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们在双流一个叫姐儿堰的地方开始了为期十五天的军训生涯。那儿是个军训基地,人很多,一共有三个学校的三个高一同时在一起训练。刚开始的时候同学间互相都还不熟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随便哪个人,随便扎进其他哪所学校的人堆,都可以轻易的让不熟悉的人分辨出来。 军训的第一天,大家非常兴奋,晚上熄灯后根本睡不着,于是边躺在床上抽烟边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乱摆一气。解放军同志先在窗外厉声警告,在屡次警告不听的情况下,我们被叫出去,罚跑操场,10圈。排长也许想利用这10圈给我们来个下马威,结果只能说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们寝食有个超人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跑完10圈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确切的说是怎么喊他停他都不停,一口气跑了15圈,才仿佛运动得很愉快般神清气爽的回到我们面前。这让只跑了6圈的我佩服不以。排长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挥挥手让我们回去了。回到寝室我们象打了胜仗一样高兴,继续抽烟聊天,在一个个初中经典片段的回放中,我迅速觉得在这个集体中我比起我们班其他同学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15天的军训时间里,几乎天天都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我们就这样非常快的熟识,然后团结在了一起。 去军训前早已有同学通过各种途径提前熟悉了姐儿堰的地型,知道了男生和女生分住两栋楼,而且是两对面,于是准备了N部望远镜,在晚上结束训练结束后,大家便分散行动,找有利地形,非常仔细的观察对面寝室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因为我们是封闭训练,买不到任何吃的东西。在高强度的训练下,我们随时都觉得吃不饱,饿得不行。在每次吃饭之前按惯例要列队唱歌。哪一队声音大,而且唱得整齐的就先进去给人家分菜。掌握了分菜的机会,相当于拥有了吃好吃饱的大权。为了把握分菜这个好时机,我们这组拼命的唱得大声,而且整齐,基本上分菜的事情就由我们承包了下来。当时都是铝制的饭盒,盖上盖子后是看不到饭盒内的内容的。于是我们就先把肉放到自己饭盒底层,把饭盖到上面,再把饭盒盖好。没想到才幸福了三天,就被人告发了。当我们按老样子把菜和饭弄好,然后又站回门口报告排长说午饭已经分好之后,他就让大家排队进食堂。然后直接跑到我们这一桌来一个一个的把我们的饭盒盖揭开,然后径直跑到我面前指到饭盒里的饭问,“这是什么?”。“饭。”我回答得响亮干脆。他又用筷子把饭拨到一边,指着露出来的肉问:“那这个是什么?”“菜!”我回答得同样的响亮和干脆。周围同学笑成一片。排长火了,声音提高了好几倍“你没吃过饭啊?”我说吃过啊,但是这里吃不饱。“你是猪啊?”排长情绪激动得唾沫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我跟他对视了一眼,挥手把饭盒摔在地上,说”我不吃了”,然后转身走回了寝室。当时食堂估计有200人的样子,一下非常安静,我走出食堂门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大家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发出的热度。身后只有排长的咆哮声。 我在寝室郁闷的抽着烟,过了不久我们寝室和一个班的其他男同学陆续回来,纷纷前来对我表示慰问,然后愤愤不平的准备找出告秘的人。大家在整个男生寝室不听穿梭,打听消息。最后终于有个个子不高,圆脸圆眼睛的同学激动的跑来我们寝室汇报,告这个告秘的人是我们班长。这个报告消息的同学叫张涛,他在以后陆续发生的各大事项中都充当了情报员的角色。当时我们就让张涛去把班长叫过来,他一进门就被一床铺盖从头蒙上,然后大家一拥而上,一顿爆打,打得他鼻青脸肿,还被迫说是从楼梯上面摔下去的。 晚上的时候我饿了,他们本来也就没吃饱。对于排长养在后园子的两只鸡,我们垂涎已久,于是决定去把鸡消灭掉。其实那天我们很反常,熄灯号一响全部安静的上床睡觉。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等到了后半夜。来到后院,一把把脖子一揪,可怜的鸡就挂了。我们8个翻墙出去,在外面的河旁边田地里,把鸡胡乱的打整了一下,挖了个坑,开始烧烤。饱餐一顿,又解了谗,更多的是为了发泄。排长第二天发现鸡不见了,非常清楚是被我们偷的,但苦于找不到证据,于是加倍的增加了我们的运动量。校长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高姿态的让我们学校的所有男生都写一份检查。不过校长强调,是对偷鸡写检查,而没有强调鸡消失了这个结果。于是我们年纪一个男生写出了至今被我们传诵的满分检查。内容大致是,我们不该在半夜跟鸡一起训练跑步,但是由于我们的参与,鸡不仅提高了奔跑速度,更锻炼了肌肉的灵活性,这对它以后发展是会起到非常大的帮助的。当再有其它学校的学生来跟它跑步时(这种情况是肯定会发生的),它将有可能遥遥领先并机智的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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