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惊魂
——盗墓者的爱情和一个神秘教派传说
作者/雷立刚
29
我们将车停在附近,而后下来“踩点”。发现这商业街58号,实际上是一个机关食堂。毫无疑问,“306652 X⊙∧ 1040551”所指的,应该就是这个食堂所在位置的地底下。
为避免引起注意,我们简单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地形,就离开了。按之前跟司马教授达成的一致意见,我们跟着马前进,直接去了司马教授家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马前进唠叨了很久的司马教授。他比我想象中显得年轻,大约60多岁,身材很高大,身板硬朗,头发有些自来卷,和我之前想当然地以为的瘦小衰弱差异很大。
方纵之前曾跟着马前进,帮司马教授打了一小阵子下手。所以是认识的,见了面,很亲热地点了头。奇怪的是,似乎老金之前就认识司马教授,俩人没多寒暄,直接就开始了交谈。
这仿佛一个小型秘密会议,除了我和牛鞭感到有些茫然之外,他们四个显然似乎心中有数,也不跟我和牛鞭做任何解释,就自顾商量起来。而后做了周密分工。甚至约定了夜晚去勘察的详细顺序。
之后的几天,他们就忙忙碌碌起来,我和牛鞭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马前进说:“暂时不需要,你们其实什么都不懂,现在就让你们去,很容易打草惊蛇。”
牛鞭生气地说:“哦,想把我俩给甩了啊?没门儿,我也不知道是啥,但你们越神神秘秘的,我们越好奇,你们不让我俩去,我就把这事到处拿去说!”
马前进说:“得,得,到正式倒斗的那天,让你们俩去把风。”
“倒斗?”我大吃一惊,学了几年考古,多少还是懂了一些民间术语,“你们意思是,那下面有古墓?你们要去盗墓?”
“别嚷嚷啊,说那么难听,我们可不是盗墓,那个古墓啊,我们这几个晚上去周边勘察了,发现了好几个盗洞,明显以前被盗过多次,金银珠宝什么的,肯定是早没了。我们这次去啊,就是为了解谜!”
“解谜?”我和牛鞭异口同声。
“是啊,去看看黄大叔究竟要我们去那里发现什么。”
“嘿,有意思,有意思,哥们无论如何得参加。”牛鞭更来劲儿了,说,“再说了,遇到古墓,咱们学考古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的多少能施展一下拳脚啊,你们连方纵也要,怎么能不要我们哥俩当帮手啊!”
马前进斜睨牛鞭一眼,说,这次下古墓去,确实还缺人手,事到如今,也非得请你们去帮忙不可,所以,有些事情以前本来不想跟你们说,但现在既然要一起去做事,也是该让你们知道一些东西了——你们以为,倒斗你们比方纵强?你们知道他们家是干嘛的吗?”
“不就是做古董的大老板吗?”
“那只是明着的,方家,自古就是西南最大的盗墓世家!他们本姓房,‘川西房门’指的就是他们家族一脉,对外行的人,从满清以来,他们一直自称姓方,你们说,现在既然要去倒斗,他那家学渊源,那身手,能不比你们强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呢?” 牛鞭略有点疑惑地说。
“我怎么知道?因为司马教授啊,东南盗墓第一家‘浙东马门’,就是他们司马家,对外一直做复姓司马。”
“那,也就是说,当初方纵跟着你帮司马教授打下手的时候,司马教授是知道他的?”
“那当然啊,他们祖上是世交。否则,怎么可能让方纵跟着学?方纵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学精了倒斗的本领,这三年,又从司马教授那里学了不少本事。只是,没让你们看出来罢了。”
这话一说,直把我和牛鞭惊得是目瞪口呆。牛鞭绕着马前进走了一圈,说:“马前进,你丫的真是深藏不露啊,得,这么说来,老金也是盗墓世家的?”
马前进说:“那到不是,他肯定也不是个一般的大学老师,而且绝对大有来头,但他到底什么来头路数,我们也摸不透,但这事他既然已经插进来了,也不能不让他参与不是?”
牛鞭泄气地朝着我一摊手,说:“得,看来就我们俩是小白,啥都不知道,让人蒙鼓里这么多年。”
马前进淡淡地一笑说:“如果不是这次确实缺人,你们现在还是啥都不知道。话说回来,知道多了,也未必好。”
随后几天,又到司马教授家开了几次小会。主要是他们几个在嘀嘀咕咕,并不避着我和牛鞭,但他们说话的许多暗语,我俩压根听不懂。他们几个表情严峻,如临大敌,折腾了两星期,都没确定最终方案。
而且每当我和牛鞭问点问题,他们也爱理不理的,大有“这种小学生问题,别问我这博士”的神态。惟有老金厚道些,见我和牛鞭无聊,时不时会回答我们几句。
一次,大家一起在司马教授家吃饭的时候,牛鞭问:“金老师,你上次不是说成都也在那神奇的北纬30度线上吗?那怎么我们并没觉得成都有多神奇啊?”
老金说:“在中国历史上,成都一直有许多不合逻辑的现象,比如,唐朝时期,远离大唐中心的成都,却是中国仅有的两个可以发佛教度牒证书的权威地之一;又如,成都平原有两个远古文化遗址,三星堆与金沙遗址,其文化特征迥然不同于当地其他历史遗迹,与玛雅文化相似——都是神秘地突然出现,而后神秘地突然消失。三星堆的青铜器,比黄河文化中心地带出土的青铜器,要大很多,精美很多,也就是说,文化程度远远高于中原地区。”
“恩……”我和牛鞭听得连连点头。
“又比如说,自古流传,在成都的府南河里,埋藏了七头石牛,1953年从望江楼附近的府河就挖出过一头很大的石牛,体积有两头水牛那么大,重达十几吨,当时,拖不上岸,当人们第二天开来大钓车,想要吊上岸时,却发现一夜之间,那头大石牛竟然神奇地消失了。挖遍了方圆几公里的淤泥,什么也没发现,而那晚并没涨大水,不可能冲走……”
“天哪,有这么奇怪的事?真的还是假的哦?”牛鞭将信将疑。
司马教授在旁边呵呵一笑,说:“你要怀疑不是真的,那我告诉你个更神奇的,在倒斗圈子里一直有个说法,连我们老家远在浙东,也都知道——传说在成都,地下有两个石头做的神兽,它们自己会动,有时候还会冒出地面。王建当年想要称帝,忽然见到了那对神兽,于是将‘狮子门’改为‘神兽门’,这是有历史记载的。
关于那神兽到底是什么,以前民间很多人认为是石象,但成都考古界多数人否定了石象说。理由是‘青狮石象锁大江’是佛教的说法,而自五代至清朝,成都道教风行,而道教认为石犀牛、石牛能镇妖。而石牛在府南河底已经有了,所以,地下那神兽很可能是石犀牛。
但我们倒斗的圈子里,并不信这个,因为王建称帝属于五代时期,道教也是在那之后才风行成都。但王建称帝之前很早,就有典籍里记录多次见过那对神兽。甚至有人怀疑那对神兽和三星堆同一时期!来自就有,一直活动在成都的地下!”
老金接着话茬,说:“1973年,成都天府广场在修钟楼的时候,从地下深处挖出一头石头瑞兽,地基挖得很深,人下不去,只能趴在坑边上勘查。有考古专家为此记录说,‘瑞兽只露出腹部,但还是能观测出兽形,比牛还大’、‘从表面看,有棱角,没有花纹,保留了石头的本色。但无法确认瑞兽为何物’……因为太大,当时也无法拖出坑,谁知过了一夜,也神奇地消失了。那时的人并不太关心这些,没有深究,直接就在上面修了钟楼。因此,到现在都有人传言说,成都天府广场的钟楼底下,有瑞兽——但是,如果那瑞兽真能自己移动,也许早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谁知道呢!”
“竟然有这样的事!”我和牛鞭对视一眼,心里竟有些忐忑。仿佛这片自以为很熟悉的成都的土地,忽然变得异常陌生起来。
准备工作又进行了一周,已经是2000年5月初了,星期六上午,马前进忽然打电话喊我们立即去司马教授家,他在电话里说:“你们赶紧过来拿分给你俩的装备,稍微准备准备,已经定了,今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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