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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木秋

中国最优秀的悬疑巨作:面具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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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什么,警察?噢,好吧,他们是租过我的房子……对,他们,两个男人,是的……有时候也会往这里招一些不三不四女人……是的,鬼知道她们是哪儿滚来的,经常把这里弄得污七八糟的……嗯,去年下半年我就叫他们滚蛋了,到现在他还欠我两个月的房租呢!……死了?死了最好,反正那钱我也不打算要了……什么什么,请你不要乱说,我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谁知道他们又滚到哪儿去了,那种人……是的,不知道,不知道!”女主人“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萨姆兰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按照牙医的地址找到的女房东,她甚至都不肯让他们进屋。
  回到车里,萨姆兰注意到卡洛斯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点点的汗珠。
  “你还好吧,卡尔,脸色相当差,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我没事儿,谢谢你。”卡洛斯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吃力。
  “行了,别逞强了,身体最重要。你开车回去吧,我……”
  “警官!警官,等一下!”紧闭的房门重又打开了,那个女人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法理解的表情。
  “警官,呵呵,这个,我刚刚看见电视,说你们悬赏找这个人,呵呵,这个……”
  “是的,500美元。”
  “啊,是啊,真是太好了,那混蛋还欠我的房钱呢……噢,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笔钱当然轮不到你们出,不过,我是说……如果我能够提出可查询的线索,是不是就可以……”
  女人不停地挫着手,这个动作令萨姆兰觉得恶心,可他还是掏出赏金,“是的,太太,不过有一个要求,你不能欺骗我,另外,你给出的线索必须有价值。”
  “这个您就放心吧,那么,我……”女人伸出手,萨姆兰把钱又揣回去了,“我要先看到线索,然后,你得到钱。”
  “也好,也好,”女人从身后拿出一张纸条,“这是那混蛋留给我的。因为他欠我钱,留下了他的新住址,你看看。”
  刚才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呢。纸条上面确实有详细地址和电话。萨姆兰把钱给了女人,补上一句,“如果我发现这是假的,你的麻烦就大了。”
  “啊,不会,不会,我给这里打过电话,他们是在的。哈哈,要是我骗你,叫我不得好死好了。”
  萨姆兰又回到车里,卡洛斯的样子不见好转。萨姆兰叫他开车先回去,这里有他一个人足够了,两处房子的距离不很远,走过去就行。看着卡洛斯远去,萨姆兰唯一的担心就是路上不要出什么事……
  萨姆兰敲敲门,无人理会,他轻轻推开门,向里面走去。
  萨姆兰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正在静脉注射。一见到萨姆兰,此人拔下针管转身想跑,但被萨姆兰一下子按在床上。
  警察们在地板下搜出50克海洛因和少量其他毒品。据此人供述,警方搜找的男人“迪亚特”真名叫做比尔.特里曼,本地人。前一段时期,两人曾是一起住过,同为毒品组织的下层流贩。但是最近比尔却搬出去了,好像得到了一大笔钱,对于钱的来源,比尔未曾提起,只说是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两人都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有时候会召妓女聊以慰籍。他坦白比尔有很强的性欲,并且对性的爱好令人不敢恭维。不过,比尔同时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往往敢说不敢做。像一般强奸犯那样尾随年轻女性回家的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对于20日那晚发生的事,这家伙不置可否,不过他表示,比尔在做爱之前肯定会扎上一针的。米尔警官还想从他的嘴里撬出些什么,但这家伙的毒瘾又犯了,也只得作罢。萨姆兰警官不相信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他毕竟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小毒贩,既不可能知道贩毒组织上层的秘密,也不会知道比尔(即迪亚特)的秘密。萨姆兰有一种感觉,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之所以找到比尔,是看上了他没有固定的女友,比尔换新住房的钱看来也是他给他的,为的就是要让这两个小毒贩分开,才有可能更好地施行自己的计划。
  比尔的新房子很快查找到了,警方在里面只找到了一些毒品。对于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去了哪里,邻居们并不知情。萨姆兰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线索,却又中断了。
  琼斯和高尔夫对他们两人做出的死亡时间推断进行了总结和修正。依照高尔夫的说法,“迪亚特”也就是比尔.特里曼的尸体上最早一批产卵的苍蝇是在3月21日15时前后。那就是说,尸体必然是在那之前——至少是在14时之前被掩埋的。因为20日大雨,气温过低,苍蝇无法产卵。而19日晴朗,那时候埋尸会过早招来苍蝇。琼斯的推断是,比尔是在3月20日18时至22时之间被杀的。也就是说,那段时间里凶手杀死了比尔,把尸体带到公路边的树林掩埋了。
  对于另一具被面具杀手遗弃的水尸,高尔夫认定,凶手是在3月20日21时左右将之杀害的。并于一个小时之后运到湖边弃尸。两具尸体虽然被扔在不同的位置(开车往返要2小时),但是他们都是在一个很邻近的时段被杀的。这引起了萨姆兰的兴趣。
  萨姆兰重新分析案情之后,赫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部分:枪!那把玛莎用来杀死比尔的手枪,它是怎么出现的,它被谁放进了玛莎的挎包呢?萨姆兰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解释:麦瓦咖啡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3月27日凌晨两点半,牛肝终于消耗殆尽,观察皿里的小虫子已经长到三龄。高尔夫辨认出它们是伏蝇(Phormia regina丽蝇的一种)的幼虫。他对这种幼虫的发育过程进行了推算,不过,这不影响之前已经得出的结果。由于他和琼斯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合眼了,琼斯决定带他回家睡一会儿。
  琼斯的家不在城里,他们要沿着119号公路开出去约莫个把小时。一路上,两个老头还是显得精神矍铄。
  “琼斯,你可以借我些钱吗?”高尔夫突然说出和刚才话题毫无关系的话。
  “啊?……好吧,我想这不是问题,你需要多少?”
  “五千块吧,我会尽快还给你。”
  “嗯,没问题。等等,那是什么……?”琼斯把车停在路边,他看到在公路边上扔着一个巨大的工具箱。
  “咦?”高尔夫也感到好奇,它看起来很新,干嘛丢掉呢。
  两个老头下了车,走到箱子跟前。
  “哈哈,就像有人丢弃尸体一样嘛,竟然扔在我们面前了。”高尔夫总是不忘记开玩笑。
  “嗯……好像,真的是尸体……”琼斯弯下腰,看到箱子盖上有一点点红色的粘稠物。他小心地掏起手帕,在上面蘸了,然后举到鼻尖,“是血液,还很新鲜的血液。”
  高尔夫笑不出来了,他也蹲了下来。
  箱子上面上了锁,两个人想办法怎么打开它。
  “用枪吧,琼斯,你有枪吗?”
  “嗯,看来万不得已了。”琼斯从车子里拿出一把小手枪,对着锁扣下了扳机。两个人把箱盖用力抬起,看到里面的东西,全都目瞪口呆了。
  里面蜷缩着一具剥去脸皮的赤裸男尸,箱子里全是血污。
  琼斯注意到箱子的上盖里面,用血写着一行大字:Mask come back(面具回来了)。
  高尔夫在盯住尸体的两腿中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人这么痛恨男人的生殖器呢。当然,他听琼斯说起过面具杀手,他不光杀男性,也杀女性,这使他联想到双性人,他(她)既非男人也非女人。
  琼斯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三点四十分,他打算马上通知萨姆兰过来。
  “喂,两位先生,需要帮忙吗?”一辆车在他们边上停下,有个男人从车窗探出头,他右手搭在车窗外,手里夹着一只香烟。这男人像是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拉拉茬茬的,最吸引人视线的是,他的右眼戴着个黑色的眼罩,另一只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这边,“哎呀,俄勒冈州最好的法医和美国首席法医昆虫学家同在一辆车上,这光景可是很难见到的。
  “斯塔尔斯.卡兹?”琼斯很吃惊,“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你认识我?”高尔夫也显得茫然。
  “嗯,是的,我看到过很多关于你的报道,让.高尔夫先生。”男人推开车门,高尔夫看见他的脖子上挎着两个相机。
  “斯塔尔斯.卡兹,我的邻居,是个疯子记者,绰号白鲨。也是我最讨厌的人,经常打扰我的工作,不过,我很欣赏他辛辣的笔锋。我说你是不是像苍蝇那样一直踪在警察局门口啊?”
  “琼斯先生,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对杀手的案子很感兴趣而已……”卡兹走到箱子前面,“噢,乖乖,今天真是大收获,竟然亲眼看到了第六名被害者,喂,博士,我可以拍照吗?”
  “随便你吧,谁碰到你都会自认倒霉的。不过别碰尸体。”琼斯拨了警局的电话。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卡兹把他的“莱卡”专业相机摘下来,而后十分随意地按动快门。他一连从不同角度拍了十几张,然后换一个相机继续拍摄。
  白鲨?高尔夫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对了,这家伙是为马格楠图片社工作的菁英之一。据说他在一次只身追踪黑社会的报道中不幸被人抓到,人倒是活着回来了,不过那只右眼……
  卡洛斯病倒了,米尔又要回家照看生病的儿子,人手不大够用,萨姆兰警官只好留在警局过夜。琼斯电话来的时候,他还没有休息。接到法医的报告,警官在四十分钟之内就赶了过来。几位警员把尸体连同箱子原封不动地抬上了车,两位法医学专家看来也没办法睡觉了,他们也开车返回了警局。在现场的搜索是徒劳无功的,杀手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验尸工作在五点钟准时开始,由于尸体发现及时,还没有苍蝇在上面产卵,高尔夫也没什么事儿做,但他还是留在了解剖室里,协助琼斯的工作。
  很幸运的是弗莱德也没有回家,血字的照片被送到了他的工作室。白鲨卡兹不被允许进入警局,不过,他耐心地留在大门外,等着抢到第一手资料,他一只又一只地抽着烟。
  忙的时候总是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萨姆兰回到局里没多久就接到消防局打来的电话,说昨晚十一时市中心的大酒店附近突然失火,不过局面早已得到了控制。火源目前尚不清楚,不排除有人纵火的可能。萨姆兰只得又赶往那边,卡兹的车紧随其后。
  作为一名记者,卡兹不要命的态度令人不敢赞同,但这确也是他能拍到许多别人不敢亲临其境的独特场景背后唯一的原因。同时,他的细心和耐心也是成功最好的辅助。这一次,两个敏锐的男人所能找到的唯一线索是,现场附近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的铁皮部分,它极端扭曲地躺在瓦砾里。他们甚至无法判断它和这场大伙是不是有必然联系,因为这样的东西随处可见。他们一直走访附近的住户,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从天蒙蒙亮一直忙到了七点半,围观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两人也没必要在这里逗留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观察者拉夫雷站在猩红地毯上,快速往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费了两三秒钟就打开了锁,推开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是的,作为观察者,他工作的技术是这个城市乃至整个州最上乘的。
  他先环顾房间里的设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自然也没有人,这一点观察者是经过仔细考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曾使他深深困扰。那个他正追查的人,居然多次从眼皮底下溜走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可他清楚自己的追踪技艺决没有退步。也正是这一点让观察者不想在屋里待得太久。
  观察者有些紧张,这是前所未有的,他做完了他该做的,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房间。门被重新锁好,他的工作结束了。
  观察者并不是个贪婪的家伙,麦瓦给出的价钱和那些黑手党魁的阔绰出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拉夫雷喜欢挑战,他接下这个工作只有两个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追踪这个人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满足。
  他又站在猩红地毯上了,这真是令人厌恶的颜色。他讨厌它,这叫他想起了童年,他快步走出去,临出门时不忘记给接待小姐留下款款微笑。噢,他风度文雅,长相帅气,举止之间还透着有钱人的感觉,小姐想入非非了。
  观察者走向阴暗拐角里自己的那辆车,先是谨慎地细细观察了一阵,而后才拉开车门。还不到十点,他可以先给麦瓦打个电话。
  “太好了,拉夫雷,啊,总算有你的消息了,怎么样?”麦瓦团在家中的沙发里,他的老婆刚才不停地唠叨,真是烦死人!
  “你要追查的人,我有了下落,你可以去直接找他,他在……”
  “等等,拉夫雷,我才不会和那种人会面呢,我要的是电话,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拉夫雷握紧了电话,更压低了声音。
  “嗯,那么,你听好,是,5933247转1013,我再说一遍……”
  麦瓦一时找不到纸,就干脆写在手上,他反复问了两遍,直到确认无误,才挂上电话。
  麦瓦的老婆起先是冷冷地看着他,待电话打完就硬生生摔出一句:“老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拉夫雷来往,那家伙决不是什么好人。”
  “啊,啊,知道了,”麦瓦一面应付,一面把手里的电话号码深深的刻在脑中。
  “知道个屁!麦瓦,你总是不听我的,总是不听!”麦瓦太太又一次发了火,她脖子上嘟嘟的肥肉就乱颤起来,“你就跟他一起住算了,早晚有一天你们会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记住,麦瓦!”她情绪越来越激动。
  “够了!妈妈,都几点了,不要乱喊啦!”麦瓦的女儿从楼上推开门,“妈妈,睡觉吧!”说完后又大声把门撞上。
  “混蛋,你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这么对妈妈说话吗?你这个小冤家,有本事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臭男人滚出这个家!”老女人高声冲楼上喊叫。
  “滚就滚!”女儿的房门再度打开,她随随便便找了条破裤子穿上,她的男人还待在房间里。他清楚这一切不会真的发生,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麦瓦都会充当好好先生,安抚他的黄脸婆,然后就一天乌云散尽了。可惜,这次他猜错了。麦瓦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关于己的超然和平静。
  父亲的冷漠同样令女儿惊诧万分,他的妻子也回过头以不解的神态看着他。
  够了!已经够了!麦瓦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波涛起伏,我他妈的受够了!他想起她年轻时候的娇媚和天真,再看看她现在的一身蠢猪般的肥肉;他看着她一次次歇斯底里地莫名发作,真觉得她有些可怜。他不是个乐意与人争执的男人,他从来都是默默地忍耐着,劝说着,但是这一次,天神对他招手了,顺利的话,他将得到一大笔钱。他不用再照顾什么狗屁咖啡馆去看客人的脸色了,他也不用再理会这个丑陋的黄脸婆一次又一次的无端挑衅了,他即将自由!他可以拿着这笔钱到别的州过着幸福、刺激的生活,他会是个有钱人,他会……噢,就算和拉夫雷一起生活也比和这个女人强百倍!
  他的目光又游离到女儿的身上,她也是个混蛋!还不到14岁就怀上了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的种!那时候他们还为她而难过,直到发现放荡、淫乱和滥交就是她喜欢的生活时,他们就开始咒骂这个疯狂的年代。女儿经常把男人带到家里来,几个月就换上一个人,就好像她深深满足于玩弄男人而自己什么也不用付出似的!他开始觉得她也很可怜,她的未来会怎么样呢?这不重要,麦瓦不打算再替她考虑什么。
  但是女儿的男人,唉,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呢?一个男人不是应该在自由的世界里展翅高飞吗,你为什么找上像我女儿这么烂的女人呢?她不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只想和你性交,噢,当然,他也有可能出于同样的原因。唉,可怜的家伙,男人的生活应该是跑车、沙滩、名酒和美女。麦瓦有了一种飞的感觉,就像漂在云层,高高在上而无法听到他们喋喋不休的吵闹……
  观察者挂上公用电话,平静地回到车子里。又一项工作结束啦,他感到一阵放松,但这很快就会被失落感所取代。他需要新的工作,需要刺激,甚至开始考虑要一个朋友。他的头脑里浮现一个男人的形象——叫赛斯.沃勒——他真是个奇妙的人,他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可是,你怎么能知道就是塔罗牌呢?会不会还是其他的什么?”
  “当然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跟我提起过杀手在尸体上的留言,我做了一些大胆的猜测。尸体上一共出现了四种遗留物,分别是钉子、火柴、硬币和大头针。而塔罗牌常见的版本为78张,分为大阿尔卡纳和小阿尔卡纳,前者22张牌,为主牌,代表形象;后56张又分为四种,每种14张。我下面要说的可能对你追查凶手没有意义,但它象征着杀手留言的意义。这四类小阿尔卡纳也有自己不同的属性,分别是利剑代表骑士和贵族阶级;木棒代表农民阶层;银币代表商人和财富;圣杯代表圣者的诚拜。正是体现了中世纪的四个阶层,他们各自又以皇、皇后、骑士、男仆和1到10的14张牌构成,每一张牌都有自己不同的意义。相对应尸体的遗留物,我想大头针可能是钉子的变种物,同样意味着利剑;火柴是木棒;硬币是财富;这里只有圣杯没有出现,它可能是说,杀手就是那个诚拜的人,他以什么为原则,我就不得而知了。每一张塔罗牌都有正置和倒置两种解释,这就是为什么尸体上钉子扎的位置不同的解释。第一具尸体上的……”
  卡洛斯注意力开始分散,他想到了艾利先生,艾利的被杀……纸牌的研究……他打算买一付塔罗牌好好研究……
  原来是这样,第五具水尸所处的位置并不是自然形成的,他的头卡在这里,至使尸体不能滑进水里。我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萨姆兰从那个小水坑的上方泥土上轻轻抠下嫩嫩的水生植物。在尸体的头压在这个位置的时候,这里无法生长植物,等到尸体运走后,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里开始了生命的繁衍。很显然这个小坑(这里到处有这样的小水坑)并非天然形成的,不然就该像别的水坑一样,周边布满水生植物。但是,杀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很叫人费解,杀手行动的每一步都应该有他的理由,但是,这次的理由怎么也想象不出。”沃勒叹了口气,他们坐在黑黑的车厢里,一路颠簸。
  “嗯,大老远到这里来挖小坑,他还真是有意思的人。那么,你现在对那个大头针还没有解释吗?”那加坐在对面抽着烟。
  “没有,什么也想不出来。虽然我认为大头针替代钉子一定有什么解释,但是,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听听他们的调查结果吧。”
  菲斯的电话,解释了杀手的留言(至少卡洛斯是相信的),而且,还把艾利先生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回到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翻出了艾利先生的书稿,不错,里面是有一些塔罗牌的研究,可是,都是关于起源方面的文章,这不应该为艾利惹下杀身大祸啊……
  三位调查人(即赛斯.沃勒、萨姆兰警官和卡洛斯警官)没有机会再次联手,这就像一个禁止撞球的游戏。没有连接,在一个破碎的游戏中,为了自己的理念,为了还被害者公道,为了……为了他们自己,加入了这个混乱复杂的游戏……面具杀手在默默注视着他们,游戏的规则是禁止撞球……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警官敏锐的直觉还包括什么吗?”卡洛斯想起刚到波特兰与萨姆兰合办的第一起案件,那时候,他们正在勘查尸体,萨姆兰突然这样问他。
  “不,你说说看。”卡洛斯摇摇头。
  “现在你不要回头,我们在看到尸体后,径直走过来检验,但在那之前,我们环视了这房间好几秒。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屋门正对着的左面角落有什么?”
  “呃,我记得有一个立式空调,啊,还有,还有,在它的边上有一棵我不知道叫什么的绿色植物,好,好像就是这些了。”
  “很不错,”萨姆兰咧嘴笑了,“这能力因人而异,有的人总是一进屋就开始观察,然后迅速记下大多数物品,另一些人则办不到。虽然我们以后可以反复观察现场,可是有很多情境则只能看到一次,之后要么被破坏了,要么消失了。同样,证人发现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那时候,我们也可能没有意识到。不久以后证人被人杀死了。我们和他的那次谈话情境永远不会重现,或者,他活着但是忘记了,我们也忘记了。有些案子就因为这个而无法破解。卡洛斯,你要记住,时间是最让人们无奈的事物。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工作,卡洛斯,你是前一类人,不常见到的前一类人,即使你现在还不够强,也没有关系,当你选择警察这一职业,你就要不断锻炼这种能力。”
  事后卡洛斯回头看,发现他最初只注意到了最显眼的两件东西,立式空调的右边还有一个喷水的小水壶和一个肮脏的被人丢弃的小小布公仔。萨姆兰记下了一切却没有炫耀,这让一直以来以敏锐观察力自居的卡洛斯感到很是惭愧,于是,萨姆兰警官成了卡洛斯自他的养父之后唯一崇拜的人。
  现在……长钉……时间……再次重现……长钉,是的,艾利身上的长钉出现的时间不对劲。是的,为什么那个人之后会这么说,这不合逻辑,还有,麦瓦老板在那个时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那句话,原来如此……
  萨姆兰警官找到琼斯,请他再次回忆第五具水尸上还有没有奇怪的地方。琼斯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到什么。
  萨姆兰讲出了他的怀疑,尸体被刻意的下半身浸水,一定是有意义的。琼斯解释说,那可能是为了让尸体死亡时间的判断造成误差。尸体经过了放置(应该是车后面的储物箱),又被浸在水里那么久,内脏也被鱼吃掉了一部分(下体的开口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普通的法医检查根本派不上用场。还是高尔夫做的昆虫学检验推断出相近的时间段。高尔夫也再次保证,他作出的结论是有合理的科学依据的,他又说起了检验方法。萨姆兰并非听不进去,更不是怀疑专家的检验,只是他感到很莫名,一种难以理解的莫名。
  “萨姆,我猜你一直在想的是,那根从喉咙刺出来大头针吧。”琼斯递了一支烟过来,“我一直依赖以为我的工作是神圣的,虽然也会令我难受,但是,看看现在警局里乌烟瘴气的样子,我觉得也就没有必要禁欲了,来,一起抽上一支吧,高尔夫,你也来一支吧。”
  “是,是啊。”两个人异口同音。
  “如果按照这个推断下去的话,小埃迪看到的那个写血字的人应该是锁匠,而坐在车子里面的才是杀手本人,之所以埃迪说他是个女人,可能是因为他戴着假发,从后面开起来就像是个……喂,你不能再喝了。”沃勒一把从那加手里抢过了酒瓶,“今天这是第几瓶了!”
  “喝酒怎么了?你难道还限制我喝酒!”那加的脸涨得通红,她的眼神在沃勒的脸上来回游离,她突然抱住了他,“我,我看见你越来越接近真相,好担心……”
  “没事的,我是不会有麻烦的,别哭了……”沃勒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安慰她的话,他只能轻轻抱着她,抱着她……
  “我,”那加哭了,“我不想拆散你们,只是,你,你就像我哥哥,我不愿意离开你,更不想你会有麻烦。”
  ……
  下午5:40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坐在电脑前面,“劈劈啪啪”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边上扔了几个啤酒的空罐子。他骂了一句,不时停下来,他可不傻,如果对方有设置的话,每一次密码键入的失败都可能使对方接到报警。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毁掉这封邮件的时间绰绰有余(这还是好的,假设他有意改动的话才是真正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终于邮件打开了,警官盯着上面短短的一句话“You are too clever!(你真是太聪明了)”,感到太莫名其妙了。不过,他还是马上拨了卡洛斯的电话……
  “亲爱的,你吃好了,亲爱的?”卡莱尔用勺子把儿,敲敲卡洛斯的手背,“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啊,啊,没什么,”卡洛斯怔了一下,“我是想一会儿出去散散心。”
  “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就在附近,一个小时就回来,你不用总把心放在我的身上,小埃迪会吃醋的。”
  “说的也是,”卡莱尔站起来在他额上深深一吻,“早点儿回来,我们……”
  卡洛斯笑得有点儿苦涩,他要出去,但不是去散心。他想也许不应该一个人去那里,他也许该叫上萨姆兰或是沃勒,但是,他的想法过于疯狂,而且毫无证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杀手,那么他也没有让他们跟着他冒险的理由。
  卡洛斯啊,卡洛斯,你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你一心都放在了工作上,你忘记了卡莱尔和小埃迪!
  ……
  养父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所以,卡洛斯并没有在猩红地毯上逗留多久,就轻轻转开了房门。他是那么的小心,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个观察者曾经来到的房间,阴暗而静谧。大红的窗帘穿透过月光,更令这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氛。卡洛斯的心脏“噗嗵噗嗵”地跳,要冷静,卡洛斯,你要冷静……
  观察者并没有碰这个房间除了电话的其他东西,观察者唯一的失败在于他的细心。他已经问过小姐这里的分机号,但他还是不放心……
  卡洛斯可不一样,他是来这里寻找证据的。他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落在左手边上的矮柜上。他蹲在它前面,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暗锁,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从口袋里轻轻掏出一小串钥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有一只手搭在把手上,同样没有发出声音。
  卡洛斯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他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他只是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那里面有一张脸在盯着他看,不,那不是一个人,它没有眼睛,只是一张脸……空气刹那被凝聚,卡洛斯眨了下眼,接着又是一下,他的手伸向怀里,掏出了袖珍相机,打算拍下它……
  “呵呵,卡洛斯警官,没想到你是第一个真正接近我的人,我为你的勇敢而骄傲,不过,再见了,警官。”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卡洛斯的头,他看清了对方的脸,是的,就是这个家伙,就是……
  ……
  卡洛斯晃了晃,他想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什么……
  男人笑着吹了一口硝烟,如果,卡洛斯警官,如果你当时拿出的是手枪,鹿死谁手就不好讲了。他从柜子里取出那张人脸,把它蒙在自己的脸上,哈哈,卡洛斯警官,你看看,看看我啊,我是一个女人,我是女人啊!
  卡洛斯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眼睛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翳,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卡洛斯睁着他的大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有神,不再充满阳光,他只是大大的睁开着。卡洛斯的嘴也张得大大的,没人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人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卡洛斯啊,卡洛斯,你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你一心都放在了工作上,你忘记了卡莱尔和小埃迪!
  “你知道吗?卡莱尔,我,爱你……”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米尔近乎责备地训斥了弗莱德,说他如何如何之不守纪律,擅离职守跑到外面调查。弗莱德显得满不在乎,当米尔的气焰近似嚣张时,弗莱德终于不耐烦了,拍案而起,甩下一句“要不然你开了我”后扬长而去。
  接着是萨姆兰,米尔可不敢跟这个资深老警探胡来,加上刚刚吃了哑巴亏,他此刻显得很是和气,不过话里带刺。萨姆兰无奈地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听不进任何合理的建议了。
  最后一个是“白鲨”斯塔尔斯,他几乎是在玩弄米尔了,“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警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在那里闲逛……可我遇见了萨姆兰警官,他是个名人!……我只是好奇,好奇啊,因为我是个记者嘛。”
  “白鲨”愚弄了米尔一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出警局之前,萨姆兰找到了他,他对老警官只字不提沃勒医生的藏匿之所,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
  赛斯.沃勒,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萨姆兰思前想后——丹尼斯为什么会被杀,沃勒去找他的原因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他想确定老黑人、埃玛和“白牙”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他要知道这个,他想取消案件里那些不自然之处,仅仅是这样吗?他想知道面具是怎么干掉职业杀手的,这有什么意义吗?他想以此来推断凶手吗,这不太可能。
  丹尼斯是什么时候被杀的,沃勒和那个女人是在下午5点甩掉“白鲨”的,我们三个人5点34分闯入丹尼斯的住宅,发现他已经死了。琼斯检验后说他是在5点26分死的,就是在我们到来之前。
  沃勒一行是几点离开的,他有没有杀死丹尼斯的可能呢?看起来不应该,他是来找证据的,而且这证据被警察发现对他并没有坏处啊。难道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有别人来过吗,这个人会是谁,比较可能是杀手本人,他需要去掉这个碍眼的人。而我们又找不到沃勒,所以无法从他的嘴里得出老黑人给予的信息。
  杀手会是沃勒吗?那天晚上医生反常的表现突然跳进老警官的脑海里。难道说,沃勒是……他平常展现的是友好温柔的绅士一面,而背地里……等等,萨姆兰,你见过真正的双重人格吗?好好想想,当警察四十年了,你见过一个这样的罪犯吗?
  这不是电影,萨姆兰,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全世界一共也没有几个真正的双重人格的,难道他们还都是杀手?不可能,萨姆兰,即使是美国秘密关押的那些连环杀手,他们里面有一个真正的双重人格吗?他们可能伪装,伪装成各式各样的人格分裂。他们是一群表面上社会适应良好的人,而实际有着异于常人的心理动机和欲望,话说回来,他们也只有一个人格,只是并非普通人而已。萨姆兰,不要被这个假象带歪了,你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家伙,不要被它带跑!
  老警官从床上坐起来,再次一一查看抽屉里面的记录。这时候,卡洛斯的一句话跳入脑海,“我是因为催眠和中国人形象才怀疑沃勒医生的”。催眠?!我开始明白沃勒的行动了,他试图解开连续杀人中的非自然现象。
  是的,对此我也不理解,一个把枪术和身体锻炼得出神入化的人可能是一个残忍的面具吗?答案是否定的,无论他的出发点正义与否,他是想成为职业杀手、武道家、成为保镖或警探,至少他都是一个有目的的人,这个目的可以支撑他的人格保持恒常。似乎不是连环杀手能作得到的!但面具又是怎么杀死“白牙”的呢,这不合常理,会和超自然因素(比如催眠)联系在一起,沃勒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一盒小小的火柴(上面还没有他的指纹)不可能成为证明他是凶手的罪证,所以他根本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但催眠就不一样了,虽然用催眠证明一个人是杀手并不确凿,但是,他大大地限制了杀手可能存在的范围,甚至影响陪审团的态度。
  沃勒得到了什么答案?根据我手头的资料分析,丹尼斯确实可能在三十年前强奸了埃玛,使后者生下了一个黑人小孩儿。这个孩子在数年后成了职业杀手,并成为了面具杀手的狙击对象。当然,和这种人硬碰硬不是理智的选择,所以,他绑架了他的母亲,人质在手,他赢得机率大大增加。人在亲人被绑架之后本来就会陷入一种不冷静状态,这恰恰是职业杀手最致命的缺点。
  “他不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杀手,但是,他也不错了。”杀手中间人曾经这么评价“白牙”,原来他指的不是技术,而是感情。“白牙”是有感情的,所以不是最好的,所以才会被杀。
  沃勒下一步会做什么?萨姆兰继续在这些文件里面找答案。他已经证明不是催眠的力量了,那么,现在,他应该尽一切手段查找凶手了。对了,丹尼斯的死,老警官恍然大悟,正是对医生的进一步嫁祸,不管丹尼斯说了什么都不重要。就算他承认了当年的罪行也无所谓,因为他只不过是一架大仪器上的小小齿轮,他决不可能知道谁是凶手。他的被杀是为了加重医生的嫌疑,是凶手耍的一个小手腕儿。
  萨姆兰看了许久,把所有的文件摊满了桌子(这是他的恶习),最后从中挑出了一张。是这个,第五个被害人。他快速穿好衣服,跑下楼,跳上自己的车子。他看了一下表,早上7点整,赶往水库……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约一小时前,宠物公墓的别墅里面,沃勒和那加了无睡意。几瓶红酒,两盒烟,他们坐在床上继续分析。
  “艾利的死应该没有太大意义,他只是为了促成‘玛莎游戏’的一个棋子吧。”那加端起沃勒的半瓶酒一饮而尽,她之前已经喝光一瓶了。
  “我想差不多,不过现在还不敢下结论。”
  “那么,呆会儿我们干点儿什么?”
  “去水库看看。”
  “第五具尸体陈尸的地方?”
  “是。”
  “让我猜猜,你对那具尸体感到好奇对吗?因为尸体被剥掉脸皮,却没有留言和遗留物。你怀疑杀手不是没有留下留言,而是警方没有找到。还有,那个进入安东尼住宅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迪亚特和潜入者是那个雨夜里除了杀手之外的存在者,杀手当然没有必要叫他们活下去。其中,迪亚特是被玛莎看到的人,不用剥下他的脸皮;而潜入者则不然,所以你怀疑第五具尸体就是杀手为了混乱思路才在割掉脸皮的潜入者。”
  “是的,这正是我的怀疑,不过还有一个不合理的问题引起了我的注意。尸体为什么不完全沉在水底呢?按理说,如果只是简单地把头向后扭放在水边,即使借助了水的浮力,也仍然不足以承受尸体的重量,它会滑到水里。但是,在人死了之后几天,警方发现时仍保持着头部在外,脖颈以下泡在水里,这是什么意思呢?换一种方式来考虑,尸体被完全扔在地表也不是不可以啊,这是唯一一具被放置在水中的尸体。偌大的城市里,如果想不被人发现,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弃尸的,杀手哪儿都不用,偏偏选择水库,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再说,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杀手需要一天同时处理两具尸体,丢弃迪亚特尸体的公路和水库相距甚远,杀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但这还不是最大的不合理,琼斯博士在尸体的报告中提到,此人喉结下方有一个微小的穿刺孔,而发现尸体时候,那里,自内向外刺出一只大头针。所以,尸体并不是没有遗留物,这就是一个,关于它的含义有待解释。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大头针自内向外刺出!如果没有吞咽动作,它决不可能从那里刺出,这可不是糖块,没有人会在清醒状态下把那玩意儿咽下去的,它又不可能是被人为塞进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真的像催眠……”
  “可是,那具尸体会不会已经掩埋了,就算还没有,也一定是在警局停尸房里面,你没有可能找到啊。”
  “是的,就算我找到也没用,我相信在这个领域琼斯博士是真正的行家,他的鉴定不应该有问题。所以我们只有去陈尸现场找找相关的证据。”
  “我们现在动身吗?”
  “不,再等等。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你跟我去水库,你的手下去查找‘锁匠’。”
  “你说的是撬开安东尼先生房门的家伙,我们没有他的名字啊。”
  “是没有名字,不过,我们只要找到一个消失的锁匠就可以了,你的手下应该能打听得到的。此人不但开了安东尼先生的门,很有可能弄开了我诊所的……”沃勒突然停下来了,他露出犹疑的神色,忽而笑了出来,“那加,我总算知道麦瓦老板看到什么了!”
  ……
  卡洛斯靠在床边,卡莱尔坐在雪白的床垫上,一勺勺给喂他汤。小埃迪兴冲冲地跑进来,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先是盯着卡洛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拽着妈妈的裙子,“妈妈,带我去公园,我要去公园。”
  “不行啊,埃迪,你没看到卡洛斯叔叔生病卧床吗?乖孩子,妈妈要照顾他的。”
  “呜……”小埃迪撅起了嘴。
  “好了,卡莱尔,你就带他去吧。”卡洛斯露出灿烂的微笑。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卡莱尔面露难色。
  “谁说我一个人在家,我和你们一起去啊。”
  “你这样的身体……”
  “好了,卡莱尔,我没事儿,你不让我上班,我不去就是了,去外面和你们一起散散心也不错啊。”
  “走吧,走吧,”卡洛斯从床上下来,小埃迪跑到他身边,他蹲下来抚摸他的头,埃迪飞快地亲了他一下。卡莱尔手扶着脸笑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阵阵迷朦的水汽不断腾起,“白鲨”斯塔尔斯尽兴地淋着热水浴,每次过于疲乏的身体都是以此得到解脱。他是个常常意识不到身体和精力已经透支的人,在闲下来的时候,6小时睡眠很可能还是奢望。那么,一次淋浴,通透的淋浴,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放松就成了他永远的追求。如果能在其后加上一两个小时深度睡眠和一小杯白兰地,那就更是享受了。
  “白鲨”个字高大,身材异常魁梧,这也许拜他在军队时候的锻炼所赐。热水顺着他的冈上肌流到了堪称巨大的斜方肌,形成了两股外撇的水流。另外两条则顺着隆起的背直肌滑到股部。从军队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刻意的锻炼过,肌肉的保持全赖他强大的工作运动量。
  “白鲨”双手全是白色的泡沫,用力地抓着头,一些泡泡甩下来,不一会儿就被水流带走了。他用力抓着头,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了。那时候,自己多大,他也有点儿模糊,有一段时间安慰自己说,军营本来就是单调无味的,那样平淡重复的生活,谁能记得住每一天的情形?!
  退伍后,“白鲨”的摄影技术和独特的追踪技能突然就爆发了,他成为了马格楠图片社的最新一代菁英。他对战争没什么兴趣,但灾难和杀戮使他深深着迷。全国各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连环杀手、校园枪击事件,最全面、最独到、最细致的报道差不多全部出自他手。他有那么一点点得意,随后很快就被一种失落所充斥,不,还不是失落,是讽刺!作为一个记者,作为马格楠图片社的菁英,他不懈地追寻和揭露人们隐藏的秘密,但他却不知道挖掉自己眼睛的“情人”(即赛斯.沃勒)到底是何许人也,这真是绝大的讽刺。
  “白鲨”也确实不知道沃勒藏身之所,不然,也决不会在这个时候洗澡。他的确只是半路上碰见他们,这真是一个巧合,他差不多一眼就认出了他。从几年前到现在,那男人身上的味道和独特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一丝改变。无论是他那时候挖下他的眼睛,还是他现在执着的追寻,都留给“白鲨”一种宁静的感觉,是的,他好像是没有欲望的。
  还有那女人,她有一种他熟悉的感觉,可他实在并不记得她了,只得他也把她的样子记在脑子里。“白鲨”另一个出众的技能就是他的绘画,他可以凭着观察,回到家里再现几乎一模一样的肖像。这些肖像被发给了他的朋友们,得到的答复是,这女人在很多城市留下足迹,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白鲨”拿起毛巾在头上胡噜了一把。回到卧室后,他坐在床上,拿起了丹尼斯的照片……
  萨姆兰几乎是在咒骂自己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赶过来。他又和沃勒两人擦肩而过了!
  沃勒是个聪明人,化装看来也是他擅长的,所以老警官对管理员的话并不起疑。
  “难道他们不是生态学者吗?”管理员捏了捏脖子,“啊,他们穿的都是浅绿色的衣服,我以为他们就是来这里研究植被的呢。那男人大胡子,戴眼镜,看起来真想是个做研究的人呢。”
  “他们去了哪里?”
  “说起来有点儿奇怪,他们指明要去水库与大路的接壤处,我把他们放在那边就回来了。要是知道几天前那里扔着一具尸体,他们一定不会去那儿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不是生态学家吗?那么,他们是……”
  “不,不,这无所谓,我需要找到他们,你可以带我过去一趟吗?”
  “那没有问题,请上船吧,警官。”
  萨姆兰跳上船,车子就扔在管理小屋的门口。沃勒他们不是开车过来的,附近也没有留下车子。以汽船的行驶速度来看,到那里也需要不少时间,他们可能已经走了。他们没有开车从公路上过来,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公路上无法看到下面一个小小的点。自己慢慢寻找很是浪费时间,不如叫管理员带过去,再在附近搜找可疑的地方。萨姆兰很有一种冲动,就是叫支援在公路上进行拦截(他们总要从那边回来吧),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毫无感情,没有丝毫的怜悯。“白鲨”端详着死者喉部的放大照片,一刀刺中,就是为了要他的命。可这个人实在是无关紧要啊。不过,像沃勒那种人倒也干的出来……等一下,这不是“情人”干的,他根本不可能招摇过市去杀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发现了我的跟踪……
  “白鲨”拿起眼罩,遮上右脸上那个深深的空洞,他该出发了……
  “你们好,我可以为你们照一张像吗?好的,谢谢你们。来,笑一下,好的,谢谢。”
  中年男人走上前握了握卡洛斯的手,“哈哈,真好,娇妻爱子相伴,令人羡慕啊。”
  卡洛斯不好意思地笑笑,男人走后,卡莱尔走过来揽住他的手,他回过身凝视着她的眼。两个人忘我的吻在一起,久久地吻在一起。
  这时候卡洛斯的手机响了。
  卡莱尔有点儿舍不得地松开了他,手在他高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卡洛斯亲了亲她的眼睛。
  “啊,您好,是我,噢,是菲斯啊。怎么样,关于纸牌的事有没有……嗯?塔,塔罗牌?”
  “是的,塔罗牌,”菲斯摇摇晃晃地踩在圆登上,她从书架上层抽出一本书,“是塔罗牌,外形和一般的纸牌差不多(下注:中国的朋友不要被市面上常见的什么清水玲子等塔罗牌骗到,真正美式塔罗牌只比一般扑克纸牌稍长略宽,上面画的基本都是老头儿和老妖婆,让人不敢恭维),你看到的可能不是扑克,塔罗牌本身就具有很多重含义。它自身就是一个迷,你要不要听听。”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44.绝望的玩偶

2003年3月30日0时,萨姆兰又开始抽烟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萨姆兰看着缥缈的白烟,是的,真是不可思议。小小的长长的柱状物放出了悠扬断续地无数颗粒,这有些像人,人不也是一样吗,一种普普通通的生存物,却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断地撒下他们存在的烟雾。直到一切恒归于无,他们就不再……烟雾就飘散……
  萨姆兰站在陵园里面,他站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束鲜花。
  葛莱丝,我是不是很傻,你走了以后,因为肺癌离开我以后,我几乎是痛恨烟草这种东西。我戒烟了。可是,葛莱丝,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你离开了我,我无法通过戒烟找回失去的你,也许只是在惩罚我自己。现在,我重新拿起了这小东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发现我需要它……
  萨姆兰默默念叨着,他老是忘记接下去说什么,在她的坟墓前,他老是忘记要对她说什么。
  他把一束鲜花放下,踏着月色离开了陵园。他总是晚上才来看她,总是……
  “丹尼斯死了……”那加原本不想告诉医生,他应该再睡一会儿,可是,当她听到他说话,就忍不住摇醒他。她听他叫着“安妮”,在梦中叫着。
  “是吗……”沃勒已经猜到了这答案,在那个恶梦之后,他就猜到了,因此显得很平静。
  必须争分夺秒,那加想,这样才可能使沃勒重新回到他爱的人身边,尽管,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至少要尽快澄清事实,洗刷罪名。那加可以跟他远走高飞,逃过警察的追捕,但是,他不会同意那么做的,而且,他们不可能逃过那些人……
  “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加,玛莎的案件。”沃勒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那加不由得愣住了。
  “玛莎的遭遇,我跟你说过,你想过吗,为什么我要调查‘白牙’的死因。”
  “我想你是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
  “不,这种说法本身也太泛泛了,而且,我也不奢望他能够留下痕迹,一直以来,他做得太出色了。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凶手杀人的方式。”
  “嗯?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换一种说法就是他的游戏方式。和一般的连环杀手不同——他们不易被抓获,往往并非是因为具有很高的智商和出色的误导诡计,想想看,在偌大城市里,随便找个地方杀几个人,挑选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有谁能找到你这个数十万、数百万分之一的人呢?面具和他们不一样,他有着挑战性的游戏规则。他更新着游戏规则,并且是以相当快的速度不断更新,但很少放弃最原始的弃尸毁尸方法,让人们清楚地看到那就是他的处世原则。他在杀掉第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基本规则。”
  “第一个人?”
  “是的,约瑟夫先生,我做的梦里给了我答案,不过这个很难查找。约瑟夫是镇上的有钱人,但起初不是,他是靠着老板的女儿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他原来的女朋友是埃玛,也就是第三个被害人的母亲。”
  “你怎么会梦到这个?”
  “也许是潜意识吧,我也不知道。”
  “好吧,接下来呢?”
  “杀手可能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白牙’和埃玛的关系,我猜,他应该是从第一个被害人嘴里得到了信息,比如说,面具扮演了神父的角色。他知道细节之后,觉得那一定会很有意思。面具不甘心一直重复简单地杀人,他喜欢新的挑战和刺激。所以,他利用埃玛杀死了‘白牙’。”
  “第一个和第三个有关联,第二和第四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毕竟杀死手无寸铁的女性,原本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第五个是谁?水中的那具尸体吗?我想不一定,他更新了游戏规则,是这个游戏给别人一种严重的误导。我猜测,真正第五个被害人是玛莎。”
  “那怎么可能!玛莎还活着!”
  “是的,是玛莎,这和第三个被害者同样是一个游戏,他的目的是叫孱弱无力的人在一种特殊的情景中杀人。这具有挑战性,你可以想想看,玛莎女士的生日那天和未婚夫约会,未婚夫迟迟没到又联系不上。玛莎等到很晚独自往家走,不管是否会下雨,在这个连环杀手无规则杀死四人的前提下,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更不要说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这时候,就真的下了雨,玛莎只好在我的诊所下面避雨。选择在我的诊所下避雨,这是一个巧合,我第二天发现办公室里多出了一盒火柴。安妮和我都是勤于打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火柴?我使用打火机,在有来访者的时候绝对不吸烟,我的来访者更不会在咨询过程中吸烟。遗憾的是,我当时并没太注意,还把它带回了家。后来我想到可能是有人进了我的房间,留下了火柴。他来干什么?监视玛莎,不,似乎不太可能,任何人都可以从这几条平行街道轻易推测出年轻女性最有可能选择的行走路线,再不然,他可以跟踪她一两次,知道她的路线,这更快捷一些。玛莎必然要路过诊所,那么杀手为什么等在我的办公室里,会不会在等另外一个人?”
  “还有别人吗?”
  “是的,一个自称迪亚特的男人该出场了,他的职责是进一步造成玛莎的恐惧。无论杀手是否授意他强奸她,他还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他是一个机会强奸主义者——夜路,无人,都是很好的机会。当然,迪亚特并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受害者有可能是自己。迪亚特是怎么来的呢,从我诊所边上的小巷子穿过来,留下了半个泥鞋印。他出现在玛莎面前,邀她同行,这个时候,气氛开始变得有趣了。杀手从我的诊所里出来,远远跟踪他们。”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因为考虑到气氛还不够浓厚,你想一下就会发现,安东尼先生住所打来的电话是一个巨大的问题,那不是安东尼,可以说,他恰好不在,这恐怕也是杀手制造出来的。目的有二,一是不要安东尼有机会打伞去接玛莎,再有就是可以让潜在影子中的人轻易潜入住所拨打电话。拨打电话,是为了要使玛莎完全绝望,不管那个时候艾利是否被人发现送到医院,那都无关紧要。艾利的长时间失踪本来就给玛莎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恐慌,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了。”
  “但是,这电话什么时候打出是个问题。迪亚特称得上是个白痴,之所以选中他来做这件事,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性冲动,另外他是小毒贩的身份使他没有家人和朋友,这一点也很不错。如果电话打得太早,那么,玛莎接到电话后可能赶往医院或者疯狂跑回家,那么游戏就全部落空了。所以,电话必须在迪亚特出现之后再打,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也不容易做到。关键在与迪亚特的无知和不可控性,杀手无法判断迪亚特会在什么时间下手,所以他必须跟踪他们,又不能太近,这该怎么办?如果是我,会找一个小型窃听器,让迪亚特携带。当迪亚特开始对玛莎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时,时机来到了。杀手命令潜藏在安东尼屋子里的人拨打电话。因此把艾利的不见踪迹-雨夜-杀人城市-陌生男人出现-强奸企图以及艾利被袭击整合到了一起,你猜猜玛莎会做什么?其实做什么都没关系,杀手喜欢游戏,但游戏失败也没有关系。那样的话,玛莎女士将惨遭迪亚特的强奸,在他玩得起兴的时候,杀手会把两人干掉,因为他不喜欢性。不过,玛莎无意识地配合了杀手的游戏,她掏出了那把不属于自己的手枪,在危机时刻保护了自己。很好,杀手觉得这很有意思,他的目的达成了。接下来他就没有必要杀死玛莎了。那是出于绝望压力,玛莎背负着杀人的内疚和未婚夫死去的痛苦,将孤独地活下去,这是绝望,她会慢慢疯掉或是成为新的变态,最起码也能痛苦一生,这也是杀手的设定的结局之一。”
  “你,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那加觉得身上很冷。
  “刚才,就在刚才。我起初也犯了错误,因为过分在意案件中的不可控制因素。一是雨夜,就算看了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就真会下雨。我后来才发现这一点其实无关紧要,如果没有雨,那么一切将会提前,迪亚特只需要尾随她,就可以造成强烈的紧张情绪。这样省略了玛莎在我诊所下面避雨的时间,电话会提前打出,迪亚特一样可以追上去造成强奸的威胁。还有一个疑惑把我带离正确思路,那就是玛莎女士的朋友们。对玛莎朋友的调查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他们大多居住在城外,除了莉莉西雅小姐。我过于看重这条细节了,玛莎女士出于害怕很可能打电话给朋友,但是他们住的太远了,对自己没什么帮助,可是,莉莉西雅呢,她住在城北,不是很远啊。我的错误就是,忘记了莉莉西雅赶到这里的时间,即使不是在城外,她仍然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过来,那么玛莎会呆在原地,然后呢,迪亚特走过来,等莉莉西雅赶到时上述过程还是早已进行完了。所以,这两个问题并非不可控因素,我起先对这个案子并非面具所为的假设也不成立了。并且,杀手在跟我玩儿一个新的游戏,一个小小的嫁祸就轻易造成了我现在的困境,他可能了解我,或者……反正这个游戏不无代价,我想那就是我的死。”
  “可是什么使你修正自己的结论呢?”
  “是游戏动机,也可能是试验动机,面具杀死‘白牙’所设计的过程在本质上和玛莎的遭遇太相似了。”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杀手不把手枪和尸体留下,嫁祸玛莎女士呢。”
  “因为那很无趣,不能叫杀手真正的亢奋。那样做实际上是给了玛莎一个漂白内疚心理的机会,这不够刺激,他要把她变成第二个埃玛.米立特,就像他绝望的玩偶……”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42.血宴

一架轮椅从她们身边滑过,上面的老人沉默无语。他迅速滑到大门口,仰望明媚的阳光。做了42年的警察,杀人犯见了无数,被冤枉的人也看过太多。在这世界里,有不少人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关进了监狱。在那个“爱德华先生”抱着雪莉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看出他化了装,但那有什么?他把雪莉放在我怀里,我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想想,哪有杀人犯会跑到老人院里?他只不过是来寻找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如果……如果我的腿没有断,我一定会帮助他的。
  老人看着外面的花草,寂寞地想着雪莉,意外发生之后,它也不被允许再到这里来了。又一辆轮椅滑过来。
  “老家伙,你一定在想那个医生吧,你也认为他是好人吧。”
  “啊,菲德曼太太,是啊,是啊。”
  “雪莉对他那么友好,不会有错的。动物比人更能分清本质的。你就呆在这里吧,一把老骨头了,别想着出去冒险了。让我们为那个年轻人祝福吧。”
  两位老人的手拉在一起,他们看着外面美丽的景色,不用再说什么……
  “妈的,臭便衣,想跟我玩儿?”爱德华太太不屑地对着反光镜映出的那辆车嗤笑一阵,“老娘可是当年俄勒冈唯一的女清道夫啊。那加他们一定安全无恙了吧。”她把车子停好,从容不迫地走进自己的家。
  ……
  “沃勒,你还在担心那辆车子吗?放心吧,没人能通过那个找到我们的。”
  “不,没什么好担心的,”沃勒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我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你手下查得怎么样?”
  “警局没有录入1970年以前的犯罪记录,司法部也没有。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篇法学论文,题目叫‘关于强奸案的退诉与女性心理的研究”,里面提到过68到70年间的数起强奸案,作者是默文.斯图尔特。”
  “能不能找到他?”
  “我试试看吧,对了,待会儿你还打算这个样子出去?”
  “没办法,我的化装本领就到这儿了,什么工具都没有……”
  “是么……我去看看还在不在,你等等,”那加说着就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小皮箱,“你看看。”
  沃勒打开皮箱,里面假发、眉毛、胡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人造脸皮。
  “这,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哈哈,你送给我的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
  “你是说,他来找过米立特太太是吗?”
  “是的,警官先生,埃玛.米立特什么也听不见,她患有老年痴呆症。”护理长泰瑞林格小姐说。
  “是吗?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你们都要问这个问题……我想想,大概是两年前吧。”
  “我可以见见她吗?”
  “可以,如果您不觉得失望的话。”
  萨姆兰警官被带到了埃玛的房间,他看到了和上午沃勒医生一样的景象:埃玛米立特呆呆地坐在轮椅上,她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唾液几乎垂到了衣襟上。
  萨姆兰随即无奈地退了出来。
  当老警官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一个滑着轮椅的老人。
  “警官先生,有一点我要告诉您,那个年轻医生不会是杀人凶手。”
  “也许,但警局里很多人不是这么认为的。”
  “萨姆兰警官,我认识你,我以前也是警察,不过不是在这个城市里,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才会叫住你的。”
  “哦?那么,您有什么线索,请您一定告诉我。”
  “嗯,我想说的就是,埃玛.米立特太太是在17天以前才突然这样的,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是他们在推卸责任,实际上,埃玛在3月11日从这个养老院消失了……”
  警官蹲在那里,听着老人的叙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从高原老人之家出来,萨姆兰立刻拨了弗莱德的电话,“……对,是我,帮我查查68、69、70年的卷宗,查一个叫做埃玛.米立特的女人,那时候,她应该30岁……对,是强奸案,找出嫌疑犯是谁………是的,我马上赶回去……”
  3月11日是面具杀手杀害第三第四两名被害者的日子,萨姆兰了解到沃勒找来这里的原因了,看来他同样对“白牙”的死深感迷惑……
  卡洛斯警官终于可以出院了,高尔夫和卡莱尔为此很是高兴,当然,外面那些被那加派来守护的人也应该高兴才对。不过卡洛斯本人似乎心事重重的,他为昨天没能从朋友那里得知纸牌的秘密而困惑,凶手到底为什么要拿走纸牌呢?照理说,麦瓦用一张小纸条记下凶手的姓名不是更好吗,他何必拿着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纸牌呢?这个小纸条也可以随便藏匿起来,当然,藏在保险柜里也是可能的。但是,为什么会是……
  还有一点他不能理解,那就是凶手杀人的时间,恰恰赶上自己去咖啡馆,又选择在白天,这时候杀人不怕麻烦吗?
  卡洛斯还注意到了萨姆兰和沃勒都没太在意的地方,那就是麦瓦老板倒下去的位置。麦瓦咖啡馆是长方形的,有着大玻璃的一面在西边,对面比较靠北的地方是那个后门。按照尸体头部的倒向(西偏南约40度),这时候,萨姆兰判断凶手应该是从后门进入然后开枪的,这有点儿不正常,就算凶手进来(差不多正好在麦瓦头和脚连线的延长线上,但是,这有可能吗?有人想在保险柜里面放东西而不正对保险柜吗?
  沃勒和那加步行在城东的贫民区,这里小巷子很多,道路也歪歪扭扭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还有一些混混模样的人蹲在路边。
  “喂,沃勒,后边那个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们。”
  “嗯,我知道,是个记者吧。不过我不认识他。”
  “这样吧,我给他点儿教训,你往前走,到那个旅店边上等我,几秒钟的事儿。”
  那加说完,转身向着路边的两个混混走去。沃勒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
  “嘿,小妞儿,你可真够劲儿,过来和我们玩玩吧。”其中一个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没有时间,不过,看见后面那个家伙了吗?喏,这是100美元,帮我揍他一顿。”
  他们很乐意地走了过去,通常,即使不给钱他们也是愿意这么做的。
  “白鲨”斯塔尔斯正在纳闷他们为什么分开了呢,两个混混就围了上来。
  “哎,这位大哥,你跟着人家小妹妹做什么?”
  “估计你是欠揍啊!”一个家伙伸手便是一拳,打在“白鲨”脸上……
  “你要的就是这个,我和琼斯一起帮你找的,这里,你看看。”弗莱德递给萨姆兰一分打印材料,他们呆在酒吧。
  上面写着1969年3月,名为埃玛.米立特的年轻女人报案被一黑人男性强奸。半个月后,嫌犯被抓到。1969年5月,庭审。第二次开庭时,埃玛突然撤诉,不再指认凶手,嫌犯被无罪释放。
  “这黑人现在在哪儿?”
  “他名叫丹尼斯.杰伦特,现住在贫民区,我跟你一起去吧。”
  ……
  “白鲨”斯塔尔斯掸掸手上的土,从地上捡起了相机,还好,没有摔坏。
  在他的身边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牙被打掉了好几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两眼乌青,鼻青脸肿。
  “搞什么?真没劲。”“白鲨”重又挎上相机。他一直在追踪赛斯.沃勒。三年前的那一幕令他永世难忘,他只身潜入美国最大的黑手党内部,不幸暴露身份,被人抓住,打得半死,扔进了一间漆黑的大房间。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却知道,这该是一个很华丽典雅的房间。没有灯,他只能接着窗户透过的月光看到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身边的人猛地踹他的膝盖窝儿,他只得跪了下去。
  “你是一个勇敢的人,斯塔尔斯,”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遥远,令“白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我很喜欢你,但是,斯塔尔斯,你对你不应该感兴趣的事情参与得过多了,我只有一个选择……永别了,斯塔尔斯。”
  “你是谁?至少告诉我你是谁!”“白鲨”被人从地上提起来,还在不断地追问着。
  “没必要。”一个男人推开“白鲨”身后的大门,“没有必要杀死他,把他的照片毁掉,让他滚吧。”
  “你还是那么仁慈吗?好吧,不过,情人,至少要毁了他一只眼睛,对吗?斯塔尔斯,用你的一只眼睛换回你的生命,你觉得这值得吗?那么,‘情人’,你来动手吧……”
  “白鲨”永远记得自己的惨叫声和被叫作“情人”的男人的面孔。他不会忘记,当他几个月前第一次看到赛斯.沃勒的时候,他颤抖了,出于兴奋的颤抖。他追踪他,不是出于感情,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斯塔尔斯挎着相机向前走,他记得看见他们停在了那个小旅馆。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谢顶男店主,点头哈腰的。
  “啊,几分钟前有一对男女来过了吧。”
  “没有啊,我没有看到。”
  “你再说一遍,”“白鲨”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我问你有没有一对年轻男女来过?”
  “喂,先,先生,我,我是真……的,不……”
  妈的,被人玩儿了!
  沃勒医生敲敲那个看起来快要倒了的小破房子的门,“喂,里面有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年黑人打开了房门,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一男一女,“你,你们找谁啊?”
  “请问丹尼斯.杰伦特先生在吗?”
  “是的,我就是,可你们是……”
  “别紧张,杰伦特先生,有一点儿小事儿向你打听,可以叫我们进去吗?”医生语气很温和。
  “好吧,那就请进来吧。我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两位随便找干净的地方坐吧。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嗯,这个,请问您是否还记得一个名叫埃玛.米立特的女性。”
  医生此言一出,老黑人立刻变了脸,“不,不!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们给我出去,滚!”
  ……
  凭着一种本能,或是说狩猎的经验,“白鲨”并没有远离此地,他在这附近慢慢地溜达着,说不定就可以再次看到沃勒他们。不过,他很快就惊讶地遇见了萨姆兰警官。
  “喂,警官,这边,这边,是我啊。”“白鲨”跑过去。
  “啊?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白鲨’先生。”萨姆兰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哈哈,我就是干这行的啊。警官,我虽然没想到你会过来,不过,我想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一样的。”
  “哦?怎么解释。”
  “哼,警官,你用不着和我装蒜,我在追踪沃勒医生,你还不是一样吗?”
  “沃勒到这里了?”萨姆兰可没有想到对方又比自己快了一步,他不可能查到卷宗啊,70年之前的资料没有录入,他是怎么找到的?
  “是啊,你来这里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白鲨”略感吃惊。
  “先不说这个,你发现沃勒的踪迹为什么不报告警方呢?”
  “呵呵,我对警方的赏金没有兴趣的,再说了,我不想把他送进监狱,那样就也失去查到他身份的可能性。对了,警官,我有一种猜测,看到米尔警官一步登天,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意见分歧吧。我想你恐怕是站在医生这边的,至少,你不会认为他就是面具杀手。”
  萨姆兰默认了。
  “啊,我们到了,萨姆,这就是丹尼斯的住处,上帝,真够破的。”弗莱德撇了撇嘴。
  萨姆兰敲着房门,“有人在吗?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萨姆兰又敲敲,还是没有人应答。
  三个男人都变了脸色,老警官掏出枪,在门上靠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转开了。里面很黑,看不清什么,萨姆兰一个利索地侧身,靠在门的右侧。他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小屋子里似乎没有其他人。萨姆兰一步跨进来,弗莱德和“白鲨”也接跟着进了屋。
  三个男人呆立当场,张口结舌,他们来晚了。老黑人丹尼斯靠在椅子上,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嘴张得大大的,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切口,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血把这张桌子上原本满是污迹的桌布染得殷红。他的衬衫前面也全是血,就好像系上了一个红色的餐巾。血液从桌子上滑下来,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场景就像是刚刚举办了一场血的盛宴……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位单身女士带着一个黑色的婴儿可真是叫人耻笑啊,您接下来做了些什么?把他托给乡下的父母了,噢,您真狠心,您不抚养您的孩子,把他扔给了外公外婆……您为什么在哭,因为自己的悲哀,还是为那个孩子,为您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谁给这个孩子起的名字?是您还是您的父母,这都不重要,您变成他的大姐姐了吗……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可真结实,他强壮有力,他……长得好像一个人,您觉得有趣吗?他16岁了,是个壮小伙子,咦?你想到了什么,您想跟您的儿子做爱吗?噢,您的理性一面可真是可怕啊,您想到了乱伦,是的,乱伦,人类最可怕的原罪,您觉得有意思吗?和自己的儿子做爱吗?真是太刺激了,我激动得浑身颤抖呢。埃玛,您那时候四十多岁吧,还没有结婚,缺乏男人的爱抚,想必您生活得很艰难吧,您经常手淫吗?我想是的,一个尝过男人滋味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您一定觉得欲火焚身吧,顺便打听一下,可不可以告诉我您使用什么牌子的按摩器呢?”
  “很遗憾,您没有和您的儿子做爱,您也没有再和任何男人做爱,因为……尽管您其实是一个很淫荡的女人,却用您的理性压倒了其他的一切,这又何必呢?他不知道您是他的妈妈,您可以勾引他,把他带到闺房,告诉他什么是人类的需要。您以为您不这么做就能保持贤妻良母的形象吗?埃玛,我真替您感到可悲。”
  “您儿子是一个孝顺的小伙子,在他从死去的养父母嘴里听说您才是他的真正母亲之后,他想起了您给他买的衣服,买的糖。您经常去乡下看他,不是吗?您时常带他去外面吃饭,有一次,您甚至带他来到您居住的城市,我真要为您赞美了,埃玛.米立特,您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您的儿子知道了事实真相后并没有怪罪您,噢,他还不知道全部真相,他还不知道他是在您出卖了您的肉体之后被生下来的,您觉得我这个解释合适吗?他是个好孩子,他知道您一定有什么苦衷,您对他很好,这令他很感激。他做了什么呢,在您退休之后,把您送到了俄勒冈最好的养老院,真应该感到欣慰,您把他给了人,但是,他却真心对您好,哈哈,一个伟大的孩子啊。”
  “一个伟大的孩子……呃?这个说法不很准确,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来看您了,一年,两年……他有六年没有来看您了,为什么?他也在压抑着内心冲动的欲望吗,不,不是,他不像您,他可是个好小伙子。那么,究竟为什么呢?因为他不能来,他不能让人注意到他还有一个母亲,您也感到奇怪是吗?让我来给您念一段文章吧,‘1999年8月25日,俄勒冈州前议员比特尔.霍华德先生旅居波特兰市,晨练中遭人暗杀……据邻居举报,前一段时间曾有一黑人青年多次在附件徘徊……’还有这一条,‘2001年,……公司一高级雇员被杀……’还有这里……”
  “您觉察到什么了吗?是的,您的儿子,您可爱的黑色小宝宝成为了一个职业杀手,他来到了波特兰,可能就住在您附近,但是却不能来看您,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母亲,您对此作何感想?”
  “埃玛.米立特太太,噢,对不起,我又叫错了,埃玛,是的,埃玛。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感到难受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在骗你?你喜欢自欺欺人吗,埃玛?呆一会儿,你可爱的杀手儿子就会赶到这里,他拿着手枪,噢,也许他还有其他的手段。他会干什么?没准儿,会杀死我,这真令人痛心,他又要杀人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好心人,一个告诉你全部真相的好心人。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埃玛,你要不要听听?”
  “这世界上发生了一起强暴案,然后多出了一个杀手,我们都感到难过,埃玛,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时间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误差。埃玛,你是无辜的,你只是想要一个男人,这只是你和任何人一样都会有的低等欲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时间出现了误差,这叫人有些不能容忍,来,埃玛,我来教你如何修正误差,看看,这个家伙,很漂亮是吗?它能解决一切的烦恼,你看看,埃玛,这没什么好怕的,你自己造下的罪孽一定要由自己亲手解决。你的宝贝儿子,和强暴你的黑人男子生下的宝贝儿子,他,是一个危害人间的杀手,来想想吧,埃玛你要怎么做。罪过必须得到救赎,只有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解决一切的烦恼,来,摸摸它……”
  “喂,你这个混蛋,你想把我妈妈怎么样,放开她!”
  “亲爱的埃玛,你看看,杀手来了,那个你曾经全部性欲的寄托,埃玛,你看看,一切都会得以妥善的解决,这需要勇气,不过,就像你当初站在那里等着被人强暴一样,你会做的。埃玛,你看,我来帮你了,我是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会救赎你,我们一起,‘砰’,‘砰’,哈哈,哈哈哈哈……”
  ……
  “啊!”沃勒医生一下子坐起来,满脸惊惧,大口大口费力地喘着气,他的后背都湿透了,肩膀一起一伏,汗水顺着鼻尖滑下。
  那加闻声从对面的房间跑进来,“作恶梦了吗?”她把他的头抱进怀里,薄薄的衣服瞬间就被浸湿了。
  沃勒“呼呼”地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好点儿了吗?你刚才的样子真吓人。”
  “嗯……呼……我终于知道那混蛋在干什么了……”沃勒断断续续地说。
  “他做了什么?”
  “试验,是试验!人性的试验,这家伙把人类当玩物,这家伙……”沃勒突然说不下去了,那加满脸疑惑。
  “丹,丹尼斯……”
  “丹尼斯怎么了,那个老黑人?”
  “我……我实在不该去找他的……我,我要出去。”
  “不行,你哪儿也不要去,”那加一把把医生按到床上,“要去的话,我叫威廉他们过去就是了,你必须休息一会儿……”
  沃勒医生不再坚持,那加一直守候直到他又睡着
  ……
  在阴暗的房间里,轮椅上,一位看起来八十多岁的女人,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她低着头,越垂越低……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您对这里感到满意吗,埃玛.米立特太太?呃,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噢,您不必颤抖,您知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我请您来只是聊聊天而已,您知道什么是聊天吗,米立特太太?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研究家,噢,这个称呼可以说是对我的工作最好诠释了。这一次研究的课题是,人的过去能对他的精神造成多大影响。米立特太太,我实在对人的过去深深着迷啊。您有同感吗,米立特太太,噢,对不起,我是不是叫错了,因为您还没有结婚呢,那么,我叫您埃玛好了……您为什么显得那么紧张,我说过了,只是找您聊聊天而已。啊,我说到哪儿了,对,我说,我对过去很感兴趣,对您的过去……您知道,30年前……对不起,确切地说,是34年前,您还记得吗?您站在路边,天呢,真的好冷。那之前是不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对了,您能告诉我那是几号吗……您不愿意说,不过没关系,我继续说好了,您觉得很冷,为什么呢?除了天气的原因外,您穿的也很少,是,很性感。您只穿了一条裙子,没穿内裤吧?噢,您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作是默认喽。您穿了一条很薄的裙子,没有穿内裤,里面还有什么,我猜是吊带丝袜,呵,您可真迷人。您已经知道,我对人的过去很感兴趣,您为什么打扮得像个妓女呢?我在过去又找到了答案。在那之前的两周,您深爱的男人离您而去了。为了他的升迁,扔下了年轻漂亮的您,跟经理的女儿结婚了。上帝,这可真是一项罪行。您叫他什么,约瑟?一个好名字。您的约瑟扔下来您,这是罪不容赦的。请求您的原谅,埃玛,我替您解决了他,您知道吗,我剥下了他的脸皮,因为很想知道那下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他真是好色,这对您来说,是不是一件值得宽慰的事情,他跟经理女儿的婚姻很快结束了,因为她长得实在太丑了,哪儿及得上您的万分之一呢。截止到十天以前,他这辈子一共换了6个老婆,抱歉,我没有加上您,因为您还没结婚呢。他是个好色的男人,不过,您一直还是那么爱他,他比您小一点儿,差不多6岁吧,您爱他,您允许肮脏的他在您的身上蠕动。噢,真的很可惜,谁叫那时候您还没有看清他的为人呢!不过,没关系,埃玛,罪行都将得到救赎,我帮你救赎了他,您感觉怎么样?请别堵上耳朵,那没有用的,您很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吗,埃玛?”
  “您当晚穿着性感迷人,真叫人抓狂,您在路边等待着什么?男人?……您忘不了小约瑟在您身上做过的事,别害羞,埃玛,人类都有性欲,在这件事上比动物要恶心得多。其他的哺乳动物都有固定的发情期,不过,埃玛,你不一样,您是人,您希望再次被一个男人贯穿。那时候你多大了?差不多30岁吧,您不是妓女,不能每天每时每刻得到满足,您……是一个高傲的女人。一个高傲的女人在深夜公路边等待什么呢,搭车吗?呵呵,我想,您在等待被您下一个白马王子强暴……您幻想着他会是一个英俊、年轻、温柔、体贴的男人,他轻柔地爱抚着您,把他的宝贝家伙放进您的身体里,噢,真美啊。一辆驶来的汽车停了下来,遗憾的是,下来了一个长像丑陋的黑人。噢,上帝,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怎,怎么会是黑人,一个黑人!您害怕了,您想逃走吗?很可惜,白马王子变成了黑马王子……他会叫您跑掉吗?呵呵,您知道吗?在深夜里等待搭车的漂亮女人被强暴就是得到了她们应得的东西。他勃起了,您能不能告诉我那是在她追上您之前还是之后?我想可能是在之前吧。当他撕裂您的裙子以后,我想他充血得更厉害了。他把您拖到了树丛里,或者就是在他的车上。他用一只大手堵住了您的嘴吗?不,也许没有必要这样做,在这样的夜里,谁会不解风情地去干涉一男一女做爱呢?您为他口淫了吗?他插进去的时候,您有没有撕裂的感觉?一定很大吧?您喜欢吗?您流泪了吗?还是,您既害怕又享受呢……恕我不能理解女人,我也不能理解男人,不过,我想,你们做了好几次吧?”
  “您有一种屈辱的感觉吧,这不仅是因为您被一个低等种族的丑陋男人强暴,我想,是因为您的身体有了反应吧。您是否配合他的工作扭动腰肢呢,还是,您流出了……啊,抱歉,我不该说脏话的。个人认为,泪水不算什么,它也可能是极端快乐和兴奋的表现呢。您是怎么回家的呢,自己走回去吗,那也有可能,因为您的家不远,您只是等待强暴才会站在路边……当然,他也可能好心地在满足了欲望之后,开车送您回去……但是,您在快乐之后做了什么呢?不要哭,埃玛,看着我的眼睛,您做了些什么?您利用了他的善良,您告发了他,他被警方抓到了。我很好奇,在第一次庭审的时候,您有没有正视您的男人呢?请原谅……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太好,您居然出卖了您自己的欲望,不过没关系,这也无伤大雅。事实上,您不敢看着他,您一直低着头,您在忏悔吗?……埃玛,您为什么撤诉了呢,呵呵,这个问题不需要您回答。因为,您发现您怀了孕,您怀了您和那个黑人做爱的结晶。唯一的人证撤诉,这一定会让警方大为光火吧,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不道德的事呢……您想起了什么,是他强有力的刺穿,还是他那儿浸润了你身体的……抱歉,我又说粗话了。那么,埃玛,您打算生下那个孩子吗,这可真是需要勇气啊,你打算生下他,当然,您也就没有必要再找孩子爸爸的麻烦了……那小宝宝可爱吗?噢,黑色的小宝宝,哈哈,这是怎么回事?呃,他的基因赢了……这实在叫人有点儿不能接受,一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生下了一个黑皮肤的小宝宝,看着他,您想到了什么?您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找一个男人嫁了呢?那样可以给小宝宝一个合适的身份,还是……您猜到了会是一个黑色的孩子呢?您可真是一位不太乖巧的女士啊,可这又能怪谁呢?是您自己的选择啊,您爱他吗?”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2003年4月1日凌晨0:11,沃勒按亮屋里的顶灯,举起柯尔克巨蟒,眼里射出一道寒光,“没有那个必要,鲁夫,我打算干掉你,然后自己慢慢找证据。”
  鲁夫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很久,耸耸肩,“那么,开枪吧,沃勒医生。也许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不过没关系,医生,你可以杀死我……医生,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沃勒纹丝不动,既没有开枪,也没有制止他继续说话。
  “那么,”鲁夫慢慢把手伸到背后,沃勒的眼神随着他的手,他把一把加了消声器的手枪扔在地下,“还有一个把。”鲁夫半蹲着,沃勒的枪口一直对准他的头部。他解下靴子里的小手枪,也轻轻放在地下,然后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很缓慢,沃勒眼也不眨一下。
  “医生,我反正不想活了,在死之前,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逻辑错误,沃勒想,这家伙说的话里有一个逻辑错误,想死的人会把一切证据藏起来吗?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我在孩提时代就梦想自己是一个女孩儿,这也许是因为我家里的女性亲属太多了吧,我喜欢和她们一起玩儿,看她们穿上五颜六色的裙子,很是羡慕。或者是我错投了胎吧,我永远只能是一个男孩子。”
  “十岁那年,我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人强暴,这不但没能刺激我的性欲,反而令我对自己的生殖器更加厌恶了,我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成为女孩子。”
  “上了中学和大学,我看着男男女女出双入对,很是羡慕,可悲的是,我无法做到这一点。学校里有一些同性恋,但是我不愿意和他们来往,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跟他们搞在一起?在心理咨询职业里面,你们把这叫做‘性倒错’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患者,我无法完成和女性的性交,为了掩人耳目,我确实交了个女朋友,可她讥笑我的性无能,转眼间,这就成了校园里传说不灭的丑闻。他们叫我性变态或是同性恋,学校里的‘玻璃’们(同性恋者的别称)开始找我,但是都被我拒绝了。这样的环境,不但没有毁灭我,反而令我更加努力学习,以心理学专业第一名的成绩顺利毕业。在那之后,我的观察能力和体能突然增长,并且很快取得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来到了FBI工作。”
  “由于专业问题,我初到那里的时候,并不负责办案工作。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所谓的犯罪因子。医生,你一定知道《沉默羔羊》里的那个食人生番汉尼拔.莱克特博士吧。尽管是小说里的人物,我仍认为他才是我们这行业的菁英,可以在短短的几次接触之后,就能洞悉一个人的经历。”
  “汉尼拔的创作原型是一个真实的英国人,已经被英国秘密单独关押了二十年了。听说他最近得了脑中风,就快要死了,一大堆研究机构打算花重金购买他的大脑,当然,美国也有这样的机构。他是一位对古典文学和音乐有着非凡鉴赏力的和蔼老绅士,就是这个老绅士,吞食了与他毫无关联的四个人的大脑,并且活活吸干了其中一人的脑浆。”
  “这样的行为比起当年的开膛手杰克也毫不逊色,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人能理解。所以生物论重又占了上风,认为是人脑中的某一种变异(也没准儿是进化?!)决定了这些连环杀手的犯罪行为。我和我的同事,所要进行的研究也是要找出这种变异产生的犯罪因子。”
  “起初,我也是一个生物论者,后来慢慢改变了。在那里从事这项工作的短短几年中,我面对很大的压力,因为每天都要和那些连环杀手面对面的独处。光是想想他们的罪行,就已经使普通人不寒而栗了。不过,我倒是挺下来了。”
  “我的一位同事则没那么幸运,他很显然被一名罪犯控制住了,他成天想着和他在一起,听他说话。在两个月内,体重迅速下降了60多磅,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那么好的人居然会被关进监狱。当那个家伙快要执行死刑的时候,他居然整天想着如何帮他上诉。死刑执行之后,他就整日以泪洗面,最后被送进了疯人院。”
  “目睹此事的我,也受到了很大刺激。同时,我放弃了寻找犯罪因子的初衷,因为人的后天经历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我以各种理由提出调离,批准却是在两年以后,还是由于我成功帮助一名探员破了案件。于是,我也成了一名FBI正式探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风铃草’杀手。最开始,是他给我写信,并且这封信就寄到了我的家里。他看到我在学术期刊上写的论文,提出了自己的不同观点。碰巧那个时候,我正在修正自己的观点。”
  “我认识了他。他在第一封信的后面提到他要杀人,杀女人,因为他痛恨她们有着他不具有的外表。我给他回信,但那信是开车到了其他城市才邮寄出去的。”
  “我对他表达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他可能和我是一类人。我们很快有了共同的语言,彼此都渴望见到对方,但是,那必须要他完成他的事业以后。他憎恨女人,憎恨她们,所以拿她们用来勾引男人的丝袜勒死她们。我知道那些案子都是他做的,但是,我什么也不愿意说,我想起了人们对我的仇视。那么,既然他选择报复,就由他去吧。我只是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别想歪了,医生,我对肛交没一点兴趣,我,只是想和他生活在一起,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我这个小小的愿望没能实现……”鲁夫的脸上浮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戚,“他被人抓到了,被一个名叫萨姆兰的警官抓到了!萨姆兰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怎么可能理解像我们这种人的悲哀。同性恋也是人,性倒错也是人,我们也有受人尊重的权利,也会渴望有一份幸福完整的生活。”
  “遗憾的是,因为萨姆兰的存在,我的同伴却被处以电刑。他生前一直称自己为末世的吸血鬼,Caine(下注:宗教传说中的第一只吸血鬼,这一点各地可能有不同的传说,但是像比较德拉克拉伯爵的悲惨爱情故事而言,Caine的说法以及后来的吸血鬼演化则更具有历史意义)13支后代中的一支继承人。所以我选择13年后来到这个城市完成他的伟大遗愿,我不光杀男人,也杀女人,因为他们赤裸裸地表达自己丑陋的欲望,他们是低贱的东西。”
  “我先是请了假,潜入这个城市,然后等到案发的时候,再以探员的身份来到警局,我要看着那些曾经嘲笑我的人们绝望的表情,我要看看萨姆兰的悲哀,我要……”
  “闭嘴,鲁夫,你说的够多了……”
  “不过,医生,你为什么刚才没开枪,还是因为,你不能开枪。对于你的左手,我很久以前就感到好奇了。我本想让你在那盒火柴上留下指纹,不过,当我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左手一直带着手套。你已经习惯了用左手触摸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可真是好习惯,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沃勒医生,会不会,你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我听说过没有左手的中国杀手的故事,会不会那个人就是你?你想摆脱那些血腥的日子吗?你想平静地生活下去吗?可是,一旦你开了枪,你就立刻又回到了过去。你是杀人的人,是一个杀手。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是为了死去的朋友报仇,这一点和我所做的是一样的。你可以把我的秘密揭露出来,但是,我有可能因为司法和精神医学的空档不受惩罚,对吗?医生,你必须作出一个选择,成为和我一样的复仇杀手,回到过去,或是……对了,医生,你的分析有一个空缺,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杀掉观察者和卡洛斯的呢。他们都和你一样闯进我的房间,但是,都死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医生,也许……我有一个帮手……”
  一丝犹豫,仅仅一丝犹豫,从鲁夫手腕甩出的的尖刀插进了沃勒的右肩窝。鲁夫弹了过来,头撞在医生的脸上,医生向后倒去,鲁夫手握着刀子,捅得更深了,柯尔克巨蟒掉了下来。
  外面响起重重的撞门声,鲁夫捡起了手枪,“萨姆兰那老家伙也在外面吗?”
  鲁夫右手卡着沃勒的脖子,左手的枪对准医生的头,“你完了,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啊。”
  门被撞开了,鲁夫的枪口转向萨姆兰,老警官的枪口也对准鲁夫。
  枪响了,只有一声枪响……
  鲁夫的身体晃了晃就向后面倒去,胸部中了一枪,他的头连着一小段儿颈椎握在了沃勒戴着手套的左手里。
  萨姆兰把沃勒扶起来,他们看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又看看沃勒手中的脑袋,沉默不语。鲁夫说的话里,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没有人可能知道了。沃勒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到尸体边上,扯下了它的衣袖。鲁夫的右肘下面什么也没有,沃勒干脆扒下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没有,哪儿也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警方很快赶到了出事现场,因为他们接到报案说,FBI探员鲁夫先生从房间里失踪了。等到警员赶到,他们在那里只看到了大滩的血迹。在鲁夫房间对面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经饭店的工作人员辨认,她是30日晚上在前台值班的小姐。这个房间属于一个叫做伦克的男人,他也不知去向了。警方的后续调查全部失败,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伦克这个人存在过,他的所有身份证明全是伪造的。这世界上也再没有面具杀手出现过……
  4月1日愚人节凌晨2:28,“白鲨”斯塔尔斯冲着热水澡,他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门外一阵响动。他警觉地取出手枪,轻轻走下楼,却没有发现有人侵入的痕迹。他打开房门,四外观瞧,也不见人影。
  门边有一张小小的纸条,那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愚人节快乐”。“白鲨”愣了一下,忽然急急忙忙地冲进自己的卧室,窗帘大开,他的相机已经不知去向。桌子上一张小小的纸条被风吹在地上,上面写着,“真相不必大白”。“白鲨”把纸条钻成一团,那个相机里面有他几小时刚刚拍下的照片,那张赛斯.沃勒瞬间扯下鲁夫脑袋的照片……
  凌晨3:30,一辆“宝马”家用型驶离了这个城市,车里坐着一对男女,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凌晨4:05,萨姆兰盯着自己桌上的那张塔罗牌,忽而想到了什么。他把沃勒医生的名字重新排列,“Seth.Verlo”就变成了“The Lover(情人)”,萨姆兰翻看这张数字为VI(罗马数字6)实为第7张牌的两种牌意。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乔纳森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赛斯.沃勒这人非敌即友”。
  萨姆兰马上跳上汽车,向乔纳森先生的家驶去。等他赶到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呵呵,那加,你做的很出色,这一次的费用,我已经汇到你的帐户了。”
  “可,可是,乔纳森将军,我想知道的……”那加还想说什么。
  “那个,你不需要知道。”
  对方挂断了电话,那加狠狠地把话筒扔到了一边,“‘情人’,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你本来就不该知道,那加……”乔纳森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在社角洋子小姐搀扶下走出公用电话亭。
  “一个小小的意外,鲁夫的出现可能干扰了我们的后继观察,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一件好事,他刺激了沃勒向着我们预测之外的方向发展。嗯,你怎么看,洋子?”
  “我不知道,将军,不过,赛斯压抑的本我会不会发生变异?”
  “这个也不是我能预测的,我有些搞不懂,一个没有本我的人是怎么识破鲁夫那些把戏的。呵呵,我的小白鼠……”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拉开了车门,“请吧,将军。”
  这辆黑色加长“林肯”也消失在黑幕中了……
  4月1日上午9时,萨姆兰正式退休了,他身着便装参加了卡洛斯的葬礼。打开一瓶威士忌的瓶盖,把它轻轻放在卡洛斯的墓前。他唯一一次看他喝酒,就是威士忌,他唯一一次……
  萨姆兰到最后也没能为卡洛斯争取到一块荣誉奖章,看着身边的卡莱尔和埃迪,看着琼斯、弗莱德和高尔夫,环顾身后的米尔和一干警员。萨姆兰想起了他自己当年的老搭档。
  ……卡洛斯,我最后的荣耀……
  大约一个月后,在美国西部的一个印第安人集居的小村子,来了一个神秘的中国男人,他和他们一样都是黑黑的头发。他温和的举止,优雅的态度使他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欢迎,很快成为他们的一员。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漂亮的白人女性,她温柔贤惠,她热心地帮助每一位村民,她同样赢得了他们的爱。在这里,没有谁关心他们的过去……
  萨姆兰警官重新开始了中断了的锻炼,经常出入朋友的靶场,他还有一个目标……卡莱尔小姐像以前跟沃勒医生提起的那样,真的带着小埃迪离开了这个城市……玛莎女士拒绝了众多的追求者,即使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高尔夫离开波特兰市,回到夏威夷继续他的研究工作……红灯区里的那一对小姐弟在孤儿院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他们再也不用上街乞讨了,再也不用了……人生就像一个巨大的试验场,每个人都是上帝的一个小小试验品,他们或是平凡地生活,或是波澜壮阔、起起伏伏,或是隐藏与深深的黑暗中;总之,他们重复着前人的生活,他们无奈地重复着……尽管,时代在慢慢地推进……
  又过了一个月,以列文大街为中心的几条街区进行重建。这里将被改为新的商业区,当然,老住户们将被政府迁到更为舒适的住宅区。
  在乔纳森先生宅子的壁炉里面,警方意外地发现了一具被风干了的老年男性尸体。没有一位邻居能认出这是谁,反正他们一口指认,这绝不会是失踪了的乔纳森先生。
  这也是琼斯博士最后检验的一具尸体,他说这家伙死了至少两年了。之后不久,琼斯博士提前退休了。
  日后,在萨姆兰钓鱼时,他从琼斯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只是低声说:“那老人,恐怕才是真正的乔纳森先生,而后来我们见到的人,鬼知道他是谁……”他提起钓竿,又把那上面悬着的小鱼放回水里:“也许就像我一样,对赛斯.沃勒充满好奇……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
  现在警局里的一把手是米尔,他时常会怀念起卡洛斯,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青年,原本前途无量却英年早逝。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不过,米尔先生可无心理会刚刚发现的这具老木乃伊,还有那么多案子等着处理呢。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又有谁会真的在乎一个孤苦伶仃的糟老头近乎解脱般地离开这个世界呢,有谁会在乎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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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萨姆兰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上楼梯。突然,他闻到了一股不熟悉的气味,很淡的一点香味,这……
  萨姆兰拔出枪,一步步上了楼梯,他猜不透来人是谁,可他想,这也许就是杀害卡洛斯的那个混蛋。他把身体藏在墙后,推开了卧室的门。门“嘎吱吱”向内侧打开了,那股奇异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伴随着丝丝屡屡的烟雾。老警官对准了坐在床边的人,黑暗中的男人慢慢把香烟上移,微弱的一点红光映出了他的脸,那,是沃勒医生……
  半小时后,沃勒从萨姆兰的住所走出来,停了一下,幽幽吐了一口气,上了那加的手下准备好的汽车。那加在一小时前挨了沃勒从背后的一击,现在还睡在自己的床上。
  沃勒发动车子,直奔向中央街区的罗迪门泽大饭店。他注意到了远远有一辆车子在跟着他,但他不想做什么,他知道那是谁……
  “再快一点,亲爱的,快一点儿,啊……”
  看着床上瘫倒着的赤裸女人,他轻轻拔出了刀,是时候了,该让她消失了……
  男人一刀从女人的后颈刺下去,她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他在她雪白的颈子吻了一口,“亲爱的,你睡吧,过几天,就会有人发现这饭店里消失了一个女服务员,不过,没关系,只是失踪而已,没有会和昨晚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没有人。对了,亲爱的,我还来不及告诉你一件事,你真的性感迷人,只是,你不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他把她从床上脱下来,把她拖进卫生间。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他勃起了……看着她雪白的肉体沾满鲜红的血浆,他感到很满意。他俯在那具女尸身上,他想……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不对,有什么不对,一种强烈地不祥预感,这,这感觉……他擦干身上的血迹,不再理会那里的尸体——他可以回来再干的,这,这种感觉……
  沃勒踏在猩红地毯上,当然,像他踏在自己的楼板上一样,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他的移动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要去的房间。
  沃勒重重地扣门,没有人理会。
  房门并没有锁,他推开门,就像进入自己的屋子,他走了进去。里面有个男人正靠着大红的窗帘吞云吐雾。
  那男人看着沃勒半晌,缓缓开口:“原来是通缉中的杀人医生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沃勒淡然一笑,“有些想法打算请教你,感兴趣吗?”
  “可以,不过,请把门撞上。我不希望外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沃勒反手把门锁上,“这样可以了吗?”
  “是的,医生,你可以开始了。”
  “好吧,希望你能认真听我的每一句话。”
  “最开始的时候,我为一件事情所困,那就是为什么咖啡馆老板麦瓦会找人跟踪我。花了很长时间,我才终于弄明白,他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面具杀手。面具在20日晚为了监控迪亚特的行为,潜入了我的诊所,碰巧被找地儿小便的麦瓦看到,我想当时面具是拿着钥匙打开门的,所以麦瓦并没有怀疑什么,下雨了,他当然也就会驾车离开。”
  “但很快地,麦瓦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开始继续调查,还是由传言中的观察者亲自出马。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麦瓦会感觉不对劲,一开始我考虑面具可能是当地名流,麦瓦认识面具,所以才会怀疑。”
  “但是,这个推理完全禁不住推敲,因为,如果按我刚才说的,麦瓦就应该在当晚对面具起疑,而后一直观察他,跟踪他,因为他怀疑当地名流为什么大晚上跑到一个已经关门的心理诊所里面来。随后发生的一种可能是,当时他就被面具发现而后处死了,另一种可能是麦瓦已经洞悉了面具的真相,也没有必要再让观察者跟踪我。”
  “观察者跟踪我的真正意义是,他想要弄清楚,谁才是这家心理诊所的真正主人。当然,观察者很巧妙地支走了我,从我的助理安妮那里得到了信息。本来调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是,观察者马上开始插手玛莎一案中的细节,这更令我奇怪。麦瓦到底发现了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麦瓦其实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老板在20日也就是玛莎杀人的那天晚上,做了这样一件事,他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会不会用了变声器?麦瓦无所谓,他被告知可以得到一笔钱,当然,代价是他必须在一位年轻女士的挎包里放上一把手枪。我猜当时那个人付了一笔钱,也把枪送到了,当然,这个工作不会由面具亲自出马,随便约好一个储物地点决非难事。事成之后,另一半钱也会送到。这是天上掉下馅饼的买卖,麦瓦这个不大正经的家伙没有理由拒绝,反正又不是要他杀人。”
  “但是,他后来还是察觉到这里面一定藏了很多秘密。就在他趁着玛莎女士去洗手间而塞进手枪的第二天,这位小姐就报警自称杀了人。这本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麦瓦隐约意识到这个秘密潜藏着的巨大价值。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他想知道玛莎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观察者得到了萨姆兰和卡洛斯两位警官调查的结果,也使麦瓦了解到玛莎的行进路线。我想他那时候暗暗相信了玛莎真的杀人,但是,他还不能把那天晚上见到的人和面具等同起来。不过,这已足够刺激他的好奇心和贪婪的欲望了,他决定不惜一切继续深入,当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面巨大的危险性,或者说是贪婪蒙蔽了他的双眼。”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麦瓦会发现他那天看见的人不是诊所真正的主人呢?那个时候麦瓦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后来他因为什么想起这个问题呢?这是麦瓦行动的一切根结,但是,我却找不出来原因,所以,我开始转向另一些问题。”
  “其中第一个就是游戏性原理,我发现玛莎杀人的背后原因很奇怪,如果没有人为的操纵,根本解释不通。当然,我需要先确认玛莎是否真的杀了人,所以我对她进行了催眠,在她的潜意识里有着杀人经历和恐惧生动形象,这使我认为并非某种致幻剂或是简单心理暗示能够做得到。”
  “接着,根据玛莎女士的进一步叙述,我想到唯一可能放置手枪的人就是麦瓦老板,我找到他,但是,他拒绝提供任何线索。他自己调查的进展已经大大刺激了他的贪欲,他向我开价一万美元。不过,从他的表情中,我就已经知道了,那只手枪确实出自他手。”
  “回到玛莎杀人的动机上来,玛莎本身是一辈子不可能拿枪的那种柔弱女子,除非面对特殊的情境,但是,这个情境真的就出现了。先是未婚夫的失约,再是朋友的无法救助,莫名出现的迪亚特和安东尼的突然远离,再加上那把神奇的手枪,特殊环境构成了。”
  “这情境里面没有一点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可是玛莎杀了人,幕后操纵者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没有金钱利益,甚至还花了不少钱;没有性的满足,没有名声,什么也没有。操纵者只是得到了某种快乐感、满足感,这就是他做这一切的全部动机。”
  “由于麦瓦临死前的举报——虽然没能救了他的命,却说明了一个事实,即麦瓦一直在调查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面具杀手,也正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使他放弃贪欲的。观察者被剥皮让他警醒,可惜,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就死掉了。”
  “既然面具和杀死麦瓦的凶手是一个人,而这个操纵者的神秘欲望展现无疑,加上麦瓦在这一系列案件中起到的链接作用。我就断定面具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我开始对面具其他的被害人感兴趣,倒不光是为了找到真相,同时也是为了洗脱我自己的罪名,因为不合理的东西太多,我忘记拿走的火柴和催眠师的资格证书使我成为了嫌疑犯。”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必须知道在这些连环案件中,凶手不一定非要使用催眠这一技巧才能犯案。其实,催眠本身是个足够漫长的过程,对被害人其中比较性格软弱的那些人确实很容易催眠,但实际根本没必要。一个手持枪械的男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掉他们。”
  “奇怪的是,第三名被害人即职业杀手‘白牙’可是个例外。像这样强硬的对手为什么会被杀手盯上呢?我同样感觉到这里面有一种强烈的游戏动机。我找到了他的母亲,也知道了她是被黑人强奸才生下‘白牙’的事实。”
  “面具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轻松干掉‘白牙’,并当着他母亲的面割下了儿子的脸皮。他恣意摧残、践踏一位伟大母亲的人格,躲在她的身后,握着她的手,开了罪恶的一枪。埃玛太太最后被逼疯了,当然,这也更省面具的事儿,使他用不着再杀她灭口。解释了这起罪行,我开始注意那具水尸,他是那天和面具合作的人。他失去利用价值后的被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由他喉咙向下刺出的大头针却实在令我头疼。我到今天下午才慢慢解开这个迷。”
  “听说卡洛斯遇害的消息,我一直不肯相信,当我确认那是真的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卡洛斯一定是发现了面具的真正身份才被灭口的。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卡洛斯会自己冒险,他去哪儿,又干了什么?如果不是接近了面具的绝对领域,就根本不会被杀。但卡洛斯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呢?一开始,我以为他的动机和小埃迪是一样的。小埃迪的问题是,他强烈的认同自己的母亲,但是,成长的需要是他必须自己作出一些决定,这使他产生了强烈想要摆脱母亲舒服的对立面。那么,卡洛斯会不会也是这样呢,萨姆兰警官虽然令他佩服,但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卡洛斯也应该摆脱萨姆兰的影子,所以他选择自己单干。现在想想,我有这样的猜疑真的是对卡洛斯人格的最大侮辱。”
  “我注意到面具的身份,是我刚刚进入卡莱尔房间不久就有警察赶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没有化装,但是,我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的时间段里并没有看到哪位邻居走出来,为什么警察还是很快赶到了。看来有人洞悉了我的思维方式,这个人是谁?”
  “反观麦瓦死亡时间,这里面也有很大的漏洞。面具一直是谨慎行事的,他有可能选择大白天去杀死麦瓦吗?而且杀人后不久,萨姆兰就出现在现场了。这该怎么解释,我和卡洛斯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巧合。但是,警官们的出现该怎么解释,杀手不会也单单选择这个时机杀人吧。我开始怀疑警局内部的人,这个人是谁,我一下子想不出来。不过,我开始理解卡洛斯选择单干的原因了,他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他只能试着调查他怀疑的那个人。也就在这个冒险的调查中被害了。”
  “我从卡洛斯那里得知他被害之前的行动,一付塔罗牌和一些电话。该如何把我手头的东西联系起来呢?我从塔罗牌下手,很快找到了面具遗留物的解释,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用大头针替换钉子的原因。”
  “但是,只限于这些,没有太大意义。从艾利收到的最后一封邮件中,我修正了自己原来的假设,即艾利并不是玛莎杀人游戏的无故受害者,实际上,他才是这个游戏的真正被害者,那么,他发现了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什么东西呢?”
  “一个奇怪的事实是艾利没有意识到他的发现是多么重要,这是怎么回事?他和什么人互通电子邮件呢?我想可能就是面具本人。但是,面具这样做得理由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艾利。这可能是因为他的推理才能和对纸牌的研究。”
  “那么,艾利到底从纸牌里看出了什么东西?我又看了一遍纸牌,除了留言还是没能注意到什么,其实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但是,我觉得很难理解,也就没当回事。”
  “后来卡洛斯的理由我终于看清了,原因是我忽然想起了那块新钉上的楼板,我猜测卡洛斯和我的想象是一样的。那块楼板上有新钉的长钉,长钉?这意味着什么?”
  “卡洛斯看到的是时间上的反差。艾利先生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支长钉,和以前面具杀人的遗留下来的钉子在尺寸上差了很多。所以那时候,警官认为这是凶手刻意嫁祸面具而做下的,毕竟作为未婚妻每天为他烫熨衣服的白领男人身上不该出现这种东西吧。但是,那个时候是不该出现长钉的,因为除了警方,全市还没有别人知道杀手遗留物的问题,这是由于警方严格保守秘密。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杀死艾利先生嫁祸给面具杀手,那么,这个人顶多只是割去脸皮然后写上血字也就可以了!他有什么理由留下钉子作为线索呢?根本不可能,因为那个时候,大家还完全不知道这种遗留物的存在!”
  “但是,3月21日上午,也就是艾利被杀的第二天上午,有一个男人把这个秘密公开了,或者说才把这个秘密公开了!而麦瓦正是在电视上面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才开始起疑的,所以他当时说出了‘再大的人物,是不是也会在小阴沟里翻船啊’这句话,因为他发现这个堂堂人物竟然是昨天进入心理诊所的家伙,所以他开始调查诊所真正的主人,是吧,FBI探员鲁夫先生?”
  鲁夫探员靠着墙角,又点了支烟,一语不发。
  “其实,如果不是想起了老板麦瓦这句话,卡洛斯是无论如何不会开始怀疑你的。因为就算艾利身上出现的长钉并不合理,但是,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证明杀死艾利的凶手不是面具,而你在电视上发表的消息只不过又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而已。”
  “但是,麦瓦当时那句话说的实在太有意思了,加上当时正在放映的电视节目,卡洛斯把这些联系在了一起。而且,卡洛斯的手机上留下了这样一条信息,说起了老板提到的这句话,如果他没有这么做,我也不可能根据这个线索拆穿他的怀疑对象。至于卡洛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猜想是他可能联系谁,那个人也许是我,更有可能是萨姆兰,至于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这么做,可能是担心理由并不充足,这也导致了他的悲剧。”
  “卡洛斯是正确的,一切问题也迎刃而解了。首先来回顾一下你在警局里态度的转化。一开始,你桀骜不逊,对谁都爱搭不理。是什么造成了你的改变呢,就是在观察者被剥去的尸体出现的那天,你突然热情地帮助警官了。”
  “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没有想到观察者会找上门,更想不到在幕后指使的人就是麦瓦老板。如果指使者真的掌握了你的秘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你不是想要帮助警方工作,而是在暗中监视。”
  “当然,你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监视行动真的会救了你的命。后来尽管你通过调查得知麦瓦就是观察者的幕后,但是,你不会选择在白天动手。有趣的是,麦瓦的胆小出乎你的意料。你剥去观察者脸皮的动机是使他的幕后老板不至于很快的发现他死了,为自己杀掉老板争取时间。但是,观察者不能接电话本身已经造成了麦瓦的恐慌,你当然更不能拿着观察者的手机替死人接电话。”
  “麦瓦由于之前观察者的失约已经足够慌乱了,又因为出现了莫名尸体而吓破了胆。我现在看看,即使对观察者的尸体的描述并不完全符合麦瓦心中的印象,他只怕也是会报警的。一个可悲的事实是,报警电话偏偏被你接到了,时间有限,你会怎么做呢?我想弄破萨姆兰车胎的人就是你吧。”
  “你和我一样熟识麦瓦咖啡馆,我是因为打算和麦瓦秘密交易,而你是因为最开始的玛莎游戏。你老早就已经观察过了,所以你选择从咖啡馆后门下手,这样又可以节省一点时间。因为可以少走一个路口,当然,萨姆兰警官并不知道这个后门是通向外面的。麦瓦老板自己每天回家之前才会锁好这个门,你很幸运的是,老板当时手忙脚乱并没有注意关门。是什么叫他忘记了这个危险状况下的第一个保护手段,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
  沃勒把手里握着的一付纸牌扔在地上,“就是因为这付纸牌,当然,不是老板的那付。老板可能发现了纸牌的秘密,不仅仅是遗留物的问题,还有这里面的其中一张纸牌。大阿尔卡纳的第一张牌,也就是数字0代表的那张名为愚者(The Fool)的那一张,恰好是你的名字(Loof)的倒置。可笑的是,在侦探小说里常常出现的这种文字游戏在现实中却往往被人忽视。”
  “我倒是注意到这一点了,不过,我很不理解,世界上哪儿有这样的巧合,父母为孩子起的名字竟然就是日后他用来杀人暗示的倒置?不过,我的朋友调查了民事局,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你,鲁夫探员,原来叫做卢克(Luke),13年前的某一天才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探员先生,我再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你会不会就是13年前和‘风铃草’杀手通信的那个人呢?”
  “不过,这与现在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可以不用理会它。你的运气也真是好的可以了,麦瓦连后门也没有关上,你从车子里下来开始往巷子里,同时取出包里的雨衣把它罩在头上,这花不了几秒钟。包可以扔在原地,反正你还会回来的。你冲出洗手间干掉了麦瓦,他的倒向很有意思,为什么?因为他当时正想取出那张有问题的塔罗牌把他放进保险柜里,他的头向左侧,对着保险柜边上的那张桌子,也正好背对你。”
  “不过,这些对你而言无关紧要,因为即使他是面对你的,他也来不及逃走了。不巧的是,萨姆兰警官没能及时赶到,卡洛斯倒跑来了。你不是不想直接逃跑,而是不能!你无法在卡洛斯紧追不舍的情况下脱掉雨衣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没有时间把它完好装进自己的包里,如果你穿着雨衣跑出去,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就无法逃脱警方的追捕了。所以,你留在铁门后面打算伺机干掉卡洛斯,这无疑于一场赌博,糟糕的是,被你轻易得手了。”
  “我的出现对你来说又是一个解脱,警方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这个行踪可疑的人身上。你趁这工夫跑到过道里,捡起包,脱下雨衣,定一下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拎着包走了出去。没有人会怀疑你,没有人会怀疑联邦调查局探员有什么问题。我想你没有必要开走车,事后再回来取就可以了。那是什么车子,一辆记程车吗?就是杀害艾利先生时用到的吧。”
  “卡洛斯怀疑你还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你诱导警方开始注意催眠在连环杀人案件中的必要性的,也是你鼓动米尔警官全力调查我的;第二,也正是你接触了那具水尸。这时候,那个谜一样的催眠也得到了解释。”
  “尸体上的大头针原本是自外向内插入的,当时第一个赶往现场的除了普通警员就是你了。但是,你没有必要当着他们的面拔出来,等萨姆兰赶到之后,你的工作就开始了。人的观察力都是有限的,即便萨姆兰当时注意到了,你依然是最接近尸体的人,你还是可以抢先拔出那根大头针。”
  “然后,你向在场的人宣布,这东西是从里面穿出来的,这形成了对所有人最为致命的诱导。这个手法骗得过警官,却难以瞒过琼斯博士的法眼,这时候,你的另一个诡计奏效了。水尸的头部被夹在了小坑里,以保持脖颈以上的干燥性,水面是会微微浮动的,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尸体的脖子部分能够沾湿就可以了。”
  “经过水的浸泡,谁还能辨认出这个本来就是十分细微的伤口究竟从那一面刺出来呢?同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使用大头针来取代以往的长钉,因为它所造成的创口会很小!但是,尸体绝对不能完全泡在水里,这不但大大拖延里尸体可能被人发现的时间,最重要的问题是一旦尸体被啃成白骨或是哪条贪嘴的鱼不小心把这个吃下去,你的心思就白费了。”
  “你处心积虑地设计令人惊讶,其目的是把凶嫌引向我,可我仍然奇怪你怎么会锁定我这个素昧平生的人呢?我开始继续假设,会不会我的身份和艾利是等同的?艾利的被杀始终令人费解,不过,当我知道面具就是你的时候,也就不难理解了。”
  “你在玩下这一连串所谓的‘游戏’之后,需要别人的欣赏,或者说,你需要一个对手——他头脑要够好,应该有一定的纸牌知识,但是要求成天忙着工作的警官们同时还涉足纸牌领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时候你从杂志上发现了艾利,他出色的关于纸牌的见解令你惊讶,而且他自己尝试写些推理小说的经历更加符合你的口味。”
  “你把他当作对手,开始给他发邮件,叙述这起杀人案,那是什么时候?我想是在你真正开始作案之前吧。艾利先生喜欢推理游戏,当然也就高兴地加入了。他很快破解了杀手的留言,这让你觉得很有意思。直到有一天,他看到电视上面真的出现了连环杀手,他就开始奇怪了。他注意到了电视上鲁夫这一形象,但还是没能怀疑杀手就是友好通信的朋友,他告诉你,这名FBI探员的名字很古怪,就像是那个杀手。这可吓到了你,当然,他也没有必要活下去了。”
  “你选择时间,选择地点,又意外注意到了他的未婚妻,他们快要结婚的消息刺激了你,你觉得杀死他还不够,开始策划针对玛莎的游戏。那么,我呢?为什么你又找到了我,我想是因为对手死了,你还需要新的对手,并且这个对手要比上一个承担更大的风险,那就是他自己被当作嫌疑犯的可能,所以,你在我的诊所里留下了火柴,并且在电视上公开了全部的遗留物。我的职业使我们具有了共同点,这也正是你选择我的原因。”
  “你杀死了马克,它是一个能够辨别人类的好夥计,因为在之前,你已经到过了我的诊所,一旦你在此当着它的面来见我,就有可能引发它的强烈反应。所以,你就杀死马克,然后在第二天大摇大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当时正在想着别的事,所以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为了完成这个游戏,你先是让那个混蛋锁匠抢劫了安东尼先生的姐姐依莉萨太太,要不然就是你自己干的,又在医院里让她看见凶手的重现活活剥夺了她治疗和生存的希望。接着,你弄坏了艾利的汽车,开着你弄来的出租车接上不知情的艾利,枪击他的腹部,然后把他拖到废旧工厂,再急忙赶回我的诊所,那个锁匠则赶往安东尼先生的住宅,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卡得刚刚好。”
  “在迪亚特被玛莎杀死后,你马上驱车收尸,因为你没有必要让这一行为被人发现,你打扫了现场,你并非不想嫁祸玛莎,因为让她挣扎着活下去,才是最为残酷的事情。你和‘锁匠’汇合,利用迪亚特的血在玻璃上写下血字,你可能骗他说这只是嫁祸面具杀手的一个游戏,等那家伙完成了一旦血字,你也就干掉了他。”
  “为了把嫌疑引向我,你让他身穿和我类似的风衣,带上黑色的头套,你自己则带上黄色的长发套,因为你身材瘦小,又坐在车里,但也不至于令人起疑。可是,你们两人被小埃迪看到了,所以,才有黑色和黄色的小猫故事,才有一个男人写下血字,一个女人坐在车上的线索。但是,这里面你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因为你要开车从废旧工厂赶回来,那时候如果带上假发被人看见就实在太可疑了。正是你的这个失误,导致你站在我诊所门口的样貌被麦瓦老板记了下来!”
  “你一共杀害12人。第一名被害者约瑟夫.帕比里克,左臂上刺有5只钉子,代表倒置的剑-5,意义为,愚蠢的爱情,无谋的勇气;第二名受害者,苏珊娜.艾娃,倒置剑-2,意为友情和爱情的判断错误;第三名被害者,‘白牙’加里德.凯斯,倒置棍棒-7,意为精神恍惚,轻率的态度;第四名被害者洛丽塔.霍妮,倒置财富-9,意为无计划的行动,浪费就在眼前;第五名被害者艾利.韦恩(玛莎的未婚夫),倒置剑-皇,意为爱情将要分离,受到莫名的强烈攻击;第六名被害者,迪亚特(间接),没有留言;第七名被害者,“锁匠”阿尔文.加里(锁匠),倒置剑-男仆,意为突发事件,没有充足准备;第八名被害者,观察者(拉夫雷),没有留言;第九名,麦瓦老板;第十,中央花园商店老板;十一,老黑人丹尼斯(30多年前强奸埃玛的犯人);十二,卡洛斯警官。这里还不包括因为你的罪行死去的马克,逼死的依莉萨太太,被逼疯的埃玛,丧失了生活目标的玛莎,失去爱人的卡莱尔。好了,鲁夫探员,给我个说法吧。”
  鲁夫已经抽掉了第二只雪茄,他冷冷地说,“医生,我真的很佩服你,真是想象力惊人啊,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找到了什么证据指认我是凶手吗?”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证据,干掉你就可以,然后自己慢慢找。”沃勒抽出背后的柯尔克巨蟒,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卡洛斯静静躺在那里,他死了,化为了全世界……
  打火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沃勒已经重复播放了好几遍电视里的画面。他把火机捡起来,点着了叼着的香烟。一股刺鼻的焦味窜了出来,那加把那只叼反了的香烟拿下来。
  沃勒转过身,不让她看到他的脸,一道泪水从右眼滑下,须臾,他的声音混杂着愤怒、悲凉,“我们得抓紧时间!”
  没有时间化装了,那加开车带着沃勒飞速驶向卡莱尔的家。
  雨越下越大,沃勒一个劲儿地敲门。
  卡莱尔擦擦眼泪,刚擦干,泪水又止不住滑下来。她颓然走到大门口,听到了外面医生的声音,“是我,卡莱尔小姐,求求你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卡莱尔小姐,听我说,我是来查找线索的,如果你担心,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我会在门口等着,直到你把门打开。”
  “卡莱尔小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
  门刷地打开了,卡莱尔一下子抱住了医生,在他身上哭了许久。
  “别太伤心了,卡莱尔,让我进去,我是来查找线索的。”沃勒轻轻把她推进屋去。他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没有化装的他可能被任何人认出来。
  见沃勒进屋了,那加便从车上跳出来,对着身后的街道拐角说,“出来吧,混蛋,你我也该做个了断了!”
  一个男人从拐弯走了出来,放下了手中的水下相机,他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微微一笑,“乐意之至,那加小姐。”
  “白鲨”穿了一件军用上衣——那加一袭黑色紧身衣,面露愠色……
  “卡莱尔小姐,你发现卡洛斯昨天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沃勒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在屋里各个角落看来看去,时而蹲下翻翻这里,时而抬头看看那边。
  “不……我……我什么也没注意。”卡莱尔止住泪水,盯着医生一举一动。
  “是吗?埃迪,埃迪在哪儿?”医生猛地转过身来,“埃迪现在在哪儿?”
  “他,他应该在自己……”卡莱尔也变了脸色,和医生一起跑到楼上,埃迪还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熟睡呢。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沃勒注意到埃迪床边柜子上有一个手机。他把他拿起来,“这是,卡洛斯的?”
  “是的,警官也来过,不过没有进来这里,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
  “萨姆兰?”
  “是的,萨姆兰警官。”
  “嗯……”沃勒若有所思,“这个我可以带走吗?也许用的到。”
  “不过……”
  “这样吧,我只把上面的电话记下来,我走之后,你把这个交给萨姆兰警官。”
  ……
  “白鲨”左手挡住那加的高旋腿,“呵呵,小丫头,很不错嘛。”
  那加并不答话,抽回左腿,照着他右眼下的死角狠狠踢来。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极其灵活,迅速闪向一边,同时伸右手抓住了那加的右脚,用力一旋。那加在空中又蹬出一腿,点中“白鲨”右胸,这一脚不甚有力,但也迫使他退了一步,那加双手着地,对方前踏一步,照她的后背砸来。那加借力旋转,闪开了这一脚,跳在一旁。
  “白鲨”啐了一口,“很好,继续!”那加再次冲过去……
  沃勒又从卡莱尔的房间找出了塔罗牌,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他叮嘱卡莱尔在他走后,一定要通知萨姆兰,并要求警方保护。
  沃勒走向楼梯,那,那是什么?他看到楼梯上有一块木板是新接的,和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外面的两人都出了汗,微微地喘着气,到现在还是不分胜负。警车的响声惊动了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转向巷口,三两警车整快速驶来。
  “混蛋,是你报的警吧。”那加狠狠瞪了“白鲨”一眼,不料“白鲨”也是一脸错愕……
  警车停在卡莱尔家门口,米尔警官首当其冲,“快开门,卡莱尔小姐,我们是警察。”
  沃勒马上站起来,看了卡莱尔一眼,往楼上跑去。卡莱尔还没有走到门口,警官已经撞了进来,看见了正在楼上医生的背影,“站住”,米尔一枪射出,子弹打在楼板上,溅起火花。
  “住手!我的孩子在上面!”卡莱尔大声叫道,米尔无奈,只好跟着也冲上楼去。
  “你来晚了,米尔!”沃勒一把抱起小埃迪,用枪指着孩子的头,“退出去,警官,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沃勒晃了晃蟒蛇。
  “混蛋,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杂种,你……”米尔端起了枪。
  “退出去,我再说一遍,退出去!”沃勒拉开了保险。
  “警官,我的儿子……”卡莱尔跑上来。
  米尔狠狠地咽了口气,把手枪放下了。
  “快跳下来,沃勒,我在你的下面。”楼下那加大声喊着。
  沃勒松开了埃迪,向后跃起,同时开了一枪,打在房门边。他的身体后仰,撞碎了玻璃。
  一阵缤纷的玻璃雨,沃勒重重摔在那加的车顶,一些碎玻璃嵌在他的背上。那加立刻发动汽车,沃勒已经翻过身来,死死抓住车子的门框。车子猛地一个转身,驶出巷子,车顶因为雨水很滑,沃勒差点儿被甩出去。
  两辆警车紧随其后,沃勒直面前一辆警车,他看见一名警员掏出了手枪。沃勒瞄准车子轮胎,扣了一枪。前面的警车向左偏去,和后面的警车撞上了。
  爬进车子,沃勒惊讶地发现那加浑身湿透。他没问,她也就没有解释。
  几分钟前,当看到警车过来的那一刻,“白鲨”先回过神来,向着那加冲过去。那加一脚飞出,但“白鲨”只是闪开,并不还手,他直直地跑到警车前面,捧起相机一通乱拍。这一举动为那加争取了时间,否则,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
  “怎么样,你找到什么了吗?”
  “还好吧,我也说不清这有什么用,沃勒从口袋里掏出记着电话的小纸条,它湿了一半,不过还勉强分辨得出上面的号码。沃勒拿起手机,拨打了第一个——那是一个其他州来电。
  “喂,您好,这里是新泽西州立警署,请问……”电话里接线员小姐声音亲切平静,不过还是吓得沃勒立刻挂断电话。警,警署?卡洛斯为什么会接到其他警署的电话?这和他的死有关系吗?
  接下来是卡洛斯昨天下午拨出的玛莎的电话,一共两次。玛莎女士并没有因医生是嫌疑犯而闭口不言,不过,沃勒也解释了半天,他得到了卡洛斯昨天查询邮件的线索。
  再下面又是一个来自其他州的电话,是卡洛斯中学时代的朋友,尽管她对沃勒知道她电话的途径表示怀疑,但还是讲出了塔罗牌的事实,只不过没有详细说明。
  塔罗牌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沃勒很快想起艾利的纸牌研究。还有,那么,新换上的楼板,他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萨姆兰安慰了卡莱尔许久,并没有因为得到线索就不负责任地离开。他强忍心中的痛苦,不断劝解这可怜人儿。萨姆兰经常锻炼,使得他的容貌比他的岁数看起来远远年轻。但是从昨夜到现在,老警官慢慢显现出和他岁数相符的特征。他的眼窝深陷,眼睛依然深邃,却不像之前那么有神了,他的头发也有了斑白,这几天,他开始老化了。
  小埃迪并不理解什么叫做死亡,比他的同龄孩子成长还要晚得多。他不断地在两个悲哀的人中间跑来跑去,他好奇地打量了萨姆兰一会儿,他该叫他白色的爷爷了……
  时间分分秒秒却过得飞快,上午已经登出了卡洛斯的照片,至今却并无一人声称目击。卡洛斯的踪迹就好像是被人间蒸发了。全城的警力都在米尔的支配下忙碌着,去抓那个杀人医生。萨姆兰和弗莱德雨中四处奔走;琼斯和高尔夫对每具尸体开始重新整理分析;沃勒和那加坐在房间里一点点地分析,他忽而沉默不语,忽而眉头舒展。傍晚时分,他终于看透了一切,现在,为朋友们复仇的时间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尔文.加里,绰号“小丑”,职业“锁匠”,他最后一次看到是在3月19日的下午,据说他在接了个电话后就消失了,自此再没有露过面。
  由于职业关系,阿尔文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朋友,只是不定期地会联系他的中间人接生意。中间人在两个男人手枪指头的情况下承认,21号有一个顾客来找锁匠,但是,他已经无法联络到阿尔文了。在别人看来,这当然不能说明,阿尔文就是被面具杀死的那具水尸。不过,沃勒和那加做到了心中有数,阿尔文的情况也符合面具挑选“帮手”的原则,他跟迪亚特一样,没有亲人,没有固定的交友圈子,即使被杀也不会有人去警局认尸。
  沃勒断定阿尔文就是打开自己诊所大门的人,也是他潜入安东尼先生家里打电话的,再加上一个大胆的假设,马克水果店玻璃上的血字也是他留下的。
  从中间人嘴里撬出的另一个消息更为有趣,阿尔文不但是一名出色的锁匠,还是一个有杀人抢劫前科的人。如果面具邀请他参加自己的部分游戏,比如说在玻璃上写字引起众人的恐惧,想必他也会欣然同意吧。
  沃勒同时了解了麦瓦老板的秘密,这一直以来令他困扰的问题渐渐显得清晰了。麦瓦找观察者跟踪自己并不是怀疑自己就是凶手,而是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可以说,这是由于面具的疏忽导致的。杀手设计了很精致的计划,却偏偏忘记了咖啡馆老板的存在。
  当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麦瓦老板出于什么原因中间下车了。他走进了过道,至于原因,也许是想找个地方小便吧。他听到了什么,两个人的谈话声,他很好奇,走过去看看。杀手和锁匠也许没有说什么,总之麦瓦走了过去,他看见了什么。大概是其中一人进入了沃勒诊所,但是,这个人却不是赛斯.沃勒。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在那时候,老板还不认识沃勒医生,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中国人的诊所,他从小过道里退了出来,他可能又看见了迪亚特(这当然并不是一定的),那个时候,玛莎应该正在平行大街往这边走来。开始下雨了,老板赶紧跑回去开车回了家,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但是第二天,萨姆兰警官找到了他,这引起了他的怀疑。沃勒现在还不能猜出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怀疑。但麦瓦老板真的怀疑了,他先是派出观察者追踪沃勒,为什么要这么做,沃勒猜想是老板需要知道谁才是这家心理诊所真正的主人,如果麦瓦的假设是正确的,他马上联想到昨夜潜入诊所的人一定和这起命案有联系,然后他开始深入调查,直到他发现了雨夜里的那个男人就是面具杀手,他开始敲诈,等等,为什么要敲诈面具,他可能很有钱吗?麦瓦敲诈多少钱呢?
  水尸的问题仍然得不到答案——如果沃勒能够早一点儿发现这个问题的话,也许就能避免后来发生的惨剧……
  3月30日下午3:30分,卡洛斯心绪不宁,明明已经发现了杀手留下的暗示,却又无法确认他的身份。艾利的死显然和杀手有关,但是,为什么?不可能简简单单是因为他发表了一些纸牌研究的文章吧。
  卡洛斯忽然想起萨姆兰曾经问过玛莎,艾利是不是有通信的习惯,为什么要问这个,萨姆兰凭直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了吗?艾利没有写信的习惯,会不会是电子邮件呢?他整天坐在电脑前面打文章,电视节目也不是很关心,会不会可能使用电子邮件呢?值得试一试。
  卡莱尔的闺房里就有一台电脑,倒是很方便。卡洛斯马上拨通了玛莎的手机,这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了。
  得到了艾利的电子邮件后,卡洛斯开始熟练的敲击键盘。输入了邮箱地址和密码。主页打开了,除了一些垃圾邮件以外,里面有一封主题为“犯罪心理学”的邮件,署名为佚名。卡洛斯点击邮件,开始打开,进度停在了50%,屏幕上显示“请输入打开邮件的密码”,卡洛斯一惊。密,还要密码?5,4,3,2,1……邮件被关闭了。
  卡洛斯擦擦额头,他马上想到,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艾利自己安装的密码还是杀手后来设置的,至少不是随便谁都能看到的。他又拨打电话。第一个是给玛莎的,她不知此事。第二个电话打给大学时的同学,是专攻网络犯罪的。对方表示,一旦打开了邮件立刻通知他。
  暂时无事可做,卡洛斯打算去外面散散心。他从楼梯上走下来,脚忽然绊到了什么,差一点儿滚下去。卡洛斯低头一看,原来是楼板的一块破损了,一截钉子露了出来。
  卡莱尔外出购物去了,卡洛斯挠挠头,从储物室里翻出了锤子、长钉木条等,又回到了楼梯口。他先是把破损的楼板拆了下来,把找出的新木条削好。卡洛斯悲惨流浪的少年时代倒是造就了他的好手艺,什么活儿都能胜任得了。卡洛斯歪着脑袋目测接合长度,把木板对好,取下嘴里衔着的长钉,斜插进去,一下,两下,三下……他不动了,他手举着锤子定住了。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想着,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白色的叔叔,我够不着那个糖罐。”小埃迪从他的屋子跑出来,“叔叔,你举着锤子干什么?”
  卡洛斯一愣,“啊,没什么,在钉楼板,”他一边说话一边一锤子砸在了手上。钉子从木板里斜刺出来,卡洛斯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直勾勾地看着钉子。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6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3年3月31日上午8点,沃勒医生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叫醒。很久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此刻他感到十分轻松。他站起身,推开窗子,看着看着城市通过窗子折射的一个小小图画。暗黄色的烟雨朦胧,吹打着象征沧桑变迁的宠物公墓,显现出一种故旧的奇异景观。
  昨夜他梦见马克了,不是恶梦,他喜欢梦到它。死去的朋友只能活在生存者的记忆里了,沃勒希望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马克。感觉着它轻轻舔着他的手心,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像是一种遥远的真实。他喜欢它,怀念它。
  沃勒同样想起安妮,他想念抱着她的每一个不眠夜,喜欢和她滚在一起。她不是个疯女孩儿,温柔、体贴,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叫他的心总是一阵一阵的颤动,这些,也不是书本上能够学得到的。真实的悸动叫他兴奋,也有些不安,这会不会预示自己的本我将要返回呢?他有能力控制这在每个人心中都好似野兽的冲动吗?毕竟,他对过去不感兴趣,赛斯.沃勒,只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
  安宁?那看起来似乎很难,沃勒经常头痛,他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伴随着这难忍的感受,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种丝丝拉拉的血红场面,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总感觉,那里面有他的伙伴,他们活着,还是死了?他不得而知。
  每当这个时候,沃勒就会尝试不去胡思乱想,还好,他一直是成功的。这成功能维持多久,沃勒不敢想,不过,他是一个简单而且不完整的人,对不可预见的未来,他同样没什么兴趣。其实,对于面具,他也不是太关心。当电视里每一次播出新的被害人时,他都感觉到和他们一样的挣扎和无助。他想帮助他们,可是太晚了。也许以前的自己可以轻松地拿起枪干掉那个混蛋,但现在不行,他想保持这平静。
  直至马克死去,他又遇到了咖啡馆老板麦瓦,沃勒发现自己开始接近真相了。那也只是一瞬间,他接近了,又马上丢掉了线索。麦瓦被人杀死了,自己成了嫌疑犯……
  为了马克,为了麦瓦,他要第一个找到他,使用他特有的武器结束那家伙的狗命。麦瓦也是人,或者说,麦瓦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有贪欲,爱耍滑头,自私自利,但是,他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想死。不错,人的生命并不等值,但是死亡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面具可以随意地杀害他们。
  为了埃玛,为了可怜的玛莎和无辜的艾利,沃勒反复擦拭着他的柯尔克巨蟒。全世界限量1000把的枪中之枪,在等待着沃勒的手指再次扣动。赛斯.沃勒不知道它是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它的主人。他要用它杀死那个肆意践踏人类灵魂的混蛋。
  为了观察者,沃勒想,他是个好家伙,他很欣赏他,可惜无缘见面。他也许作恶,也许把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但是,他出色的技艺令他叹服。他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却惨死面具枪下,被扒掉了他罕有人见的最真实脸孔。这是罪恶,源源本本的罪恶,沃勒下决心杀死那个家伙。
  沃勒的推理只差少许,他差不多弄懂了全部,可是,几个小小的问题决定了他现在还不能知道面具到底是谁。今天的调查该从哪里入手,沃勒不清楚。
  他走到对面那加的房间,敲敲门,没人应答。看来那加很早就起床了。他步下楼梯,悄然无声。他差不多和急匆匆跑上楼来的那加撞个满怀。她脸上满是惊讶和恐惧,仰头看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卡洛斯死了,你的朋友卡洛斯死了!”
  ……
  接到卡莱尔的失踪报案是在昨天晚上十点,警局派出了全城近一半的警力全力搜找卡洛斯,于凌晨时候找到了他的尸体。
  萨姆兰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官,然后是米尔、鲁夫探员、琼斯、弗莱德和高尔夫。卡莱尔失声痛哭,现场的每个人心情沉重。
  老警官一语不发,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窝深陷,黑色的瞳仁不停抖动,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眼前这就是前几天还在一起工作,一起喝咖啡喝酒的潇洒青年。
  凌晨1点整,开始下雨,雨很大,转眼浇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人去动卡洛斯,任由卡莱尔抱着他冰凉的身躯放声大哭。
  米尔警官第一个敬礼,他很喜欢这年轻的小伙子,认为他几乎是警局最优美的风景线:卡洛斯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卡洛斯时常带回温热的咖啡和点心分给大家;卡洛斯宁愿在工作之余自己做些琐碎的工作也不愿意麻烦已经下班的其他警员——卡洛斯是米尔珍重的朋友,尽管他们经常意见不合,但是卡洛斯从来不会乱发脾气。
  一个优秀而富有朝气的年轻人,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尸体就是他们曾经朝夕与共的卡洛斯警官。鲁夫探员、琼斯博士、高尔夫、弗莱德以及在场的每一位警官都举手致敬。就连“白鲨”斯塔尔斯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默默低下了头。这里就是全世界的缩影,全世界的悲伤、哀叹、惋惜、颤抖包括罪恶和阴影的缩影。
  卡洛斯躺在那里,他还没有结婚;他还没有为自己赢得哪怕一块奖章;他的生命过程曾经悲惨、黯淡,但是他是一个从未放弃追寻阳光的人,卡洛斯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梦见了他的爸爸,妈妈,他的养父,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黑人老警官,他们带着他走向一个只有美好的新世界,他们笑着对他说,“卡洛斯,你是我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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