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最南端的会理县,早在新石器时期即有先民在纵贯全境的城河流域繁衍生息。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使之曾享有“川滇锁钥”的盛誉。这里曾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的要津,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从古至今会理在川滇之间吸纳来往过客的俗语,交融渗透形成了独特的会理方言。
会理方言属北方语系西南方言的四川方言区中古入声字并入其他调内区。具有赣、湘方言部分特点(如F 、H不分,无后鼻音),和四川方言(音高四度,无平舌翘舌音之分)以及滇方言重鼻音的特点。
会理历史上从唐代开始至明朝,一直属于云南南诏和大理国政权辖治,地理位置也更靠近滇域,所以本地方言的语法发音深受云南方言区影响。如:以“给”“敢”构成疑问句,以“啦”、“啰”代替“了”表示过去时,以“得”构成补语等等,形容词中叠词也运用较多,跟金沙江沿江的巧家、武定、大姚等处方言发音类近。
会理原住民多为当地少数民族,明嘉靖年贵州约四万灾民迁入,明初驻军在会理军屯,很多士卒与当地土著通婚定居。从清末开始朝廷开始实行移民垦荒政策,有大量的湖广、江西等地人口迁入,造就了会理地方话语法结构接近北方语系,发音带有浓厚地方色彩,既有别于四川话,又异于滇方言的特点。
许多人到会理都能在会理话中寻找到自己熟悉的方言,这大概源于在“南方古丝绸之路”上,巴、蜀、楚、滇及缅甸、印度、中亚甚至东南亚、西亚的商人来往于这条丝路上,交流着经济,传扬着文化。会理正处于“南方丝绸之路”上的川滇之交,是各种文化的交汇地带,各地俗语交融形成了独特的风格,这也是其在“西南丝绸之路”上所处的地理位置及地位所决定的。
兼容并蓄的会理县内语言各区虽小但有差异,县城话是各区人民的共同语。会理话属北方话西南方言的四川方言区中古入声字并入其他调类区,具有赣、湘、川、滇等方言特点。但在整个会理方言中,许多人认为其与云南方言的共同点更多一些,“你kè不kè”(意即你去不去),“你就是小静,敢?”(意即你就是小静吗?),一个“敢”字,许多人把会理人当成了云南人,究其缘由,可能是会理县历史沿革上曾经隶属云南统辖,经济文化的交流对其语言习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会理成了川滇民族文化荟萃之地。会理方言便在这种川滇交融及广纳博采中互相渗透,形成了易交流又丰富多彩的方言特色。
在交融贯通中,会理方言的语法特点也很具特色。第一、“格”(gè)、“敢”(gàn)构成疑问句式。“格”作疑问词置于动词谓语构成疑问句,即主语+格+谓语。第二、“啦(láo)表示过去,与语气词“了”(là)一起置于句尾或用在句中加宾语构成肯定句。如:我洗啦碗了(我洗完碗了)。第三、“罗”(lo)与“了”近似,构成表示性状变态的持续状态肯定句式。如:下雪罗(下雪了)。第四、“得”构成补语的句式。如:要得成(很好)。第五、“不”置于动词之后构成否定句式。如:认不得(不认识)。第六、叠词。短厥厥、尖生生、绵扯扯。
易交流、语言表达方式丰富多彩而又具地方特色的会理方言,在会理世代相传,外地人大多认为会理话嗲声嗲气的,很温柔,总喜欢学一两句富有特色的会理方言回去教教朋友,以示对到会理这方山水的留恋。在普通话普及的时代,会理方言仍以它独特的风格大放异彩。
小词典:二天(以后)、一哈哈儿(一会儿)、拉稀(怕事)、下细(小心)、宠坨子(搬开是非)、诧巴(不严肃)、玄火(危险)、贴起(跟着)、一帕拉(很多)、渣筋(罗索)、认得(知道)、哪杂(不讲卫生)、纳气(很行)、默倒(想到)、打失(丢失)、浠儿(不结实、虚假)、理麻(追究)
解放后因支援西昌地区建设大量南充、温江、成都人口迁入,下放干部和上山下乡知青也大量进入会理。现会理城区和区镇口音逐渐向成都方言演化,普通话也开始在社会上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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