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从明作品：长篇小说《南山情债》

厍您勘

等待你精彩的故事情节，舒师很会摆龙门阵。

SCM989765

厍您勘 发表于 2019-5-20 16:18
等待你精彩的故事情节，舒师很会摆龙门阵。

谢谢捧场，我会慢慢道来！

SCM989765

71.他乡遇旧

       有一天，茶厂放长假，吴红兵约张晓玲去镇上赶集。
       两河乡是一个山区小乡镇，偏远而落后，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简直没有什么可看。张晓玲自从来到山区后，已经很久没有上街了，想顺道买些女性生活用品，好好散散心。
       从场头到场尾，不过半个小时，逢赶集时，乡场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农民们上街赶场，背着乡下出产的农产品来商品交换。
       在菜市场门口，张晓玲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像初中时的老同学，走近一看还真是，两人都非常兴奋，他乡遇故人，感觉格外亲切。
       那位同学也姓张，名雪花，初中时两人虽是同班同学，但关系一般，没有太多的交往。那时，张晓玲是老师眼中的宠儿，班长，管这个管那个，表现非常出色。张雪花属于班上比较听话的乖学生，一点也不调皮，沉默寡言，老师喊干什么就干什么，对班上的事情也不怎么积极，与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走的比较近。班主任老师经常因此而批评她，很多情况下打小报告的人就是张晓玲，那是她的职责所在。张雪花的成绩不是特别好，中等偏上，还有点偏科，特别喜欢英语、语文、政治等需要死记硬背的学科，其他学科不好，没有太大竞争力。和张晓玲相比，简直差远了。那时，张晓玲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打心眼里看不上她，从来没有注意观察和琢磨她。
       意外相逢，张晓玲在心里猜测：“她可能是嫁在这山里的吧！”，和她聊了聊，张晓玲问：“老同学，你怎么也在这里呢？”，张雪花说：“看你说的，允许你来，就不允许我来啊？我在这儿上班！”，“啊？”，张晓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她那惊讶的样子，张雪花心里非常满足。
      人生意外之处真是太多了，像这样的中等生也能找到工作，真让张晓玲感到好奇。张雪花很自豪地讲起自己的人生经历来。
       原来，张雪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她不甘心在家务农，到处寻找关系，想脱离农村。张雪花的表叔在两河乡政府里上班，一次偶然与她父亲相遇，问起来才得知张雪花在家务农，想到乡上缺少一个打字员，且自己与老乡长的关系不错，可以帮她活动活动。张雪花在表叔的帮助下上下打点，走通了所有关节。张雪花因此开始在两河口乡政府做了一个临时打字员，一干就是数年。
       后来，政府招考乡镇干部，平坝地区的优质生源不愿进山工作，本地人文化水平又不高，没有什么竞争力。张雪花经过精心准备，考上了正式干部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在乡镇府里上班了，成了有正规编制的公务人员。
       现在，她在乡政府里专管计划生育、结婚办证之类的事。说到这里，她很自豪地与张晓玲开了个玩笑，“你们以后办结婚证，我给你们开后门哈！”，她明显是把吴红兵当成张晓玲的男朋友了，弄得张晓玲脸色绯红，挺不好意思。
       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面，她也不知道有个熟人在政府里上班。张晓玲自责对教书太投入，很少逛街，也很少到处串门，没去别的单位耍过。
       张雪花很热情，带着张晓玲上街买了许多熟菜，死活要拉张晓玲去家里做客。张晓玲盛情难却，和吴红兵一起去张雪花家。张雪花和张晓玲很久没有见面，一路上问这问那，显得特兴奋。
       她悄悄问张晓玲：“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哦？个子还挺高的嘛！”，张晓玲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是我们一起干活的工友！”。张雪花问：“班长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张晓玲不听则已，一听这个称呼便觉得脸红，似乎在嘲讽她，只好如实说：“在中学里代课！现在是暑假，也闲不住，到茶厂里打工，挣两个稀饭钱”，张雪花惊讶地说：“我早就听说中学里来了一位大美女，心想肯定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哪知道就是你嘛！”，张晓玲听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舒服，这些同学当年的成绩都比自己差，却混得都比自己强，看来自己真是命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了张雪花家里，吴红兵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张晓玲陪着张雪花在厨房里做饭。两人边干活边闲聊，张雪花很动情，也很惋惜：“班长，你的成绩那么好，当年没考上中师，高中又运气不好，接连失利……”，张晓玲听了知心话，却没有让她心里觉得安慰，反而激起她的好胜心，感觉像芒刺在背，脑袋里一片空白，嘴里茫然地胡乱应付着，心里很不舒服。
       饭快要熟了，张雪花的老公也回家了，大家相互见了面。张雪花的老公叫王志民，也是一位政府干部，原来是部队里转业的营级干部，人长的高大帅气，走路虎虎生风，很有男人味，说话很豪爽。
       张雪花的丈夫对张晓玲的到来既意外，也显得特别热情。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王志民和吴红兵一起喝酒，聊天。张晓玲和张雪花陪着吃饭，不时闲聊几句。
        张晓玲的心里此刻像打翻醋坛子一样，酸溜溜的，把王志民和吴红兵一比较，总感觉特别失落。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总想比别人强，当某方面不如别人时，面子上就挂不住，心里想着要怎样才能赢回来。
       她匆匆吃完午饭，吴红兵还在喝酒，张晓玲却执意要走，理由是可能会下雨，怕淋雨生病。吴红兵没有喝尽兴，不好意思再喝了，陪着张晓玲一同要走，张雪花夫妻俩极力挽留，哪里能留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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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风雨之夜

       回到茶厂里，张晓玲把房门关上，蒙头大哭了一场，很是伤心。

       在回去的路上，吴红兵一直跟在张晓玲身后，见她脸色不好，只当是生病了，或者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反胃，心里闹烦。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一个人的心思，外人是很难弄明白的，吴红兵不清楚张晓玲心里想什么，感到很困惑。

       茶厂里放假，若大的厂里只剩下他两个人，连守门的刘师傅也被吴红兵支开了。入夜，厂里非常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吴红兵可没有闲着，在张晓玲哭泣生闷气的间隙里，他亲自下厨，忙里忙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街上买回来的蜡烛点燃，准备了红酒白酒，布置了一个烛光晚宴，气氛非常浪漫。

       一切准备好后，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听房里面还有哭声，不知为何，又反复敲了敲门。等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张晓玲眼睛哭得红红的，吴红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喊她吃饭。

       张晓玲正好肚子饿了，两人一起去吃饭，饭还没有添上，她见桌上有白酒，抓起来就喝，一口气往嘴里灌了大半瓶，平时就不爱喝酒，喝了点急酒后，胡乱吃些菜，刨了半碗米饭，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又躺床上睡了。

       吴红兵一番好心情，没有得到一个好脸色，浪漫酒变成了怄气饭，心里很不舒服，只是他没敢发作，回到桌子上一个人自斟自饮，想想自己的心事，感到格外憋屈。

       张晓玲睡在床上，空腹喝酒，肚子里空空荡荡，不久，酒精的功效发作起来。她趴在床边，呕了几下，吐了一地。吴红兵闻声赶来，连忙拿来开水瓶，倒上小半碗，吹了吹凉，能进口就让她喝下，再用热毛巾敷在她的头上，张晓玲感觉舒服了许多。

       吴红兵默默做着一切该做的事情，将地面上的污物清理干净，搬来小凳子陪在张晓玲身边，酒精的刺激，让他的话多起来，耐心地陪她聊起来。

       两人都喝了一些酒，吴红兵酒量极好，思路清晰，但张晓玲就不同了，尽说酒话，将心里聚积的怨气都抛出来，对吴红兵慢慢倾述，时间在慢慢流逝，感情的天平逐渐倾斜……

窗外，天气像少女的心情一样，突然变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哗哗哗地下个不停。

       吴红兵对张晓玲百依百顺，千般安慰。张晓玲将生活中的许多不顺一股劲儿地倒出来，心里感觉畅快多了。处于醉酒状态的张晓玲斜靠在高高的枕头上，盛夏时节，衣衫单薄，酒劲穿心，胸闷脑热，不停地抓扯内外衣裳，搞得衣衫凌乱。

       吴红兵此时此刻，心痒难耐，悄悄关门闭户，乘势抱住张晓玲，不停地亲吻她。张晓玲酒后乏力，头昏脑胀，本想用力推开吴红兵，无力的双手向上一抬，变成了张开双臂去拥抱，半推半就中成就了好事。两人尽兴后，倒头昏睡，很快就已鼾声如雷。

       张晓玲酒后醒来，看见身边睡着赤裸裸的吴红兵，鼾声雷动。再看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身子火辣辣地在痛，知道自己酒后失身，坏了终身大事，她心里非常后悔，想起与许刚之间的海誓山盟，想起两人曾经规划的美好未来，她狠狠打了自己两嘴巴，责怪自己管不住身体，控制不住情感的洪流，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坐了起来，看看身边这个自己并不满意的男人，想起了远在部队服役的许刚，她摇摇头，感觉或许这个男人是真正爱自己的，找个爱自己的人总比找个不爱自己的人要好！况且吴红兵的家景也不错，父亲是村支部书记，在地方上有威信，有家财，比自己做孤儿强。吴红兵是家中独子，读过高中，是她目前不错的选择，至少还能有一个家，不至于四处漂泊，况生米已煮成了熟饭，破镜不能复原，只能将就罢了。

       张晓玲举起拳头对准红兵背部就是一顿猛揍，吴红兵从梦中惊醒，张晓玲厉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你强奸我，我要让你去坐牢！”，吴红兵一听，吓了一跳，要让他坐牢把他吓得浑身发抖，头脑清醒起来，知道性质很严重。

       他心里一急，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张开的嘴合不上，腮帮在不停地发抖，连滚带爬地给张晓玲跪下，请求她原谅，向她表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如何坚定，如何坚贞不变，激情所致，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张晓玲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强奸我，我要到派出所去报案！”。吴红兵一看，一把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她不要那样，他心里想：“如果她真到派出所报案，会有什么后果呢？肯定算犯了强奸罪，不行！”，吴红兵学过法律，知道强奸罪的后果，继续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张晓玲的两脚，不停地磕头求饶，说：“我爱你，因为喝了一点酒，才一时行为失控，我愿意一辈子对你好，对你负责到底！”，张晓玲似乎不信，做出向外要走的样子。吴红兵指天发誓：“我一辈子爱你，一直到死都不变心！”用头撞地，直至流血。张晓玲看到血都流出来了，心一下就软了，他的表现还算真诚，让她很满意，态度一下缓和下来。事情只能点到为止，心理上算是接受了他。

       此后，两人正式同居，过起了夫妻生活。

       张晓玲和男朋友许刚恋爱时，两人发生过肉体关系，那时，两人偷偷摸摸像做贼，此时，张晓玲做了真正的女人，索性对一切世俗置之不理，迷恋夫妻间的乐趣，欲罢不能。 “相请不如偶遇，或许美好生活本来就是如此，偶然得到的，也许就是最好的”，她在心里默念着，不知是哪一位哲人说过的话语。

       每个人对自己的婚姻都有很高的追求，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想嫁给谁，不一定能嫁给谁，想娶谁，也不一定能娶到谁，一切都存在偶然性。生命的轨迹一个人怎能控制得了？一切都没法解释时，我们就把它归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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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新婚燕尔

两人同居的日子，过得很快，暑假一完，张晓玲面临两条路的选择，要么回学校上课，要么继续在茶厂里当工人，两者相比较，张晓玲权衡一番，她还是比较喜欢教书。

吴支书见过张晓玲后，心里非常满意，觉得媳妇不仅人才出众，配自己的儿子绰绰有余，还是一个有文化的老师，谈起来有面子，对两人的婚事没有半点意见。反而怕两人同居不结婚，拖下去夜长梦多，催促两人赶紧去办理结婚手续。

张晓玲口里应着，实际上没有什么行动，一直拖着不办。她一想起老同学张雪花，就感到难为情，她曾经亲口问过张晓玲，张晓玲不承认吴红兵是她男朋友，如果真去办理结婚手续，肯定会被老同学取笑，面子上不好看。

张晓玲一直借故不办结婚证，吴父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农村风俗为两人举行一个热闹的婚礼仪式，遍请亲朋好友，热闹了好几天，算正式为儿子完婚。

有老婆的日子，真是奇爽无比。吴红兵感觉幸福极了，心满意足，虽然没领结婚证，在法律上算不得合法夫妻，他却并不计较这些，反正张晓玲已经是他的人了，天天夜里都能相拥而卧，耕耘不息，战歌高唱，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按农村风俗举办了婚礼，在众人面前亮了相，行了礼，就是公认的合法夫妻，不怕她会飞走。

婚后，张晓玲住进吴红兵家里，一大家人住一起挺热闹。吴红兵家里，两个姐姐早已出嫁，只有爸爸妈妈，奶奶已经去世，剩下一个爷爷，身体健康，精神矍铄。

张晓玲忽然有了依靠，像大海里的航船，有了避风的港湾，完全沉浸在幸福中。她的惰性又被激发起来，从小养成的坏毛病，又开始犯了。晚间，两人鸳鸯被里狂浪，一定要尽兴才罢休，早晨，睡得久，起得迟，婆婆唐淑芳做好了早饭，她还不想起床。

进门没有几天，婆婆就看不惯，因为新婚燕尔也不便发作，只好隐忍不言。张晓玲从小在家里就没做过家务，对于农活更是一窍不通，什么农事都不能做，到地里干活也是瞎玩一通。每天的事情就是吃饭、看书，晚上尽情做爱。唐淑芳对媳妇的表现不满意，又不方便多说她，由着她的性子来，等时机成熟时，再慢慢调教。

新婚燕尔，丈夫吴红兵感到称心如意，事事处处都宠着她，张晓玲感觉真是幸福，不算嫁错人，或许这就是结婚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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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不速之客

       新学期开始了，张晓玲呆在家里，什么农活都帮不上忙，像好吃懒做的乡下人，没有存在的价值感，依然回到学校代课，像往常一样去上课。

       学校里的同事听说她结婚了，都感到很突然，也很惊讶，搞不明白她为何不找学校里的老师，偏要嫁给一个山里农民。自己的个人问题，当然她自己说了算，有人觉得她是一个怪人，做事情没有谱，减少了与她往来，她的门前变得很静。

       开学没过多久，张晓玲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没有如期到来，她知道自己怀孕了。随后一段时间，吐得特别厉害，上课没有精神，随着时间的推移，食量开始增大，肚子逐渐隆起，变得越来越大。

       学校领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由于张晓玲是代课教师，回家生了孩子后，还来不来学校上课？谁也说不准。在大山里，要物色一个合适的教师人选真有点困难，校长心里开始犯愁了。

       到农历年底，眼看就要放假了，组织学生复习特别忙碌。张晓玲的肚子显得很突出，加上衣服厚重，走起路来有些吃力。本来月份不算多，由于一直娇养惯养，承受一点压力就显得难受。

       有一天，下课铃响起后，张晓玲从教室里挪动着笨拙的身子出来，听门卫伍大爷在喊：“张老师！张老师，有人找你！”。张晓玲往门卫室处慢慢过去，只见从门卫室里快步走出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一身绿军装，步履矫健，快步向自己奔过来。张晓玲不看则已，一看差点晕倒在地上，她用力支撑住墙壁，才没有倒下去。

       两人都在相互打量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有言语。周围许多老师学生目睹发生的一切，都表现得很惊讶，非常诧异，心里的猜测五花八门。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人群散去，校园重新安静下来。原来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是张晓玲当兵的前男友许刚。张晓玲一脸尴尬，招呼他进屋里坐。看着自己昔日的女友，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许刚震惊之余，不知道话要从何处说起。张晓玲看着以前的男朋友，想起了两人之间交往的往事，流下了委屈而悔恨的泪水。

       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大家都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失态，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相互问了问别后的情景。

       原来，许刚自从进入军营后，因为有文化，长得又高大，被选入团部警卫连。在警卫连里，一向以管理训练严格闻名，每天忙于训练，执行任务，没有时间亲亲我我，写信谈恋爱，冷淡了内心灼热的情感。军营里残酷的军事训练，让许刚逐渐成熟起来，他明白军人奉献的价值。警卫连的兵都非常上进，人人都想提干留在部队里，相互间竞争激烈，真正的男人不能表现的太柔情，那会被认为是软弱，三年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早点回家探亲，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不能在竞争对手面前表现出一丝柔情和软弱，一次也没有请假回家探亲，是他自己的克制，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初恋。

       最近，许刚因为表现优秀被部队提干了，实现了他的人生理想，他心里思念远方的女人，放心不下女朋友，急着想回家看看，想起歌曲《十五的月亮》里那句唱词：“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他的心情就非常激动，眼泪顺着眼角流，他想亲口把升职的消息告诉女朋友。

        刚踏进家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母亲：“我的女朋友去哪儿了？”母亲说：“你的女朋友在两河乡中学代课，你们不是一直在通信吗？”，许刚这才想起张晓玲过去在信上说过，他非常高兴，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没有闲着，在干正经事业，为家庭的将来打拼，心里更加喜欢她。

       许刚买了许多张晓玲平时爱吃的东西，急着赶到学校里，本想给她一个突然的惊喜，谁知变成了惊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张晓玲已嫁作人妇，可惜丈夫不是自己。

       许刚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张晓玲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地安慰他说：“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希望你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张晓玲有课，没有留他的意思，许刚也没有心情等，起身告辞。她挺着大肚子，将失落的许刚送出校门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晓玲的心里酸溜溜、空荡荡的，像儿时犯了大错站在母亲面前，等待母亲训话一样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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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打翻醋坛

       张晓玲挺着肚子回到寝室里，她把门关上，放声大哭了一场，哭得伤心伤肺。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也是命运捉弄人，如果不去茶厂里打工，好好地呆在学校里，或者去许家住着，今天的相逢或许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番激情。

       人的一生，虽然漫长，关键节点却不多，升学、就业、成家都很关键。她的坚持与等待，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就了不朽的爱情，最后功亏一篑，成了她永远的遗憾，让她与初恋失之交臂。

       在哭声中，她想起了许多历史人物，像薛仁贵的妻子柳氏，在丈夫从军后，守在寒窑苦等十八年，养育一双儿女成人，最后夫贵妻荣。女人中忠于丈夫，意志坚定，坚守到成功的人少，失败者居多，岳飞的发妻刘氏也像张晓玲一样，丈夫从军后，生死未卜，最后熬不住了急着嫁人，她嫁了韩世忠手下的小军官，自然成不了朝廷命妇，前夫也羞于见她。当然，许多故事，一般都只是出现在小说中，哪知道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历史是不能反复和假设的，发生了就让它发生吧！

       白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幕，很快在山上学生老师之间传递，人们带着各种各样的猜测，逐渐演变成各种故事版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数天后，吴红兵听说了，赶到学校里把张晓玲审了又审，要张晓玲交代两人是什么关系，还有哪些事情瞒着他，张晓玲简单数语实言相告。

       吴红兵听了，心里像打翻了十个醋坛子，唠叨个不停，一副山里农民的嘴脸，尖酸刻薄小心眼，让张晓玲感到特别恶心。

       张晓玲懒得再理睬他，也不做过多解释，自己拿着一本书到一边看，不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自从听说张晓玲有个前男友后，吴红兵的心里忐忑不安，根本没有自信，每天不管有多忙，他都要走很远的山路，赶到学校里去住，把他的媳妇严密看管起来，张晓玲也不好说啥，自己也需要人照料，乐得自在。

       期末考试时，张晓玲向校长提出了下学期不到学校上课的请求，校长表示理解，希望她好好养育好下一代，为社会主义多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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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婆媳家斗

       山村里过新年，快乐而宁静，祥和而温馨。

       张晓玲总算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品味着亲情带来的温馨感，这是她从小渴望的那份亲情。她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山村，属于这个相貌平常的男人，享受着这份家的温暖，有一股想在山里终老一生的打算。

       春节过后，张晓玲没有再回到学校里。她安心在家保胎，只有五六个月的胎，离预产期还早，一般的山里农妇可没有那样矫情，八九个月的身子都还在地里干活，张晓玲“居民”出身，娇养惯了。她每天没事情就在家里看书，写字，画画，充满了小资情调。

       吴红兵虽然很忙，仍然抽出很多时间陪伴她，家里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许多家务活，张晓玲从来不动手做一下，哪怕是洗洗碗，抹一下桌子之类的小事，她也不会动一下。

       唐淑芳是典型的山里女人，一生勤快，动作敏捷，见媳妇的表现让她很不满意，由于媳妇有孕在身，不好做什么脸色。

       在普通人看来，山里的婆婆总是与媳妇过不去，不可理喻。

       为什么老婆婆总要和媳妇过不去呢？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能是山里人，别人都无法理解。

        凡事存在都有他存在的理由，吴红兵一家是山里人，在一方说一方话，遵守一方习俗。在大山里生存，条件艰苦，结为夫妻的男女双方，都必须有很强的生存能力才行，简单地说就是生存风险大，双方都有可能突然失去对方，家庭失去顶梁柱，每个人都要有独立养家的能力。如果一方不存在了，另一方还可以继续挑起家庭重担，养育所生的子女。如果双方都健在，用心经营，则家庭富足。

       唐淑芳就是这样的人，吴支书在村里当干部，经常在外面跑，家里农活长期依靠她。她一辈子，养大三个孩子，大的两个女儿，早已出嫁，自然也希望儿媳妇像自己一样能干。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山里人家，比较好地保留了传统的农耕文明，自觉遵守山里人的游戏规则。新媳妇过门不久，婆婆总要想方设法进行考验，磨练，看媳妇是否能干，有没有头脑，会不会持家。即使在怀孕期间，也不能像城里人一样将养着，呆在家里不干活，总要做力所能及的农活、家务活，许多农妇即使怀胎十月，还要下地干活。把孩子生在山野地里的大有人在。生小孩也算人生大事，在山里婆婆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需要告诉你怎么办，指挥你按程序操作，绝不会亲自动手。张晓玲的婆婆就这样过来的，自然也觉得应该这么做。

       一个儿子，一个媳妇，要顶门立户，必须一开始就严格要求。对于婆婆的指指点点，张晓玲感觉很烦，觉得婆婆待她不好，在刻薄她，虐待她。

       张晓玲心里有气，不愿意在心里憋着，经常在吴红兵面前埋怨婆婆。吴红兵作为儿子，要尽孝道，不好说妈妈对与不对，媳妇新进门，还怀有身孕，也不能说太多伤感情的话，好像老鼠进入了风匣，两头受气，只好两边都不说，装哑巴，企图蒙混过关。

       看着娇滴滴的宝贝，每天被自己抚弄过来，抚弄过去，吴红兵彻底陶醉了，他在幸福的海洋里倘佯，一门心思都在媳妇身上，宝贝疙瘩一样捧着。他对妈妈说一套，对媳妇儿说一套，两面应付。几次三番下来，张晓玲依然我行我素，婆婆知道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心里挺生气，怄在肚子里得不到释放，婆媳之间的怨气越积越大。

       盛夏时季，张晓玲顺产诞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吴红兵当爹了，吴支书也当爷爷了，都高兴异常。婆婆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满脸不悦。

        张晓玲坐月子时，婆婆也只好亲自帮忙料理，脸色却很难看。

        满月以后，婆婆带小孩的态度不积极，孩子的事都要求张晓玲亲自学做，张晓玲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孩子幼弱，用得着婆婆，不敢说话顶嘴，心里却不服气。

       这时，张晓玲才发现自己的童年以及教育上存在的问题，妈妈一心想她成才，重视文化学习成绩，不重视劳动习惯锻炼养成。从小没有经受大运动量的劳动锻炼，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每当生活中遇到困难时，就会想起妈妈，感觉有妈妈的好处多，至少不会受婆婆的冷脸冷色。

       带小孩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每天都要拉屎撒尿，喂吃喂喝，婆婆不积极，许多事情张晓玲需要亲自去做。只要吴红兵在家，张晓玲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干，吴红兵不敢违逆媳妇的意思，只好照办。

       有次，吴红兵正在给孩子洗尿布，被他妈妈看见了，她拉长脸骂道：“你这鬼儿子娃娃，太没出息啦，连媳妇都管不住，惯不好媳妇将来你要吃大亏的！”，每当这种话被张晓玲听见，都会气得心里冒火，恨得滴血，一辈子不想再理睬她。

       人总是在矛盾中生存，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记仇，也不能记恨，婆婆有许多不是，却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带孩子完全离不开她，张晓玲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避让，抓住主要矛盾，也算家庭和睦，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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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分道扬镳

       孩子满两岁多时，能够自己走路了，轻松了不少，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吃力，张晓玲想跟着吴红兵出去做工，或者找些事情来做。

       婆婆坚决反对张晓玲出去，认为她应该在家带孩子，学习做家务，干农活。张晓玲见婆婆处处与自己作对，是故意刁难她，心里很气愤，却没有办法。此时，婆媳之间大小矛盾堆在一起了，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但大家都尽量忍着，没有爆发点。

      那年夏天，雨水充沛，山里常常下雨，经常没完没了地下。吴红兵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沟，常年溪水潺潺，绕屋而过，环境寂静清幽。有一天，雨后天晴，洪水把沟里装得满满的，一路奔腾而去，泛起一串串土白色的浪花，煞是好看。

       张晓玲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站在沟边看水。婆婆一见有危险，情急之下，大声喝道：“不准带娃娃去沟边上玩耍！”，洪水声音很大，张晓玲没有听见，婆婆以为她故意装怪，听见了不回应，火冒三丈，冲过去甩手就给张晓玲一记响亮的耳光。张晓玲忽然被打，也火冒三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甘示弱，还手就是一拳头，打在婆婆的额头上。张晓玲作为晚辈敢于还手打婆婆，肯定不对，这彻底激怒了她婆婆。婆婆飞起一脚，将张晓玲踢下沟坎去了，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洪水浸湿，她双手死死抓住沟边的树枝，吃力地往上爬，无奈手上没有力气，爬得很辛苦。

       吴红兵站在不远处，手里牵着小孩，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惊呆了，一时不知道帮谁才好，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没有上前阻挡母亲的暴行，也没有上前拉妻子一把。

       张晓玲身体乏力，一边抓住沟边的树枝用力往上爬，一边以祈求的目光看丈夫，希望他能施以援手，拉她一把。吴红兵见妻子没事儿，想她自己能够爬上来，没有上前帮忙，只是拉住孩子的手没让她乱动弹。婆婆还不解恨，在一旁不停地叫骂，发泄心中积蓄的不满。

      张晓玲作为一个女人是很感性的，最看重她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看重丈夫的爱。加上从小缺少父爱，有一颗极其敏感的心，见丈夫在自己落水时的木然，冷酷地对待自己，她的心彻底死了，发誓再也不原谅他。她拼命地从沟边爬上岸来，走进屋里，一个人把门关了起来。

吴红兵见妻子进屋去了，心想等她气消了再去劝一下就好了。透过窗户，吴红兵见张晓玲正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忙进屋问了句：“你要去哪里？”，张晓玲没有回答，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目光冷得能够杀人，吴红兵一看心里冰凉，不敢再多问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门。

      张晓玲带上一包行李，背起小女孩，离开了生活三年的新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吴红兵刚想出去追，被他妈妈厉声喝住，“不准去！让她走，吵架就离家，这样女人是“挂墩子狗”，养不家的，由她去吧！三只脚的蛤蟆没见过，两只脚的女人到处都是，回头老娘喊人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你要是敢去追她，就回来替我收尸吧！”，母亲语气严厉，态度坚决，毫无回旋余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去追妻子。

       吴红兵眼巴巴地看着张晓玲的背影离去，看着她和孩子消失在视线外，不敢去追。吴红兵知道事情闹大了，如果一定要去追赶，怕母亲生气寻短见，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吴红兵心里非常矛盾，坐立不安，心想：张晓玲可能出去耍几天，气消了自然会回家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单过，生活不方便，到时再把她寻回来，赔礼道歉，哄一哄就行了，没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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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落难救急

       雨后的山区村道上，泥泞湿滑，行走十分吃力。

       张晓玲出门后，沿着山路不停地往场镇上走。她边走边哭，多少年来的委屈，没任何人可以倾述，都化作滴滴眼泪落进了泥土。

       几里山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场镇上。走过代课三年多的学校门口，碰到了许多学校里的老师，她不敢相认，把头埋得很低，只顾走路前行。人们却没有忘记她，看那个身姿美艳的少妇从身边走过，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一脸惊讶之色。

       经过派出所门前时，李副所长闭上了与人高谈阔论的嘴巴，仔细欣赏张晓玲那副狼狈像，脚上沾满稀泥，背上背着一个小孩，被饥饿和震动吓得哇哇哇乱哭。他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同情与惋惜。

       走过粮站门前，“斜眼子”余会计的眼睛非常敏锐，一眼就认出了她，显得十分兴奋，对张晓玲指指点点。张晓玲快步离开，身后传来余会计与人的议论声，话里有话，正在讨伐她当初的傲慢。张晓玲清晰地听到他们故意大声说的话。那些话语就像一支支利箭射向她的心房，插在她的心窝上，把她的心扎得乱七八糟，显得更加凄苦。

       走完一条街，时间不多，滋味悠长，她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心情难受到了极点，本想去张雪花家里躲一躲，又免不了一番追根溯源似的盘问、劝说和背后的奚落。她把心一狠，干脆镇上哪里也不去，直接奔城里去，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疗一疗心灵的创伤，就是丢丑也不要丢在熟人面前，她一边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到了公共汽车站。

       她终于等来了开往县城的末班公共汽车。车子停了好一会儿，她才挤上去，没有一个座位属于她，只好找一个空隙蹲着。车子等了好一阵子，才开始启动，载着满满一车人往县城方向开去。

       望着窗外那个渐渐消失在身后的山区小镇，她的感情非常复杂，三年的等待，三年的付出，落得如此结局，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只想快速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痛苦的家，离开那个得不到温暖的家和不爱她的人。

       车子颠簸在土路上，走走停停，身边不停地有人上车下车，幸好没有几个认识她的人。孩子哭得厉害，她没有办法，把身子侧向一边，掏出一个大奶子给早已断奶的孩子喂奶，奶头堵住了孩子的哭闹，车上安静下来。她的美艳和大奶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才赶到县城，天色逐渐暗下来。农村里已是万家灯火，四处炊烟，正是忙着开夜饭的时候，城里的路灯也已经亮起，到处都是匆匆回家赶饭点的人们。

       张晓玲抱着孩子，坐在站台的长凳上，久久没有离去。她在思考，去什么地方好呢？在这个陌生的县城里，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同学倒有很多，几个学段的同学都有，他们很多人在城里谋生，可是几年都没有联系了，根本不知道对方如何，突然造访也不方便，况且自己这样落魄，岂不遭人笑话！

       到底去向何方？她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她的初恋情人许刚。听人说他自从上次回来，两人在学校见过面后，感情上大受刺激，无心在部队谋发展，转业回了老家，在县城附近的金鸡乡派出所当民警，过去两人的感情那么好，对于感情问题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定会帮忙的。

       想到许刚，张晓玲一下子鼓起了生活的勇气。现实却是怎么样才能联系到他，他单位的电话自己没有，能够想起的只有他父母家里的固定电话，也只能模糊记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在车站外的公用电话亭上给许刚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试了几次才接通。运气真是好，接电话的就是许刚本人。

       许刚一听电话那头是张晓玲的声音，感觉十分惊讶，刚说几句话，张晓玲就哭泣起来，断断续续地向他诉说自己落难的经过，要他去救她。

       许刚曾经在心里恨过她，诅咒过她，但是只要一想起过去两人激情相拥的往事，他的心就软了下来，没有管母亲在身后问了些什么，直接骑摩托车赶到车站，将张晓玲母子接到家中。

许家二老见儿子带着自己的前女友回来，还抱着一个孩子，许家老夫妻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场面非常尴尬。

       张晓玲自己打破了尴尬局面，对许伯父、许伯母说：“婆婆家嫌弃我生了一个女儿，不待见这个娃娃，一家人合起伙来打我。我受不了，跑出来躲一躲！我无亲无故，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给许刚打电话”，老夫妻俩都是善良之人，过去又相处得好，不好再多说什么，忙着安排住宿，帮助收拾安顿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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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丝藕之嫌

       晚饭时间早已过了，二老等儿子回家才一起吃饭。

       饭刚吃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许刚开门一看，吃惊不小。来人正是许刚最近交往的女朋友黄霞，县团委的干部，中等身材，长相小巧玲珑，受过高等教育，既有小家碧玉的淑女味，又透露一股年轻干部的泼辣劲儿。她进门一看有生人，感觉挺奇怪，吃惊也不小，怎么会有个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住在家里呢？之前没有听许刚谈起过。

       许刚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才好。许母只好说：“这是张晓玲，带孩子进城看病的！”“小黄，你吃饭没有？”“吃了！”，张晓玲在吃饭的间隙里，不停地打量黄霞，暗自在心里和她进行比较，颇有一点失态。看得黄霞浑身不自在，心里感到不舒服，疑惑这个女人和许家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男人对初恋有一种情结，不管对方怎样伤害他，都不会有太多的计较，依然喜欢她，难忘她。这也是张晓玲敢于向许刚打电话的原因所在，自己虽在感情上伤害了他，那是客观原因造成的，两人都没有主观上的恶意。

       许刚在送黄霞回家的路上，黄霞带着严肃的表情问许刚：“那个漂亮的女人，到底是你家什么人！要如实回答我！”，许刚被逼不过，只好说：“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嫁了一个山里人，生了个女孩子，遭婆婆嫌弃，被老公家人赶了出来，没地方可去！暂时在我家住一段时间！”，黄霞一听，果然有问题，原来是情丝未断，死灰复燃啊，脸色突变，“许刚！你还可以哦！敢玩藕断丝连，老实说，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种！”，女人啊，让男人搞不明白，按下葫芦起了瓢，好好的一个淑女，说到感情就变得激动异常。

       许刚一脸无奈，简直没法向她解释，静下心来细想，要做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不如沉默以对。他没有说太多的话，气呼呼地转身回家了。

       黄霞也黑起脸，气呼呼地走了。许刚沮丧着脸回到家里，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说什么，各自睡觉去了。

       从第二天开始，张晓玲在许刚家连续住了七八天，也没见吴红兵来找她。在那个年代没有普及手机，联系靠写信、电话，再说许刚家里吴红兵也没有去过，张晓玲心里急了。在前男友家常住是不可能的，回去向吴红兵的母亲低头认错，肯定也是不行的，只有出去找工作，租一间房子住下，才是长久之计。

       张晓玲将自己的想法对许刚说，让许刚帮忙找一找，有没有便宜的房子租。这对于许刚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在县城里转了一圈，从县城的偏僻角落里，找到一套住房，有些破旧，原来是单位宿舍，陈设简陋，只有一些旧家具，但是租金便宜，很适合张晓玲居住。

       张晓玲将自己身上带的钱拿出来，交了半年房租，剩余的钱买办一些孩子的生活用品，她已经铁了心要靠自己的力量将女儿养大，不再和吴红兵一家人有任何瓜葛。

       许刚一直帮张晓玲做这做那，布置新居，购买物品，借给她许多钱，让张晓玲很感动，她心里感慨当年和他相好一场也不枉然，这个男人有良心，重感情，关键时刻靠得住，与吴红兵的表现判若两人。

       自从张晓玲来家，又搬出去，黄霞一直在心里生许刚的闷气，也在暗中观察两人的所作所为。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揪住“孩子是不是许刚的”这个假判断不放。许刚也尽量做了解释，说明张晓玲是一个没有亲人的孤身女子，和自己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那已是过去的事情，自己帮助她是出于好心，救助一名落难女子，并不是有任何情感瓜葛，藕断丝连，是非曲直，可以用时间来检验。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误会自然会烟消云散，事实总会展露真容。

       黄霞本来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很辛酸，对张晓玲的遭遇深表同情。她甚至主动和许刚一起去帮张晓玲，反而让张晓玲倍感过意不去，觉得给她增添了不少麻烦，有点对不住她，非常感激她的宽容和大度。

       小孩两岁多了，花销很大，张晓玲以前代课也没挣多少钱，好在山里生活的消费水平低，没有多大花销，颇有结余。成家时，吴红兵各方面开支，都没有用过她的私房钱，她自己存的这些钱，只能解决眼前暂时的困难。俗话说：“坐吃山空”，就是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消耗，应该想个长远的办法。

       张晓玲是个聪明的女子，想法总比困难多，很快她就有了办法。

墨_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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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_缘 发表于 2019-6-27 10:23

谢谢！

墨_缘

看到79了，人生难料啊，......；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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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_缘 发表于 2019-6-29 18:35
看到79了，人生难料啊，......；期待下文

原型已不在人世，一生刚烈，也算人中豪杰，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故事，想来叹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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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中介牵线

       张晓玲搬到出租屋居住后，认识了周围一批邻居。许多人对她感到好奇，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带着一个小孩子，没有男人在身边很不正常，人们有意无意地到她那儿串门，打探她的情况。

       她将自己的遭遇毫不保留地讲给大家听，人们纷纷表示同情，觉得这个女子有志气，乐于与她交谈。

       一来二去，与周围邻居混熟了。有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张晓玲将孩子托付给信得过的邻居帮忙照看，她去街上逛来逛去，想找一份工作。狭窄的县城老旧街道两边有许多家信息部（中介），开在街道的角落里，里面的用工信息很多，只要不挑剔待遇，找一份工作不是问题。

       她边走边想：自己出去干活，小孩谁来带呢？这可是个大问题，雇请保姆，自己没有经济能力，也请不起，只能自己带着，带着小孩子做什么工作都不方便，也是一个现实问题。人们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何不找个老实的男人嫁出去呢？他贪我美貌，我让他来养，岂不各取所需？

       带着这个主意，她开始搜索起来，看能否找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小巷的尽头有一家中介所，里面坐着一位老婆婆，慈眉善目，看样子像退休老人，闲着没事出来找事做的。

       她走进店铺里，随意看了看写满墙壁的用工信息，老太太一见有生意上门，主动迎上去，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张晓玲说：“需要啊！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男人，把我嫁出去呢？”，老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说：“姑娘，白日青光的，你不要开玩笑哦！像你这种姿色，还需要别人介绍朋友吗？别拿我开涮哦！”，张晓玲说：“嬢嬢，我没有开玩笑！”，“我是一个山里姑娘，嫁人后，因为生了一个女儿，婆婆不喜欢我，把我打出了家门，现在走投无路，想找一个老成一点的男人嫁了，也好有个依靠！”，“最好是有工作的退休人员！”，老婆婆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不相信她的话。

张晓玲感觉老大娘看自己的眼神像审视骗子一样，说：“你不信？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住的地方，走一趟就明白了！”

       老婆婆也是个热心人，好奇心挺强，想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是遇到困难才会出此下策，一路去看看也无妨。把中介所的门掩上，和张晓玲一路走了出去。

       到了租住地，老太太查看了屋内屋外，感觉她所说不假。邻居见到张晓玲回来，赶紧抱来哭闹的孩子，让张晓玲哄。张晓玲一边哄孩子，一边与老太太闲聊，许多要说的话语，邻居都混熟了，当面你一言我一语代为转述。老太太感觉她实在有点可怜，答应尽量帮她找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

       没隔几天，张晓玲又顺道去中介里走一遭，看一看进展。老太太一见张晓玲，非常热情，连忙告诉她，所托的事情有眉目了。详细地将具体情况对张晓玲说：“那个男人只有五十多岁，身强体壮，离退休年龄还有几年，提前退养在家，老伴儿患癌症去世许多年了，孩子早已成家，没有任何经济负担。老年人孤独，想找个伴儿，正合你的胃口”。张晓玲是年轻美女，对男人长相挺在意，随便问了句：“长得不难看吧？”，“不难看，还很有风度呢！”，张晓玲沉思片刻，决定见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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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孩子入学

       转眼间，张晓玲的孩子到了送幼儿园的时候。张晓玲去幼儿园咨询，才知道孩子不能上学，因为张晓玲没有办过结婚证，孩子连户口都没有报，还是黑户口，到了这将要读书的时候，张晓玲很焦急。恰好周永顺原来是民政方面的领导，县城里到处都有熟人，办事轻车熟路关系到位，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孩子能在县城里上幼儿园，学习档次提高了一格，张晓玲心里很高兴。

       张晓玲从心底里特别感谢周永顺，虽然对方年纪大了些，在一起生活有许多不如意，但在实际好处面前，这些不良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虽说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真正夫妻，仅差一张结婚证而已，也算老夫少妻，夫妻生活不合拍。周永顺作为一个老男人，外表健实，内囊不行，晚上，褪去衣装后，他的皮肤松弛无弹性，布满褶皱，全身缺少肌肉，皮包着骨头，夜里用手一摸，她感觉是把一双嫩手搁在了枯树皮上，骨感刺激，充满历史的沧桑感。老周每次上床都挺激动，摸摸索索费尽周折，刚进入“港湾”里折腾没几分钟就没劲了，迅速缴枪投降，躺在床上喘粗气，像雷雨前跃出水面呼吸的鱼儿，快要断气一般。简直不像许刚那样雄壮，也不像吴红兵那样康健有耐力，让她在生理上、心理上得到完全满足。人老了，精神就不够，干什么事情都喊疲倦，牙也掉了两三颗，顿顿都想吃软和的食物。至于接送孩子，照顾小孩子，他倒是挺积极的，在小县城里的人脉资源等软实力很强，这些都是张晓玲十分欣赏和需要的东西。

墨_缘

期待舒老师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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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_缘 发表于 2019-7-12 08:37
期待舒老师继续更新。

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放缓了更新的节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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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全家团圆

       春节快到了，有一天，周永顺进门特别高兴，似乎有天大的喜事要说。

       他兴奋地告诉张晓玲：“儿子出国留学多年，春节要回来看望我！”。老周说：“我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儿子，在国外留学，安家落户在国外，小的是女儿，几年前嫁到江津去了”，听说儿子要回来，一家人忙着作精心准备。

       聚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张晓玲心里多了一丝担忧。老周却很兴奋，在电话里通知女儿女婿回来，想搞一个全家大团圆。

       团圆的那一天，天气放晴，路面不湿，风雨不兴。

       彼此见面后，儿子媳妇、女儿女婿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听说老爸续弦，却没想到老爸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找个如此年轻的后妈，比自己都还要年轻。周永顺的孙子、外孙都比张晓玲的孩子要大，特别是老人叫儿子和女儿叫张晓玲为“阿姨”时，连张晓玲自己都觉得挺难为情，又不好不答应。

       周永顺的儿子在国外呆久了，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对此反应很淡然，年龄不是爱情的障碍，自己常年不在家，父亲一个人孤独生活没有滋味，有人陪伴更好，洋媳妇说话叽叽哇哇，老人听不懂，张晓玲似懂非懂，听完儿子转述后，才明白她是在夸老爸会生活，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唯独女儿女婿似乎不高兴，看见老人找了一个年轻后妈，生活过得有滋味，嘴里没说什么，心里疑惑，怕父亲身体受不了，好景不长，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明说。

       儿子媳妇临走的时候，给了张晓玲一大笔钱，感谢张晓玲帮助自己照顾老人。女儿和女婿面色平静，没有任何表示，张晓玲嘴里不说什么，看得出他们心里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