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后杀在北京的动荡青春

重龙山大禅师

“我爸来了，我才出来跟你甜蜜会儿的，真不解风情。”初雪责怪道。

“在全世界死人最多的地方，你让我怎么解风情。没准咱俩身边正有几只小鬼在偷偷听咱说话呢。”我说完这句话，初雪一下扑到我身上，伸手在我腰下掐了一把。“混蛋，你丫不许吓唬人！”

我们回到病房，看到老初正在给顾海燕揉腿，两人还在交谈着什么，不过看起来还算和谐，没有弹药味儿。见我走进去，顾海燕道：“老初，你跟闺女去外面坐会儿，我跟小谭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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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人知趣的走开，我坐在床前静听教诲。这次顾海燕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让她看的心里直哆嗦，这我得承认，她多年的社会经验造就的这双杀入敌人内部的眼睛的确让我感到不安。

“小谭，谢谢你。”顾海燕此言一出，我心里舒服多了，“刚才老初把你下午救我的事说了。”

她说的是人工呼吸的事儿，我垂下脑袋，“阿姨，我没办法，那情况下……”

“我知道，没怪你，”她轻轻一笑，“我都这岁数了还会在意这个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的所有举动都让我震惊，我没想到一个年轻小伙子会做这些，而且还是为你并不喜欢的人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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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阿姨您说哪儿话，能不喜欢么。”我连忙解释道。

“呵呵，傻小子，你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小谭，你是个好孩子，我也能相信你会对小雪好，不让她受委屈，你连我的脏衣服都不嫌弃，我也就不担心你会容忍不了小雪的性子，”说到这，她顿了下，“其实，我反对你们在一起，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我太了解自己的闺女了，虽然她并不承认，但她是我生出来的，她那点性子我比谁都懂，小雪是个急脾气，偶尔会耍小性子。你刚毕业还年轻，我开始并不相信一个小屁孩会照顾人，而我原本是想让小雪找个至少大她五岁的男人。”

“再大几年都能喊叔了。”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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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几岁会照顾人，这点是比较大众的观点，”顾海燕自顾自的说道，“现在看来，我似乎多虑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多参与你们的事儿，对你，我只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底限，也是不能退让的，可能你会说我无情，但我必须要让我女儿有一个家，有一份保障。”

“房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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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每一栋房子里面或许都住着人，但并不是每一栋房子都是一个家。

顾海燕尽管有些感动，但她依然保持着最现实的态度。作为母亲来讲，她那么想无可厚非，我也基本理解，但作为一个姑爷，我总有种不被认可的不悦。

我走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小谭，以后你们的事我不多过问，但你要承诺我，一年之内交上一所房子的首付，哪怕是在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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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俨然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半个房奴，就像大部分混迹在北京城的人们一样，一辈子都要为房车的贷款而付诸生命。

那句话说完，初痕也赶到了，他万分愧疚的说酒店那边实在走不开，顾海燕也没责怪他，毕竟那是大事儿。我看他们人都到齐了，礼貌性的说了几句便离开，初雪有些犹豫不决，我让她留下照顾她妈，她很欣喜的亲了我一口。再怎么闹，他们也是骨肉相连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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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夜，我走在萧索的大街上，这座城市的大气很浑浊，我无法看到在老家常见的星星，孤寂的路灯和人们彷徨在深色的街道，几个并不美观的垃圾桶呆呆的矗立在两旁，耳边不时的呼啸而过几辆晚归的汽车，留下两道绵长暗红的尾灯。

我抽了支烟，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随风乱舞的烟雾和不时坠下的落叶，身后走过一对说着北京话的年轻人，他们走出老远还在对我指指点点，突然间我觉着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是那么多余，而我的家乡，那座小城是那么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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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舍弃一切，不顾冷眼和劳碌跑来北京？我第一次沉思这个问题，我相信同大多数人一样，每个人在闲暇之余都会思考这个并不困难却极为沉重的问题。我想这是有很多原因的，而最主要的就是：因为我们年轻。

年轻代表着机会，北京无疑是提供机会最多的城市之一；年轻也代表着激情，北京也毫无疑问的可以给予许多人激情；年轻也代表着征服，北京，就像一幢充满欲望的青楼，而我们都是嫖客，就看是否能付得起那一夜春宵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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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支烟抽完，我并不想回家，给许唐打了个电话，他已经搂着唐小叶睡了，给白松打，他说让我过去找他。我问他不需要陪夏云么，白松十分气恼的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打车到了白松说的地点，却见那家伙正套了件睡衣在寒风里精神抖擞，我下了车拍拍他肩膀：“兄弟，你这是练寒冰神掌呢？”

白松抽了抽鼻子：“咱先找个地儿坐下再说。”

我见他穿的实在太单薄，从身上脱下外套扔给他：“跟个SB似的，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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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看看我，也没客气，接过去套在身上，脸上呈现出一种满意的姿态：“妈的，还是兄弟最靠谱，那娘们都不让我回屋。你给我你不冷吗？”

“还行，我穿着保暖内衣。”我伸了伸手臂，“年纪轻轻的，还怕这点儿寒风？”

吹牛逼不赶巧，刚说完就打了俩喷嚏，白松见状要脱给我，我忙踹了他一脚：“你可别跟个娘们儿似的了。”

白松点点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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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家尚未打烊的小饭店，在里面暖和了半天，白松才对我说了情况，我给他打电话那会儿他已经被夏云赶出来有半个多小时了，理由就是白松在家里接了个他老家同学的电话，只不过因为是个女的，只不过白松接电话时候恰巧肚子疼去了厕所，只不过白松恰巧跟那女孩开了个略有荤腥的玩笑，而夏云恰巧正竖着耳朵在卫生间外面偷听，于是便有了那惨不忍睹的局面。

“我给你说，老清，”白松吸溜着鼻子，“人家都说媳妇儿跟妈似的，能陪一辈子，让我说，这媳妇儿还不敌我妈的一个指甲盖儿，我小时候再调皮，也没被赶出家门挨冷受冻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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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俩是竞争对手，当然不一样了。”我喝了口热水。

“最近怎么样？”白松双手一直捧着茶杯，“装修的咋样了，和初雪还好么？”

“其他一切好说，只是跟我那丈母娘有点问题。”我随后将这些事儿一一道出，白松听了之后猛的一拍桌子，一下子跳到椅子上：“我操！你真给你丈母娘洗了那些衣服？还做了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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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话我听着是没啥大碍，可关键是周围还坐着两桌吃夜宵的年轻人，他们被白松的言语刺激到，都齐刷刷的一起抬头望向我，眼睛里投射而出的，都是钦佩和崇拜的目光。我站起来一把给他按座位上：“你他妈狼嚎什么，生怕全北京都听不到是咋地？”

“不是，大哥，你这壮举惊天地泣鬼神，我得让你轰烈一下子啊。”白松按捺不住的激动。“我头一回听说这事儿，太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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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牛啊，我们大家伙儿都得向您学习，怪不得咱们都讨不着媳妇儿呢，碰到这种竞争对手，咱谁能赢啊？”旁边一桌的哥们儿突然冲我笑道，那一桌人笑成一团。

我笑着点点头应付了一下，白松伸过脑袋来问道：“给丈母娘做人工呼吸啥感觉啊？”

“我他妈敢有感觉？”我有一种把他按进鸡蛋汤里的冲动。

聊了会儿，话题又回归到夏云的身上，白松翘着烟：“我想我真跟她没法过下去了，就这，要是领了证，回头我绝对活不到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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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被裤裆指导了思想，追悔莫及！”白松捶胸顿足。

“随你吧，我自己的事儿还弄不明白，反正作为兄弟，我只想你丫别太累了就行了。”

“你这意思是要我跟她分手么？”他的眼睛里分明是一种渴望，我知道，白松或许真做了这个打算，但还缺少一股勇气。

人在不知如何做决定的时候，是会通过侧面的因素来决定的，因为他们想让“旁观者清”成为有效理由。

“我从不倡导他人分手，太作孽，你自己掂量，”我沉思片刻，“不过，一切从长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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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大侠！

又是一个绚烂雪天，又是一片繁华笼现，又是一场盛世雪月。

我和白松在小饭馆的座位上望着外面大片飘落的雪花，都安静了许多。夏云的电话扰乱了这份安静，白松看到那号码，眉头拧成一坨粪的形状，最终他挂掉了电话，将电池抠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无论从长远还是近处着想，我似乎都该分手了，”白松望着外面的飞雪思忖道，“现在公司的人都把我当小白脸了，呵呵，夏云养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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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上次踹了许唐一脚的原因吧。”我问道。

“嗯，他们说就说吧，我无所谓，反正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可扯的，可那胖子不能那么说，那样太伤我了。”白松叹了口气，“老清，我是真够了，够够儿的，老子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你收留我吧。”

“随你，大不了你去跟小金刚一屋睡。”

“我不，我嫌他脏。”

“他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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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的突然决定让我都有些无法适从，但从他利落的扔掉手机电池来看，他似乎是真的笃定了分手的信念。吃晚饭结账后，我望着他里面的睡衣：“你确定不回去了？”

“确定。”白松底气十足。

“为啥突然就决定了？”

“因为你。”

“我当前爱的还是女人。”

“滚蛋，老子也对带把的没兴致，”白松翻了个白眼，“再说我就算性取向改变了也不找你这样的，我好歹得找个四娘那样的小白脸，夹在胳肢窝里就能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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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在医院陪她妈，白松随我回到了家里，我让他睡沙发他还不乐意，一个劲的问我为啥不让他睡床，我说我的床上只能有自己女人的气息，而你浑身都是夏云的味儿。白松愣了下，说他去洗个澡总能上床了吧。我说洗澡也不行，女人味是钻在骨子里的，不是三斤自来水所能洗涤的。

白松急了，问我什么才能洗去身上的女人味儿。我说射下八架飞机即可，白松脱了裤子思索了下，很幽怨的望了我一眼，老实的躺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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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没多会就打起了呼噜，我从兜里偷偷掏出他之前扔进垃圾桶里的电池，给他塞到手机里，开机就看到几十条短信小秘书通知，都是夏云的电话和短信，我也没看内容，给夏云发了条“白松在我这睡了”后关机睡觉。让一个女人焦急等待是不人道的。

给初雪打了个电话，她说她跟她哥正在那陪着，她妈已经睡着了，兄妹俩担心她再次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便要在那一直守着。我们聊了几句，初雪告诫我晚上关好门窗，以防从窗户外跳进来个美女。我说那我就不关窗户了，随即遭到初雪的一番严厉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