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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七步风云

[原创·图文] 七步风云小说《司马相如》连载(男主文武双全,女主貌美倾城),每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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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4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全身皆为丹田

        相如将宝剑轻轻一弹,只见那纤细的剑身陡然颤个不休,清越的鸣响如琴瑟般振动。
  一抹月华般的光芒缓缓流动,水波一样消失在剑刃处。雕着北斗七星图案的剑柄上,那七颗宝玉也仿佛受了感应,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拥有了此剑,若再配以司马剑法,就算没有真气又何妨?”想到此处,相如忍不住兴奋地吼一声,“我司马相如,天不薄我也!”
  在安汉的县府和大户人家,在安汉的村村落落和乞丐山洞,整个下午都几乎炸开了锅。先是争相传说相如这个曾经的天才最终成了废物,接着带来了更为震惊的消息,这个消息自然就是相如已被公孙傲所杀。
  司马上苍几乎急得晕了过去,急忙带着几名家丁往马回滩赶来。众多已经回去的看客也主动加入进来,等快到马回滩的时候,司马上苍的背后已经跟成了一条飞舞着的长龙。
  “爹爹,你们怎么来了?”相如激动地跑上前去。
  “老爷。”
  “司马叔叔。”
  司七和青芦青苇忙上前躬身问好。
  司马上苍老远就看见相如在舞剑,一颗心早放下来了。但经过这一次的大起大落,司马上苍仍忍不住老泪纵横。
  司马上苍激动得话都说不顺畅:“好!好!孩子,你居然找回了《司马剑谱》,还得到一柄宝剑,好!好!”
  “爹爹,孩儿决定闭关半个月,”相如抱着宝箱,望着爹爹道,“我要精心修炼司马剑法!”
  司马上苍重重点了点头:“好!爹陪着你。”
  接着安汉大地又是一条爆炸性新闻传遍大街小巷,相如得到了祖传的剑谱,决定闭关修练。
  于是,相如的前途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最终在柳若风的一句话中定了性:“被废了丹田,再高的技巧也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而最着急的当然是公孙傲了,他真没想到相如在他的重拳下还能活过来。他不得不再次央求他的县令老爸给他拿主意。
  在司马府,相如在爹爹的帮助下打开了宝箱,数十卷狼皮卷轴呈现了出来。
  “一本剑谱竟有这么多内容?”相如惊得跳了起来。
  原来《司马剑谱》共分三部。
  第一部为《司马剑修炼必读》,独占一卷。
  第二部为《司马氏内功心法》,分上下两卷。
  第三部为《司马三十六剑》,分三十六卷。每一剑式为一卷,包括一马当先、金戈铁马、驽马十驾、蛛丝马迹、厉兵秣马、马首是瞻、猴年马月、临崖勒马、马捉老鹰、驷马难追、马放南山、千军万马、六马仰秣、心猿意马、马齿徒增、骑马找马、仗马千言、丹书白马、策马飞舆、脱缰野马、非驴非马、三童一马、匹马只轮、策马弯弓、马首欲东、华车健马、马如游鱼、竹马之好、素丝良马、放马追驹、童牛角马、马不卸鞍、飞燕走马、白鞍骏马、驰马试剑、马到成功等三十六剑式。
  “本剑谱为黄帝战蚩尤时期号称飞天剑神的司马氏剑祖——司马空撰写?”相如手持《司马剑修炼必读》惊讶道,“两千多年了啊!”
  “嗯,后来又经修炼者不断完善,变司马剑十八式为三十六式。”司马上苍道,“不过,两千多年来也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传人能够修炼成功,其原因为父也不甚明白。”
  “爹,爹爹,你看,”相如指着狼皮上的文字,惊喜地念道,“欲练司马剑法,必先练内功心法;欲练司马氏内功心法,必先破丹田……”
  司马上苍也极为吃惊,似有所悟,为什么两千多年传人寥寥无几,原来症结在此。
  “丹田乃命脉之所在,一旦被破,当有生命危险,所以谁也不敢主动去破,只有无意间被动地破。”司马上苍喜道,“孩子,看来我家祖传剑法又可发扬光大了!”
  相如兴奋地读道:“丹田只是一个小小的容器,可以储存的真气极为有限。真气不足无法修练司马剑法。修练者必须先破除丹田,三个月后再修练内功心法,让真气游走全身达到往返循环,让真气通过这种循环再生而不灭……”
  读到这里,相如征询地看着爹爹。
  司马上苍略一思考道:“这应该理解为,练剑先练气。将真气扩展到一种极限程度,那就是全身皆为‘丹田’,这样无疑使真气的量放大到了一个未知的程度。如此,才可以修练司马剑法。”
  “全身皆为丹田?”相如激动得快跳了起来,“嗯,破而后立!三个月早已过去,我现在可以重新一点一滴聚集真气,使其游走全身,最后达到全身无一处不是丹田,让敌方再无丹田可破。弥补了丹田这个‘弱点’。”
  司马上苍点头道:“而由全身气穴所运行的武功,其威力自然比只用丹田运气大很多,就像配上一匹马的马车和配上足够量马匹的马车,能一样吗?”
  学习完《司马剑修炼必读》,相如又迫不及待地翻看《司马氏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上卷为破除丹田的各式各样方法,其成功率均在十之一二以下。名为破除,实为自虐。好在告诫后人以特有的方式先行测试,若测试中出现呕吐现象则不可强行打破,否则不死即残。而在测试中出现呕吐的几乎在十之八九以上,故,能练内功心法者寥寥无几。
  相如大大地出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相如揶揄地笑道,看来还得感谢公孙傲的心狠手辣了。
  内功心法下卷为具体修练方法,相如通读两遍,自觉已彻底消化后,便迫不及待地“赶”走了高兴得一直合不拢嘴的爹爹,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中,开始修练。
  相如按修练要求盘腿而坐,进入入定状态,这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
  司马上苍安排护卫司一刀、司七等人守护在相如书房外,一百米内杜绝任何人进入。
  相如将气流以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完成任脉的流通;再由长强穴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完成督脉的流通。如此反复,加之丹田已破,气流格外粗壮,竟在两个时辰内一举打通了任督二脉。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可进入人体大循环。
  相如欣喜之余,还不忘继续巩固一会才出去吃饭。
  “孩儿,不急,离巴郡比武还有一个月,时间足够了。不要累坏了身子。”司马上苍将相如拥进怀里,慈爱地道。
  “不会的,爹爹,我已经修练一半左右了。我练内功心法不但不觉得累,反觉全身舒畅之极!”相如伸伸胳膊道。
  见相如果然没有丝毫疲态,司马上苍和众家丁也是喜上眉梢。
  夜深人静的时候,相如忍不住又翻身下床,加紧修练内功心法。
  又运行了近乎两个时辰的任督二脉,真气终于有了质的变化。全身经脉内逐渐发热,后来变得有点酸麻、胀痛,再后来又变得凉幽幽的。
  按照内功心法介绍,他知道痛苦的时候要到了。不过,他也非常期待,因为,“全身皆为丹田”的时候也快到了。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相如浑身的真气变为了一种横冲直撞的力量。
  仿佛一只大手要将他的经络一根一根撕断,仿佛一把小刀要将他的肌肤一块一块切开,仿佛一柄铁锤要将他的骨骼一点一点敲碎。

 楼主| 发表于 2014-6-14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司马三十六剑


      这是一种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相如痛得大汗淋漓,脸色发青,但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的时候,痛苦终于慢慢消失了。他发现自己只要一个意念,浑身的经络便可以运转起来,庞大的真气气流周而复始地循环,生生不灭。
  相如虽只用了一天一夜即成功修完内功心法,但却花了两天时间来融会贯通,彻底达到全身皆为丹田的境界。
  第三天,相如翻开《司马三十六剑》,这些剑招让相如惊讶不已。
  每一卷皆为一剑式。在每一卷上部均辟出长宽各二十公分的方框,画着一位剑士舞剑的画面,图案清晰且栩栩如生,笔法精细,旁边配有数百个蝇头小字,一笔一划也极为方正,注释的便是这一招剑式的精髓。
  相如决定从第一招“一马当先”练起,可当他仔细观看图案的时候,就突然觉得有点儿头昏脑涨,那本是很简单的图案,骤然变得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奥义一般,初看觉得线条流畅清晰无比,但是再仔细看想要把握舞剑剑士动作要领的时候,整个画面仿佛是流动了起来,浑身每一根线条都模糊起来……
  旁边那数百个蝇头小字,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捕捉到一瞬间的字迹。
  “怎么会这样?”相如惊讶无比。
  相如忽然想起第一部《司马剑修炼必读》中的介绍:“欲学每一剑式,必先研究剑舞图案以外的文字,理解其剑道。”
  原来图案方框以外的文字,正是司马剑祖为了帮助传人学会剑招的文字注解。
  剑舞图案方框实际上仅占整卷内容不足百分之一,其余部分全是密密麻麻杂乱的涂鸦,相如不禁有些意外。
  这些涂鸦,大部分都不是完整的剑道战技,看起来更像是剑者在修炼之中的感悟和灵感,其中很多涂鸦都断断续续,记载的是某一瞬间的灵感迸发,又或者是一些奇思妙想的实践结果……
  这是强大的剑者在实践,对一招剑式的疯狂实践。
  相如逐渐沉迷在了这样一些不连贯的内容中。
  一马当先的出招设想……
  一马当先人剑合一的设想……
  一马当先将真气化为剑气的设想……
  一马当先化己身为剑,手臂双脚皆为长剑的设想……
  这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古怪猜想,都在狼皮上的断续言语之中提到,而且不仅仅是提到,更是细致地分析了实现这些设想的办法和途径,其中很多古怪的方法被不断地纳入又舍弃。
  狼皮上看似凌乱无比的涂鸦,如果能够整理出其中的规律和顺序的话,就会揭示无数的剑道修炼可能,每一种都必将惊世骇俗,放在外界那就是荒唐狂想,但是这司马剑祖,绝对是一个万古无一的奇才,居然真的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这太疯狂了……”
  原来,仅仅这一招“一马当先”,就融合了数百剑招的精华在内。当然,其他三十五式的每一剑招,也无一不是在数百招中舍弃糟粕,取其精华而成。
  相如看得心惊肉跳,司马剑祖对于剑道的理解,的确是惊天地泣鬼神,并且还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完成这一部剑谱啊。
  相如赞叹之余,愈加珍惜剑谱。整理好心情,认真研究和体会起来。
  但相如毕竟年龄尚小,起步太低,《司马三十六剑》每一式都太过深奥,是急不来的。
  仅第一招剑式,相如就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完全正解并勉强学会。而要达到运用自如,至少还得花上半天时间来巩固。
  其实,这种速度已经是奇迹了。
  从剑谱的后记中得知,学会每一招一般都得花上十天半个月,而相如之所以能学得这么快,还赖于跟白发魔笛所学的闪避之术。
  闪避之术刚好切合了司马剑法快捷诡异的步伐。
  如此算来,到巴郡比武是学不完三十六式了。不过相如也不着急,就算不学司马剑法,凭借全身皆为丹田这一金手指,欲在比武中夺得前几名也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再学得司马剑法一招半式,估计实力将是非常惊人的。
  相如闭关式学剑的时候,司七倒也没有闲着。
  司七自小跟着相如,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同兄弟。因为自己的无能,司七数次眼睁睁看着相如受辱而自己却不能出丁点力,很是痛苦。
  自记事的某一天,一名世外高人摸着司七的头赞赏道:“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司七便一直做着武术梦,奈何爹妈在那一年的瘟疫大爆发中相继去世,自己成了孤儿,武术梦就此破灭。
  好在司马家收留了自己,且待已不薄。这是活命再造的恩情,大于天。
  这日,司七鼓足勇气试着向老爷请求学武,以便能更好地效力相如保护相如。
  司马上苍大喜,只要是对相如有利的,何乐而不为?立马便捧出一本拳谱交给司七道:“这本《孙膑拳谱》是老夫前几日花重金购得,本为相如准备的,但他现在习剑已无精力旁顾。你就先练着吧。”
  司七急忙跪下不断叩头道:“小人永远不忘老爷的大恩大德,司七必以死相效于老爷和少爷。”
  自此,练剑坪上一直没有闲着。
  “嚯嚯嚯!”
  清脆的呼喝声,司七身形矫健,拳掌挥舞。
  武道一途,从某种程度上讲,天赋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实是资源。
  芸芸众生,不知有多少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因为没有机会,而导致泯然众人矣。就像司七这样的孩子,如果不是遇到司马家,必定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有气力去练武?
  因此,对于司七来说,确定方向后,便会加倍珍惜这一机会,孜孜不倦地努力,以求出人头地报答司马府。
  “呼呼呼!”
  孙膑拳法要求静似雄鸡、动似龙腰、灵似泼猴、神似鹰眼、松肩如长臂猿。司七脚步灵便,出拳有板有眼,这已是每天的第三十遍。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树干一阵猛烈摇晃,足见司七的拳劲已然不弱。
  这一遍练完,正好有一出华丽的剑舞尚待欣赏。
  原本决定只闭关学剑半月,哪知相如一练着迷,时间竟如流星般飞逝。
  当相如学会前九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天。
  也就在这一天,练剑坪上出现了相如的身影。
  “马首是瞻!”只见相如双脚突然发力轻轻一点,身形陡然向刚才司七拳击的大树跃去,银芒一闪即逝,凌厉无匹的剑光如月华般四散开来,树上的叶片无声碎落,宛如千万银屑从天而降。
  此时,练剑坪上突又多出一人。只见一袭青衫裹挟着刀光疾奔而来,狂风暴雨般袭向相如。
  “叮叮当当”一阵暴响如晴天霹雳,大刀已然豁牙裂嘴。
  “一马当先!”相如清啸一声,手腕一翻长剑一伸,直抵那人胸膛。却见,来人向旁一躲,不料司马剑随形如影,那人大骇,急忙用刀背来磕。相如却又变招,剑尖直对自己。紧跟着,身体向后疾撞而去,看似是让自己承受来者一刀,突然,手上的剑不知何时,从腋窝下穿了过去。来人一惊,心道:“好小子竟然使出这样的妙招来。”双脚上下一垫,疾驰而退。但为时已晚,青衫已被划破一条大口子。
  相如见对方后退,略呈败象,哪里肯放过。
  “厉兵秣马!”相如再喝一声,手腕缓缓旋转司马剑,剑影一环接一环层出不穷,环环相扣,配合得天衣无缝,向青衫人袭去。
  青衫人眼见相如的剑疾驰而来,剑光剑影夹带着琴瑟之音,仿佛龙卷风一般,扩大,狂猛,所到之处无不灰飞烟灭。

 楼主| 发表于 2014-6-14 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loveliness:

 楼主| 发表于 2014-6-15 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轰一拳

      双方战到第五个回合时,相如的招式已快如闪电。青衫人只来得及看见对方举剑劈头砍来,瞬息之间,只能将大刀往头上方猛力迎出,却并没听到任何撞击之声。回头一看,相如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后,剑尖挑着自己的头巾。
  “下人司一刀斗不过少爷,情愿认输!请问刚才一招是……”青衫人在空中飞退,面色惨白,全无斗志。
  “心猿意马!”相如道。
  “且看我一招一招使来!”相如身形如电,司马剑式一至九招倾泻而出,只见剑花点点,银芒闪烁,忽而莺歌燕舞,忽而金戈铁马,剑鸣含着动人心魄的琴瑟之音。
  相如心越动越快,剑招便也越使越快,真是剑与意合,意与神合。剑招连绵不断,剑鸣悠扬婉转,蓝衣飘飘,银芒闪闪,剑光竟将相如笼罩其中。
  司马上苍、司一刀和司七都看得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已被废掉丹田的相如,此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真气充沛,而且还能使出如此高妙的剑招。
  随着时间的推进,相如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充盈,竟愈舞愈华丽,毫无一丝疲态。
  “好!好!”司马上苍道,“再过几天就是巴郡少年武术大会了,我们,明日起程吧!”
  翌日,巴郡少年武会安汉代表队一行十五人沿西汉水而下,过顺庆,合川,辗转百余里赶往巴郡府治江州。
  带队的是骁骑尉东方豹,随行的有两名高手护卫和一名差役,外加靠在县衙当差的父亲说情一同来观战学习的柳若风。每一位选手容许三人随行。林一峰这方是其父林尚和妹妹青芦、青苇;相如这方是其父司马上苍、护卫司一刀和书僮司七;公孙傲在其父的通融下,内定了一个名额,并无亲人跟随,仅带一名下人肥仔。
  “相如哥哥,”一身紫衣的青芦兴奋地问道,“听说我们安汉还有自发到江州观战的武者,你知道有多少人吗?”
  “我知道,听爹爹说,自发组织观战的小集团,或单走独行的不下数百人。”同样一身紫衣的青苇抢着道,“还有不少商贩,提前一个月就去预租了店铺摊位哦。”
  “不错,毕竟是五年一度的盛会。”相如也极为期待,催着大家加快步伐。
  对于安汉武者乃至官方来说,少年武术大会的确是一件巨大盛事,丝毫马虎不得。
  先不说集体名次会纳入官方政绩考核,也不说获得集体前三甲的将会得到州郡在练武资源上的支持,单说对个人冠军的奖励就极为吸引眼球。
  没有金钱物质上的奖励,但远比金钱物质的诱惑大上成百上千倍。
  这种奖励是,在州郡少年武术大会夺得冠军者,如果家庭条件允许,成年后将拥有“以赀为郎”的资格。
  “以赀为郎”,即自备车马、服饰、佩带、资用,到长安去作郎官。
  郎官俸禄达三百石,相当于县令的俸禄。而且在京城作官,前途无量啊,连县令都不敢小觑。
  “以赀为郎”,对一般家庭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这机遇去获得,当然更要拼了命地去争夺。
  所以,官方从上到下都极为看重各大郡府的少年武会,主持者更是由朝廷下派的武骑常侍。
  不过,五年才选这么一个,而且是在十一县中选出这么一个,其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公孙傲在初选赛上不惜以自残方式迫害对手,甚至在马回滩更以杀死相如为手段来谋取参赛资格。
  说来安汉也倒霉,上一届武会在巴郡十一县中集体排名倒数第一,县令公孙鲁脸上很不好看。面对巴郡郡守王一青的训斥,公孙鲁曾信誓旦旦地表态说下一届定将洗刷屈辱,更是夸口其子公孙傲潜力巨大,此届武会发挥不正常,下届必能夺冠。
  但其子却在初选赛中意外落马,这也是公孙鲁无颜亲自带队的主要原因。
  近五年来,公孙鲁在倡导武学方面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不仅重金聘请风火雷霆雷霸天授其子武艺,更是出台了练武家庭可少交十分之一税收的政策,在全县掀起了浑厚的武学之风。
  这一路行来也不甚太平,有内部明争暗斗的,更有其它县域的选手讥讽嘲笑挑事的,好在有武功高超的骁骑尉东方豹和两大护卫坐镇,天黑之前便赶到了在江州设置的安汉驿馆。
  江州以浅丘陵为主,地势东北高、西南低,域内三条狭长山岭自北向南平行延伸,形似东西之间的三道屏障。文武会挑战赛的擂台便在自东向西的一、二条屏障间举行,四周森林茂密,素有天然氧吧之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让人心旷神怡。
  在巨大的峡谷间,四个演武台一字儿排开,第一、二、四号演武台的面积与安汉的一般大小,三号演武台则比其他三个大一倍有余。在演武台四周,则是为各县府设置的驿馆,之间还有无数的小摊小贩的铺位,兴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们走过了整整四个演武台,终于在最南端找到了安汉驿馆。
  “去年不是在中间吗?今年怎么安排到这角落里了?”公孙傲不满地嘀咕,“而且门前还被商贩摆了摊。”
  “哈哈哈,安汉安汉,武术最烂!”摆摊的圆眼壮汉讥笑道,“垫底的队,有这位置就差不多了。”
  “安汉安汉,武术最烂!”相如顿时觉得面皮涨红,再一看其他人,脸色也不够看。
  但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而且嘴里不时大声唱着:“安汉安汉,武术最烂!”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壮汉见人多了起来,不失时机地吆喝起来,“李铁拐亲传膏药哦,专治腰疼、腿疼、胳膊疼、膀子疼、四肢抽筋、麻木不仁;牛堵着、马踩着、驴踢着、车轧着;老爷子咳嗽、老太太喘、是治一位,好一位;治两位,好一对……”
  公孙傲气道:“收起你骗人的烂摊子,给我滚远点!”
  “滚远点?”那壮汉眼睛瞪成了二筒,“就凭倒数第一的本事?上届我都在这儿摆,这一届怎么就不能了?”
  司马相如上前抱拳道:“这位仁兄,你拦在我们驿馆门口,让我们出入多有不便,是不是……”
  “哈哈哈,”壮汉晃了晃手中的摊位特许证:“这是郡府内部发给我‘轰一拳’的,你敢撵我走?”
  众人一见不禁咋舌,这特许证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手的,想来这“轰一拳”必是郡府内部有人撑腰。
  “轰一拳”本名轰行烈,乃郡守王一青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小舅子,虽如此,亦不敢轻易去动,毕竟能从郡主府拿到特许证。
  况且轰行烈还深得名师指点,一套青龙拳法练得炉火纯青,出拳如锤,迅猛无比。在连续两届参加巴郡武会的选手中,竟没人能接住其一拳,哪怕是冠军,也不能!
  轰一拳!就此成名。
  可惜大器晚成,成名之时已近二十,与少年武会失之交臂,少年武会限制在十六岁以下才能参加。
  轰行烈在上上届曾谎报年龄称十六岁,正因为其锋芒太露,还未决赛就被告发。经武骑常侍查实后,判其终身不得进入官府,落得个在江州卖狗皮膏药谋生的可悲下场。
  “要我离开也行,跟上届一样的规矩。除非你们的选手能接住我一拳,我便自动退走,不再刁难!”轰行烈晃了晃钵大的铁拳,“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试了,结果肯定和上届一样,落得个颜面尽失!哈哈哈。”
  “接住你一拳?此话当真?”公孙傲一下来了精神,虽然也听说过“轰一拳”的声威,但那只是传闻,而且只需要接住一拳。
  “你是,司马相如?”轰行烈盯着公孙傲问道。
  “不!在下乃县令公孙鲁之公子,公孙傲!”公孙傲急忙头一昂,似乎对轰行烈将自己当成司马相如极为不满,嘴角向司马相如轻蔑地一撸,“那才是司马犬子。”
  在他心里,和相如这个废物同行就已经觉得很丢面子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6-16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化剑为掌

     “哦,公孙傲?一个靠走后门获得名额的小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轰行烈讥讽地一笑,“如果是司马相如,我还认为值得尊重,不过听说被什么县令的狗屁公子使阴招废了丹田,真是可惜,可惜。”
  “放肆!”公孙傲见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大声嘲讽起来,胀红了脸吼道,“轰行烈,我们,拳脚上见高低!我公孙傲愿接你一拳!”
  “好!”轰行烈轻蔑地道,“明日上午巳时,第四演武台见。”
  随着万众瞩目的少年武会即将举行,江州一下子成为整个巴郡各县的聚焦点,风云汇聚,成千上万的武者从各地奔赴而来。
  巴郡之外,还有蜀郡也来了不少武者。他们当中,除了有幸参加武会的四十人,其余几乎全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为了控制局面,官方出台了许多压制性政策。比如在没正式比赛之前,若有恩怨或纠纷不得不以武力解决的,双方必须到演武台进行,而且只能使拳脚功夫,不能动武器,不得伤人性命。
  经过一夜的发酵,轰行烈一拳挑战安汉代表队的消息迅速蔓延。第二天刚露出日头,第四演武台周围便是人山人海了。
  “吼!”台上,一身劲装的轰行烈双臂一振,虎吼震天。
  整个人似乎又高了几分,壮了几分,一股气势从身躯上显露而出,这是一股霸主的气势,一股震慑四方的气势。
  当然,人怎么会瞬间长高长壮?这只是气势带给人的一种错觉,一种威猛如山不可抵挡的错觉。
  拳未出,气势先行。
  轰行烈的对面,同样高大的公孙傲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下。昨晚,东方豹就有交代,如果接不下来轰行烈的一拳,就不要硬接,以免受伤影响比赛。
  但是,台下这么多人看着,如果马上认输,这面子岂能放得下!
  “拼了!”公孙傲脑袋用力地晃了晃,颈部关节“咔咔嚓嚓”几声,目光陡然凌厉下来,握紧了双拳,吼道,“来吧!老子接你一拳又如何?”
  “哼,小子,看在你三天后还要比赛的份上,老子本想出三分力揍你!”轰行烈目光一冷:“你既出言不逊,老子就出五分力揍你,让老子看看你究竟有没有狂妄的资本!”
  言毕,轰行烈腰间猛然发力,一股力道从脊柱传至手臂,最后贯入拳头,呼地一声,拳头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轰向了公孙傲。
  夹带着飓风般的狂猛力道,似乎整个空气都被一拳轰得向四周疾速散去。
  台下无不惊呼,这轰行烈,果然不愧“轰一拳”的称号。
  而且,看其出拳的轻松劲和出拳姿势,的确未曾用全力。
  “砰!”
  一阵令人心惊的碰撞声响起,公孙傲的拳头刚一接触到轰行烈的拳头,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顺着臂膀疯狂涌来,如此骇人的力量,谅他十个公孙傲加在一起也架不住。
  公孙傲亡魂大冒,电光火石之间急忙撤回拳头,猛然向后飞逃,跌下演武台。
  饶是醒悟得早,逃得如此之快,自己的筋骨仍然如同要寸寸震断一般疼痛。
  虽然并未受到严重的伤,但火辣辣的剧痛仍在手臂内久久不散,撕扯着他的筋骨血肉!
  “哈哈哈,”轰行烈收回拳头,狂笑道,“安汉安汉,武术最烂!果不其然,嘴上狂妄,脚下比谁逃得都快!”
  台下一片喧哗,有赞叹“轰一拳”那一拳之威的,有用同情的眼光望向安汉代表队一行的,也有幸灾乐祸轰笑的。
  “安汉的参赛代表,原来尽是胆小如鼠的蝼蚁!”轰行烈背着双手慢步到台边,突然伸出手一指,“你,敢接我一拳么?若不敢,就马上滚回驿馆去!”
  一根粗壮的手指赫然指向一个身材魁梧者,这人正是安汉代表队中的林一峰。
  林一峰“呼”地跳上了演武台,“来吧,我安汉林一峰接你一拳!”
  “你真能接住?”轰行烈“叭咔叭咔”捏了捏拳头,看着个头还略逊于公孙傲的林一峰,认真地问道。他本想羞辱一番安汉代表队就罢手,先挑林一峰,再羞辱个头最小的那个书生一样的武者,没想到这林一峰还真敢上台来。
  “接不住。”林一峰老老实实地回答,但目光却无比凛冽,“士可杀不可辱!”
  “佩服佩服,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轰行烈摇着头道,“可惜可惜,你知道你要承受的是怎样的代价吗?”
  “残我一只手臂!”林一峰无所畏惧地道,“三天后不能参加比赛,但我林一峰绝不后悔!”
  台下一下炸开了锅。
  “好!你既愿送一只手臂,就休怪我‘轰一拳’无情!”轰行烈双脚猛然在地上一顿,“同样五分力道,接拳吧!”
  轰行烈双脚这一顿,所有人都恍然一阵天摇地动,似有洪荒猛兽般的气息涌入地下,反弹之力让他的劲气瞬间暴增数分,整个人飞腾而起扑向了林一峰。
  “慢!”忽然一个身影闪电般跃上演武台,一把将正准备发掌接拳的林一峰推至一边。
  “你小子是谁?”轰行烈忙收拳落下地来,他虽然不忍心真正打残了林一峰,但这人胆敢当众阻挠,却也让他恼怒万分。
  “安汉司马相如!”相如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道,“我,愿接你一拳!”
  “你,哈哈哈哈,”轰行烈指着比自己矮两个头的司马相如,抹了抹眼睛笑道,“你真是司马相如?你被那县令的狗屁公子打废了丹田,竟还敢来接我一招,不是开玩笑吧?”
  “还是让我来吧!”林一峰拉开相如。
  台下也是一片轰笑声,议论纷纷。
  “哦,这就是那个曾经的天才司马相如?”
  “勇气可嘉,但却是自讨没趣!”
  “自问一个武者都接不住,废了丹田的人怎么去接?”
  “哈哈哈,笑死人了,这是安汉方派人来拖延时间而已。”
  相如猛然一跺脚,浑身气势暴涨,将林一峰一掌推下演武台,转身喝道:“安,安汉武者,铁骨铮铮,绝不是尔等好欺负的!轰行烈,你,你不是号称‘轰一拳’么?现在,不敢出拳了?哼,来吧,相如接你一拳!”
  这一声暴喝,既是说给台下观众的,也是说给轰行烈的。
  台上台下忽地安静了下来,不仅为相如陡涨的气势,更为其不卑不亢的态度。
  但,能不能接住轰行烈一拳,不是靠嘴上说得好听的,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所以,轰行烈只愣得一愣,便咆哮了起来:“司马相如!好!好样的!我‘轰一拳’成全你,同样五分力道!”
  轰行烈身躯轻轻一震,四周那无形的空气似乎都立即破碎,手掌成拳,带着威不可阻的气势凶猛地朝相如轰出。
  相如动如脱兔。
  “噫!“台下一片讶异之声,眼睛瞪得老大,因为相如不退反进!
  不退反进,以硬碰硬,一个废掉丹田的小子居然要以硬碰硬!
  “怎么可能,不要命了吗?”台下有人惊呼起来,难道他的掌力要强过轰行烈?要不他的防御要强过公孙傲?要不就是这小子被气昏了头?
  “快闪!”台下东方豹大声提醒相如,他可千万个不愿看见未曾比武先折将的情况出现。
  然而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一切的担心都没办法补救。
  台下唯一稍稍镇定的是司马上苍,所谓知子莫若父也。但这镇定也只是稍稍而已,虽然他知道相如并不会贸然做没把握的事。
  “驽马十驾!”相如大喝一声,后发先至,以掌相迎。竟是将司马三十六剑中的第三式化剑为掌。
  “砰砰砰砰砰——”
  拳掌相碰,爆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四射而出的强烈劲气似乎震得整个演武台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多的“砰砰”声传出。
  相如脚下在“蹬蹬蹬”地不断后退,手上却并未闲着。

 楼主| 发表于 2014-6-16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轰一拳

双方战到第五个回合时,相如的招式已快如闪电。青衫人只来得及看见对方举剑劈头砍来,瞬息之间,只能将大刀往头上方猛力迎出,却并没听到任何撞击之声。回头一看,相如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后,剑尖挑着自己的头巾。
  “下人司一刀斗不过少爷,情愿认输!请问刚才一招是……”青衫人在空中飞退,面色惨白,全无斗志。
  “心猿意马!”相如道。
  “且看我一招一招使来!”相如身形如电,司马剑式一至九招倾泻而出,只见剑花点点,银芒闪烁,忽而莺歌燕舞,忽而金戈铁马,剑鸣含着动人心魄的琴瑟之音。
  相如心越动越快,剑招便也越使越快,真是剑与意合,意与神合。剑招连绵不断,剑鸣悠扬婉转,蓝衣飘飘,银芒闪闪,剑光竟将相如笼罩其中。
  司马上苍、司一刀和司七都看得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已被废掉丹田的相如,此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真气充沛,而且还能使出如此高妙的剑招。
  随着时间的推进,相如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充盈,竟愈舞愈华丽,毫无一丝疲态。
  “好!好!”司马上苍道,“再过几天就是巴郡少年武术大会了,我们,明日起程吧!”
  翌日,巴郡少年武会安汉代表队一行十五人沿西汉水而下,过顺庆,合川,辗转百余里赶往巴郡府治江州。
  带队的是骁骑尉东方豹,随行的有两名高手护卫和一名差役,外加靠在县衙当差的父亲说情一同来观战学习的柳若风。每一位选手容许三人随行。林一峰这方是其父林尚和妹妹青芦、青苇;相如这方是其父司马上苍、护卫司一刀和书僮司七;公孙傲在其父的通融下,内定了一个名额,并无亲人跟随,仅带一名下人肥仔。
  “相如哥哥,”一身紫衣的青芦兴奋地问道,“听说我们安汉还有自发到江州观战的武者,你知道有多少人吗?”
  “我知道,听爹爹说,自发组织观战的小集团,或单走独行的不下数百人。”同样一身紫衣的青苇抢着道,“还有不少商贩,提前一个月就去预租了店铺摊位哦。”
  “不错,毕竟是五年一度的盛会。”相如也极为期待,催着大家加快步伐。
  对于安汉武者乃至官方来说,少年武术大会的确是一件巨大盛事,丝毫马虎不得。
  先不说集体名次会纳入官方政绩考核,也不说获得集体前三甲的将会得到州郡在练武资源上的支持,单说对个人冠军的奖励就极为吸引眼球。
  没有金钱物质上的奖励,但远比金钱物质的诱惑大上成百上千倍。
  这种奖励是,在州郡少年武术大会夺得冠军者,如果家庭条件允许,成年后将拥有“以赀为郎”的资格。
  “以赀为郎”,即自备车马、服饰、佩带、资用,到长安去作郎官。
  郎官俸禄达三百石,相当于县令的俸禄。而且在京城作官,前途无量啊,连县令都不敢小觑。
  “以赀为郎”,对一般家庭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这机遇去获得,当然更要拼了命地去争夺。
  所以,官方从上到下都极为看重各大郡府的少年武会,主持者更是由朝廷下派的武骑常侍。
  不过,五年才选这么一个,而且是在十一县中选出这么一个,其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公孙傲在初选赛上不惜以自残方式迫害对手,甚至在马回滩更以杀死相如为手段来谋取参赛资格。
  说来安汉也倒霉,上一届武会在巴郡十一县中集体排名倒数第一,县令公孙鲁脸上很不好看。面对巴郡郡守王一青的训斥,公孙鲁曾信誓旦旦地表态说下一届定将洗刷屈辱,更是夸口其子公孙傲潜力巨大,此届武会发挥不正常,下届必能夺冠。
  但其子却在初选赛中意外落马,这也是公孙鲁无颜亲自带队的主要原因。
  近五年来,公孙鲁在倡导武学方面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不仅重金聘请风火雷霆雷霸天授其子武艺,更是出台了练武家庭可少交十分之一税收的政策,在全县掀起了浑厚的武学之风。
  这一路行来也不甚太平,有内部明争暗斗的,更有其它县域的选手讥讽嘲笑挑事的,好在有武功高超的骁骑尉东方豹和两大护卫坐镇,天黑之前便赶到了在江州设置的安汉驿馆。
  江州以浅丘陵为主,地势东北高、西南低,域内三条狭长山岭自北向南平行延伸,形似东西之间的三道屏障。文武会挑战赛的擂台便在自东向西的一、二条屏障间举行,四周森林茂密,素有天然氧吧之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让人心旷神怡。
  在巨大的峡谷间,四个演武台一字儿排开,第一、二、四号演武台的面积与安汉的一般大小,三号演武台则比其他三个大一倍有余。在演武台四周,则是为各县府设置的驿馆,之间还有无数的小摊小贩的铺位,兴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们走过了整整四个演武台,终于在最南端找到了安汉驿馆。
  “去年不是在中间吗?今年怎么安排到这角落里了?”公孙傲不满地嘀咕,“而且门前还被商贩摆了摊。”
  “哈哈哈,安汉安汉,武术最烂!”摆摊的圆眼壮汉讥笑道,“垫底的队,有这位置就差不多了。”
  “安汉安汉,武术最烂!”相如顿时觉得面皮涨红,再一看其他人,脸色也不够看。
  但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而且嘴里不时大声唱着:“安汉安汉,武术最烂!”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壮汉见人多了起来,不失时机地吆喝起来,“李铁拐亲传膏药哦,专治腰疼、腿疼、胳膊疼、膀子疼、四肢抽筋、麻木不仁;牛堵着、马踩着、驴踢着、车轧着;老爷子咳嗽、老太太喘、是治一位,好一位;治两位,好一对……”
  公孙傲气道:“收起你骗人的烂摊子,给我滚远点!”
  “滚远点?”那壮汉眼睛瞪成了二筒,“就凭倒数第一的本事?上届我都在这儿摆,这一届怎么就不能了?”
  司马相如上前抱拳道:“这位仁兄,你拦在我们驿馆门口,让我们出入多有不便,是不是……”
  “哈哈哈,”壮汉晃了晃手中的摊位特许证:“这是郡府内部发给我‘轰一拳’的,你敢撵我走?”
  众人一见不禁咋舌,这特许证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手的,想来这“轰一拳”必是郡府内部有人撑腰。
  “轰一拳”本名轰行烈,乃郡守王一青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小舅子,虽如此,亦不敢轻易去动,毕竟能从郡主府拿到特许证。
  况且轰行烈还深得名师指点,一套青龙拳法练得炉火纯青,出拳如锤,迅猛无比。在连续两届参加巴郡武会的选手中,竟没人能接住其一拳,哪怕是冠军,也不能!
  轰一拳!就此成名。
  可惜大器晚成,成名之时已近二十,与少年武会失之交臂,少年武会限制在十六岁以下才能参加。
  轰行烈在上上届曾谎报年龄称十六岁,正因为其锋芒太露,还未决赛就被告发。经武骑常侍查实后,判其终身不得进入官府,落得个在江州卖狗皮膏药谋生的可悲下场。
  “要我离开也行,跟上届一样的规矩。除非你们的选手能接住我一拳,我便自动退走,不再刁难!”轰行烈晃了晃钵大的铁拳,“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试了,结果肯定和上届一样,落得个颜面尽失!哈哈哈。”
  “接住你一拳?此话当真?”公孙傲一下来了精神,虽然也听说过“轰一拳”的声威,但那只是传闻,而且只需要接住一拳。
  “你是,司马相如?”轰行烈盯着公孙傲问道。
  “不!在下乃县令公孙鲁之公子,公孙傲!”公孙傲急忙头一昂,似乎对轰行烈将自己当成司马相如极为不满,嘴角向司马相如轻蔑地一撸,“那才是司马犬子。”
  在他心里,和相如这个废物同行就已经觉得很丢面子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6-17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化剑为掌

“哦,公孙傲?一个靠走后门获得名额的小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轰行烈讥讽地一笑,“如果是司马相如,我还认为值得尊重,不过听说被什么县令的狗屁公子使阴招废了丹田,真是可惜,可惜。”
  “放肆!”公孙傲见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大声嘲讽起来,胀红了脸吼道,“轰行烈,我们,拳脚上见高低!我公孙傲愿接你一拳!”
  “好!”轰行烈轻蔑地道,“明日上午巳时,第四演武台见。”
  随着万众瞩目的少年武会即将举行,江州一下子成为整个巴郡各县的聚焦点,风云汇聚,成千上万的武者从各地奔赴而来。
  巴郡之外,还有蜀郡也来了不少武者。他们当中,除了有幸参加武会的四十人,其余几乎全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为了控制局面,官方出台了许多压制性政策。比如在没正式比赛之前,若有恩怨或纠纷不得不以武力解决的,双方必须到演武台进行,而且只能使拳脚功夫,不能动武器,不得伤人性命。
  经过一夜的发酵,轰行烈一拳挑战安汉代表队的消息迅速蔓延。第二天刚露出日头,第四演武台周围便是人山人海了。
  “吼!”台上,一身劲装的轰行烈双臂一振,虎吼震天。
  整个人似乎又高了几分,壮了几分,一股气势从身躯上显露而出,这是一股霸主的气势,一股震慑四方的气势。
  当然,人怎么会瞬间长高长壮?这只是气势带给人的一种错觉,一种威猛如山不可抵挡的错觉。
  拳未出,气势先行。
  轰行烈的对面,同样高大的公孙傲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下。昨晚,东方豹就有交代,如果接不下来轰行烈的一拳,就不要硬接,以免受伤影响比赛。
  但是,台下这么多人看着,如果马上认输,这面子岂能放得下!
  “拼了!”公孙傲脑袋用力地晃了晃,颈部关节“咔咔嚓嚓”几声,目光陡然凌厉下来,握紧了双拳,吼道,“来吧!老子接你一拳又如何?”
  “哼,小子,看在你三天后还要比赛的份上,老子本想出三分力揍你!”轰行烈目光一冷:“你既出言不逊,老子就出五分力揍你,让老子看看你究竟有没有狂妄的资本!”
  言毕,轰行烈腰间猛然发力,一股力道从脊柱传至手臂,最后贯入拳头,呼地一声,拳头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轰向了公孙傲。
  夹带着飓风般的狂猛力道,似乎整个空气都被一拳轰得向四周疾速散去。
  台下无不惊呼,这轰行烈,果然不愧“轰一拳”的称号。
  而且,看其出拳的轻松劲和出拳姿势,的确未曾用全力。
  “砰!”
  一阵令人心惊的碰撞声响起,公孙傲的拳头刚一接触到轰行烈的拳头,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顺着臂膀疯狂涌来,如此骇人的力量,谅他十个公孙傲加在一起也架不住。
  公孙傲亡魂大冒,电光火石之间急忙撤回拳头,猛然向后飞逃,跌下演武台。
  饶是醒悟得早,逃得如此之快,自己的筋骨仍然如同要寸寸震断一般疼痛。
  虽然并未受到严重的伤,但火辣辣的剧痛仍在手臂内久久不散,撕扯着他的筋骨血肉!
  “哈哈哈,”轰行烈收回拳头,狂笑道,“安汉安汉,武术最烂!果不其然,嘴上狂妄,脚下比谁逃得都快!”
  台下一片喧哗,有赞叹“轰一拳”那一拳之威的,有用同情的眼光望向安汉代表队一行的,也有幸灾乐祸轰笑的。
  “安汉的参赛代表,原来尽是胆小如鼠的蝼蚁!”轰行烈背着双手慢步到台边,突然伸出手一指,“你,敢接我一拳么?若不敢,就马上滚回驿馆去!”
  一根粗壮的手指赫然指向一个身材魁梧者,这人正是安汉代表队中的林一峰。
  林一峰“呼”地跳上了演武台,“来吧,我安汉林一峰接你一拳!”
  “你真能接住?”轰行烈“叭咔叭咔”捏了捏拳头,看着个头还略逊于公孙傲的林一峰,认真地问道。他本想羞辱一番安汉代表队就罢手,先挑林一峰,再羞辱个头最小的那个书生一样的武者,没想到这林一峰还真敢上台来。
  “接不住。”林一峰老老实实地回答,但目光却无比凛冽,“士可杀不可辱!”
  “佩服佩服,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轰行烈摇着头道,“可惜可惜,你知道你要承受的是怎样的代价吗?”
  “残我一只手臂!”林一峰无所畏惧地道,“三天后不能参加比赛,但我林一峰绝不后悔!”
  台下一下炸开了锅。
  “好!你既愿送一只手臂,就休怪我‘轰一拳’无情!”轰行烈双脚猛然在地上一顿,“同样五分力道,接拳吧!”
  轰行烈双脚这一顿,所有人都恍然一阵天摇地动,似有洪荒猛兽般的气息涌入地下,反弹之力让他的劲气瞬间暴增数分,整个人飞腾而起扑向了林一峰。
  “慢!”忽然一个身影闪电般跃上演武台,一把将正准备发掌接拳的林一峰推至一边。
  “你小子是谁?”轰行烈忙收拳落下地来,他虽然不忍心真正打残了林一峰,但这人胆敢当众阻挠,却也让他恼怒万分。
  “安汉司马相如!”相如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道,“我,愿接你一拳!”
  “你,哈哈哈哈,”轰行烈指着比自己矮两个头的司马相如,抹了抹眼睛笑道,“你真是司马相如?你被那县令的狗屁公子打废了丹田,竟还敢来接我一招,不是开玩笑吧?”
  “还是让我来吧!”林一峰拉开相如。
  台下也是一片轰笑声,议论纷纷。
  “哦,这就是那个曾经的天才司马相如?”
  “勇气可嘉,但却是自讨没趣!”
  “自问一个武者都接不住,废了丹田的人怎么去接?”
  “哈哈哈,笑死人了,这是安汉方派人来拖延时间而已。”
  相如猛然一跺脚,浑身气势暴涨,将林一峰一掌推下演武台,转身喝道:“安,安汉武者,铁骨铮铮,绝不是尔等好欺负的!轰行烈,你,你不是号称‘轰一拳’么?现在,不敢出拳了?哼,来吧,相如接你一拳!”
  这一声暴喝,既是说给台下观众的,也是说给轰行烈的。
  台上台下忽地安静了下来,不仅为相如陡涨的气势,更为其不卑不亢的态度。
  但,能不能接住轰行烈一拳,不是靠嘴上说得好听的,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所以,轰行烈只愣得一愣,便咆哮了起来:“司马相如!好!好样的!我‘轰一拳’成全你,同样五分力道!”
  轰行烈身躯轻轻一震,四周那无形的空气似乎都立即破碎,手掌成拳,带着威不可阻的气势凶猛地朝相如轰出。
  相如动如脱兔。
  “噫!“台下一片讶异之声,眼睛瞪得老大,因为相如不退反进!
  不退反进,以硬碰硬,一个废掉丹田的小子居然要以硬碰硬!
  “怎么可能,不要命了吗?”台下有人惊呼起来,难道他的掌力要强过轰行烈?要不他的防御要强过公孙傲?要不就是这小子被气昏了头?
  “快闪!”台下东方豹大声提醒相如,他可千万个不愿看见未曾比武先折将的情况出现。
  然而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一切的担心都没办法补救。
  台下唯一稍稍镇定的是司马上苍,所谓知子莫若父也。但这镇定也只是稍稍而已,虽然他知道相如并不会贸然做没把握的事。
  “驽马十驾!”相如大喝一声,后发先至,以掌相迎。竟是将司马三十六剑中的第三式化剑为掌。
  “砰砰砰砰砰——”
  拳掌相碰,爆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四射而出的强烈劲气似乎震得整个演武台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多的“砰砰”声传出。
  相如脚下在“蹬蹬蹬”地不断后退,手上却并未闲着。

 楼主| 发表于 2014-6-18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发的文何以不显示呢?

 楼主| 发表于 2014-6-20 08: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比武前夕

台下所有人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只见相如双掌不断地连环击出,一只掌甫一接触到轰行烈的拳头后马上撤回,另一只掌又闪电般击出,甫一接触拳头又马上撤回,如此反复,脚步虽然在逐渐后退,但轰行烈击出的拳劲也在不断地消失!
  “砰砰”声越来越小,当相如退到演武台边时,轰行烈的拳劲早已是强弩之末。
  轰行烈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自己夸下海口只出一拳,绝不可收拳再击。
  相如最后一掌击出,这一掌的力道远在前面近百掌之上,竟一下将轰行烈击得“蹬蹬蹬”地后退几步。
  “不错,不错!”轰行烈忽然哈哈笑道,“相如不错,为兄佩服!”
  说完,纵身跃下演武台,自顾自收摊走人。
  相如一动不动站在台边,依旧保持着随时出掌的姿势。
  司马上苍已看出不对路,忙飞身上了演武台,将台边的相如抱了下来。
  “相如,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少爷,你怎么啦?”
  “相如哥哥,你没事吧。”
  一声声热切的关怀的问候。
  众人见相如上台,以为他只是想救林一峰而已,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接“轰一拳”的招,也压根不觉得他有成功的希望。
  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相如做到了,他真接住了轰行烈的一拳。
  而且是快如闪电的连环式出掌,实在是出人意料。
  好一会,相如“哇”的吐出一口血痰,这才开口说话:“好厉害的一拳!”
  见状,众皆骇然。
  原来相如虽然挡住了轰行烈一拳,但修为上的差距太大,在前两次掌拳碰触中被震伤了经脉,气血郁结。
  幸好经脉伤得不重,吐出血痰后大有好转,稍作休养便会痊愈,不会影响三天后的比赛。
  “司马相如是谁?安汉的?”
  “了不起,居然接住了轰行烈的一拳!”
  “比武大会有精彩的看了!”
  江州无处不在热议着,焦点竟然都是司马相如。
  “往届的冠军都接不住轰行烈一拳,今年,司马相如必是夺冠热门人选!”
  “哈哈哈,冠军肯定会在‘巴郡双骄’中产生的。”
  “‘巴郡双骄’成名两年来,尚未逢同年龄阶段敌手,司马相如还差的甚远。”
  “运气不好的话第一轮就得打道回府!”
  随后,江州各处又开始将司马相如与武会冠军联系了起来,议得沸沸扬扬。
  对此,相如报以淡然一笑。
  在这三天中,相如克制住了顽皮的心性,几乎很少走出驿馆,一有空便是修练内功心法和练剑,从未偷懒。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知道天才辈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通过轰行烈的一拳,此种认识理解更加深刻。
  但这一拳,没有打击到相如的信心,反而激发出心中无穷的斗志。
  相如在心里呐喊道:“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他!”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晚上,青芦神秘地将一份写满蝇头小字的丝帛交到相如手里,“你看看吧,虽然并不科学,但有总比没有好。”
  “哼,这是谁排的呀?”青苇看了一眼不满地叫起来,“把我们的相如哥哥居然排进了最后一名。”
  青芦也气愤地道:“这些人真没有眼光,哼,你一定要将名次倒过来改成写顺数第一名哈。”
  “好!青芦吩咐的我一定照办!”相如打趣道,忽然又愣住了,“这资料价值千金,并且听说有价无市,你怎么买到的?一定花了不少金币吧?”
  “你只管看好了。”青芦嗔道。
  看来,这应该是在参赛队员到江州之前排的,也就是相如接住轰行烈那一拳之前就排了出来,否则,相如的名次肯定不会这么差。
  “巴郡双骄真这么厉害吗?”相如喃喃道,“宕渠叶无双,武器斩马刀,其人有王者之风范;成名刀法为天卷愁云、人海浮沉、地惨魂狱!江州陆晓双,武器黄金枪,其人有霸者之霸气;成名枪法为雨散梨花、势如破竹、疾风骤雨……”
  相如看了一遍:“嗯,这的确对比赛有很大的裨益,我得交给骁骑尉,也许对林一峰和公孙傲更有用。”
  很快就到了巴郡少年比武大会开战之日。
  今天是比赛的第一天,前来观望的人数非常之多,人山人海,观众席都站满了人。
  随着时辰临近,前来参赛的十一县代表队基本都来齐了,二十六名参赛少年穿着整齐的武术劲装,个个神情严峻,气势不凡。
  在三号演武台正前方的主持台上,赫然坐在中间位置的正是威风凛凛的武骑常侍,这可是皇帝身边的官儿,下面观众虽多,但依然不敢喧哗。
  武骑常侍可不是闲职儿,特忙。一般都是在开战前勉励一下参赛少年,然后就会将其他事务交代给郡府,自己则打马回京。
  在武骑常侍的左右,一字儿排开的是毕恭毕敬的郡府大小官员,有郡守、都尉、郡丞、长史、功曹史、兵曹掾史等。
  果然,程序和往年没有多大区别,在人们热切的期盼中,武骑常侍声若洪钟的训了几句话,就由郡守陪着去了,剩下的赛事由巴郡都尉叶一凡接着主持。
  “今天的冠军,或许就是明天的我!”武骑常侍的训话内容无非是强调纪律和勉励参赛少年,往往并无吸引人之处,但这一句却久久地响在人们的耳中,更是让参赛少年们热血沸腾。
  都尉叶一凡宣布了大赛规则,前四轮只比赛徒步兵刃,最后一轮冠亚军决赛将考察全面能力,即马上骑射、徒手武艺和徒步兵刃均要一一比试。
  四个演武台同时进行比赛,而且前四轮只赛徒步兵刃,效率就相当高了,不用一天工夫就能赛完第一轮,决出前十三名来。
  随后,在裁判的主持下开始安排抽签仪式。
  其实这般比试,裁判存在的意义不大。毕竟演武台之上,双方对决,无所不用其极,根本不存在“犯规”的说法。至于胜负,只要一方离开演武台就算输。
  所谓“离开”,有很多种方式,被逼出去的,自己主动跳下去的,只要身子的某一部位与演武台下的地面亲密接触了,都算。
  另外还有一种决定胜负的特殊方式,就是对战的一方被打死。当然,这种情况几乎在这类赛事上还未出现一例,把对手击倒后,一般都不会下毒手夺人性命的。
  抽签仪式开始,为了公平计算集体奖,除不会抽到本队队员外,其他任何人都可能随机碰上。
  看着手里的签号,一时间,有喜笑颜开的,有神情严肃的,更多的是不知对手深浅的。
  安汉的三名队员对阵情况也陆续出来了。
  林一峰对阵临江的牛靖,公孙傲对阵枳县的沈雄飞,司马相如对阵涪陵的邵雨林。
  “快来看一下对手的武功特征和实力排位!”东方豹从腰里掏出了相如送去的那卷实力分析资料来,“嘿嘿,林一峰和公孙傲运气极佳,抽到了两名较弱的对手,你二人可要抓紧时间干掉对手。”
  “知道了,都尉大人!”二人高兴地答道。
  在计算集体名次的时候,若分数相同,则要计算赢局的时间长短,用的时间短者排名靠前。
  “相如,你可要小心应付了,否则你的比赛进程很可能止步于此!”东方豹无不忧虑地道,“这邵雨林虽比不得‘巴郡二骄’,但排名已然进了前六,不可小觑!”
  相如淡然一笑:“我,我会尽全力,而且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战斗!”
  “最短的时间完成战斗?”公孙傲对司马相如不断创造奇迹压着自己,心里很是憋屈,不禁出言讥讽道,“不会是还没动手就跳下台认输吧?”
  “比武前夕,不得作无谓的争执!”东方豹制止道。
  公孙傲抽到的是第二组,二号演武台;林一峰抽到的是第八组,四号演武台;司马相如抽到的是第十一组,三号演武台。

 楼主| 发表于 2014-6-20 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一剑吓破你的胆

这种赛事不容输一局,否则就止步于此。
  所以参赛队员每一局都会全力以赴,力争尽快解决掉对手。
  不出所料,首先完成比赛的公孙傲一上台就给了沈雄飞一个下马威。
  公孙傲招牌式“盖马三刀”既出,犹如长虹贯日,破空而来,一刀之势,竟似万丈山岳崩塌于眼前,让对手几欲窒息,沈雄飞只来得及横刀硬挡。
  “当!当!噗!”
  殊不知“盖马三刀”有三刀之势,第一刀势大力沉,第二刀角度刁钻,第三刀迅猛快捷。一刀挡过,跟着二刀三刀接踵而至,骇得沈雄飞手忙脚乱,挡过第二刀后,终被第三刀从左胸到腹部划破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面对公孙傲的凶悍与霸道,沈雄飞吓得飞快地逃下了演武台。
  林一峰的胜利也来得非常顺利,一套《疾风剑法》使出,如疾风骤雨,快速绝伦,不费多少工夫便挑飞了对手的齐眉棍,迫使对方抱拳认输。
  观众场上不时有欢呼声响起,一场又一场比赛在很短的时间即分出胜负。
  司马相如与邵雨林的对决,也即将开始。
  三号演武台周围人越聚越多,不仅安汉代表队所有人集中了过来,就连绝大部分自发来助威的安汉武者,也聚集过来了。
  当然,还有来为邵雨林助威的涪陵代表队和武者也兴奋地冲了过来。
  “邵雨林是涪陵最厉害的选手,肯定能很快打败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也不是吃素的,连轰行烈的一拳都接住了。”
  “就是,结果难以预料,这场比赛肯定很有悬念,绝对精彩!”
  “不过,听说司马相如被破了丹田,不堪一战。”
  “破了丹田又怎么样?我看他比有丹田的还厉害!否则怎么能接住……”
  议论声不绝于耳,相如只当没听到,对面的邵雨林对议论声也是嗤之以鼻。
  “相如,看你的了!”东方豹朝着他喊道。
  然后是父亲和其他安汉人员,目光灼灼,皆落在相如身上,这感觉沉甸甸的。
  青芦嫣然一笑,挥起粉嫩的拳头,做一个给力的姿态:“相如哥哥,不必紧张,加油吧!”
  相如回首一笑,一如灿烂的阳光。
  莫名的,面对他的笑容,青芦条件反射般一颗心呯呯乱跳。
  “司马相如对邵雨林,第三演武台。”
  随着叫声,相如面色紧了紧,大踏步走到台前,轻轻一跃便上了演武台。
  片刻之后,对手出现在眼前,竟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
  邵雨林望着相如,忽然道:“相如兄弟,我来江州之前就拜过佛,你拜过吗?”
  相如摇摇头,据实回答:“没,没有。”
  邵雨林哈哈大笑:“所以,我抽到了好签,碰到了你;而你,就抽了个下下签,碰到了我!你,不如主动认输吧,也好留着一点面子。”
  台下一片哄笑。
  相如凝神不动,等笑过了,才淡然道:“是吗?我手中的司马剑会告诉你,到底谁抽的才是下下签!”
  “哈哈哈,一把乌不溜秋的破剑,也胆敢拿来卖弄,笑死人了。”邵雨林狂笑道。
  “我,”相如猛地顿了顿手中的剑,“一剑吓破你的胆!”
  “一剑吓破我的胆?”邵雨林勃然大怒,“真是不知好歹!那就让你尝尝涪陵邵氏刀法的厉害!”
  言毕,邵雨林暴喝一声:“风卷残云!”身法启动,长刀挥舞,狂风一般朝着相如卷了过去。
  相如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司马剑“刷”地一声出鞘。
  “蛛丝马迹!”司马剑随着呼喝声,银芒闪闪,琴韵声声,颤动着刺出一道貌似平淡无奇的直线轨迹。
  “啊?”
  来势汹汹的邵雨林大吃一惊,猛地发现自己冲向对方,不管速度有多快,身法有多巧,最后撞到的都会是相如那几朵晃悠着的剑花。
  这剑花诡异之极,银芒闪烁,似乎一下子刺到了眼前,而且恍恍惚惚,让人分不清哪是虚哪是实。
  这一发现,让他冷汗直冒。迫不得已,身形一扭急退。然而那虚虚实实的剑花始终对准其眉心,在眼前一个劲晃悠着刺来,他退多快就跟来多快,还夹带着愈来愈高亢激越的琴瑟之音。
  他急得一路惊叫,只能拼尽全力往后疾退。
  “咚!”
  当他一脚踩空,竟发现自己已经四脚朝天躺在了演武台下。
  偌大的三号演武台周围,一下子静到了极点。
  其他演武台周围的观众甚觉奇怪,也跟着静了下来,全都望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怪事。
  更为甚者,二号和四号演武台正在激战的两对少年也纷纷跳至一边,奇怪地看向三号演武台。
  随后是隔得较远的一号演武台的两个少年,也自作主张暂停了比赛。
  出奇的安静,是因为人们一时间根本反映不过来。
  上台之初,邵雨林来势汹汹,八面威风,但面对相如只刺出一剑,在大家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一剑,邵雨林居然就被吓得一直退到了台下,狼狈不堪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且还是连蹦带跳地退,很滑稽地惊叫着退。
  而且还不是被相如打退的,而是被逼退的,或者说是自己退的。
  如此快速的变化,如此奇怪的结果,看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底细的,还以为台上两人在演双簧,作大戏呢。
  大家再看相如,只见他立树临风,潇洒至极,正气定神闲地等着裁判的宣判!
  再看仍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邵雨林,似乎心有余悸,一粒粒黄豆大小的冷汗直落。
  裁判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忙高声宣布:“安汉司马相如胜!”
  至此,雷鸣般的掌声才响起,并夹杂着疯狂的尖叫与呼喝声。
  其他三个演武台对决的少年这才重新投入了战斗。
  “相如神剑!”
  “相如无敌!”
  “相如威武!”
  安汉武者无不是一边喊着相如的名字,一边兴奋地跳着跃着。
  相如刚下得台来,青芦和青苇激动得一下子扑了上去。
  看着那个曾令自己脸红耳热,却被自己像扔破烂玩具一般扔掉的英俊少年,柳若风突然失控得欲哭出声来,她急忙悄悄地挤进了人丛中。
  司马相如来到东方豹面前,抱拳道:“幸不辱使命。”
  东方豹一下子跳起来:“何止不辱使命,简直神奇无比,相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相如淡淡一笑:“出剑而已,大家都能做到。”
  出剑而已?邵雨林为何不抵挡?为何要惊慌失措地一直退?难道邵雨林没有对战经验?怎么可能?
  一连串的疑问真让人搞不懂。
  “相如哥哥赢了就是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看着大家满脸狐疑,青苇不满地嘟囔道。
  是啊,赢了比什么都重要,管他是怎么赢的。
  诸多比赛,如火如荼地举行。总体而言,并无多少波澜发生。“巴郡双骄”也展示出了名符其实的压倒性优势,根本就来不及使出看家本领,对手就认了输。
  还不到中午,十三场比赛已宣告结束。败者哀声叹气地和这一届武会告别,胜者不断地总结其他胜者的招式和特征,再求下一轮的胜绩。
  “幻觉,一定是幻觉!”涪陵驿馆中,面对带队都尉的问话,邵雨林似乎仍未从失利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剑花,好几朵剑花,在晃,在刺,刺向着我的眉心……”
  “什么?你说司马相如一剑刺来,那剑花在眼前晃悠个不停,你就被吓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演武台之下?”都尉情绪非常激动。
  “是,是的!”邵雨林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就不能用刀去挡?”都尉忽然失控地咆哮起来。
  “来不及,真的是鞭长莫及,我,我从来没遇到那么诡异的剑招。”邵雨林终于开始清醒过来,回忆和总结起来,“我只听得他叫了一声‘蛛丝马迹’,哦,对,那剑花似有迹可寻,而又恍惚寻不着踪迹……”
  “荒唐,”都尉一拍木桌,“邵雨林,你是不是又悄悄喝酒了?神智不清,乃至于出现了幻觉?”
  “没有,绝对没有。”邵雨林连连否认。
  都尉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好了,你去休息吧。虽然我们没有了比赛,但也要一直观战到比赛结束,这是纪律!”
  “是。”邵雨林也是好不憋屈,好不甘心,好不郁闷。他肩上扛着重任,涪陵县令还指望着他夺得一个好点的集体名次,没想到在第一轮就被莫名其妙地淘汰了。而且更为致命的是,另一名队员也失败了。
  而这一次失利,不仅仅丢掉个人的面子,也丢掉了整个涪陵县的面子。
  涪陵队,成为第一支在首轮全军覆没的队,已经铁板钉钉地排名倒数第一。
  “一剑吓破你的胆!”司马相如一句威胁的话,现成为了邵雨林的梦魇。如果他不能摆脱这一剑带来的心理阴影,估计在武道之途再难有所长进。
  相信这一剑,不但令涪陵的人绝望,也让其他队的人感到疑惑,甚至不安;对于拥有“巴郡双骄”的宕渠和江州来说,也是一样。
  今天的比试,宕渠和江州并没有派专人前来刺探。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众多的情报一早就备案在手:“安汉队员司马相如丹田被破,排位第二十六。”
  虽然三天前令人意外地接住了轰行烈一拳,但最多是恢复了一些实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马相如一剑竟吓破了邵雨林的胆!
  安汉则成了唯一一支三战全胜的队,一枝独秀,让今天的赛事泛善可陈。其中司马相如与邵雨林的比赛,则成为了街头巷尾和茶楼酒肆热议的焦点。
  很多事情都这样,一旦被热议,经好事者之口,就会变得走样,乃至于玄之又玄。

 楼主| 发表于 2014-6-21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一胜一负

传到后来,相如那一剑赫然被神化了。
  “你没去看不知道,相如那一剑真是神来之剑,剑锋出鞘,银芒闪耀,连天地都暗得一暗。邵雨林大惊失色,吓破了胆,除了后退还是后退,可怎么退都退不开,直到最后掉下了演武台,才堪堪躲了过去……”
  经诸多舆论宣传,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司马相如一跃而上,风头甚至盖过“巴郡双骄”。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有羡慕妒忌的,有嗤之以鼻的,有表示质疑的。但不管怎么说,司马相如是意外地成名了。
  风暴的中心,往往最为平静。作为当事人,司马相如的修炼功课丝毫不受影响,别人的热议,突如其来的名声,一如清风拂面,不露痕迹。
  对此众人看在眼里,大为嘉许,就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公孙傲都难得地暗中佩服一番。
  比赛第二日,抽签的对阵形式一出炉,青芦和青苇就跳了起来:“相如哥哥运气真好呃!”
  原来司马相如抽到了“轮空”的签,成为了十三个人中最幸运的那个,不用参加比赛,直接晋级第三轮。
  公孙傲的对手是胊忍的罗虎。从青芦买来的实力分析资料看,排名第八的公孙傲对上排名十五的罗青,形势大好。
  林一峰的对手,赫然就是“巴郡双骄”之一的江州陆晓双。资料显示,这将是一场差距悬殊的对战,排名第十对上排名第一,几无胜算。
  剩下的十二人,开始了捉对厮杀。
  没有比赛,相如乐得可以选择性地观看别人的对决。当然,他肯定更关心自己队友的比赛情况,所以来到了二号演武台旁。
  公孙傲的对面,站着同样虎背熊腰的罗虎。这是一个朗目阔口,蜂腰猿臂的壮汉。
  两人站在一起,各自挺一挺胸,气势不凡。
  “哇,这两人不是在比谁长得更雄壮一些吧?”有人打趣道。
  不同的是,罗虎以黑虎拳成名,一双手臂练得明显要比平常人粗壮一圈,长过几分。
  两人均以凶悍狂暴成名,而这种打法更为激烈和吸引人,所以这一战,吸引了来自于安汉、胊忍和其他县域至少七八百名助威观众。
  胊忍的观众情绪激动,不断呐喊助威:“罗虎,打败公孙傲,灭掉安汉的嚣张气焰!”希望他们唯一进入前十三名之列的罗虎能够摧枯拉朽地击败公孙傲,再赢一局。
  “公孙傲威武,一拳打垮罗虎!”安汉的观众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演武台上两人还未开始交战,台下已经是气氛火爆。看这架势,要不是有衙役官差压着,两县的观众差点儿就直接拉开场子开打了。
  “听闻你跟风火雷霆学到了著名的霹雳拳,可敢与我黑虎拳一较高下?”罗虎目光锐利如刀,双眸之中战意大盛。
  公孙傲哈哈大笑:“好!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公孙傲几拳打得你晕头转向!”
  言毕,公孙傲双拳紧握,一步步逼近,气势惊人,缓慢地碾压了过来。
  罗虎脚下八字丁,身形屹立如山岳,针锋相对,同样没有拔刀的意思。
  虽然叫徒步兵刃,但如果一方或双方自愿放弃兵刃,比武规则也是允许的。何况,偶尔一届还会遇到从不使兵刃,视双拳为兵刃的狂徒。
  “轰!”
  下一瞬间,公孙傲大踏步狂奔,一拳击出,狂暴的力量迸飞,空气之中气流错乱摩擦,似乎轰爆了空气。
  快如闪电的拳法!
  重如雷霆的拳头!
  台下的安汉观众疯狂地喝彩叫好。
  罗虎面不改色,不退反进,猛然一步踏出,右掌自小腹部位提起,手腕一转,变掌为拳,轰然一声击出,势如猛虎下山!
  两拳相交,毫无花哨地对撞在一起。
  “砰!”
  一声暴响,劲风迸射,人影闪烁!
  演武台上,罗虎毛发皆张,身如暴龙,却“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公孙傲身形微微晃了晃,只是朝后踏出了一小步。
  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以肉体力量狂暴和气势惊人著称的胊忍罗虎,竟然一拳便落入了下风!
  这个结果,不单是朐忍观众,就连罗虎自己,都感觉到难以置信。
  “再来,接我一拳!”罗虎不服气地怒吼一声,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臂,聚集力量,浑身肌肉隆起,双臂如同一双大铁锤一般,人如蛮兽,肉体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黄铜之色,再度狂奔而至,一记“黑虎掏心”破空呼啸,闪电般击出。
  “好!”朐忍观众喝彩助威。
  “雷霆万钧!”公孙傲大吼一声,照着来拳直直地轰出。
  “轰!”
  这一回合,公孙傲终于退了两步,但罗虎依然是“蹬蹬蹬”退了七八步。
  罗虎感到颜面尽失,彻底被激怒了,毫无拔刀的念头,势大力猛的黑虎重拳一次一次连环轰出。
  公孙傲哈哈大笑,亦不示弱,施展霹雳拳,以拳迎拳。
  这场面,仿佛是铜锅碰上了铁刷子,针尖对麦芒,一招一式硬马硬桥地干,火爆到了极点,双方不肯有寸步退让,全部都勇猛精进。
  “天啦,他们是披着人皮的虎豹吗?”
  “肉体的力量,怎么能练到如此恐怖?”
  “霹雳拳和黑虎拳原来这般威风啊!”
  整个演武场的观众都被吸引到二号台边来了,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公孙傲一拳击空,落在地面,直接砸碎了岩石地面,四周不可遏止地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相如也看得直咋舌,这公孙傲的霹雳拳太恐怖了。
  短短几息时间才过,双方不知已对抗了多少个回合!
  “轰!”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终于闪电般分了开来。
  公孙傲身上的青色劲装裂开了好几个口子,钵大的拳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痕,青筋暴起,微微颤抖。
  罗虎蓝色劲装则是片片破碎,布满了灰尘,整个人旋转着飞退了十几步,这才摇摇欲坠地站定。
  “还没晕头转向吗?”公孙傲哈哈狂笑,身躯依然如劲松,巍然挺立!
  “你!”罗虎刚张嘴说出一个“你”字,却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仰面便倒!
  “罗虎!”台下有人惊呼,身形一闪,跃上来扶住了倒下去的罗虎,仔细看时,只见罗虎口鼻和耳朵之中,都已经沁出了鲜血,手臂和脖子里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蜈蚣爬满肌肤一般,极为可怖。
  “公孙傲,你欺人太甚,竟将我儿打成如此重伤?”扶住罗虎的中年男子眼里都快喷出了火花,几欲拼命。
  “擂台比武,难免伤亡。罗虎只不过被震晕而已,快快扶回去救治!”裁判威严地开了口,接着高声宣布了这场比武的结果。
  “有意思,嘿嘿,真有意思,我倒是希望明天的第三轮比赛,可以抽到这个公孙傲。”刚以斩马刀法一招击败对手的“巴郡双骄”之一的叶无双点点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
  他是个武痴,最喜欢强硬的对手。
  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相如又迫不及待地跑向了第四演武台。
  这儿,一对选手已然开战,林一峰对阵夺冠最大热门选手的江州陆晓双。
  相如也想看看陆晓双的枪法有何霸道之处,多了解一些总有好处的,说不定下一轮就遇上了呢。
  这位自称江州枪王的陆晓双,脾气并不太好,出了名的自负固执,铁血无情,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违逆他的意志,又极为高傲,只见手中黄金骑士枪微微一动。
  “锵”地一声劲响!
  一柄两米有余的锋利金色长枪,带着无匹的气势,电光石火一般毫不留情地朝着林一峰迎面刺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陆晓双初露锋芒,围观众人皆尽齐齐变色,如此声势,让人生出一种不可匹敌的绝望感觉。
  这一枪,攻得急,攻得突然,堪称必杀的一枪。
  但早有防备的林一峰就地一避,欺近身来。剑锋森森然,直斩陆晓双颈脖。
  陆晓双哈哈大笑,凌空跃起,人在空中,双手一抖,手中黄金骑士枪嗡嗡嗡急剧颤动,化出无数逼人的枪头,枪头上的红缨丝吊更是闪得人眼花缭乱,向林一峰飙射而至,气息恐怖,尖啸刺耳,如同无数把锐不可当的神兵利器迎面刺来,将林一峰淹没其中。
  林一峰哪敢硬接,疾速向后飞退。
  “哈哈哈,主动认输吧,不然我枪头可没长眼哦!”陆晓双仰面笑道。
  在陆晓双的长枪面前,林一峰感觉好似面对一座高山,让他无法逾越的高山,但叫他如此狼狈地认输,心又不甘。
  “来吧,如果你不使出绝招,就这样你赢不了我的。”林一峰言毕,人已灵活地欺身而进。
  枪剑之战便是长短之战,持枪者应保持距离,而持剑者更应贴身肉搏。
  “聪明,但你遇到的是我陆晓双!”陆晓双不屑地道。
  “破!”林一峰身形压低,猛地一个前冲,一剑劈斩而下。
  白色的剑芒轻易斩杀到陆晓双身前,快的不可思议。
  “锵!”
  长枪的枪杆与剑尖撞在一起。
  林一峰不容对方掉转枪头,白色剑芒纵横交错,如一张巨大的必杀之网迅速笼罩住陆晓双。
  陆晓双神情淡然,举止从容,看似很随意地一磕一碰。
  “铿——锵!”
  枪、剑连续碰撞,林一峰被震得倒退几步,虎口发麻,一口剑差点脱手而出。
  相如面呈忧虑之色:“看来,想要逼他使出绝招根本不可能。”
  “不认输,自找苦吃!”陆晓双不待林一峰发动下一波攻击,猛喝一声,又一次凌空跃起,竟将枪当棍使,疾如闪电般砸下。
  迎面砸来的枪势太过迅猛,竟给人一瞬的惊愕,似有一座大山崩塌而下,满头顶罩住。
  速度之快,力道之重,根本就让人反应不过来,骇得林一峰只来得及本能地侧身,举剑相迎。
  “锵!”
  重如泰山的力量,哪是林一峰能承受得了的?枪剑甫一接触,就像捏着烫红的铁棍一样慌不迭地扔了剑,飞跃出了演武台。
  “轰!”
  土石乱飞,砸下来的枪势头不减,演武台汉白玉地面赫然砸出一个洞来。
  “好险!”即便是林一峰退得迅捷,依然被震得气血翻涌,在空中喷出一片血雾,摔倒在地仍就一脸惊恐之色。
  慌得林尚和青芦青苇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扶起林一峰。
  还好,林一峰除受点内伤外,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七强名单出来,安汉代表队欢声一片。
  一胜一负,加上轮空的相如,七席中占居二席,暂列各县第一,打破了安汉的历史记录。

 楼主| 发表于 2014-6-21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好到逆天的运气

在巴郡都尉叶一凡的主持下,第三轮七进四的对阵抽签仪式正在进行。
  在近万人的簇拥注视之下,杀入前七强的参赛队员陆续抽取各自的对手。
  这一刻寂静无比,都在期待着叶一凡念出对阵形式来。
  “江州陆晓双对阵阆中周林木。”
  “鱼复辛森对阵临江风盈盈。”
  “宕渠叶无双对阵安汉公孙傲。”
  “安汉司马相如轮空……”
  叶一凡每喊出一组对阵队员,观众便抱以极其热烈的掌声。
  当喊出“安汉司马相如轮空”时,下面的掌声突然一下停了下来,继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接着便是不绝于耳的议论和喧哗。
  “司马相如又轮空?天啦,这小子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哼,会不会作弊哦?”
  “我来就是为了看他的比赛,可我一场都还没看成啊!”
  “人家第一场不是打过的吗?”
  “唉,第一场没去看他,结果听说只出一剑就逼得对手摔到了台下,所以才想来看看,居然又看不成?”
  “哼,那一剑?那也许是邵雨林喝了酒自己摔下台的呢?下一轮四进二,他总躲不掉了!”
  运气好的人不是没有,但连续两次都抽到轮空,就近乎于妖孽了,竟然能够只打一场比赛,就杀入了少年武会前四强!
  然而抽签又绝无作弊的可能,毕竟是在巴郡都尉的主持和参赛队员的见证下进行的,而且司马相如的抽签顺序排在第五,不是最前也不是最后。
  虽然很多人都对于司马相如的实力持怀疑态度,但却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由于今天只有三场比赛,为了满足观众看完全部比赛的需要,主持方按照往届惯例,将三场比赛都放在了三号演武台依次进行。
  无数人将整个三号演武台拥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议论纷纷地等待着即将开始的三场高手赛的到来。
  “嘿嘿,遇上陆晓双,我看那个周林木可以直接认输了。”
  “恩,目前的情况,认输的确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面对陆晓双这样的强敌,就算是弃赛,也没有人会笑话。”
  “可是,认输就意味着自己的赛程结束,如此残酷的结局,谁又能坦然地接受?”
  “咦?上台了,看,周林木上台啦!”
  只见一个络腮胡壮汉跳上演武台:“吼!无敌周林木来也!”手中的巨型狼牙棒甩的呜呜生风,狠狠一磕,火星四溅,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顿时点燃了周围所有人的热血,人群掀起一阵欢呼的浪潮。
  “哼,不自量力,竟敢挑衅我!”都是年轻气盛,陆晓双怎受得了。
  只一个闪烁,下一瞬间,陆晓双就已经出现在了演武台上。
  快速绝伦的身法。
  周围的欢呼喧闹之声立刻为之一顿,单单是这一个登上演武台的身法,很多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陆晓双不愧是“巴郡双骄”之一。
  就连得意洋洋挥舞着一对狼牙大棒卖弄自己强壮体魄的周林木,也停了下来,目露凶光,眼神凝重地打量着陆晓双。
  “江州枪王,陆晓双!江州枪王,陆晓双!”
  江州观众首先欢呼了起来。
  “战!战!战!周林木,必赢!周林木,必胜!”
  阆中的观众也高举起双手,疯狂地为周林木呐喊助威。
  “哈哈哈,我周林木倒要看看江州枪王有几分能耐,接招吧!”周林木脚猛一蹬,就像一头蛮兽践踏着大地,携带着骇人的气势,凶猛地冲向对面静静站立的陆晓双。
  “呜呜呜!”
  两支粗壮的狼牙大棒在空中发出怪异的呼啸之声,被他狠狠地抡着,化作一团黑光,一上一下一前一后迎着陆晓双狠狠地砸了过来。
  凌厉的劲风袭来,陆晓双一头长发狂乱飞舞,狂乱飞舞的还有背后黄金长枪上的红色枪樱,但是陆晓双却面色平静,一动不动。
  “呜呜呜”的怪响声中,眼看着巨大的狼牙棒已经朝着陆晓双的额头砸了下来,胆小一点的观众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晓双脑浆横流的凄惨场面,有人更是被吓得捂住了眼睛……
  但就在这个时候,动了,陆晓双动了!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轻微的碎裂之声慢慢传来。
  战斗,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逆转。
  演武台上,一切从运动瞬间变为静止。
  强壮的周林木像是蛮兽一样势若千钧猛冲的身形,突然之间已经完全停顿了下来,一起停顿的还有他手中沉重的狼牙大棒,这一对在前一刻仿佛是可以撕裂天地的铁棒,这个时候却在空中破散开来。
  一直面色平静的陆晓双,竟在瞬间拔枪化解了周林木疯狂一击。
  “这便是绝对的实力,压倒性的实力!”相如也不禁为陆晓双一枪动容。
  演武台下的观众,刚刚还在为周林木威势极大的招式喝彩,但下一刻就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差点裂掉下巴。
  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两节断柄,周林木脸色苍白,像是见了鬼一样,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一枪击碎一双千锤百炼的精铁巨锤,昭示着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只要对方愿意,他甚至可以一枪将自己点成碎肉。
  “你,已经输了!”陆晓双反手将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枪插在了背后,一缕红缨在头顶上方高高地摇曳着,煞是威风,“你自己跳下去吧!”
  “我……”周林木还想嘴硬,但是看看手中的断柄,顿时所有的勇气都烟消云散,怔了怔,不得不选择主动跳下了演武台。
  “第三轮第一战,江州陆晓双胜!”裁判高声宣布了结果。
  能打进前七的绝非等闲之辈,陆晓双居然还能一招破敌,确实让观战者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掌声和兴奋的热议声还没停下去,观众的眼球却又被台上的参赛队员吸引了去。
  风盈盈,本届少年比武大会唯一的女性队员,临江骁骑尉之女。在青芦买来的那本实力排行榜单上,竟赫然排在第三位。
  风盈盈在临江有“第一女武神”的称号,加上拥有花容月貌的绝代风姿,人气更是冲天而上,短短时间之内,竟然超过“巴郡双骄”,成为本届少年武会的第一人气王。
  众人的议论纷纷之中,一抹火红色身影凌空闪烁,出现在了演武台之上。
  第一女武神风盈盈。
  这女孩身背蓝色精致的弓箭,除了容颜靓丽外,打扮也精干惹火,雪白修长的大腿裸露在外,一身火红色的紧身皮质软甲,裹得小小的胸脯起伏有致。
  “这名美女可不简单!”青芦见相如呆呆地瞧着,故意道。
  “嗯。以弓为武器的武者还比较少见,就如以枪为武器一样。”相如道,“不但习练难度大而且在单打独斗中优势不明显,但偏偏这样的武者,一旦练成了便不得了!”
  随后跳上台的是手持双节棍的鱼复县辛森,这小子生就一双鹰眼,称为“鹰眼辛森”,眼光锐利,往往能在瞬息窥破对手的破绽。
  辛森也算是一大天才少年,在昨日比赛中只一招就秒败了垫江第一少年高手胡昌平,在风盈盈的面前却根本不够看。
  只见风盈盈纤纤细手不断地在背后拔出蓝色雕翎箭,如同在表演眩目的舞蹈一般,很随意很轻巧的纤手舞蹈中,一支支小巧精致的箭矢就如暴雨一般飞泄而来,辛森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被很多人认为可以晋级前四强的辛森,但在风盈盈疾风骤雨般的箭下勉强支撑了二十招,最终被风盈盈一箭洞穿其右肩,并被附着在箭上的强大力量直接带到了演武台之下。
  “鱼复辛森,连对手的身都近不到,就这样失败了?”
  “这小女子居然练成了‘疾风骤雨’这种高难度箭技,太厉害了!”
  “这届比赛队员的整体实力太强悍了!”
  台下,嘘声和赞叹声不绝于耳。
  接着便是安汉公孙傲对阵宕渠叶无双,实力悬殊巨大。
  “公孙傲,昨日观你与罗虎一战,挺有意思的。来吧,我今天领教领教你的刀法!”叶无双抖抖手中的斩马刀,轻松地笑道。
  “好!就让你尝尝雷霆刀法的厉害!”公孙傲右手拔出鬼头刀,高大的身躯挺立在叶无双面前,左手猛拍胸脯,一副“天下我为王”的姿态。
  随着裁判的“比赛开始”话音一落,公孙傲便猛然跃起,双手挥舞着大刀朝叶无双兜头便劈。
  知他力大,但叶无双依然以硬挡硬,双腿微屈,举刀上迎。
  “叭!”
  火星四溅。
  这一撞击早在公孙傲预料之中,高大的身躯竟灵活无比,借反弹之力凌空倒翻到叶无双背后,反手一刀。
  “呼——”
  凌厉的刀势从背后生起,叶无双冷笑一声,只一扭腰,又是一刀硬磕过来。
  公孙傲刀刀快捷迅猛,刀刀力重万钧,但刀刀都能被对手轻描淡写地化解掉。
  虽然知道叶无双的刀法精妙,但没想到实力竟高至于斯。如此连续进攻二十余刀后,公孙傲已累得气喘吁吁,背上亦是冷汗淋漓,如此下去,就算对手不进攻,也得把自己累个半死。
  “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相如摇头苦笑。
  但公孙傲强烈的夺冠欲望,不允许他就此认输。
  “哈哈哈,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那你可以下台了!”叶无双跳至一边大笑道。
  公孙傲蓄势冷然道:“好!再让你瞧瞧雷霆刀法的最后一招!”
  “刀动风雷!”公孙傲大吼一声,鬼头刀舞起一片威猛的刀光,裹挟着风雷之声狂卷而至。
  这一刀之威,猛烈如斯,其威力让人心悸,让人感觉不可抵挡。
  观众亦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叶无双的身影忽然动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6-22 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赌局

“呛啷!”
  众人只听到一声脆响,然后,场上的画面便定格在那里。
  原本欢呼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场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公孙傲的庞大身躯,完全僵在了当地,不敢动弹一下。
  因为,在他面前不足一公分的地方,一把斩马刀的刀尖,稳稳停在他的眉心处。
  而他的鬼头刀,已经飞了出去。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刀是怎么被击飞的,而对方的刀,又是怎么到达眼前的。
  他只知道自己出刀的一瞬间,叶无双动了,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中的刀再也把持不住。
  “完了,一切都完了!”公孙傲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公孙傲就这么完了吗?我公孙家的脸就这么毁了吗?”
  公孙傲转过头看了看台下,看了看柳若风,看了看青芦,面色变了又变。
  叶无双哈哈笑着将斩马刀入鞘,转身等着裁判的宣判。
  大家的欢呼声还没响起,却变成了惊呼声一片。因为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公孙傲发飙了,不,应该是发疯了才对!
  公孙傲如炮弹一般直直地向叶无双冲去,一记势大力沉的霹雳拳凶猛地击出。
  叶无双正沉浸在进入四强的喜悦中,心神松懈,突感背后杀气凛冽,欲避却不及。
  “轰!”
  叶无双背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以蛮力见长的公孙傲这雷霆一击少说也有千斤重,饶是功力深厚的叶无双,也被一拳击得飞下了演武台,“啊”地一口鲜血在空中狂喷而出,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一时都难以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台上台下才像炸开了锅一样躁动起来。
  一中年男子将怀中的叶无双交给身旁的同伴,闪电般飞身上台,一掌击出,公孙傲忙以拳相迎。
  “轰!”拳掌相交,公孙傲惊骇地盯着对方,胸中翻涌不已,“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卑鄙小人,你竟敢使阴招伤我儿!”来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轰拳再上。
  “住手!”都尉叶一凡大喝一声,飞身挡住,“这是演武台,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下去!”
  中年人只得收拳,恨恨地瞪着公孙傲,咬牙切齿道:“无耻小儿,你给我记着,我叶家,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说完,跃下台抱着无双走出了人群。
  叶一凡狠狠盯着公孙傲,正欲开口。
  “请一切按比武规则裁定,我并未违反比武规则!”公孙傲抢先说道,“在我还没被打下演武台之前,我就还没输。既然还没输,我就有继续战斗的权力。我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赢得胜利,规则并无规定!”
  公孙傲理直气壮地爆豆子一样说了一大通,企图掩盖自己不光彩的偷袭行为。
  叶一凡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狠狠瞪他一眼:“你小子听着,给我站在此处听候处理!”又转头对裁判道,“到主持台后面来。”
  显然,叶一凡遇到了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棘手情况,必须得慎重研究再作处置。
  “哼,卑鄙无耻的小人!”
  “公孙家的败类!”
  “如果叶无双有个三长两短,这小子死定了!”
  台下一时闹哄哄的,大都对公孙傲的偷袭行为愤恨之极。
  “公孙傲太过心狠手辣了,小人一个!”相如想起自己的丹田被废那一幕,也在心里忿忿道,同时为叶无双可惜,就算是判他胜,估计也会止步于明天的四进二了。
  公孙傲依然在台上偶尔朝着主持台后叫一声:“所谓兵不厌诈,我公孙傲自问没违反规则!”
  “真是厚颜无耻!”宕渠县的武者和观众情绪非常激动,又是骂又是吼,幸好官方加派了差役维持秩序,否则恐怕早有一大群宕渠武者跳上台将公孙傲撕成碎片了。
  过了大约半刻钟之久,裁判才走了出来,观众立刻安静下来。
  裁判憋着一口气,宣判道:“本场比赛,公孙傲胜!”然后自顾自走了,也不管台下观众如何哗然,如何不满。
  但不满归不满,愤怒归愤怒,结果却无法改变。
  “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来为明天的司马相如抽签下注啊!”一家规模巨大的赌坊别出心裁,连司马相如抽到与谁对战都设起了赌局,人高马大的壮汉扯着喉咙喊道,“司马相如抽签好运到头没有啊,大家来猜一猜,赌一赌,看他是抽到陆晓双还是风盈盈啊!”
  傍晚时分,司马上苍带着相如、司一刀和司七,还有前脚不离相如后脚的青芦青苇两姊妹,来逛逛街轻松轻松,看到居然还有赌坊以相如抽签结果设赌局,忍不住也围过去看看。
  “下注啦下注啦,相信相如会走桃花运的就买相如抽中美女风盈盈,相信相如该走狗屎运了就买抽中枪王陆晓双!”壮汉继续喊话。
  “什么叫桃花运?”忽见一位火红色身影挤到赌台前,一声娇喝道,“再胡说,小心本姑娘砸了你的赌台!”
  “这,这不正是风盈盈吗?”相如笑道,“这小女子有魄力!”
  风盈盈回头一看,见是相如,不禁俏脸一红,忙转向壮汉,粉拳在赌台上“砰”地一砸,偌大的赌台晃了一晃,蛮横地斥道:“快给我改口!”
  壮汉一愣,他的身份不过是充当喊话人而已,如果为此砸了局可不好交代,忙点头道:“好好!大家认为相如运气继续逆天的就买抽中风盈盈,赔率一比一点二,否则就买抽中陆晓双,赔率一比零点八!”
  “解释下这赔率是什么意思?”风盈盈道。
  “买中了退回本金后再算赔率给买家,回报极为丰厚!至于没买中嘛,当然本金就不退啦!”
  “好!我出一百两黄金,买那小子抽中我!”风盈盈一回头,后面一丫头再一回头,随后就有一大锭黄金递了过来。
  “哇!太有钱了!”观众一下子惊呼起来。
  壮汉也是一愣,忙吩咐帐台伙计收下并出具字据。
  “下注啊继续下注,买抽中风盈盈的总金额快达到抽中陆晓双的二分之一了,一旦达到二分之一将不卖了。”壮汉继续鼓噪道。
  “哈哈哈,哪有运气一直那么好的人!”人丛中又挤进一汉子,“我买相如那小子抽中陆晓双!”
  众中见是公孙傲,忙不迭像避愠神一样让开了一条通道。
  “叭!”公孙傲也拍出百两黄金,这一下人群中又躁动起来,这不是在比谁钱多吧?
  “叭!”又是二百两黄金拍出,却是刚才那小姑娘,“我继续买抽中我!”
  “啊,疯了吧,这两人?”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为了买抽中谁,值得这么豪赌吗?”
  公孙傲不怒反笑道:“小丫头,如果让我抽中你,我就扒下你的一身皮!”
  “流氓,无耻!”风盈盈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怒道,“如果我抽中了你,我一箭洞穿你的黑心肺!”
  赌坊就想两人再继续比下去,但见公孙傲并无继续下注的意思,壮汉只好高声喊道:“买抽中风盈盈的已超过买抽中陆晓双的二分之一了,此赌局至此结束。大家不要走,继续来继续来,下面还有更加精彩刺激的赌注啊!”
  人群又静了下来,只听壮汉高声叫道:“还有一个赌局,不管抽中谁,买相如赢的赔率一比一点五,买相如输的赔率一比零点五!”
  “看看,连赌坊的分析都是我必输啊!”相如淡淡一笑。
  “好!”公孙傲又拍出一百两黄金,“我买相如那小子输!”
  “哇,都是安汉代表队员啊!难道相如的实力真的不会是传说中那么高吧?”
  “那还用说,他的实力怎么样,安汉的武者最清楚了!”
  “原来那一剑真是歪打正着,正好遇上了邵雨林头昏的时候!”
  “我也买司马相如输!”
  “我也是!”
  多到一二两黄金的,少到一二个四铢半两的,虽然赔率低,但赌客一窝蜂地买着司马相如输。
  “我买二百两!”风盈盈又一下拍出两绽大大的黄金,“如果抽中陆晓双,我买相如赢!”
  “这,这,如果抽中你呢?”赌坊的一个领头听说有大赌客,早跑了出来,两眼贪婪地盯着两大绽黄金,一时拿不定主意。
  “如果抽中我,就买相如输!”风盈盈笑道,“要卖就卖,不卖拉倒走人。”
  “姑娘稍等,我进去问下老板!”那个领头颇为为难地道,见姑娘同意了,急忙向里屋跑去。
  “哼,我买相如哥哥赢!”青芦青苇气愤地盯着风盈盈,拍给赌台十两黄金道,“虽然钱不多,但我相信相如哥哥一定会赢!”
  “呵呵,相如哥哥,叫得好亲热哦!”风盈盈调笑道,“放心,我不会跟你们争你们的相如哥哥的!”
  “哼,我们走!”青芦脸一红,忙拉着青苇出了人群。
  “如果你抽中了相如哥哥,你会输得很惨很惨的!”青苇才管呢,仍不忘回头大声道。
  青苇盯着相如道:“相如哥哥,不管你抽中谁,你一定要赢哦,不然我的十两黄金就没啦!”
  “好啦!我们都回去吧,相如哥哥看在可以赢回十五两黄金的份上,一定打趴了他们!”相如故作轻松地道。
  “少爷,如果你抽中风盈盈,也忍心打趴了她?”司七边走边跳,忽然嘴中冒出一句。
  “嗯,相如哥哥一定会打趴她!”青苇马上接口,忽又觉得话不对劲,小脸一红只好继续道,“让她付出狂妄的代价!还有,赢的十五两黄金我们三兄妹各分五两。”
  “哈哈,我,我没出钱,怎么能分?我不要。”相如见青芦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忙笑道。
  “你出了力的啊,你必须答应!”青苇也道,“你不答应就说明你根本没把握赢他们?”
  相如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点头答应:“好好!不论抽到谁,我都打趴了他!”

 楼主| 发表于 2014-6-22 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把美女打趴下

第二日,半决赛抽签结果一公布,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江州陆晓双对阵安汉公孙傲。”
  “安汉司马相如对阵临江风盈盈。”
  风盈盈虽然没抽到最弱的公孙傲,但抽到相如让她一下子赢了三百六十两黄金,心里也觉畅快之极。
  何况,她是何等高傲之人!她本就不屑于与公孙傲那阴险的小人对阵,所以,她觉得抽到相如这个实力让人捉摸不透的帅小子,总比抽到实力排到第一的陆晓双幸运得多。
  公孙傲看了看高挑瘦削的对手,笑着将鬼头刀扔下了演武台。
  “咦,这小子不会是直接投降吧?”
  “他会投降?鬼才相信。”
  “哼,肯定又想耍什么阴谋了?”
  台下议论声此起彼伏,大都含着对公孙傲的不忿。
  却见公孙傲走到高高挑挑的陆晓双身前,左右瞧了瞧道:“喂,陆枪王,看小爷赤手空拳来打败你。如果你认为你也可以赤手空拳来赢我的话,就扔掉枪吧!”
  这公孙傲果然不是个善茬,诡计多端,明知道武器上比不过,就想用强壮的肉体来赢得比赛。
  “公孙傲,你小子无耻到了极点!”
  “陆晓双,千万别上他的当!”
  “一枪挑了他,让他滚到阎王那去报到!”
  江州武者情绪异常激动,害怕陆晓双上了对手激将的当,纷纷怒骂,同时高声提醒着陆晓双。
  武者,总是很自傲的,特别是实力被公认为排名第一的陆晓双,怎会用枪去挑了手无寸铁的对手?
  公孙傲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晓双,他很自信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能达到目的。他正是利用了武者这一可怜而又必须维护的尊严,激将过去。
  陆晓双被这种轻蔑的眼光看得火冒,摘下背后的长枪“呛啷”一声扔下了演武台,向着公孙傲咆哮道:“阴险的小子,来吧,老子闭着眼睛就打赢你!”
  什么?闭着眼睛?不会听错了吧?
  台下观众只当是陆晓双一时之怒说的气话。
  “你,你说什么?你闭着眼睛打赢我?”公孙傲却抓住了这句话不放,哈哈大笑道,“此话不会是在放屁,放过就不认帐了吧?”
  这公孙傲果然卑鄙到了极点,得寸进尺,居然还要激将对手闭上眼睛和他打。
  闭上眼睛,就是一个三流选手也有把握将冠军打趴下吧,何况还是以蛮力见长的公孙傲?
  陆晓双吼道:“老子说话算数,和你这种败类打,睁着眼睛看着恶心!”
  台下一片哄笑,但也有不少人直摇头,这陆晓双也太托大了,看来,已经中了公孙傲的算计。
  “你你你……”这一下把公孙傲气得话都说不顺畅了,凶相毕露,“好,那就让你瞧瞧小爷是怎么打败你的!”
  言毕,公孙傲像一头猛虎般扑向闭着双眼的陆晓双。
  陆晓双一动不动地等着对方扑来。
  公孙傲奸笑一声,伸手一抓,一把将陆晓双提了起来,举过头顶。
  台下喧哗起来,这陆晓双怎么啦?怎么不还手啊?就这样闭着眼睛送死吗?
  不少人叹息着转过脸,都看不下去了。
  “不会那么简单的!”相如心里一颤,因为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不禁开口说道。
  只见公孙傲举着陆晓双转了两圈,然后猛然将其狠狠摔向地面。
  但众人心惊胆战等待的那一声惨叫却并没有发出来,只见陆晓双在摔落时闪电般伸出了右手,牢牢地抓住公孙傲的手腕,自己身体下落时调整了角度,成站立型落地,弯腰,躬身,双手抓紧公孙傲的右臂,借力打力,将公孙傲一个背摔,狠狠的砸落地面。
  “砰!”
  整个演武台似乎都被砸得抖了一抖,公孙傲“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台下一下子沸腾了,原本以为被砸的是陆晓双,谁料却出乎意料,被砸的居然是公孙傲。
  这还没完,陆晓双依然闭着眼睛一脚踢了出去,直接将公孙傲踢飞下了演武台。
  一招砸得公孙傲吐血,两招将其踢下演武台!
  而且还是闭着眼睛的,只因看着对手恶心!
  这就是实力,绝对的实力!
  公孙傲的诡计成就了陆晓双的传奇!
  这必将成为相如一剑逼退邵雨林后,又一段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哗!”演武台下疯狂了,特别是江州观众大声吼叫着,“陆晓双无敌,江州枪王第一!”
  在裁判的宣判比试结果后,陆晓双跳下演武台去享受人们的欢呼去了。
  今天只有两场比赛,中途安排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观众好不容易才从比赛结果中安静下来。
  “今天的比赛太精彩了,安汉的这一场比赛输得太丢人了。”
  “说不定下一场安汉的司马相如能扳回一局也说不定。”
  “哈哈,都说了,那司马相如还不如公孙傲的实力,别期待了。”
  “谁说的,你没看到他一剑逼退邵雨林,没看到他化解了轰行烈那一拳?”
  终于,大家又把期待放到了下一场比赛之中,希望再给他们一些精彩。
  “相如哥哥,你一定要赢啊,不然你得百倍地赔偿我输掉的黄金!”青苇摇着相如的手道。
  “放心,相如哥哥一定会赢的!”青芦道。
  “少爷,你一定要把那美女打趴下!”司七也道。
  “滚你的!”青芦一脚踢去,岂料司七早有防备,一下闪开了。
  青苇不依,也一脚踢去,这一脚可比姐姐的来得快和狠了:“看你还躲不躲得过?”
  不料又被司七很轻松地避了过去。
  “你,你怎么能躲开的?”青苇吃惊地看着司七,以前是踢一个准一个啊。
  “哈哈,别,别闹了。”相如道,“司七再也不是以前的司七了,人家学了孙膑拳法,实力不在你们之下了吧!”
  “哼,不管你是学了‘生病’拳还是‘神经病’拳,回去我都得把你打趴下!”青苇狠狠地瞪着司七道。
  台上,一个蓝色劲装帅气逼人,一个红色甲衣美艳无双。
  台下,安汉和临江双方不断呼喊着为自己一方助威,气氛热烈而兴奋。
  随着裁判宣布“比武开始”后,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真,真对不起,我会让你下注的二百两黄金输掉!”相如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还真有点为对方的黄金可惜一样。
  “呵呵,是吗?”风盈盈却洒脱地笑笑,“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但是我会让你尝到我弓箭的实力!”
  “好!那你可小心了!”相如言毕,左手握着剑鞘,闪电般飞身而上。
  风盈盈步伐诡异,敏捷至极,早闪到了一边,手中箭“嗖”地一声疾射而出。
  “叮!”
  相如左手随意一挥,用剑鞘挡开了箭矢。
  风盈盈不待相如近身,瞬息间移动了几个位置,“嗖嗖嗖”三箭连发。
  相如依然未拔剑,左手用箭鞘几个小小的移动就打掉了箭矢。
  “你再不出剑可就别怪弓箭不长眼了!”
  “好!把你最拿手的箭射出来吧!”
  “暴雨连株!”风盈盈娇喝一声,一支支箭矢连绵不绝地向相如疾射而来。
  相如仍不慌不忙用左手拨弄着箭矢,这些快如闪电般的箭矢不断地被他击落在身前。
  就如同两人隔着箭雨在表演着一场华丽的对舞,双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危险的存在,舞得专注而神奇,看得观众眼花缭乱。
  箭越射越急,相如感觉压力越来越大,这丫头的箭术太惊人了,容不得有丝毫疏忽。
  相如只得用右手抓过一支箭来,变成了双手拨打箭矢。
  “小心,我可要还击了!”相如道。
  “我看你怎么近得了身!”风盈盈嘴上说着,手中的箭速却不减。
  “去!”相如大喝一声,左手不断拨打着疾飞而至的箭矢,右手却将抓住的三支箭掷向了风盈盈。
  这三支箭射了个风盈盈措手不及,来得太过迅猛而刁钻,一支射向她的咽喉,一支射向她的心窝,一支射向她的腿部。
  与此同时,风盈盈正要使出她的绝杀一招:“连环三矢”。
  她根本没想到相如有如此精湛的箭术,是以一时慌了手脚。
  风盈盈以箭术成名,自然一般的箭也奈何不了她。
  但相如这可不是一般的箭,迅捷而刁钻的三箭齐发,况且,她低估了相如的实力。
  慌乱中,风盈盈猛一扭头,再一侧腰,腿一弯。
  “哧!哧!哧!”
  上面一箭擦着耳朵飞过,中间一箭射穿甲衣的边缘而过,下面一箭却再也不能全部躲过了,带起一蓬血花擦腿而过。
  “哎哟!”风盈盈轻叫一声,腿一弯,但却咬牙忍着,手中的箭仍然凶猛地射出。
  “连环三矢!”相如知道这箭的厉害,正要闪避,却一时大惊失色。
  台上台下都惊呼了起来。
  三支箭呈三角形疾飞而出,但由于风盈盈腿一弯,手中箭偏离了方向,直朝裁判飞奔而去。
  裁判本就武功不高,一时惊得张大着嘴巴,完全吓傻在原地!
  “天啦!”
  “完了!”
  “啊!”
  台下无数人都吓得蒙住了眼,不忍看见这一幕惨剧发生。
  风盈盈一时间也吓傻了,可射出去的箭却收不回来!
  就在这惊魂的瞬间,相如拼了命地猛扑了上去。
  “笃笃笃!”
  三道劲风催命一般迎面而来,相如身在空中,双腿“唰”地劈开。
  下面两支箭矢堪堪被他踢飞,可上面这支箭矢再也避无可避。
  相如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霍然一甩头,“喀”地一声,将第三支箭矢精准地咬在口中。
  “哦!”
  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观众,一时大哗。
  前面的风盈盈眼睛都瞪圆了,心几乎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相如那式身法,以及最后的甩咬,几乎神乎奇技,让人看的神驰目眩,叹为观止。
  那么快的箭,那么凶猛的连环三矢,竟然让相如在极度危险的关头给破了,从而救下裁判一命。
  特别是那一记甩咬,那需要对敌人射来的箭的轨迹有一种超强掌控才能实现的。
  甩咬不是进攻的弓术,但是在最关键时刻却足以保命,因此,这一式几乎是所有射手要用一辈子去追求的必修之课,而风盈盈自问,她绝对咬不住那一箭。
  而被吓得双腿打颤的裁判死里逃生,一下瘫了下去。
  天啊!
  风盈盈惊恐于相如的身法,更惊恐于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压下来的身影。
  相如甩头咬箭后收势不住,直直向风盈盈冲撞过来,砰地一声将风盈盈狠狠地撞倒在地。
  相如的身体就那样毫无间隔地压在风盈盈的身上,将那具柔软的胴体挤压出惊人的弹性。
  “相如哥哥真打趴了她!”青芦惊喜之中又捂住脸。
  “哇,少爷真的把美女打趴下了。”司七兴奋得跳起来高声大吼道。
  

 楼主| 发表于 2014-6-23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决赛

裁判已经宣布比赛开始,但台上两人都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高手就是高手,心境果然不一样。“先下手为强”的理念在这里显然行不通,两人都欲先看看对手的成绩再选择出手的难度,如此,才有更大的把握赢下比赛。
  相如迈了出来,既然陆晓双不愿先出手,他便决定展示出自己最好的射技,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相如闪身到离箭靶五十米开外,很自然地一个扬手从背上取出三支箭羽。
  什么?取出了三支箭羽?台上台下的观众都小小地躁动一下,许多人都抹了抹眼睛,似乎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
  相如将三支箭羽同时搭上了劲弓,然后弓步旋身,缓缓地拉开了弓弦。
  “强弩三星!”巴郡都尉叶一凡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台下“嘘”声不断,连主持台上观众和演武台上的裁判都忍不住一声惊咦。
  旁边的陆晓双更是吃惊得张大了嘴,这难度,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强弩三星!”,岂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能学到家的?陆晓双这时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祷着相如射不中靶心。
  一般的射艺原本就是注重技巧,而不太注重功力的。但这“强弩三星”却需要两者完美地展现和结合,缺一不可。
  相如以前射出过“流星双矢”,但那已经是极限了。
  自从习练《司马氏内功心法》以后,相如基本上达到了全身都是丹田的效果。浑身的丹田啊,同时操控一项弓术,让相如很快就将几项基本的弓术把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般武者根本做不到的极高难度的弓术,在他手中直若信手拈来。
  从取弓、搭箭、弓步、旋身、拉弓到放箭,那种天马行空般的随意,那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让相如自己都爽到了骨子里。
  “嗡”地一道弓弦轻颤的声音。
  “嗖!”三箭同时飞速迎向前方的箭靶!
  一箭的力量稍向左,另一箭的力量稍向右,中间一箭直直地向前飞去。
  “砰!”
  三声闷响同一时间发出,三个箭靶齐齐地向后飞退,然后摔倒在地。
  裁判愣了一愣,急忙跑过去扶起箭靶,然后兴奋地向观众展示着,用极为颤抖的声调宣布:“三箭齐中靶心!”
  什么?三箭不但射飞了箭靶,而且还全都射中靶心?
  如此惊艳的神箭术,需要多大的暴发力与协调力啊。
  “哗!”
  “啊!”
  “吼!”
  “神箭啊!”
  台下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些观众跳了起来。数个方位都乱成了一团糟,有些人被扑倒后爬起来顾不上痛,继续兴奋地欢呼着,蹦跳着。
  那场面,狂热得直如自己射出了如此精妙的箭一般。
  这可吓坏了维持秩序的官兵们,到处奔忙着,高声制止着,害怕一不留神哪个地方就闹出了人命。
  在裁判“比赛继续”的高喊之下,喧哗声终于慢慢歇了下来。
  但陆晓双直接弃赛了第一局,这在大家意料之外,然而想想又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是实力榜上被公认为排在第一的陆晓双,怎么会轻言放弃?
  意料之中是,相如这神乎其技的三箭已经摆在那儿,如果你拿不出不相上下的箭技,那与献丑又有什么区别?
  裁判“咳咳”两声,高声叫道:“第一局比赛结束,安汉司马相如暂时领先江州陆晓双。请双方稍作休息,准备第二局比赛。”
  “相如哥哥,你太棒了!”青苇跳了起来,就差在相如英俊的脸上亲上一个了。
  “别调皮,让相如哥哥好好休息,还有下一场比赛哩!”青芦可比妹妹要克制得多。
  自昨天下午阴差阳错陪相如去赴风扬两兄妹的约会后,青芦突然像一下子成熟了,人也变得沉默多了。
  两人很快来到演武台上,相如着蓝色劲装,陆晓双着白色劲装,均是傲然挺立,显得英气逼人。
  这一局比赛必将非常激烈,因为陆晓双已经输掉一场,不允许再输一场。
  江州观众纷纷呐喊助威,安汉观众亦不示弱,也激情澎湃地为相如加油。
  两人相互注视良久后,相如挺身而上,手掌变爪,一爪抓向陆晓双,这只是相如的一招试探,毕竟没有一开始就出全力的,那样招还没临近对方身体,可能对方就早早闪避开去了。
  相如这一招虽然是试探性的攻击,可也是带有七成功力之威的。陆晓双正是抓住相如没有尽全力这一弱点,不避不闪,直接蓄势一拳轰向相如,双方的手快要接触时,相如也已经化爪为拳砸向陆晓双的拳头。
  “砰!”
  两拳砸到一起,各自向后飘飞而退。
  双方均不是退出了所谓的几步,而是一退就是一丈多远。相如身子一个旋转,卸掉大部分的推力后稳住身形,迅速轰拳再上。
  两人各自拼出最大功力,以快打快,奇招猛出,看是谁最先倒下去,虽没有直接用兵器那样招招凶险,但对抗的激烈程度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两人的掌风嚯嚯,拳风呼呼,将地上本就很少很细的尘灰裹挟起来,让两人快捷得如残影般的招式变得更为模糊,观众只知道他们还在战斗,激烈地战斗。
  因为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夹杂着的阵阵爆响,都直接让观众震撼。
  相如不是被废掉了丹田吗?不仅仅是公孙傲惊得呆了,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极其惊异,废掉丹田的相如为何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居然还能与实力榜排名第一的陆晓双抗衡!
  “砰!”又是一记大力的对抗,两人再度飘飞了出去。
  相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部微微泛红,内力的大量输出令他血脉偾张,头上都是白雾滚滚。毕竟,习练司马氏内功心法尚不久,功力还略逊于陆晓双。
  陆晓双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相如心道,自己必须要抢攻,速战速决,否则很难打垮对手。
  相如飞扑而上,一腿直直地向陆晓双踢去,速度可谓是快到了极点,那“嗖”地一声简直是宣示了这一脚的威力和速度。
  陆晓双毫不畏惧,待脚离其胸部仅十几公分时,闪电般侧身让过,可是相如不会就这样任由他闪避,在空中扭转身姿,膝盖一弯然后又猛然踹出。
  “蓬”一声闷响,陆晓双用手格挡开了相如的一脚,相如另一只脚却在这时又飞快地踢向陆晓双的胸口。
  陆晓双连忙用左手护至胸前,正好是相如踢去的那个方向。相如的脚稳稳地被陆晓双抓在了手里。
  众人一片惊呼,青芦站在台下最前排,急得都捂住了嘴。
  这时相如的身体猛然屈直九十度,一拳砸向陆晓双的脸。没办法,如果相如不赶紧把脚从对方手里挣脱的话,自己可是危险至极。
  陆晓双不得不松开了相如的脚,谁知陆晓双却在松开时头一甩,避开相如的拳,同时以一记直拳凶猛地袭向相如胸口。
  “砰!”
  相如避无可避,重重地受了这一拳,远远地摔了出去,嘴里在倒退时已经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蓝白相间的衣襟。
  眼见就要脚先头后地摔向台下,相如双掌猛地在地上一趴,硬生生地靠手掌与汉白玉地面的摩擦阻力,将身体停在了演武台的边沿。
  “哧——”那一阵摩擦声传来,众人忍不住咬紧牙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相如稳住身子,抬头盯着猛扑而至的陆晓双,一动未动,他决定等陆晓双靠近后化剑为掌,使出司马剑式第七招“临崖勒马”。
  青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忽然带着哭声低声祈求道:“相如哥哥认输吧,我不要你赢了。都别打了呀,都别打了!”
  而相如还在等,等待最佳时机。
  近一些,近一些,再近一些。
  相如动了,双掌在地上一按,正要长身而起。
  异变突生,在众人的一声惊呼声中,青芦飞身拦在相如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陆晓双那裹挟着“呜呜”直叫的一拳。
  天哪!相如惊得猛然一下长身而起。
  那是多么凶猛的一拳啊,凭青芦的身体,不死也得残!
  陆晓双也惊骇莫名,可全力打出的一拳也收势不住。
  相如闪电般出手,将陆晓双的拳头往侧向一拨,用身体将青芦扑下了演武台,陆晓双也借势将拳头稍稍偏离了一点方向。
  相如这一扑,哪还收势得住,竟一头栽下了演武台。
  台上台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好半天才“嘘”地一声叫出声来:“好险!”
  但是,这比赛结果怎么判?
  安汉武者一致叫道:“相如威武!重新比赛!相如威武!重新比赛!”
  而江州武者叫得更厉害:“不行!相如已经摔下了演武台,就是败了!”
  “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摔下的演武台,都得判输!”
  “如果不判相如输,老子砸掉这场子!”
  都尉叶一凡凛然立在了台上,威严地喝道:“都给我安静下来!不得喧哗!一切以裁判组最终的裁定为准!”
  台下稍稍安静了些,可仍有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裁判又被叫到主持台后面去了,显然官方要慎重研究再定结果。
  “本局江州陆晓双胜,目前双方大比分为一比一。请双方休息半个时辰,准备第三局比赛。”裁判很快宣布了结果。
  台下江州观众一片欢呼,安汉观众则是一片嘘声。
  没办法,相如只得苦笑一下,运功恢复伤势,迎接下一场比赛。
  青芦闯了祸,可心里还在担忧地说,不打了吧相如哥哥,不要那个冠军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让你去冒险!
  相如似乎看出了青芦的担心,哪忍心责怪她,只是坚定地道:“放心吧青芦,相如不会有事的!”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又一次飞身立在了演武台上。

 楼主| 发表于 2014-6-24 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赢家

这一局,是整个巴郡少年武术大会的最后一战,决定着集体和个人双重冠军的最终归属,堪称是系列战中最令人瞩目的一场焦点大战。
  陆晓双,一个在半决赛上闭着眼睛打败公孙傲的传奇人物,而且只用一招。
  司马相如,一个一招化解轰行烈无敌一拳,随后又一剑吓败邵雨林的传奇人物。
  陆晓双将手中的黄金长枪轻轻一抖,耍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口中嘿嘿冷笑:“司马相如,刚才一战,你已经尝到了我徒手功夫的厉害。现在,我要你知道,‘江州枪王’可不是浪得虚名!”
  “好!”相如“刷”地拔出司马剑,一道银芒划出了漂亮的弧线。
  陆晓双高喝一声,手中长枪犹如出洞的巨蟒,呼啸着直刺相如而来。
  枪,乃百兵之王。一寸长,一寸强,大开大阖,扫劈挑刺,变化莫测。
  相如并未与之硬碰,施展出诡异的步伐,轻轻向旁边一滑,避实就虚,猱身而进,欲贴近对方的身子,图谋近攻。
  使枪者也存在弱点,当被人欺近身来,枪杆子过长,则难以护定周身。毫无疑问,相如的打法十分明智。
  陆晓双不以为意,猛然将黄金长枪舞得像大风车一样呼呼生风,滴水不漏。
  “呜——”
  好一杆黄金枪杆!杆身竟然柔韧异常,弯如弓背,手一松,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抽向司马相如。
  这一抽,威力巨大,甚至空气都被抽裂,发出震人心魄的声响。
  这一招,却是化枪为鞭的招数。如被抽中,只怕整个身子立刻便会被抽成两截。
  相如飞身而退,枪尖擦着胸腹而过。
  “轰!”
  枪杆砸在地上,竟将一片白玉地面砸得粉碎!
  不待对方抽枪再刺,相如已一个腾跃,凌空扑下。
  “哼,果然有几下子,但还不够看。”不愧是“江州枪王”,陆晓双枪法再一变,势若奔雷,发出“呜呜”的恐怖之声。
  在演武台之上,两人见招拆招,不过片刻,便对攻了十余回合,打得难分难解。
  无数观众看得目不暇接,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怕眨一眨眼便会错过精彩的招式。
  “哇,陆晓双太强悍了,看那一枪,直接把演武台的白玉地面挑飞!”
  “司马相如也厉害啊,居然能顶住陆晓双的凶猛攻击。”
  “可不是,假以时日,司马相如定能超越陆晓双。”
  大家都看得出,相如明显处于被动。
  江州代表队不少人向安汉代表队这边瞅过来,挑衅地说道:“嘿嘿,晓双要赢了,江州要赢了。”
  安汉观众则是大气不敢出,都为相如捏着一把汗。
  此时演武台上的战况再度一变,陆晓双一枪逼退相如,喝道:“司马相如,都说你一剑逼退了邵雨林,再不施展出来,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相如翻身落在另一边,站稳,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刚才一番激战,对于体内真气的损耗颇为严重。好在他全身皆为丹田,虽内功还大大逊于陆晓双,但也不至于吃不消。
  “如你所愿,看我这一剑如何!”相如喝道。
  “司马相如要出那一招了!”
  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台上台下,顿时无数人皆伸长了脖子看,煞是整齐,仿佛一大片引颈喝水的鸭子。
  关于“那一招”的传闻,目前与陆晓双闭着眼睛打趴公孙傲一样,早在城里城外传得沸沸扬扬。
  相如真气运转,大喝一声:“蛛丝马迹!”
  随着呼喝声,司马剑银芒闪闪,琴韵声声,颤动着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
  演武台上,看见司马剑锋所爆发出来的剑芒,和那一瞬眼花缭乱的剑花,陆晓双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动摇,其让相如出剑,就是要在对方最为鼎盛的时候,一举败之。
  唯有这样的击败,才最为痛快淋漓。
  “吼!”
  陆晓双双臂一振,长枪舞动,挥舞之间,甚至形成了气的轨迹,搅得空气“呜呜”作响。
  “势如破竹!”
  这是陆晓双黄金枪三大成名绝招之一,可见对相如一剑,陆晓双全力以赴,也使出了最为得意的杀招。
  “锵!”
  剑枪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此剑招不过尔尔!”陆晓双傲然持枪挺立,威风凛凛如同战神,哈哈笑道,“真正的赢家是我,江州枪王!谁也别想撼动!”
  另一边,相如脸色发白,硬碰硬,他无疑很吃亏,经脉、气血都震得不断翻涌。
  不出意外,继续战下去,相如必将累得倒下。
  “现在,轮到你接我一枪了!”陆晓双虽然骄傲,但绝未骄傲到愚蠢的地步。他早看出相如最大的软肋,岂会容许其休养生息?
  “疾风骤雨!”
  第二式成名绝招轰然使出,漫天枪影,势若狂风暴雨,要横扫荒宇一般。
  “驽马十驾!”
  相如手中司马剑瞬间击出数十剑,每一剑均是点到为止。
  “乒乒乓乓!”枪剑交鸣声中火花四溅。
  最后一声金铁撞击之音消散,相如竟然面不红心不跳,屹立如山的身影,纹丝未动。
  “咦!”
  陆晓双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对方还能接住自己这一招。
  当日,相如便是用这一招化剑为掌,神话般地破解了轰行烈的一拳。
  相如惊喜地发现,原来这一招竟是防御之招,那司马剑弹性十足,巧妙地卸掉了陆晓双雷霆般的攻击力,他身上所受的压力,十不存一。
  “不错,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战,你输定了。”
  防御成功,让相如信心大涨,平添了几分底气。在他看来,陆晓双也绝不是不可战胜的。
  “真正的赢家,是我,安汉司马相如!”相如双臂轻振,扬了扬司马剑,淡然道:“再来!”
  “再来”两字,惊动全场。观众们以为在陆晓双的绝招之下,司马相如必败无疑,万万没有想到,换来的是相如的自信,和一声轻松的“再来”。
  若无勇气,何以再来?
  若无信心,何以再来?
  再来之后,孰胜孰败?
  相如的淡定,让陆晓双惊讶之余,同时怒火万丈。多年以来,江州内外,他大大小小战斗无数,那些对手们何曾敢如此藐视于自己?
  “找死!”
  陆晓双怒气冲天,一抖黄金枪,裹挟万钧之力,攻向司马相如。
  相如长吸一口气,开始全力展开《司马三十六剑》,好像迎向狂风暴雨的船帆,毫无畏惧地与陆晓双鏖战起来。
  《司马三十六剑》虽只学得前九式,并且尚无实战经验,不过一旦施展开来,却是威力巨大,遇强则强,对陆晓双的枪法,竟然逐渐有压倒之势。
  久战不下,陆晓双暗暗有几分心惊。原以为会是一场轻而易举的比试,熟料相如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招式不多,但招招要命,让人防不胜防。
  陆晓双心念电转,看来,得出最后一招杀手锏!赫赫江州枪王被这厮纠缠如此之久,无端惹人笑话不说,还有可能落败。
  “雨散梨花!”陆晓双眼眸掠过一缕寒芒,不再犹豫,大吼一声,枪法陡然一变,那枪头化作漫天花雨,顷刻间将相如笼罩得死死的。
  这一枪之威,世所罕见!
  “砰砰砰砰!”
  招架之际,相如不断飞退,整个人仿佛被击破的沙袋,朝着后面飞跌而出,眼看就要跌到演武台之下。
  “哎!可惜了,功亏一篑!”不少人摇着头叹息,太过遗憾。
  “咦,居然还有这一招?”有眼尖的顿时看到相如跌落之时,手中司马剑往台沿上一点。
  如此巨大的冲力,甚至使得剑身都有轻微的弯曲。
  “嗖!”凭借弹力,相如如一只苍鹰般飞起,人在半空,剑光霍霍,直刺以为稳操胜券的陆晓双。
  前一着,正是《司马三十六剑》第八式“临崖勒马”;后一剑,正是第九式“马捉老鹰”。
  眼见着将相如打落演武台,陆晓双都准备庆祝了,刹那间眼前剑锋逼人,相如居然卷土重来,凶猛地杀到。
  措手不及间,陆晓双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举起黄金枪一挡。
  但,枪剑交鸣之声并未传出。
  “啪!”
  司马剑诡异地一偏,半尺剑身狠狠地抽打在了陆晓双英俊的脸颊上。
  陆晓双只觉得双眼金星乱冒,闷哼一声,人径直摔了出去,倒在演武台之下。
  陆晓双俊秀的脸颊肿得像半个猪头一样。
  “嗡!”
  满场躁动,前一瞬还看着相如快跌下演武台了,后一瞬居然是陆晓双跌下了演武台。
  这一变故瞬息发生,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人们几乎都反应不过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裁判,听着“本届巴郡少年武术大会冠军,由安汉司马相如获得”的宣布后,所有观众才猛然清醒。
  “哇,相如赢了!司马相如赢了!”
  安汉代表队员首先喊了起来。
  瞬间,演武台周围,犹如山洪爆发,又如火山喷薄,响起一片滚雷般的欢呼声。
  演武台上,相如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无数的安汉观众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如果不是主持台上还坐着巴郡郡守等大人物,只怕他们早就冲上台去,将相如举起来抛向空中了。
  青芦激动得一张俏脸通红,美丽的眸子亮晶晶闪烁着莹光。
  司七和青苇直接跳了起来,一个蹦子一米多高,嘴里高声叫着“少爷威武!”、“相如哥哥赢了!”。
  柳若风看着演武台上那个风姿伟岸的身影,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这个美艳不可一世的骄傲少女,突然之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那位穿着华丽,打扮漂亮的胖女孩跑下主持台,大胆地抱着相如,跳起来在其汗涔涔的脸上“叭”地亲了下。
  相如一脸尴尬,急忙飞身下台,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和疯狂地吼叫声。
  唯有公孙傲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闪烁不定。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颁奖仪式在巴郡郡守的主持之下,热烈而又有条不紊地进行。
  整个仪式相当冗长,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才算是结束。
  但毫无疑问,安汉县代表队是这次演武作战大赛的唯一黑马,是真正意义上的赢家。
  司马相如传奇般地摘下巴郡十一县少年武会第一桂冠,安汉代表队更是从上一届的倒数第一名一跃而成为顺数第一名,这意味着安汉县少年武术实力在未来五年内将拥有绝对优势。
  “相如赢了!”
  “安汉赢了!”
  “我们是真正的赢家!”
  几个壮汉终于抑制不住疯狂的冲动,一下子将相如高高地抛了上去。

(第一卷完)

 楼主| 发表于 2014-6-24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赀选为郎

第二十七章 风月楼

“得得得,得得得……”两匹马自东南方向奔驰而来,进入了安汉境内。
  青鬃马上是一位二十余岁的青衣壮汉,眼光里透露出冷漠阴鸷,斩马刀直直地插在背后,与主人一样森冷张狂。
  枣红马上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火红的束身软甲,容颜清丽,打扮惹火,背上一张精致的蓝色雁翎弓,衬托得浑身上下英气逼人。
  “风盈盈,我告诉你,听说朝廷即将派人考察司马相如,即便他不到长安作郎官,再不济也会在巴郡谋个职位,你就不要枉费心思了!”青鬃马上的男子冷冷地道,“而且,他已有了未婚妻!”
  “哈哈哈,我风盈盈岂能看上他?”红衣女子道,“正如你叶无双一样,来安汉是为了报仇!仅此而已!”
  “咴!咴!”
  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已到安汉县府附近,叶无双和风盈盈先后一勒缰绳,两匹马长嘶一声慢了下来。
  “你路过宕渠与我相遇那一瞬,你的眼光就暴露了你的心思。”叶无双语气依旧冰冷,“何况,你会有什么仇?”
  “他当年是怎么羞辱我的,我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风盈盈咬着嘴唇道,“你闯你的县府,我闯我的司马府,就此别过!”
  “哼,司马府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叶无双难得地戏谑一句,手起鞭落,青鬃马“得得得”疾驰而去。
  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巴郡双骄”,现在似乎心理都扭曲了一样,变态!看着那一骑尘烟远去,风盈盈苦笑着摇头,“而我,又何尝过得开心过?这次逃婚来到安汉,难道真的是为了寻仇?”
  风月楼二楼的一个角落,司马相如与王吉对饮,话很少酒却喝得不少。
  这座楼临江而建,共计三层,飞檐挂角,琉璃灯瓦,通体呈淡粉色,每一层飞瓦廊檐处悬挂着数十只大小各异的各色灯笼,上绣如弯月般的美艳少女,婀娜多姿,栩栩如生。灯光在平缓的江水中摇曳,更添一份诱惑和妩媚。
  “去年开始,你家就辞去了文武老师?”王吉问道。
  “为老师付出的酬金愈来愈高,家业却一日不如一日,四五年间便精减僮仆到三十余人。”相如灌下一碗酒,苦笑道,“好在田地尚未减少,加上皇恩浩荡,降低田租税率,才让我家缓过一口气来。”
  “嗯。难道,你邀我到安汉来,就为了说这个?”王吉不解道,“还有,那林青芦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相如邀王兄来,正为了此事!”相如又自顾自喝下一碗,“我自问并没做错什么,但林家放话说,如果我再登林家门,必打断我的腿!”
  “青芦怎么说?”
  “十多天都不见我了!”相如正要将碗里的酒灌下去,一仰头却见一枚暗器闪电般向酒碗袭来。相如将酒碗向上一抛,伸出两指夹住,竟是一枚四铢钱币。
  “叭”的一声,相如将钱币随手打进桌面,竟与桌面平齐,待酒碗落下时,又稳稳接住,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看来,武艺又有所长进!”一青衣男子从门口大踏步走了过来,附耳道,“听说这风月楼是公孙傲那小子开的?”
  “有他的一半。”相如并未抬头,“叶无双,你终于还是找他来了?”
  “让他舒舒服服过了几年,够了!”叶无双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他使阴招,当年说不定冠军就落在我头上了!”
  “冠军又怎样,名利又怎样?过往云烟而已。”相如不以为意。
  叶无双顿了顿,又道:“你当年不是打趴了一位美女?小心被她报复哦。”
  “你是说……”相如一愣,随即无所谓地摇摇头,指了指侧面位置让他坐,又介绍道,“这是我从小的好朋友王吉兄。”
  “王兄久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叶无双望向一张空桌。
  “好,叶兄弟,请自便吧。”王吉听相如直呼其名为叶无双,便顺口答道。
  这是公元前159年夏,离相如参加的那一届少年武会整整过去八年了。八年中,匈奴屡屡犯境。去年,又与汉和亲。然而今年,匈奴又断绝了和亲关系,派出三万骑兵,大举进攻上郡、云中郡。那二十六名参赛选手大多去了边关抗敌,包括林一峰,包括性格孤傲的陆晓双。
  叶无双此来,便是要在踏上前线之前了结一段恩怨,他,必得出了当年遭公孙傲暗算的那一口恶气!
  风月楼是安汉府唯一一家综合性豪华酒楼,一楼为普通食客,廉价;二楼为有一定身份的食客,价格高,但相如请王吉肯定不能太节约钱,必是二楼才像样;三楼才是真正的风月楼。
  风月楼真是花儿朵朵,春意盎然,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一大群。
  酒足饭饱思淫欲,三楼的花儿们随时期待着二楼的客人上去光顾一宵,有时还轻移莲步,主动到二楼来娇声嗲气地引诱。
  叶无双伸出双手将桌子轻轻一挪,那桌子便堵在了上三楼的楼梯口。
  一位精明的小二似乎看出其身手不凡,愣得一愣,忙过来斟上茶,端来糖果花生等小吃,然后凑过去贼笑道:“呃,这位爷,可有老相好的么?”
  叶无双冷冷地道:“头一回来这个鸟楼,哪来的相好?”
  小二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原来爷是初来乍到呀,没说的,就由小的替你老排一个怎么样?北方胭脂,南方佳丽,胖的性感,瘦的骨感,娴淑端庄大姑娘,骚浪荡女功夫好,全凭爷你一句话。怎么样?”
  叶无双喝了一口茶,道:“一到安汉便听得你们这风月楼鼎鼎大名,经你这么一唱,这牛还真不是吹的?”
  小二再一声嘿嘿笑:“天下谁不知道安汉有座风月楼,想想那三楼,都是神仙过的日子哩!”
  叶无双笑笑,放下茶碗,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小香玉的,是吧?”
  小二一愣,旋即笑道:“爷指的是风月楼三颗玉,我们这儿有小香玉、小甜玉、小美玉。这小香玉嘛,是最为善解人意的,床功细腻,可是,可是……”
  叶无双阴冷的脸更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就快把小香玉叫来,先陪我喝杯酒!”
  “这,这,不行啊!”小二为难道,“要不叫小甜玉和小美玉都来陪你喝?”
  “老子就要小香玉,怎么?风月楼不想做生意了?”
  小二缓缓摇摇头,低头细声地说:“小香玉奉命只待候一个人,这位大爷只怕是安汉县没人惹得起的,只要他在县上一日,小香玉就不能接别的客人,所以……”
  叶无双冷笑道:“他娘的,老子就是要专找稀罕的玩,越是奇货老子越开心,快快把小香玉给我找了来,别在这儿磨蹭了!”
  小二嘴角一牵,冷笑道:“爷,你看都快子夜了,客人都没几个了,我们店马上打烊,请明日早些来吧!”
  叶无双把眼一瞪:“打你娘的烊,不把小香玉找来,老子一把火烧掉你的鸟楼!”
  小二压低嗓门,冷笑连连:“爷,你可听说过这小香玉?乃是县太爷的少爷公孙傲的相好!你可惹得起?”
  叶无双大吼一声,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骂道:“你娘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老子花银子买乐子,可不是听你这王八吓的,快给我把小香玉叫来!”
  叶无双言毕,猛的一推,小二一下就跌飞在了楼梯口。
  小二爬起来,吓得一迭连声地道:“好,好,小的这就去。”
  小二几乎是逃走的,叶无双惬意地笑起来。
  相如只当没看见,继续和王吉对坐,也不说话,只顾饮酒。
  很快人就上来了,不过上来的并不是小香玉,而是个脸色腊黄的中年人,小二站在其身后道:“丁管家,就是那位!”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面黄肌瘦的人物并没有丝毫的武力,只是风月楼一个管家而已。其实不然,他那瘦弱的身躯之中却流露着一股阴鸷可怕的杀气,只怕是纵欲过度而略显虚弱。
  丁管家也仔细瞧了瞧叶无双,估计不是个善茬儿,对小二耳语道:“去请公孙傲,先不要说情况,就说小香玉想他了!”小二赶紧回头溜下了楼梯!
  丁管家往桌边一站,笑道:“兄弟可是要找小香玉?”
  叶无双点头:“不错,老子今晚要小香玉陪我一宿!”
  丁管家枯黄无肉的瘦面上浮现一丝冷意:“委实对不住,什么人都能侍候你,单就是小香玉不能。因为……”
  叶无双手掌一拍,怒吼道:“天底下还没听说开窑子的要择人侍候!他娘的,可是公孙傲的鸟枪管用些?你叫小香玉陪老子一夜试试,保管叫她再也不想见公孙傲!”
  丁管家皮笑肉不动:“兄弟上门不外乎是泄泄火,找找乐子,若玩乐子变成找怨气那就没有意思了!”
  叶无双冷笑道:“我这里寄望着搂一搂小香玉,他娘的,你一再扫老子的兴,那还有什么乐子可言?”
  丁管家冷哼一声,骂道:“滚!老子风月楼不侍候你,成了吧?”
  叶无双双掌一拍,把丁管家左瞧右瞧道:“啧啧,原来这姓丁的还真有点儿王八气息。姓丁的,怎么你这号王八咋看咋别扭,你在风月场上是怎么混的?”
  丁管家强忍着愤怒道:“这位爷,你莫非不是找乐子,而是诚心来找茬儿的吧?”
  “噗”的一口吐出茶水,叶无双笑道:“便找茬子吧,也是你小子不把小香玉叫来才引起的!”
  丁管家面色一寒:“朋友,风月楼是什么地方,你该知道后面的靠山,我告诉你,你若敢惹出一丁半点的是非,你竖着走进门,我保管把你横着抬出去!”
  “难不成窑子还变成屠宰场?你说的靠山莫不就是那小香玉的相好,那个什么公家的孙子来着?”叶无双摇头冷笑道,“哼,吓不倒你大爷我!”
  “王八操的!”丁管家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吼一声:“来人!”
  应声而入的,敢情是护场子的四个角色,果然全是凶神恶煞的壮汉!
  叶无双忙摇手,笑嘻嘻地道:“这算什么呢?高高兴兴来寻开心的,三句话不对头却要动家伙,难道不知道这一阵拼杀对你们的买卖会有影响吗?”
  丁管家嘿嘿一阵冷笑:“娘的西皮,孙子你是虎心鼠胆的人物,三流的赖皮汉也想来硬充人王,瞎了你的狗眼!”
  叶无双双手一摊:“也只不过要小香玉陪我热乎一夜,也犯死罪?”
  丁管家手指头几乎点到他面门上:“就凭你?唬不成来软的了是吧?娘的西皮,晚啦!”

 楼主| 发表于 2014-6-25 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玉葱儿似的手指

“姓丁的,你真要他们对你的衣食父母动粗?”
  “老子是有意给你松松皮,也好让你醒醒脑!”
  叶无双遗憾道:“看来小香玉是不会来陪我了?”
  “陪你娘!四大金刚,给我宰!”
  丁管家疾退数米远,后面四个光着膀子的大汉齐吼一声冲了上来。
  “他娘的,还来真来了啊!”叶无双右臂横扫,“哗啦啦”一声响,摆在他身侧桌面上的茶碗盘子便横飞而起,劲急如暗器般打向迎面冲过来的四名大汉。
  一名大汉被击打在腿部,立时嚎叫着跪了下去。
  三个大汉错身闪过,人影倏忽而至,来势相当迅猛。
  正中一个快步抢上,一把匕首猝然出手,叶无双张口喷射出一粒糖果,劲道十足,“叭”的一声正中大汉脸颊,痛得大汉尖呼怪嚎着往后撞跌!
  叶无双仍未起身,只一反手,右拳化为鹰爪一闪即逝,已把右边大汉挥来的铁棒夺在手中,再往左一送,“当”的一声巨响,左边大汉手中利剑夺手飞出。
  铁棒再一右一左呼啸着挥过,两大汉瞬间便头破血流,惨嚎着倒着身子退去。
  “哈哈哈,你怎么养了一群饭桶?敢情你也是饭桶一个?”叶无双将铁棒放在桌上,双手互搓着道,“姓丁的,大爷还等着小香玉呢!”
  相如和王吉依然旁若无人地对饮,相如忽然道:“王吉兄,这事可真得拜托你了!”
  王吉自信道:“好,我明天亲自走一趟林家,不出意外,我将为你们排下婚期!”又道,“那公孙傲再不来,只怕这些人要倒霉!”
  “只怕公孙傲来了也无济于事。”相如轻笑道。
  “嘿嘿,那得问问我丁家拳同意否?”丁管家咬牙冷笑,干瘦的脸不断抽动,言未毕,身形已幽灵般抢上,拳风呼呼,煞是骇人。
  叶无双直直地一拳对上,没有一点章法。
  “砰!”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哈哈,要比拳是吗?”叶无双道,“那我就检验一下你所谓的丁家拳是不是狗屁不如。”
  “砰砰砰!”双方的拳头接连撞在一起。
  丁管家本来还十分紧张的,不过,在看过对方的拳路之后,就放松了许多。
  原来这叶无双在拳头上的功夫竟是个野路子,虽然力量大,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把内气灌入经络让自己拳头的威力变得更大!
  两人隔空又对了十余拳。
  拳头的速度因为太快,甚至于留下了残影一般,在场的人几乎看不清两人的拳头!
  丁管家有点急了,对方击出的拳头虽然没什么套路,但是他速度快力量大,完全可以防下自己的任何攻击。如果持续下去,自己绝对会吃大亏!
  看来,只能用祖传绝招求一击必杀了!丁管家神色一凛,内气灌输经络,然后“呼”地一拳轰出。
  “丁一卯二!”言未毕,拳风已陡然变大,力量瞬间被提高好几成!
  叶无双眼睛一眯:“不够!”
  “去死!”丁管家低喝一声,绝学一使出,拳头的力道又硬生生增加了两成,带着呼啸的劲气轰向叶无双面门。
  “仍然不够!”叶无双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摇头道。
  “一拳横天!”叶无双闪电般出拳,一阵龙啸声突然响起。
  丁管家一惊,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动作,两人的拳头就已经“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得来不及反应;但又好像变得很慢一样,慢得可以看见不断的变化过程。
  丁管家手指头上的皮肉,被强大的力量震得开始碎裂开来。
  血,也从拳头上喷了出来。
  随后,丁管家手上的骨头暴露了出来。
  再然后,丁管家的骨头上出现一丝丝的裂痕。
  眼看着丁管家的拳头在叶无双这一拳之威下就要彻底被打碎!
  就在这时,相如一掌拍在桌上,庚即又发出“咻”的一声,一枚暗器闪电般击向叶无双的手臂。
  叶无双不得不缩回拳头,顺手一抄,竟是那枚他打出去的四铢钱币。
  “冤有头,债有主!”原来相如将嵌入桌面的钱币拍出来,打向了叶无双,“对其他人,何必赶尽杀绝?”
  言毕,相如看了一眼痛得呲牙裂嘴的丁管家,摔过去一瓶“七厘散”,然后与王吉先后下楼去了。
  路上,一疤面壮汉迎头撞上,正是气势汹汹的公孙傲。
  “哈哈哈,司马相如?”见是相如,公孙傲忽然觉得胸中的憋闷可以先出一下了,回头狂笑道,“想知道林青芦为什么不见你吗?哈哈哈哈,我与青芦的婚期已定,十日后她便嫁与我了,怎会还来见你!”
  “你,你说什么?”相如毫无征兆地被当头棒喝,一时情绪失控,“公孙傲,你胡说,你龟儿子胡说!青芦怎会瞧得上你?你再胡说,小心老子砸烂你龟儿子的头!”
  “我早说过了,青芦是我公孙傲看中的人,谁也别想抢走!”公孙傲轻蔑地讥笑,畅快地向风月楼赶去。
  相如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然仰面一跤跌了下去。
  “相如,相如,你怎么啦?”王吉对公孙傲的话也极感意外,忙扶起相如安慰道,“那畜生的话怎可相信,我明天亲自上林家问个究竟!”
  相如在王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回走,晕晕乎乎,且走且停。
  “这江水,好美,如青芦一般儿的美。”相如失神地望着灯光摇曳下的江面,径直走了下去,“青芦常陪我在江边漫步,戏水。”
  “相如,你干什么?”王吉骇然,忙去拉相如,“你不是喝多了吧?”
  “不,这江边,我要去看看。”相如激动地叫道,“你不知道,这里,我和青芦迎来了多少个日出,送走了多少个日落……”
  相如俯下身,拨弄着小巧光滑的卵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相如眼前又浮现出青芦美丽的身影,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切。
  “你的手指,玉葱儿似的,和你脸蛋一样水灵,相如爱死你的手指儿了!”
  “那好,你每念出一个字,我就用手指把这卵石拨弄一下。记住,一定要一字一顿!”
  于是,相如每念一个字,青芦纤纤玉指就轻拨一粒卵石过去。几十颗卵石就在青芦漂亮的手指间移动着,随着相如不断地诵读,卵石就从这边到了那边,又从那边到了这边。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相如一字一字地念着,虽慢,却不再结巴。
  久而久之,相如的“口吃”病居然被青芦以这种方式神奇地治好了。
  相如一路走一路喃喃低语,时不时地伤感流泪。
  王吉见相如痴呆如此,叹一声:“痴情总被无情伤啊!”
  再后来,相如几乎是在王吉的拖行中前进的,王吉不得不陪他边走边停。
  走到草地边,看着这一大片三叶草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格外青葱,相如跪了下去。
  “我和青芦在这里同时发现了一片四叶草,同时发现的。我握着青芦玉葱儿似的手指,轻轻摘下了四叶草。”相如自言自语道,“找到四叶草是幸运的,我们许下了一个誓言,一个爱的誓言,一个永不相弃的誓言……”
  走到一串铁链旁,相如快步寻了过去,捧起挂在铁链上的一对铜心锁道:“这,这是我和青芦的连心锁,连心锁!”相如泪流满面,不住地喃喃道,“我将钥匙交到青芦的手上,说青芦,如果你找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你就随时打开锁吧!你猜青芦怎么着?她将钥匙捏在玉葱儿般的手指上,使劲地捏着,然后毫不犹豫地拼着劲儿往江心里扔去,那一股子的劲,把一张粉脸憋得通红。青芦说过,我们的心要永远锁在一起,锁在一起。再没有钥匙,再没有钥匙能打得开的……”
  走到一汪泉眼边,这泉水从一个酷似龙头的岩石中汩汩流出,乡亲们唤为神龙泉。相如捧起清冽冽的泉水:“青芦,你多少次捧起泉水,说,你一口,我一口,我们的爱情就会永远甜下去……”
  “是个男人,你就给我振作起来!”王吉摇着相如的肩,怒道,“拿出你的勇气来,说,你爱的,谁也别想抢走!”
  “谁也别想抢走!”相如如遭雷劈,公孙傲不是也说过这话吗?难道我司马相如还抢不过一个公孙傲?
  “公孙傲你个混蛋!”想到此,相如一拳砸在树上,吓得树上一群小鸟“扑棱棱”地飞散开去,“老子跟你拼了!”
  这几年来,公孙傲无时无刻不在打着青芦的鬼主意,手段卑鄙低劣,无所不用其极。同时,这个浪荡公子爷看到有几分姿色的美女总不放过,为此还付出了脸上被砍上一刀的代价。留下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为狰狞丑陋,自忖在青芦的心中必然大打折扣后,这更激发了他的凶性,当着相如的面发誓要将青芦抢到手。
  “公孙傲打不过叶无双!”相如忽然对王吉道,“我得再去一趟风月楼。”
  王吉懂了相如的意思,似乎心魔已去:“好!为兄舍命陪君子!”
  “砰”的一声踢开了风月楼的大门,小二惊慌地迎上来,见是相如和王吉,没好气地道:“司马少爷,你……”
  “如果不想让公孙傲吃亏的话,就马上带我上去!”
  小二显然被相如的气势吓到了,但一听说是去救公孙傲的,忙向上一指:“三,三楼香香阁!”
  上得楼来,却见公孙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在香香阁门口又跳又叫,怒急攻心地与叶无双僵持着。
  “哈哈哈,你可以打进来,我对小美人可不会怜香惜玉的!”叶无双无耻地笑道,“这还真他妈的是个尤物,老子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风骚可人的妞儿。哈哈,公孙傲你个王八蛋,如果你觉得看着绝色美女香消玉殒也是一种美妙感受的话,你就进来吧!”
  叶无双搂着小香玉,毫不犹豫地一把撕开其上衣,连里面穿的粉红肚兜也掀了开来,叶无双已“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低头便舔起来,“啧啧”有声!
  酸痛麻痒齐上心头,小香玉口中发出“啊哟”声,她粉嫩的双拳开始用力捶打叶无双的背与肩!
  感觉门外又多了两个人,叶无双也不回头:“司马相如,我不知道你为何也来踩这趟浑水。但有什么事,等我寻完乐子再说,我可不欢迎有人来泼冷水!”

 楼主| 发表于 2014-6-26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月夜遇袭

一手搂紧怀中的小香玉,叶无双的另一只手伸进小香玉的衣襟里惬意地揉捏着。
  小香玉一挣不起,反倒被叶无双揉捏得“啊”了一声,公孙傲跳着脚指着仍然坐在床沿上的叶无双,吼道:“你个畜生,有本事冲老子来!快放了她!”
  叶无双笑道:“喂,老子是花银子来寻乐子的!按规矩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要老子让出小香玉,那是明早的事!”
  公孙傲缓缓逼近房门内,骂道:“朋友,你是头畜生!”
  叶无双“呵呵”一笑,道:“老子眼里你比畜生还不如!”突然一下托紧小香玉的脸,狠狠地道,“我是先杀你呢还是先宰那头畜生?”
  小香玉一下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叫道:“公孙爷,救,救我!”
  公孙傲右手猛一伸,喝道:“拿来!”
  早见一个汉子递进鬼头刀来,公孙傲兵器在手,怒眼圆瞪,凶悍得像一尊杀神,吼道:“叶无双,有种就来接接老子的雷霆刀法!”
  “丫的,爷懒得跟你玩了,脏了老子的手!”叶无双像扔小鸡一样将小香玉扔在床上,缓缓地拔出背后的刀,眼中冒出火来,“嗨!看爷如何割下这畜生鸟蛋的!”
  见叶无双扔掉了小香玉,公孙傲再无顾虑,大吼一声,兜头一刀便奔叶无双脖颈而去。
  “慢!”相如突然暴喝一声,后发先至一剑挡住了公孙傲的刀。
  正要举刀相迎的叶无双跳到一边,不满地瞪着相如。
  “我要与公孙傲决战!”相如道,“等我这儿完了事,你再来!”
  “哼,我叶无双何时受过别人的安排?”叶无双冷然道:“好,给你个机会,说原因,看值不值得我把这畜生先让给你宰!”
  “哈哈哈,一个为仇,一个为情,要不然,你们一起上吧!”公孙傲猖狂地大笑,“在我公孙傲面前,你们都是失败者,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嘛,还是!”
  “对!我为了青芦,与公孙傲决战!”相如毫不掩饰。
  “就凭这?”叶无双语气依旧冰冷。
  “这还不够吗?”相如的语气受了感染一般,也冷得冰人。
  “不够!”叶无双咆哮起来,“与我的仇恨相比,这小得太离谱了!”
  “什么?你懂不懂爱?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相如也咆哮起来。
  叶无双看着相如的失态,还想说什么,但终于忍住了。
  “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叶无双道,“明天,我约战公孙傲;后天,让给你!但我不保证后天他还有力气跟你决战!”
  “好!”公孙傲自知现在开打讨不到丝毫便宜,而且砸碎的东西还是他风月楼的,马上应道,“明天宰个畜生,后天杀个情敌!痛快,痛快!哈哈哈……”
  离司马府五百米的一棵榕树上,藏身树丫的风盈盈神经绷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前方两个人影在向这边移动,一个嘴里胡乱嚷着什么,跌跌撞撞似乎站立不稳。
  “司马相如?”风盈盈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唉,我的仇人,喝多了吧?”
  “我来安汉是对了还是错了?”风盈盈忍不住再一次自问,“我真的是来报当年一辱之仇的?但为什么我每年来都下不了手?”
  “我,我司马,司马相如,要与公孙傲决战,我,我哪点比不上他?为什么,为什么啊?不就有个当官的老爹吗……”
  对面两人越走越近,风盈盈高度警醒起来。原打算藏身树上袭击相如,试探实力,再确定自己是否有了能力报一辱之仇,但现在,风盈盈不得不改变计划,双眸如电紧紧盯着下方。
  “是你的,永远跑不掉。”王吉扶着相如,边走边安慰道。
  “有,有危险!”相如惊呼,一个趔趄闪身护住王吉。
  王吉正不知相如为何紧张时,却听“咻咻”声不绝,竟有四枚暗器分从前后左右疾射而来,尤以前面那枚来势更为凶猛。
  相如“刷”的拔出剑来,银芒一闪,后发先至,“叮”的一声拍落后面打来的暗器,竟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另三支暗器分三面袭来,既狠又快,容不得人半点疏忽。但即便如此,亦万不能保全,因为右边扶着他肩的是没有武功的王吉,一把剑隔着人要在瞬间打掉三方的暗器,换谁也做不到!
  相如大急,这分明就是对方精心设下的死局,要击落前方和左方的暗器就得放弃王吉,要击落右方的暗器就得拿自己的身体去硬接另两支暗器!
  “吼!”心念电转之间,相如惨然一笑,毅然放弃前面和左面暗器,挥剑越过王吉的身体向右面暗器击去。
  “咻咻!”
  异变突生,两缕蓝色光芒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辉,从树上闪电般疾飞而至。
  “叮叮!”就在相如击落右面暗器的几乎同一瞬间,两声金铁相击的脆响骤然在前面和左面响起,接着,两支箭翎与两柄匕首掉落地上。
  与此同时,四名黑衣人从前后左右的草丛中、大树后闪出,几乎同时惊异地望向树上。
  “呔!树上是何方英雄?”前方又高又瘦的黑衣人道,“我们要杀的是司马相如,不知树上的英雄是何意?”
  “咯咯,这里有司马相如吗?指给我看看。”树上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早说嘛,我要杀的,也是司马相如!”
  这不是废话吗?偷袭还能早说?不过,这女人最后一句话还是让大家颇感意外,包括相如和王吉都没反应过来。
  “那好!刚才出剑的便是司马相如!”黑衣人听见是女声,估计武功也深不到哪去,立刻怒喝道,“请不要再插手!”
  “咯咯,我也要杀司马相如,你们也要杀司马相如,真伤老娘的脑筋呀,这司马相如却只有一个!”姑娘忽然道,“要不咱们折个中,让我先夺了他的狗命,你们再把他剁成肉酱,可否?”
  “哈哈哈,还有这等好事!那你下来先杀了他吧!”瘦高黑衣人对另三人吩咐道,“兄弟们,拔出剑来,围住他们就行,不要放走司马相如!”
  风盈盈鬼魅般的身影一晃,无声无息落在相如的面前,“刷”地拔出一把小巧的月牙刀来。
  那刀锋上,闪烁着淡蓝色光芒,若隐若现,风卷残云般竟奔相如心窝而来。
  “老娘,倒真还要挖出你的心来,仔细瞧一瞧!看看长的啥样?”
  相如握剑在手,忽然惊异道:“你是,风盈盈?”
  “少废话,看刀!”
  “嘶!”相如只呆得那么一瞬,便退得慢了一分,胸前衣衫已被划破,不禁大骇。
  “柳絮飘飞!”风盈盈毫不手软,刀光闪耀,又灵巧地旋身而进。
  相如急将王吉拉至左侧,右手挥剑抵挡。
  刀锋诡异地一侧,顺着剑身滑过,又迅捷地划向相如拉着王吉的左手,相如将王吉再一拉,似要跌倒,而又刚好堪堪避过刀锋。
  风盈盈好不惬意,手中的月牙刀似活了一般,上下翻飞,左右飘舞。相如要保护王吉,手中剑使不开,加上酒意未全醒,偏偏倒倒,而风盈盈的月牙刀似乎专克他的剑,弄得相如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但饶是如此,相如醉态中总能险中求生,在刀锋往往就要削中皮肤时又恰到好处地避过。
  “咯咯咯,”风盈盈占尽上风,边攻边笑,“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要学剑,上剑不学要学下剑;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却要学醉剑。呵呵,你原来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啊,以后,老娘就称你为剑人吧!”
  “哈哈哈,剑人?贱人!”胖胖的黑衣人突然笑得抽肠子,弯着腰将手中剑支在地上,笑着笑着脸就僵住了,忽然“哇哇”地叫道,“臭娘们,你敢骂我们使剑的?”
  “咯咯,老娘不骂使剑的难道还骂不贱的?”
  “骂使剑的?杀了她!”四个黑衣人恼羞成怒,挥剑齐齐扑了上来,“一个也别想逃走!”
  “如此,我岂不成了累赘!”王吉猛地挣脱相如,一下跳了开去,“相如不要管我,专心御敌!”
  “哈哈,想逃,问问我手中剑同意否?”胖黑衣人一剑刺向王吉,王吉躲不开,哀叹一声,干脆闭上眼睛等死。
  “敢杀我朋友者,找死!”相如急忙抢身来救,不料却被瘦高黑衣人一剑挡住去路。
  “咯咯,这帅哥哥比司马贱人好看多了,随我走吧!”风盈盈抢身而上,一刀将胖子的剑斩为两段,竟掳挟着王吉而去。
  “追!”两个黑衣人追了上去。
  风盈盈笑道:“来啊,看老娘的轻功好还是两个贱人的脚步快!”
  “给我回来!”瘦高黑衣人怒喝道。
  拼命追赶的两个黑衣人猛然一愣,急忙折了回来,他们的任务是围杀司马相如,而非他人。
  相如大急,想去追可一时又摆脱不了黑衣人的围攻。但他马上就醒悟过来,那风盈盈两次出手都分明是在救人,王吉哪会有危险?而她带走王吉,也分明是在解除我的羁绊,于是心中释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否告知一二?”相如决定把事情弄个明白。
  “告诉你又何妨?”瘦高黑衣人猖狂地笑道,“我乃问剑宗常黑是也!他们,亦是武林中人!早闻司马剑法如何如何了得,原来不过尔尔!”
  武林中人杀了人向来是不受官方制裁的,一般都由武林门派自行解决。因为,武林人士往往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管你是多大的官,一旦得罪了都得惶惶度日。
  相如一下释然,既是武林人士偷袭,那即便对方死了官方也不会过问,要过问也应该是问剑宗。
  其实,只要是武斗,不管是不是武林中人,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官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司马相如与你们又有何怨何仇,为何非得要了我的命?”相如已猜到了一些端倪,因为问剑宗乃是巴郡武林出了名的没有原则,比众多镖局还不如,谁给钱就帮谁办事,俨然一个杀手集团!
  “至于答案,你就到阴间去找吧!”瘦高黑衣人大喝一声,“给我围紧了杀!”
  剑声嚯嚯,如催命鬼在厉叫一般,声声围着相如迫来,阴冷逼人。
  相如一剑敌四剑,挥洒出点点剑芒,一阵“乒乒乓乓”激烈的响声过后,被力道震得头晕脑胀,脏腑内翻江倒海。
  “哇!”相如呕出一大口脏腑之物,带着熏人的酒臭,兜头盖脸向胖子黑衣人喷射而出。
  胖子被喷得一头一脸,恶心得紧,也立马“哇”地一口呕出,几下撕掉沾满相如污秽之物的蒙面黑布。
  “你,你是肥仔?”相如这一吐一惊,酒也醒得大半,其实他早料到这种卑鄙的勾当与公孙傲有关,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楼主| 发表于 2014-6-27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替罪羊

“哈哈哈,是又怎样?”肥仔干脆脱掉黑衣,将脸上和头上的污秽狠狠地抹掉,仍觉恶心不止,呲牙裂嘴道,“知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反正你今天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猖狂!”相如头脑清醒了,累赘也没有了,当下大喝一声,闪电般跃起,司马剑刹那间银芒闪耀,快得就像同一时间刺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啊!”惨呼声几乎同时传出,三人忙不迭地扔了剑,痛得疾退了开去。这正是司马剑法之“三童一马”!
  三人惊恐地望着相如,又不可置信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伤处竟出奇一致的相似,均是握剑的拇指齐齐被斩下一截,血流如注,痛彻心扉。
  “呵呵,相如打退了三个,好厉害!”王吉颈部被抓得气都快出不来了,依然拼命地扭头朝后看,关注着战场。
  风盈盈提着王吉衣领边跑边道:“你为他高兴啥?他是你的亲兄弟?”
  “不是,但胜似亲兄弟!”王吉兴奋地道。
  “不会是因为遇袭时,他舍生救你,让你感动了吧?”
  “我们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当然,救命之恩亦不敢忘。”
  “我也救了你的命,你敢忘么?”
  “嘿嘿,不敢不敢,姑娘这么漂亮,就算你没救我,我也永远忘不了你。我想,以后我做梦都会梦到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
  “贫嘴!”风盈盈将衣领一紧,“难道我只有脸蛋美么?”
  “不,不是,”王吉从风盈盈打扮惹火的胸脯一路望向大腿,贪婪得差点流口水,“你的身材,堪比魔鬼!”
  “什么,你把我比作魔鬼?为什么不是天使!”风盈盈一把将王吉丢在地上,凶巴巴地道,“那就让你领教领教魔鬼的厉害!”
  风盈盈纤纤玉手一抖,“叭”的一声将一条软绳儿甩成圆圈,紧紧套住王吉的双脚,“咯咯,老娘这下可就轻松多了。”
  风盈盈倒拖着王吉,远远地绕着相如的打斗场面时跑时停:“相如是死是活,这下你不用扭过头去看了,直接抬头就可以看到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呀!”王吉趴在地上,被拖得好不难受,话都说不顺畅,嘴里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胸部时不时还撞上硬石子,疼得王吉呲牙裂嘴:“难道,就因为,我赞美你,是,魔鬼吗?”看见一棵小树,王吉忙伸手抓住,但风盈盈一拉,又不得不立马丢掉,因为他哪有劲抗衡风盈盈的力道。
  “咯咯,”风盈盈停下来,蹲在王吉面前,觉得很好玩一样,“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王吉满脸是汗,狼狈不堪,但还是小心地点点头。
  “因为,你和相如胜似亲兄弟!”
  王吉像看着美丽的怪物一样看着风盈盈,突然“哇哇”怪叫起来,“这也有罪呀!”
  “你没有罪,”风盈盈咬牙切齿地笑着,“我拿相如没办法,但你和他不是胜似亲兄弟吗?所以,你,就只好乖乖地当替罪羊啰!”
  “替罪羊?”王吉苦笑着摇头,“这算哪门子道理呀?”
  “老娘不是魔鬼吗?魔鬼还有道理可讲?”风盈盈敲敲王吉的额头,“老娘若不是看着你这张脸还挺顺眼的话,只怕,早打得你成猪头了!”
  “现在你也惩罚了我,你对我和相如就不要有恨了吧?”王吉说着就要爬起来。
  “永远不够!”风盈盈猛地一扯手中的绳儿,王吉跌了个四仰八叉。
  “咯咯咯,这下你可以仰着头看了。”风盈盈扯着绳索跑了起来,也不管王吉仍然仰面朝天,又被颠簸得如何地“哇哇”哀嚎,也不管他一身的白色衣衫早变成了灰黄色,甚至还撕破了好几条大口子。
  跑了一阵,风盈盈似乎有所不忍,又蹲到王吉面前,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王吉:“羊儿,知道惹怒老娘的后果了吗?”
  “你,”王吉想要发怒,但看到风盈盈那张调皮而又漂亮的脸蛋,再大的怒气都发不出来,有气无力地道,“你,你真是个,美丽的魔鬼!”
  “咯咯,这只是你代相如在肉体上受的折磨,”风盈盈道,“替罪羊,你还想不想看到相如死在那个瘦高个的常黑手中?”
  “你想干什么?”王吉惊恐地看着风盈盈,“你,你真是魔鬼!”
  “咯咯,不过放心,美丽的魔鬼不会干什么的。”风盈盈并不生气,“而是相如根本不是常黑的对手,何况,常黑是报着必杀相如的决心而来的!羊儿,明白了吗?”
  “相如有司马剑法在身,我没在他身边,他可以放开手脚地打,不会输的!”王吉自信地道。
  “你了解相如,但不了解那个常黑,”风盈盈笑道,“你知道常黑是何许厉害人物吗?”
  “那,那你快去帮相如呀!”王吉一下忘了身上的痛,急切地道。
  “我,帮,他?”风盈盈看着王吉,愤怒地道,“那还不如叫我直接去杀了那个混蛋!”
  “不帮就不帮,可你也别去杀他。”王吉看着她愤怒的俏模样,心儿“呯呯”地跳,忙转移话题,“那你说说常黑厉害在何处?”
  “你这只羊儿呀,眼睛太色,给我闭上眼我才讲!”
  “好,好!”王吉忙闭了眼睛,可仍忍不住偶尔偷偷看她一眼,但迎来的却是一个个重重的爆栗,敲得他眼冒金星。
  相如瞅一眼远处的风盈盈和王吉,不觉好笑,这王吉,遇着风盈盈,该有好受的了。
  那常黑是何等厉害人物,纵览天下的相如岂有不知!所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其羽翼,再来专心对付这个高手,如此,尚有一线脱身机会。
  据说云梦泽的绝世高手云上飞一剑刺出,速度堪比闪电,可以在瞬息之间衍生出数种变化,让人防不胜防。可就是这样一位剑术名家,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暴亡。这段江湖公案顿时引起万众瞩目,因为云上飞竟是在数招之内,就死于对方的剑下。
  以剑术扬名的剑客,竟不敌凶手数剑!在移开云上飞的尸首之后,众人才惊奇地发现,在云上飞身下的石板上,赫然刻着十一个大字——杀人者问剑宗常黑常白也!
  常黑与常白乃是问剑宗两亲兄弟,他们何以涉过近千里到云梦泽去追杀云上飞,大家不得而知,也没有人关心。但“常黑常白”这两个名字自此在武林中声名鹊起。
  相如万万没有想到,演绎出这段传奇的人物,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与他相见。
  “哈哈哈,司马剑法还算有点威力,但在一代宗派面前,还差得太远!”常黑不容相如有喘息机会,脚一蹬,身体如一发炮弹般猛扑而来。
  “问剑在野!”常黑一出手就是杀招,数朵剑花带着犀利的杀气直扑相如面门。
  相如不敢硬接,迈开闪避步法,诡异地闪出数米远,不等常黑变招,脚在树杆上一点,又闪电般倒飞回来,银芒从常黑的剑花丛中穿刺而进。
  “好!就让你见识见识司马剑法的威风!”,这一招来得顺畅之极,正是司马剑法之“马如游鱼”!
  “哈哈哈,来得好!”只听“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剑已被软链缠住,那软链似是寒铁精钢所铸,极为坚硬。原来,这常黑身上藏有专克刀剑之软链。
  相如一撩之下竟然削之不断,肋下忽又冷气骤至,知是常黑利剑趁势来攻。
  若不弃剑,就要被敌所伤,若是弃了,正好中计,更难敌常黑一剑一链。
  此时剑尖业已袭到,相如手中剑猛一拉,借力不退反进,身体自手臂而下凌空腾起,远远避过身下之剑,正是司马剑法之“策马飞舆”!
  相如身在空中飞速连打几个盘旋,剑随身转,脱开了铁链的纠缠,登时银芒飘洒,旋势不停,直劈常黑脖颈,正是司马剑法之“仗马千言”!
  常黑仓促来迎,手中软链即被断成两截,上面系着的重物脱手飞出。“叭”的一声砸在树上,竟是一枚流星铁锤。
  相如长剑趁势而入,银芒忽左忽右,虚实不定,正是司马剑法之“非驴非马”!
  常黑一着被压,着着被压,踉跄后退。相如得势不饶人,紧接着身形半转,剑锋旋起一股圆圈,向着常黑碾压了过去,正是司马剑法之“匹马只轮”……
  “司,司马剑法竟然如此厉害!”常黑自知低估了相如的实力,去意已定。
  “哈哈哈,司马剑法三十六剑,厉害的还在后面哩!”这几招是快如闪电,顺畅之极,司马剑法威风八面,竟然堪堪压得常黑惊骇莫名。
  两大高手出招应招,容不得丝毫懈怠,剑光闪烁,剑芒逼人,肥仔等三人更是没有插手的机会。
  在远处观战的风盈盈一张小嘴惊讶成圆形,始终合不拢来。
  王吉“嘿嘿”一笑,将手中抓着的一根马尾草塞进了风盈盈嘴里。
  风盈盈随手拿掉马尾草,依然没闭拢嘴,依然目不转睛地瞧着战场。
  就在此时,火光骤起,司一刀、司七领着一干人呼喝着追来,常黑叹息一声,对其他三人喝道:“撤!”
  “司马相如,老夫佩服!”待三人退得远了,常黑亦不恋战,飞身而退,“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相如也不追赶,这老东西,任务没完成,居然还大呼“痛快”。
  王吉爬起身来,正要兴奋地叫喊,却被风盈盈几下点了哑穴,又被拖着跑了。
  王吉脚刨手抓,想呼喊相如救命,可就是喊不出,只得任由风盈盈一路颠簸着被拖走。
  “没事吧少爷?”司七等人赶来,急切地问道。
  “哈哈。几个毛贼而已,没事。”相如还剑于鞘,哈哈大笑。
  “王吉少爷呢?”司一刀左瞧右瞧,担心地问。
  “哈哈哈,王吉,王吉!哈哈哈……”相如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弯了腰,“平常看他高傲得不得了,可我这下看清楚他了,哪有一点男子汉的节操?美女在前面跑,他在后面爬着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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