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后杀在北京的动荡青春

重龙山大禅师

我说你他妈饭都吃不上了，还要面子？面子是别人给的，不是自己要的，你天天蹲家里，竟自己给自己面子了，走出去你那面子还是没人要，扔垃圾桶里都压称。况且摊煎饼也是个赚钱行业，杂粮煎饼跟那些软乎乎的煎饼果子不一样，是脆的，嘎嘣脆还倍儿好吃。

许唐老脸一红，似乎他也觉得我说的对，其实我也是干掉自己内心的压抑后才说出这些话。两个五官端正一身正气激情盎然的小伙子，还是寒窗十年卖书五车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一身油污浑满脸沧桑烟熏火燎的站大街上摊煎饼，这是一副多么悲怆的画面，含辛茹苦的上了那么多年学，与老师领导笑脸相迎苦战那么久，无比艰难的拿到毕业证后——摊煎饼吧，虽然我并没有拿到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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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家北大的毕业生都能养猪，哈佛的高材生都能开出租，更何况还有无数的艺校女学生能以身相许干兼职，老子这大专未遂的有啥不能干的，说来道去，谁干活不是图个钱？

想到这点，我猛的一拍大腿：“操，干了！”

“哥，你干就干吧，拍我大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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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就得雷厉风行，我立马给我远在烟台的星哥打电话，向他说了我的想法，他大吃一惊：“不是我不教你，兄弟，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干这个？这苦可不是你们能受的了的。”

“没事，你敢教，我就敢干，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北京电线杆倒了砸死十个，有九个都能是本科生。”

“那不是还有一个么。”

“那个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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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星哥，我开始跟许唐商量计划，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去买到烟台的火车票，去学个十来天，学成之后回来就开展创业大计。也不知怎地，这想法让我很兴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拨通初雪的电话，把这消息告诉她，初雪也是无比震惊，她艰难的问我是不是确定要干苦力活，我很隆重的告诉她：现在给我个ceo我都不干了。

打完电话，心里安稳了许多，抱着对未来烤鸭小车的幻想，我沉沉睡去。天不负我，我做足了一个暴发户的瘾，让北大的毕业生给我养猪吃肉，让哈佛的高材生给我当司机，让各类艺校的女大学生侍寝，那感觉真像一场梦，睁开眼一看，感觉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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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唐也被我的斗气感染，俩人早早起了床就往外跑，到楼下发现初雪在门口，我懵了，问她大清早的要打劫？

初雪笑嘻嘻的说：“我请了年假，一个月，你俩带我一个呗，省的你们买车票了。”

我摸摸她脑门：“咱俩脑子谁进水了？我们是去学艺，你去做啥，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坐。”

初雪不满的推开我手：“我在这大城市里都呆了二十多年了，腻歪了，就想出去放放风，你就说行不行吧！我保证不影响你们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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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当然行。”许唐眉开眼笑。

“那好，说定了啊！我昨晚就跟我哥说啦，咱们啥时候启程呀？”初雪高兴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嘻嘻的问我。

我一脸阴郁的看着许唐，这狗日的嘴怎么比人民日报还碎，虽然我也很想有初雪相伴，可那太不靠谱了。

许唐装着没看见我的样子，推着初雪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嘟囔“小雪你看我这么挺你，请我吃茶叶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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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烟台

其实我特想对初雪说，大姐，你留着那么久的假期，等我赚着钱有时间了再一起去什么丽江凤凰的浪漫一下多好。

吃饭时候初雪一个劲儿的冲我挤眉弄眼，那意思仿似在说：“哼，敢不让我去，老娘房子都给你掀了。”整个过程中，许唐闷头不语，抱着油条茶叶蛋稀饭哧溜哧溜的不亦乐乎，我胃里慢慢扭曲，这么到烟台怎么也得抽时间陪初雪玩玩，不然就有逆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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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回去收拾完毕，我们去初雪家里集合，进家之后发现初痕也到了，见我出现，初痕对他妹妹说道：“你们先收拾着，我跟谭兄弟聊几句。”初雪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我舔舔牙缝里的残渣，随初痕走到院子。

“小谭，我妹妹死活要跟你们去外面兜一圈，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初痕递给我一支烟。

“行吧。”我无奈道。

“还有一事儿，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他眼睛里闪动几下，看我正平静的望着他，他吐出一口烟，“我不知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我希望我妹妹未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尽管我这当哥的不算称职，可我毕竟是她亲哥，我想她以后能过吃喝无忧快快乐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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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就是好哥们儿。”我笑道。

“行了，我都奔三的人了，什么都看的出来，不用掩饰什么，都是老爷们，我就说那么多，听赵哥说过你的为人，我信得过你。”初痕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生怕我一不小心赚初雪的便宜，而他之前那番话，是在警告我不够资格么？

一切妥当，准备出发，打开后备厢想放行李时候我傻在那了，我沉默半晌，向初雪发问：“咱这不是出去开超市，你整一后备箱零食做啥？”

初雪一脸无辜的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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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将包放回车里，还好她车的空间不小，俩人的包都能塞下。从北京到烟台我哥的地方要接近八百公里，我们算了算，到烟台也要天黑黑了，临出发的时候初痕又敲敲车窗，塞进来一盒糖给初雪，后者笑嘻嘻的说了句哥哥真好，初痕撇撇嘴后驾着自己的车走了。我说小雪你天天吃糖，没有虫牙么，初雪一脸痛苦的摇摇头，说她都换过两颗牙了。

一路上我和初雪当司机，轮换着开，许唐则是承包了后面三个座位当床，呼哈的睡了一路，中间进了两次服务区，一次是加油的时候大家顺便饿了，三人去餐厅热火朝天的吃了三碗泡面外加初雪带的不少零食，许唐吃了一包玉米肠后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得初雪者得天下。第二次进服务区是我后庭突然袭来一阵寒流，紧接着腹痛难忍，一路飙到180直到服务区冲进厕所才算痛快，许唐见我一个劲的加油门，双手合十念了八十多遍大慈大悲咒。不得不说初雪的这车也挺稳，开到180多也丝毫感觉不到打飘，据初雪交代，这车曾让她哥干到过220，高配就是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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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种不熟悉的路段，全指望导航，可这玩意关键时刻就爱掉链子，大路基本没出错，抵达烟台莱山区之后，我们就开始不停的绕圈子，感觉往南走时候，导航里面那小妞就气势汹汹的让往东跑，而他们俩比较相信权威，我没办法，顺着导航的路线走，果然不负众望，我们一路干到了海边，而导航那小妞所喊的方向就是在告诉我们：朋友们，往海里冲吧，里面没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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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无奈，我们仨去海边溜达了一圈，虽然天色渐渐晚了，可面对气势磅礴的大海，我们还是艰难的高兴了下，尤其是初雪，要不是气温太低，这妮子都要脱了鞋飞进去了。我给星哥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在金海岸花园附近的海边，让他来接我们。很快他就开车奔过来了，据他所说，我们所处的位置距离他们学校也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了。这么看来，这导航小妞的误差度也算可以，没给我们领到太平洋就烧高香了。

见到初雪时候，我哥愣了下，神秘兮兮的直冲我伸大拇指，说行啊兄弟，这么快就找个小美女，我顿时无语，说星哥你积点德吧，我们这纯属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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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哥比我大四岁，没啥代沟，从小就是一起偷人家苹果西瓜长大的，像爬树钻狗洞这类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都是他教会的，我们之间也无话不谈，每次放假回老家都要凑一起好好喝点，要不是我嫂子管得严，我俩能天天从桌子上面喝到下面。他跟我嫂子结婚比较早，虽然才25岁，可他闺女已经四岁了，当年被计生委的四处通缉的那叫一个惨，半夜睡觉都得睁一只眼，蚊子哼哼一声都能立马跳起来，用我哥和嫂子的话说，那日子真跟杀人犯过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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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哥没想到会多来一个女孩，原本他想让我们凑合下跟他们一起住，他们租住的是学校附近的平房，一个小院三间房，堂屋里放的都是他们每天都要用的一些工具，比如炸薄脆的大油锅，大桶的食用油，还有洗菜用的洗衣机，据他说用洗衣机洗香菜比较迅猛，各位可以试一下，当然是大剂量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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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间是卧室，我哥和嫂子以及侄女住一间，另外一间是给干活的准备的，可他们最近没找到帮手便没人住，星哥望着我们三人，用目光询问我咋办。我说先去帮小雪开个房间吧，我和许唐凑合住那小屋就行。像初雪这种爱干净的主儿，别说房间不够，就算够，她也未必住的习惯。

去附近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间，我们一起将她的行李给她扔进房间，完事我问初雪要不要跟我们去学校溜达看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跟我哥聊着天走了，我摇摇头，感觉在这座海滨城市里没准真能发生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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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许唐的行李放好之后，我哥带我们去了学校餐厅，走进大学的感觉很舒坦，有种青春焕发的快感，许唐昂胸阔步的走在前面，跟个四十年代的标准特务一样，我捅捅他后腰问他这么牛逼做啥，许唐一脸正气的告诉我：我要像个热情猛烈的大学生。

初雪的回头率极高，而她相貌穿着也都像大学生一样，走在校园的路上就是标准的一个清纯美女大学生，刚到餐厅，就有个帅哥过来搭讪：你好美女，楼上餐厅的麻辣烫搞活动，俩人拼盘可以打八折，有没有兴致一起重在参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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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灶前一分钟

大学里从不缺乏高手，尤其是在追女孩方面，眼前的这小帅哥的眼神很性感，若是普通姑娘没准能被他迷个五荤三素，可惜他碰到的是初雪。

“帅哥，对不住啊，我老公要请我吃煎饼。”初雪颇为妩媚的看了我一眼，那帅哥估计没想到看起来清纯无比的初雪会直接喊出“我老公”这类的话，脸色立马成了猪蹄色，他羞愤的看了我一眼，扭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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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还说你们没关系……”星哥的听力还真好，不过没用我解释，初雪就笑道：“星哥，您别误会，我就是吓唬刚才那小子的，可能有点不好适应，见谅哈。”

嗅着餐厅里各类饭菜小吃的芬芳，我感觉很温暖，好像全国学校的餐厅都是一个味道，我四处乱瞟着，初雪也是瞪大眼睛望着一个个窗口，很快我们到了星哥煎饼摊不远的地方，我定眼一瞅，上面还挂着个“文明窗口”，下面是我星哥的照片和餐厅编号，我啧啧道：“行啊哥，你这天天被万千学生瞻仰着有没有股名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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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是肯定的，不过谁见了我，话题都离不开煎饼二字。”说着，我们走到窗前，我嫂子正在里面忙碌，旁边还有俩学生模样的在帮忙打卡撑塑料袋，后来我知道那俩是本校里的临时工，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打工赚钱的农村孩子。煎饼摊前排的队很长，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那一条弯弯扭扭的长龙，小心肝狠狠颤了一下，而那帮排队的学生还以为我们是要插队的，目光里都是强烈的杀机。

见我到了，嫂子也很高兴，她手忙脚乱的冲我打着招呼，我说嫂子您赶紧忙吧，先照顾人民群众的肚子要紧，随后我们随着星哥走进了里面的后厨。在这寒冷的季节，那里面和外面绝对是天上人间，我说哥你们这冬天指定很舒坦，都省了暖气了。星哥说冬天是省暖气了，夏天还省了桑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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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满脸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冲我哥问这问那，可星哥自打一接近那个煤气灶就闲不住了，开始帮着我嫂子摊煎饼，我和许唐在那瞪着眼瞅着步骤。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往鏊子（就是摊煎饼的铁板）上舀面，然后拿那种木质的弧形刮板均匀的刮在鏊板上，打上鸡蛋再抹匀，等差不多了用铁铲掀起后反过来后抹酱，放葱蒜之类的配料，最后咔咔一折，一刀两断，又脆又香的杂粮煎饼就横空出世了。

这种煎饼跟大街上那种煎饼果子和山东大煎饼都不一样，煎饼果子出来是软的，山东大煎饼虽然是脆的，可制作费事，一个人要在旁边左右开弓的转半天才行。这类杂粮煎饼，面是几种杂粮面组合而成，往煎饼里刷的酱也都是多种配料合成的，完成之后又脆又香。我们一直咽着口水等长队变成散户了才有机会尝到，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种口味的煎饼，在北京是没有的，许唐和初雪跟我的感觉一样，初雪吃了一口兴奋道：“清子你赶紧学，学好了以后我天天捧你的场！”