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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梦里莲花香(全文完 推荐至川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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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4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昨晚还是朗朗星空,早上却下起了濛濛细雨。

78路的公交车站台上挤满了上班的人,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把伞,庄禾很是郁闷。幸好买了份都市报,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还能物尽其用,顶在头上,像模像样的还能暂缓风雨。

78路迟迟不来,看着街道上飘散的梧桐树叶,庄禾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上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怎么办?滚滚车流,即使是打车,恐怕到公司也该迟到了。一想到周扒皮那张脸,庄禾心里就没了底。

手机响了,周扒皮的声音让庄禾差一点头皮发麻,“小姐,前面路口等你,快一点!”

看到了周扒皮那辆白色轿车,就将缓缓靠停在路边上,庄禾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大步跑了过去。

“周总,你怎么经过这里?”大概是在危难关头,终于遇见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庄禾心里充满了感激。

“上天告诉我,有一个叫庄禾的小姐需要我的车,所以我就过来了。”周扒皮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这样子的话,他自己也感到很惊讶。

“哦?不会吧?”庄禾认真地看了一下周扒皮的脸,“周总,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说笑话了?”

“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事物是发展变化的,我也要发展变化啊。怎么,不对还是不正常?”

“呵呵,只要不是进化就好,变化是很好的哈!”忍不住蒙住嘴,差点就得意忘形了,幸好周扒皮还没有马上把面孔板起来。

由衷地笑了,周扒皮暗暗地为自己鼓劲。

可是,庄禾你知道吗?昨晚我在你的楼下徘徊良久,因为没有见到你,所以一大早才又开车过来找你,看到你站在站台上,心里面就有一种冲动,真的好想站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庄禾的表情。

以为周扒皮生自己的气,介意刚才自己口无遮拦的话,庄禾便止住了话。心里想,哼,不就是周扒皮嘛,也太小家子气了点,不过有得车坐就已经十分ok了,随你怎么想,劳动法规定,无正当理由,是不能随意扣员工工资的!

无意间,周扒皮看到了庄禾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反而慌了,“丫头,你怎么啦?”

“啊?没怎么啊,哪,专心驾驶哦,老板!”庄禾指了指旁边的路标。

事实上,周扒皮早就走错路了……






东绕西绕,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大大超过了上班时间。

“今天怎么迟到了?想给你打掩护都差点不行了,人力资源部找了你两趟了!” 一进办公室,死党雅慧就赶紧拉过庄禾做情况紧急通报。

“哈,这件事情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敬爱的周扒皮吧!”倒了杯水,庄禾随手打开了电脑。

“周扒皮,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哈哈,还算正常了啦,不正常的是好象他的电梯眩晕症好了!”庄禾随口答道。不是没有根据,今天周扒皮在电梯里的表现还算是不正常的,因为至少他的那张脸没有像平常那样红彤彤的。

“谁说周总有电梯眩晕症了?”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过来。

大美女,胡佳秦!

死定了!庄禾和雅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得出了最终结论。

“庄禾!你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胡秘书……我,我有一点事情耽搁了!”鉴于佳秦和周扒皮之间的利害关系,还是少八卦的好。

“一点事情,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长时间?强调了无数次,时间就是金钱,就是效率,是公司的利益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利益重要?”佳秦越来越严厉的口吻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很长时间以来,胡佳秦在公司的形象都还算是蛮好的,不仅人长得漂亮,跟同事们的关系也处得不错。但是今天她发这样大的火,公司里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庄禾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自己说吧,按照公司规定,你今天的行为怎么处置?”

“扣去本月的所有奖金。”听到按公司的规定处理,庄禾心里倒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好,陈雅慧,通知财务,本月庄禾的奖金扣除!另外,希望大家都听明白了,公司的发展靠大家的努力,公司发展了,强大了,大家的前程才会更好!我希望类似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看着佳秦的背影,庄禾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一敲不要紧,一滴血掉在蓝色的文件夹上,鲜艳夺目。

“小姐!你怎么啦?”雅慧看到文件夹上的血,再转过头看庄禾,才发现庄禾的鼻血又开始流了出来。

公司的几个同事都跑了过来,开始为庄禾打抱不平。

“那个死狐狸精,迟到又不会死人,干嘛那么凶!”大李愤愤然。

“不就是总经理秘书嘛,逞什么能?感觉她就是老板娘了似的!”留长发的帅气的张阳给庄禾递了张湿纸巾。

“谢谢,张帅!”终于用湿纸巾堵住了流血的鼻孔。满脸鲜血的庄禾憨厚地笑了,“没有关系了啦,呵呵,本来就是我不对。”

“你也真是的,关于周扒皮,我们还是不做评论的好,否则以后会死得极其难看的!”雅慧帮庄禾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突然感觉平常异常坚强的庄禾在此时竟是那样的柔弱。

“以后,恐怕周扒皮这样的雅号我们都没得叫了!唉呀,周扒皮呀!”一直没有说话的乖乖女小曼转动着手中的笔做深思熟虑状。

“谁在叫我呢?”周扒皮春光灿烂地走了进来。

“周总!”大家还是很有礼貌地向周扒皮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小庄!你怎么了?”看到庄禾那副模样,周扒皮心里“格噔”一下。

“哦,庄总,没关系,鼻子流血了,我去清洗一下。”说完,庄禾径直往洗手间去了。

大家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雅慧,她是不是刚才在什么地方碰到了?”

“她?谁?”雅慧眼睛睁得大大的。

“庄禾啊,你们又没有流鼻血!”为了稍做掩饰,周扒皮拉了拉自己左手的衣袖。

“哦,没有,她经常会流鼻血,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习惯性鼻炎发作。不过在公司好像还是第一次。”

“哦,那……”欲言又止,周扒皮感觉自己应该多关心关心这个小妮子了。

“周总?没有其他事情吧?我得通知财务关于庄禾的事情。”雅慧心想难得周扒皮体恤下属,利用这个机会把刚才的事情说一下,也许还能替庄禾出口气。

“财务?通知财务干嘛?”

“庄禾今天迟到了,胡秘书说按照公司规定,应该扣除庄禾这个月的奖金。”

“是吗?”

雅慧肯定地点了点头,旁边的小曼也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周扒皮发现自己居然干了一件蠢事。不过,也算是好事!嘿嘿,马上取消不就完了,这样的话,还可以让庄禾感受到我对她的深切关心哈。心里这样想,于是赶紧把佳秦找到了。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佳秦碍于面子和周扒皮如果那么地争了几句,但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佳秦最终取消了对庄禾的处罚。

雅慧终于明白庄禾说的什么“和周扒皮有关了”,只是不明白周扒皮的电梯眩晕症是什么东西。但是,雅慧何等聪明,周扒皮对庄禾的那种关心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暗地里不禁为庄禾捏了把汗。

下班的时候,天气开始暗了下来,整个城市沉浸在沉闷的车流声中。

依然有梧桐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偶尔会在路人的肩膀上稍作停留,然后无奈却又身姿翩然地落在宽阔的人行道上。

灯火次第亮起,把灰暗和秋天的冷寂远远驱散开了去。

在装饰精美的商厦旁边的街沿上有流浪的大侠早早铺上了简易的席子和黑黝黝的被盖。

78路的公交车站台上似乎永远都那么多的人,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这恐怕是很合理的解释了。

楼道里不知谁放的砖头让庄禾实实在在地跌了一跤,然后,至少有好几分钟,她都没有足够的力气让自己从冰凉的水泥地上爬起来。

头是沉重的,眼前的一切近似于黑暗,迷糊中似乎有一双手把自己给搀扶了起来。感觉是母亲的味道,虽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母亲,但是那种感觉却是那样的强烈。

不知道是怎样进到房间里的,把灯打开,她终于完全的清醒了。

倒了杯热开水,眼里竟然有种潮湿在蔓延,看着灯光照射下的桂花树饱满的叶子,她把酸涩狠狠地咽到了肚子里。

对面的住户家已是欢声笑语,锅瓢碗盏叮叮当当的甚是热闹。

一种孤寂慢慢涌上心来,如果母亲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或者父亲在这里也还不错。至少,自己还能贴切地拥有一份亲情和一份关爱。

不让自己的羡慕流露给夜空,也不想委屈自己,庄禾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于是,她又回复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QQ的时候,竟然看到油漆工在上面,心里竟有了一种想和他说话的冲动。

“难道现在你那里还有阳光?你不会住在新疆吧?”

“此时,我心里有阳光。”油漆工快言快语。

“心里有阳光!好羡慕!”

“漏网的鱼,小妖找到你了吗?”

“没有,小妖找到了我,我也一样的会继续漏网!”

“聪明的,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高招吗?”

“没有高招,只是我已经习惯了去选择离开。”

“想离开就可以离开吗?”油漆工追问。

“我想是的,因为我可以自由的为自己作决定,而没有过多的约束。”庄禾开始解剖自己。

“如果你真的是一条鱼,我不敢保证你一定会比我鱼缸里的那些鱼幸福。”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里没有安定这样一个词。”油漆工一针见血。

“谢谢。”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心里没有安定这样的概念。事实上,我也是这样。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虽然自己不能轻松应对,但我还能有勇气去面对各种风雨。”

“小姑娘,你一定不会比我鱼缸里的那些鱼过得幸福的。”

“呵呵,我想我会过得比它们好。因为我是自己掌握着自己的方向盘,不用别人操控。”

“但是没有恰当的呵护,你会衰竭的,我是说生命的活力。”

“我需要呵护吗?”问油漆工,也是问自己。

“当然,这是一个地球人都懂的道理。不介意的话,我只能送你两个字——超笨!”

呵呵,庄禾由衷的笑了,毕竟自己还是正常的。以为长时间的压抑会让自己的脑子出现不大不小的问题,事实上,自己还是有思想的自己。

“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有心理障碍!”庄禾耸耸肩膀。

“哦,那很正常。我要下了,不是因为你的心理障碍,而是因为我想择日听你的故事,一定要是一个阳光绚烂的日子。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是吗?”

“我想我不一定会告诉你。”

“请不要对我的自信持怀疑态度,你,需要我的倾听;我,更需要你的倾诉。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问问自己的肚子,是不是饿了?”

“那再见吧!”庄禾再次笑了。

大概是太过疲惫,庄禾早早进入了梦乡。

梦中没有期许的荷塘和朵朵洁白的莲花,而是她到了一个澄净的湖泊旁,那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天空蓝得十分水灵。湖泊四周是香气四溢的野花。还有成群的野鸭在湖面上游动,白色的芦苇在阳光下更有一种恬静的美。

一个中年妇人把野花野草编织成的花环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头上,于是,她在阳光下尽情地跳起了舞蹈。有风吹过她长长的头发,让她感觉到了凉意。回首,看到妇人正微笑着敞开了自己的怀抱,于是,她没有犹豫,在妇人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抱住了被子,心里想大概是太思念母亲了吧。梦中的那个妇人应该就是自己心目中的母亲了。母亲是什么样子呢?她努力的回想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她没有办法把梦中母亲的样子勾勒出来,哪怕是一点点。

头依然很痛,摸摸额头,才知道自己在发高烧。

想到昨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她还是早早地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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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5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em02]

发表于 2005-3-15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上班也是坐78路。

好看,顶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觉得不是十分完整,我把前四个部分也粘贴上来,这样子看起来会完整一点。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梦里莲花香

第一篇

如果就这样在早春二月的天气里面对着电脑,书写着自己的烦恼与忧伤,快乐和欢喜,只是欢喜大概都是没有的了,偶尔在阳光下还能表露一丝的坚韧,毕竟人都是会自己保护自己的。可是,都能保护住自己吗?也许,没有伤害的人生本是不完整的人生。就象现在一样,静静地坐在电脑面前的她。

消遣是什么东西?就是打发时间这样单一的概念吗?抬手移动鼠标的瞬间,想到了乌镇的逢源双桥和院子里群裾翻飞的蓝色印花土布。临水的雕刻复杂的窗户懒洋洋的开着,江南的小巷就这样在时间的缝隙里不经意的显山露水。庄禾曾想过要撑着油纸伞在深深的巷子里漫步的。可是,初秋的阳光竟是那样的分明,连摇橹的江南大嫂也唱起了悦耳的江南小调。这次的旅行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深深的足印,似乎还包含有前生,而更多的是在随之而来的 这些日子里。江南,就象一条妖娆的水蛇,缠绕得她几乎难以呼吸。

事实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在江南,并没有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让庄禾魂牵梦萦,更没有即将油尽灯枯的刻骨铭心让她遗恨江南。只是,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甚至是一种思想,在生活中上下浮动。

想象总是可以丰富生活的,当看到飘零的树叶在清冷的水面上飘动着的时候,或许有只蚂蚁正在吃力的在上面爬行。没有人可以准确地预料到即将到来的那些恐惧,至少庄禾没有预料到将来生活中来临的那些不知所措。

窗外是涌动的人群,枯了的树枝透过玻璃窗映在雪白的墙壁上,有一种凄凄惶惶的美。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那会是谁呢?期待中的那个谁?

一个打错的电话,在还会把脚冻僵的早春二月的下午来临。击碎了庄禾轻轻巧巧的梦,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丝小小的遗憾。

如果说经历是一种财富的话,那么二十六岁的她现在拥有多少财富呢?庄禾是一个普通的人,经历的也是普通人经历的那些事情。学业和感情,诚实和欺骗,繁华喧嚣的都市,炊烟袅娜的乡村,还有沉静了的初夏荷塘里的那些梦。

算命的老先生说,庄禾不应该是稻田里飞扬的稻花,因为她的前生本是荷塘里洁白的莲花。算命的老先生是一个瞎子,深陷的眼窝盛满了沧桑,庄禾是在一个高原小城遇见他的。那时,老先生正在拉着二胡,以为是卖艺的流浪艺术家,庄禾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钱。可是,先生说,他是算命的,大福大贵之人会收取双倍的价钱,“可是,姑娘,我还没有给你算命,你怎么能给我钱?”老先生面无表情,话却说得十分中肯。

庄禾笑了,这些年代了,谁还信这些呢?

望望已是暮色深沉,而老先生似乎还在坚守阵地,庄禾的心里忽然想起了老家的父亲。于是,问老先生,你能看看我的前生吗?问出这样的话,庄禾的心里也很莫名其妙。随口说说而已,她心里想。

老先生问了她的生辰,良久不语。

她在心里想,这个把二胡拉得这麽好的人不会还要故弄玄虚吧?不过,即使他怎样说,只要自己不去相信也就无所谓了。

老先生依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张给很多人算过命,给很多人表达过一些玄妙内容的嘴却张开了。借着街灯,庄禾清晰地看到了老先生胡子上的饭粒,以及那把黄澄澄的二胡和老先生枯瘦的手。

“你的前世是一朵莲花,你枯萎了,在那些你的姐妹里,你走得最早,因为那场异常的霜!”老先生淡淡地说。

“莲花?”庄禾心里突然就觉得这种算命很荒唐。

突然,街对面传来朋友的招呼声,庄禾赶紧把刚掏出来的钱塞到老先生手里,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当晚的梦里,庄禾梦到了自己,在初夏的那池莲花里,她身姿轻盈,犹如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就那样,一场异常的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所有的姐妹都还在那里轻歌曼舞,可是,那场霜就象是仅仅针对她一样,她在霜冻中从此长眠。

醒来的时候,庄禾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吞噬了她的全身。

不过是梦而已,可是明明是梦,庄禾的眼里却满含着泪……

庄禾不是那种惊艳的女子,只是骨子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童真,可爱是她外表有益的补充。喜欢在下班后空旷的楼梯间里大声地唱歌,见到叔叔阿姨,总会亲亲热热地叫上两声。所以,大家都说她有着极好的人缘。

她还是一个实习生,在这样一个工作单位里,她年龄最小。一个科室的人都把她当自己的妹妹。

是的,谁也不会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然而,事实如此,尽管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会有钻心的疼痛。

参加一次单位与单位之间的联谊活动,庄禾认识了一个资深的作家,一个受大家尊敬的好人,也是一个大家都很尊敬的领导级人物。四十的男人一枝花,大家都在恭维他,当他说到自己的年龄的时候。

“哈哈哈,可是我早就过了四十岁呀,莫非你们把我当猴子不成,不管年长年少都还在抓耳挠腮?”他的笑声很是爽朗。大家也被他的风趣逗得笑了起来。

在餐桌上,这位叫江韩的大作家突然发现了小小的庄禾,眼神中竟有些诧异,问:“单位上新来的?”于是就有领导赶紧介绍,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实习生小庄,江处长,您多关照关照!小庄,还不快来叫江大哥,以后你还靠着人家哦!”

庄禾很是不好意思,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嗨,小孩子,该叫我江叔叔了,我孩子都和你一般大了”。

这还好!

“江叔叔!以后还望您关照!”庄禾大大方方地叫了他。

那天的联谊晚会很是成功,江韩在晚会上大展歌喉,引得台下的美女大声尖叫。可是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却独自坐在墙角,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江韩。

庄禾认识她!她是电视台那个生活视野栏目的主持人——可可。笑起来脸颊有两个浅浅酒窝的年轻女子。

在闪动的灯光中,庄禾看到有亮晶晶的东西滑过了她的脸庞。

感受着喧嚣的氛围,庄禾的心里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涌动。

也许,人就是这样,总是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岁月会在你的人生轨道中或多或少地烙印下一些东西让你永生难忘。

窗外已是沉沉的夜色,拥挤的车流还是那样在夜色中匆忙地流动着。

美丽的主持人可可突然站了起来,到吧台要了一杯红酒,又回到了座位上。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江韩。而此时的江韩早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谈得海阔天空,只见那个小伙子频频举杯向江处长表示着自己的敬意和干工作的巨大决心。江韩很亲切地时不时地拍着小伙子的肩,说着一些要踏实要努力,要有创新思维的话,归根结底,无非是些好好干,小伙子有前途之类的。

庄禾觉得很可笑,只是无可置疑,江韩是那种有魅力的男人,因为总有美女借故过去敬酒,总有美女在他那边笑靥如花。

可可在独自饮酒,红酒在她修长的手指中轻轻颤动,如血。

其实,地球人都知道这会是怎么回事情。

在庄禾的期待中,江韩终于走到了穿着白衣服的可可的身边。

“小张!你的节目做得怎么样了?你可是你们台里的顶梁柱啊,记住好好工作,年轻人,就是好,慢慢干!”领导的话就是不一样。

可可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但是,她却很从容地向江韩表示了感谢!

曲终人散,领导和同志们都各自回到了原始的自己。

可可回到家的时候,丈夫早已把两岁的儿子哄去睡觉了。望着灯下忙碌的丈夫,可可的心里涌上无尽的酸楚。丈夫是一个好男人,谁都不能否认。

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江韩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和温热的手掌,都让可可是那样的心动。终于,在江处长巧妙的“沟通”中,可可最终被他俘获了。

爱情,本就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这世界上的红男绿女,能有几人逃脱爱恨的牵绊?只是生活原本就有很多的无奈,举手放手之间都是那样的艰难。

转眼秋去冬来,可可和江韩的关系就这样时断时续的维系着。把自己的脸埋葬在江韩宽阔的胸膛里,可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可可没有办法把自己解救出来,她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更没有去思考过将来。

然而,江韩的狼子野心是那样的明显,很快,江韩对她的厌倦便流露了出来。

不知道是谁说过,男人注重的是生理需求,而女人更注重的是自己的感情。当可可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江韩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去逃脱感情的牢笼。尽管江韩是那样的让她绝望。

有些时候,可可会问自己,自己是贪图他的权势和地位吗?还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只是,这些都没有确切的答案。自己事业上的坦途和物质上的富足,这都归功于江韩。

然而,就象今天晚上,已经一周多没有见面的他突然会出现在某个联谊会上,为了见他一面,可可找了好多理由,到了举办联谊会的地方。然而,江韩却是如此的冷。

可可的心里有泪,却不能在家里流,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可是她还能是一个好女人吗?破坏别人的家庭,对自己的家庭不负责任,所有的这一切,让可可不知所措。

时间总是在向前不断地流动。时间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它能医治伤痛,更能模糊过去,就象photoshop的图像处理功能,它总能让有些东西变得极尽完美,或者面目全非,又或者成为一片空白。

当窗棂上的霜渐渐解开的时候,庄禾的实习期就快满了。

也是一个早春天气,小河边搭建了一个乡土味很浓的茶楼。突发奇想,庄禾选择了一个有阳光的中午到河边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看着轻缓潺湲的河水。

“小庄!”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

庄禾回过头,看到了那张有棱有角的脸。“哦,江处长!”庄禾脸就那样开始红了。

“怎么,一个人喝茶?”

“哦,我快实习完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再回到这里,所以,想多看看,多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子!”江韩的表情很亲切,就象和一个多年的老友说话。

庄禾浅浅的笑了笑,脸开始发烫。

“听你们科室的人说,你是一个爱好写作的女孩子,是吗?”

“随便写写,都是没有什么条理性的,自己闹着玩的。”

庄禾不知道江韩还会说什么,虽然自己不是很漂亮,但是心里对江韩还是充满了戒备。因为可可,因为可可那无助的眼神。

“晚上一块儿吃饭怎样?算是江叔叔给你饯行?”

“不了,不了,不麻烦您!”庄禾可不想和他一块儿吃饭。

“我把你阿姨叫上,还有你们科室的那些同事,今天晚上我请客,就这样,说定了?”说完,江韩就开始打电话联系所有的人。

庄禾突然暗自笑自己的小心眼,同时竟然还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望望河岸已开始发芽的柳树,庄禾的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丝愉悦。不管怎么样,和帅哥一起吃饭还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至少可以养眼,更何况还不用自己埋单。

晚餐很多人参加,庄禾成了主人公。

仿似在梦中,江韩竟然在桌子底下拉了庄禾的手。

没有反应过来的庄禾就这样涨红了脸,江韩突然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笑了,然后松开了手。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庄禾。

对这种眼神,庄禾似曾相识,那是在多年前的梦中,曾有一双眼睛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难道他就是那个梦中人吗?庄禾开始茫然了。

“你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江韩对她说,当时,餐桌上大家都在互相说着话,很吵,但是庄禾却听到了江韩的这句话,因为江韩是伏在她的耳边说的。

庄禾没有吃惊,因为她的思维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场梦。是的,也是一个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他喜欢她。可是,为什么那个梦是哭着醒来的呢?

一阵寒冷突然袭来,庄禾感觉就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霜即将侵袭过来。

大概是庄禾的异样让江韩迷惑吧,江韩就简单地结束了晚餐。

占有,是男人一种不能解释清楚的欲望。

江韩占有庄禾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其实,我们不该说是占有,准确的说应该是强暴。

庄禾是在收拾行李的,江韩的来访让庄禾多少有几分惊讶。可是当江韩用那张精于世故的嘴唇堵住庄禾的时候,庄禾就这样动弹不得。

所有的挣扎都是多余的,当强暴来临的时候,一个弱小的女子能够做什么?

眼泪是人类心灵的敌人,但是尽管在这麽无助的情况下,庄禾却没有流泪。当身下的血迹染红了床单,当钻心的刺痛让庄禾刻骨铭心,庄禾咬着牙没有吭声。

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江韩表现出来了一种极其可笑的忧郁。

“你是我的第三个女人,我会补偿你的。”江韩,变态的江韩!

没有更多的言语,庄禾异常的冷静。直到江韩离开,庄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庄禾离开了那个城市,坐在车上的时候,她远远地看到了江韩,江韩就那样双手插在帅气的风衣兜里,深深地注视着车窗里的庄禾。车动了,江韩挥动他的右手,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从此,庄禾的梦里常常会有血腥的味道,只是,不管生活中多么艰难,她都没有哭泣,直到在后来,她真正的去尝试着爱一个人,并且真正的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她才总是那样柔弱的在他的面前情不自禁的掉眼泪。

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庄禾业已习惯了孤单的生活。

几个春去秋来,很多东西都在记忆中开始泛白了。但是心里的伤痛却让她难以忘怀。城市里阑珊的灯火,街头上亲密的恋人,庄禾都把这一切深深地藏在了自己的眼底。

冰碎了,还能化成水,还能从天上变成雪花再飘下来……但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再来一次了……

回首走过的那些人生路,庄禾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在书店闲逛的时候,庄禾看到了江韩新出版的一本书《月亮飘过来的季节》,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庄禾翻开了这本书。

“我曾伤害过的那个女孩,你现在在哪里完成着你的漂泊?在我的生命中,你是一轮皎洁的月亮,而我却用绳索残忍地捆绑着你的光辉。当你离去,我知道,也许今生今世都不能拥有你,可是即便是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我也要说我是如此的爱着你!因为多年前,我深爱着的恋人就是你!……”

庄禾没有再看下去,只是在书的末尾,庄禾看到这样一行文字:“你曾在我的梦中重复了20多年,20多年,我饱受着一种折磨。我愿意倾我所有,让这个梦从此销声匿迹。让我一辈子古卷青灯,偿还我对你的伤害。”

梦?!

庄禾也有过,庄禾是哭着醒来的。

因为庄禾经受的是伤害。

经受伤害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张可,可可。

庄禾离开后,江韩找到了可可。他告诉可可,他遇到了他多年前的恋人,只是年龄还保持在多年以前。

可可很惊奇,以为江韩是在开玩笑。然而,江韩却告诉可可,他不能忘记二十几年前死去的梅子。这麽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你爱过我吗?”可可突然问。

江韩红了脸,“大概没有吧,可可,好好的回家去吧,你的丈夫和孩子都需要你,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可可那天喝了很多酒,走在街上的时候,天就开始下起了雨。模模糊糊地,江韩似乎就在她的身後,她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觉得天似乎就要塌下来了。

可可的落魄相没有逃过丈夫的眼睛,丈夫默默地递过干毛巾,说,你擦擦吧,何苦呢?

那天晚上,丈夫和儿子睡到了一张床上。

情痴似乎都是传说中的人物,而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人却也不少见。

那夜的雨下了个透,清晨人们打开窗户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轮红日下的美好河川,感觉就是万象更新似的。

江韩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城市里,办公桌上放着他的辞职书,秘书把辞职书交到了上级部门,上级部门却始终没有找到江韩。江韩的家人也没有办法提供他的线索。只是,后来有传言说是在某某寺庙里看到了他,也许他真的是古卷青灯了罢?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篇

双子座的人喜欢漂泊和流浪,双子座的人喜欢做什么事情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到自己满意为止,双子座的人不适合结婚……

没有想过没有梦的人生将会是怎样,生活中很多东西似乎都流于肤浅,然而,正是这种肤浅,才把每个人的人生磨砺得摇曳多姿。

有一些过去总会把人的记忆唤醒,站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找寻一片晴空。举棋不定的时候,会突然间忘记了怎样去选择,而选择也正意味着放弃。

灰色的城市,凝和着欢声笑语,人情世故,悲欢离合,缘起缘灭。

习惯了站在窗前双手捧着一杯水,投望远处的天空,其实,目光是不能穿透云层的,如果说能穿透云层,那都是艺术家们善意的谎言,要么就是有特异功能的人了。

既然不能看透天空外的那片世界,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庄禾的星座是双子座,庄禾的确是一个心里没有好好“安分”过的人。她喜欢走走停停的生活方式,却在很多事情上优柔寡断。这成为了她生命中巨大的弱点。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水做的,水坚硬的程度大不了就是变成冰的时候。外表的冷漠是不能抵挡内心的那份热情的。庄禾相信这样的道理。所以,她总想以饱满的热情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有些时候,又有一些抵挡不住的忧伤掺杂在自己的想法当中。

窗台上的那盆杜鹃在四月的阳光里热热闹闹的绽放了,希望有青的山绿的水相映成趣。希望总是很美好的,就象每一个年轻的梦想,放飞的时候是满怀的期待,收取的时候或许就是瘦水寒山了。但是,庄禾想要的是实现自己的每一个梦想。

而在她犹豫不决是否辞职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漂泊的时候,她遇到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完全模糊了她的人生,在她生活的直线曲线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轨迹。

她选择了他,她愿意停留在自己思维的云端,从而放弃一些早已经被放逐了的选择。于是,她选择了停留。

是的,天空总是开阔的。但是,自己还是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那朵云彩。

而在遇到他之前的一个夏夜,庄禾回到了久违的乡下。

正是十里荷塘芳香四溢的时候,乡村的夜晚美丽如昔。

就象是节日的盛会,所有的蛙鸟虫鸣象一朵无色的礼花绽放在夜空里,让庄禾的心轻轻的颤动。

父亲坐在院子里纳凉,手里摇动着一把竹篾扇子。

老屋的门楣上悬挂着枯萎了的艾草。

雾气笼罩在荷塘之上,袅娜如凌波的仙子。有白色的莲花在夜色里悄然盛开,有一种划破时空的声音响起在庄禾的耳畔。

和父亲没有更多的话,一直以来,庄禾都坚信父爱如山这样的一个道理,从自己呀呀学语到长大,父亲用一种韧性和厚重包容了庄禾的整个成长过程。父亲也不是喜欢言语的人,只是会一语中的。看到父亲长满老茧的手,以及父亲渐渐弓起的背,庄禾总是会在心里责怪自己。

所以,很多时候,庄禾更愿意听取父亲的意见。

有一种预感,庄禾总觉得在这样宁静的夜里会发生些什么。

那一朵朵莲花盛开的声音,深深地划动在庄禾的心上。就象是挣扎当中突然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更多的却是挣脱后的轻松。

可是,在这样宁静的夜晚里,等待着庄禾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该是午夜里的荷塘吧,一只青蛙“扑通”从硕大的荷叶上跳到了满是浮萍的水里。声音是那样的清晰。白色的莲花争相绽放,荷塘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而这种美可以让人的心一点一点的沉醉直至融化。

伫立在荷塘边,庄禾感觉自己就是一朵洁白的莲花,在夜色深沉的时候一片一片地剥取自己的心事。那些沉重的过往,就这样一一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庄禾的身姿渐渐柔软,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自己冰凉的脸庞滑落。

远处的莲花缓缓绽放,夜空中的星星闪闪烁烁。四周突然没有了蛙鸟虫鸣。风掠过繁茂的荷塘,似乎有梵乐在雾气中升腾。荷塘边是枝桠粗放的桑树,肥大的桑叶上盛满了露水,晶莹剔透的把目光伸向黑沉沉的苍穹。

庄禾想呼喊,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朦胧中,荷塘里的莲花都变成了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宽阔的荷塘里迎风起舞。那是多么美丽的莲花仙子啊,庄禾的眼里泪水满溢。这是多么亲切的一幕!这是多么熟悉的一个场景!

情不自禁,庄禾赤脚迈过高高的田埂,站在了青翠欲滴的荷叶上。

风,吹拂过庄禾苍白的面庞和长长的头发。她舒展开自己的双臂,感受着畅然的呼吸。所有的莲花女子都款款移步来到了庄禾的身旁。在舒缓的氛围中,四周悠悠扬扬的响起了箫声,于是,荷塘里群裾飞扬,庄禾沉浸在了一种久违的快乐里。

人世间没有比这样的舞蹈更能让人惊心动魄,那种泼墨山水的豪迈,那种细雨江南的婉约,那种脱离了凡尘俗世的绰约风姿。

箫声突然止住了。

舞蹈也停了下来。

所有的莲花女子都消失不见了,只见荷塘里仍是那些静静默默的莲花,但是,奇怪的是朵朵莲花本是绽放开来的花瓣竟然悄然的合拢了来。只留下尖尖的角,顶着苍茫的夜色。

庄禾的脸庞又开始有泪了,她抬手拭泪水的时候,却发现手腕上汩汩流出了黑红色的血。

老屋的窗棂“砰”的一声响,让庄禾从梦中惊醒。

梦中的那一幕还浮现在眼前。感觉脸上有东西粘粘糊糊的,她在黑暗中抬手擦脸。血液甜腥的味道让她知道自己又开始流鼻血了。

多年以来,只要梦中有莲花,庄禾在醒后总会发现自己的鼻子在流血。

她突然想起算命老先生的那一席话,莫非自己真的前世是莲花?

从竹篾凉席上坐了起来,庄禾把灯打开。看到雕花的木头床沿上也沾上了自己的血迹,心里慢慢地涌上了一丝伤感。

匆忙地找了一些卫生纸把流血的鼻孔堵住,又用凉水做了简单的处理,庄禾静静地坐了下来……

天渐渐亮了开来。

父亲在院子里开始了忙碌。

门前的荷塘里依然是莲花绽放。

父亲看着脸色苍白的庄禾,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小禾,你是不是又流鼻血了?”

“嗯,爸。还好,一下子就止住了”。

“听说莲藕的藕结可以止住鼻血,冬天的时候爸给你挖藕做药”。父亲脸上扬起了笑意。

很多年了,庄禾的鼻子总是会流血,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可是,鼻血还是照流不误。

倒是父亲一直很担心,生怕庄禾也象母亲一样因为失血过多而永远地离开这个家。

庄禾没有把这件事情更多的放在心上,鼻血,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她的生活。

在乡下住的第二个晚上,庄禾在燥热中久久不能入睡。

心里似乎有某种欺盼,然而,这种欺盼却没有来临。

乡村的夜是自然而生意盎然的,蛐蛐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歌喉,远处的山静默地看着这一切,谁也没有办法去真正预测到未来。

第三篇

天气很好。

清晨的阳光在窗前那棵桂花树上欢快地跳动着。“叮铃铃”的三轮车铃声在这样的早晨听起来特别的悦耳。大街上,匆匆的行人里,总有那么几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美女,把城市的喧嚣轻轻巧巧地拎在自己的手中,给原本压抑的喧嚣街道增色不少。

路是被人走出来的,而自己的路则是由自己走出来的。很多年来很多人都说人生是一个大舞台,生旦净末丑,每个人都会在这个舞台上循着自己的路子去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

庄禾醒来的时候,发现早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与其到办公室受周扒皮的劳动力和情感盘剥,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可笑的是,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周扒皮一条短信,说是今天和网络公司的人联系好了,他们将到庄禾他们公司实地勘察,然后为他们设计网页。周扒皮最后在短信中指出,庄禾同志,为了革命需要,无论你选择何种方式,你必须在今天之类把公司的所有资料分类整理出来,明天就交到网络公司去,至于你今天到不到公司,本老板不予追究!

庄禾第一次发现周扒皮其实还是具备人的特性的,于是,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打开已蒙上一层灰的电脑,在那些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公司的资料早被自己整理好了。也就是说,庄禾可以轻轻松松地玩上一整天了。

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庄禾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后知后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还不是很老……

不觉间,中午的阳光便溜进了屋子。

记得念大学那会儿总会和好友们几个小时的泡在QQ上,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的QQ上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10387002,呵,还好,这个号码一下子就从心灵深处跳了出来。

应该感谢网络,在那样的一个八月的中午,因为QQ,让庄禾曾一度苍白的人生突然就多彩了起来。

经过几年的磨练,庄禾成熟了很多。只是,那份可爱还依然留存在脸上和心间,在感觉轻松和愉悦的时候,这些心灵财富总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其实,心里是想得很多的,但是,有很多东西又总是不能表露的。习惯了留一张笑脸给这个城市的所有人,习惯了把很多委屈和泪水都留给黑夜,或者一个人在的任意时间。

女人因为可爱而美丽,大概,庄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她赢得了周扒皮――她的老板的感情。

周扒皮大名周正宏,只因常常剥削公司众帅哥美女的休息时间,因而落得“周扒皮”的恶名。还好,年轻的他尚能经受如此灾难,大度地一笑了之,并要求公司员工在业余时间都称他为周扒皮,原因是感觉深入了群众,迟早有一天会深得民心,什么利润都来了。心里想,人多力量大,庄禾这个小女子自然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于是,公司的首号帅哥大李又羡慕又嫉妒地竖起了大指拇:“高啊,实在是高!”。更有美媚把文件夹敲得山响:“无奸不商哪!”

尽管大家都对周扒皮有意见,但这件事的确让大家感觉到周扒皮这个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大家在加班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是没有闲着的。公司赚钱了,大家的奖金也是看着涨的。所以他要怎么样,那可是人家的事情!Let it be!

在庄禾面前,周扒皮其实就像是一个孩子。虽然很多时候,庄禾更像一个孩子。

电梯间里,如果只有他和庄禾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要脸红,但还是要故作深沉。所以,就会经常发生很喜剧的一幕。周扒皮同志板着一张红彤彤的面孔站得笔直,并且一语不发,让庄禾很是奇怪。时间长了,习惯了,庄禾估计自己的老板肯定有电梯眩晕症,故而也就没有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

从自己在公司员工里找寻庄禾那天开始,周扒皮就非常清楚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稳重中带着点调皮的丫头了。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庄禾。只是,借故常常把庄禾叫到自己办公室要么训话要么表扬。

QQ上的好友名单里的名字都还是熟识的,那段光阴还能很完整地捡拾起来。然而,浪漫美好的大学生活却不能再回来了。有的只是对那段时光无尽的回忆和怀念。第一次和男生牵着手漫步在江边,第一次登上高高的雪山顶,欲与天公试比高,第一次因为劳燕分飞而泪水飞扬……

盯着电脑屏幕,庄禾的心里突然涌上了几分伤感。

“漏网的鱼,你是从谁的网里逃出来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名叫油漆工的陌生人信息。

“小妖的网!”庄禾随意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如果我是小妖,我的网你将永远逃脱不了!”一看就是小孩子,庄禾觉得还挺有趣的。

“我是一条自由的鱼,谁的网都挡不住我。”

“要不要试一试?”油漆工很是张狂。

“从来就没有怕过死!”庄禾突然就对他感了兴趣。

点开了油漆工的详细资料,看到了一个遥远城市的名字和一句同他网名很贴切的个人说明:我把过去的所有欢乐和悲伤都用油漆封堵,当阳光来临,油漆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亲爱的,我选择在阳光下坐在电脑旁和你倾心交谈,真诚地说每一句话。我希望自己亮丽的心情能为你的生活带来欢笑,我们没有理由不快乐!

还算是人话,庄禾没有犹豫,把他加为了好友。

可是,油漆工突然下线了……

起身的时候,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掉落在键盘的“K”字母上,把庄禾着实吓了一跳。

庄禾突然想到了江韩,那个她生命中不能准确的用语言去概述的男人。如果心里没有恨,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跟在身后的追求者,如果没有对江韩那种眼神的似曾相识,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离开那个小城时江韩的背影?

江韩在哪里?很长时间,庄禾都没有看到他的作品了。

但是,他是一个不值得自己去怀念的人。庄禾这样一想,心里反倒释然了。

血迹在阳光下渐渐的淡了,很快就干了。

疲惫从心底卷袭过来,QQ上一头老牛的头像却开始手足舞蹈的跳动起来。

“漏网的鱼,你在干什么?”该死的油漆工!

望望窗外,正是阳光浓烈的时候,看来这个人的出现和阳光真的有着很大的关系。

“掉鼻血!”

“白血病?还是其他的生理疾病?”乌鸦嘴!

“我原本就是一台造血的机器,两个鼻孔就是这台机器的出口。我每天吸食自己的血液,然后继续造血!”

表情,恐怖的表情。

“小姑娘,生活不是那么血腥。”油漆工终于走上了正道。

“还以为你会说月圆之夜会凶相毕露呢?!”

“我是油漆工,不是吸血鬼。”

“呵呵,那样就好!”庄禾没有话可以表述了。

“我养了很多鱼,它们在鱼缸里摇曳生姿。我希望给它们自由,可是他们离开了鱼缸和我的呵护,它们能生活下去吗?看到你的名字,我就想到了我的鱼,当我为生计所迫而离开后的一段时间,不能每天去看它们的时候,我真希望它们中的每一条都是漏网的鱼,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而没有我的牵绊……”

这就是油漆工吗?感情竟是如此的细腻。

“这是真实的你吗?”

“不完全是,你现在能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侧面。”

“你那里天气也很好吗?”

“是的,阳光普照!”

“我希望你是一条健康的鱼,漏网之后,等待你的可是更为艰辛的生活!”油漆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

结束聊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夜晚的城市沉静在灯里。

三年多时间的这样的夜晚,除了逃脱不了的聚会,庄禾更愿意像这样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偶尔会有几个朋友造访,于是几杯清茶,几个人疯疯闹闹也就打发走了一些寂寥的光阴。

关了灯,黑暗中,庄禾突然感到了害怕。

也许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了,庄禾在心里这样想。

梦不期然而至。

一轮明月下,老家的荷塘纷纷攘攘盛开了朵朵洁白的莲花,雾气中,没有莲花仙子蹁跹的舞蹈。举目望去,天空似乎开阔了很多,樟树轻轻摇动的树枝也别有了一番韵味。

没有虫鸟的鸣叫,田野里是如此的安静,如水的月光映照在庄禾恬静的脸庞上,一种干净的美。

忽然,田野里又响起了箫声,婉转悠扬。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人友好地把手伸向了庄禾,庄禾知道那是一个男人,虽然面庞不曾清晰,但是他的眼里却盈润着泪光……

第四篇

不觉间,秋天就这样掉入了时间的陷阱里。

城市里依然车流滚滚,人潮汹涌。

窗外的桂花树总是在夜里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让整幢楼的住户们很是愉悦了一阵子。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居民楼里,有很多人都想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象桂花树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撒下一地芳香所带给他们的那种平常心境。油盐酱醋茶,赡养老人,抚养孩子,上班下班,然后在时光的流逝中平静的老去……

其实,夜晚是安静和迷人的,虽然因为太重的污染,一般情况下,深邃的夜空很难发现星星的影踪。但是,在今天的这样的一个晚上,天空中却露出了点点繁星,还有一轮圆月。

应酬结束了,周扒皮拍拍自己的脑子,感觉自己似乎还很清醒。

和肥头大耳的大客户挥手告别,突然就想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美丽的秘书小姐胡佳秦星眸如水,似乎有所期待。换作平常,周扒皮定会邀请美女去喝喝咖啡什么的,可是今天心里突然就对这一切感到了厌倦。

“佳秦,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一点别的事情。”周扒皮看了看旁边站姿优雅的佳秦。

“正宏,你今天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你还是叫我周总吧,对不起,我心里真的很烦。”周扒皮松了松带有暗色花纹的领带,眉宇就皱了起来。

“那好吧,想我的话给我电话!”佳秦知道周扒皮的脾气是说一不二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去问一些事情。

看到佳秦坐的的士离开,周扒皮的心里五味杂陈。

佳秦是和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胡佳伟同父异母的妹妹,受佳伟之托,他让佳秦到自己的公司做事情。

然而,佳秦从念高中那会儿就开始对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正宏念念不忘了,所以在拿到硕士学位后,尽管可以自己好好发展,但她还是死乞白赖的求佳伟帮忙让自己到了心上人的身边。

周扒皮对这一切的感觉都是清晰的,没有一个纹路可以逃脱他的眼睛。对于感情和事业,他尽量不去过多的考虑,事业是衡量一个男人成功与否的标志,在感情和事业的界线上,他更愿意去为事业上刀山下火海。更何况,自己还在家人面前有过承诺!

29岁,一个黄金般的年龄,我不为自己拼搏,谁来为我拼搏?

可是,庄禾的出现却让他乱了自己的阵脚。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望望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周扒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去郊外呢?

记得春天和朋友一起去踏青的时候,郊外的一个大大的湖泊让自己流连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秋初时节,湖泊还是不是那样的美丽?

心上动了动,便挥别城市辉煌的灯火,毫不犹豫地驱车前往。

郊外的公路不是很好,倒是道路两旁繁茂的杉树林在月光下显得静谧安然。

车灯过处,一只不名身份的小动物上窜下跳匆忙地跑掉了。

周扒皮觉得自己心里是如此的轻松,至少,在这样广阔的属于大自然的空间里,自己可以不用去考虑很多问题,公司的盈亏,员工的抱怨,货款的催付,合同的签订,烦心的会议……这些都让它见鬼去吧,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地面对一次自己了。

车很顺利的到了目的地。

大概是车停下来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好几只水鸟扑打着翅膀从湖泊的四周仓皇失措地飞了起来,极度不满的鸣叫声把周扒皮给吓了一跳。

尽管如此,夜色给他的感觉还是如此的美好。走下车来,头顶着银白色的月光,所有的辛劳就这样消失殆尽。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那面蓝色的湖泊在月光下柔和安详,水面上有白色的雾气升腾,岸边的芦苇丛在晚风中轻轻摇动,水鸟的低吟浅浅地响起在杂草丛里。

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郊外如此宽松的新鲜空气,他真想让自己全身心地浸泡在淡蓝色的湖水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哦……噢……”,面向夜空,他大声呼喊,释放着自己的内心的压力……

“庄禾会喜欢这里吗?”安静下来的他突然问自己。

她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环境吧?空灵,清幽,她可以纵情歌唱,还可以使小性子,嘿嘿,当然,要是能在自己的怀里撒娇,那样的话就更好了!

可是这个小妮子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啊,怎么办?该不该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呢?自己真的应该在这样的时候去迁就感情吗?

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么自己该选择什么呢?

“庄禾!……庄禾!”再次面对夜空呐喊,他雄浑的嗓音在山野里回荡。

我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理智一点,如果和庄禾走到了一起,那么公司中的大部分股份将被撤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一片天空也许就此阴云密布。可是,心里却是那样的在乎一个女人,二十九年了,真的是第一次那么的在乎一个女人。

他心里这样想。

抬眼间,周扒皮似乎看到平静的湖面上有一白衣女子群裾飞扬,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起舞,那身姿像极了梦中的庄禾。

“庄禾?”他不禁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但见薄雾笼罩的湖面上白色的水汽聚聚散散,白衣女子早已无影无踪。

周扒皮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觉,同时也发现了庄禾在自己心目中已是无孔不入。

寒气环绕了四周,他感到了丝丝的凉意。

可是想见庄禾的欲望在那一刻竟是那样的浓烈。

到庄禾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尽管如此,居民楼里还是有很多人没有休息。桂花树下一对小恋人偎依在一起,让周扒皮好生羡慕。

庄禾住的是三楼靠左的那套房子,此时,庄禾已经熄灯睡觉了。没有灯光的窗户,让周扒皮心里躁动的想念和深切的期盼一下子沉寂到了冰点。

手机突然响了,是佳秦的电话。

“正宏,你还没有回家吗?”佳秦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沉稳中带着焦急。

“我在外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去?”周扒皮的心里闪过一丝温暖,那种温暖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感觉。大概是家人吧,可又不是家人,说是恋人,但是自己心里确实没有佳秦。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被人牵挂也是一种幸福吧,这种幸福并不需要太精确地去有所定义。

“我在你家外面等了你好长时间!你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都快担心死了!”

“哦,我没有事情的。佳秦,你快回家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休息!”

“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佳秦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柔弱和无助,周扒皮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在这样的夜晚去伤一个女孩子的心,于是,爽然答应。

挂断电话,他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庄禾的窗户。许是晚风吹过,窗户没有关严,月光下,白色的窗帘轻轻闪动,湖面上那个白衣女子的形象便又闪现在了周扒皮的脑海里……

第五篇

昨晚还是朗朗星空,早上却下起了濛濛细雨。

78路的公交车站台上挤满了上班的人,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把伞,庄禾很是郁闷。幸好买了份都市报,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还能物尽其用,顶在头上,像模像样的还能暂缓风雨。

78路迟迟不来,看着街道上飘散的梧桐树叶,庄禾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上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怎么办?滚滚车流,即使是打车,恐怕到公司也该迟到了。一想到周扒皮那张脸,庄禾心里就没了底。

手机响了,周扒皮的声音让庄禾差一点头皮发麻,“小姐,前面路口等你,快一点!”

看到了周扒皮那辆白色轿车,就将缓缓靠停在路边上,庄禾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大步跑了过去。

“周总,你怎么经过这里?”大概是在危难关头,终于遇见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庄禾心里充满了感激。

“上天告诉我,有一个叫庄禾的小姐需要我的车,所以我就过来了。”周扒皮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这样子的话,他自己也感到很惊讶。

“哦?不会吧?”庄禾认真地看了一下周扒皮的脸,“周总,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说笑话了?”

“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事物是发展变化的,我也要发展变化啊。怎么,不对还是不正常?”

“呵呵,只要不是进化就好,变化是很好的哈!”忍不住蒙住嘴,差点就得意忘形了,幸好周扒皮还没有马上把面孔板起来。

由衷地笑了,周扒皮暗暗地为自己鼓劲。

可是,庄禾你知道吗?昨晚我在你的楼下徘徊良久,因为没有见到你,所以一大早才又开车过来找你,看到你站在站台上,心里面就有一种冲动,真的好想站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庄禾的表情。

以为周扒皮生自己的气,介意刚才自己口无遮拦的话,庄禾便止住了话。心里想,哼,不就是周扒皮嘛,也太小家子气了点,不过有得车坐就已经十分ok了,随你怎么想,劳动法规定,无正当理由,是不能随意扣员工工资的!

无意间,周扒皮看到了庄禾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反而慌了,“丫头,你怎么啦?”

“啊?没怎么啊,哪,专心驾驶哦,老板!”庄禾指了指旁边的路标。

事实上,周扒皮早就走错路了……

东绕西绕,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大大超过了上班时间。

“今天怎么迟到了?想给你打掩护都差点不行了,人力资源部找了你两趟了!” 一进办公室,死党雅慧就赶紧拉过庄禾做情况紧急通报。

“哈,这件事情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敬爱的周扒皮吧!”倒了杯水,庄禾随手打开了电脑。

“周扒皮,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哈哈,还算正常了啦,不正常的是好象他的电梯眩晕症好了!”庄禾随口答道。不是没有根据,今天周扒皮在电梯里的表现还算是不正常的,因为至少他的那张脸没有像平常那样红彤彤的。

“谁说周总有电梯眩晕症了?”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过来。

大美女,胡佳秦!

死定了!庄禾和雅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得出了最终结论。

“庄禾!你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胡秘书……我,我有一点事情耽搁了!”鉴于佳秦和周扒皮之间的利害关系,还是少八卦的好。

“一点事情,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长时间?强调了无数次,时间就是金钱,就是效率,是公司的利益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利益重要?”佳秦越来越严厉的口吻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很长时间以来,胡佳秦在公司的形象都还算是蛮好的,不仅人长得漂亮,跟同事们的关系也处得不错。但是今天她发这样大的火,公司里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庄禾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自己说吧,按照公司规定,你今天的行为怎么处置?”

“扣去本月的所有奖金。”听到按公司的规定处理,庄禾心里倒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好,陈雅慧,通知财务,本月庄禾的奖金扣除!另外,希望大家都听明白了,公司的发展靠大家的努力,公司发展了,强大了,大家的前程才会更好!我希望类似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看着佳秦的背影,庄禾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一敲不要紧,一滴血掉在蓝色的文件夹上,鲜艳夺目。

“小姐!你怎么啦?”雅慧看到文件夹上的血,再转过头看庄禾,才发现庄禾的鼻血又开始流了出来。

公司的几个同事都跑了过来,开始为庄禾打抱不平。

“那个死狐狸精,迟到又不会死人,干嘛那么凶!”大李愤愤然。

“不就是总经理秘书嘛,逞什么能?感觉她就是老板娘了似的!”留长发的帅气的张阳给庄禾递了张湿纸巾。

“谢谢,张帅!”终于用湿纸巾堵住了流血的鼻孔。满脸鲜血的庄禾憨厚地笑了,“没有关系了啦,呵呵,本来就是我不对。”

“你也真是的,关于周扒皮,我们还是不做评论的好,否则以后会死得极其难看的!”雅慧帮庄禾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突然感觉平常异常坚强的庄禾在此时竟是那样的柔弱。

“以后,恐怕周扒皮这样的雅号我们都没得叫了!唉呀,周扒皮呀!”一直没有说话的乖乖女小曼转动着手中的笔做深思熟虑状。

“谁在叫我呢?”周扒皮春光灿烂地走了进来。

“周总!”大家还是很有礼貌地向周扒皮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小庄!你怎么了?”看到庄禾那副模样,周扒皮心里“格噔”一下。

“哦,周总,没关系,鼻子流血了,我去清洗一下。”说完,庄禾径直往洗手间去了。

大家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雅慧,她是不是刚才在什么地方碰到了?”

“她?谁?”雅慧眼睛睁得大大的。

“庄禾啊,你们又没有流鼻血!”为了稍做掩饰,周扒皮拉了拉自己左手的衣袖。

“哦,没有,她经常会流鼻血,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习惯性鼻炎发作。不过在公司好像还是第一次。”

“哦,那……”欲言又止,周扒皮感觉自己应该多关心关心这个小妮子了。

“周总?没有其他事情吧?我得通知财务关于庄禾的事情。”雅慧心想难得周扒皮体恤下属,利用这个机会把刚才的事情说一下,也许还能替庄禾出口气。

“财务?通知财务干嘛?”

“庄禾今天迟到了,胡秘书说按照公司规定,应该扣除庄禾这个月的奖金。”

“是吗?”

雅慧肯定地点了点头,旁边的小曼也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周扒皮发现自己居然干了一件蠢事。不过,也算是好事!嘿嘿,马上取消不就完了,这样的话,还可以让庄禾感受到我对她的深切关心哈。心里这样想,于是赶紧把佳秦找到了。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佳秦碍于面子和周扒皮如果那么地争了几句,但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佳秦最终取消了对庄禾的处罚。

雅慧终于明白庄禾说的什么“和周扒皮有关了”,只是不明白周扒皮的电梯眩晕症是什么东西。但是,雅慧何等聪明,周扒皮对庄禾的那种关心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暗地里不禁为庄禾捏了把汗。

下班的时候,天气开始暗了下来,整个城市沉浸在沉闷的车流声中。

依然有梧桐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偶尔会在路人的肩膀上稍作停留,然后无奈却又身姿翩然地落在宽阔的人行道上。

灯火次第亮起,把灰暗和秋天的冷寂远远驱散开了去。

在装饰精美的商厦旁边的街沿上有流浪的大侠早早铺上了简易的席子和黑黝黝的被盖。

78路的公交车站台上似乎永远都那么多的人,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这恐怕是很合理的解释了。

楼道里不知谁放的砖头让庄禾实实在在地跌了一跤,然后,至少有好几分钟,她都没有足够的力气让自己从冰凉的水泥地上爬起来。

头是沉重的,眼前的一切近似于黑暗,迷糊中似乎有一双手把自己给搀扶了起来。感觉是母亲的味道,虽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母亲,但是那种感觉却是那样的强烈。

不知道是怎样进到房间里的,把灯打开,她终于完全的清醒了。

倒了杯热开水,眼里竟然有种潮湿在蔓延,看着灯光照射下的桂花树饱满的叶子,她把酸涩狠狠地咽到了肚子里。

对面的住户家已是欢声笑语,锅瓢碗盏叮叮当当的甚是热闹。

一种孤寂慢慢涌上心来,如果母亲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或者父亲在这里也还不错。至少,自己还能贴切地拥有一份亲情和一份关爱。

不让自己的羡慕流露给夜空,也不想委屈自己,庄禾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于是,她又回复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QQ的时候,竟然看到油漆工在上面,心里竟有了一种想和他说话的冲动。

“难道现在你那里还有阳光?你不会住在新疆吧?”

“此时,我心里有阳光。”油漆工快言快语。

“心里有阳光!好羡慕!”

“漏网的鱼,小妖找到你了吗?”

“没有,小妖找到了我,我也一样的会继续漏网!”

“聪明的,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高招吗?”

“没有高招,只是我已经习惯了去选择离开。”

“想离开就可以离开吗?”油漆工追问。

“我想是的,因为我可以自由的为自己作决定,而没有过多的约束。”庄禾开始解剖自己。

“如果你真的是一条鱼,我不敢保证你一定会比我鱼缸里的那些鱼幸福。”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里没有安定这样一个词。”油漆工一针见血。

“谢谢。”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心里没有安定这样的概念。事实上,我也是这样。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虽然自己不能轻松应对,但我还能有勇气去面对各种风雨。”

“小姑娘,你一定不会比我鱼缸里的那些鱼过得幸福的。”

“呵呵,我想我会过得比它们好。因为我是自己掌握着自己的方向盘,不用别人操控。”

“但是没有恰当的呵护,你会衰竭的,我是说生命的活力。”

“我需要呵护吗?”问油漆工,也是问自己。

“当然,这是一个地球人都懂的道理。不介意的话,我只能送你两个字——超笨!”

呵呵,庄禾由衷的笑了,毕竟自己还是正常的。以为长时间的压抑会让自己的脑子出现不大不小的问题,事实上,自己还是有思想的自己。

“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有心理障碍!”庄禾耸耸肩膀。

“哦,那很正常。我要下了,不是因为你的心理障碍,而是因为我想择日听你的故事,一定要是一个阳光绚烂的日子。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是吗?”

“我想我不一定会告诉你。”

“请不要对我的自信持怀疑态度,你,需要我的倾听;我,更需要你的倾诉。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问问自己的肚子,是不是饿了?”

“那再见吧!”庄禾再次笑了。

大概是太过疲惫,庄禾早早进入了梦乡。

梦中没有期许的荷塘和朵朵洁白的莲花,而是她到了一个澄净的湖泊旁,那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天空蓝得十分水灵。湖泊四周是香气四溢的野花。还有成群的野鸭在湖面上游动,白色的芦苇在阳光下更有一种恬静的美。

一个中年妇人把野花野草编织成的花环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头上,于是,她在阳光下尽情地跳起了舞蹈。有风吹过她长长的头发,让她感觉到了凉意。回首,看到妇人正微笑着敞开了自己的怀抱,于是,她没有犹豫,在妇人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抱住了被子,心里想大概是太思念母亲了吧。梦中的那个妇人应该就是自己心目中的母亲了。母亲是什么样子呢?她努力的回想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她没有办法把梦中母亲的样子勾勒出来,哪怕是一点点。

头依然很痛,摸摸额头,才知道自己在发高烧。

想到昨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她还是早早地起床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篇

秋雨绵绵,这话一点不假。

尽管下了一晚上的雨,但早上的天气仍然没有要好起来的意思。公交车轮子和地面强烈的摩擦声清晰地告诉庄禾到站了。

走下车,望着眼前这幢气宇轩昂的写字大楼,庄禾的脑袋开始有一点发晕。办公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惦记着前两天没有完成的设计图,她赶紧把图纸找了出来。坐到办公桌前,展开图纸,才发现沉重的大脑根本没有要给自己面子的意思,意识几乎就要消失,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开始渐行渐远进而模糊不清,握紧了手中的笔,她终于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忐忑不安的心情让周扒皮总感觉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虽然时间尚早,他还是驱车赶往公司。

“星亮点”设计公司是他三年来心血的结晶,在父亲和方伯伯的大力支持下以及自己的辛勤耕耘下,到今天,“星亮点”终于在这个大城市里崭露头角并获得了一些殊荣,虽然父亲和母亲都殷切希望他加盟自己家族的“鸿运集团”,但他还是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创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即使现在父亲、方伯伯在自己公司中倾注了巨大的财力,但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完全不需要父亲和方伯伯乃至整个家族的帮助。

想到父亲和方伯伯,在周扒皮的面前也闪现出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和他有婚约在身的方晓萌。晓萌的父亲方其浩是父亲周志清的好友,更是周扒皮家的大恩人,如果没有方其浩当年牺牲一条腿的倾力相助,父亲周志清早在一场混乱中死于刀枪棍棒之下。而在“鸿运集团”的发展过程中,方其浩更是充分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和强大的财势,尽心尽力地帮助“鸿运集团”。在父亲和母亲生下自己和弟弟周正来之后,方伯伯更是把他俩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没有你方伯伯,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鸿运”,更没有我们整个家族的兴盛。”父亲常这样讲。

为了让两家这种比血还浓的感情得到有力的维系,也是考虑到两个家族的利益,方其浩和周志清决定让周扒皮和集美丽与才艺于一身的方晓萌结下秦晋之好。在人们眼里,这将是非常合适的一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对于爱情,周扒皮和方晓萌都还算是后知后觉的那一类人。听到这样的决定,两个人的反应都大大超乎了方其浩和周志清的想象。本以为两个孩子会有不同意见,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处于他们所认为的那种混乱状态。而周扒皮和晓萌都默默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好事的周正来有一次很严肃的问及他们俩是不是早就恋上了,两个人都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恋什么恋,答应父母是因为我们都觉得麻烦,反正都要嫁人,嫁个自己熟悉的多省事呀!”晓萌大大咧咧地回答。而周扒皮却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们俩很相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正来眼珠都快蹦出来了,“悲哀啊,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傻瓜!”

“骂谁呢?你才是傻瓜!”晓萌的表情有一点不自然。

“哦,拜托,你们俩不要欺骗我纯洁的感情好不好?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早就恋上了!要不,怎么会这样!”

“不过,我蛮喜欢晓萌的哈。”周扒皮嘻皮笑脸。

“哈哈哈,是不是哦,我也蛮喜欢正宏哥哥的哈!”晓萌夸张的口气和手舞足蹈的动作让三个人笑作一团。

不过,正来还是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扔下一句“简直不符合逻辑”宽慰自己。

就这样,一年后,两个人嘻嘻哈哈订了婚,然后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各奔前程。也因为周正宏成了自己的准女婿,方其浩才毅然决然地把自己更多的资金投注到了“鸿运集团”,并运用自己的能力使“星亮点”公司的发展蒸蒸日上。

不知道晓萌现在怎样?眼前闪现出晓萌那张精致的脸,周扒皮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晓萌应是那种有思想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草率的答应和自己订婚呢?

而我和她订婚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也许,就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或者是不违背父亲的意愿,从而对自己的事业起到真正的帮助作用?

感觉自己大概也不应该是那么势力的人,可是除了这样的解释,他想,没有更合理的。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所爱的人,比如现在公司里的庄禾,那么自己会坦然接受和晓萌结婚这样一个在未来会成为现实的事实。但是,现在爱着的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为了她去拒绝父亲和方伯伯的帮助,还是和晓萌成婚,借助父亲和方伯伯的帮助风生水起?而最好的方法是在晓萌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庄禾来一段秘密感情,然后再给庄禾一笔钱什么的?

混蛋!冒出这种想法后,他的脸不由得红了,然后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看到公司设计部的灯亮着,心里一阵欣喜。

不知道是哪位员工在为自己辛勤卖命?看来,自己还是很得人心的,哈哈。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放轻了脚步,奇怪,办公室里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走近了,才看到庄禾满脸通红紧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太累了?还是生病了?

看到一绺头发垂散在庄禾的额际,周扒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触碰到了庄禾光洁的额头。

天,好烫!

“庄禾!”,没有反应。

这下,周扒皮慌了,一种心痛和焦急在心里交织着,然后形成辐射源,慢慢扩散,直至充盈了他的内心。

抱着庄禾奔到楼下的时候,正好遇到来上班的佳秦。

佳秦一脸的惊异,但是她想要问的话还没有出口,周扒皮早已带着庄禾开着车飞奔而去。

又是十里飘香的荷塘。

一朵朵莲花顶着清晨的露珠灿灿地开在朝霞里。碧绿的荷叶宽阔而肥大,偶里有红色的鲤鱼从下面游了出来,大口呼吸荷塘里清新淡雅的空气。

晨雾如缕缕白纱恰如其分地披散在荷塘之上,在朝霞的映衬下,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荷塘边不知名的大树上停了几只爱唱歌的鸟儿,一边梳洗着羽毛,一边争先恐后地亮出自己干净的嗓音。

青黑色的石阶从院落朱红色的大门口一直延伸到荷塘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穿着对襟的红色衣服在荷塘里清洗着满满两大木盆衣物。

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庄院吧,推开木门,庄禾走了进去。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奇石池塘,曲径生香,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柔美。

正当庄禾在庭院里流连的时候,一个留着长辫子的小男孩跑到了她的身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娘要你赶紧去!”

母亲?庄禾跟随着小男孩,到了一个楠木构建的厅堂,但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满面怒容地注视着她。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你自己照一下镜子,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妇人用枯瘦的手指指着庄禾大声骂道。

“你还敢和那个死小子鬼混,我就打断你的腿!小翠,去把她给我关起来!”于是,便有一个大户人家丫鬟模样的人走过来拉她的手。

庄禾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努力地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守在病床边的周扒皮看到庄禾的嘴唇开始动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用棉签蘸了一点水在庄禾干燥的嘴唇上细心地涂了一圈,高烧至39度多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的庄禾总算睁开了眼睛。

迎着周扒皮关切的眼神,庄禾的心温润而潮湿。

“周总,谢谢你!”虚弱的她发自内心的向周扒皮道谢。

“没有关系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你快把我给吓死了!”周扒皮紧紧地抓住了庄禾的左手。

“我知道,我自己烧得很厉害。我以为,坚持一下就好了”。庄禾把手抽了回来,笑了笑。

“傻丫头!是不是烧昏头了,说什么胡话呢?”周扒皮怜爱地说。“都不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年底公司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我们就会有员工宿舍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和大家一起住,就会有个照应了。”

“谢谢你了,周总!”还是那句话。

“你不可以说点别的吗?嗯?”周扒皮看着庄禾憔悴的脸,“好了,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你躺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

庄禾点了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走出病房,刚把手机打开,佳秦的电话就来了。

“正宏,你什么意思?上午打你手机你不接,最后干脆关机,我知道小庄生病了,很严重,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们呀,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呀!”佳秦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哦,佳秦,我不在,你好好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周扒皮很平和的说。

“小庄没什么大碍吧?”听得出来佳秦还是很留意这件事情的。

“暂时没有什么,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她很虚弱。”

“那安排人照顾她吧,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一会儿我会安排人来照顾她的。”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她。”

“你忙你的,她好一点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她需要休息。”

“你什么时候这麽为别人着想啦?”佳秦有一点不依不饶。

“佳秦,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挂了,公司的事情你多费点心!”

“那好,回见!”

傍晚的时候,雅慧和大李他们都到医院来了。

看到他们走进病房,正在为庄禾准备晚饭的周扒皮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你都那么聪明,我们还会笨吗?在病人需要紧急治疗的时候,你会送他去很远的医院吗?”大李又开始耍嘴皮子。

“所以,距离我们公司最近的医院就是这个医院了。”张阳接下话题。

“所以,你们肯定在这里。”小曼甜甜地一笑,得出了最终结论。

“没事吧,你?” 雅慧看着病床上憔悴的庄禾,心里怪难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庄禾,“没事的,还好,多亏了周总。现在还要谢谢你们来看我。”庄禾笑着对大家说。

这下倒把周扒皮弄得不好意思极了,拍了拍脑袋,“我还有一点事,你们帮忙照顾一下,我回头再来看她。”

“哈哈哈,周扒皮同志,你是一个好人!”张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是!”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给周扒皮戴上了高帽子。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回见!”说完,他连庄禾也不敢再看一眼,就赶紧从病房里溜走了。

“呵呵,咱们庄妹妹蛮幸福的哈!”大李找庄禾寻开心了。小曼和张阳也附和大李同庄禾开上了玩笑。

只有年龄稍微大一点的雅慧,默默地拿起了周扒皮准备的晚饭,细心地看着庄禾吃下去。

[原创]欢天喜地闹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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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能否请版主帮我把帖子列表中《梦里莲花香》后面的“(第五篇)”字样去掉,谢谢!

发表于 2005-3-17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充满诗情画意的一篇帖子

已去掉了,楼主要好好认识一下水源斑斑喔,他可是你最忠实的读者哈。随时都关注到你帖子的动态。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版主!听到你这样的一句话,真的让我感到好高兴,这是我第一次写这麽长的小说,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我相信我会继续努力的。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一下水源斑斑,在此,也对他致以最真诚的谢意!

发表于 2005-3-17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和我打牌的一个朋友我们也经常叫他--周扒皮的!! 哈哈继续!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曾经我的一个同学也叫周扒皮,为了记住他,所以他就成为我小说中的名字了。[em06]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篇

人似乎总会在不经意间偏离自己的坐标,虽然梦想仍然根深蒂固。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无奈和忧伤,美好和期望,无病呻吟也好,故作深沉也罢,在人生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希望能做自己的自己。而事实上,有些东西在现实中似乎又太过牵强,鱼儿离开水,或者是鲜花离开土壤,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死亡或者萎顿。

辉煌的灯火映照着路人形形色色的脸庞,在西部这样的一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合理的和不合理的故事。有鲜活的生命迎接初升的太阳,也有沉寂的死亡送走许许多多的悲哀和苍凉。繁华的背后是落寞,落寞的时候我们都需要坚强。

接受了佳秦的邀请,周扒皮到了这个充满异国情调的酒吧。

佳秦一袭黑色的裙装,妩媚、性感而多情。

“对不起,我来迟了。”看到端坐在那里的佳秦,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周扒皮的歉意很自然地就流露了出来。

“呵呵,是我自己来得太早了。一个人在家里,反正也没有事情做,还不如到这里来感受一下气氛。”说完,抬眼看了看聚在酒吧中央各类肤色的人。

“佳秦,你不会想家了吧?”

“怎么这样说呢?”佳秦一脸的笑意。

“不敢说很了解你,但这麽长时间的相处,有些东西想不知道都难哈!”看到佳秦笑,周扒皮也开心地笑了。

我现在的想法,是不是该告诉他呢?当早上看到他抱着庄禾的时候,虽然心里非常清楚其实那应该是没有什么的,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可是该怎么样去向他表达呢?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点?……看着周扒皮那张还算是帅气的脸,佳秦的心里闹开了。

“你盯着我干嘛?”周扒皮看着佳秦怪怪的眼神,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正宏,我确实想家了。”

“你看,怎么样?我还不了解你!你心里想什么我可是差不多都知道的哦!”周扒皮开始卖弄。

“是吗?真的了解的那么清楚?”佳秦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想,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用得着向他表达吗?

“呵呵……”周扒皮低头喝咖啡,心头嘀咕,还是不要挑明的好。

但是佳秦可不这样认为。

“我哥哥曾说过希望我们俩能走到一起,他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建议。”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自己感到过分的尴尬,只有把胡佳伟给搬出来了。

“哈哈哈,你哥真这样说?”周扒皮差点没笑出声,佳伟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和晓萌的婚约,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再来趟浑水?

“那当然是,要不他怎么会让我到你身边来?”感觉有一丝慌乱在脸上蔓延,佳秦不敢正视周扒皮的眼睛。

“那你也希望和我在一起?”我的天,你可千万不能再往下说了,周扒皮的脑袋开始有膨胀的趋势。

“如果有足够的理由让我爱上你,那么我理智地选择和你在一起。”

“可是,有足够的理由吗?”周扒皮开始严肃了起来。

“没有!”佳秦犹豫了,甚至后悔了刚才说的那样的话。

“我不想在公司还没有开始全面发展的时候谈感情!”周扒皮义正辞严。

“那方晓萌呢?”佳秦心里突然生出了抵触情绪,周扒皮你也太不厚道了,既然不想谈及感情,那么你和方晓萌订婚又玩的什么花样?今天非揭穿这个伪君子的阴谋不可!

周扒皮楞了,没有说话。

“没话说了吧?你不想谈及感情,那你为什么和方晓萌订婚?”依然是柔声细语,这就是佳秦的与生俱来的最大特色。

“事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佳秦,既然你知道我和晓萌的婚约,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麽好?”周扒皮想了想,与其避而不答,还不如直接回答佳秦的问题,说不定这样子还可以让佳秦死心。

“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周正宏先生,你说你不谈及感情,那么你和方晓萌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没有感情,那还订的哪门子婚?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正因为我要对我的婚约负责任,所以我不谈及感情。”

“可是据我所知,你和方晓萌根本就没有感情!所以我才希望能和你走到一起。”佳秦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佳秦,感情不是用来嘴上说的。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给不了你幸福。”知道这样说会很残忍,但周扒皮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相信我会和你走到一起的,我相信我可以和方晓萌一争高低!”找不到更好的言辞应对周扒皮这句听起来合乎常理的话,佳秦高傲地看了看从旁边经过的酒吧女侍者,然后坚定地把目光对准周扒皮这样说。

周扒皮不置可否,他感觉在佳秦面前自己就象一只无辜的兔子。

兴许是自己的脑子烧糊涂了吧,梦中的细节还在庄禾的面前一一闪现,可是自己为什么总会梦见同一个荷塘?突然想起了在高原上的那个小城里,胡须上粘着饭粒的那位老先生说自己前世是莲的场景。难道自己的前世真的是莲花?或是自己会有一些常人所不具备的特异功能所以能回到自己的前生里去?如果真的有特异功能那就好了,自己就可以预知自己的将来了,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而傻笑出了声。

周扒皮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庄禾在笑,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赶紧拉拉衣服拍拍脸,就差没有找面镜子出来照照了。

“周总,你干嘛?”庄禾很奇怪地看着他。

“你在笑什么?”

“呵呵,我在笑我自己啊。”碰触到周扒皮的眼神,庄禾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嘿,你这丫头!说正经的,感觉好些了吗?”

“哦,还好,玩我想我都可以回家了,所以我刚有给护士讲,我准备明天就出院。”

“那怎么行,你现在都还很虚弱,先观察观察再说吧,况且医生都还没有说我们可以出院呢。”周扒皮的言语里充满了关切。

“可是,我还是希望回到家里去比较好!”庄禾坚持己见。

看到庄禾楚楚可怜的眼神,周扒皮的心就软了。

“好吧,那明天咱们就出院吧。”

“周总,你人真好!”发自内心的,庄禾这样说。

“只要你能感觉到就好了!”

庄禾低下头不再言语。

雅慧拿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周总,你今天可真有时间哈!”雅慧笑着说,“可是,这麽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休息了呢?纯粹为你身体着想。”

“很晚了吗?”周扒皮把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庄禾。

庄禾点了点头,并得意地朝他挤了挤眼。

“那这里……?”

“有我呢,我不是把东西都拿过来了吗?今天晚上,就由我来陪她了。”雅慧把东西放到旁边的陪护床位上。

一看这架势,想献殷勤照顾庄禾的戏是没得唱了,周扒皮只好对庄禾说:“小庄,你要注意休息!”

庄禾脸笑开了花,说,“周总,你去忙,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啦!”

这小妮子!转身叮嘱了雅慧几句,极不情愿离开的周扒皮无奈之下只好走出了病房回到了灯火绽放的大街上,看着车流,一种落寞涌上心来。突然有一种逃离的欲望。

又想到了郊外的那个湖泊,以及湖面上迎风起舞的庄禾。

如果能在空旷的野外淋漓尽致地去表达自己的思想,不受任何人和任何事物的限制,那么,为什么不去?

那片长长的杉树林,在夜色中肃穆、沉重。依然有松鼠之类的小动物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车灯映照的光影里惊慌失措地跑来跳去。

路况竟然比上次好了一点,没有费多大的劲,周扒皮就到了那个常常不经意就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的湖泊旁。

湖面上雾气升腾,如仙女起舞的水袖,天空中稀少的星星有如会说话的眼睛,悄悄地传递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风中的芦苇老练地注视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周扒皮,在暗寂的夜里流漏出一丝不屑一顾。尽管如此,周扒皮的心情还是突然就愉悦起来了。

想要在水面上寻找到一丝奇迹,哪怕是白色的水雾凝聚成的庄禾也好,可是,事实上,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失望凝聚在心里,感觉到双腿有一点疲惫,他坐在了湖边的草丛里。感觉手触到了一片冰凉,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以为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拔开草丛,却看到莹莹光辉,拿到手上,才发现是一块浅绿色的玉质平安扣,平安扣的表面凹凸不平,能感觉出来是雕刻的一条龙。这东西似曾相识,好像在公司里谁的办公桌上见过,因为平安扣上雕刻龙就太不平常了!没错,就是庄禾!这就是说,这块平安扣是庄禾的了!

“庄禾,这是不是前生注定?”

望着白雾飞舞的湖面,周扒皮的心里说不出是忧还是喜。

回到城里已是夜深人静。

泊好车,走到家门口,刚要掏出钥匙开门,一只手却悄悄地伸向了他的肩膀

发表于 2005-3-21 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沙发,顶起

发表于 2005-3-22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沙发呢~~~~拖过来摆起

发表于 2005-3-22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发!!![em07]

发表于 2005-3-22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盛大的

发表于 2005-3-22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蛮有味道,值得一看!!!!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篇

“庄禾!”这是周扒皮意念中最为深刻的名字。所以,当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上自己肩膀的时候,他想着的期待着的仍然是庄禾。

尽管有一种热切在心底蔓延,但他还是没有转身。

“可是,我是佳秦!”

“佳秦?”周扒皮一下子转过身来,“这麽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

“等我?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明天不可以说吗?”周扒皮的眉头紧皱。

“在你心目中,我有地位吗?”佳秦低埋着头,小声地说。

“你不觉得问这种问题很无聊吗?!”

“那你直接告诉我,一直以来,你把我当什么?”

“妹妹呀,你是佳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那,妹妹有难,你帮不帮呢?”

佳秦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时候,借着路灯淡淡的光,周扒皮才看到佳秦的脸上已是斑斑泪痕。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周扒皮慌了。

“我无家可归了!”

“怎么回事?”

“你能让我进去说吗?”佳秦认真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酸涩。

周扒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了门,打开灯,让佳秦坐在宽敞素雅的客厅里,并给佳秦倒了一杯水。

“出什么状况了?”看到佳秦蓬松散乱的头发,周扒皮心里隐隐有一种很奇怪的担忧,不确定是为佳秦还是为自己。

“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泪水开始在佳秦的脸上恣意,“他们追着我打!”

“什么?你被人追打?”周扒皮就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不可能哦,你招谁惹谁了?”

“我没有啊,可是事实上就是今晚我和你分手后,刚进家门,就有两个男人拉住了我,然后开始打我并且撕扯我的衣服。”顿了顿,佳秦接着说:“幸好门没有关严,我才得以逃脱。”

说完,佳秦抬起左手,周扒皮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团青紫并注意到她胸前的衣服也有明显的抓扯过的痕迹。

“唉!”周扒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人长漂亮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想大概不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佳秦拉过周扒皮的手,“正宏,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我该不该说,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竞标的事情吗?”

周扒皮点了点头。

“我们竞标成功,老对手‘天音’公司那位副总刘飞阴狠毒辣的目光我是领略到了的!”

“刘飞不是在追你吗?他怎么可能伤害你?”

“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明确的告诉他我爱的人是你!”佳秦看着周扒皮,眼里点点泪光。

“你是说,他是在报复我?”周扒皮抽出了自己的手,很是惊讶。

“我没有这样说,大概是我们的公司吧。”佳秦低下了头。

“那好,明天我就去找刘飞!”

“不要!我们无凭无据的怎么去找人家?况且,如果这样做,肯定会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声誉,不要因为我而让公司被同行业的人笑话。”

周扒皮的心中有一种感动在蔓延。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一个弱小的女子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家都不敢回去了……”佳秦开始伤心地哭了起来。

说不清是出于怎样的情愫,感动?愧疚?……周扒皮搂住了佳秦的肩膀,并用纸巾温柔地擦拭去佳秦脸上的泪水。

庄禾是上午出的院。

秋天的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疼,象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她浑身酸软无力,但是想回到自己那个小窝里的愿望却是那样的强烈,总感觉冥冥中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在等待着自己。

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庄禾苍白的脸,周扒皮的心里充满了忧虑。他不知道这样子把庄禾接出院对她是不是一种不负责任。不过,听到雅慧对庄禾的句句叮咛,他真心的替庄禾感到高兴,毕竟,有这样子的好朋友,在当今社会或者具体的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五光十色的城市里,是很难得的。

雅慧心里也深深地担忧着庄禾的病情,她深信,庄禾平常流鼻血是造成她身体虚弱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她劝说庄禾到好一点的医院去检查,但固执的庄禾却总是对病情不以为然,还大大咧咧地告诉她是什么见鬼的鼻炎。最后,弄得雅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庄禾住的楼下的时候,庄禾竟然奇迹般地活蹦乱跳了起来,一扫刚才的虚弱状态。下车的时候,她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难道你家里有宝石不成?”周扒皮看着庄禾笑意盈盈的脸,“还是泰坦尼克里面的海洋之星落入你手了?”

“此话怎讲?”庄禾愣了愣。

“很明显嘛,要到家了,就生龙活虎了,家里要不是有一个臭男人,那就只有很珍贵的东西了,要不,怎么这麽兴奋?”周扒皮继续调侃。

“哈哈哈哈,周总,你不是男人啦?”雅慧爆笑。

“普天之下,男人前面经常加了一个‘臭’字,我有什么办法!”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是很符合常理,周扒皮赶紧解释。

“哈哈哈哈,幸好普天之下,女人前面没有加一个‘臭’字,要不就麻烦了。不过,周总,你不是很臭哈!”庄禾一边爬楼梯,一边转过身给周扒皮说话。

“你小心了,注意脚下!”雅慧看到庄禾得意忘形的样子,生怕她一脚踩空,再闹出什么病来。

“庄禾!明明是三楼,你还往上爬什么?”看到庄禾像一只瘦弱的老鼠不停地往上窜,周扒皮就想笑。

“哦,仅仅在外面住了一个晚上,我就忘了我的窝了!咦,你怎么知道我住三楼的?奇怪!刚才你也没有问过我走哪一段路,你居然就找到我的家了?”庄禾笑着问周扒皮,“说!是不是图谋不轨?”

“那是上司关照下属,你住哪里他当然知道。”雅慧给周扒皮解了围。后又嘟哝了一句:“也关照得太过分了哈!”不过忙于开门关门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到。

倒是周扒皮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些人财色不济,还说我这个正人君子有不良企图……”

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挨了庄禾重重的一拳。

“丫头!轻点可以不?我可是你的上司呃!”周扒皮一边揉肩膀一边作痛苦状。

“告诉你,周扒皮同志,我现在郑重宣布,你在我这里是客人,不是上司!”

“我是客人,那还挨打?”

“挨打又怎么着嘛?哈哈哈……”终于忍不住笑,庄禾刚才还极其严肃的脸又笑了开来。

周扒皮的心里一动,他就是喜欢她的这一面啊。

于是,手又在裤袋里攥紧了那块雕刻有龙的玉质平安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庄禾是不是掉东西了。但庄禾好像挺高兴的样子,再看看旁边的雅慧,他想,还是改天单独给庄禾说吧。

雅慧坐在沙发上,挺羡慕地看着这一幕,不觉间,眉头又皱了起来。

为了让庄禾好好休息,在得到庄禾一定不随便外出,一定卧床静养的保证后,雅慧和周扒皮便离开了这个弥漫着桂花香的居民区。

打开电脑,上了QQ,看到了油漆工昨天晚上的留言。

“今天晚上我上网了,可是你没有在。我深信,我是期待着你的头像突然在QQ好友目录中突然亮起来的。是的,我是如此期待!凌晨了,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你是不是出事了,心里突然就酸涩了,从来我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我赶紧去看了我养在鱼缸里的那些鱼,其中有一条真的翻躺在了水面上,于是,我就想到了你的无助,我想如果你是我的鱼,我就不能让你漏网。”

庄禾的心突然就踏实下来了,她终于明白其实自己要急于从医院赶回来,真正的原因是牵挂着油漆工的留言。

大概是心有灵犀,电脑屏幕的右下脚显示油漆工上线了。

“今天天气很好!”庄禾这样说。

“是的,所以,你应该给我讲你的故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很无助呢?至少在昨天。”

“一种感觉!”油漆工说,“你出状况了,不是吗?”

“是的!你不会有第七感吧?”庄禾很是纳闷。

“也许吧,你是我遇见的奇怪的好玩的特别的一个女孩子!”油漆工这样说,“要紧吗?”

“呵呵,是吗?感冒了而已,我都完全好了。”

“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以后要多注意。”

“我相信!”

“小姑娘,网络是虚拟的!不要这麽容易相信一个人!”

“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的!”

“如此坚定?”

“那是。”凭借着心中的那一点感觉,庄禾很肯定。

“那我希望为你分担一点什么,以此感谢你的信任。”

“今天真的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所有的过去都不是苍白的了。”

“那是五彩缤纷的?我想应该不会是吧?”

“为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的笑里有一种沉重!”

“可是你没有听到过我的笑声啊,你怎么知道!”

“一种感觉!”

又是一种感觉,该死的油漆工。

“你有耳麦吗?”油漆工说,“我不希望你错过我富有男性特征的磁性的嗓音!”

“有啊,如果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我保证我一定会送你足够的鸡蛋和白菜!”

事实正如油漆工所说的那样,他的声音极其好听,干净并且富有磁性。

油漆工告诉庄禾,他是一个电台工作者,在距离庄禾遥远的一个城市做播音主持。他还告诉庄禾,他熟悉庄禾所在的城市,曾经他的亲人都在距离这座城市不远的地方生活着,前不久他还到过这座城市。

庄禾把自己的心里那些隐隐约约的痛通过声音和极其不完整的表述说给了这个千里之外的男人听。

油漆工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说:“我是做情感类节目的,我保证你的血液缺少热量!”

最后,油漆工要求为庄禾唱首歌:

我倾听天上流云走过的声音/就好像你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面庞/我睁开双眼看到夕阳中的红蜻蜓/就好像你晚风中生动的模样/洁白的莲花掩映着荷塘/那是我涓涓的守望/我愿意一生就这样伴随着你呀,我的姑娘……

曲调悠扬,有一种能让你感觉到的醇美,但这是一首庄禾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油漆工说,那是因为这首歌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会唱,但是他绝对不是原创。

“你真的第一次听这样的歌?”

“是啊,我真的没有听过!”庄禾如是说。

“你也是有故事的人,不是吗?”庄禾问。

“是的,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比你的故事精彩!……即使如此,我也不失望。”油漆工笑了,他的笑声听起来也很干净。

“什么失望?”庄禾突然就不明白了。

“改天再给你说,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庄禾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拿下耳麦,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大声地说了一句:“反正与我无关!”

夜里躺到床上的时候,庄禾又想起了那个关于十里荷塘的梦,心底里期望着这个梦的延续。

正如她所企盼的,梦总是频频光顾她的睡眠。

而在今天的这样子的一个梦里,她经受的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她心灵的震撼,似乎在梦中总有一个人牵引着她的思维,从而在那散发着莲花幽幽清香的荷塘边的古宅里演绎了一场关乎生离死别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的人间悲剧。

也许,人世间的很多东西都是庸俗的,可正因为这种庸俗才构成了很多很多的不能言喻的美。宁静的夜空是神秘的,而庄禾的梦境也是神秘的,等待着她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发表于 2005-3-23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不错,老同学,支持你,顶~~!!!!!!!![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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