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长征路、横跨甘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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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雪山

来此之前，先秦就告诉小草，这山上有个摆摊的大姐，就像是她的异族姐妹。实地一看，二人真还有几分相似，让人觉得还是很巧。雕塑前，还有两个成都人在参观，说是郫县的，就在山脚下做生意。他们还加入我们队伍照相。我们的小队伍准备离开时，后边三车人的大队伍上来了。

大巴开向山顶，我也观察着山谷里上山的路。山谷里是一道缓坡，当地人说，红军就是从这里从南向北爬上山的。现在绿草茵茵、当年白雪皑皑；我们在大巴里都还感觉一些寒意，当年红军在雪坡上该有多寒冷？杨得志回忆说，白皑皑的雪峰利剑一般直插云霄，当地群众非常真诚地提醒我们：

“夹金山是仙鸟也飞不过的神山，说句不吉利的话，你们这样的穿戴，到山顶上冻也冻死了，怎么过得去哟。”6月12日，杨成武带领红4团率先征服了这令人生畏的大雪山。他回忆当时的情景：山上雾霾弥天，宛如腾云驾雾。山风卷着雪花，单薄的军衣，抵挡不住风雪的吹打，脸上身上像被无数把尖刀刮着。

“我们浑身哆嗦，牙齿打战，就是把所有能披的东西都披在身上，也无济于事。越往上爬，空气越稀薄，呼吸越困难。人们头晕腿酸，一步一停，一步一喘。将到山顶，突然下起一阵冰雹，核桃大的雹子劈头劈脑地打来，打得满脸肿疼。我们只好用手捂住脑袋向前走。”

我们到了山顶，也是寒风扑面。昨晚路上的小雨，这里则全是一层雪。山口平坝上，塑有三面旗帜，基座上毛体草书写着“长征万里险，最忆夹金山。”但没见落款。有的说，这是老红军翻越夹金山之后的概括；还有说，这是毛主席在长征胜利后，回忆翻越夹金山这段经历时发出的感慨。

现在的公路是在山谷间盘旋上来的，当年的小路是从山谷里顺坡上来的。我从观景台往下望，雪风吹来，阵阵寒意。当满坡积雪的时候，翻雪山，这就是世间的奇迹。我们的队友小草、忘忧草几个，这时往雪坡上走，还演绎着雪地艰难、队友互助的场景。雪地里摔倒、爬起来，体会着伟大的红军精神。

时任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政治部主任的洪学智回忆：“我们政治部有一个收容队，走在队伍后边，专门收容那些掉队的和冻得不能走的战士。约中午时，我们接近了夹金山主峰，那是一片冰雪世界。突然乌云翻滚，天暗下来，接着一阵大风雪席卷过来。我们有六个战士在风雪中倒下了，停止了呼吸。

“大家一块同敌人浴血奋战，结下了深厚的阶级友情，不忍心把他们留在山上，就把他们抬下了山。下山后又走了一程，发现有一个磨房，可避风寒。我们就住在那个磨房里，烧水煮青稞，把冻死的战士也抬到屋里。后半夜，磨房内温度升高，有人发现一个冻死的战士动了。大家很惊讶，都不相信，说你看花了眼吧。

“他说真的是在动呢。我们走近一看，可不是，呼吸很急促，在动呢。大家喜出望外。这时没有医生,大家就用人工呼吸，还给他灌姜汤，七手八脚把他弄活了。有一个人活了，说明另外五个也有希望。大家就一个一个抢救，结果救活了五个人，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没有救过来，他可能是有心脏病。”

独狼爱独行

强帖！顶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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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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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自驾的、摩托骑行的、自行车骑行的，一拨拨来到纪念碑前，瞻仰着前辈的业绩。这山口，也是小金和宝兴的分界处。当地人在山口摆摊设点，主要是烤牛肉串等食品。老陈才做了假牙、我是几年都戴着假牙，感觉咬不动。老陈尝试着用商家的刀把肉划小，总算他尝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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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从公路上开下去，先秦原设计是在半路上有一条小道、大家可以再体会一下红军路。但是路口错过了，后来只是在公路上走了一段。一路上，由铁路建设集团在路坎上做的许多浮雕，介绍了鲜活生动的红军长征故事。可惜我的相机可能是也高反了吧，居然出故障，我没能把这一段的情景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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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这一段公路走到小金县城，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到了小金县的红军会师广场。广场上塑有红军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会师雕塑；纪念碑碑座上，是胡耀邦题写的懋功红军会师纪念地。碑座的背面，节选了1956年出版的星火燎原书中杨成武发表的一段长征会师回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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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领队一路都在说的教堂和同乐会地址。教堂这词语很熟悉，虽然我很熟悉长征历史，领队先秦事先作过资料收集、也佩服我还知道一些他还不了解的内容。比如，红军电报中常见的一个杨字，我可以说出这是杨尚昆；因为他是杨闇公的兄弟、成都读的中小学、参加过四川建党第一人王右木组织的马克思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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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我当然耳熟能详。即使如此，这同乐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路上都在想这是个地方、还是个社会组织。到了现场看到文字介绍才知道，1935年6月16日，中革军委总司令部、总政治部联合发出关于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部队休整的部署，部队开同乐会是任务之一。同乐会，现在的说法，就是联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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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6月12日，先是中央红军先遣部队红2师第4团与红四方面军红25师74团在达维镇会师。17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的负责人率领军委纵队进抵达维。18日，中央机关进入懋功县城，受到李先念等第88师官兵的热烈欢迎。红一方面军为红四方面军捐款、后者为前者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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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不远处，就是21日红一、红四方面军团以上干部千人同乐之处，一座天主教堂。这座教堂也是红军在懋功县城休整期间，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领袖住宿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一座陈列馆，红军在懋功期间的图片、文字、实物，都有展出。1961年，四川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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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25日，国务院公布教堂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此外，懋功（今小金县）休整期间，红一、四方面军干部、战士和懋功城内的人民群众还分别在营盘街校场坝（今小金中学)、四方台子(今机关幼儿园)及城隍庙(现公安局)等地，举行了军民联欢会，演出了丰富多彩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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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门前，一棵百年石榴树，现在正开着石榴花，很奇特，都是白花，没结果。后来在两河口纪念馆，解说员解释为那是教堂的传教士传教失败的象征。重返大巴车，路上看到一辆江西开来的房车，写着三句话：昨天，红军长征是为什么；今天，我们应当做些什么；明天，我们应该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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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异心

五点前，我们赶到红军长征两河口会议纪念馆，一个解说员为我们讲解了馆内的陈列。1935年6月26日至28日，中共中央在四川懋功(即小金县)北部的两河口镇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发展的战略方针问题。出席会议的有张闻天、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博古、王稼祥、张国焘等。

会议正确的分析了国内的政治形势，强调坚持北上抗日的方针和党对红军的领导，否定了张国焘的错误主张，明确提出北上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以便领导和推动全国抗日运动。会议通过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为实现党和红军北上抗日和领导全国抗日运动的伟大战略目标奠定了基础。

文字介绍说，从1935年5月到1936年8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相继经过、留驻、转战川西北。这里成为长征途中红军经过人数最多、召开重要会议最多、驻留时间最长、自然环境条件最恶劣、党内反分裂斗争最尖锐、军民关系最浓厚的地区，还被毛泽东赞誉为中国革命史上特有的“牦牛革命”。

会师本有集聚红军力量、取得更大胜利的期待，但张国焘看到面黄肌瘦的中央红军、看到膘肥马壮的红四方面军，有些飘起来了。会上他在政治局居于少数，不得不同意北上；但会下，他开始小动作。他问周恩来，中央红军还有多少人？周恩来很策略，答三万多；他又去问朱德，朱德很实在，答一万多。

张国焘马上觉得他的八万人，可以待价而沽了，开始自我膨胀、要官要权了。当时李富春以总政治部代主任的身份代表中央到红四方面军搞慰问活动，张国焘一边接待、一边向党伸手要官。7月6日凌晨一时，李富春给中共中央发去了电报，向中央报告：张国焘提出了解决组织问题的要求。

电文内容是：朱、周、王、毛：张国焘来此见徐、陈，大家意见均以总指挥迅速行动，坚决打胡为急图，尤关心于统一组织问题，商说明白具体意见，则为建议充实总司令部，徐、陈参加总司令部工作，以徐为副总司令，陈为总政委。军委设常委，决定战略问题。我以此事重大，先望考虑。立复。富春六日一时。

张国焘私心的暴露，不仅是借助慰问团渠道传话试探，还发动他的下属发电造势。7月9日，中共中央真就收到一封署名为“中共川陕省委”的电报，电报建议加强总司令部、同时增设军委常委，电报如下：党中央：依据目前情况，省委有下列建议：为统一指挥、迅速行动、进攻敌人起见，必须加强总司令部。向前同志任副总司令，昌浩同志任总政委，恩来同志任参谋长。

军委设主席一人，仍由朱德同志兼任，下设常委，决定军事策略问题。请中央政治局速决速行。并希立复。布礼！中共川陕省委：纯全、瑞龙、黄超、琴秋、维海、富治、永康，九号。这封电报，虽没有直接道出张国焘，但烘云托月，已经有了点群雄劝进、黄袍加身的影子。

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纪律严明，禁止小团体活动，从来都是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而一级省委要求中央改组领导层，并从本部门范围提出具体人选进入中央，还要求“立复”，这种要官电报可谓空前绝后。不过，为了团结北上，中央会议决定，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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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解说

前述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确定在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我们的战略方针是集中主力向北进攻、在运动战中大量消灭敌人。为了实现这一战略方针，在战役上必须首先集中主力消灭与打击胡宗南军，夺取松潘与控制松潘以北地区，使主力能够胜利的向甘南前进。

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两河口召开常委会议，着重研究形势和组织问题。会议通过增补张国焘为中革军委副主席，徐向前、陈昌浩为中革军委委员。同日,中革军委根据两河口会议的决定制定了《松潘战役计划》。重申“以运动战消灭敌人的手段，北取甘南为根据地，以赤化川陕甘之目的。首先进行的战役，就是要迅速、机动、坚决的消灭松潘地区的胡敌。并控制松潘以北及东北各道路，以利北向作战和发展。”紧接着，中共中央、中革军委为贯彻落实北上方针，迅速从两河口出发北上。

解说员为我们介绍，这里有三关桥，是懋功、绥靖和丹巴来往必经之关口，故得此名。这桥比泸定桥规模稍小，有十一根铁索。两岸桥头也有桥头堡，南岸石刻匾额为“鱼钥闲关”四字，北岸石匾刻有“灵岩锁江”四字。拍电影飞夺泸定桥时，由于泸定桥周围现代痕迹太明显，所以改在这里拍的外景。

另外还有三座桥，一是猛固桥、一是马鞍桥、一是达维会师桥。四座桥里，我们只走过会师桥，左侧路上见过猛固桥和三关桥。解说员说，懋功红色遗址，集中展现为前面的四桥、还有四山——夹金山、巴郎山、虹桥山、梦笔山，以及达维喇嘛寺、抚边乡粮台村老街、两河口政治局会议会址、同乐会遗址四地。

展览里陈列了当年的红军家属优待证和红军通行证。这里留下毛主席送房东赵海山象牙筷子的故事，还有胜利后来函邀请当地农民罗炳林上北京的佳话。当时罗炳林带红军撬开财主的一窖洋芋，毛主席吃着土豆，高兴的说，今天吃到了“剥鸡蛋”（吃洋芋要剥皮）、真正是大开口福呵!

红军离开抚边时，毛主席把1枚银元分成两半，其中一半送绐罗炳林老人；另一半银元在红军战士手中，作为以后相认的信物。同时叫红军战士开具了收条，一起让老人收藏，并再三嘱咐道:“你把它收好，千万不要丢。以后，会有人来找你的。”临别时，毛主席还送了一件军衣给老人。

纪念馆里还有参加两河口会议的16人照片。纪念馆外围是纪念园，后面有座山坡，有两河口会议的寺庙原址。山坡上绿化带里，还有16名参会人员的半身塑像；最高处，有毛主席的汉白玉雕像，雄奇伟岸、气势磅礴。这座纪念馆恰是红军长征出发地江西援建，就像是长征连起的红飘带。

当晚，我们住宿在两河口。在等待饭馆做饭的间隙，在街上闲转，老陈与我偶遇，约我去看一下山顶新修的寺庙。他说，上面有庙子，他问了当地人，派出所旁边小路可以上山。我便随他一路。零星微雨，不妨碍往上走。一会，上了半坡，太阳微微露出头来。不会淋雨了，我放心往上走。

老陈提醒说，海拔高，3000多，不要走快了。到了顶上，我关注庙子，绕着院墙到里面看了一下；老陈关心两河口得名，站在山顶观察山两侧的河流在镇口上会于一处。下山后，我先赶去吃饭，他则又赶去山上看到的河口位置，专门照了相才转来晚餐。今天住宿地可惜，正在搞三线合一，一时没有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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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翻山

今天的早餐很好吃，女老板做的老面馒头和煮稀饭。我问她，她说稀饭煮了两个小时，小火闷出来的。小金县有座高大的山，巴郎山；这山当地有神奇的传说。在藏语里，巴郎山叫阿巴拉郎依，在当地的神话传说中，他是四姑娘山四位仙女的父亲。山脉主峰海拔5040米，举目远眺，奇峰突起。

不过，我们赶时间，只能远望。今天我们要去的是梦笔山，是长征路上中央红军翻越的第二座大雪山。坐大巴车到山脚下，有个雪山红路的红色教育点。这里的文字介绍，两河口得名于梦笔河与虹桥河两河交汇。看了这段文字，我才理解了昨天老陈要实地观察交汇处的执著之源。

昨晚又下过小雨，这时梦笔山上，云雾散开处可以可以看到山巅的白雪。这里的雪山红路位于小金县两河口镇木城村梦笔梁子。根据距离和攀爬难度分为高级、中级、初级3条红路，长度分别为4.7公里，2.7公里，1.7公里。即使高级线路对我们这队人徒步来说也不成问题。不过，领队先秦选择直上观景台。

走到这里，山谷提醒小心高反，要走慢点。楚山韵、小草、蜗牛和我，走在前面。沿路建有雕塑群，塑有懋功会师、建立懋功根据地、同乐会、两河口争夺战、三关桥战役、尹家磨房、红色标语、学习与筹粮、五星顶盘、翻越雪山、永远怀念红军等10多座雕塑，投资几百万元。

海拔高，坡上的植物主要就是浅草和少量灌木。路面有些水凼，还跨过一条小溪流。一侧的坡下、另一侧的坡上，都曾经看到一群牦牛。走到山沟深处，渐渐高了些，坡顶的积雪与坡下的绿草，有了条色彩的分际线；山顶处，白雪与白色云层裹起的天空，又形成更高的分际线。

我们从斜坡上往上。我想，红军翻过的第一座雪山夹金山，应该是从山沟狭窄的斜坡上去的；我们现在过的梦笔山，海拔差不多，但直接从宽阔的山坡上去，视野好多了。夹金山是位于宝兴县与小金县的交界处，梦笔山则位于懋功县(今小金县）与马尔康市交界处，海拔4470米，但山口与夹金山一样，都是4114米。

楚山韵几个在后面照相，我在前边，第一个爬上梦笔山观景台。这里塑有一座红军群像，展现了红军坚韧不拔的英雄风采。梦笔山垭口望下去，后面的队友已经走上半山坡。观景台上积雪已化了些，但也还有些积雪夹杂着薄冰，应该是昨天夜晚形成的，走上去还有些滑溜，赶紧避开。

有几个当地人，说他们是去挖虫草的。我说，这么早，虫草还没长起来吧？他们说，已经长起来了。他们顺观景台上的公路，往垭口另一边走去。主峰上，积雪还多，雪云与雪山连在一起。山顶上的经幡，五颜六色，让白雪与绿草之间增加了更丰富的色彩。

一会，后面的队友上来，领队正在关心木棉，感觉怎样？木棉说，只觉得心在咚咚咚的跳。我说，爬坡就会有这种感觉。领队说，上一次走高原，木棉曾经有过高原反应；这一次，他随时关注着她的情况。原来如此。幸好这次没出现上次那种情况，领队事先准备的几罐氧气，一罐都没有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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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官寨

离开梦笔山，大巴直奔卓克基土司官寨。这里去年川西行来过，但没有参观马尔康红军长征纪念馆。这次，一下车就先到这里。可惜，这次还是没有开馆。等了好一阵，没有动静。我以为是中午吃饭去了，还有希望。后来听说，是这里停电了，无法开馆。就像前几天老陈说几次去泸定桥都没有看成纪念馆一样。

纪念馆门前一个大坝子，标志性建筑是一座碉楼。现在蓝天白云，碉楼显得巍峨高大。坝子前边有一排大树，牌子上写着卓克基乡红军树几个字，还是马尔康市文物保护单位。树下一组雕塑，是红军战士牵马行进的形象。坝子靠桥一侧，塑有红军与当地藏族同胞鱼水情深的塑像。

这里文字介绍，马尔康是藏语的音译，意思是火苗旺盛的地方。今天这里天高云淡、晴空万里，比火苗更灿烂。这里的特点，文字介绍说，马尔康市享有“嘉绒圣地、锅庄故乡、长征驿站、避暑天堂”的美誉。独特的嘉绒文化、红色文化、宗教文化、自然景观令人流连忘返。此外，话剧尘埃落定也是宣传重点。

红色文化的重心，是有毛泽东同志长征途中曾住宿一周的“卓克基土司官赛”。去年我曾去看过。今天重游，这里的照壁用铁管作架围着，还没维修。照壁又称为影壁或屏风墙，正面所绘的是具有传奇色彩的老虎，背面则是赋予正义力量的麒麟。这是受风水意识影响而产生的一种建筑形式，既有装饰性，又有实用性。

队友们往楼上走，我就在楼下观察。楼上下来两位盛装的藏族男女，应该是专门来照相的，青春靓丽。在官赛主楼的西北面，设有一座碉楼，呈四方形锥体，初建时有9层，现仅存6层，内部有5层，设有箭窗。整个碉楼没有门，只有3层和5层有跳板与主楼相通，是土司在危急情况下储备贵重物品及藏身之所。

卓克基土司官寨是土司衙署，也是土司及其家眷生活的地方，现在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原建筑格局中，一楼是厨房和一般佣人杂工的住室、马厩；中间为天井，是集体活动场所。二楼是比较高级的住屋、储藏室，设有一间大客厅。三楼是土司及家眷卧室和高级迎宾厅，别致的书屋，设有库房和厨房。

四楼设有大佛堂，佛堂与五楼贯通，变成两层的高度，回廊与南面二楼平屋顶相通，便于晾晒物品及开展各种活动。五楼其余房间为僧众住房；备战时期，设瞭望室外带炮眼。总体而言，统计下来，建筑主楼有大小不等的63间屋，其中房间53间、大经堂2间，侧厢4间、大客厅1间、厨房3间。

一楼的陈列室放有法螺，不是天然海螺，而是铜做的，这铜螺以前少见，还有些精致。室外大门边上，还有党坝土司、梭磨土司、松岗土司、卓克基土司四个官寨的模型。不过奇怪，面前实地看到的卓克基土司官寨碉楼很高，模型里碉楼只与五楼一样高，感觉太失真了。也许是前面说少了三层的缘故吧。

官寨位于梭磨乡，旁边河流叫梭磨河，有座拱桥叫红军桥。这是当地仅存的石拱桥，也是当年红军北上走过的桥。桥边可以观赏西索民居，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再往前，有座寺庙叫丹达轮寺；去年来过，但没进去过。这次老陈和沙漠先去，告诉我们可以进去，值得参观，因为介绍有600多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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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智能

丹达轮寺的壁画据说很罕见，但我只能看热闹。领队先秦对佛教文化还有点熟悉，马上从绿度母像开始介绍，我也有了些印象。出寺内殿门后，有一圈转经筒的夹道，门前时四幅画，他介绍这是四大天王。我记得，汉族地区这四大天王称作风调雨顺，这地方则似乎是东西南北四个天王。

在梭磨河的岸边，大家在遮阳棚下坐着，吃了简单的午餐。路边旅游区的小摊，摆着当地的药品，耀眼的的脸盆大小的灵芝，很吸眼球。离开卓克基，我们直奔芦花村。一路上，闲着无事，先秦就让豆包软件介绍红军会师后张国焘的情况。几次问张国焘另立中央失败后如何北上，豆包都回答成张国焘在陕北投敌。

不过，豆包态度很好，说它有错，它马上道歉，绝无辩解，然后又按发问的要求再次回答。有些偏僻的小山村，地名上他一时不清楚，等一会也回答上来；三个方面军的人数数据，它几次回答成出发时的人数统计。其实，这数据在前面的展览里就出现过，只是网络上可能没讲过到，它就是无法回答。

大家想起张国焘为什么到川陕苏区，忘忧草记得是一个耍魔术的特科领导送他去的，而且返回途中缺钱了，耍魔术挣钱被发现，成了叛徒。我记得，这是顾顺章。说到底，川陕苏区并不是张国焘打下的基础。先秦还播放着一个历史主播对当时留苏回国的空降三个根据地的代表人物的记述，共同点就是钦差大臣左倾冒险。

张国焘在鄂豫皖根据地杀曾中生、夏曦在湘鄂西根据地杀段德昌、博古在中央苏区排挤毛泽东、批判站在毛泽东这边的领导人。历史主播分析，钦差大臣多数是小年轻，空降而来、缺少根基、怕说话无人听，就靠整人立威；再加学了苏联肃反那一套，所以大开杀戒。这种情况下，亲痛仇快，留下深刻的历史教训。

先秦问豆包一个问题，张国焘是鄂豫皖苏区，他是怎样到四川的，又是怎样到川西北迎接中央红军的？豆包又开始糊涂了，回答的是他1938年逃离陕北。不过，反复询问，总算说清楚了，1932年，鄂豫皖根据地遇到敌人围剿、抵挡不住，被张国焘决定放弃。这时，许继慎已被杀，曾中生、旷继勋尖锐批评了张国焘。

张国焘暂时服软，宣布成立前敌委员会，曾中生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参谋长。1932年12月29日，红四方面军解放通江，成立了川陕省临时革命委员会，旷继勋任主席。张看似很有胸怀，但他缓过气，先借国民党改组派罪名杀了旷继勋，后借右派首领罪名关了曾中生，最后把他勒死在川西北卓克基以北的森林里。

16点17分，车到奶子沟村，仍沿水泥路往前。又开了不远，到了天上下起小雨。到民宿后，领队说可以沿奶子沟步道走一走，来回大约七八里。有些小雨，我们带着雨具出发了。步道两面延伸，多数人选择了一起走奶子沟，楚山韵想去看达古冰川，选择一个人往前走。不过，那边是第二天要走的，所以大家不愿重复走。

这一段，路边有一条酱红色地面的绿道，有一段还用护栏专门与快车道隔起来。一会，走到奶子沟彩林旅游区，门口一个摄影师塑像，基座的大石上写着他的一段话：我到全国各地找红叶，终于在黑水找到了。这里的红叶面积之大、色彩之丰富，堪称世界之最。他叫钱振越，他的头衔是全国著名世界遗产风景名胜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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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步道

以前没到过这里，看这里的介绍，这里被称作彩林王国，号称八十里画廊。不过，最佳季节是初冬11月，现在时不当季。这里的彩林公园旅游区，顺着公路，狭长的一带，两侧都是山。这时园门被栏杆围住、被推拉门锁住。不过，这里是免费的公园，我们直接跨过、钻过护栏，在公园里往前走。

现在的山林是绿色的，公园里有几棵红枫，算是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色彩。这段公园不长，前边还有个停车场。奶子沟位于国道347线上，在藏语中是“美丽富饶、幸福安宁”之意。沟内植被丰茂、流水丰沛，在纯净的蓝天下，各种色彩的花草树木争奇斗艳，是黑水县重点打造的秋季观光旅游区之一。

一个地方，我们没顺公路，顺水走在河边。河边有个牌子，是牛皮船的介绍。其中说，一艘古老的船只，是藏人智慧的结晶。清代李心衡曾说:“顺流而下、疾於奔马，顷刻达百里。”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制造出船只的国家之一，聪明的藏人更是因地制宜的巧用牛皮创造出属于自己民族的水上运输工具。

不过扫兴的是，这时河水中泡着一头死牛，有些煞风景。前面走到甲足村，甲足村采用色彩+藏寨的模式，规划师为民居建筑装饰了大红大紫、大黄大绿等各种色彩，且户与户之间主体颜色不重复，整个村落就像一幅立体的油画。到了秋天，村寨色彩与周边的彩林相映成趣，被誉为“画家的天堂、摄影家的乐园”。

往回走路上，雨云散去，白云中露出月亮，傍晚的蓝天一片湛蓝。绿道地面隔一段就写着八个字，圣洁冰川，七彩甲足。同行的队员山谷是甘肃人，她说，她曾经来看过这里的彩林。回到驻地，在请店主做饭的时候我曾问过，他们原来住在山里，最近七八年搬到这里，专门做民宿生意，取代了原来种地的方式。

看来，旅游真是好方式，带火了民族地区的第三产业。只不过，这里的旺季只有红叶满山的时候。但即使平常时间的零星住客，也是一笔很好的收入。他们家的炉子，既有做客饭需要的气炉、也有民族传统的柴炉。他们闲暇时候，一家子就坐在柴炉旁，其乐融融。

他们的早餐与前一家民宿不同，不是馒头稀饭，而是牛奶大饼。鸡蛋都是有的，保证了我们的营养。大饼也很受欢迎，领队先秦还专门带上几大包，作为我们中午的路餐。我们把行李装上大巴。不过，这一段没有乘车走。这里有马桥到德昌的长征历史步道，我们一行人从这里徒步到芦花镇。

前一段步道非常规范，有色彩、有护栏。先秦举起旗子走前边，山谷与忘忧草超过他，拉起手把他拦在后边。路的左侧，路边上有红军塑像与长征简介，忘忧草又投入到拍照之中，要留下完整资料。前面山头上露出一团白云，真像是一团灵气，让水淋淋的绿色山头，雨露滋润。

路边一座大石，刻着红军经过黑水的线路。简单的文字介绍，突出了红军长征在今黑水县境内翻越的第一座雪山亚克夏山（又叫马塘梁子、长板山），海拔4800米；网上介绍，红军翻越亚克夏山到马河坝，沿途有500余人牺牲。红军在芦花驻扎一月余，2000余名红军干部、战士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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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毅力

前面是达古冰川。昨天来过这里的楚山韵告诉我们，昨晚来时，景区已经关门了。要到冰川位置，进去还要半小时。先秦说，冰川不在长征线上，这次就不去了。景区门前，停着一辆老年车，车的前窗上和插的旗帜上，都写着重走长征路五字。此外，旗帜上还写着徒步丈量精准里程、献给长征胜利90周年纪念字样的旗帜。

先秦看见后，先与坐在老年车上的他交流。我过去照相，车上的老人看见后，也走下车来。这下我可以看到他的全貌。他身穿红军装、戴着红军帽，红领章红帽徽都有。他自我介绍，博名动力一号，他姓寻，先秦叫他师傅，他已70多岁，从湖南出发，重走红军路，先开老年车探路，然后徒步上山。

这时，我为他与先秦合影。一会，我们其他队员跟上来，我又为他与大家合影。先秦还加上他的微信好友，下午还向我们通报，寻师傅登上梦笔山了！老人真有毅力！可谓是独行侠！今年是长征出发90周年，后年是长征胜利90周年。老人车上展示的口号，是准备把走完长征路全程作为向长征英雄献礼的方式了！

返回后，我查看了动力一号的重走长征路情况。动力一号本来是个户外团队，2023年8月1日启动了这次活动。但后面没见到这个团队整体的后续内容。反而是我们路上遇到的这位老人和其他零散的几个人，还在坚持着。查看前面视频，这个265天的活动，在25天的时候，已经都是各自为阵了。

在动力一号的个人视频中，介绍他4月26日翻越夹金山，还写着重走长征路的265天，不知是引用的活动时间、还是刚好走了这么多天。他们那天发布的视频，从雪景看，比我们前几天积雪更大更多。太佩服他，单枪匹马，一直坚持。提到他姓寻，我不由得想，他与红军22岁牺牲的军团长寻潍州有没有亲属关系？

告别老人，我们继续往前走。路上很多的红花，照下后请教识花君，原来是毛刺槐，也叫红花洋槐。这路上，还有许多刚发出的刺笼包。这东西，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成都徒步界的很多都认识。这路海拔高、气温低，这行程也到尾声了。我判断，刺笼包采下来可以带回家。我马上采了一把，算是不一样的收获吧。

沿途有雪山草地、长征丰碑的宣传标语，慢慢走进了芦花镇。河边一条绿道，我们领略了镇上的一段沿河风光。芦花会议的会址在泽盖村，路边宣传墙上，写着围绕团结斗争主线、讲好芦花会议故事、建设中国美丽红村。先声夺人，会师后愈益严重的党内斗争，在这宣传墙上揭示出来。

我们开始走盘山公路。路边一道宣传墙，分别介绍长征画集绘就前行路、红军标语书写团结路、万水千山不忘来时路。长征画集我以前见过，黄镇当年长征路上画的速写，真实记载了红军艰苦卓绝的长征。红军标语也是熟悉的，根据地、长征路上，红军的宣传工作一刻不停，发挥着文化军队的作用。

这路上，黄镇速写的一幅幅画面，依次刻画在一颗颗硕大的鹅卵石表面上。不仅是画，每幅画还配有魏传统写的诗。黄镇曾任中央军委直属队政治部宣传科科长，红十五军团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和民运部部长。魏传统曾任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政治部秘书长、宣传科科长。两人都是长征的经历者，一诗一画、珠联璧合。

锦江春色

24诗画

两人我都有印象，向大家介绍他俩都是红军一员。先秦说，他先还以为魏传统是现代诗人。我记得魏传统，因为成都的努力餐现在还有他题的一首诗：四川军阀割据热，广汉兵变震云天。西窗瞭望锦城血，幸有当年努力餐。此外，店堂正中壁上挂着魏传统书写的《录景祥同志诗》，胡景祥当时与车耀先一起在成都工作。

那首诗为：“大声呼救亡，应变为图存，努力加餐饭，不忘先烈魂。”国民党制造抢米事件后，胡景祥转移到延安。这都是以热血来创作的人，够得上鲁迅说的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比如魏将军写的翻夹金山：“夹金山，重重山；崎岖险境难登攀，红军英勇翻雪山。爬行入山腰，风雨袭眉梢；手脚僵似木，雪光闪如刀。”

最后四句是：“皑皑白雪高，霭霭白云杳；昂首触天际，俯首群山小。”这与我们翻越夹金山所见，感受相同。一路上的路灯电桩上，还画着红军长征的故事。朱德、徐特立等熟悉的形象，都在电桩的画面上。黄镇与魏传统的诗画中，除了前述翻夹金山，还有草地行军、磨青稞、下雪山的喜悦、草地宿营等。

以前还没有接触过芦花会议，就像以前有没有接触过礼州会议一样。这次实地走过，许多以前不熟悉的内容，这次都查缺补漏了。到了芦花会议纪念馆前面，先秦给当地的接待人员打电话。一会，被叫做彭措的当地人，带着一串钥匙，很快来到广场上。我们的人员还没到齐，有几人还在后面的盘山道上。

进馆后，看到芦花会议会址陈列馆里有近年创作的表现长征的画作。不过，现在的画作纪念馆接待人员说起来就有了难言之隐。他说，专业人员创作的这幅画，大家并不满意，现在准备要找人重作来替换。我们现场看了一下，感觉这画作确实没有达到真善美的要求，就像前一向网上说的小学教材中极不周正的问题画。

画作要表现真善美，就要像川军出川抗战纪念碑那川军形象，是专门选择当时最英俊的战士形象来做模特的。而大家不满意的画作，那是接近了歪瓜裂枣的形象。虽然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人物，但艺术创作必须要符合审美需要，要能够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如果不能突出美的形象、美的感受，这创作必然背离审美价值。

芦花会议会址陈列馆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逐个统计出长征途中中央召开了二十一次会议、一是把这么多会议分成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两个方面军会师前、第二阶段是两军会师后、第三阶段是中央红军单独进军陕北之后。这样的分段，有一个清晰的线条，对掌握这段历史是很有帮助的。

红军到达黑水后，休整逗留时间约150余天。在此期间，1935年7月，中共中央在距县城芦花2公里处的中芦花小头人泽旺住宅内召开了两次重要的政治局会议。第一次是7月18日举行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第二次会议是7月21日至22日在芦花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

芦花会议会址陈列馆还有两个展品细节。一是在前面看过的竹子做的油灯，这里是第二次看到，被称为红军油灯；一个是百名老红军签名的军旗，这里有复制品。我们参观的时候，还有几拨人也来参观。有两人来自贵州，和我们交流起知道的南昌起义朱老总情况，他特别强调朱老总担负着凭老关系阻击滇军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