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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人,我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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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瑜姐的妙目中闪耀着智慧之光,她的修美合度,是我曾经为之侧目的地方,或许也是她成熟风情的构成吧,可能是我性格生成中的原因,我总是容易被这样的中和之光所吸引,因为这样光芒的开启,使我踏上了一条不知所归的道路,或者说,我由此而蹈入了情感的泥淖。这虽然不是她展示内涵的全部,一如夜空中发出夺目光亮的星星,在星星隐去的白天,熠熠生辉也是抹之不去的记忆。如今这星星又亮了。
  她说,我说的文化并不因为我是学中文出身的,如果单就灵动的文字而言,我不如小袁,更不如夏夏你这样的写家,文化也好,知识也好,不是存之弥香的白酒,不在岁月中充电,就在岁月中贬值。相对于文化水准而言,知识素养的提高要容易得多,官员们有各种各样的知识背景,学农的、学电的、学财经的、学管理的等等,不一而足,因为提倡所谓的专家治国,即便他们驾驭的专业工作与当初所学的专业知识风牛马不相及,也没有关系,他们会在权力的驱动下,很快成为行家里手,除了平衡人际关系的能力判若云泥外,我实在想象不出有哪一个行政单位的业务,会让这个单位的领导觉得过于复杂,除非这个单位的领导故意露拙,或调动下属的积极性,或试探下属是何居心。况且,考量领导业务水平的高低并完全不取决于业务能力,而取决于表现,以各种手段向上示好的表现。当然,我并不是说群众的评价就无关紧要,年末公务员的考核中,给领导往什么格次上划勾勾取决于群众,这些勾勾的纯度有多高,领导的手腕就有多高,满足群众的利益就有多少。
  
  瑜姐放下筷子,夏夏也停了箸,没有了孙鑫,少了他的吃相,大家的食欲也不如开始时那么雄姿勃发了。我当然是那种可吃可不吃的人,一个厨子,不是以自食为己任,而是以杯盘狼藉为理想。
  
  嗯,孙鑫这丫的跑哪儿去了呢?
  
  瑜姐悠然神往,夏夏若有所思,我催她们添菜,她们却视我为无物。想来真是滑稽,大老爷们儿无所事事,两个女人纵横捭阖、鸿猷高论。不过,于我的本心,我倒是期望能有成为邻家男孩、居家男人的机会,我愿意痴心地为一个女人默默奉献,了此一生。只是,现在,我的情愫太乱了,太乱了。
  
  瑜姐说,产生这种想法还是连战、宋楚瑜在北大、清华的演讲催化了一下,他们将国学的知识融于自己谈笑风生的演讲中,西化的民主思想与国学的精粹如此和谐地融于一炉,而且,众所认知,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远在陈水扁之下,陈水扁又是怎样一套蛊惑的本领呢?我去年在凤凰卫视看过陈水扁的就职演说,厉害!内容就不谈了,明明在凄风苦雨中,人家就能升华出让大雨把头脑浇得更清醒一些的机变,冲着这一点,我才多少明白那种倒行逆施的事情,为什么在台湾岛内还有那么多的人支持?我的伯父司马山,一个前国民党的退役中将,一个对两岸统一忧心如焚的人,对我的父亲说,大陆丢弃了文化搞统战,玄!他说,军事可以强腰,经济可以搭桥,唯有根的文化才能让两岸同一个思维的头脑。
  
  瑜姐伯父的事情我知道,老先生是司马书记的兄长,年逾八旬,身体矍铄,面色红润,抗战时加入国民党青年军,他在大陆解放前随国民党军队去了台湾,去年年底是老先生第四次回乡探亲,司马书记自知将不久于人世,对于兄弟间的最后一次见面倍加珍惜,两人之间说了很多前三次见面没有讲过的话,包括对两岸统一命运的忧思,也有一些互不相让的政见交锋,尽管老先生事先已经得知司马书记肺癌多处转移,依然压制不住不吐不快,司马书记也在这种争执中忘却了自己的沉疴宿疾,两人之间来言去语,精彩缤呈。我有幸参与了他们大多数时间的交谈,在端茶递水中,思考良多,收益良多。
  
  老先生最尖锐的言辞是说陈水扁和大陆都在搞去中国化,大陆去得是中国根的文化:国学,儒家文化。
  
  瑜姐说,宋楚渝引用 “论语”季氏将伐颛臾中“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我不知道党的中高层干部中有多少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和出处,真是惭愧,我这个学中文的,也是在父亲督促下,在他去世前,勉强看了一遍有读解的现代版“四书五经”、“资治通鉴”,我们这一代人包括50岁以下的人,哪个从小就读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礼记”?哪个真正了解到儒家文化的一点精神?如果说夺取江山时,我们靠打倒儒家文化所谓的礼仪、遵从、秩序来培植造反的精神,在从革命的党成为建设的党、执政的党,我们还要在打倒和砸碎的路上走下去吗? 我的伯父说,不重建儒家文化,一定会自毁江山、自断根骨,我认为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的主流文化,非要将之与封建礼教等同起来,那毋宁是否定我们曾经创造过的辉煌文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从何谈起呢?我不知道。往小一点说,我是搞过组织工作的,看见哀公问孔子:“何为则民服?”孔子说:“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孔子这句话意思必须把正直公正的人选上去当官,这样社会才能对政府信服,服从管理。读到这儿,我就汗颜,真的汗颜啊!
  
  唐宋八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的官儿当得不可谓不大,王安石还是总理级的呢,为什么官儿大了,境界还那么高?有文化啊,孤高旷远,慎独慎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说他们,就说范仲淹,当世之人,有谁敢扪心自问说超过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境界?为什么一论古人,就要用我们这个时代的政治属性来评价应该比他们这个也好那个也强,就不说,我们比他们没文化,我也是一个没文化的人哩。与其说这个校长那个校长和台湾来的政治领袖交往时丢脸,不如说那不是丢脸,而是真实,我们没有文化的现状的真实。
  
  夏夏说,也不尽然吧,清代也是奉儒家文化为正统,还不是把落后的包袱传承到了现在?
  
  瑜姐说,我是赞同与时俱进的,但是,难道清代奉得就是真正的儒家文化精髓?我还没听见孔孟云云之要闭关锁国,现代人的道德沦丧需要国学来拯救一下倒是真的,包括我吧。
  
  瑜姐捻了一下耳垂,问夏夏读过四书五经吗?
  
  夏夏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瑜姐幽叹,说,你们这代人真厉害,不知道的也敢谈见解。我也差不多吧,很多的讲话都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我们,你们,大家就这么一代一代往下遗传吧。
  
  刚听见夏夏反驳几句,我的手机响了,要摁键的瞬间,我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啊呀,是楚红的!好在瑜姐和夏夏并没有关注我,依然沉醉在各自妙至毫巅的辞锋中,我就悄悄溜到卧室去接听。
  
  楚红的声音仍然是略带沙哑而具有磁性的,她说她在B市的一个小站上,来省城的火车碰上泥石流了,她是来参加后天在省城招开的福利彩票优秀投注站命名表彰会的,本来是想到了省城再给我一个惊奇,现在不知道什么时间路才通,先打一个电话过来。
  
  楚红说,生日快乐。
  
  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一首明星联唱的歌曲,瑜姐醇醇地说过,夏夏脆脆地说过。楚红的强化,更像天雷一样滚过耳廓,犹如她们从低声部哼到了高声部,不是彼此声音的大小,而是从我的皮传到了核。
  
  我本能的反应是,难办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这是怎样的一趟列车呀,她们居然都在
  我连珠炮似的问楚红,冷吗?饿吗?危险吗?
  
  楚红说,还好,刚刚泡了一碗方便面。铁路上的、地方上的,嘘寒问暖的人倒是不少。雨已经停了,安全不成问题,就是焦急,工人正一拨一拨地开过来通路。
  
  听见电话里谁家小孩儿的哭声,成人的咳嗽声,总之,人声鼎沸,但不是毫无秩序的那种声嘶力竭。
  
  虽然是同一个季节,并非所有的人同一凉热,这趟列车的状况刚刚听瑜姐讲过,本以为是她论战中随便引用了一下的佐证,没想到,离我那么近,就像真的往我心上开过来似的。虽然列车的用途就是缩短空间距离,因为列车矗在那里,楚红离我仍就有那么远,但我已经觉得无所适从了。
  
  楚红说,路通了再给你打电话。
  
  我还在吱唔,她已经挂了。
  
  我梗起脖子,嘴空张了几下,我的口型大概像是要游进机屏对面那张嘴去的样子。但是,我还能讲些什么,她如果不挂机,我接下来就很成问题。
  
  瑜姐和夏夏的声音依旧在客厅里滑来荡去,卧室门半掩着,我坐在床上的位置不能看见她们。
  
  我没有打开卧室里的灯,房间却也并不是黑黢黢的,客厅里的光线溶溶曳曳地洒进来,衣柜、床头柜、电脑桌等几样少得可怜的家具都有了非同寻常的面目,暗影四浮,远非白天那样熟视无睹的简洁、明了,有一些类似颗粒状的东西在我和它们之间延续,如同有生命的飘浮物一般。
  
  我看不见我的心,那肯定不是视角的问题,我的心欲避还休,我也不知道它安放在什么地方,抑或我是无心的吧。
  
  和瑜姐交往,和夏夏交往,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段内,因为没有重叠,我的道德也不必张惶。和楚红则不同,虽然是对瑜姐懊恼后的举动,我和楚红之间,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但分明是共时性的交错,乱成了一锅粥,还有楚红的处子之红,我面对着那团嫣红的尴尬,她只是轻轻地问,真的那么重要吗?
  
  真的那么重要吗?这话重棰一样敲击着我的心扉。
  
  真的那么得要吗?我拿她的话考问过自己,答案是肯定的,我觉得歉疚,那一定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良心的成本,而不是别的。
  
  如果楚红乘坐的列车正点到达,今晚的8点半,瑜姐、夏夏,我将如何应对?
  
  莫非老天给有意给我了一个盘桓的时间,要我从容了结什么?
  
  可是,那趟列车上成百上千人所对应的成百上千有关系的人,老天都是给他们一个暗示吗?
  
  来到省城读研的初衷是我努力想了结什么,就在我脑际尚未达到澄明如水的地步,瑜姐又让我的心波再起涟漪,难道这又是老天给了我怎样的启示呢
  
  嘘-
  
  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走出卧室,她们已经暂停了对话,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夏夏的头几乎弯到了瑜姐的怀中。
  
  我虽然没有汇报的义务,却是一种不能回避的气氛。
  
  我说,一位朋友打来的电话,正好就在你们刚才说的那趟从A市开往省城列车上,今晚够呛,看来明天要接待一下,呵呵。
  
  瑜姐凝神思忖,夏夏开门见山,说,是女的吧?旋击,她又问瑜姐,觉远这几年在A市风流不?当领导的可要好好管管,他是个风流的种子。
  
  夏夏能问瑜姐这样的话,说明她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夏夏这个人就有这么个好处,她只服本事,当然,也包括她的心服口不服。
  
  我赶紧打岔,说,孙鑫跑哪儿去了?不像话,连给小姐女士们倒酒的都没有了。
  
  夏夏说,你倒啊。我发现夏夏的脸色已经潮红得厉害,瑜姐的鼻尖沁了一滴汗珠。
  
  我说,我们分工明确,我是大厨,他是服务生。
  
  我刚拨通孙鑫的手机,他就像小品中的角色,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了,又抱了一箱啤酒。
  
  我接过啤酒,说,买酒就要这么长的工夫,干坏事去了吧,从实招来。
  
  孙鑫呼哧呼哧地说,哪有那个闲心?有两位神仙姐姐在这里,什么花都比成了狗尾巴草了,我也什么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先自罚一瓶。
  
  单以年龄论,孙鑫大我3个月,夏夏大我11个月,瑜姐就不用说了,她和她是我和他的姐姐。
  
  重新整理了菜,孙鑫说他和小卖部的老板杀了几盘象棋,大获全胜,这件啤酒给打了八折。这话我信,孙鑫也许不是有意回避瑜姐和夏夏的话题,他本身就是一个玩主,人缘好得不得了,见了石头都能说话,见了漂亮女生就迈不开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5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孙鑫把除了扁粉外的所有菜一古脑煮进去了,我赶紧问大家要不要盛上米饭。
  瑜姐和夏夏都没有吃饭的意思,瑜姐说,饱了。
  
  瑜姐的情绪好像低垂下来,尽管神色与刚才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但我是用心印验过她的人,些些微妙之处的变化又怎么能逃出我的眼睛呢?所谓想当作家的人,该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之人吧。
  
  我在组织部工作不久,曾经帮她收拾过办公室,她从楼西的房间搬到楼东。我们几个小年轻去给她挪桌椅沙发,我感兴趣的是她书柜里的书和一摞一摞整齐堆放的资料,碰巧有我单独和她呆在旧办公室的机会,我看见了几个发黄的小字幅,问她怎么处理,她像抛弃自己珍爱的东西那样一绺绺撕了,蹙起黛眉,神情充满了不舍。后来,那撕去的字幅和废报纸一起让民工收拾走了。
  
  我当时尚不敢多嘴。
  
  我看见有一个字幅上写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待到她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她说撕去的是她参加工作后各个时期压在办公桌玻璃板底下的座右铭,都是自己用小楷毛笔写的,用得最长的就是那个“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字幅。
  
  为什么要撕碎呢?
  
  她说,已经记在心中了。
  
  她还说写座右铭本身就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行为,文以言志,看在眼里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恨自己的人,想了解自己修饰方向的人,想跟自己风的人。如果要从政,最重要的一句话除了这句话,还有一句话是:行事桩桩少与人言。
  
  我问后一句话的出处。
  
  她说,林彪。
  
  我当时毛骨悚然了一刻,像认错人一样地对她看了又看,她那美目灼灼中溢满了澄澈,似乎一眼见底,却又什么也看不明白。
  
  现在的瑜姐,一定是为自己出口的话而后悔,虽然听众中没有政敌,但她也远未达到百无禁忌的地步,有些人为后果而懊恼,有些人为习惯而懊恼,有些人为不能征服自己而懊恼,瑜姐会是哪一种呢?
  
  孙鑫说,明天吃炒米饭得了,喝酒,喝酒。
  
  孙鑫建议从他开始,每人打个通关,见人两杯酒。轮到夏夏的关,我知道按以往的量,她已经接近极限了,就算她的酒量见长,如果刚才还算清醒的话,再喝下去没准会醉的,我劝阻她,她不依,我说替她代几杯。
  
  夏夏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不要你代,干!
  
  孙鑫鼓掌,我踩了他的脚趾,他龇牙咧嘴,死皮赖脸地把凳子挪开,继续撺掇夏夏猛灌。
  
  该夏夏跟我喝,夏夏说,我清醒着呢,清醒又有何益?你的生日你的火锅你的酒,还有一个百伶百俐的女领导,一切,我好像在梦里梦见过,真的,连你劝我不要喝酒的狠劲都是一样的。祝你好梦常在,永远不要醒来哟。
  
  夏夏叮里咣当地和我干了四杯,她几乎是推着我的酒性走,每喝一杯,我都本能地说,不行了,少一杯吧。
  
  孙鑫让酒精释放了原形,放肆地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夏夏旁若无人地饮酒,仿佛她的眼神中自有一番风景,她和我每喝一杯,半环着臂膀。我的心痛彻起来,这分明是一个喝交杯酒的动作,却是兀自动作着,俨然隔着茶几的我是风是雾。
  
  我真的揪心,一瞬间,我发现夏夏的眼角居然有了皱纹,像是从我良心的裂纹迁徙过去的,一夜之间?不夜之间?
  
  人非草木,我纵是禽兽,也有动容的反射,连同楚红那个泛起的电话,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一种人,我是想学好的,我是想向上的,我是想不负人的,可我却是那么自私的,我知道从这样一杯酒起,从这个生日起,我的良心将永无宁日,我的灵魂将不得安生,我知道那些日子里所有的淡然和激情,都在为这杯苦涩的酒做个粉衬。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来了,她来了,她将要来了,都是为了报,她们用微笑和馈赠来找还我的报应。
  
  我终于读懂了夏夏,读懂了她意念的究竟,她一开始就想喝醉,或者想找这样一个象征的日子来醉一把,她千辛万苦地从邻县赶回来,过家门而不入,本来是想和我两个人淡月笼沙般地一醉,没想到瑜姐和孙鑫的出现,把她的这场醉弄得密霭生烟。
  
  恼花颠酒拚君嗔,物情唯有醉中真。
  
  夏夏呀,夏夏

发表于 2005-11-16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我的老婆我的姐~~~~~~~~~~~~~~~~~~~~~~~~~~~~!!!!!!!!!!!!!!!!!!!!!!!

发表于 2005-11-17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em03][em03][em03]

发表于 2005-11-20 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阅历广大,文笔生辉,逼的在下们都不知道回什么好了。顺便问一句,还有吗?算了,也不必有了,我已经读完了

发表于 2005-11-21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1[em06][em06][em06]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用说,夏夏真的是喝醉了,和我喝完后,眼神痴痴地敛成一团,孙鑫又劝她,她只是机械地一举,不喝也不说。因情绪而醉酒往往就是迎着酒头的那一霎,千头万绪的那一霎,再喝下去,只是醉的程度不同罢了。
  对于孙鑫的扰攘,我实在是不胜其烦了,说,够了吧,不行,你就自己吃,自已喝。
  
  NND,啤酒对他而言只是肥了膀胱而已,至多是冲几次厕所的体内循环,他真的认为不够乱不是?
  
  我又不能让这种突然涌动的黯然太过现形,只好把空出来的碗和盘子收拾到厨房去,想暗示孙鑫最后的晚餐到此结束了。
  
  偏偏这家伙不识象,嘟嘟囔囔地说,扁粉,扁粉。嘴里的酒菜塞得像毛桃,还含混不清地喊着夏夏,醒一醒,一会儿打麻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夏应了一声,懒懒地倚在沙发上,目光茫然呆滞。
  
  瑜姐跟着我进了厨房,我说,这里不用你管,你招呼一下夏夏,我来洗。
  
  瑜姐叹息道,夏夏活得太累,你要善待她。
  
  瑜姐的下一句话却让我连自己都无法善待了,不,简直是不得善终!
  
  我正寻思瑜姐话里兜兜转转的味道,对于夏夏今夜的诸多挑衅,瑜姐已经算是够涵养够忍辱的了,情人劝自己的情人对以前的情人要好些,瑜姐会博大到这样的程度?
  
  哼哼,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瑜姐忽然软语道,吕媛要来见你,想和你好好谈一次,我接了她一个电话,她就在因泥石流误了点的那趟火车上,她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我没有告诉她我们在一起。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嘘欷了一下说,你决定吧,我认为还是见一面的好,别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了,是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的。
  
  话毕,她转身进了客厅。
  
  这是怎样的一趟列车呀,她们居然都在,吕媛,楚红,这,这,还要不要我活啊?
  
  看来我直感并没有错,瑜姐吃饭时接的与我相关的电话就是吕媛打来的。
  
  太小说了,太戏剧了,太电视,太电影,太什么的太太了。
  
  我在黯然的情绪之上突然萌生了一股消融一切的厌世,你们来吧,我走,惹不起,我躲得起,我,我,我出家去!
  
  饯旧迎新,能消几刻光阴?
  
  哈哈,真好,25岁生日的夜晚,月华之下,木鱼青灯。上五台山,上南普陀寺,对,对,去西藏,喇嘛,红衣喇嘛。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有一架直升飞机,我就从这16楼的窗口攀软梯上去,直接降落在寺院的廊檐上,先削发剃度,再把裆下这害人的根子一刀剁个干干净净。
  
  我的脚下一湿,浑身发懔,有几分清醒了。原来,水管的水溢满了池子,淌在了地上,灯光之下,我的脚上仿佛是粘上了一条冰泠的银蛇。
  
  谁说过后悔是一条噬心的毒蛇,
  
  唉,现实一点吧,我能放下一切?
  
  放手瑜姐?
  
  罪过啊,罪过。
  
  莫非成佛的道路要经过这样的宿命:
  
  欲想无欲必先纵欲,欲想断念必先乱念。
  
  先考虑怎么把夏夏送回家,不被夏教授抄家伙乱棍打出;再安排瑜姐打的回皇子饭店,酒后不能驾车;明天,头大如斗、心如乱麻,吕媛、楚红千万不要两碰面;现在,这油垢的锅锅碗盏,不用热水加洗洁净,怎么能清白如昔?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费事儿地把孙鑫最后收过来的电热锅和碗筷洗漱干净,我却没有立即回到客厅,准确地说,回到了客厅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我有一些胆怯。
  
  尽管干了一阵子活,脑袋仍很僵直,这是啤酒的缘故,心里的零落和萧索之感丝毫没有减退,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直接抵达我心灵的底部,描述出我蕴而不宣的苦痛。
  
  总而言之,乱!
  
  如果非要说出来我此时的感受,俨然是在阅读一部节奏舒缓的唯美小说,前几十页翻来,几近拖沓,却不是不能读,就着袅袅的咖啡静定地在脑海里浮起只言片语。阅读间,忽然间,书中的故事核出来了,人物出场目不暇接,当然最伤神的还不是这个,如同抬脚绊翻了一瓶浓烈的白酒,狠不能借劲抽作者几记耳光:你塑造的你推倒,儿戏般地让诸美为你拥有,你当你是谁,什么东西!一部好的小说就让你这样可气地把她糟蹋了!我们需要纯情!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听到吕媛也要过来的消息时,我的良心已经把我定位到了可耻的地步,记得瑜姐说过这样的话,骗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编造的过程中,自己也以为和真的一样。我并不认为和几个女孩子同时周旋在一起是一种本事,相反,于我而言,那种乏力感和无能感纠缠着我,为什么我只能开始,而没有勇气对其中任何的一位说结束?我来政法学院就读其实就是逃避,而不是面对,如今却再也躲不过去了。这样的戏剧性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劣根性渐次导演成了必然性,这样的必然性难道不是一种俗累,无处藏身、退无所退的俗累和俗累后的悲剧。
  
  至于吕媛和楚红为什么都赶上了这趟火车,这正是我无颜以对的地方,沉思细想,她们一定是为了我的生日而出现在我的面前,恰逢这样一个周六,恰逢这样一趟发车时间最适合出行的列车。瑜姐和夏夏的到来,何尝不是如此呢?好女人也许性格迥异,韵味各异,但善良的方式都是同一的:给予!坏男人的手段也许不同,焉知最后的报应不是殊途同归?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孙鑫还是说打麻将的事情,说是才九点多钟,打得晚一些,明天是星期天,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嘛。
  
  我说,夏夏已经醉了,瑜姐不打麻将,还是给夏夏醒醒酒,再送她回家。
  
  孙鑫一条筋地说,哪有当领导不会打麻将的,与民同乐,与民同乐。
  
  我几乎是乞求他了,我说,我有些累,想早点休息。再说,我也打不好麻将。
  
  夏夏居然睁开了眼睛,厉芒暴闪,说,你还说打不好麻将,在深圳不是经常和女人打通宵麻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一个坏男人吗?我是从什么时间一寸一缕地堕落崩溃,为什么我的胸中还有不平之气,那种自定义为可耻的不服气,如果我不是一个坏男人,我是个什么男人,或者说,我是人不?
  
  有一件事情我打定了主意,就是在这25岁生日的夜晚,找寻一个人静一静的机会,我需要梳理,梳理我走过的所有情感印迹。想来瑜姐因缘巧合地帮助过我,昨天听我大段大段的回忆和絮语,那就是一种梳理,我需要那样的梳理。
  
  梳理之后呢?
  
  孙鑫在客厅大声的喊我。
  
  回到客厅时,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方面是因为客厅的灯光比厨房强烈,另一方面是我的眼睛羞于窥视我的心灵。
  
  客厅一定是瑜姐打扫的,拖过的地面纤尘不染,水渍发亮,如同裁下了几块白日刺目的睛空。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夏!我简直要给她气疯了,我说,跟你解释过一万遍了,我那是工作。如果不是你心比刀狭,我,我,我能离开深圳,能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夏夏砰地站起来,说,谁也不准走!打麻将!
  
  真是气杀我也,莫非是我的大限到了,这两个月的重逢,夏夏还从来没有今天这个样子待人待我,仿佛又重回到了我们当年的拌嘴时光。
  
  孙鑫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夏夏又跌坐在沙发上了,颓然道,不行,我头晕,想吐。
  
  瑜姐对孙鑫说,改天吧。扶着夏夏进了卫生间。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卫生间里传出了夏夏呜里哇拉的呕吐声,是那种残留的意识想拚命地抑制住不出丑,而胃里的东西又不可遏制地沿着喉管喷涌而出的声音。我有过若干次醉酒的经历,知道醉啤酒的感觉如同给人用木棍均匀地打过后脑勺一般。如果说白酒的醉是火烧般灼烫,上劲儿快,醒得也快些。那么,啤酒的醉则是把全身的细胞都浸泡在难耐的药水里,这种很漫长的醒酒过程需要把细胞里蓄满的药水一点一滴挥发掉,伴随着同样漫长的自惭形秽,懊恼至极,无聊至极。
  别提我有多么的别扭了,心里迸裂出一股晕眩般的痛彻。我滥情也好,我乱性也好,我真的不希望夏夏和瑜姐哪怕有一丁点的伤害,如同我看过的某部小说,某个情种说他真的是挚爱着每一个和他相处过的女人。且不说这种泛化的挚爱是不是一种欺骗的幌子,单就当今时代排她性专一之爱的主流法理而言,无论偷情的人觉得自己是怎样的安然,在清醒的状态下,都是一种情感之伤,是众伤之王,我曾经剜心地理解过宋词中的话: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但,那是无法之法,而今天这场拚醉,真的就避无可避?看来,我承诺的给瑜姐一个囫囵的日子,也只能如此了无生趣的收尾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用眼睛棱住孙鑫。如果我的白眼睛仁是一潭碧水,他不知淹死了几遭几回。若是他有幸游到潭边,我一定用睫毛把他摁进水中。
  在我的威胁下,他端一个小凳子送到卫生间,又捏着鼻子逃出来,说夏夏这一吐,他也恶心了,禁不住要翻肠搅海了。
  也许受昨晚和瑜姐在一起谈论写小说的影响,我似乎潜意识地开始用作家的目光审视自己和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如果这孙鑫在小说情节中出现,有什么特具的韵味?既不能增加小说叙述的意蕴,又不能作为置于前景的道具,若是写出来,他这大半天的晃来悠去,纯粹一闲笔,一败笔。
  我说,滚吧。
  孙鑫回到女友那边睡,想给瑜姐告辞一声,我没好声气地阻拦,说,免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孙鑫啰里啰嗦地重复他已经打点过了、公寓管理员晚上不会来查房之类的话。末了,死性不改,扔了一句荤话:那你们晚上群居吧,我就不参与了。
  我还还没来得及扬起拳头,这家伙夹着麻将,两脚仍然很滑稽却又深浅不一地骨碌出了公寓门。
  我接了一杯纯净水给夏夏漱口,夏夏摆手暂时不要。瑜姐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她呕吐的声音呜咽一般,让我既怜惜又牙痒痒地想骂她几句。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4 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忽然想到去年接待瑜姐的伯父司马老先生,有一点老顽童的性格,好和年轻人开开玩笑。他也嗜酒,用家乡的方言总结贪杯之人:喝了一辈子的酒,丢了一辈子的丑。老先生毫不掩饰自己是个风流之人,戎马生涯之外,长于春梦、烂醉花间,经历过数次婚变,到老了才知道哪个女人最爱他:就是他喝醉了,还无怨无嗔地照顾她的那个女人。如果用老先生的这个标准来检验男人,对于夏夏,我无疑不够Love的量级。
  夏夏的头始终耷拉着。瑜姐每隔一会儿,就要左手托起她的下颔,右手冲涮一下便器。反复折腾了几次,夏夏吐出来的东西不多了,头还是杵在那里,一边空呕,一边执拗地要我和瑜姐不用管她。
  我和瑜姐半掩了卫生间门,回到了客厅,我找见了空气清新剂,四处喷了几下。瑜姐坐下来,目光空蒙地望着卫生间夏夏隐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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