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东兴到底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把蓓蓓诓来的,因为蓓蓓看到我时候的眼神极为温情和朦胧,那样子活象个花痴。她十分安静地在我身边坐下,没有吃太多东西,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儿庆功用的红酒。跟那晚同学聚会一样,蓓蓓在大的场合永远是静如止水,不是那么愿意出风头,屋里的温度被东兴等几个体积和能量都较大的人熏得有些高。蓓蓓会时不时伸出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但她的表情永远是恬静而微笑的, 看上去,很专心在听别人说话的样子。这是跟小雨最大的不同,小雨是喜欢表现的,即使是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也绝对会在适当的时候找到合适的调侃机会,语出惊人。 东兴摆得谱儿很大,这顿饭少说也有3,4千块钱,上的尽是些山珍海味,稀奇古怪的猛料。直到最后上的一道菜是彻底把我一个晚上给毁了。服务小姐先端了一盘活物上来让东兴过目,我直接坐在东兴边儿上,本以为不过是活虾活鱼的,随眼就望了一下。这一望,立刻没把刚吃下去的俩儿蟹腿儿倒出来。只见那盆里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白细蠕动的虫子。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跟蛔虫似的。” “这叫沙虫,不懂了吧,营养价值巨高。”东兴嘲笑我老土。 菜端上来了,白虫子中间被掏空放了根绿色的笋,还取了个戏剧化的名字‘水漫金山’。碍于面子,捏着鼻子吃了一个,除了感觉象嚼空心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至此,这一晚上都跟肚子里梗着跟长虫似的,吃什么都不再有味儿。 看着这土地主这么挥霍着银子,我替他心疼着,“呵,您这刚拿个标书,悠着点儿。”东兴得意地冲我挤鼓着眼睛,“放心,我告诉你,甭操心,这资金已经一笔到位了。” 看着他被酒精淫浸的通红的鼻头,我大吃了一惊,“一笔就到位了?” 按理说这招标的资金通常会按期分批地输送到标主手中,每次都会有层层复批和审查。不会这么快一次性就拨到。难道是我过时了,不了解中国的市场运作了? 再容我想细问,东兴已经掉转了头,不再跟我对话。看着他被酒精刺红的双眼,我开始怀疑他 是否在说醉话,但很快,我就否定了。我十分清楚,对一个男人来讲,喝醉的时候,怀里的 女人抱得是谁可能会糊涂,但是兜里的钱到底是谁的是永远不会搞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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