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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门阵] 我毕业后杀在北京的动荡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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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京城

  九月,在这个阴晴不定如同月经不调的季节,当我在简历上的学历栏里郑重的填上“大专未遂”这四个大字时,这世界好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比如我对面那位芳香四溢的大姐,我看到她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目光里的蔑视毫无悬念的送到我这。

  “大姐,你今天吃的韭菜包子。”我将简历递给她。

  “你咋知道的?”她面带鄙夷的将我简历扔到一边。

  “你牙缝里的韭菜都能喂羊了。”

  “羊?什么羊?”

  “懒羊羊。”

  “谭清是吧,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职位?”她目光泛冷,同时开始用手往嘴里抠。

  “知道,不过你完全可以做别的职业,比如演员。”我认真道。

  “演员?”

  “是的大姐,你演恐怖片应该都不用化妆。”

  这句话说出去的同时,我的简历被毫不犹豫的扔了回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招聘会,不懂道上规矩,说了不该说的话。

  零八年毕业后,确切的说是他们毕业后,我用自己在成人保健店给客户送了一个月充气娃娃的辛苦钱跑到北京租了一间小屋,没日没夜的玩了一月的网络游戏,眼瞅着国库快空了,我才毅然决定去招聘会一展风采,没料到出师不利,说两句实话就被踹了。

  我叫谭清,是个没受到邀请参加毕业典礼的“毕业生”,由于在大学时代横行天下作恶多端,做出了几件令学校领导老师颇为不满的事情,从而获得了几份殊荣——各类白底黑字的大字报迎风招展,又不肯花钱消灾,然后我就与那张硬硬的带有校长秀气签字的小本擦肩而过。

  从道理上讲,我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可从实践来看,我确实对得起那张能证明自己最高学历的高中毕业证。人在江湖飘,不能没钱包,虽然我视钱财为粪土,可我每天都要排粪,只出不进是会违背常纲要遭雷劈的,所以我义无反顾的去选择掏粪,这是一个十五亿人都在同步进行的职业。

  刚从北京站一身湿湿黏黏的臭汗奔出来的时候,望着这座充满欲望的城市,心里猛然激起一层雄浑的冲动——我要征服这座城市,那时身边恰巧走过两位身材曼妙五官协调的姑娘,我便默默的又加了一句:包括这座城市的女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躲过某个小区的保安,悄悄的爬到某栋家属楼的楼顶,坐在那看着这座美轮美奂的城市感受着那股欲望,大街上的车流不断的从我眼前闪过,那些挂着各类车牌的空间里面,有一个风情款款的少妇在催促着旁边的司机快点开到酒店,也会有一个娇小可人的小秘书小鸟依人的依靠在旁边那坨肥肉里,当然,更会有许多因为签单而大醉车内的奋斗者,他们嘴里呼着酒气,心里渗着眼泪。

  这世上,总有一股渴望让你欲罢不能。

  我所租住的地方位于海淀区上地的正白旗,那儿有一片嗷嗷待拆的平房或者筒子楼,里面住着很多像我一样的“北漂”,他们年龄大多都在30岁以内,处于玩命奋斗期,我时常看到一对对的恋人成双成对的出入在矮小的小院铁门,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方便面火腿肠或者是附近小饭馆里的炒面炒饼,有的一脸灿烂,而有的则是一脸阴郁。

  一脸灿烂的,那必定是刚毕业不久,他们极其兴奋的接受这刚从学校走入社会以后面对的挑战,他们满腹雄心壮志,同时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类废话也充满着信任和向往,在他们的眼里,只要吃方便面挤公交车的日子过去了,就一定会过上吃烤鸭开小车的日子。

  一脸阴郁的,他们也大抵都从灿烂中度过,只不过在啃完方便面挤完公交后,他们发觉自己想象中的烤鸭和小车并没有到来,如果非说有点进步,那有可能是从一块五的方便面成功晋级到了一块八的,好在油价上涨并没有影响公交车,不然也算是时代的进化了。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激情和向往,而时隔多年后,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会发现,早先几年的向往依然是向往,只不过激情都被岁月这条狗给啃了,其实很多人最开始都是明白这道理的,之所以会坚持,是因为他们想做那一小部分在几年后吃烤鸭开小车的。

  那时的我也是,同时我希望小车里的副驾驶上还能坐着一个身材倍儿棒,脸蛋倍儿精致,对我特风情万种的姑娘。

  如果我是个妓女,那现实就是压在我身上哼哧哼哧玩命冲刺的嫖客,而未来,就是我闭着眼叫床的同时,脑子里所幻化出来的那个高大威猛开奔驰住别墅的帅哥。

  我们被现实轮奸着,却意淫着未来。

  路上虽然艰辛,可我们会始终往前奔跑,挡在我前面的,要么迈过去,要么干了他,去他娘的狗屎,去他娘的下水道,什么都不会阻止我们冲锋的步伐。

  成功,就是小鬼子的碉堡,干掉鬼子,占据高地!一路占据过去,就可以东京大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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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白松 许唐
那天我在招聘会上惨遭淘汰后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沮丧就接到了白松的电话,白松是我大学同学,铁到跟我穿同一条裤衩,这也是我为什么至今会阴囊瘙痒的原因,我去地铁站接他的时候,他那身哆哆嗦嗦的肥肉上面的臭汗都在告诉我:地铁上人实在太他吗的多了。
“我草,我对减肥终于有信心了!”白松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行李扔给我。
“没给你挤怀孕就算不错了。”我背起他的行李,又扔给他一支烟,“来的还挺快,怎么不在你爹那里干了?”
“没法干,我送个货他都不放心,干着没意思,跟我是别公司的内奸一样,这不来投奔你了么,”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歇会再走行么,我缓口气。”
白松比我强,他在最后一个学期交了两千多块钱的重修费,将之前所挂的科目都捡了起来,后期又向那些老师们送了烟酒糖茶才得意的拿到毕业证,那时他说特别恨自己不是姑娘,不然直接献身就解决了,哪用得着花那冤枉钱,我说你幸亏不是姑娘,不然那些兢兢业业为广大劳苦男人有偿奉献的失足女们就会少了几份固定收入了。
他毕业后被他爹招了回去,他们家是搞化肥的,他爹想让他子承父业,做新世纪有理想有抱负有智商有才干的四有化肥大亨,按理说是很有前途的,可惜这厮受不了家里的军队式管理,偷偷跑了出来,一直到我这他才给他爹打电话:“爸,我在北京了,您再找个听话的当儿子吧。”
我住的是个筒子楼,这个名词在百度上是这么解释的:“筒子楼建筑又称为兵营式建筑,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那筒子楼共计四层,我在第三层,房间大约有十平米,刚租下的时候租金是三百,电费网费另算,刚过了一个月是三百五,电费网费另算,房东刘大妈说是因为石油涨价导致的,我深刻思考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这两者的关系在哪,后来刘大妈高深的一笑,对我阐述了这么个理论:你看啊小谭,油价上涨会不会导致运费增高,运费增高会不会导致物价上涨,这样以来,吃的喝的就都贵了,上个月土豆还一块钱一斤呢,现在就两块二了,我们也要生活嘛,互相理解,互相理解。
顿时我对刘大妈伸出了大拇指,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竟然有这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她淡淡的一笑说她是个退休的国家公务员,我醒悟了。
这些筒子楼是刘大妈自己盖的,出于资金考虑,隔音很差,我时常半夜被隔壁姑娘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刚开始时候不大适应,他们一运动,我就得睁开眼点上烟等他们结束才能继续睡,后来闲的无聊,我就开始记录他们的时间,那哥们实力一般,通常十分钟之内就会结束,而他们却好像很热衷于这项活塞运动,有一天我听那姑娘开京腔破口大骂:“你吗逼的,你丫今晚加班加到谁床上了,竟然折腾我半个小时。”
半个多月下来,我形成了标准的生物钟,凌晨一点准时醒来,有一天我没听到动静,就砸了两下墙:“你俩赶紧折腾,我睡不着了。”
隔壁传来姑娘的怒吼:“搞个J8呀,内SB跟别人好了,要不你来咱俩试试。”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里面的插销紧了紧才心安理得的入睡。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没几天隔壁就再次召唤了我的生物钟,并且那姑娘还很不人道的边叫边砸我墙,我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哥,哥们儿,你要受累了,我这老公能折腾一个小时,呀……”
第二天晚上有个男的敲门,开门后他一脸歉意的送了我一副耳机,我情不自禁的对他的社会公德心竖起了大拇指。
白松很会赶时候,我交完房租的第二天他就及时赶到,在听到算上电费网费一月要接近五百块钱的房租后他沉默了,然后对我说五百块钱在老家县城都能租一个120平的三居了,我说傻逼你们县城要是这价位,北京还能是首都么,他点点头对我发出了赞许的目光:果然是在北京混过的!
在交完房租之后我身上的那点钱已经所剩无几,原本我以为白松闯荡京城是会带些盘缠的,那样我还能吃喝无忧一阵,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就带够了车票钱就意气风发的跑来了,看到我钱包里的八十块钱,他眼睛里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他十分好奇的问我:“大哥,你没发工资么。”
“我还没上过班。”
“你之前不是在青岛给人到处送充气娃娃么?钱呢。”白松有点没法接受两人口袋里加起来不到一百块钱的事实。
“一共一千六百块钱,来北京的吃喝房租车票不花钱?你当北京是收容所呢吧。”
白松默默掏出电话:“咱叫许唐也来吧,我听说他刚卖了以前的游戏装备,能有钱。”
许唐是我大学时代的舍友,身高一米七,体重不详,只知道他曾压坏过三个台秤。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可我们的战友关系很密切,最具划时代意义的就是我们仨人在一个学期被学校安排在一张大字报上通报批评了两次,我觉着那就是缘分,之所以上大字报,一次是三个人一起揍了三个保安,一次是一起去卫生室偷假条被当场抓获。
而在他打完电话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俩人的体重加起来都过四百了,这张一米二的小床怎么承载三个人的体积和五百五十斤的重量,可电话已经挂了,而且白松脸上深邃的笑容告诉我许唐已经答应了,我指指那张随着白松的翻身就吱吱嘎嘎乱叫的小床:“咱把床腿锯了吧。”
“好好的床,锯了他干啥,你他吗有病啊?”
“早晚的事,你认为咱们仨人往上一坐还能有活口?”
后来我们两人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先是找了两把基本跟床持平的平椅,又去附近的工地上花十块钱买了半张派不上用场的竹胶板,回家把板子放到两头的椅子之上并在床上,再把被褥铺齐,于是一张大床就诞生了,我们两人都为自己的巧夺天工所感叹,还特意去饭馆庆祝了一下自己的辉煌成就。
吃完饭俩人结账后发现身上带的钱只剩下五块了,商议半天我们还是将它用到了最重要的用途上:买了包将军。
许唐毕业后一直留在青岛,他原本想通过在游戏里打装备刷金子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可这种高端技术不是他所能掌握的,终于他混到了要靠卖装备才能吃上馒头的地步,这时又恰巧接到了白松的邀请,于是他很坦然的接受了现实,抱着刚卖的三千块钱兴冲冲的来到了我这儿。
当他看到我钱包里剩下的二十三块钱时候,许唐尤为沉重的白了我们一眼:“你们俩就是牲口,老子就剩下这点存货了,原本自己还能坚持三四个月,这么一来完了蛋了,连月卡都不敢买了。”
我扔给他一支烟:“你就别琢磨你的月卡了,先买个电话卡去吧,还有,我俩都饿半天了,就等你来解决口粮问题。”
“认识你们真是人生的污点。”
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感觉到红烧肉原来不是那么腻人,土豆丝原来那么亲切。
吃饭的时候许唐问我:“你狗日的游戏装备那么好,咋不卖了,非黑我的。”
我笑了笑:“因为里面有些人让我没法放弃。”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游戏 张月月
我们在大学时代一起玩了款网游,许唐在游戏里擅长泡妞,他平均一个月会换三个以上的老婆,真实性别未知,他也不关心,他只是要求对方能在那个聊天框对他肉麻一下便可。而我热衷于战争和扯淡,我游戏里所在的帮派是全区平均年龄最大的,而我跟他们玩的很欢,我们一起时候基本就是商讨对敌政策,或者闲扯淡,有时我一整天都坐在那跟他们废寝忘食的作战,最高纪录是连续作战三十六小时,后来导致虚脱去诊所输了两瓶葡萄糖。
当时诊所的大夫问我怎么虚脱的,我说学习学的,他神情严肃的赞美了我,并免除了我的医药费,至今我对此还耿耿于怀,深表惭愧。
玩了三年,我对那游戏本身已经没了兴致,能留住我的是在那里建立的感情,我们那帮派是服务器最团结的,敌人使出三十六计都没给我们拆了,这也是我能坚持下来的原因,一个“义”字让我们那群人坚持了三年,刚开始玩的时候我还是十八九的年纪,很张狂,仗着自己操作好,到处杀人放火,那个时候还不算是金钱统治游戏的年代,最开始的时候还是靠操作的,而我在游戏方面一向有天赋,很快我就成了全区第一人魔,人送外号:一天不见血浑身刺挠的死变态。
后来一个叫“傲云”的帮主征服了我,之所以他征服我,中间发生了一段故事,当初我杀了他们帮众之后他并没有找人来找我复仇,而是对我表示了极大的兴致,我当时对他并无好感,并告诉他别废话,见了他一样杀,他也没生气,并告诉我有一天我会跟随他,我对此嗤之以鼻:比我还狂,玩死你。从此见了他们帮的人就是一顿砍,奇怪的是他们从不骂街。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得罪了服务器最有实力的帮派——杀了他们的大众情人,于是他们全帮愤怒了,到处拉帮结派的追杀我,而唯一没追杀我并且在我被逼到死胡同时候出手相助的人就是“傲云”,他不惜跟其他帮派翻脸,带着他帮里的人一起帮我对抗其他大大小小七八个帮派,而那也是我能坚持三十六小时不合眼的原因,因为感动,也因为那个字。
在我心服口服的加入他们帮派之后,“傲云”告诉我,他们找我进帮的确是因为我的实力,而他们不骂街是因为没必要,玩游戏就是打打杀杀,打不过动嘴的才窝囊,经过许久的了解之后我才知道他帮的人虽然不多,但却都很成熟,不像我们那帮大学生,狂的跟头驴一样,他们对游戏的态度很平和:我杀我的人,你骂你的街,游戏就是娱乐,动气你就输了。
跟我关系特铁的几个玩家基本都是北京人,因为我所在的就是北京区,之所以来北京,也是听他们聊的北京太多,慢慢在心里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他们早就多次邀请我去北京玩,而我没告诉他们我到了北京,一方面是不想破坏网上的神秘感,另一方面是出于自尊,现在功力太浅,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悲惨的模样。
当天晚上他们两人都失眠了,原因在于隔壁的那姑娘,我一点准时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俩正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我便砸砸墙:“兄弟,明天再送俩耳机过来。”那边回了句“好嘞。”
许唐叹了口气对我说:“你是不是性无能,就这么天天浪叫,你都不起点反应?我都硬半天了。”
我塞上耳机:“我小学时候隔壁是杀猪的,习惯了。”
第二天果然送来两副耳机,只不过是那姑娘送的,我这也才是第一次见到她真容,看起来岁数不大的一个女孩,长相还算凑合,微胖,胸部很豪迈,她进来没客气,直接坐在我们床上扔下两副耳机:“帅哥们对不呀,这里隔音不大好,让你们受苦了。”
白松翻翻眼:“你就不能不叫,忍着不行?你得为我们几个单身汉考虑吧。”
“不好意思,不叫不痛快,再说我哪忍得住呀,都是条件反射。”她有点羞涩的说道。
我默默走到窗台,拿出那卷我糊窗户的宽胶带递到她手里,她疑惑了一下笑了:“我今晚试试。”
第二天我就去把胶带要了过来,因为透过胶带发出的那声音真是跟小时候隔壁的杀猪动静一模一样。她为了表示歉意,请我们吃了顿饭,而我们也才对她有了初步了解,她叫张月月,20岁,北京人,初中时候不爱学习,后来上了两年中专就工作了,在影楼给人化妆,我当时很好奇一个本地人怎么也出来租房,她笑了笑:“不懂了吧,本地人跟外面租房的多着呢,嘿,谁爱跟家里天天听他们唠叨呀,烦着呢,我们这的孩子呀,都不喜欢跟家里泡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北京人贫,尤其是我们爸妈这岁数的,一张嘴都巴不得长俩舌头,搁谁能受得了呀?”
她算是我们入京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北京人,比我们小一岁,但已经有多年的社会经验了,再加上北京在嘴上特有的天赋,那一顿饭我们吃了接近四个小时,我几乎全程都在听她眉飞色舞的讲她过去的历史,讲她交的那三个老公,我没想到自己能见证他们相恋两年后分手的那几天,差点把她当成一月换五个老公的那类姑娘。
她讲的生动,我们也听的发情,她的思想很开放,对床上那点事也是毫不避讳,弄的我们仨大老爷们倒是艰难的脸红了,尽管我和白松在大学时代搞过对象,也不是啥童子身,但听到张月月毫无掩饰的话,还是令我们老脸一红,虽说皇城脚下改革开放政策做的好吧,但也不应该能这么潇洒,这从另一方面也阐述了我们还太过纯洁的现状。
看出我的疑惑,她笑着抽了口烟:“嘿,是不是没见过这么豪迈的姐们儿呀?您放心,不是所有北京人都像我一样的,我只是代表那一小部分打小就叛逆的,大部分还是比较传统的,别吓着你们呀。”
虽然对她的言论和私生活不敢持苟同态度,但我还是比较欣赏她的爽快不做作,跟这类姑娘在一起完全可以忽略她的性别。
早先曾听说过北京人排外,而通过我在京城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那纯属绯闻,尤其是山东人,那绝对是一致的好评,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以山东人为荣。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第一份工作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这经理难道真是伯乐在世?不用问话就能看出我们的出众能力和高尚素质。

我们直到走出门口才意识到还不知道工资是多少,便回去问经理,那经理头都没抬:“每月一千二,中途自动离职分文没有。”

“可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的一些情况,比如专业和理想。”白松问道。

“你们俩都是山东人吧。”经理抬起头。

“嗯。”两人点点头。

“那就齐了,明天来上班,回家吧。”说完,他再次垂下脑袋拿笔划拉着什么。

走出门口的时候,那前台小姐冲我们媚笑一下,白松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拍门框上,我说你狗日的怎么那么没出息,白松说我是让她吓的。

虽然没能跟比尔盖茨并肩作战,可我们还是为自己的首次胜利感到兴奋,尽管迷迷糊糊的就成功了,可英雄不问出路,我们回去时候买了两瓶二锅头和一斤猪头肉以资鼓励。

我和白松的酒量差不多,大学时候时常没事到校外的小饭馆里拼酒,许唐是不喝酒的,他爹是高密市的某个退休局长,酒量很嚣张,可许唐似乎未能遗传到这优良基因,他尝试了几次,都是一口就吐,他说酒比尿还难喝,这令我们不禁为他过去喝过什么而展开过数次讨论。

而时隔许久,当许唐一个人将十三名好汉灌趴下并且被救护车带走三位后,我们才对他刮目相看,此为后话。

那晚上我和白松一人给一瓶牛栏山干空了,双眼朦胧的去牵着手上厕所,途中碰到张月月,她瞪着我俩看了半天神秘的笑了:“哎呦喂,我说那次让您跟我折腾您不干呢,合着您有这嗜好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低头看看两人紧紧相牵的小手,胃里一阵痉挛,当场就吐了张月月一身,她一边骂我们俩一边脱了衣服往自己屋里跑去,白松打了个酒嗝,说:“她不穿衣服的时候还真好看,挺大的。”

晚上睡觉前我借着酒劲一直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啥那经理一看我们是山东人就给我们招了,想来想去我只能以山东人口碑太出色为由安抚自己,同时,一股深深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上班第一天,许唐去超市买了两盒烟送给我们当礼物,他说让我俩在外面安心拼杀,他会持家有道,将家里收拾的井然有条,我看了眼满屋的狼藉,说你只要不给我们的家把事都当废品卖了就行。

早晨六点我们俩就爬起来了,原本寻思这么早的话,地铁应该不会那么拥挤,可当我们走到地铁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我们几乎是被人流给冲进去的,别说座位了,连个扶手都挤不上空,我前面有个姑娘紧紧贴着我,我适当的往后收了收腹部,以免被当成色狼,可不知哪位神仙在后面奋力一挤,我裤裆直接猛烈拍了她屁股一下,她愤怒的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流氓!”

我望着那张集天灾人祸于一体的脸,艰难的咽了下唾沫,缓缓往后努力退了一步她才哼哼着转过头去,周围几个男同胞猥琐的冲我笑着,那眼神似乎在说:兄弟,见过重口味的,没见过你这么玩命的。后来的一路上我都胆战心惊的靠在门口附近,生怕再有人推我一把,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临进公司的时候我们两人在外面抽了支烟,以饱满的热情推开公司那扇小门,前台那姑娘再次对我们媚笑一声:“欢迎二位新员工,以后喊我甜甜姐就可以了。”
“谢谢甜甜姐,我们的办公桌在哪?”白松张望着周围,却发现没有一点闲余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她指指门后面的几个大箱子,“你们先把那几台服务器搬到一楼,那里有人等着发货呢。”
听完这话,又跟那甜甜姐聊了几句,才知道本公司以销售和调试服务器为主业,新人要干活的道理我们都明白,扔下手里的东西就一身干劲的将那几个大箱子往一楼运送,几趟下来,我们浑身是汗。
那公司大概有八个员工,四女四男,那四个姑娘一直不停的在盯着屏幕打电话,声音都甜的发酥,我听了一会顿觉全身酸软无力,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电话销售,我在想那些电话对面的人如果知道这些妩媚动听的声音背后是这么一群鬼斧神工的姑娘的话,会不会立刻就给电话干的稀碎。
那几天里,我们一直不停的楼上楼下的跑,虽然有电梯,可一天下来还是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一会让我们搬机器,一会让我们去哪个公司拿订单,又或者往哪里去送单子,只有在午饭时候才能享受点公司的福利,有一个晚上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那个经理所说的话“你们是山东的吧。”
山东大汉,山东大汉!我瞬间明白了他为啥没咨询我们的技术和理想,还有那句中途离职分文没有,想通这个之后我跟白松和许唐那么一说,白松恍然大悟,许唐则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缓缓道:“刚开始,要么当炮灰,要么当苦力,你们二位施主就从了吧。”
我跟白松虽然愤愤不平,可转念一想这几天的苦都吃了,也不差剩余那些天,好歹的干一个月等拿了工资再走人。
在随后的半个月里,我们两人充分担当了两个码头搬运工的角色,领导发话让去哪,我们二话不说拔脚就走,有一天我听到坐在那的两个蜂窝煤脸的姑娘说悄悄话。
“咦,这俩孩子还挺能扛,这都两个星期了还没走。”
“是啊,以往那些孩子不出一周就都颠了,咱们陈总这回失策了哟,碰到两个实在的。”
“嘘,小点声。”
我在听到那些话后有些气愤,不过也都忍了,当天下午让我去送货的时候,我直接打车跑了八十多块钱的路,回去把出租车的发票往她们那一拍:“报销。”她们在第一天就告诉我只要是路费,当天报销。
“不是让你们坐地铁去吗?”
“卡丢了。”
“卡丢了用钱买票也是一样吧?”
“没带钱。”
“没带钱你怎么打的车。”
“出租车在楼下等着呢,我已经把公司名称地址报给他了,嗯,还有刚才我拿来的订单都押给他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我就看到负责报销路费的那陈姐脸色发黑,我极其纯洁的一笑:“要不等司机师傅待会上来拿好了。”陈姐一咬牙,按照发票上面的金额从柜子里抽出一沓零钱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拿过来转身下了楼。
他们拿我们当苦力,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使唤,自那起,我们只要是送货就直接打车,每天下来光路费就二三百,后来那年轻的经理绷不住了,找我们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
“小谭小白呀,做人要厚道,我知道你们对天天搬来搬去很不满,可你们要知道,现在的毕业生就是这个现状,刚出来就有份工作干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没听说吗,广东那边刷厕所都抢着干呢,我这管饭管工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总,人家抢的那是事业单位,环保局的,福利好,五险一金呢。”白松正色道。
“好,那咱不说广东那边,咱就说北京好吧,知道在北京的刚毕业大学生有多少人吗?”
我们俩摇摇头,他想了下似乎也没什么清晰的概念:“好,那咱不说有多少人,你知道刚毕业的学生找工作有多难么,你们这算好的,还有活干,你去看看那些招聘会的场面,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呀,穿白衣服进去,出来就成黑的了。”
“那都是大公司,值得一挤。”我诚实道。
陈总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托起腮看着我俩又想了半天继续说:“好,那咱不说公司大小,咱就说你们年轻人的耐性,咱公司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的业务和技术都很到位,你们刚来,要先适应一下公司的环境,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你们接触技术方面,对了你们是学什么专业的?”
“软件。”
“噢,原来是专业对口呀,那更好了,我会在不久的将来让你们进驻咱们的技术部门,那时你们再大展手脚嘛。”
“咱公司里有技术部门么?”
“有呀,老王不就是技术部门的经理么。”
“好像里面没有其他人了吧。”白松试探着问道。
“老王以一顶三,一个人就够了。”陈总信誓旦旦。
“那您好歹让我们暂时先接触下吧,回头人客户问我们都没法解答,我们也是天天接触客户的。”白松继续跟他商量。
陈总思考片刻:“那行吧,既然你们真想做技术,下午就让老王带你们调试下服务器的系统,装系统会的吧?”
“我们那时候玩游戏玩死机了就装系统,早滚瓜烂熟了,这您放心。”白松有点兴奋。
“嗯,这个服务器跟普通电脑还是有些区别的,这样吧,你们下午试试好吧?不过既然你们要做技术,我在三天后就要进行考核,如果通过,就留在本公司,如果不通过,就要离开,你们看怎么样?毕竟我们也不能养吃闲饭的,不愿意干辛苦点的活,就拿出真本事来。”陈总本能的想从裤兜里摸盒烟,可看到我们俩人,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们俩答应了他的提议,一方面是干腻了搬运工的工作,另一方面也确实想学点东西,当天下午,我们就兴致勃勃的去会议室跟老王学习,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将几台崭新的服务器搬到回忆桌上,他便掏出一张光盘插进去,双手娴熟的拍几下,就开始跟我们聊股票。
到下班的时候我问白松:“你记得他怎么做的了么?”
“他好像没教咱吧。”白松也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孙子竟给咱们讲股票了。”
“嗯!草他吗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二锅头和矿泉水

三天的学习时间也很快,那三天里我们算是安稳的做了次正规员工,因为公司新来了跟我们一样的两个毕业生,很快我就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抱着几个大箱子出了公司。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拒绝跟老王谈股票的问题,因为我们对股票一窍不通,白松一个劲的问他怎么安装调试系统,老王没办法,只好马马虎虎的给我们讲解,不过我俩的智商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不到半天的时间我们就能很有把握做好一台服务器的系统了。

第三天依然是聊股票,晚上的时候老王去给陈总汇报了下情况,陈总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听说你俩都会了,也正好三天了,那咱们就开始考核吧,老王你去拿台新的服务器,让他们装好系统就好。”

我们自信满满的点点头,区区一个安装系统岂能难住我们新时代的精英青年。

陈总将服务器放在会议室的桌上:“小白你先来试试吧,然后小谭跟上。”随后陈总和老王都走了出来,只留白松一个人在里面。

五分钟后我看到白松一脸愁容的走出来,没等我跟他对话,老王指指我:“小谭,该你了。”

我好奇的走进去,走到桌前按动启动键,立即我就明白白松为什么会那副神情了,出现在屏幕的是password,我一看也懵了,我敲敲门问老王:“这儿有密码,咋做。”

“你高考的时候有不会的题目问监考老师,老师会告诉你吗?”老王诡谲的一笑。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我就给主板BIOS放电了。”我说。老王和陈总相视一笑,没搭理我,我走回去开始找主板的跳线,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我那才想起老王压根没给我们介绍服务器的构造,或者说他们的这台机器早就做过手脚了,根本无法放电。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我可以给你送单子,也可以给你把货从13楼搬到1楼,也能没事给你们那帮大姐冲茶倒水,但我无法容忍你们侮辱我的智商和努力,这两天我们每晚回家都要上网查询服务器的相关资料到深夜,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走出去后陈总故作关切的问我:“小谭做的怎么样啊,成功了么。”

白松看到我的眼神也明白了一切,他的脸也开始阴下来,老王故作惋惜的拍拍我肩膀:“小谭,不要灰心,以后去别的公司再多学习学习,年轻人只要努力,是都可以学会的。”

我冷冷的盯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起开。”

“你说什么?”老王还在笑着。

“我说你起开。”我厌恶的缩了下肩膀。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哟呵,脾气还不小。”老王指着我对陈总笑道,陈总也发出会心的笑容,我目光一沉,伸手扳过他的手指往上折了100度,他啊的一声惨叫直接顺着力道就跪在了地上,我低下头看着他因吃痛而胀红的脸:“狗东西,别拿自己当回事。”
陈总见状也想过来帮忙,我抬起腿一脚把饮水机上面的水桶扫到地上指着他缓缓道:“你想怎地。”陈总脸上肌肉哆嗦了两下还是没敢过来。
白松在走出公司之前回头啐了一口唾沫:“败类,草你们妈!”
我和白松的第一份工作就以这种形式告终,当然是分文未取,回去后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白松一口气干掉半杯二锅头:“没想到白给人当了半个月的搬运工,早知道我就去工地搬砖了。”
“那活你干不来,你比民工差远了。”许唐磕着瓜子。
“也是,现在大学生真干不过民工,他们一天都能搬二百块钱的砖,一月就五六千,咱们得拼命干半年还未必有那么多,关键是民工干的活咱还干不了!”白松无奈道。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还敢跟民工比?眼光够高的,他们工资比那些穿着体面的白领都高,你先把我比过去再说吧,今天卖金子赚了一百二,牛逼吧。”许唐不忘打击白松。
“老清你咋不发表点意见?”白松耷拉着眼皮问我。
“发表啥,我在琢磨一个问题。”
“啥问题?”俩人同时道。
“为啥二锅头比矿泉水带劲。”
“草。”
“现在咱们找工作的过程就像在喝二锅头,入口辛辣,回味无穷,没那点辣味,啥时候能尝到酒香?我反正不愿意喝矿泉水,从头到底一个味儿。”
他们两人沉默了,白松又将剩下的半杯干掉,“我宁愿喝矿泉水,好歹一帆风顺,解渴就行!品他妈什么酒香,都是辣的,辣的,草。”
“不说这个了,来,喝酒,别的不提,没意思,我看你俩大不了跟我再玩游戏吧,老清你可好几天没上了,老大他们找你作战呢。”许唐一手摸酒杯,一手摸睾丸。
“嗯,喝完再上,不聊人生了,太不道德。喝酒。”我举起杯,将那杯我认为回味无穷的东西倒入口中,浑身顿时激起冷战,我颤抖了一下咧着嘴笑了,“带劲。”
白松在喝第三杯时候就睡着了,他的表情有点扭曲,像是有人欠钱不还一样,我和许唐将他的鞋和裤子脱下来扔进被窝,“把他鞋搁门外,用来伤及无辜。”许唐捂着鼻子用被子捂好白松的脚。
我起身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直接登陆游戏,刚上来就收到帮主傲云的密聊:你小子来北京也不吱声,寻思啥呢。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没等我说,傲云又发来一条:我今天上你号,发现IP是北京的,啥时候来的。
瞒是瞒不住了,那时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借着酒劲我将我来北京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傲云停顿片刻,打出一行字:明天我去找你和小风(许唐游戏ID),把你那同学带上一起吃个饭。
我那时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对他说:不用,你忙你的吧。
傲云:呵呵,没啥不好意思的小剑,我也是那时候过来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就这样定了,报地址。
剑飏(我ID):你咋没问小风。
傲云:问他,他也不会说,不如直接等你们凑到一起时候再问,别磨叽了,说吧。
我没办法,扭头跟小风商量了下,还是给他报出了地址,小风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后递给我:“你瞅咱们现在这熊样,太颓废了,刮胡刀呢,好歹咱也得拾掇拾掇吧。”
“明儿再说吧,反正也得到中午呢,睡觉了。”我也没心思玩游戏,直接退出,许唐也伸了个懒腰,关机。
躺了小会,许唐慢慢凑过脑袋来:“你说咱老大是啥样的人啊,一直也没见过照片啥的,挺神秘的。”
我保持闭眼形态:“我哪知道,明天见了不就清楚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拯救  

许唐不依不挠:“不是,他一直在咱们区饱受争议啊,有人说他很穷,装备都是卖血买的,还说他是工地拧钢筋的,愣是在游戏里装有钱的,也有人说他真有钱,一月扔好几万。”

我想了想:“不知道,不过你卖血绝对比我们挣得多,再说现在都无偿献血。”

许唐望着自己那堆肥肉黯然神伤了一把:“去他娘的,谁无偿献血,医院输血时候咋不免费?不干赔本买卖。”

躺在床上和许唐讨论了会傲云,网上总有股神秘感,而那股神秘感是最迷人的,一男一女,如果开始对另一方好奇,那么那股神秘感就开始愈演愈烈,时隔不久,甲方就会发现自己爱上了乙方,其实,都是神秘感在作祟。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夜晚没来由的失眠了,张月月也没发声帮我催眠,我敲了敲墙壁,没回音,估计这俩人去外面撒欢了吧,我看着那俩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还有那给我留下的那仅放个脑袋的地方,心里有点苦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的好一些?不用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不用每天在这神奇气味中喘息,不用拉泡屎都要看别人的排泄功能是否强劲。

抽了支烟我穿上衣服走出门外,那时已十二点多了,外面有些凉意,我走出筒子楼,绕过几个满处裂痕的垃圾桶,前面那颗老槐树在月色下张牙舞爪,我打了个寒噤继续往前走去,我们那地方距离公路很近,马路对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一个豪华的科技园,里面有很多电子科技公司入驻,附近也都是写字楼,还有华联商厦,肯德基和麦当劳。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条马路之隔,却有着两个不同的世界,这就是现实。我们都想努力,努力跨到马路对面。

走到马路上,夜晚的北京城还算美丽,路灯没有一个熄火的,都很顽强的矗在那,不时的有几辆车从我眼前呼啸而过,留下一片尾灯的背影,我叼着烟看烟雾绕在空气中,孤零零的公交站牌在夜风下也似乎沉睡了,没有了白天的熙攘。

每个城市都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渴望,而北京,带给我的是一种巨大的征服欲。

没等我开始意淫,耳畔响起一声:“你是干什么的?”

我扭过头,是个民警,我将烟掐死:“凌晨抽烟要罚款的么?”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嘿我说你这哥们儿还挺有意思,您随便抽,外地的吧,暂住证拿出来我瞅瞅。”他打量了我一下。

“你是怎么看出我外地的。”我有点好奇。

“我跟这京城脚下喘了三十多年气儿,嗅嗅味儿我都能知道,甭跟我贫,赶紧的,暂住证。”他冲我伸出手。

“奥运会不都过去了么,领导们安全了不就行了?还查啥暂住证。”我知道奥运前期,京城往外撵走了一批外地人,为的是给外国友人腾地方。

他听完乐了,伸手晃了两下:“嘿你这哥们儿还真什么都敢说呀,谁告儿你查暂住证是为了奥运会的,我们这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最近这边儿出了几个流氓团伙,不然我大晚上的出来跟你较什么劲呐,您当我大半夜没事闲的出来找人扯淡玩儿呀?”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摇摇头:“刚毕业来北京没几天,还没办暂住证,你看我哪有一点流氓的意思,我高中那会可是文明礼仪标兵。”

他气乐了:“甭跟我这儿臭贫!小偷关进去都不承认自己偷过东西,谁的话如果都能信的话,还要我们警察干嘛呀,没暂住证就跟我去趟派出所,查明身份后自然放你出来,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大街上瞎溜达,谁能放心你。”

“我就能放心他!”突然之间我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吓的我俩一个激灵,我忙闪开身回头一看,顿时愣了下,知道是个人,没想到是个漂亮女孩,借着路灯,我看到眼前的女孩留着俏皮的马尾,额前一溜略显蓬松但却极为顺齐的刘海,个子倒是挺高,没心思多看,因为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怎么出来的。

“哎哟我的个天,您跟哪儿冒出来的,这大晚上的是要吓出一神经病吧。”那民警也吓了一跳。

“我哪敢吓唬你们警察叔叔呀,这是我男朋友,跟这等我下班儿呢,哪儿像您说的,什么流氓团伙呀,您看我像流氓嘛?要像就把我们小两口一块儿带走呗。”这女孩一嘴标准的本地腔,那民警一愣,看看我又看看那女孩。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小就智商出众,所以我直接走上前搂住她肩膀并捏了捏她鼻尖:“不告诉你早点回来么,非得这么晚,差点让人警察同志把我带走。”捏她鼻子时候发觉她鼻梁很挺,眼睛不大却甚为匀称,脸蛋也很小,长的跟动画片里的姑娘似的。

她微微一愣,也很快反应过来:“哎呦,我错了还不成吗,这不是刘佳生孩子不能上班吗,我就积德行善替她扛了个晚班,谁成想会出这事儿呀。”

“那刘佳也真够损的,啥时候生不行,非挑大半夜生,黑不隆冬的,要把腿拽错位了多影响孩子未来的世界观,你没告诉她你也怀孕了?太拼命对咱孩子也不好。”我正色道。

“你缺不缺德呀,人家孩子还没出来呢,你就开始咒上了,再说我这不刚三个月么,还不至于那么惨烈呢吧。”那女孩努力忍住笑,同时偷偷狠狠掐了我一把。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民警怔在那看了半天,一摆手:“行了,别跟这起腻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别大半夜出来溜达,碰着流氓怎么办。”

“正因为怕碰着流氓呀,所以才让我男朋友来接我!别呀警察同志,您要看我像流氓,就把我带走呀,在你们那还安全呢。”她还来了兴致,我心里暗暗发笑。

“行了行了,别跟我贫了,赶紧走,再不走我真把你们都带走。”他缓缓往前走去,冲我们摆了摆手。

我和那女孩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向后走去,走出去几十米后我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爆吼:“哎呦我草,你不是刚来北京没几天吗,怎么媳妇怀孕都三个月了,你俩给我站住!”

“快跑呀!”那女孩二话不说,拉起我一边笑一边狂奔,两人一直跑到一条巷子里才停住脚不住喘息,我们倚在墙上歇了半天,我正要道谢,耳朵突然被揪起来:“臭流氓,你胆儿也够肥的呀,姐姐好心帮你解围,你还敢赚我便宜。”

我忙讨饶:“手下留人,我那不是为了剧情需要么,要不他不信。”

她并没有松手:“信你才怪呢,早知道不救你了,让你去派出所好好历练历练。”

“那你说咋办吧,我抱也抱了,捏也捏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见网友

“我,我把你手指头砍下来!”她愤愤道。

“你松开手,我去给你找菜刀。”

“松开手你早跑了,我才不犯傻呢。”她手上的力道不算大。

我有些无奈,“姑娘,要不你就说说咋办,老拧着我耳朵算咋回事啊,大半夜的人家还当我打劫未遂呢。”

她想了想,终于将手放下:“放了你也行,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儿,作为我救你的补偿。”

“雷锋同志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你这也太矫情了。”

“我可没他那思想觉悟,再说了,你这人也太磨叽了,我又不让你干杀人放火的事儿。”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倒是也能干的出来。”

“嚯,别吓唬我,我可没你胆儿肥,我让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送我回家。”她偷偷的看了眼四周,“实在太黑了,咱这边儿也没路灯。”

我笑了:“这个好说,你也在这片住么?”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我问她:“大半夜你姑娘家家的到处跑啥?不知道那个点在公路上溜达的,非奸即盗么?”

她哼哼了一声:“照您这意思,您非奸即盗啊,废话,我要是有辙,谁大半夜跟马路上溜达,朋友那饭店太忙,让我去帮忙来着,谁想到忙到大半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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