江让我极为惊讶。
一条小河在寨前蜿蜒流淌,瘦小的水流在卵石间穿行,晨光下流金淌银。层层叠叠的木楼自河岸一直向上攀爬,爬到山腰、爬到山顶、爬向天际。这哪里是一个村寨啊,这是一片茂密的建筑森林。这哪里是简单意义的住所呀,这简直就是苗族的布达拉宫!怀着敬畏的心情,我把自己溶入了这片森林之中。
西江的小巷曲折幽深。小巷中铺着一色的碎石,这些石头,不知道是从山上采来就是碎的还是千百年来人们脚步踏碎的,但不管怎样,这些碎石我到认为恰倒好处。那些零碎的吱吱声,是远古的语言和歌韵,只要闭上眼睛,遥远的故事和歌谣就会蹒跚而来。在西江的传说中,他们是蚩尤的后代,从中原迁徙而来的先祖,历时十三载,才在虎年这年来到西江这个地方。苗族是重情谊的,对先祖尤为尊敬,西江的虎年祭祖,就成了西江最大的盛典。西江人说,虎年祭祖前后要二十五天,杀猪、打糯米粑粑,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后就在广场上跳芦笙。还有什么比富足的生活、昌盛的日子和健硕的后代更能让先祖欣慰的?那些黄灿灿的玉米和稻谷,那些缀满了花、草、鸟、鱼、兽的花花衣裤,那些在山蜂蜜里浸透了的爱情,就是最好的祭品。小巷曲曲折折,木楼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但几乎所有的木楼都不是平地起,从小巷里长出来的石墙,有的竟高达十多米。砌石墙的是垛子岩,整整齐齐扶摇而上。可不要把它当作一壁简单的石墙,它是一本书哩,一本厚厚的历史书,每一页书写的,都是坚韧和勤劳。
西江的小巷里藏着许多惊喜。所有的木楼,都有一个突起的内阳台,木窗子、木栏杆、木椅子。当地人把这样的内阳台叫做美人靠,是西江的女儿们梳妆的地方。不要什么约定,当东方的天空才将露白,全西江的女儿就开始当窗理云鬓。那些屋檐相挨的,就相互交谈着闺中秘语。也有按奈不住的,喉咙一张,就是歌儿。于是,此起彼伏,西江的清晨,就成了歌的海洋。这人间的天籁,是西江女儿对情爱的憧憬和咏叹。我来得迟了些,但美人靠上不时有窈窕的腰身扭动,不时有清甜的笑声跌落。更多的时候,美人靠就在头顶上空落着,本不存在的长发和呼吸撩拨着,让你心里痒痒地涌起一些莫名的冲动。坐下来歇歇,石板很干净,随处都可以坐的。一丛翠竹或者芭蕉就在眼前,而周围木屋的檐口,则挂满了黄灿灿的玉米和红艳艳的辣椒。看着诞生和终结生命的两种颜色在这里汇合,心中涌动的,不仅是感概还有感动。已是六月,山外的稻田早已是绿油油的一片,但山里的插秧才开始,从木楼的缝隙里可以了望大坝的梯田。山是绿的,水是绿的,青翠欲滴来形容西江最为贴切。上年纪的阿公挑着禾苗上来,黢黑的汉子担着禾苗上来,佝偻的阿婆背着禾苗子上来,壮硕的大嫂背着禾苗上来。汗水在他们的身上纵横着,然后从生命的致高点轰然坠落。这是个短暂瞬间,仔细闻闻,可以闻到浓缩了的四季的味道;仔细瞧瞧,那汗珠里闪烁的,却丰收和希望的光辉。这一瞬间,漫长了数千年,一个民族,正在金色的季节里走向未来。有时,还会有一些顽童在巷子里穿梭。他们流着鼻涕,脸红扑扑的。他们的眼光羞涩迟疑,对你挎在肩上、挂在脖子上、拿在手上的长枪短炮甚是希奇,而当你把相片一一回放,他们则相信这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另一个天堂。也有眼尖的,说出这是谁谁谁的木楼,于是就都去搜寻。
在西江的木楼森林里,玩阳光是大享受。西江的阳光极顽皮。他们在屋顶上徜徉,在院子里打闹,在树枝间跳跃,在巷子里捉迷藏。有时,他们甚至会扒开瓦缝和板壁,在人家的床头和灶角探头探脑。他们会停留在你的肩或脸上,用柔软的手撩你,用温柔的气哈你。他们是极机敏的,你只要稍一晃动,他们就逃得没有了踪影。西江的阳光是有灵气的。他们停留在屋顶上,屋顶就成了金色。他们停留在板壁上,板壁就成了金色。就是不小心跌落在溪谷里,也把一池溪水染成了金色。清晨和傍晚,西江的阳光更是丹青的高手。他们擦,山的褶皱以及壁头的纹路就呈现出惊人的细节。他们皴,山的轮廓屋的剪影就巍然而立。他们点,树影就班驳竹影也班驳。他们染,天地间就全被那一抹霞光映得通红通红。他们就是什么也不做,那天也干净,地也干净,整个人儿也干净。
西江是闹热的。中国最美的十大乡村,西江名列其一。慕名者如过江之鲫,一年四季,络绎不绝。那些远道而来的车友、驴友,怀揣着一颗朝圣的心,或食宿于农家,或就在山林的空地上搭帐篷。十元一人的伙食、硬邦邦的床板,在西江人看来,这样的简单是和城里人的身份不相配的,但城里人却喜欢。他们把这里当作天堂,当作心灵的世外桃源。他们在这里放松筋骨,释放灵魂。他们把这里当作他们爷爷奶奶生活的地方。他们从山野菜的苦涩中,从包谷烧的浓烈中,从笑颜的甜美中找寻到了已经衰老的宽容和善良。
西江是沉静的。西江的沉静来自于他的内涵。世界上最大的自然村落,中国保存最为完好的木楼建筑群,这些桂冠无疑是闪光的,但西江人不焦躁,他们很本色地活着。鼎罐饭照样煮着,腊肉照样熏着,芦笙照样吹着,舞蹈照样跳着,客人来了,大碗的米酒照样端来,大片的肉照样切来。我曾和一个正在削木料的西江人说了好久话,他说,不是造不起砖楼,只是先祖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两斧头就把它砍没了。是的,对文化是需要敬畏的,敬畏了才会尊重,尊重了才会学习,学习了才会传承,传承了才会发扬光大。
快离开西江时,我在寨前的大坪场坐了好久。这是西江人祭祖的地方,挺立在坪场中央的饰以牛头的旗杆,在金色的地毯上不断地变换着身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把丰收的家园寸寸守护。西江已经枝繁叶茂,已经成熟,没有人能够动摇他,能够把他从千年的沃土中拔出。
西江,你真的应该去走玩。
苗寨建筑以吊脚楼为主,一律盖有黛瓦,日渐斑驳的墙角裸露出黑而光圆的卵石。吊脚楼一般有三层,底楼堆放杂物,也圈养一些小动物。二楼是主人的房间,支架着取暖的火盆。楼顶便是客舍,收拾得十分干净。推开窗,那大片黑瓦间,会冒出一棵棵绿树来,家家户户的窗檐下都垂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金黄的玉米,缕缕炊烟似雾幔轻晃,山里人的日子过得殷实而朴素。这里世代和睦相处,躬耕林泉,历经风雨沧桑,在生活积淀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体系,在演绎历史过程中依然留存着魏晋歌舞、唐宋服饰、明清建筑的远古遗风。折射出时光悠久、特色浓郁、底蕴深厚的文化光芒。作为世界最大的苗寨,苗都 西江,是苗族历史文化中民居建筑、宗教礼仪、信仰禁忌、饮食着装、文化艺术的集大成者。
“自古苗人住高山”,西江1200多户民居中绝大多数修建在70多度左右的陡坡上。能工巧匠们用智慧的双手在这苗岭,深处建造了一座气势雄伟、宏大磅礴,让人惊叹的天上楼阁口每一幢木楼的房基,都用石块堆砌而成,坡度越陡,所砌的房基也就越高,为稳固起见,房基还分两级甚至三级。依山就势,西江的“吊脚楼”实际为“吊脚半边楼”,在苗语中意为"把平房抬起来的楼”。即每排的最外一棵柱子齐二楼楼板处栽下,成悬在半空状。这些房屋全以榫头衔接,可历百年风雨不倾斜,造就这些房屋均为无图作业,全凭一把尺子,一根墨线,一把锉子,一把斧头来完成,造型结构全在师傅的记忆西江房屋的屋面依山势而定朝向,一般为坐西朝东,坐南朝北,层顶全盖以小青瓦。户与户之间有小青石铺砌的小道连接,整济卫生、舒适清爽,吊脚木楼栉比相连,次第升高,整座苗寨天然地形成一对偌大的铆,为山区坡地房屋建筑的典范,被建筑界赞为“民族建筑之瑰宝”
银饰、刺绣是苗族妇女不可缺少的饰物。西江的苗族银饰工匠制作的,银饰品工艺精巧,造型独特,飞针走线,把生产生活,人的灵气,图腾崇拜融为一体,绣活一方山水的苗族刺绣,想象丰富,创作夸张,色彩鲜艳,绣制的珍禽走兽,奇花异草诩诩如生,被称为穿在身上的“史书”,成为中华民族文化艺术中的奇葩。
“大节三六九,小节天天有”,这是流传于雷山的民谣,也是雷山少数民族同胞生活习俗的体现。而西江这块苗族聚集地 又是节日最多、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凸其中最庄严、最讲规矩、持续时间最长也最神秘的是13年一次的鼓藏节,即祭祀祖宗的大典。过节时,三亲六戚纷至沓来,客人们抬着糯米饭、鲜鱼、活鸭、满载殷切情感来一同祭祖庆丰收。为准备这十三年一遇的节日,家家猪满圈,粮满仓,户户杀猪过年。西江苗族儿女是最能歌善舞的民族之一三当地民歌“西江是个好地方,绿树荫荫绕寨旁,农闲时节更衣装,芦笙场上歌舞忙”,可见西江歌舞的形式和热衷程度。
中国苗都雷山西江,让你流连忘返的桃源圣地.....
苗家人的住房依山而建,黑色的屋顶,褐色的木墙。当夜幕缓缓降临,群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苗寨房屋的棱角渐渐被融化,千家灯火也点起来了。
夜晚的苗寨有许多惊奇,走过一座风雨桥,走进一家夜宵店,才发现苗寨人的另一番生活景象。一桌穿着简装的苗族妇女围坐一起,喝酒谈天。其中一个喝到正酣,见我们进来,便拉着其中的人要喝酒,她的几个姐妹们坐在那里抿嘴直笑。原来苗家女子性情也有洒脱奔放的一面。
走的路多了乃体会到花花草草、山山水水是不值得去刻意发现的,它们如我们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再恢弘也难脱千篇一律,隐藏在风景后面的故事才是激动人的东西。动人故事,自然不是现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常常乐于在旅行中制造出来的,不能误解为是因为沉醉于自然之美而肆意放纵情绪的副产品,不是在丽江的艳遇,也不是在西藏的自恋,更不是三毛写的那种撒哈拉沙漠;那不是故事而是私事,不值一提。真正的故事是雅鲁藏布江门巴族人的传说,是茶马古道上滇民们的辛酸历史,是喀纳斯图瓦琴弦中的倾诉,是美人谷里嘉绒藏胞的血泪,这些故事存在很久了,一直是我们所苦苦寻觅的风景的灵魂,但常为人视而不见。游历的人生,势必会递进发展,文化地说就是从对人文景观的欣赏,到对自然风光的陶醉,最后回到对人文精神的膜拜。
事实上,西江的气势值得我如此在心中神化她。当车行驶在高坡上,西江初露端倪的那一霎,能够听到远方乘客由衷的感叹,当然,你要是尖叫也不为过:对面的山坡上布满了黑色的屋檐,密密麻麻织成大山的蓑衣,间隙的地方,是绿色的梯田,如衣上细小的花纹,云雾在期间缓缓得流动,是这个巨型山寨的腰带。以前不可能看到过这样的地方,天下第一苗寨、千户苗寨、苗都,这样的称呼你得看见了才相信。
我在山脚下的街道上来回走了两次,不知道怎样才算走进寨去;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小吃店、音像店、理发店、服装店应有尽有,似乎回到了城市里,我内心焦急,无暇关注。我都恍惚了,置于这样的庞然大物中,如何才能接近她揣摩她,如何才能听到她心里的歌声呢。最终我选择了一个路口向上走去,我感觉是登山,看了一路吊脚楼的门牌才意识到这登山就是入寨。西江是以镇为行政单位的,我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其中的羊排村而已。绕着羊排村起起落落,匆匆看家家户户的风情,路遇老人孩子少男少女,给牛和猪让道,迷路了若干回。我知道要想融化在那里,需要很久的时间,不如趁早出来从远处观望她。这样的地方一生中不可能仅来一回,太博杂了,我没有心理准备,无法按照原先设想静静的体会她。
不知到了哪个地方,我只看到满目的青山还有山脚下潺潺的河流,那青山呢?不高、不伟岸却很稳健、青得剔透,那河呢?浅浅的、宽宽的、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石块,是我最喜欢的样子。我放心地伸出我的双手大喊,青山、绿水、蓝天,放牛娃活泼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界里,我只觉得那是浪漫的、美的,而今我所体味到的是除了美以外我能拥有的幸福。
在西江不去看远近闻名的风雨桥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余秋雨先生到西江也被风雨桥的美丽深深的触动,并提笔写下了“以美丽回答一切,看西江知天下苗寨”的感叹。到风雨桥是傍晚的时候了,一到那里就只顾着疯狂的拍照,这么美丽的情景不拍下来实在太可惜了,我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开始毫不吝啬地自拍起来。傍晚时分的西江苗寨,炊烟四起,汇集在半空中如云如雾,那场景,就更加难以形容。源于雷公坪的白水河蜿蜒流淌,穿寨而过。河水将西江苗寨一分为二,层层叠叠的吊脚木楼,从河两岸依着山势,迤逦向上展开,在风雨桥下的白水河静静地流淌着,两只鹅在河里温馨地漫游。在堤坝的一个小石头上,我静静地坐了下来,只为静静的聆听白水河的呼吸,感受西江的美丽傍晚。
西江的夜景时出了名的,在风雨桥呆了一会儿以后,苗家人逐渐打开了灯,风雨桥也以另一种更加闪耀的姿态迎接四面八方的客人。 沿着狭长的石板路,一路走到了观景台,观景台位于苗寨的一个山顶,登上观景台,西江美丽的夜景一览无余,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万家灯火”的魅力了,西江的夜晚是温馨而烂漫的,这样的夜晚值得所有人观赏。西江景,夜未央!
两天的行程就要结束了,临走的时候西江竟然下起了小雨,这样的场景真的很舒心也很伤感,两天的行程最终还是要结束。不想离开,却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了,留恋却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其实在去西江之前,我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我需要令我再次奔跑的信心和勇气。谢谢美丽的西江,西江,我会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