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大话征文]远远地想着故乡推荐曾听母亲说过,我小时是一个特别恋故乡的孩子。其实我真正在故乡度过的很完整的时光也不过是在自己尚在蒙昧状态的生命的头两年。而后的日子我便随父母远迁外地。但母亲每个年头总是会带我回故乡,而回故乡的那些日子,对那时的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快乐。但快乐总是比较短暂,每当回程的大限已到,我便会又哭又闹赖着不肯走,一如鲁迅在故乡里说的与润土分手时的伤感。母亲也是很无奈的,只能连骗带哄地带我离开。 我的故乡在新都郊区的一个小村落,那是一个安静而富庶的地方。从村口有马路的地方往村子的方向走,不知道要转过多少条小路,绕过多少个田地,才能豁然看见坐落于田间的盖着茅草的那些房子,有我二伯三伯,大哥的,以及那些我父母们的邻居的。村子仿佛是与世隔绝的,总是让人想起桃花源里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站在高一点的地方看,一层一层的田地向远延伸开来,与天相接,也不清是怎样的一望无际的绿色。广袤的大地上,有无数的乡间草房点缀其占,这些草房后,又必有一个很神秘的竹林盘盘踞于屋后。林盘是客家人屋后的风水。故乡的人都说一口流利的外人难以理解的客家话,不懂客家话的人要是进入这里听他们说话,难免会有听天书之感。 我那些儿时的那些时光,有亲戚的们的宠爱,有阿婆的呵护,有与朋友一起共渡的美妙时光。但当岁月流逝,有些事情的印象渐渐就变得稀薄起来。我心中牵挂的,越来越少,细细想来,要紧的就是那一方小楼和那一座坟。 那一方小楼,是我们在故乡的家。父母早在80年代末便立起了这方小楼,但因为在外经商,诸事冗杂,鲜有回乡入住的机会。小楼中有一个小院,我姐姐年幼之时曾在院中种了许多的花草,什么指甲花,金弹子之类的,曾茂盛地长满了整个院子。那时我的阿婆尚在,她和姐姐一同照料着这个院子,那时她们是这个家真正的守护者。我年幼之时见到阿婆的情景尚历历在目,犹记得叫她一声阿婆,便会从她手中再得到一粒糖。而如今,阿婆早已逝世多年,她的坟,便葬在屋后不远处,紧挨着我未见过面的阿爷的坟。 姐姐也早已离开了故乡。小院没有了守护者,不知道是不是很寂寞。 前些年回去过一趟。当推开小楼那扇沉重的木门时,眼前早已非当年之景。满院的花草是早已平移为平地,院子还被充做了亲戚的养鸭之地,满院都是鸭子嘎嘎飞奔。楼里的房间各处都积着厚厚的灰尘,连阿婆的遗像也不例外。院子里唯一能见到的熟景便是那一株老梨树,靠着墙角默默地长着,我姐姐当年曾在它的枝桠上摘下过不大不小的梨,不知道它现在是否还活着。 回故乡定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给阿婆烧纸锄她坟头的草。亲戚们会煮好一只鸡,端到坟头,倒上一杯酒,烧掉一叠纸钱,大家轮着磕上几个头,再念上几句保佑祝福之类的话,也就算上一场小小的对先人的祭祀了。但做完这些事情,也就离再次离开故乡不会太远。对故乡的眷恋之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埋没在世俗杂乱的思绪之中。 前些日子曾读《李陵答苏武》书,李陵说他本来想卧低匈奴,以报国恩,但汉庭却诛杀他的老母妻子,使他万念俱灰,不复以家国为念。家是一个要人等待地方的吧,即使是英雄如李陵,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如果家人尽去,那家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在外的人,说是恋故乡,也许更多的是恋故乡的人吧。而更多的结局,是人们漂泊在异地,把故乡当成一块最值得珍藏的情感,偶尔拿出来品味。 http://bbs.mala.cn/viewthread.php?tid=6758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