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社区-四川第一网络社区

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qgqshgqty

[原创]东津渡(中篇小说连载)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696967911在2009-7-15 11:06:00的发言:

要得到时间肯定投陈知县一票,还有那个周莲,陈知县升迁要周莲好好地操办九大碗,美美地喝两杯。

酒大碗外加砣砣肉,先生可别客气呵。再请老先生您帮写几幅对子,可以么?相烦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中国兄弟连在2009-7-15 11:28:00的发言:

友情相顶!

原长河县(冕宁)县长-----陈宇云(县太爷)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为官清廉

谢谢,友情赛黄金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陈知县议事伊始

  到任一晃就是数日,陈知县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议事的了,于是吩咐师爷传下话去:明日早饭后,县丞、教谕、典史和都司等一班县府文武官员,在县衙大厅议事。

  次日早饭后,参与议事人员相继到齐。接着是一番少不得的昨日又是谁谁谁醉了,谁谁谁没醉的调侃。

  之后,陈知县坐定中堂,发话说:“卑职承蒙皇恩浩荡,遣来长河效力,甚为荣幸。然而实属才疏学浅,涉政不更;又是初来乍到,全在仰仗各位鼎力相助呵。各位多是长河几任元老,悉知县情民意。今天还请各位不吝,就所持政务发表高见,赐教于本官,不胜感激……”

  陈知县言毕,满以为众人定会象在酒宴上一般争相表现,哪知却是官看吏,吏看官,谁也不言语,全然没了往日酒桌上的随意与口才。他觉得非常奇怪,一时间就有些局促;再看看县丞,看看教谕,看看典史,继而不禁惶惑……

  然而,那县丞索性将眼光游离于窗外,两个指头不紧不慢地捻着颔下短鬚,若无其事的一般。

  只有师爷跃跃,但看了县丞捻动胡须的手,却欲言又止,随即咳嗽了两声。

  教谕呢,便将茶碗盖子捏在手上,旋来转去,把玩盖上文辞之机变:可以清心——以清心可——清心可以——心可以清,随心措置,觉得是奥妙无穷。

  典史不妨将茶水喝得山响,那般地有滋有味,似乎物我无他。

  都司侧眼瞧瞧,笑骂一句:“你小声点行不行?——看你穷吃饿吃的样子!”

  ……

  此间情形,陈知县全然看在眼里,听得明白,顿然间觉得浑身发热,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真想耍耍少爷脾气,但又很快地感到,象有一种东西就在议事厅里游荡——他想起了赴任临行前家父告诫的话,无奈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并非众人无话可说,而在拿堂作势罢了。只是没想到,这酒桌之上和酒桌之下,差距如此之大,似乎有一种力量,比这知县的权力更大……

  “嗨唉……”都司大人终于有话要说。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便把眼光齐刷刷地盯着他,待着下文。

  他接着说,“知县大人——今天怕该你请客呵——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一阵哄笑,有附和都司提议“极是!极是!”的;有说知县大人“应该啊!应该啊!”的。

  “呃呃——大家还是正经一些的好……”县丞这时才回过脸来说。

  这陈知县也并非那种不学无术之人。考来的举人,算得腹有经纶;又兼及其父任前曾为太湖知府,对官场之事,他毕竟是有所濡染,不说深谙,也是略知一二。知县大人先是一番内火窜冒,进而又想,总算有人说话了,有说话的总比没说话的好——何不来个就坡下驴?于是说:“都司大人所言极是——应该应该,应该本官请客——师爷,还请你传下话去,让伙房好好准备,今晚——本官请客!”

  陈知县原以为几天下来,已在“场子上”混得熟了,无话不说的,事情自然不会麻烦。但他那里知道,这官场上不仅有“场子”,还有“圈子”,而且,“圈子”常常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象一只无形的巨手再掌控着能够触及的每一个地方。再加之,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娃儿,要想玩儿转这“场子”?确实嫩了些,尚需历练。强龙有时就是不及地头蛇。

  “就知道吃吃吃——哪能让知县大人破费?”县丞说:“今天,是知县大人第一次召集我等议事,你们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正经正经!民以食为天。这事要议,客还是要请的——师爷,就照我说的吩咐下去——晚上请客,商会和县府各房主事一并。”知县大人再次把话说得干脆利落,毋庸置辩。

  县丞于是说:“其实,这县府情况,我等本应主动向知县大人秉报的,只是由于这几日连番……耽搁了一些时日,全在我等的错——下面,我就先说几点总的情况,具体的各方事务,再由相关之人禀陈。”

  接下来,县丞大人便将长河县建置沿革,疆域、人口、田赋等情况说了个大概:

  “……吾县域内,先秦时期为笮人、邛人游牧农耕之所。始在西汉元鼎六年置笮秦和台灯县,之后,建置分合领属,各朝各代也有所异同。至元代置苏州和泸沽县,明初改为宁番卫,雍正六年方改为长河县。据统计,现有人口九万左右,共计户口三万五千有余。年征仓斗净米合一千六百石,地丁课税五百余两;然而,各项支出总共约为三千余两,入不敷出啊!目前,累计亏空在一万两左右……”

  “哪里要得这般许多开支?”陈知县听得有些狐疑,不解地问。

  “一县之事要办,那有不使钱的。单是这府衙俸禄及养廉银便是两千五百两左右。”县丞回说,“——呃,户房主事,你给知县大人将账目细细地说说。”

  户房主事从怀里摸出一张单子,就府衙支出具细呈报——

  俸廉:知县,俸银四十五两,养廉银六百两;县丞,俸银四十两,养廉银一百五十两;教谕,俸银四十两,养廉银一百一拾四两;典史,俸银三十三两,养廉银八十两。

  县属工食:民壮二十名,每名岁给工食银八两;门子、皂隶、马快轿伞扇夫共二十七名,每名岁给工食饮六两……

  户房主事还待再说下去,陈知县挡住说,“算了算了——其它的下来再说。”

  余下,教谕、典史、都司、师爷等人,亦各具其事禀报一番,末了又提出问题报请知县大人定夺。

  知县大人听得云里雾里的,那里就敢表态,只得说请各位各司其职,对有的问题要从长计议,下来再行商定。

  “其它事还可缓缓,但东津渡的照例维修是不能缓的啊。”县丞说,“还请知县大人安排下去才好。”

  其他人随即符合,连说是啊是啊,时间不在的了。

  陈知县问了一些关于东津渡例行维修的情况后,只得将一应事务交与县丞去办。

  县丞推辞说:“知县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乃县丞一个,所担职责专管夷务之事,只因前任知县离任,现任知县大人您又尚未到任,在下受了知府大人指派,故权揽了一些事务,滥竽充数罢了。而如今,大人您已到任数日,那还有在下多事的?况且,在下亦有好多本职之事要办,已打算明日就回免山去的。东津渡照例维修之事,还是请知县大人另行安排的是。”

  “也是,这县丞大人的夷务之事也是事繁务杂,那里少得……”师爷说。

  “那……”陈知县一时没了主义,想再听听大家的意见,可是,众人却又不说话了,似乎又在拿捏他。陈知县心里有了一些数,便说,“既然这样,县丞大人也是要务在身,不便多有耽搁,那就算了。不过,县丞大人可也不能撒手不管哟,本官初来乍到,有事还当随时请教,您可要多多指教才是!”

  “哪里哪里,知县大人客气的了”

  “……就这件事,还请师爷拿出个方案来,明天给本县,不可有误啊……”陈知县接着说。

  众人无语,面面相觑,只有县丞的鼻孔里“嗤”了一声……

  知县大人的第一次议事就这样结束了。

  晚上,知县大人请客,自然是又别有一番热闹……

发表于 2009-7-16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少爷,也来慢慢读一读<<东津渡>>~`~~~~`~`人在江湖,好行船.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后花苑与东津渡

  此后的数日里,知县大人除例行公务应酬外,将所有礼节性的宴请一律辞谢,让师爷找来有关县情资料加以研读,又专程前往宁远府衙拜见了知府大人,渐对县情有所了解,逐步进入角色,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他想,我就不信还当不好这个知县大人!

  不曾想到,一经说起,那知府大人竟是陈知县家父的一个故交,在他父亲任知府时曾为下属一县知事,且过往甚善,说及往事,尚多有道谢。不想在这数千里之外的西南僻地,竟遇上了前辈交好,实属有幸,陈知县遂将拜见知府大人一事及任上事务大概,悉数具书打发冬生和腊来带回老家,告知家父家母勿念。

  一日晚饭后,时光尚早,趁着一些酒意,知县大人便信步进入县署后苑。随说在此之前也去过后苑几次,但都不象今日心境,只是走马观花,情境难以交融。

  说是县署后苑,其实就紧邻厅堂左侧,过了一个月门便是。后苑硕大宽绰约有十来亩地,东与校场一墙相隔,北与试院和冕山营都司署比邻。苑内除留出一部份由民壮种植县署伙房所需瓜果菜蔬外,其余大部为园林花圃。

  苑中有一池塘,约在两亩水面。引入小海之水灌注,四季流鸣;碧水瀰漪,影沁榖皱;萍藻浮覆,游鱼出没。水中置花舫一只,桅、柁、篙、桨齐备;舫内设备齐全,床、凳、桌、椅毕具,可供十来人乘坐游玩。池塘四周垂柳拂水,竹影婆娑,蒲蓼丛生,青翠交荫,碧鸟文禽飞鸣上下。濒水还有亭子一座,内置石桌石凳,供对弈品茗之用。

  ——真好个苑子!情随境迁,境随情生。在今日看来就有所不同,陈知县不禁由衷感叹。想象是:桃梨李杏,一年水果时鲜,梅蘭竹菊,四季花卉随香;登舫临水,近灈尘缨,凭栏瞩目,远敛山光;宜朝宜暮,宜雨宜晴,随意寻乐,悠哉游哉!

  时值九月中旬,又正是苑内菊花盛开时节,花台上彩云飘飘,篱樊处馨香幽悠。苑里菊花虽不繁复,却也有些品种,红黄白紫,有单瓣的,有重瓣的,争奇斗艳……

  陈知县看得兴趣盎然,趋前观赏。也是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唐朝诗人李商隐的一首《菊花》诗来,随口咏道: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觉得是,相与此情此景,再为妥帖不过。随后却又觉得,诗中不免有些无奈的伤感,倒是不如宋人朱淑真的《菊花》诗有些气节,道是: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如此洁净、雅致、高贵,人若学得黄菊品德,也不枉为人中豪杰……

  陈知县今日一番赏视,倍觉得这后苑竟有了江南水乡园林风光,兴奋中又进人亭内,凭栏观水。但见红鳞游弋,绿波微微,顿然诗兴来潮,竟吟咏出声:

  小阁临池结,嘉鱼乐在蒲。

  会心濠濮上,得意水云区。

  且励潜渊志,徐当跋浪图。

  寄言垂钓者,莫使叹干枯。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当知县大人反复琢磨推敲沉吟之际,师爷进得苑来说有要事禀报。

  “呃呃,你来得正好——且看看我这小诗如何,正待推敲的呢。”知县大人也不问有何要事,即将所得之诗句复诵一遍,要师爷点评点评。

  要说这师爷,也是自幼读书,曾是本县庠生一个,只因屡试不及,至今也就是个秀才而已。不过,若要论诗道词,还是懂得一些的,但是,他知此时不是谈诗论辞的时候,便随口应付道:“大人出口成诗,字字珠玑——在下愚钝不懂诗辞,哪有我评的份儿。”

  “假惺惺——你可别蒙我哟……究竟有何要事,烦你师爷找到这里来?”

  “坏了大人雅兴,罪过——也无什要紧之事,只不过就是那东津渡按例维修之事——那日大人您安排的不是?不敢耽搁,误了大人正事我可担待不起……”

  “那好——就这事,我还正待找你呢。来来,坐下说。方案有了么?”

  二人就亭中石凳上坐下。师爷便就东津渡的有关情况及例行维修之事把话说开:

  “要说这东津渡之事大,也不大。”他说,“比起全县农耕、防保、教谕等要务,那又算得了什么?但说事小,却也不小,门面上的活,少不得的,办不好,真还要出大事的呢!就拿上前年来说吧,不就一下死了十多个人,知县大人也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哦!还有这等事?”

  话说到此处,见有女佣一手托着两只茶盏,一手拎着一壶热茶过来,将茶放在石桌之上;待转身要走,被知县大人叫住。

  “师爷,你怕还未曾晚饭的吧——哦,你且去给师爷备些酒菜过来。”

  “怎么,知县大人您又要请客?惭愧惭愧——我这就回家去吃算了……”师爷笑眯眯地说。

  “又假惺惺吧——快把东津渡的事如实禀来。”

  “说到死人之事,源尾如此——那年汛期,河水特别地大,把临时便桥冲没了就只好摆渡。也是该要出事——就在七月里的一天,一只大船摆渡到河中间,不知怎的就破了,又很快地沉了下去。可怜一船人十四个竟无一生还。沉便沉吧,死便死吧,这诺大一条长活,每年翻船落水也是常有的事,可偏偏在那十四人中就有两个知府大人的亲戚。这下可好,人家告上去,知府大人发下公文,要求彻底查办。这一查,首先追问府衙下拨的三百两专银去向……

  “查得如何?”知县大人急切地问。

  “那年渡口维修一应事务全交由县丞掌控操办,说是已支付一百两给船老大打造维修船只。而船老大偏偏又在沉船事件中淹死,死无对证。知县大人哪里说得清楚?无奈只好忍气吞声,负了督察不力的责任,受罚俸禄半年,年底就被调离了——听说现任金江府通判,还颇有一些名气……

  “啊……”知县大人舒了一口气,示意师爷继续讲下去。

  “那知县大人无非也就受罚俸禄半年,可船老大却人死了不说,还背了个贪污挪用专银的罪名;家人卖田卖地,赔了一百多两银子才算了结。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顶头风,雪上加霜,其妻悲愤不过,竟然就疯了,成天里在街上喊叫什么‘见县官……见青官……见了贪官,我就把他送上山……’”

  “哦啊——就是在钟鼓楼下喊叫的那个么?”

  “正是,怪可怜的——大人您见过?”

  陈知县一阵沉默,想起那日在钟鼓楼下见过她的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的好。

  就在这时,女佣已用槟盘端来一些酒菜。

  “师爷,你就边吃边说。斟酒!斟酒!”陈知县说。

  女佣将酒与师爷斟上。师爷说:“大人,可是‘两人不赌钱,一人不喝酒’的啊——您不喝,在下哪敢自喝——快给大人也斟上!”

  女佣看看陈知县笑笑说:“老爷您,还能喝么?”

  知县大人再无推托,说:“斟上——那就陪师爷喝一杯。”

  此时,正值红日临山,晚霞灿灿,池面上金光闪烁;一缕秋风拂过,竹林深处传来一阵沙沙之声;一切都浸在迷彩的温润中……

  女佣给他二人斟上酒,返身出苑去了。知县大人见她夕阳里红晕晕的背影逐渐地消失在月门之外……

  “大人!”师爷接着说:“您别看这小小的一个东津渡,内里还真有文章可作呢——就说那维修工程,打那事以后,在前年便做了革新:说是为了责任到人,便于事后追究,即由工房将维修一应事务招标下去,实行费用包干。总承之下,在分浚河清塘、便桥架设、渡船修造等项目分包。倒也新鲜,县府省了不少的事……”

  “那质量如何,可保证么”

  “大人明日可亲去看看。”

  “费用可否有所节省?”

  “上前年五百两,前年六百两,去年七百两——因此这今年,我让工房做了个预算,他们便提出了八百两的方案——不过,还请大人您定夺呢。”

  “要这许多银子!银子从何而来?户房的意思呢?”

  “银子倒是有些取处,按往年的办法嘛——只需争取宁远府上专银三百两,县府列支库银一百两,收缴渡口过桥渡船承包费二百两,其余缺口摊派各乡和富绅商贾补足即是——多是多了一些,可户房也是别无办法啊。”

  “这数百两的银子,都用在何处?咋个算来的?”

  “开支嘛,一是维修开工典礼费用三百两;二是浚河清塘费三百两;三是便桥架设费一百两;四是渡船修造费一百两。”

  “开工典礼竟要费银三百两——我看不搞也罢!”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名为开工典礼,其实也就是所说的‘打水围’,不仅要办,而且还要办好——到时还要请知府大人前往剪彩的!另有一干客人,一要吃喝,二要带礼。一年里头,大家总有个来往,不就图个高兴高兴吗?不办,银子从何而来?政绩又从何而来?大人您想想……”

  师爷一席话,听得陈知县张口结舌,一时间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问,“这些年都是何人在承包?”

  “不是县丞大人的大公子,谁还有那个能力?”

  “啊……”知县大人不禁想起来长河后的所见所闻,若有所悟。

  酒逢知己,话在投机。二人在兴头之上,也就口无遮拦。师爷继续说:

  “县丞大人——你以为他是谁——土霸王一个,谁惹得起啊?就说那日议事吧——你想,在前你又不与他商量,突然动议,他不拿捏您才怪——场子上的事情,说不清也道不明,场内有圈,圈内还有派,复杂着呢……”

  ……二人谈得兴起,已然明月初升;话犹未尽,又不觉时已入更,直至酒酣方散。

  知县大人回至卧房,蒙眬中正与铺被送水出来的女佣撞个满怀,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女佣连忙扶住,把手将他送入房中坐下,而后准备离开。不料,知县大人竟用力将她手掌抓着不放,惺忪中分明地透出那种让人心悸地眼光。

  “老爷——您喝醉了?”女佣感到一阵心跳加急,面颊有些烧灼,意识里塌陷了可怕的空洞,但这一切都在瞬间便消失了,她缓缓地用力往外抽手。

  知县大人也觉出了什么,立即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同时就有一股热流从心里直往头上窜,生出一些愧疚和自责——然而,这一夜,他失眠了,同时还为了师爷的一席话……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江湖三少爷在2009-7-16 9:47:00的发言:
三少爷,也来慢慢读一读<<东津渡>>~`~~~~`~`人在江湖,好行船.

要得,人在江湖不易……

发表于 2009-7-17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陈知县也是人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696967911在2009-7-17 11:37:00的发言:
陈知县也是人啊。

强烈呼吁,先生也发一篇小说上来,一起耍才有伴儿呵……

 楼主| 发表于 2009-7-18 1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红酥小手周莲

  那一夜里,知县大人再也忘不了那只丰腴灼热的红酥小手,而且,还由此生发出许多的想象,直到四更之后方梦入春风。

  那女佣,姓周名莲,三十出头,高梢壮实。因县衙女佣活路,少了风吹日晒和粗磨大食,一张满月圆脸显得红润白皙;虽丰乳肥臀,却也风韵四溢,全然不象有了三个子女的有夫之妇。

  她娘家祖居长邑城内,靠做些小本生意过活,虽为平家小户,可也是正经生意人家,卖些油盐酱醋调料食品;不算富有,却也不缺吃少穿。她家所卖食物,除了油盐是兑进来的外,其余酱醋之类自产自销,家传手艺,物美价廉,在城里颇有些名气。特别是所做“捂豆腐”和“胡豆瓣”堪称一绝,色香味俱全:其色,褐润油亮;其香,清醇馥郁;其味,厚笃绵长。

  要做小菜,好歹也是一门学问,就拿做“捂豆腐”来说,单是“捂”的这道工序便颇为讲究,比如:捂薄了,欠温不长毛;捂厚了倒汗也不长毛,全在恰到好处,捂透毛青,方能香软。此中工艺诀窍,周莲在父母口传身教之下俱已掌握。县署伙房食用小菜均由她亲手泡制,美味可口,人见人夸。另外,也因她在县署伙房里,夫家便常常把些好鱼好虾送过来,新鲜不过。加之她生得聪明乖巧,又待人和悦,做事干净利落,颇得县署里上下之人赏识,已在县署里干了三四个年头。

  她在娘家子女中为长,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虽均已成家立业,但见面时尚不失儿时亲昵,关系一向要好。嫁了人家,也是一家和睦,尊长爱幼,其乐融融。

  周莲夫家姓王,也是世居县城人户。两家虽不在一条街上,但相隔不过一里之遥。夫家虽在城里居住,却把主要营生放在长河之中,几代人都靠放鹰打鱼为生。

  她的丈夫王大河,自幼便随父辈下河撑船摆渡,捕鱼捞虾,特练就一身水中本事,即使平河两岸之汛,也能泅渡过往,更不说摇橹撑篙了。因有了一身水中本事,前年便被县衙招募为东津渡船工水手,编入东津汛,在外委李时运的管带下服役。每五天他便在渡口上值日四天,夜里也须住在那里守候值班,虽距城只有数里路,但役职在身,全由不得自己。好在苦是苦些,但收入还算不错,除了工食银外,还可额外得些奖金,比打鱼为生强胜。因此他便打算干上几年,攒些银两再说。他也并不反对媳妇周莲在县署里当女工做些杂务,因为上有老、下有小,现在生活需要银子,将来儿女长大成家立业也需要钱;再说这一般百姓蒙生不易,找个做事难,活路也不苦不累,虽是缠人一些,但离家不远,早晚还可照料家务。那县署之内,虽有些明争暗斗,但与下人无关;府里上下,全在面子上耍的人,即便做工晚些回家,也可放心。更主要的是,他了解周莲,自幼一起看着长大的,一个见生人就脸红的女人……

 楼主| 发表于 2009-7-18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周莲的确不是那种人。心中无邪,她把那晚县太爷灼热的眼光早就忘了,照样在县署里进进出出做她的事。自身的聪慧和在县署多年的濡染使她心细如丝,成熟女性的感悟又让她毕具了十分的宽容和理解。她一点也不感到县大老爷有多齬龃而可恨,她能体谅那个夜色笼罩下的瞬间,一个饱暖无忧的强悍男人在一个体香如麝的女人面前所表现出的渴望。她想,就连她自己那只尚显粗燥的掌指,在那双绵柔厚笃的大掌的包裹里的刹那,又何尝不是感觉酥麻?但她还是推拒了他,因为她不能。周莲很爱自己的丈夫,也很爱自己,很爱自己的一切——尽管在她看来那时的县大老爷是多么地需要可怜……

  她的丈夫也曾一度时间不想在外委李时运的管带下干活,可是,她说服了他。

  王大河与李时运是同在一个城里长大的,虽然他们的门第有所不同,但孩提时代的天真无邪却让他们常在一起玩乐,成了毛根儿朋友。长大了,各自为生计奔波,但相见时亦不失问候。

  李时运系县丞之次子,武生一个,现为冕山营下一员外委,驻防东津渡。自那年东津渡沉船事故之后,县府一改常年管理办法,将所属维修工程,渡船管理一应事务,实行责任总承、费用包干。因为工作关系和职务的便利,他便承揽了此一事务,至今已有了三年时间,其理由皆因他是外委,东津渡防务的最高长官。据说,在之间本应升任千总,驻守北山关的,亦因驻防东津渡外委尚无合适人选,一时脱不开身,便只好作罢,候时再说。

  这东津渡自打实行新法之后,确也平安。虽说官场之内有些舆论,民间之中有些抱怨,也是不足为奇;再说,也仅仅不过是说说而已。比如说,李时运从维修款项中落了多少多少银子;比如说,李时运从承包的过桥摆渡费中赚了多少多少银子;又比如说,李时运从“打水围”中剩了多少多少银子,等等。对此,亦有不同之说法,说人家那是本事,赚多少都应该。

  说实话,对李时运赚多少银子,王大河并不在乎,只是对有些事看不贯。比如有一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背了一篮洋芋进城去卖,过了河才说没有船钱,等卖了洋芋回来时一并付给。正好李时运在场,不仅骂了那老汉,还骂了他王大河凭什么白拉拉渡他。王大河火了,说:

  “凭什么?凭我的力气——不行吗!”

  “什么什么——凭你的力气?没有船,光凭力气行么——你的力气,我是给了银子的!”

  “好——你用你的船——我不要你的银子行么——你给了我多少银子?你又得了多少银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不干了……”

  王大河把撑篙一丢,气愤愤地真的就走了。

  周莲晚上下班回去,见丈夫在家,有些奇怪,问:“今天不是该你值日么,怎么回来了呢?”

  大河气冲冲地说:“不干了!”

  “咋?不干了!……”

  经周莲反复追问,大河才将源尾说出。

  周莲听了却不惊不恼,反倒笑眯眯地说:“这李外委也是,说话咋就那样难听?凭力气凭本事吃饭,谁也没白拿他的钱不是——如果是我,我也会冒火的……”

  “是嘛,不就仗了他爹的势……”

  “不过——你也犯不着就不干了不是?咱不是凭力气和本事挣钱吗?说不干就不干啦,岂不反被他好笑……再说,现在的银子也不好挣——谁就在谁的手里干一辈子不成——饶人不是痴汉,痴汉才不饶人,你说是不?啊……”她见丈夫不作声,又笑笑接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咱家大河也承揽来干干呢!”

  不需半个时辰,周莲竟将丈夫说得笑了起来;之后又陪他去了外委家宅,替他赔了不是,求外委多给担待一些。一张小嘴,比山比水,把他们二人说得喷笑言和。

  “好吧,就看在你周莲的面上,我哪里还有气……”李时运说。其实,他李时运要承揽东津渡,就那水上活路还真就离不开王大河的。

  李时运把她夫妻二人送走后,心想,“还真没看出,事在关键时,这女人好有心计啊,不仅嘴嘴儿会说……”

  大河也高高兴兴地连夜去了渡口值日。

  还别说,打这以后,那李时运真地就对王大河好了许多,时不时地给他发些奖银。因此,对他李时运即便有些看法,大河也全压在了心里。

发表于 2009-7-18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下文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西北在2009-7-18 15:20:00的发言:
期待下文

谢谢临帖!

就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出手不凡

  那夜捉手之后,尽管周莲第二天便无事一样,但陈知县倒觉得有些难为,见了周莲很不自在,心生歉意。这倒也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为堂堂一县知事,竟做出那等有失体面之举,实是地因为周莲竟然若无其事一般,于是,他认为是她太给自己的面子,有些愧对于她。他不禁生出了感激之情,心里便想着不能对不起她,盘算要找机会为她做点什么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知县除按部就班地升堂理事之外,亦把东津渡之事纳入议事日程考虑。他召集教谕、典史、都司,还有师爷等一干人视察了渡口一番之后,又分别征求了他们的意见,还与县丞通了气,最后写了牒子送呈知府大人批示。

  一恍,已时届立冬就距冬至不远。正在众人就东津渡的例行事宜疑惑观望之际,陈知县定在县府大堂再次召集教谕、典史、都司,以及师爷、各房主事等众人议事。

  陈知县说:“时不我待,冬至已近,东津渡“打水围”,及一年一度的例行维修之事不能再搁置的了。今天,就此一事专题研究,还望大家帮拿定主意。”

  众人听后,有说即照往年条规办理就是的,有说别无他法的,有说大人定了就是的,言不及义,莫衷一是。

  “还是集思广益,大家多出主意的好。”陈知县又说。

  “知县大人,你就别绕圈子了吧,直说就是!”都司把话说得直截,毕竟是军人耿直。

  “其实,我哪里有什么方案,这不正与诸位商议的么。只是感到,这八百两银子,要说多,也不多,但要说少,确实又不好找的不是?县府银库已是亏空银两上万,哪里还拿得出银子。就算有些,那可是朝廷库银,谁敢透支?再说,时下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正常的赋税能征收齐备即已不错,哪能为此又再加征?就算州府能拨些专款,又能有多少?咱是一不能加征摊派,二不能指望县府库银,怎么办?还请大家多出些主意。我有一法,先说来大家看看是行与不行,抛砖引玉啊……”

  陈知县说到这里,顿了顿,押了口茶继续说,“咱们今年的办法嘛——本县想来,也不能破了往年规矩,总的是,‘责任到人、经费包干’的承揽原则不变。只是做些枝末更替,变就变在:今年的渡船修造、便桥架设,县府不再支给银子,但还要收取承揽费……”

  众人一听,不甚明嘹就里,于是交头接耳……

  陈知县接着说:“这意思既是说,县府将过桥渡船费的经营权进行发包,收取一定承包费,其余经营收益归承揽人所得。至于修造船只和架设便桥的费用和责任嘛——自理,县府不管;县府要管即管安全。还有就是,浚河跟码头维修、‘打水围’庆典的一应开支,亦要严格预算,责任到人,不可铺张浪费。”

  众人听了,一片嘘唏,噪音迭起:

  “这一来,就怕没有人承揽啊……”不知是谁的声音。

  “不是怕没有人承揽,而是怕没有人敢承揽。”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如果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就请说出来。”

  “那就试试吧,试试……”

  “这县承大人知道么?”师爷多个心眼,还是不无担心地说。

  “还是大人足智多谋,见多识广啊!”

  ……

  “当然,这只是本官个人想法,如若不行,还请发表高见,本官洗耳恭听就是!”经陈知县这一说,众人反而噤若寒蝉,全没了声音——谁还会有高见?

  片刻之后,陈知县理所当然该拍板说:“如若诸位这里不便说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下来奏明本官也行——不过,今日只能就此定了!至于怎样操作,下来,还由师爷召集工、户、礼三房合议拿出方案。”

  呃耶……师爷心理想,这知县大人还真是初生牛犊,后生可畏啊,有些办法和胆量的!原以为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的……不过——“知县大人,卑职近来有些事繁务杂,怕耽搁了您的急用,负责不起,还是另行指派的好。”他说。

  “师爷,你就别拿搪作势了,你不心中早有数么?”教谕说。

  “教谕大人,您说哪里话哟——您这一说,岂不把我往火坑里推么?好像这方案我早知道似的……”

  “知道也未必就是坏事嘛。”都司说,“典史大人,你看呢?”

  “当然当然……”

  “行了!都别说了。有事,我负责——就按刚才说的办。”知县大人显得有些踌躇满志,心想——不信这事我还办不成不是……

  散堂之后,知县叫住都司,让他留步且有话说。都司缓步来到知县面前,问还有何吩咐。

  “也无甚要紧之事——那日我们所说之事如何?”知县说。

  “这有何难,大人说了就算……”

  “那就请都司大人按军务规矩办了就是。”

  此后不几日便有了结果,都司召集所属把总、外委,宣布一项人事任命:决定李时运升任北山关把总;王大河擢拔为东津渡外委。

发表于 2009-7-19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东方之星友情支持!

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09-7-19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贾君鹏在2009-7-19 9:38:00的发言:
东方之星友情支持!

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贾君鹏在2009-7-19 9:38:00的发言:
东方之星友情支持!

谢谢!友情万岁!

有你来顶,帖子定当好卖——名人效应噻!

高级模式 自动排版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复制链接 微信分享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