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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如水

[转帖]我是怎样由小蜜变成亿万富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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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到了车站,我不想上车,我想打个电话给杨宇。自从和他相识以来,虽然由于我的坚持,我们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每次我来,都是要在他房间一夜,两人在床上极尽缠绵。虽然我不想在一切还没确定之前把自己托付给他,但我总是竭尽所能地满足他身体的欲望。我不想我今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以及我的人生,都在这个下午而改变。难道三个月山盟海誓的爱情、难道三个语身体的亲蜜接触,是如此地不堪一击?我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这件事,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但我让丁可回去,我自己等车,丁可却和他母亲一样,不住地问这问那,然后介绍自己,说别看自己现在虽然只是县外贸局一个小科长,但很多人却很服他,对他毕恭毕敬,连外贸局局长都让他三分等等。我心里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老爸,但这话我当然没有说出口。
  现在,他挨得我很近,说话时飞舞的唾味星子不时测到我脸上,我厌恶极了。但我不能太过表现我的厌恶,我竭力离他远些,再远些。但没有,他会马上就靠了上来。看惯了英俊帅气的杨宇,实在不想和这个丑八怪站得这样近。身边就是电话亭,可我却不能打。心里正郁闷呢,抬头看到远处的小卖部,灵机一动,就对他说:“口好干啊。”
  丁可忙道:“那你看好摩托,我去买一瓶水。”
  等他走开,我忙拿起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听到杨宇的应答,而且我听到了舒缓的轻音乐。刚才所受的委屈一古脑儿涌了上来,我哀怨地问:“你现在哪里?”
  他脱口而出:“我在咖啡厅。”
  我心里一紧,颤声说:“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不是送她回家的吗?怎么有时间去喝咖啡了?”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有女声问:“谁的电话呀?”我一下听出那是丁可的声音。
  他忙道:“是我姨妹的,她在车站。”
  我尖着嗓子叫道:“谁是你姨妹?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
  他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
  他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我更气了:“你就让我这样孤零零地回去吗?你刚才,你刚才竟然和你舅舅舅妈他们联手欺负我?”说最后一句话时,我忍了一下午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我的声音同时呜咽了。
  他却故意大声说:“那好那好,就这样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话音刚落,他“啪”地挂了电话。
  我忽然明白,他并不是没听清楚我的意图,他只是故意掩饰,不想让丁可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刚付了钱,丁可便拿着一瓶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笑眯眯地说:“水,给你。”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死死地盯着他。想到我的爱人正和这个人的妹妹在一起喝咖啡,而他却在这儿给我买水,世事真的难料.丁可立刻看出了我的异常,笑容僵硬在脸上,举着水的手放了下来,关切地问我:“你怎么哭了?”
  我拼命忍住汹涌而出的泪,正不知如何回答他,这时正好来了一辆公车,我赶忙对他说了声:“谢谢,车来了。”便逃也似地跳了上去。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22。
  我是个追求完美的女子,这么多年,我从没有恋爱过,就是没遇到符合自己条件的人,所以不想勉强自己。我投入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一旦爱上了,我便不会轻言放弃。我是多么希望这段感觉能够善始善终啊,一如我的人生。
  但想起杨宇今天的表现,我的理智,己为这段感情判了死刑。可我想看到最后的结局,他是一个男人,即便提出分手,他也该给我一个足够让我信服的理由,以成全自己脆弱的自尊。
  因为明天就是周日,我没有去学校,直接回了家。
  父母正在吃晚饭,看我回来,非常惊讶。父亲问:“你一般都星期天回来,今天才星期六,你怎么就回来了?”
  母亲关切地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和杨宇闹别扭了?”到底是知女莫如母。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对我倾注了全部的关爱。本来,对他们的爱,我安然享受着,甚至很多时候感到厌烦。但是此刻,在外面受了一天的委屈,我多想趴在母亲怀里大哭一声啊。
  但望着父母那两张黝黑的、布满皱纹的老脸,我强忍住了涌入眼眶的泪。父亲早就不做村长了,两位老人为了供我念书,成日操劳。他们无论风吹雨打,没白没夜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点一滴地为我积攒读书的费用。现在,我大了,工作了,我再也不能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想到这里,我拼命摇了摇头:“没事的,可能是感冒了,我回屋躺一下就好了。”母亲一听,非常着急,赶紧放下饭碗为我熬姜汤。
  父母的年纪和丁县长、杨宇舅舅的年纪差不多,但那四个人,则一个个保养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而我的父母却比实际年龄老得多。若和他们站在一起,肯定别人会认为是两个辈份的人。想起白天那个客厅的明亮豪华,再望望我家这三间灰暗的、简陋的砖土结构的房屋,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会是如此巨大!有人整日忙碌却依然贫穷,有人饱食终日却享尽荣华?
  那一夜,我第一次失眠。想着和杨宇三个月热恋中的海誓山盟,想着曾和我海誓山盟的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属于我了,我的心,被强烈的思念、嫉妒与怨恨折磨着,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接到杨宇的电话。以前,他的电话每天都要往办公室打三四次的。老师们也明显感到了异常,再不提要我带杨宇给他们看的话题了。赵保民看我的眼神,也由愤怒渐渐变成了担忧。
  但我讨厌这种怜悯的眼神,但我也同样坚持着,不给杨宇打电话。直到又一个周未来临时,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拔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通了好半天他才接。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全部的怨恨转化为柔情,我哽咽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23。
  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道:“给我三个月时间,结果出来,我们再联系,好吗?”还没容我答话,他又急忙大声说,“好,就这样,我有事,先挂了。”说完,便“啪”地挂了电话。
  他的声音十分冰冷,如果不是一遍遍对照那个熟悉的号码,我怀疑以往那个对我说着绵绵情话的人不是他。虽然,这个电话我主动打过去,有自取其辱的感觉,但好在,他终于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就不三个月吗?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我还在乎这三个月吗?
  时间过得真快,学校很快放寒假了,可想想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才能得到知道他的最后选择。其实,不用选择我己知道结果。但女人,谁不想靠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来保持残存的自尊。虽然电话不再响起,我也不再象以往一样,每到周未便火急火燎地赶往县城,但每当多嘴的同事小心问起婚期的时候,我还可以很好地掩饰着新鲜的伤口,甜蜜地笑着说:“快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忙。”
  我用这种谎言来骗着同事,也骗着自己,说的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认为婚期真的就在三个月后了。但我知道,只有一个人知道我这是谎言,那个人就是赵保民。近来,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担忧了起来,终于在临放假的那一天,他趁办公室没人,犹豫着走到我办公桌前。
  自从那次泼了他一头一脸的鱼汤后,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过后虽然我很后悔,特别是现在,我更是感觉冤枉了他。但每次他张口想我和说话时,我总是高傲地昂着头走开,我是个轻易不肯认输的人,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的预言是正确的。
  看到他来,我刚想站起来走开,他急忙说:“王老师,你,你还好吗?”
  我故意甜蜜地笑着说:“当然,托你的福,我过得好极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正在这时,外面于敏大声地在外面喊:“秋颖,快出来,有帅哥来看你了。”
  我以为是杨宇,我没有男性朋友,我亲戚全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没有谁的年龄和相貌足以让人称为帅哥的。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激动,赶忙丢下赵保民,慌里慌张地向外跑去。
  因为太快,没提防在办公室门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踉跄着站住了,赶忙连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那人“哈哈”一笑:“为了看帅哥,你就急成这样子?”
  这声音好象在哪儿听过,我抬头一看,我的天哪,哪里是杨宇,更不是什么帅哥,我面对的,分明是丁可那张布满横肉的脸!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24。
  我一阵失望,脱口而出:“是你?”
  这时于敏走过来,酸溜溜地说:“看看,还是我们秋颖的魅力大,连外贸局的丁科长都来看你了。”
  于敏的话让我的脸不由一红,她和我住一个宿舍,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为人并不坏。明知她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愠怒地白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笑笑跑开了。
  丁可听了于敏的话,仿佛和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得意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本来就小,再加上满脸横肉,大概是因为横肉太多,他那可怜的脸部神情调动不了,于是脸上的肌肉只简单地抖了抖,那神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忍住强烈的厌恶,尴尬地说:“你和于敏,认识吗?”
  他连忙摆摆手,一连声地说:“不认识不认识,我是和教育局两个人一起来的,我们先是到校长室找校长,正好于敏在,我说要找你,她就带我来了。”
  我想岔开话题:“你来学校,有事吗?”
  他“嘿嘿”笑了笑,搓着手道:“我能有什么事,我问杨宇要你电话,他说没有,求了他很久,他才说你在这个学校。我就请教育局的人帮忙,他们就带我来了。”
  这样直接地向我示好,我真是哭笑不得。这时赵保民听到杨宇的名字,走过来,充满敌意地说:“杨宇是我同学,怎么,你们认识?“
  丁可象遇到知音一般,亲热地说:“认识,当然认识,他这几天可是我们家的座上客呢,嘿嘿。“
  我闻言,脸色立刻大变,浑身象是散了架一般,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我赶紧抓住旁边的门框,这才好不容易站住了。
  赵保民似乎还想问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赵保民,你有完没完?丁可是来看我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费什么话?”
  赵保民这才闭了嘴,怜悯地看着我,悻悻地走开了。
  这时,陆续有老师回到办公室,他们看到我和丁可站在门口,都极暖昧地对我们笑了笑。抬眼望去,更有两个陌生人和校长站在旁边的校长室门口,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我定了定神,我不想自己的感情生活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便提议道:“出去走走吧。”丁可得意地向那两个人挥了挥手,和我肩并肩地走出了校门。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时,在外面刚走了几步,他竟然直接说:“我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脚,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喜欢你,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25。
  这是什么人啊,态度如此嚣张,如此狂妄!他这哪里是求爱,分明是以为我肯定会答应,在这儿自说自话,竟然连试探都免了。仿佛做不做他女朋友是他说了算,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以为他是谁,就因为他是县长的儿子他就了不起吗?就他那副丑八怪的样子,也不照照镜子看他配不配得上我!
  但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何必计较这么多呢。想到这里,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淡淡地说:“你并不了解我,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家可是农村的,门不当户不对。”
  他坦率地说:“因为你漂亮啊,女人,只要漂亮就行了。女人的漂亮,是一个男人的门面。再说了,我爸是县长,要门当户对只有找张书记的女儿了。可惜,张书记只有两个儿子。”说完这话,他自以为非常幽默,哈哈笑了起来。
  想着就是这个人的妹妹,靠着父亲的权势正在让我的男友在他家登堂入室。而这个人,竟同样想靠着父亲的权势让我到他家登堂入室!难道就因为他们父亲的权势,他们就会为所欲为吗?他说女人的漂亮是男人的门面,难道男人的帅气不是女人的门面吗?真是可笑至极!纵使现在,我可以和他走在一起,但这是一时。想让我将一生的时间葬送在这个自己厌恶的人身上,想都别想!
  我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不,我不喜欢你。”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胸有成竹的脸忽然用得比猪肝还难看,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会这样?要知道,从来没有女孩子拒绝过我?你想想,再想想,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不留任何余地说:“是的,一点都不喜欢。”
  他脸色由红变白,眼睛死死盯着我,忽然暴跳如雷:“不喜欢我?竟然不喜欢我?你以为你是谁,再漂亮你也只是个农村人,不识抬举的东西!”
  我最恨别人说我是农村人,因为这就表明他们看不起农村人。我立刻反唇相讥:“是的,我只是农村人,但我依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我很自豪!不象有些人,狗仗人势,尸位素餐,就算此生再得意,我也看不起。”
  他一时气结,狠狠地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狠狠盯着他,两个人都满面怒容,恨不得把对方吃了一般。我现在全然不去想得罪这个人的后果,我一定要保持我做为一个农村女子的全部人格和尊严!
  忽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丁可“哈哈”一声大笑起来,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好,有性格,我喜欢!”
  我象一只发怒的母兽般,恶狠狠地说:“可惜,我不喜欢你!”
  他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说完,便冲我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人!我彻底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如木雕泥塑一般!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26。
  经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我感觉自己浑身毫无力气。现在最让我心疼的,不是丁可那些让我愤怒的话,而是杨宇在丁家的登堂入室。也许,我该考虑把事情抖出来,我要告诉丁家,我不是杨宇的姨妹,我是他的女友,他即将结婚的未婚夫!
  但思量再三,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杨宇说三个月后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提出和我分手,我和他,也许还有一线希望的,尽管渺茫,那毕竟还是希望。倘若我把事情抖了出来,那就要和杨宇彻底翻脸了,那一线希望就会成泡影。
  学校放假了,孩子们都走了,不用说,丁可他们也走了,学校里冷冷清清的,只是偶然有脚步匆匆的年轻住校老师,他们也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回到宿,于敏的衣物己经整理好,她抬头见我,满脸笑容道:“恭喜恭喜。”
  我吃了一惊:“恭喜什么?”
  她神秘地说:“怪不得杨宇再不打电话给你了呢,原来是你移情别恋了,你骗得我们好苦呢。”
  我一头雾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于敏很不高兴:“我们住一宿舍,现在学校所有老师都知道你在和丁县长的儿子丁可谈恋爱呢,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
  我生气了:“乱说什么呢,我男友是杨宇。”
  于敏翻了翻白眼:“还说呢,我们都听到教育局的人和丁可开玩笑叫丁可发喜糖呢。唉,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找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厉害。”说完,拿着行李,生气地摔门而去。
  想到现在这事肯定传扬出去了,我不由得暗暗叫苦。
  整个春节,杨宇都没来看我。在农村,春节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尚地地位,一年一度的辛苦、劳累、忙碌,在这几天都有了回报。在这一天,无论己婚未婚,所有男人都要给自己的老丈人家送礼的。特别是那些确定关系的男青年,男青年年前来女方家送礼,女青年一定要在年后去男青年家过一天的。其中有一个环节出现漏洞,这桩婚事便别指望了。
  按理,这个春节,杨宇理所当然该送礼到我们家的,因为是第一次,礼也一定要最厚的。但整个春节,他都没到我家露个面。我们的关系很多亲戚朋友都知道了,他没来,父母很没面子,于是就一遍遍地催促我。想起上次打电话给他的冷遇,尽管我十二分地不情愿,但还是拔了他的电话。但电话,却一次次传来电脑小姐冷冰冰声音:“你所拔打的用户己停机。”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28。
  杨宇的家之前他带我去过的,离姚敏的婆家不远。还记得当时,我和杨宇,还有姚敏和他的丈夫,我们四个人在刚播上麦种的田地里照了很多张照片。如今,麦苗己冒出了绿油油的一片,放眼望去,大地象披上了一层墨绿色的衣衫,美不胜收。骑着自行车走在田间小路上,腥香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一阵阵青草的气味扑鼻而来。在经过那晚和他第一次缠绵的沟渠时,我不禁黯然伤神。
  物是人非万事休,欲语泪先流。
  杨宇家只有他母亲和他妹妹在家。他妹妹见到我,依然亲热地迎上来叫我姐姐。他母亲却喝住了:“小娟,快开学了,还不回屋看书。”小娟望着母亲愠怒的脸,歉意地看了我一眼,讪讪回了屋。她母亲则象没看到我一样,低着头,不紧不慢地捡着面前黄豆中的土坷垃。
  上次我来时,她对我是多么热情有加啊,她甚至不怕亲友笑话,一遍遍夸我是仙女下凡。他母亲的态度更让我感到大势己去,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陪着笑说:“大婶,要做豆腐啊。”
  谢天谢地,她终于抬头看我了,不冷不热地说:“是啊。”
  我瞄了瞄屋里,支吾着问:“杨宇,他到哪里去了?”
  她使劲往鸡群里扔了一把土坷垃,不耐烦地说:“他一个大活人,有腿有胳膊的,我怎么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平时,我是个高傲的人,现在,我的委曲求全己到了极限,心灰意冷地说:“那我走了,他回来你就说我来过了”
  她鼻子了里冷冷地“哼”:“慢走,不送。”
  我刚推起自行车走出门外,就听后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差点夹住了我的自行车,我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这时,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汹涌而下。
  走过姚敏的家门时,我流着泪,一头撞了进去。姚敏挺着刚刚隆起的肚子,正在扫院子,看到我,很是惊讶。我再也忍不住了,扔在自行车,倒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姚敏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别哭啊,大过年的哭出病来多不好。”
  好不容易,我才止住哭,但那眼泪,依然一遍遍地流下来,擦都擦不干净。姚敏叹了一口气:“你们发展得太快了,我都不好说什么。杨宇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那女孩考了三年大学都没考上,最后他就把人家甩了,那女孩就自杀了,命都差点丢了呢。”
  这事我听赵保民讲过的,我真恨自己当初的轻率,太相信一见钟情了。但一见钟情,首先是建立在外表、气质与学历上的,而这些,是多么靠不住的东西啊。我哽咽道:“是不是,他又有了新女友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27。
  我立刻全身僵硬,从头凉到了脚后跟。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在亲友怜爱的目光中度过这个春节。真后悔当初不该被热恋冲昏的头脑,不计后果地将他领到家里来。
  我度日如年。春节前短短的几天,在我象几个世纪一般漫长。我现在一听到敲门声就赶紧往院子里跑,我希望奇迹出现,也许杨宇良心发现了呢。但杨宇没等到,却等到了赵保民。
  那天我一开门见是他,脸就顿时灰了:“是你,你来干什么?”我现在非常害怕见到熟悉我和杨宇关系的人,特别有是这个赵保民。
  赵保民并没在意我的冷淡,憨憨地说:“我家鱼塘今看大丰收,刚刚起了塘,起出来的鱼一个比一个大。我知道你爱吃鱼,就给我送来了。”
  果然,他的自行车后面,是满满的一筐鱼,有的还在筐内不住地蹦达着。想起我那样对他,他还记着我喜欢吃鱼,心里不由得一热,把他让进了家门。
  我父母得知他是我在一个学校都书,看他的眼光立刻多了一些内容。两位老人当即展开多日不见的笑容,热情地招呼起他来。也许在他们看来,虽然杨宇没来,但能来一个他们多少也有些面子。何况赵保民,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样子,比起杨宇,他更让老人感到亲近些。
  母亲赶忙去厨房做饭,父亲把活的鱼放进大盆里,把死的鱼剖开洒上盐,然后把鱼放在外面晾干。赵保民挽起袖子要帮忙,被父亲制止了,让他陪我说话。
  跟赵保民一前一后走进堂屋,我难过地想,这个人,如果是杨宇该多好啊。当然也恨自己,他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我就爱不上他呢。同时也气他,为什么他就不能让我爱上他呢?
  给他倒了茶,我叹了口气说:“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又何必对我这样好呢?”
  赵保民没想到我这样直接,脸立刻就红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那天你和丁可吵架时,我无意间听到了。我感觉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孩子。难道你一点都没考虑过我吗?”
  我叹了一口气:“考虑你又怎样?你家和我家都在农村,没有什么背景,就算结婚也只能住在农村,难道我们一辈子呆在那个破中学里,把所有的青春和心血都放在孩子们身上,可真正桃李满天下了,我们老了,谁还记得我们呢?”
  赵保民呆了半天,才文皱皱地说:“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作浅斟低唱。”
  我最讨厌他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便冷笑一声:“你让我七老八十了,还如十七八岁小女孩儿,持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吗?”
  他忽然来了勇气:“我们与事无争,我每天弹吉他给你听,乡下宁静安神,如世外桃园一般,多好。”
  我越发地桀骜不逊了:“房间里到处是鸡鸭,吉他都变了调!”
  他被我抢白,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也心灰意冷,再不想搭理他,他也觉得没意思,饭都没吃就走了,我倒落得父母一顿埋怨。
  我强烈地意识到,在我的心里,没有谁能代替杨宇!我忽然决定:明天就去他家找他!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29。
  姚敏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背后传来了杨宇母亲大声的喝斥:“我说王秋颖,大过年的,你到这儿哭哭啼啼的是什么意思?姚敏可是怀孕的人,她不怕触了霉头我们老杨家还怕呢,要哭滚回你父母面前哭!”
  我听了这种绝情的话,真怀疑面前站的这个女人就是以前夸我象仙女下凡的那个笑眯眯的准婆婆形象。我这时己止住哭,被她气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姚敏生气地脱口而出说:“大娘,你怎么这样说话!无论如何,秋颖做过杨宇的女朋友,就算杨宇现在不要人家了,你们也不用这样绝情吧。”
  杨宇的母亲冷哼一声,狠狠白了姚敏一样,悻悻而去。
  我闻言,真如王雷轰顶:杨宇不要我了,杨宇不要我了,原来他己确定不要我了?也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我还蒙在鼓里?
  好半天,我才歇斯底里地朝姚敏大喊:“你说什么?杨宇不要我了,他真的不我了?”
  姚敏大约是被我吓住,不停地劝慰我:“秋颖秋颖,你冷静些,冷静些。”
  我忽然觉得,我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象个弃妇,我来这个村庄是多余的,我再呆在这里一分钟都是对我的莫大的侮辱。我不顾姚敏的挽留,一边流泪一边狼狈地抚起自行车,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个曾带给我爱情带给我快乐的村庄。
  回到家里,我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一般,双眼红肿。父母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一叠声地问:“秋颖你怎么啦,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我低声说:“我刚才去了杨宇家。”便放下自行车,一头扑在我的小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春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渡过的。我连大门都不想出,父母饱经风霜的老脸上也愁云密布。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的一生都在为我活着我,我的幸福就是他们的幸福,我的痛苦让他们也更加痛苦。
  母亲流着泪,一遍遍把饭端到我的床头,叹着气劝解道:“颖啊,分了就分了,好的男人多的是,又不是他一个。上次来的那个赵老师,我看就比杨宇强。孩子勤快,看上去也踏实。”
  我不耐烦地说:“赵保民怎么能和杨宇比,勤快有什么用,踏实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窝囊废!”
  母亲难过地说:“谁叫你生在农村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听娘的话,你就认命吧。”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话如此刺耻,我生气地从床上爬起来,狠狠地瞪着她,仿佛我的亲娘,而是我的仇人一般。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哪点比别人差,我哪点配不上他。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过我应该过的生活!”说到最后那句,我几乎是喊了出来。
  母亲生气地瞪了我一眼:“那杨宇为什么和你分了,还不是因为他门槛高,我们高攀不起?”
  现在,竟然连母亲都这样说我。我气得浑身发颤,发狠地说:“我倒真要去问问我哪点配不上他,我一定要向他讨一个说法!”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30。
  虽然明知,过年了,杨宇现在肯定要回家的。但我再也没有勇气第二次进杨宇的家了。我决定等过年后再做找算。好那时候,各单位都上班了,杨宇就是想躲我也躲不掉了。
  可大年初二,四十多岁的父亲竟然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咳出了一大碗血。母亲和我立刻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父亲却安慰我们说:“不碍事的,我以前经常咳出血丝的,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和母亲这才知道,父亲一直瞒着我们。父亲不做村长后,和许多农村男人一样,除了在埋头在地里干活,便是不停地抽烟喝酒。烟是旱烟,烟丝是自家烟叶晒的。酒大多是本地酒厂产的一种白酒,度数极高,一喝就醉。自我记事起,父亲便是经常咳嗽的,但家里人从没当做一回事。在农村,小病小热的,只要不是身上疼得走不下床,一般不会去医院的。不是不想去,而是高昂的医药费让人不敢问津。谁家要是养一个病人,那一家人都会被这个病人拖死。
  但咳嗽出一碗血便不是小病了,所以尽管父亲一再坚持,我和母亲还是把他送进了镇医院,一查竟是中期肺结核,我和母亲当即在医院里抱头痛哭。家里的钱都给我上学用完了,根本没有什么存款。母亲无法,只好含着泪东家求西家借凑了一笔钱。望着母亲一夜间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脸,我欲哭无声。我恨自己,我的清高,我的理想,我的知识,竟不能帮助家里哪怕一点点。在经过一系列必要的检查后,确诊为中期肺结核。虽然对一个健康人来说,中期肺结己很严重,但医生说,调理得好,生命暂时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和母这才放下心来。
  父亲在医院调理了一个半月,脸上渐渐有了红润,便嚷着要回家。我和母亲无法,借来的钱也不多了,好在肺结核可以在家吃药。
  这一个月,我和母亲在医院轮流照看父亲,又累又乏。回到家后,我照了照镜子,人整个瘦下去一圈,眼睛里也没有了那种清纯的光泽。一连串的打击,让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我己经老了,虽然我刚满二十二岁。
  因为父亲的病,家中整日笼罩着一层愁云。我刚工作不久,一个月不过几百块钱,对于重病的父亲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我知道以后的药,父亲肯定不能按医生的嘱咐,定时吃的。但医生说不定时吃就会犯病,加重病情。想着钱,我和母亲愁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父亲病了,不能再干重活了,所有的农活和家务便落在母亲头上,我再不能象以前那么轻闲了。一到周未我不是和母亲到田里给小麦锄草就是给青菜施肥。在这种重复不断的机械劳作中,我所有的向往似乎都化成了泡影。我面对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庄稼和土地,还有,无望的前途。
  有那么几次,吃饭时,我总感觉父亲望着我,欲言又止。终于有一天,我望着他没有血色的脸,难过地问他:“大,你想吃什么就说,我去给你买。”
  父亲摇摇头:“秋颖啊,大不想吃什么。大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人活着总是要死的,大要是能在死之间看到你结婚,大就是死了也没什么牵挂了。”
  听了这话,我只感到嗓子一阵疼痛,我又想起了我那夭折的爱情,想起了杨宇。我的泪水一下子涌进眼眶,为了不让父母看到,我端起了汤碗。泪水一滴滴滴到汤里,我和着泪,将那汤喝得一干二净,仿佛世上,再也没有比那汤更好喝的东西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31。
  回到房中,我打开日历一看,这才想起来,现在离杨宇所说的三个月期限己经过去一周了。但我依然没有他的消息。父亲生病的这段时间,我因为劳累和难过,暂时把杨宇放在了一边。如今父亲不能做重活,母亲身体也不好,我是又独生子女,忽然感觉生活的重担压在我身上了。我多想有个人替我分担啊。杨宇和我,毕竟曾深深地爱过,他只要不跟我明确提出分手,我依然不能对他死心。无论如何,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有了这个想法,我再也坐不住了,甚至等不到周日,第二天就向学校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往县城。
  天气阴沉沉的,象是要拧出水来,我的心情也益发地郁闷起来。以往每次来县城之前我都会事先给他打个电话,他便会早早地出来迎接我。但现在,他的手机早就停机了,我根本联系不上。今天不是周未,他肯定不在宿舍。到县城后,我就骑车直奔县政府。
  虽然我们县总体来说还很贫穷,但县政府依然盖得富丽堂皇。以前我并不太注意,但现在走近一看,里面的一栋栋大楼更是气派非凡。这非凡的气派和杨宇舅舅家的场景是非常吻合,但和我们家甚至我们学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气势让我有些胆怯。我真恨自己,平时清高和自尊得不得了,可自从父亲生病后,实实在在落实到钱上了,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渺小。现在,面对这幢华丽的建筑,这出入这建筑中的面色沉静、步履轻盈的人们,我更感到自己身为一个乡村教师的卑微。但我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传达室,传达室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看上去倒也和善。
  我礼貌地问:“大爷,请问宣传部的杨宇在吗?”
  大爷想了一下问:“宣传部没有叫杨宇的。你找的是不是张书记秘书?他以前是宣传部干事。”
  我一听,知道杨宇成功地成为张书记秘书了,心里不由得酸酸的。同时也升起一股细小的希望:三个月期限到了,他如期成了秘书,应该不需要再为当秘书刻意讨好丁县长一家人了吧。
  我对大爷点点头:“那就是他了,他在不在?”
  大爷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一下就通了,大爷问了一句:“杨宇在吗?”我紧张地盯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爷忽然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赶紧说:“我叫王秋颖,你说我现在就在门口。”
  大爷又对着电话说:“对,是叫王秋颖,现在她人在门口。。。。。。好,好。”
  放下电话,大爷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歉意地对我说:“杨宇不在。”
  我急了:“那他什么时候在?”
  大爷为难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呢。”
  我只好谢了谢,无声地退到门外。就这样,我推着自行车,静静地站在门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每一个进出大门的人,害怕自己一眨眼之间,就错过了他。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吃中饭的时间过去了,上班的人又陆陆续续回来了,进出的人们好奇怪地打量着我,可这些人中,就是没有我的杨宇。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32。
  大约是我在这儿站得太久了,传达室的大爷几次伸出头看我,欲言又止。这时,天气更加阴沉了,远处甚至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大爷这次没有伸出头,而是在传达室里对我招着手,我赶紧走过去,歉意地说:“大爷,我站在这儿是不是碍事了?”
  大爷摇摇头:“你中午都没吃饭呢,闺女,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怕去吃饭就错过他了。”
  大爷想了想,问:“那你要是今天等不到他呢?”
  我道:“今天等不到我明天再等,明天等不到我后天还来,什么时候等得到他什么时候为止。反正在这里上班,我就不信我等不到他了。”
  大爷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我重又远远地站着,等那个现在连影子都不见的人。其实从大爷刚才打电话的神情中,我己略略有些感觉到,也许杨宇就在里面,只是不愿意见我而己。但我是个固执,就象他没有明确说不爱我一样,现在也没有明确的事实证明他是不愿意见我,所以我要坚持看到结局。
  这时,远处的乌去急速向头顶聚拢来,雷声渐渐地近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点先是一颗颗落下来,随着雷声的增大,雨点也落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大了。为了不让大爷觉得我站在这儿碍眼,我没有跑到大门的门楼下避雨。我穿着棉衣,不一会儿,浑身就淋得透透的。虽然全身冰冷,但我仍然希望那雨能下得大一些,再大一些。那雨不是落在我的身上,倒似落在我的心上一般。我的心,随着雨水的增大,一点点冰冷着。
  但我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透过雨幕,咬紧牙着,死死盯着出来进去的人们。
  我忽然听到大爷在喊:“闺女,过来。”
  我赶紧走了过去,头发上不断地滴着水,狼狈万分。大爷怜悯地望了望我,犹豫了一下,同情地说:“闺女,回去吧,你等不到他的。”
  我固执地说:“不,只有他在这里上一天班我就会等一天,直到我出来见我。”说完,我又向刚才的地方走去。
  大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傻闺女,人家不想见你,每天都从后门进进出出的,你等一辈子也没用呢。”
  大爷的声音不大,但这一声,足以震破我的耳膜,我猛地回头,颤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爷点点头。我的心一阵紧缩,所有的渺茫的希望,所有的无望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雨水依然刀子似地打在我的身上,我捂着脸,只感到嘴里咸咸的,我分不清哪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泪也干了,我这才站起来,向大爷致了谢,摇摇晃晃地扶起自行车,茫然地站在哪儿,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忽然,一辆黑色的小车向大门驶去,在擦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嘎然而止。车门打开了,从车上走出一个男人来,男人惊喜地说:“秋颖,怎么会是你?”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33。
  我惊讶地抬头一看,这人竟是丁可.现在,他西装革履,梳着油亮的大包头,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这使他本来就满脸横肉的脸显得更加肥大了.这时,我的头发还不断向下滴水.浑身早己湿透,冷冰冰地贴在身上非常难受.一阵夹着寒意的冷风吹来,我不幅打了一个寒颤,冷得浑身发抖.想到这副样子站在这个曾经被我傲慢地拒绝过的人面前,我真的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于是我推着自行车慌忙就象走开.
  丁可立刻看出了我的狼狈,他一把拉住了:“秋颖,你别走,我正要找你呢。”
  我身子这时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回过头来有气无力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却拉着我的衣服问:“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你竟然一身都是湿的?”
  我冷冷地说:“要你管?”便使劲往外一挣,谁知我太没有力气了,不但身体没挣开他的手,自行车竟也没抓住,“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也随之软软地倒下去,随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床上,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惊喜地说:“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只感到浑身没劲,头也疼得厉害,我勉强坐起来急切地:“怎么,我怎么了?”
  那护士忙把我按倒,柔声说:“赶紧躺下,你重感冒,昏睡了三天三夜呢。”
  我这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是丁可把我送进了医院,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感激来。
  大约是接到了护士的电话,丁可不一会儿便急匆匆地赶来了,一看到了醒了,开心得象个孩子:“睡了三天呢,吓死我了。”
  我轻声说:“谢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嘿嘿”一笑:“我说过的,总有一天,你会让你喜欢我的。”
  我不置可否,苦笑着问:“我姨哥,他还好吗?”
  丁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姨哥现在己经是张书记的秘书了,正和丁以热恋呢。我们要是也能在一起,就是亲上加亲呢。”
  我一直想看到结局的,现在,丁可的话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结局。我的一切猜测、不安都得到了最彻底的证实。我想哭,感到泪水在三天前和着雨水己经流干了。我觉得我应该笑一下,但勉强牵动了一下嘴唇,却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只怕,我高攀不起。”
  丁可立刻从这话里听出了我的屈服,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来:“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你高攀得起的。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你调上来。”
  我不喜欢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我不能这么便宜了杨宇,我不能让我以为我象他以前那个女朋友,想甩就甩,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不会去自杀,恰恰相反,我让他去自杀!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哪有说调就调的啊。”
  丁可却胸有成竹地说:“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你出院后直接就可以进外贸局上班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34。
  望着丁可似笑非笑、志在必得的表情,这表情让他那满脸的横肉堆得更紧凑了,我心里涌过一阵厌恶。我知道,这个机会并不是我轻易可以得到的。但想到杨宇的负情和决绝,我装作很开心地问:“那是什么机会啊?”
  丁可露出胜利的笑容,得意地说:“本来我年前就想去你家看你的,可是忽然接到通知,说有一香港老板要来我县考察,想在我们这儿投资一个电子厂。你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一听这话整个县从上到下就忙开了。这不,我从年前忙到年后的,现在更忙不过来了。”
  他说话时,嗓门放得很开,声音很大,烟酒及食物的混和味道不时钻进我的鼻孔,我不由得一阵阵反胃,但我强忍住了。我耐心地听着,不时点点头,一副很乖觉的小女人样。我关切地问:“为什么忙不过来了呢?“
  大概我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他“嘿嘿“一笑道:“就是忙不过来才是你的机会呢。”我哦了一声,他又说,“是这样的,那个香港老板叫陈志雄,本来是和他太太小舅子一起来的,谁知他太太水土不服,昨天只好让他小舅子陪着回香港了,这边就剩他一个人了。”
  我一头雾水:“他太太小舅子回去了,他自己再接着考察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可道:“关系大了。这个陈志雄只说粤语和英语。中文很烂,连听都听不懂,更别提说了。不可能给他找粤语翻译吧,只能找个英语的,我就想到你了。正在找你呢,你就来了。噢,对了,你来县城有什么事情吗?”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我心里不由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亮来。如果真的能进外贸局上班,工资待遇方面都会好很多,据说还能拿到很多灰色收入,那么父亲的医药费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既与自己的前途有利又能借机报复杨宇,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和丁可的关系,则可以见机行事,能拖就拖。想到这里,我妩媚地一笑:“来找同学玩,顺便路过,没想到就遇到了下雨。”
  丁可“嘿嘿”一笑,顺势握住我的手:“幸亏遇到了我,这说明我们有缘。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呢,可以天天见面了。”
  我装作害羞地将手抽了回去:“大白天的,会有人看到的。”
  他脸上的横肉抖得更欢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大白天我就可以握了?”
  我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他纠缠不清,岔开话题道:“ 来外贸局上班,学校可能不会同意,学校本来就很缺英语老师的。”
  丁可不屑地说:“切,我爸跟教育局长一说,他们敢不放人吗?不过,你来上班只是借用,过段时间才能正式转正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怔,我知道,我的如意算盘可能打不通了。但就算以后不能在外贸局上班,大不了再回学校教书。让杨宇身败名裂,我却是志在必得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35。
  第二天我就出了院,丁可说他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只等我回学校交接一下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当我回到学校时,老师们全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或真诚或虚假地对我说着祝福的话。只有赵保民,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趁没人的时候,担忧地跟我说:“听说你快要成丁县长的儿媳妇了,是真的吗?”
  我不置可否道:“真的怎么样?假的又如何?”
  他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那个丁可,一副趾高气昂的公子哥派头,你却是那么清高纯朴的一个女孩子,你觉得你们两个,会幸福吗?”
  这个呆子,他哪里知道我的苦衷,我冷冷一笑:“婚姻就象脚上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清楚,外人原是看不到的。“
  赵保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于敏却高声喊我接电话。我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开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话是杨宇打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原是我朝思暮盼的,但现在接到,我却己心如古井水。但我还是怀着哪怕一线希望问:“你,有事吗?”这个时候,哪怕他说一句歉意的话,我想我都会原谅他的。
  他仿佛很难过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丁可,你这样纯粹是为了和我赌气是吗?可你知道吗,丁可他就是个花花公子,靠老子的势力作威作福,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你好处的?”
  我怨恨地说:“丁以是他妹妹,同样是一个大小姐,那么你和她在一起,会有好处吗?”
  杨宇沉默了数秒,恨恨地说:“王秋颖,我是为你好,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势利的女人,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讽刺道:“难道你不是一个势利的男人,难道我以前不是小看你了吗?”
  他气极败坏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懂吗?男人追求的是事业和前途,没有事业和前途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有女人才把爱情当饭吃。”
  我气得浑身发抖,不由提高了声音,尖声说:“为什么男人追求的是事业和前途,为什么女人就不能追求事业和前途?为什么要女人把爱情当饭吃,为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把爱情弃之如敝履?”
  他沉默了半晌,电话里,我能听到他激动的喘气声。过了好久,他才哀求道:“秋颖,求求你,不要过来上班好不好?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就算现在,我也是爱你的,永远不可能有人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但是你这样一来,我会很难堪的。”
  我彻底看清了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也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冷冷地说:“我的前途,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无权干涉!”
  他恼怒地甩下一句:“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便“啪”地挂了电话。
  我望着电话,忽然趴在桌上,失声痛哭:究竟是什么,让曾经相爱的我们,势如水火!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36。
  男人的卑鄙与自私,在那一刻,昭然若揭!我更坚定了我的计划。
  虽然,父母对我如此贸然地进入县政府上班非常担心,但因为没有钱,父亲的药只能时断时续,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我如果去外贸局上班,不但工资待遇都会好得多,且会有灰色收入,父亲就再也不用为看病怨愁了。这是我安慰两位老人的话,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就这样,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走出了生我养我二十二年的农村。尽管这是我无数次梦想的,可一旦成真,我却感到一切如一场梦,而这梦于我,注定是抓不住的。
  但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天,我特意穿着在裁缝店订做的深蓝色套装,虽然套装的面料一般,做工也不考究。但面料谁都不会细看,做工也足可以假乱真。我将马尾松开了,乌黑的秀发如爆布一般披在肩上。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就象一朵花,正是开得最灿烂的时候。即便不美,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更集聪明美丽灵气于一身的我。站在早春的天地的里,我觉得自己就象一枝娇艳欲滴的花,散发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丁可看到我,脸上的横肉欢快地抖个不停,笑得合不拢嘴。
  当他骄傲地带着我,在楼梯口与杨宇擦肩而过时,杨宇当场就怔住了。我甜甜地叫了声:“姨哥。”
  丁可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邀功似地说:“杨宇,以后我们真的就是一家人了呢。”
  他的脸,刹那间面如死灰。我冲他嫣然一笑,小鸟似地随丁可上了楼梯。回头望见他依然傻了一般地站在那儿,我心中有了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
  坐在宽敝明亮的县政府办公大楼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我知道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就象一场战争,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见到香港老板陈志雄,是在县城最豪华的星级酒店里。
  当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他给我们开门时,穿着一身条纹睡衣,神情疲倦而慵懒。我有些失望,所谓的香港老板原来不过是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矮小黑瘦,把他扔在人群里,根本不起眼。和我在港台电视上见到的那些英俊酒脱的商界精英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手拿遥控器,连看都没看丁可一眼,态度十分傲慢冷淡。平时在我面前非常嚣张的丁可此刻变得彬彬有礼,甚至有些缩手缩脚的。他迟疑地进了屋,讪笑着说:“陈老板,你看,这位就是我们特意给你找的英语翻译王秋颖。”
  陈志雄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但当他的目光随意地瞟向我时,我看到他深陷的双眼蓦地一亮,整个人仿佛被打了兴奋剂,立刻精神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5 | 显示全部楼层
37。
  我用流利的英语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现在,我在大学时刻意培养的社交礼仪和淑女风范终于得到了应用。为了显示我对他的尊重,坐在沙发上时,我没有象以往那样一屁股坐下去,而是半侧着身子,只占用了沙发三分之一的位置,并尽量将脊梁挺直。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得出,丁可看我的眼光,更多了一层爱慕和欣喜。
  这时,陈志雄刚才的倨傲态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殷勤,他打开冰箱,拿出了饮料、水果及各式零食,一桌子堆得满满的。我客气地称谢,小口小口地吃着零食。
  陈志雄原来是一个多话的人,他讲他在香港的家,豪华而奢侈;他讲他在广州的公司,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他讲这次来山东的目的,本想投资建成一个规模庞大的电子厂。他滔滔不绝,说到兴奋处,还不断地使用肢体语言。历来,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说话太多且眉飞色舞的人。但通过陈志雄的讲述,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我从小梦想但一直没有实现的。在过去的几个月,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杨宇身上,这种梦想离我似乎越来越远。但现在经陈志雄一提起,我感到心中的某个角落又跃跃欲试起来。
  但我很快压下了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毕竟,外面的世界虽然精采,但对我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悉的女孩子来说,想要生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不得不承认,我其实并不是一个甘于冒险的人。
  在他不断的自我介绍中,我己经有些感觉,这样过于外露的人,不是一个有深刻思想的人,工厂的规模和个人的素质应该不是很好。一有这个想法,我便觉得自己把所学的社交礼仪用在和他的交往中真是浪费,不知不觉间身子便放松下来,举止也随意了许多。现他看时,似乎对我的改变根本没有注意到,依然自顾自地讲着。
  我和陈志雄一直在用英语交谈,丁可坐在一边,不知我们讲的什么,时不时问我一句,我只好勉强翻译几句应付他。大意都是说陈志雄关于在山东建厂的种种设想。丁可听了,非常高兴,并让我竭力说我们县的种种好处,让他一定决心在这边投资。
  谁知我刚一提到这事,陈志雄的眉头忽然就皱了一下,然后看手机,打了个哈哈说:“到吃饭时间了,走,我请你吃饭。你喜欢吃西餐还是中餐?”
  我不由一阵羞愧,说实在话,虽然我在学校里对吃西餐的理论知识己掌握得很透澈,但从没在现实生活中实践过,现在真的很想一试。谁知还没等我答话,陈志雄就自顾自地说:“可惜这个破县城也没什么西餐可吃,只好在酒店里请你吃中餐了。”
  趁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丁可问我:“他说什么?”
  我回答:“他说要请我们吃饭呢。”
  丁可小声道:“自从他来这儿,一直是我陪着他,他一星期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你可要小心了,这些有钱的家伙可没一个是好东西的。”
  我心里冷笑,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但我没说出来,只是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我是翻译,每次不都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丁可这才放心一笑:“那倒是,那倒是,这是我的地盘,谅他还没那个胆!”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38。
  当我坐在包厢里,面对一桌子的精美食物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县城,竟然还有如此豪华的酒店,如此周到的服务。
  我终于吃上了如此精美的食品了,可惜那些菜都放在比菜还精致的碟子里,看上去仿佛和我有了距离一般。饭菜的香气熏得我真想流口水,我早餐没吃东西,确实很饿了。但在两个男人面前,我很却不敢轻易妄动。我敢吃所有带骨头或带刺的东西,觉得嘴骨头或挑刺的样子很难看。我也不想动那盘虾,因为我看他们吃的时候要剥头去皮。可做这些时,他们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小心地吃着,动作如此娴熟,如此得体。我暗中叹了一口气。
  我不得不承认,到底自己是乡下的女子,真的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梦想着精美的食物,可一旦坐在这些精美的食物前时,我却不知道如何下口。强烈的自卑让我感到压抑,但我还是暗中挺直了脊背,很小心地吃着那盘叫不出名字的青菜。两个男人不住地指点让我吃这吃那的,我只是保持着微笑,轻轻点点头。极度的自卑产生自傲,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一会儿,大约是喝多了啤酒,丁可去了洗手间。陈志雄更加殷勤地叫我吃那盘紫红色的肉。说实在的,他不说,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肉。但那些肉切得太长了,我小心地夹起旁边的一块类似土豆的东西,就要往嘴里送。
  陈志雄赶紧制止:“别吃那个,那是雕刻的土豆,装饰用的。”
  我的脸一阵发烧,幸亏包厢里有些暗,否则他一定能看出我的脸红红布还要红。我的筷子停要半空中,一时尴尬得不知该放下还是该送进嘴里。我知道自己出了丑,但我强烈的自尊心还是占了上风,我装作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最喜欢吃土豆了。”边说边将那块土豆送进嘴里。
  那块土豆是生的,我咬在口里,又硬又涩,难过得我恨不得马上吐出来。但我依然微笑着,装作很享受的样子,艰难地将它咽了下去。
  陈志雄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山东人真奇怪,这土豆是生的,没有煮过的。你们竟然也喜欢吃?”
  我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继续吃我面前的那盘青菜。噢,上帝,口中那块土豆的腥涩味再多的青菜似乎却不能将它掩盖似的,我感到一阵阵反胃,但我暗中咬了咬舌头,拼命忍住了。
  那天和丁可从酒店里走出来,我羞愧地真想放声大哭。为自己的可怜和无知。所以,我的脸色,非常难看。
  丁可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因为喝多了酒,他的举止有些轻浮起来。不住地想拉我的胳膊。他拉一次我打一次,打一次他又笑嘻嘻地再拉。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39。
  反复数次,我有些生气了,但又不敢得罪他,只好细声细气地说:“凡事有个过程,我们刚刚认识你就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他委屈道:“怎么快呢,我认识你的时候正是丁以认识你姨哥的时候,现在他们正商议订婚的事呢。”
  丁以和杨宇要订婚?我心里冷笑一声,这真是个绝好的机会呢。我很感兴趣地问:“订婚?好啊,什么时候呢?”
  丁可神秘地说:“我们两家都希望越快越好了。”说完这话,他又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以为他是为妹妹有了归宿而高兴呢,并没有多想。
  在我们那儿,男女双方满意后,男方就会送女孩家一些东西,然后女方家找一些亲朋好友吃顿饭,就算是一家人了。丁家虽然贵为一县之长,但女儿订婚,当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到时候酒席桌上,一定会有本县的许多当权者。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动,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姨哥订婚,可惜我不能去呢。”
  丁可哈哈一笑:“你怎么不能去呢,杨宇是你姨哥,丁以是你小姑子,你都不能去还谁能去?”说完趁势搂住我的肩。他的话让我满意,这次,我没有甩开他的手。
  我进外贸局因为很匆忙,局里一时没有空余的房子给我住。丁可便大方地让我住进了他的一套空房子。这套房子是他父亲准备给他结婚用的,虽然他并不常住,但房子早己装修一新,电器家具也一应俱全。
  说心里话,当走进这套漂亮豪华的三房两厅时,那种温馨舒适的家的氛围真的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如果真能做这套房子的女主人,也算歪打正着,对于一个农村女孩来说,不失为最好的选择。所以当丁可急不可待地把我拥进房间,喘着粗气亲吻我时,我并没有拒绝。
  他的动作极为熟练,他的舌头很快撬开了我的嘴辰。他的口气夹杂着强烈的烟臭、酒臭及刚刚吃下的食物的气息。大概是吃得山珍海味太多了,吃坏了胃。我强忍着自己的厌恶,被动地跟他接吻着。男人跟男人也是如此不同的,杨宇的吻,让我心慌意乱,不能自持。但和丁可接吻时,我感觉自己非常理智,但他的舌头不断纠缠我的舌头时,我只感到有如机械运动,枯躁无味。他却一次次,乐此不彼。
  这时,他的一只手己熟练地伸进我的背后,解开了胸罩的搭绊。他的动作十分粗俗和狂野。雨点般的吻落到我的胸前。我己打定主意,上半身任他怎么抚弄都可以,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不让他尝到点甜头,是断断不行的。
  他的力气很大,很快把我压倒在卧室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我的上衣己被他完全撩起,露出雪白的前胸。望着我的前胸,他象受到鼓励一般,一伸手就要拉我裤子的拉链。我用手坚决地制止了。
  他便又凑上来亲我,我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忽然,我的舌头触到他牙齿上一个东西,竟然是一根肉丝,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使劲全身力气,拼命推开他!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40。
  丁可当时就象射手座的野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根本没想到我会用那么大劲推他。因为身型硕大,就听“砰”地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板上,摔了个仰八叉。我慌忙坐起来,整理我零乱的衣衫和头发。
  丁可站起来,呲牙咧嘴地摸着被摔疼的屁股,血红着眼睛,愤怒地盯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心里不由一寒。我知道,现在若是强硬地反抗,只能激怒他,娇小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小声嗫呶着:“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不想在婚前失贞,怕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不是太惨?”说到这里,我拼命想着杨宇的背判,想着父亲的病,想着焦急的母亲,眼泪便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我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丁可的愤怒随着我的哭声一点点消失,我偷偷望去,发现他的眼光越来越柔和,甚至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怜爱。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丁可虽然嚣张,尽管霸道,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都不会不被女人的眼泪打动的,何况这个女人只所以反抗他,并不是不想给他,而是怕他玩过后甩了他。丁可手足无措地走到我跟前,笨拙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柔和地说:“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行了吧。你这样敏感,更说明你的纯洁,我再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我知道知可而止,所以他一说完,我马上仰起泪眼望着他:“你知道,我只是怕你以后不喜欢我了,并不是。。。”
  他“嘿嘿”一笑:“我知道,我知道,起来洗洗脸,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和陈老板去考察一下准备划给他的几块地呢。”
  我立刻破啼为笑,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他一下。
  果然,从那以后,丁可虽然对我不再动手动脚了,却明显对我亲热了许多。每到一处,在他向别人介绍我是他女朋友时,我也不再象以往那样冷着脸,而是主动点头并害羞地微笑。这让丁可更加开心,并许诺,一定要在丁以的订婚酒席上向亲友宣布,我己经正式成为他女朋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陪陈若雄四处考察,不断向他讲解本县地理环境、招商引资、产业结构等方面情况,当然,陪陈志雄的另一重要环节是不停地吃饭喝酒。从乡镇到县里各个相关的行政职能部分,我们几乎吃了个遍,甚至连人民医院也想来分陈志雄一杯羹,让他答应,投资建厂后,所有员工的体检都由人们医院全权代理。
  更可气者,诸如规划局、税务等这些强权部门,甚至或明或暗地开口问陈志雄要好处费。这让陈志雄哭笑不得,在本县投资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我对那些人的厌恶也让陈若雄看在眼里,他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于是,我这个翻译便成了他最好的倾诉对象,时不时向我发几句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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