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处长出去了,办公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前次也是这样,老同志离开办公室后,就再没有人来过问或搭理我,最后我只得灰溜溜地打道回府(我没有乱窜门的习惯,更不具备骂大街的天赋)。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谢处长又进来了。 谢处长阴沉着脸,冷不丁甩过来一句:“煤坪看守怎么啦,煤坪看守不是人蓑!” 懵了,我又懵了!但我很快就镇静下来,原来谢处长这次是来滋事的!说到这里,我以为有必要把煤坪看守的由来给大家作个交代:
93年2月我被强行解除武装副部长职务以后,就被发配到我单位机械厂运输工段看守煤坪,煤坪组属于辅助班组(皆由老弱病残,扯五奔六,不听招呼的人员组成),我的工种也是名副其实的,富余人员之最---煤坪看守!
然而,就这样一个如假包换的煤坪看守,竟被我单位党委向县人部和上级机关包装成“护矿队长”,“火车站站长”,“厂中层干部”!借以来说明天煤党委是如何重视和妥善安置专职人民武装干部的!!!
由单位中层干部,武装部长,公安科副科长,一撸到底---贬为煤坪看守!这种处置,在当时的我们单位也不亚于一场7级地震!当然,对单位的的统治者来讲,的的确确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绝好的效果! 我在日常生活中的坎坷遭遇更是不堪回首,甚至有人曾当着我的面指责我,你李连春屁股上要是没有一点屎巴巴,党委怎么会把你弄到这里来守煤炭!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解释吗!我解释得过来吗!众口铄金啊(在我的记忆中有这么一摹,戒严部队的一位军官正在满脸笑容地热情向广场群众做宣传解释工作时,突然,几杷口水吐到了军官的脸上,接着石块和脏物飞至而至!......???)!
作为男子汉,我受点委屈,漫骂没有什么,只是苦了我那无辜的妻子和我那苦命的女儿了!她们跟着我整天担惊受怕,没有过上一天的舒心的日子!
“煤坪看守不是人!”我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啥子呢?你说煤坪看守不是人!”谢处长以为抓到了我的把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大声质问我! 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办公室门口和窗户周围就挤满了人,大家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们。 “是的,我说的,煤坪看守不是人!”我也大声回答道。也许是长期担任教员的原因,我的声音比谢处长的声音更大更宏亮! “是你说的煤坪看守不是人哈,是你说的煤坪看守不是人哈!”谢处长象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用近似咆哮的声音连续质问我。 这时我发现围观的领导们的眼光都变成怀疑的眼神了(我这个人有点怪,场面愈紧张,愈混乱,我反而越冷静,头脑也越清醒)? “是的,我说的,煤坪看守不是人?请问,机器可不可以当煤坪看守?狗可不可以当煤坪看守?煤坪看守仅仅是一个工种的名称而以!"我连珠炮似的既反问带解释的回答道! 全场愕然,谢处长露出一脸尴尬相,似乎有些下不了台?
“谢处长,电话,”这是有人在外边喊了一声!于是谢处长便去接“电话”去了? 围观的人也陆续散去。
办公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等了一会没有人来,我也起身回家。 在走廊里我遇见了谢处长(谢似乎是有意在那里等我),谢处长主动与我握手,然后说:“老李,我发觉你的脑壳还是很清醒!”我愕然,无言以对。 怪了,我的脑壳什么时候又不清醒过呢?
直到后来在信访过程中,我才知道,是我单位向上级部门汇报说我的神经有问题(歹毒!残忍!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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